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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穿越之妇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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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反要当老妈子服侍起媳妇。话传到万氏耳中,心里难免不舒服。忽听梅锦说要雇人服侍自己,心想正好可以叫她们看,便不再拒绝,应了下来。梅锦便叫阿郎来,把事情说了。阿郎十分高兴,忙道:“裴娘子,我这就叫我妹妹来给大娘看看中意不中意?”
  梅锦笑道:“你去吧,这里有我。只是这里相人不方便。叫阿凤去我家吧。我娘在家里等她。”
  万氏怕错过了,让梅锦喝了自己带来的绿豆汤,收了碗放回篮子里,急忙出了医馆回去等着。
  梅锦见人都散了,万氏也回去了,方微微吁出一口气。转过身时,忽听身后有人讥笑道:“今儿这一趟还真没白来,唱念做打俱全,大开眼界。这是要效仿娥皇女英共事一夫来着?可惜舜还没来,女英就被骂跑了。”
  梅锦霍然回头,看见李东林头戴一顶箬笠,穿着件浅青色寻常外服,双手抱胸地斜靠在门口,斜眼看着自己,一脸的讥嘲之色。
  距离上次她去龙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梅锦见他突然现身在此,有些意外,回过神,不去睬他的讥嘲,只道:“二爷到此,有何贵干?”

  ☆、第二十七回

  李东林扭过脸呶了呶嘴,梅锦看过去,阿鹿从门后探出来一个脑袋,冲她嘻嘻一笑。
  “我是送她来的。”李东林哼了声,瞥了眼医馆,“又小又破,这么一个地方,你不会当我自己想来吧?”目光又在她身上扫视一眼,“你穿的,这是什么?”
  出于一直以来的卫生习惯,梅锦做了件专在医馆穿的浅色外褂,从领口到下摆直下,中间以盘纽代替纽扣,穿脱容易。只是式样在时人眼中看起来有些奇怪而已。
  梅锦没回应,脱下身上外褂,朝阿鹿迎了过去,说了几句话,便将她和李东林请到后头一间干净的屋里落座,洗手后将茶具反复冲洗,才冲入茶,笑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好茶,只有一壶花茶,我自己用菊花、枸杞和山楂冲泡出来的,还算干净,常喝养肝明目,生津止渴。二爷和官姐儿将就下。”
  李东林看也不看一眼,只拿出扇子,自己不停扇风。
  阿鹿想是路上口渴了,端起来咕咚咕咚喝完,道:“好喝!还要。”喝了第二杯,打了个气嗝,道:“梅姐姐,你开医馆,怎不告诉我一声!早知道我就给你送个大大的匾额,写上什么华佗在世,再放上长长一挂鞭炮,这样人家一看才知道你医术高明!”
  李东林拿扇头噗的敲了下阿鹿脑袋,冷笑道:“俗人!俗人!你这个梅姐姐可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清高人,救死扶伤,名利粪土,你用这些岂不是玷辱了她!”
  阿鹿翻了个白眼,又道:“梅姐姐,上次你怎一大早就走了?我醒来,才知你已回去!”
  梅锦歉然解释道:“上回我去你家,是家里出了件急事,想求你祖母帮忙。次日一早你父亲答应帮忙,我怕家人记挂,才赶着回来。原本想和你道个别的,问了侍女,说你还在睡,我才自己先走。”
  阿鹿嘟了嘟嘴,“什么事那么心急火燎呀,多待一天都不行!叫我那天一整天都不得劲!”
  梅锦笑道:“是我不好。下回一定不再这样。”
  李东林翘起二郎腿,脸上又带出冷笑,道:“蠢货!蠢货!你口口声声姐姐姐姐的,她可没把你当回事,你这会儿来找她,她指不定心里还嫌你给她添麻烦哩!”
  阿鹿生气道:“二叔!我叫你不用跟我来,你非要来!来了又总气我!气死我了!梅姐姐才不是这样的人!”
