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上,龙在下-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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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我当时极其痛恨自己这孱弱的身子,恨不得自己也像哥哥一样,冲出去杀狼,可是哥哥却总是会唬我说,‘子玥是负责保护哥哥身后的人’,那时我天真的相信了,与他背对背而站,举起另外一把钝重的剑。但,可叹我却不知晓,他根本便不需我的保护,只因,他绝不会让狼伤害到后头的我。”
凤璇阳抿了抿唇,将这个怀抱又拥紧了几分,全然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我们两个孩童,一路上流浪。饿了,哥哥便去爬树摘果,打野兔,到城镇里时,还跟叫花子抢吃的,结果却是被打得满身是伤。可是,他却从不喊一声苦,反倒会得意地将抢来的食物给我,笑着对我说,‘子玥,你瞧,我胜利了。’呵,他好傻好傻。后来,我们终于见到了光明,一次意外我们遇上了闻讯赶来的天剑宗宗主。自此,我们终于有了家,有了依靠。但,你知晓么,你知晓么!他却丢下我离开了!”怵地,攥紧了凤璇阳的衣领,龙倾寒厉声喝道,“那一日我醒来,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心里生出了恐惧,我跑到了客栈楼下,就看到远处的他撩开了马车帘,回头看到我时,又将脸缩了回去。我疯了一般地冲了出去,哭着喊他的名字,但是他一直没有停下脚步,回来看我。他丢下我,离开了。我以为他不要我了,是以我当时哭得昏了过去,大病了一场。而,当我醒来时,我什么都忘了,忘了一切,忘了那个护着我的哥哥,而我,也有了新的名字——龙倾寒。”
他摇晃着站直身体,轻轻地抚上凤璇阳的脸,哀声泣道:“我忘了他,我将他忘了四十年,四十年……我甚至将后来的龙末当成了他,唤着龙末哥哥,殊不知,这声哥哥唤错了人。你知道么,哥哥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花修鸣。可是,”他语调忽而一扬,“他却抛弃了这个名字,改名叫做,凤、璇、阳。”
“子玥……”凤璇阳哀戚一唤,潸然泪下,他加紧了这个拥抱,为龙倾寒终于想起过往而泪流,为自己曾经的付出而哭泣。
在这个□的拥抱里,龙倾寒也是泪如雨下:“我不是龙家子弟,我只是丧父丧母的孤儿,我的名不应叫做龙倾寒,而应唤作——段子玥。子玥,子玥,呵,换过来读,便是月子,是以我爹,方会自称为魔月。”
龙倾寒轻轻地推开了凤璇阳,幽幽地望着他道:“这段时日来,我曾见过万重良万前辈,他告知我当年他所见着的龙家长子,名字并非龙倾寒,但具体是甚么,他已忘了。而外祖初次见我时,目光闪烁,那是因,我长得似我的爹亲,而你并不似。”
苦笑一声,将埋藏心底的话一一道出:“凤璇阳,你这一手瞒得好啊。复生后,我第一次归家,那晚见着的人是你,你因着魔月之事,以免我猜出端倪,便暗中来寻我爹……不,表舅父,私下同他互通了消息,使得他告知我的消息有所差错,让我相信你才是段书青之子。之后,在同外祖相见时,你又刻意暗中使了眼色,让外祖一起瞒我。你这一手骗局,骗得好啊。”
带着嗔怨地推开了凤璇阳,他直面着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从怀里掏出了三本小册子,塞进了凤璇阳的怀里:“这是冥阳功的秘诀,想必你已烂熟于心,但你决计想不到,此书浸水后,会在书页上显出字来,而字的内容,是我爹的一生。”
凤璇阳打开了书册,里头并未浸水,因而并未任何的字迹显露,但龙倾寒却将里头的话道了出来。
“天朝三百二十七年,六月廿六子时,吾儿初诞。初诞之时,天现白光,如阳临月,宛若王者之芒,故名之,子玥。”龙倾寒苦苦一笑,将真正的真相道出,“当年武林大会前夕,我娘意外发现怀了身孕,而那时钟问之便是拿怀了身孕的娘亲来相胁,我爹为护着我们母子俩,被迫退出大会,隐居。当时他欲投奔外祖,岂知外祖知晓我娘未婚先孕,一气之下,不予接纳,是以爹娘方会在外隐居三年。而便是在我初诞几个月后,我爹将你捡了回来,之后你便常伴我左右,直待后来外祖接纳我们,我们方得以前去覆阴教内。这才是真正的真相,并非你们合伙欺瞒我的那些谎言。从一开始,都是骗局,你连同了我身边的所有人,一起编织了这个骗局!莫怪当年师公因着红莲蛊之事愧疚却反倒救了我,而非你,而我师父宁愿同我决裂,也不愿告知师公相救的真相,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骗局!若果我想起一切,若果我未发现这本册子里的内容,若果外祖未告知我你的真实身份,你是不是,打算将这个谎言带入地狱!”
