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商-第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掌柜其实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只是被程维哲吩咐好好照顾徐小天,也不能派人过去帮忙,这才坐立不安一个下午,终于等来了杨中元。
“小杨老板,哎呦你怎么走路这个样子,没事吧?”
杨中元的脚踝被军师踢得有点狠,走起路来就疼,虽然敷了药,但估计也得十天半个月才好,因此他坡着脚走进茶馆里,被许多人都看到了。
面馆被砸成那样,后来又来了许多衙役,现在见杨中元灰头土脸,路都走不好地过来,茶馆里的客人们便耐不住好奇心,七嘴八舌问了起来。
杨中元挑了张椅子坐下,慢慢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讲到最后几乎都要垂泪,满脸都是痛苦:“也不知道阿哲的伤能不能好了,就连昏迷都皱着眉头,身上的伤只要一碰到,他就会疼得叫出声,我们实在不知道是得罪谁了。”
程维哲平时是个多阳光开朗的人,在坐的老茶客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以前见他伤寒发烧都能挺着坐在铺子里上工,可见不是个怕疼的人。
这得伤得多严重……
茶客们这样感叹着,却还是忍不住八卦起来,他们都是雪塔老街坊了,军师和虎头什么德行,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于是他们想到程维哲的身份,便不由自主把矛头指向了程家。
“小杨老板,我看……是不是小程老板家里头……有什么事?”
杨中元听到他们这样问,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含糊道:“今日感谢各位关心,我代阿哲谢谢大家,今日的茶钱便都免了,他这重病在身,未来几日我们就都不开张了。劳烦各位帮忙通传一声,杨某感激不尽。”
今日茶客们不仅看到这样一场事故,又被免了茶钱,杨中元态度诚恳,他们也便纷纷表达了对程维哲的关心之情,这才接二连三地离开。
等到食客们都走光了,杨中元叫小二领来徐小天,先是安慰了他一番,这才对掌柜道:“掌柜的,下午到底是哪一个弄坏了茶叶?”
他平时一贯和和气气,如今坐在桌边这样冷着脸说话,竟让人觉得心生忐忑。掌柜也是跟着程维哲干了好几年的老人了,看管铺子做生意也很有一番手段。他自觉认识杨中元几个月了,看人也还算准,但如今再看杨中元浑身气度,心中便有些嘀咕。
原来这一位,也不是好相与的主。
“是小石头,下午他犯了错,老板罚他打扫后厨,现在应该还在。”掌柜知道他同程维哲的关系,也懂得如今程维哲不在,他说的话也是要听的。
“去叫来。”杨中元说罢,起身进了雅间。
因为食客都走了,所以其他的小二们都在收拾茶具擦拭桌椅,听见杨中元的话里满满都是寒意,手里的活计不由自主就更仔细认真了些,大气都不敢喘。
不多时,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人被带到雅间里。
杨中元正细声细语同徐小天说着,听见动静抬头冷冷瞧了那少年一眼,低下头去的时候又如刚才一般温和。
徐小天下午真的吓到了,这会儿见到杨中元没事才略微松了口气,但他没有看到程维哲跟周泉旭,心里依旧还是七上八下。
等到徐小天表情终于缓和下来,杨中元这才抬头打量小石头。
小石头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杨中元对他的态度非常奇怪,叫他心里有些害怕,他鼓起勇气问:“杨老板,到底怎么了?”
杨中元眯起眼睛,淡淡道:“怎么了?我倒要问问你,怎么会把茶叶弄坏?”
☆、084石头
杨中元平时看起来很好说话;他总是态度温和;无论是对客人,还是对铺子里的小伙计们,几乎很少给人脸色看。
但此刻他看着小石头的表情;却显得十分冰冷;他眯着眼睛;嘴角仰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令人看了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如果一个人心里没鬼;那杨中元无论怎么恐吓都没用。但如果心里有鬼;那只要看上一眼,也会彷徨不安,觉得已经被人看穿了一般。
小石头听了杨中远这话;又见他阴森森盯着自己看,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他几不可察地别过眼去,大声回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板也没说我什么,他给的惩罚我已经认真干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声音很大,仿若落入静水的石子,片刻惊起层层波浪。
杨中元安抚般地拍了拍徐小天的肩膀,端着茶杯的手丝毫不抖,他几乎连眼皮都没有抬,却说:“你在茶馆里做了三年,只有第一年因为年纪小被掌柜说过几次,也不过就是摔破盘碗之类的。这三年,满打满算一千个日夜,你从来没有弄坏过半两茶叶。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把今天一下午要用的丹绿和荣华全弄潮了,你们老板只罚你打扫后厨。我说的,对不对?”