  李东林飞快瞥了梅锦一眼,颜面仿佛有些挂不住,从椅上腾的站了起来,道:“我是不放心才亲自送你来的!罢了罢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既看我不顺眼,我这就走了!”说罢抬脚真走了。
  梅锦略觉尴尬,阿鹿笑嘻嘻道:“梅姐姐,别管他。他才不敢丢下我自己走呢!回去了看我祖母骂不骂他!”
  梅锦莞尔。心想阿鹿大老远来了,不好撇下她自己去忙。趁着这会儿没病人,便关了门,带着阿鹿回到了家里。
  阿郎妹妹阿凤十三岁,手脚勤快,干活麻利,嘴巴也响亮,万氏还算满意,正教阿凤做自己拿手的面点,忽见梅锦带了个像是来自大户人家的玉雪女孩儿回家,得知竟是土司府的官姐儿,惊喜不已,殷勤款待无须细说。
  阿鹿一直待到傍晚方走。送走时梅锦果然看到李东林在不远处等着。第二天,土司府小姐来裴家做客的消息便在四邻传开,又说裴家多了丫头伺候万氏,万氏心里甚美。
  此后一段时日,阿鹿隔个几天便会来一趟。有时在医馆里看梅锦给人治病,有时出去逛。每次她来,李东林必然作陪。他两个行头气质与众不同,虽并无大张旗鼓,也是引人注目。很快,整条街的人都认得了。渐渐地,不知话从何来,就有了风言风语,说土司府的二爷对修存堂的裴家儿媳存了心思,这才时不时地往马平跑。
  这风言风语,最后传到了万氏耳中。
  土司府的人对自家儿媳青眼相待,万氏起先自然与有荣焉,甚至颇是自得。但自打那日被林五娘拉住咬了半晌耳朵,得知了四邻都在传这闲话,大惊,独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渐渐便也起了疑心。不敢在梅锦面前表露,却几乎天天来医馆坐着,和梅锦同进同出。
  梅锦心细如发,早觉察到了万氏的异常,心里也明白,应是李东林惹出来的麻烦。也怨不得别人会这样猜想。只是他每次来,都与阿鹿一道,她也不好叫他不要来,左右为难,心里十分烦恼。
  好在没两天,阿鹿有一回来时,神色怏怏,梅锦问她,她说家里突然请了个西席,父亲要她开始读书习字,不准胡乱跑出去,先生严厉,往后她恐怕不能再时常来了。
  梅锦虽喜阿鹿,但坦白说,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甚至有些感激李东庭的这场及时雨。
  ——阿鹿不来,李东林自然也就不好自己常常来了。
  万氏心里不痛快,这日等人走了,寻了个机会便对梅锦道:“锦娘,不是娘说你,起先你说开医馆,娘就不大乐意,怕的就是会出这种事。果然被我料中了。娘也不是说你不好,只是咱们妇道人家,架不住旁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娘的意思,是你把医馆给关了,咱家反正也不缺你挣的那点子钱。”
  梅锦沉吟道:“晚上长青回来,我和他商量下。”

  ☆、第二十八回

  当晚裴长青回来,兴高采烈,还带回来了整整五十两银子,梅锦和万氏都有些惊讶,问起,才知道竟是四川的一个蜀王府长史典军赏下来的。
  原来今日这个典军行船经过闸口时,儿子不慎将从大宝法王那里求来的一面长生牌给掉到了江里。这典军年纪不小,就只这么一个儿子,自小身体又弱,丢了长生牌,十分焦急,悬赏叫人下去捞。当时许多人纷纷下水,均是无功而返,最后还是被裴长青给捞了上来,不但得了赏钱,那典军见他水性奇高,生了揽才之意,便叫他随自己去四川做事。裴长青当时兴高采烈地应了,说家里还有老母和媳妇,要回家和她们商量好。这典军便应了,因有急事,先走了,叫他自己日后到四川去投他便是。
  “娘!锦娘!四川离咱们这里虽有些远,只是机会难得,你们说,我去还是不去?”
