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妇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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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锦看了李东庭一眼。见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平常,神情也略显淡漠。
乌氏终于点头,应了声“那就照大人所言”,随即对着众族人大声道:“这妇人能帮族人们治病!你们各去传话,令远近各户速速将生病丁口报上来,不得瞒漏!”
众人听到酋长发了话,纷纷应声四散回去准备不提。
梅锦走到李东庭面前,向他道谢。
李东庭望着她道:“梅氏,我方才的话你应也听到了。寨里染病人口不少,你肩上所负不轻。有需要的地方,向我说。”
梅锦想了下,道:“我需要几个帮手。”
“我出来时已带了我府上的几个医士。他们任你调遣。若不够,我再往龙城调更多郎中来。”
梅锦问了人,道:“暂时够了。若不够,我再说。除了人手,还需要足够的药。”
“你列单子给林县令。他会尽快调送所需药材。”
边上的林知县忙应声。
梅锦道:“暂时就这样。若有缺的,我会再告知大人。多谢大人相助,容民女告退先尽快将药材单子列出,好早些备齐。”说罢向他二人行了个礼,转身匆匆入内。
……
李东庭当晚离开。
林知县次日走的,临走前,留下捕快等人听梅锦吩咐。酋长乌氏也选了些人,过来听梅锦差遣。
梅锦当天便开始行动,将人手分成两组。
一组带人负责清除寨子里外所有垃圾,每天在各家前后路面洒生石灰,将所有垃圾和之前零散丢弃在后山的死猪尸骸全部集中起来找合适的地方深挖坑与生石灰一道填埋。
另一组人,和她一道将所有生病的人集中在了寨尾一处腾空出来的旧仓库里,与未染病的人彻底隔离开来,按照病情轻重,开始一个一个地检查用药。
土司府的几个医士里自然也有医术不错的,那晚救尚福太监的那个也在。梅锦和几个医士分头看病,商议用药,不断验证加以改良,最后确定出方药给药。陆续地,附近寨子里许多已经被感染的病人也被送了过来。梅锦几乎一直在不停地给人看病,看病,每天忙到深夜才得以回自己暂住的地方。有时候,因为太过疲倦,甚至到了靠坐在地上闭目就能睡过去的地步。
几天之后,许多病人的病情开始起色,就连那几个病情最严重的,送来时几乎已经快要死的,也开始慢慢有所恢复。
……
裴长青是在三四天后露面的。当日他赶到这里时,哲牙被族人们捆绑关在猪圈里,而祭祀正在举行。他不顾一切闯入将阿茸抢夺过来,遭到围攻后,随即带着她逃进后山躲避搜捕,后又循着野径下了山,躲藏两天后,自己出来打探风声,却听说县城里一个女郎中过来正在寨子里给人看病的事,猜到应该是梅锦,这才找了过去。
此刻情景和数天前已经大不相同。因大多病人病情开始起色,酋长大儿已经差不多痊愈,小儿病情也轻了许多,众濮子人见裴长青突然进寨,虽然依旧没好脸色,但也未加阻拦。裴长青找到了梅锦,两人相见,梅锦见他无恙,又得知阿茸也被藏在了安全的地方,彻底放下了心。裴长青留下帮了两天忙后,梅锦叫他先回去,免得万氏在家里一直牵挂。裴长青应了,只是临走前,说自己会尽快再回来帮她的忙。
……
昨日林县令那里送来了第二批药材。梅锦叫了几个人一起理药,直到深夜才歇,睡了几个时辰,一大早起来,便听人说李东庭似乎来了,也没在意,因这几日,每天陆续都有附近寨子里的病人到来,洗漱了下,胡乱吃了点早饭,便又去给人看病。检查其中一个小子时,发现还有寄生虫病,腹部结块鼓胀,时常疼痛。询问后得知他家里还有个妹妹,也和他一样症状,只是父母双亡跟年迈祖母过活,养的难免糙了些,大人也没在意。梅锦终究放心不下,问了住处,午后觑了个空,和边上的人交待一声,携了药箱便找了过去。找到时,见那女娃正坐在门槛上发呆,面黄肌瘦。梅锦给女孩配了药,叫女孩祖母去煎了,让女孩按时喝下,留意她反应,若有不好,及时到寨尾仓房来找自己。女孩祖母千恩万谢,送出去老远才回。
梅锦回去时,路遇的濮子寨民对她无不恭恭敬敬。一个年迈阿婆还硬拉她进屋,要烧酒酿蛋给她吃。梅锦再三推辞,谢过阿婆好意,说寨尾仓房那里还有许多病人等着要看病,这才得以继续上路。