他不清楚小石头的过往,但掌柜的清楚,在等小石头来的半盏茶功夫,掌柜已经把小石头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他为人精明,三言两语把杨中元需要知道直接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
一直到现在,杨中元也不得不感叹程维哲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如果掌柜不是一家老小都在丹洛,他真想把人一起带走。
他跟程维哲不缺银子,不缺手艺,缺的只有人脉与人才!
杨中元把徐小天抱他腿上坐着,端了茶杯逗他喝水。一个下午,小孩子担惊受怕的,连水都没喝,现在一看嘴唇都有些干裂。
他们这边父慈子孝,可小石头的内心却掀起巨大波澜。
杨中元用余光瞟他,见他满脸都是挣扎和犹豫,便知事情有了眉目:“到底是为何行事,你只要说了,我保证不辞退你。”
“什么?”小石头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满都是震惊。
杨中元淡淡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我说到做到,你们老板,也要听我的。”
有了他这一句话保障,小石头心里的那些纠结与思绪都被消得一干二净,他“噗通”一声跪倒地上,直接就给杨中元磕了三个头。
那声音嘭嘭地响,徐小天紧张地抓住杨中元的衣襟,小嘴紧紧抿着,却没讲话。
他不是很明白元叔为什么带他来看这个,却理所应当认为元叔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你起来吧,不用做这些虚的,我只想知道真相。”
小石头挣扎着起来,他低着头不敢看杨中元,声音颤抖地说:“我哥哥赌钱欠了好些银子,我父亲说还不上就要把我卖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他说完,偷偷抬眼看了看杨中元,见他还是面无表情喝着茶,终于鼓起勇气道:“这时候有人来找我,说只要我帮着办一件事,就给我三十两银子。我不想被卖了,于是鬼迷心窍答应下来。”
小石头说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哽咽着哭了起来,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听到父亲要为了哥哥卖了他,心里怎么会没有怨恨?也怎么会不害怕呢?可他的行为,却并不被人同情。
“你哥哥的赌债只有三十两,你为何不跟你们老板借?以你一直以来的表现,我不认为他会不借给你,你在这里工作了三年,难道还不了解他吗?”
“你知不知道,在你打扫后厨的这段时间,你们老板被人打成什么样子?”
杨中元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因为他愤怒。
人生在世,哪个敢说自己一辈子一帆风顺?人说皇帝九五之尊,可如今的圣上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还不是靠他自己得到了现在的一切。他在宫中多年,看多了皇家那些悲欢离合的故事,就算那些天潢贵胄,也不是日日都开开心心,更何况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了。
可遇到难事的时候,他其实是可以跟人商量的,程维哲一贯是个温和的老板,他对小二和伙计们态度从来都很随意,给工钱厚道,也不随意克扣,甚至就连茶馆的饭菜也比许多小二自己家里吃得好,小石头在这里干了三年,跟铺子里的人都很熟悉。但凡当时他肯向大家问一句,而不是自己选择了这样一条路,那情况都会不一样了。
小石头听了,自然也是心里一震。他想过坦白而出的很多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杨中元会这样跟他讲上一句,而他的行为,导致老板受伤。
是啊,当时他为什么不问问呢?哪怕问上一句,换到的是拒绝的答案,也比自己这样直接选择,更能令人接受。
“对不起,我对不起老板。”小石头痛哭出声。
杨中元轻轻拍着徐小天的后背,却对着小石头说:“这些话,你等到你老板好了同他讲吧。我现在只要知道两件事,一是谁找你说的这个事,二是他当时的原话是什么。”
小石头边哭边说:“来找我的人,是程家二少爷的小厮,就因为是他来找我,我才以为只是他们家自己的事情,索性答应了下来。他的原话是说,只要我这个正午时分不让老板在你家的面铺子出现就行了。”
听到是程维书的小厮来说的,杨中元心中顿时有了谱,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何那些人要给程维哲好看,却不叫他去。那还怎么给他好看?
小石头看他低头沉思,自己也不敢多说话,只站在一旁擦眼泪。
杨中元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又有些担心还在家中的程维哲,于是把徐小天放到地上,站起身来走到小石头面前。
他弯下腰,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小石头的眼睛:“一,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你已经说了真话。二,程家给你的钱你拿着,大可不必担心。三,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家里,我奉劝一句趁早脱身为好,言尽于此。”
说完,他拉着徐小天一前一后消失在雅间门口,只剩下小石头抱住头坐到地上,默默流起眼泪。
有些事情,一旦选择,便真的没有退路了。
茶铺子到家的路很短,又仿佛很长,徐小天乖乖被杨中元牵着,慢慢往家走去。
杨中元的手很暖,人也总是很体贴,徐小天想不出来,如果当时父亲过世是没有元叔,他该怎么办。
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如果,他现在跟元叔哲叔还有爷爷一家四口过得很好,徐小天渐渐放下心防,把他们当成自己最亲的家人。
“元叔,哲叔受伤了吗?他没事吧?”徐小天问。
杨中元低头冲他笑笑,目光很温和:“恩,他受伤了,虽然会疼,但是他会好的。”
徐小天一张小脸上顿时没那么紧绷了,又问:“爷爷呢?你的腿呢?”