  裴长青说完,热切地看着万氏和梅锦。
  万氏很是高兴,只是一时也拿不准主意,最后也问梅锦。
  来这里虽才小半年,但梅锦也听说过蜀王府,名声在西南一带并不好,民众背后说起蜀王府,没一个不摇头的。垄断盐铁,抢夺矿山,与民争利,这些倒罢了,刚半个月前,梅锦在医馆里时,甚至还听到几个等候看病的人在那里扯蜀王的八卦。讲他为了延年益寿,每天要吃一个新鲜紫河车,王府专门有个院子,里头就关着许多民间抓来的孕妇,每天拉一个出来强行破腹取紫河车。说的活灵活现的,便似他们自己亲眼看到一般。
  这种坊间传言自然不足为信,只多少也可窥知蜀王并不得人心。
  “怎么样,你觉得我能去吗?”裴长青见她不语,热烈地催促。
  梅锦迟疑了下,过去关了门,回来低声道:“娘,长青,你们本地土生土长,关于蜀王府,知道的当比我多。你觉着当去吗?”
  裴长青一愣。
  “我听人编排过王府的一些事,”她把声音压得更低,“我觉着恐怕不大适合去。”
  万氏和裴长青自然知道蜀王府在西南声名狼藉,只是心里有些舍不得就这么放过一个仿佛从天而降的大好机会,踌躇着不动。
  “你若真是问我意思,我是不想你去。”梅锦最后道。
  万氏听梅锦这么说,自己再一想,也道:“你媳妇说也在理。倘就这么走了,那边虽说不是很远,但也不近,中间儿还隔山隔水的,想见一面也不容易。还是这般安生过日子为好。”
  裴长青面上带了些失落,终于勉强点头:“那我听你的,不去了。”
  梅锦点了点头,想起万氏白天和自己说的话,便道:“明日我想闭馆些天。最近缺了不少药,本地也没有好的采买地。我来你这里时,路上经过益州香樟,那里有个很大的药市,这会儿正好是是秋市。我想去一趟,多采买些药材回来。”
  裴长青满腔热肠被浇冷,有些蔫头蔫脑提不起劲,无可无不可。万氏听她说只是暂时闭馆,和自己期待的有差距,心里虽然不大乐意,口里却说不出太过强硬的话,也只得勉强应了,当下说好让裴长青去向闸官告个假,得空了便陪梅锦一道去。
  梅锦见裴长青依然不怎么说话,心思重重的样子,天黑下去,端了一盘切好的在水井里湃过的瓜进屋,见他已经铺了地席躺了下去,将瓜放在桌上,叫他起来吃。叫了两声,才听他闷闷地道:“你吃吧。我不想吃。”
  梅锦便坐了下去,拈了片瓜自己吃了一口,道:“瓜湃的丝凉,又水又甜,很好吃。你来吃几块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裴长青终于爬起来,坐到边上吃了一块,无精打采。
  梅锦将盘子推到他面前,道:“长青,你还在白天那事吗?蜀王府的典军看上你,原本确实是好事,我也不该阻拦,只是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蜀王府风闻不佳……”
  “我已经不想这个了,不去就不去,”裴长青瓮声瓮气地道了一句,“我一想到李东林……”
  他停了下来,看着梅锦,脸渐渐涨红了起来。
  梅锦望着他道:“长青,我知道你的感觉。我和你一样,也很不希望李东林来。只是马平不是咱们地,咱也不能赶他,是吧?你以为我为何要暂时闭馆?除了进药,也是想暂时避开他。我估摸这趟来回至少要十来天,等我们回来,我估摸他也就不会来了。”