寨子里有一条宽数丈的溪流,将寨分成了南北两岸,溪流里安了一个个的石墩,供寨民平日两岸行走。梅锦小心地跨过一个个石墩,上岸时,脚却不小心在石缝里崴了下,有些疼痛,走了几步后,停下来眺望四周,见边上有座磨坊,于是忍着痛,一瘸一瘸地走过去,推开了门。
磨坊里此刻没有人。里头堆满杂物,墙角有一张破旧的小凳子可以坐。梅锦将药箱放门口,扶着墙慢慢走过去,坐到了凳子上,脱袜检查了下脚,揉了揉关节,感觉应该没有大碍,便重新穿回鞋袜,打算缓片刻后再起来。
这些天她睡眠一直不足,昨夜也分药至深夜,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继续忙碌,实已疲倦至极。原本只是想稍微靠一下的,不想一闭上眼,眼皮沉重耷拉下来,竟就这么睡着了过去。
☆、第三十三回
李东庭在幼年时,西南多地曾遭遇大水,水过之后,瘟疫泛滥,当时他的父亲虽也全力扑救,但每天依然不断有人病死,直到半年后,天气转为严寒,那场瘟疫才渐渐消退。过后统计,当时昆州死亡人口两千有余,至于别的地方,病死人数更是触目惊心。
除了李东林外,他原本还有一个妹妹的。那个幼妹就是死于当年那场瘟疫。
正是因为这段经历,令他对濮寨的疫情分外重视。虽然那日因有别事先行返回龙城了,但每日都有濮子寨的消息自林知县处至他案前,得知自那个梅氏着手治控后,疫情便未再蔓延,病患的情况也逐渐好转,这才有些放心下来。转眼七八天过去了,派出去找李东林的人数日前传来消息,说二爷似乎在马平县露了下脸,但很快就又不见了人影。李东庭将手边其余事处理完,趁着盘云土司苗家人还未抵达的这几天抽得出空,动身亲自再次去往濮寨。为节省路上时间,他只带了两个随从兼程赶路,快马经过一个昼夜,今日早间便抵达了濮寨。稍作休息后,随意走了几处地方,见寨中面目比之上次所见焕然一新,屋前院后,无不整饬的干干净净,道路洒了生石灰。随后又来到集中病人医治的仓房前,他待进去,他府上的一个医士却十分为难,诚惶诚恐地道:“大人,梅氏再三说,这病会通过呼吸唾沫传扬,若手有碰触,不洗干净,也有可能染病,故这里头不好随意进出人。大人身体贵重,小人斗胆恳请大人在此停步。”
李东庭停了下来,问了些情况,得知已有小半人痊愈相继离开,这两日新发病被送进去的也日益减少,点了点头,看了眼里面,问道:“梅氏可在里头?”
医士道:“一个时辰前,她说去寨口给个女娃看病,还没回。”
李东庭沉吟了下,问清所在,叫酋长和随从不必同行,自己转身独自往寨口去。
他今日过来,除了巡视疫病扑救情况外,另还有件私事想找梅锦说。
盘云土司父女不日便到,李东林却迟迟找不到人,李府君十分焦急,昨日在他面前又提了一回,询问是否因了东林另有中意之人的缘故,这才不愿结这门亲。
李东庭当时隐瞒了下来,推说不知。
他确实不大想让自己母亲知道弟弟挂心于马平县梅氏的事。
虽然他与这梅氏总共也只见过三次面,但凭了这妇人给他的直觉,这事十有*只是自己弟弟剃头担子一头热起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梅氏虽然年纪不大,身份也低,但李东庭内心对她却生出了一丝即便面对男人也少有的罕见的敬重,为免自己母亲知道后会对她生出什么误会,所以当时不假思索地便遮瞒了下来。过后他疑心东林是否听到了梅氏这会儿就在濮寨里的消息,是以又跟她而来,恐他做事不计分寸,所以方才也不要别人跟随,自己找过去,想寻她试探一下。倘若这两日东林确实来了这里,又对她有所打扰,他或许是该考虑要出手制止自己这个弟弟的荒唐举动了。
……
李东庭循着路来到了通往寨口的那条阔溪边,向路过的一个寨民问了方向,正要过石墩到对岸,忽然留意到不远处那座磨坊门口的地上放了个箱,再看一眼,认出是梅氏时常随身携带的那只,脚步略作停顿,便朝磨坊走了过去。到了半开着的门口,往里看了一眼,角落光线虽有些暗,但仍一眼便看到她正蜷着腿坐在一只小凳子上,背靠着墙角,头微微歪着,闭着眼睛竟似睡了过去。
李东庭十分意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
仓房那边病人众多,虽然已经有人在旁帮着,但连续多日的忙碌,想必令她十分疲倦。只是略有些不解,为何她会坐在这个破旧的磨坊里睡去。
她睡得似乎很沉,身子蜷在墙角,眼下微微泛出一圈阴影,倦容明显。李东庭注视了她一会儿,有些不忍叫醒,站在门口踌躇了下,最后决定到边上暂时避一下,顺道也替她守着,等她醒了再说,便伸手将门轻轻带了过来,要关上时,眼风扫到磨坊中间的磨盘,手一顿。
一条在本地并不算罕见的俗称为“佛指甲”的五步蛇正沿着磨盘中间的凹槽游了出来,又顺着磨盘边缘下了地。蛇信仿佛探到了来自人身上的热气,慢慢地朝她游了过去,而她浑然未觉,依然沉沉睡着。