怵地揪起了凤璇阳的衣领,龙倾寒嘶声大吼:“从一开始,中红莲蛊的只有我一人,而你头上的红莲印记压根便是假的!我左臂上的印记方是真的!我去过苗疆,拿着你的画像问神沁,这人可是花修鸣,她看罢后终于承认道,二十年前,我爹段书青带着你去苗疆时,意外结识了她,因而她觉得与你极其投缘将你认作了义子。而半年前,她得到你的消息,便连同你一块来欺瞒我!她告知我,红莲蛊会过到女体而后传至孩儿,但男子身体不同,交合时压根便不会过蛊,是以,我身上的蛊并非你过来的,而是本身便在我的身上!若我未猜错,在骆城里你忽而发狂,那俱是你假扮的,所谓发病时的红眼不过是你催动冥阳功所为!我因外婆身有魔性,是以我也带着魔性,在红莲蛊的刺激下,方会发狂红眼,但是我们相识那么久,我发病了数次,你却仅发病一次,而你的红眼在蛊解后还现出过,这摆明便是你假扮的!你所做的这一切为的便是引我前去苗疆,好让我解蛊,是也不是!你说啊!”
凤璇阳的唇抿成了一条薄线,看着震怒的龙倾寒,他阖上了眼,重重地点了点头:“是,一切都是我算计好的。”
“红莲蛊需得双方中蛊方能解,而你未有中蛊,那么……”龙倾寒双瞳忽而睁大,后头的话哽住了。他忽而想起那一日凤璇阳突然冲进来想抱他,他执意不允,凤璇阳跑去神沁那买醉之事,如今想来,那一日兴许便是凤璇阳为了救他而给自己中下了红莲蛊,身与心两痛相缠,不能言说的苦痛夹杂胸口,方会忍不住想占有他,发泄情感。
龙倾寒愣愣地望着凤璇阳,他究竟为他做了多少事情,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
“那为何……为何复生前你都未……”
凤璇阳偏过了头去:“复生前,龙越每日都会让人在你的饭食里下慢心毒,而你那时,一直平静地度日,都未受过刺激,自然都未发狂发作,是以命得以延长。再加之,你的蛊承及父亲,蛊效低了不少,因而活命不是问题。但复生后,你……”他张了张唇,叹息道,“复生后,我忍不住抱了你,刺激了你体内的蛊虫苏醒,是以后头唯有前去苗疆解蛊一途了。”
龙倾寒踉跄了几步:“可那时,天剑宗被灭,双亲身死,后头我便未再服药了。”
凤璇阳双眼一黯:“药下在床上,也是一样的,只是效用不大罢了。”
龙倾寒的双瞳越睁越大,不敢相信地看着凤璇阳,抖索着双唇道:“你为何要如此做,为何要这般瞒我。”
“不若呢,”凤璇阳轻轻地抚上他爱怜的脸,“我能如何做?”