  随了她的话,裴长青神色终于渐渐转霁。
  梅锦又道:“长青,别人怎么想,我不管,也管不了。只是你我之间倘若也相互猜疑,这日子过的就没意思了。譬如之前,你跟我说你决意和之前的事儿一刀两断,我便信了你。这会儿我跟你说我没别念,我希望你也要相信我。”
  裴长青道:“锦娘,我自然信你的!我只是气那个李东林欺人太甚,恨我自己没用,枉为七尺丈夫,却什么也做不了!”说着,恨恨捶了一下桌子。
  梅锦微笑,道:“我果为洪炉大冶,何患顽金钝铁之不可陶熔?我果为巨海长江,何患横流污渍之不可容纳?我从前偶然读了这句,印象深刻,也转给你。长青,何谓大丈夫?有鸿鸪之志,有真才实干,还要有容忍胸怀。即便现在泯于众人,总有一日能成就一番事业。”
  裴长青默默念诵了一遍,眼里蓦然放出光彩,点头道:“我明白了!锦娘,你什么时候动身?我去向闸官告个假,我陪你去益州。”
  梅锦笑道:“就这两日吧。你看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裴长青点头,心情一扫先前阴霾,和梅锦说说笑笑,一起吃完瓜,洗漱了要睡时,梅锦见他站在边上望着自己,脸庞微微泛红,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
  她进门三四个月了,两人渐渐熟悉,这么久,一直是一个床上睡,一个地上睡,中间隔了一层帐子。
  按说,也是该同床而眠了。
  “长青……”
  梅锦踌躇了下,刚叫声他名字,裴长青脸忽然变的通红,摆了摆手,道:“你睡吧!你睡吧!我也睡了!”说完慌慌张张转身吹了灯。
  屋里一下便陷入漆黑。
  梅锦听见他躺回了地铺上,又翻了几个身。

  ☆、第二十九回

  过了两天,裴长青向闸官告了假,叫了阿凤住家中陪万氏,自己与梅锦动身去往位于滇蜀交界的益州。沿江走了几日水路,顺利抵达了梅锦之前去过一次的香樟镇。如今正值秋市,整个西南乃至全国其余各地的药材商和客人纷至沓来。梅锦逗留两日,买齐所需药材,最后打装完毕,雇了一条船,动身上了归途,一路平安的回了马平县。
  到家后,裴长青帮梅锦在院里搬运整理药材,门口便陆续来了几个人,喊着裴娘子回否,都是些要看病的。
  梅锦出来,粗略问了下病情,叫病人去医馆,进屋道:“娘,长青,外头来了几个要看病抓药的,不好耽误,我先去医馆了。”
  万氏见来求医的人看过来,自然满口答应。梅锦收拾了下,便出门往医馆去,裴长青也拿了在路上买的杏仁酥饼,说去哲牙的铁匠铺,把糕点带给阿茸。
  ……
  医馆闭门这些天,好些不是急症的病人都在等着她回,开门没一会儿,除了起先找到家里的那几个,陆续又有几个寻了过来,有这里不舒服,也有那里疼的。梅锦聚精会神给人看病,忙的不可开交之时,门口走进来一个面皮黧黑的小子,口中道:“长青嫂!长青说要去濮子寨救一个叫什么阿茸的,管闸官借了匹快马,已经去了,他叫我顺道来跟你说一声,不用记挂他,他完事了就回来!”
  这小子梅锦认得,是闸房里的一个闸工。听完一愣,急忙问究竟。
  小子道:“别的我也不晓得。只见他心急燎火地赶了过来,借了马就走了!”