李东庭立刻朝她走去,在那条五步蛇快要游到她脚边的时候,俯身下去一把捏住七寸抄了起来。
她似乎有所觉察,微微动了动身子,一双秀气的眉也随之蹙了蹙。李东庭见她睫毛微颤,似乎快要睁开眼睛,整个人突地竟紧张了起来,心也随之跳了一下,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就在这里,忙转身往外去,到了门口,却瞥见一个与自己弟弟年龄相仿的汉人少年正朝磨坊快步跑来,口中喊着“锦娘,锦娘,你在里头吗?”
李东庭的脚步再次一个停顿。
他此前没见过裴长青,但出于直觉,以及这少年呼唤她名字时的那种神情和语气,他立刻猜到这便应是她丈夫裴长青了。
此刻过去后,即便很久很久了,每当李东庭回想起这一幕,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当时竟选择了最不应该的藏迹。他其实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告诉屋内正沉沉入睡的这女子的丈夫,他只是在里头看到了一条毒蛇,不想她遭受可能的被蛇咬的危险或者惊吓,所以才进去的。
但——就在此刻,当他发现门后墙边正好堆了一叠可以藏住一个人的草垛时,完全出于下意识的,他迅速转身,隐到了后面,想等他们走了,自己再离开。
……
裴长青方才刚赶到了濮寨,在仓房里没见到梅锦,知道她去了寨口给人看病,便也过来了。到了附近向人打听,恰好有人说看到她片刻前似乎来过,便一路找了过来。
裴长青跑到磨坊前,看到梅锦方才因为沉重而放在了门口的医箱,知她应在里头,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门。
方才李东庭进来抓蛇时,梅锦迷迷糊糊觉得身畔似乎有什么动静,只是因为太困,一时没全醒来,被裴长青这样咣当一声推开门,立刻醒了过来,睁开眼睛。
“锦娘,你果然在这里!”裴长青见她坐在墙角睡了过去,惊讶地冲到了她边上,“你怎睡了过去?”
梅锦见他突然到来,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微笑,道:“方才我只是过来想稍坐坐了下,没想到竟睡着了……你怎来了?”
“我回去跟我娘说了,娘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来陪你。娘说了,她自己在家没关系,叫你别记挂。等这里事情什么时候完了,我再和你一道回去。”
梅锦哦了声,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试着走了一步路,比方才好些了,但脚腕还是有些疼。裴长青见她姿势僵硬,问道:“你怎么了?”
梅锦笑着摇了摇头,“方才我过石墩,不小心竟崴了下脚,见这里有坐的地方,所以进来坐了一会儿。没事了,我们慢慢走回去便可。”
裴长青一下急了,竟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快步走到磨盘边,吹掉磨盘上的灰尘,又用自己袖子擦了擦,才将她放坐了上去。
梅锦有些惊讶,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看看有没崴着,”裴长青蹲到她面前,托起她那只崴了的脚,小心翼翼地帮她除去鞋袜,试着轻轻转动脚腕,口中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虽只是崴了下脚,但也要小心。上回长喜跟你一样也是崴了脚脖子,当时没什么,过两天肿的成了发面馒头!”
梅锦看着他低头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再拒绝。
“很疼吗?”裴长青抬头看向她问道。
“不怎么疼了。”梅锦抿了抿嘴角。
“那就好,”他仿佛松了口气,“我再帮你揉揉。”他说着,便单膝跪在地上,将梅锦的那只赤脚放到自己膝上,让她踩着,然后开始替她轻轻揉捏起关节,他又懂得什么推拿之法?手势拙笨,倒弄的梅锦脚心一阵发痒,忍不住缩了缩脚趾,嗤的笑了出来,道:“好了,好了,我已经好多了。”
裴长青听她笑,停下揉捏动作,呆呆看着她那只裸着五个脚趾紧紧蜷了起来的脚,忽然不说话了,呼吸渐渐也沉了起来。
“怎么了?”梅锦问,“这么看我的脚做什么?”