龙倾寒双眸微微大睁,疑惑地打量着凤璇阳。
凤璇阳轻轻地展露笑颜:“你啊,为何总是如此呆愣,让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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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指轻轻触上龙倾寒的双唇,凤璇阳细细描绘着那完美的唇形:“子玥;失去记忆有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你可以重新活过;有新的生活与身份。我问你;这些年,同龙越在一块的日子;你快乐么。”
龙倾寒双眸微睁,好似明了了什么地点了点头。
“那若果有一日,你知晓你日日夜夜唤着爹娘的人;并非你真正的双亲,你会如何?若果知晓,自己真正的双亲死于他人之手,你又会如何?”
龙倾寒愣住了,这样的问题他竟不知如何作答。
凤璇阳轻轻地化开他紧皱的眉头,柔声道:“子玥,无知有的时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我为何瞒你,为何所有的人都愿意同我一块瞒你,便是他们知晓,瞒着你方是最好的。龙越与尚红绣养了你如此多年,若果有一日,被你知晓了真相,你猜他们会如何想。他们必会想着你可是会离开他们,不再承欢膝下。而外祖他瞒你,是我授意的,但他也知晓,瞒着你也是为了你好,只因你这样便不会有任何的负担,可以快活地过你的日子,不必担忧有一日,那些人会因着你的身份而来寻你,杀你。知晓他为何要我们成亲,甚至送你那件红裳么,他所想的,便是让你以嫁我的名义,回到段家,不,准确地说,凤家。而你的师父,他自是从你的师公那知晓了你的身份,当年便是因你师公之故,使得你们一家出事,如此,你师父又岂会狠心再告知你真相,让你回想起当年的过往。多年前的你,因受了大惊,失了记忆,于我们而言,却是好事一桩,如此,便可以忘却家破人亡的痛苦往事,过着爹亲娘爱的日子。想想,若果你一直都未发觉此事,你仍旧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天剑宗少宗主,无忧无虑,随意地闯荡江湖,赚尽美誉。而你若是知晓自己的身世后,试问你要如何面对自己的身份,面对自己多年来的坚持。”
他顿了顿,极尽温柔地解释道:“复生前的你,一直坚持着正魔对立,若果你知晓自己的双亲,是他人口中的魔道中人,你能接受么。即便是复生后,若果并非爱我之故,你能接受段书青的魔道身份么?”
“我……”龙倾寒刚一出口,话又哽在了喉头。他才发觉,他当真是无法接受,因为忘掉彻底,加之年岁太小,当年他爹对他的记忆太过轻薄,远不及后来在天剑宗受到的影响大。而龙越作为武林盟主,自然常教化他何谓正魔。
凤璇阳无奈地颔首:“你爹其实也是个老顽固,坚持着正魔不两立,只是因着亲戚这层面在,方会同魔道有些接触,但骨子里的排斥感是抹不去的,受他多年教养下的你,自然多少沾染了他一些顽固的性子。”
龙倾寒怔了怔,忽而明了地对上凤璇阳的眸,诧异地道:“那你……后头我去久华派,甚至路过骨都与覆阴教之事,都是你安排的么,目的是为了……”
“不错,”凤璇阳点了点头,“也许确切地说,是我同龙越前辈一同商议的。复生后,你我第一次分别,你归家前,我曾去寻过他,言说你因着向梅山庄之事对魔月上了心,是以我想瞧瞧你的态度。若可,便想法子让你接受魔月,至少,得让你知晓,你亲爹并非坏人,而你也有那义务,去了解你爹的过往。”
龙倾寒微微一怔:“那为何表舅父他不直接告诉我,我爹真正的过往呢?”