  梅锦道了声谢,站了起来,向等着看病的告了声罪,立刻出了医馆,匆匆往哲牙的铁匠铺赶去。
  哲牙家离医馆不是很远。梅锦很快赶到,被看到的一幕惊呆了。铺子已经面目全非。搭在门口原本用来的打铁的那个棚子塌了,炉子翻倒在地,其余桌凳也东倒西歪,门开着,里头空荡荡的,门槛边有个被踢翻的用来习字的沙盘,边上掉了一只阿茸的鞋子。
  近旁住着的几个妇人认得梅锦。见她来了,陆续走了出来。梅锦问缘由,妇人便七嘴八舌地向她描述当时的场景。
  三天之前,哲牙像往常那样在铺里打锄头,阿茸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拿木棍在沙盘里写字,突然来了十来个濮子人,抓住阿茸就要带走。哲牙先是极力反抗,后又跪地哀求,濮子人丝毫不为所动,抓了阿茸便走,哲牙也追了上去,这里就成了这般模样。
  “裴娘子你还不知道?他们寨子里发了瘟疫,死了人畜,说全是那个阿茸招来的,以前被他们跑了,这回找到了抓回去,说要用阿茸驱灾!”一妇人道。
  “哎呀!当时濮子人气势汹汹,就跟要杀人一样,吓的我都不敢走出来!”另个瞪大眼睛比划着道,心有余悸的样子。
  “濮子人本就野蛮,以前不是还投靠了骠国造反吗?我看要出人命了!”
  “他们住这里这么久,我才知道以前是逃出来的!被抓回去,只怕凶多吉少了,”一个妇人摇头叹息,“这汉子铁打的好,不声不响,从没和咱闹过脸红,叫他什么事也热心帮忙。还有他那个女儿,也是乖巧懂事的,真是可怜了……”
  妇人们议论纷纷时,万氏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问清缘由,大惊失色,顿脚道:“我儿子追去了?这可怎么是好?他一个人落到濮子人手里,还有活路啊!赶紧去追他,把他拦下来啊!锦娘,锦娘!快想想办法去拦下他!”
  梅锦沉吟,道:“娘,你别慌,听我说。方才那闸工也说了,长青是骑马去的,这会儿距他出发又过了些时辰,追也不好追了。我立刻去县衙见县官,求他带些人追去,说不定更有用些。”
  万氏已是六神无主,慌忙点头:“那你快去,快去!赶紧把他拦下来!我的祖宗哎,先前我就说离这家人远点,怕有不祥,你们就是当耳旁风,这可好了,刚那事过去,安生了没两天,转头又来了事……”
  梅锦撇下叨叨着的万氏,转身急忙往县衙赶去。
  马平县官姓林,是个汉人,这会儿正好在衙署,坐在后堂里处理公务,忽听人来报,说一妇人有急事求见,因手头事多,便说不见。衙役道:“来的是开了修存堂的那个姓梅的女郎中。她说事关全县人的生死,一定要速见大人。”
  林县令愣了愣,稍思忖,叫衙役带她进来,自己到了前堂。
  梅锦见到县令,下跪叩头后,把哲牙父女被濮子人抓走,裴长青追去了的事说了,最后道:“大人,哲牙之女天生异瞳,自出生起就被族人认为不祥,屡欲除之,哲牙无奈,这才带了女儿出逃。此次被抓回去,必定凶多吉少。我丈夫裴长青已经追了上去。只是他单枪匹马,恐怕无济于事。情况十万火急,民女斗胆求大人派些人加紧赶过去助我丈夫救人!”
  濮子人世代居住在与属国骠相邻的山地里,有大小十数个部落,人口达数万,尊乌氏为酋长。那地方距离马平县数百里,寻常赶路过去,大约三四天的路程。十年前那场乱子过后,濮子人在酋长率领下归服于昆麻土司府,名义虽也被划入到马平县治下,但基本上,一直处于自领状态。
  林县令听到和濮子人有关,皱眉道:“梅氏,西南一带土人众多,尤其那些聚居于山地里的部落,不服王法教化。他们历来有自己的规矩,这种事,官府不好出面。方才我是听说事关全县人的生死,信以为真,这才出来见你。不想你却危言耸听!你再这般无理取闹,休怪本官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梅锦道:“林大人,民女方才说了,濮子人这回抓哲牙父女回去,是因为寨里发瘟疫死了人畜。濮子人把哲牙之女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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