“锦娘……你……”裴长青吃吃地道,“你的脚真好看……”
也真好摸。他在心里想了一句,却没敢说出口。
梅锦的脚生的确实小巧玲珑,脚趾圆圆,头顶此刻又恰好有道日光从破屋顶的一个孔里漏下来,投射到她脚背上,白得有点晃眼。
梅锦有些没法理解女性光脚对于男人的诱惑力,忍不住笑了起来,将脚从他手上抽离,抬高自己端详了一眼,“真的那么好看?”
“真的!不止你的脚……”
裴长青不敢再看她那只白晃晃的脚,脸涨得通红,抬眼看着她,“还有你人,你人也长的那么好看!”
梅锦一愣,再次笑了,“多谢你赞我。我知道,我可不是什么美人。”
“不是!是你真的好看!刚一开始没觉得,越看越好看!”裴长青有点急眉赤眼地辩解,“我说的是真心话!”
梅锦笑道:“好吧,你说好看就好看……”
她话还没说完,裴长青突然站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梅锦被他猝不及防地抱住,一惊,浑身先是一僵,继而觉到他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身上也滚烫,顿时明白了过来,停了下,在他耳畔柔声道:“长青,你先松开我可以吗?”
裴长青慢慢松开她,后退了一步,不敢和她对视,脸涨得通红,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站在她面前,口中嗫嚅道:“锦娘,我……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我……实在忍不住……”
梅锦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没关系。我知道的,”她踌躇了下,终于道,“……难为你睡了这么久的地铺。我也想过我们的事。等这边的事完了,回去后,也是该把你地铺收了。”
裴长青起先仿佛没有听懂,站在那里愣了片刻,这才明白过来,眼中蓦地放出光彩,喜不自胜地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好的,好的!我回去了就收地铺!锦娘,你真好!”
梅锦笑了笑,“长青,往后我们就是长久夫妻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但下回你若再遇到这样的事,不要这么鲁莽行事,自己若拿不定主意,回来可以先和我商量。这次算是运气好,就这么解决了,否则会很麻烦。你把人抢走了,濮子人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
裴长青面露羞愧,嗯了声,“我记住了。这次全亏了你。下次我定不会再这样了,有事情一定先和你商量!”
梅锦也知人的秉性不可能一时便改。但他有这心,她需要的,或许是耐心。
她点了点头,看了眼外头,“我们回去吧。我离开有些时候了,怕人找。”
裴长青急忙点头,复蹲下身帮她重新穿好鞋袜,又将她抱了下来,轻轻放到地上,道:“你能走路吗?要是还疼,我背你回去。”
梅锦笑着摇头:“我哪来的那么娇气,还要你背我?没事了,走慢些就是。”
裴长青扶着她走了出去,背起门口的那个药箱,两人低声说着话,慢慢离开了。
☆、第三十四回
他夫妇二人走了良久,李东庭依然还僵立在那堆草垛后。那条蛇早已被他捏断颈骨,死了个透,笔直地垂挂下来,他的那只手却紧紧捏着蛇颈,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而自己浑然不觉。
他此刻的心跳还是有些快,后背甚至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将他内衫紧紧贴在了肉上,令他有如芒刺在背。
她的那只赤luo的脚,白得几乎刺到了他的眼。尽管他当时便侧过了视线不再去看,但这一幕,却仿佛留下了烙印,以致于到了此刻,他的眼前似乎还隐约浮动着那个画面。
一想到那妇人的一只赤脚踏在她少年丈夫的膝上,而他的少年丈夫跪在她面前,用笨拙的手势为她抚脚,最后甚至控制不住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李东庭的呼吸变得再次有点困难,心头也随之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难以用精确的言语去描述自己此刻的感觉,但它并不令他感到愉悦,这一点他很清楚。
到了这个年纪,女人对于李东庭来说,其实早变得完全无足轻重了,每天身边有太多的事令他分神,要他的关注,并且尽力去解决,但他不知为何,方才那一幕竟会如此深刻地影响了他此刻的心神。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将那段画面竭力驱赶出脑海,确定这对少年夫妻已经远远地走了,这才终于从草垛堆后出来,离开了磨坊。
他往来的方向折了回去,走出几步,才意识到自己一只手上还捏着那条死了的蛇,脚步顿了一下,将它抛到了路边。
很快,就会有第一个路过这里的人拣走这条给他惹了意外的蛇。在寨民眼里,毒蛇全身都是宝。
……
李东庭回去,快到仓房的路上,与几个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