凤璇阳轻轻抿唇道:“一来,他所知的真相并不多,若是多说反倒错多,倒不如将江湖上的流传告知你。二来,事实真相为何,不当由他一人决断,而该由你去亲自发现,亲自去认识你的爹亲,判断当年的纷争孰是孰非。若果你初听到魔月之事,便极其反感,甚至厌恶魔月,直觉他乃是恶人,那后头的自不必说了,更无需让你知晓事情真相,只因你知晓了,也接受不了。若是你当真有心知晓,不在乎他的身份,那便放你离去,让你同我去寻真相。”
龙倾寒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低头黯道:“那他为何还打我。”
“嗤,”凤璇阳捏了捏龙倾寒的脸,笑道,“虽说你们并非真正父子,但毕竟养了你恁多年,这感情早形同父子了。自己的儿子在外头同别个男人鬼混,你说,龙前辈能接受么。只是,我也委实想不到他会打你,是我疏忽了。”
他双眸暗了下来,道:“不过,兴许越是爱,越是恨你不争气罢。他毕竟是个盟主,死要面子的,自然便是想着你成才,也生怕你因着幼时曾在覆阴教同魔道一块之故,走上了邪道。总而言之,说白了,便是他总想着将正道同魔道划清界限,啧,这老顽固,当真难伺候。”
说到这里,龙倾寒忽地揪紧了凤璇阳的衣领质问道:“那你为何要关押他们,使得我……我……”
凤璇阳立时沉默了,他垂下了双眸,轻轻地推开了龙倾寒。他行到一边,望着外头的风景。静静地站立了许久许久,久到龙倾寒以为他不会说时,他才叹息道:“因为我要保护他们。”
凤璇阳轻轻一叹:“子玥,你可知我为何要杀那些正派中人么?”
龙倾寒诧异道:“为何?”问出声后,他才发觉自己嗓音里的颤抖,有那么一刻,他竟害怕从凤璇阳口中听到真相。
凤璇阳抿了抿唇:“你可还记得,覆阴教一战时,你冲出去的场景?那时的你身子因方擦过酒的缘故,还未套上外衫。”
龙倾寒一怔:“那……又如何?”
“呵,”凤璇阳冷冷地哂笑道,“问题便出在了这里,你手臂上的红莲印记便是因此而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中,这……也是导致他们被杀的原因!”
“什么?!”龙倾寒愕然道。
凤璇阳广袖一拂,回过身来,一步一步重重地朝龙倾寒走去:“当年我们流浪,遇上龙前辈后,我将你交给了他,而他则替我寻到了家人,是以我归去了花家,你也不再见过我。回到花家后,我将磨岳剑里头的秘籍取了出来,将这武功死记在了心里,开始修习,但那时年幼,身体受不住灼息,因而屡试屡败,到后头,我爹生怕我出事,便将磨岳剑放入了密道里锁起,只将龙形簪留予我。岂知后头花家因着磨岳剑之事出事,爹为了护我,便连夜将我送来了天剑宗,呵,子玥,你可还记得那个推翻米缸,害你被打的孩子么,那便是我。”
龙倾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联系先前枫叶山庄时那庄主口中的讯息以及他的回忆,他自然能想得出凤璇阳便是当年那孩子。
凤璇阳继续道:“后头我爹因为顾及花家,将我丢下便匆匆离去了。而你因被打而生了大病,多日不见好,自然也未注意到我的存在。之后你师公来救你后,我便央着你师公给我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终其一生,为爱而生,为爱而亡。”
双眸缓缓地睁大,双唇也因讶异而开启,龙倾寒将最后这两句话反复咀嚼,才感慨得到其中的情意。
“你师公指向我朝南而去,此生必有作为,但若作为不当,便有毙命之险,”凤璇阳微微停顿,“后来,我意外听闻花家被灭之事,心生绝望,加之你被打之事,我便想着离开龙家,回到花家去。我留下了龙形簪以及慢心毒予龙前辈,央着他将我送往南方。我朝南一路前去,半途路过九天教时,护送我的侍卫被杀,我……我被教主带到了九天教。为了活命,我易名凤璇阳,在那吃人的地方摸爬滚打,一步一步地爬上教主之位,到最后,手握生杀大权,将当年灭我花家之人,一一杀尽!”
龙倾寒双眸暗淡了下来,嘴里满含苦涩,在他享受着少宗主的无上荣耀时,凤璇阳却是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凭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染血踏上顶端。比之凤璇阳,他太幸,太幸。
“那么后来呢,”龙倾寒启唇轻问,“你已为花家复了仇,那便可……”
“可如何?”凤璇阳勾唇笑了起来,“退隐江湖,还是去寻你?呵,子玥,你可知么,在将你交给龙前辈抚养时,我应承他两事,一绝不同你提你的过往,二绝不替师父师娘复仇。但可惜,我毁诺了。”他双眸一黯,看向龙倾寒的目光里含着不明的光,“得到教主之位后,我便派人前去查清当年攻打覆阴教之人,查清后,便暗中派探子到那些人的身边潜伏,若是那些人有何不轨之举,探子需得立时告诉我。”
他顿了顿,叹息一声道:“我当真庆幸那时派探子潜伏在那些人身侧。只因后来那些人不知从何处来的消息,竟知晓了你的真实身份,意图要联合起来,揭穿你!”
“你说……什么,”龙倾寒踉跄了一步,被这消息骇得站不住脚,他忽而恍悟了什么一般,抖着声道,“莫非你……”
“呵,”凤璇阳苦苦一笑,“可还记得你臂上的红莲印记,同师父,也即是你爹脖子上的一模一样,逢人见之,必会猜出了你的身份。当年你冲出去,自然便被他们瞧着了你的红莲印记。而被灭教后,他们本似忘了此事,但不知是何人挑唆,使得他们忆了起来,是以他们便想着将你揭穿,借此,将你爹扳下台!”
双瞳骤然一缩,龙倾寒吞沫了一口,静等着凤璇阳道出后头的真相。
“死人,世上唯有死人不能说话。是以,我打听到这事后,将能杀的知情人都杀了,但凡有一点消息露出之人,都杀了个干干净净。而之后,为了避免江湖再起纷争,将祸端引致你身上,我便自称为段书青之子,故意在最显眼的额际画上了红莲印记,打起了一统江湖的旗号,将那些人杀得干干净净。你以为我是为你爹着想么,不,那你便错了,子玥,”怵而抬眸,对着那个他深爱了一辈子的人,重重地道,“我这一生杀伐天下,颠覆江湖,只为了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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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因着这句话而剧烈跳动起来,久久不能平缓。龙倾寒定定地望着凤璇阳,双唇微动;却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好似千言万语都无法诉尽心头的感动。
他以为他杀伐天下是为了权力,他以为他颠覆江湖是为了复仇,殊不知,这一切的一切;为的只是一个人,一个他承诺要保护一生一世的人。
“你怨我要复仇不要你,但你可知;我心底是多想抛下这个江湖,同你归隐。可是;子玥,我做不到做不到!”凤璇阳一甩袍袖,震声道,“在我未给你一个安定的天下时,我还不能同你归隐。我必须将所有知情人都杀个干干净净,将这一真相彻底掩埋!”
空洞的双眸里瞧不清任何的东西,龙倾寒惊得差些站不住脚:“可江湖如此多人,你焉能杀尽,再者,若是挑唆之人直接同未参与灭教之战的人告知了此事,使得全江湖人都知晓了,那你又如何能瞒。”
凤璇阳冷冷地哂笑道:“子玥啊子玥,你当我为何要自称为段书青之子,甚至身穿红衣,使一把同师父的剑相似的赤煌剑,为的便是混淆他人的视线,使得不知情之人,认为我方是真正的段书青之子。而再加之龙前辈在武林上的威望,若非亲眼见着你胳膊上的红莲,他们又岂会真正怀疑你的身份。是以幕后之人,只有从当年参与此事见过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