这个孩子啊,倒是观察入微:“爷爷没有事,我就腿有些疼,过段日子就好了。”
得了这句答案,徐小天终于放下心来,他拉着杨中元往家跑去,却被铺子里面的一片狼藉所震惊:“元叔……”
杨中元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小天,我们以后会有比这个还大的铺子,要跟我去看看你哲叔吗?”
“哲叔醒了吗?我还是等他醒了再去看吧。父亲说生病要好好睡觉。”杨中元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情,他思绪起伏万千,铺子被毁了的难过,程维哲被打了他更是觉得心都要裂开,不幸中的万幸,徐小天和周泉旭都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孩子天真而稚嫩的话语,透着浓浓的关心与忐忑,让杨中元纠结了一天的心终于放松下来,眼中也渐渐不再那么犀利:“没事的小天,说不定你哲叔也想看你呢。”
得到了他的鼓励,徐小天先是跑去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看了看周泉旭,然后才轻手轻脚被杨中元领进了偏屋。
因为程维哲一直在睡,所以屋里也没点灯,此刻月光从窗棱中透进来,点亮了程维哲眼中的璀璨星辉。
“阿哲,你醒了?”杨中元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叫道。
程维哲想要咧嘴冲他笑笑,却不小心牵动了嘴角,于是温柔的笑容也变成了苦涩。
“我……”程维哲知说了一个字,就被嗓子里的低哑所阻止。
“我去给你倒些水。”杨中元推了推徐小天,让他过去跟程维哲说说话,自己则转身出了房间。
周泉旭正在给程维哲熬药,见儿子突然从屋子里出来,接着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爹,他醒了,阿哲醒了。”杨中元说着,几乎有些哽咽。
“恩,他醒了,你要高兴啊。”周泉旭轻拍他的后背,眼睛也有些湿润,“你先让他喝些水,等精神些就把米粥吃了,然后才能吃药。”
杨中元只过了一会儿便冷静下来,他背过身去,一面倒水,一面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知道他内里并无大碍的时候虽然放心,但人真的醒了过来,才能彻底安心。
程维哲,在我将来的人生里,真的不能没有你。
☆、085共枕
在忙碌一天之后;这一天终于归于平静。杨中元让周泉旭先带着徐小天去正屋睡下,独自一人帮程维哲上药。
吃过粥喝过药之后;程维哲终于显得精神了一些:“小元,你的腿没事吧。”
杨中元紧紧抿着嘴,他摇了摇头,没有讲话。
程维哲嗓子还是有些哑,但并不影响说话;他见杨中元这个样子;轻笑一声,想要去拉他的手:“怎么了?你看我不是没事吗;生气啦?”
这次杨中元依旧没理他;他躲过程维哲伸过去的手,轻轻往他腿上上药。
虽然油灯并不明亮,却还是能清晰看到程维哲小腿上大片青青紫紫,都是瘀伤。
程维哲身上很痛,可见杨中元这样,心里却是甜的。
无论受多么重的伤,也无论程家人对他如何,只要有杨中元一个,他便也心满意足了。
在杨中元眼中,自己受了伤是件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无论是他们两个之中的谁,都不能被原谅。
杨中元生气程维哲没有很努力去躲闪,也更不能释怀当时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挨打,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
就算他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可这样青天白日被人按在地上踢打,也够叫人难受的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静悄悄的,谁都没说话。
直到杨中元给程维哲又上了一遍药,这才起身帮他把裤腿放下来,然后扯过被子要给他盖上。
程维哲看准时机,一把揽过他的腰,让他侧着坐在自己身畔。
杨中元还在气头上,他拼命扭动,想要挣脱程维哲有力的手臂,却不料耳边响起程维哲的抽气声。
“嘶,小元别动,痛。”程维哲叫道。
听他喊了痛,杨中元立马不敢动了,只能僵硬地挺直着脊背,低着头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膝盖。
程维哲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他微微抬起头,偏过头去凑在他耳边道:“小元,你知道我的,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嗯,乖,跟我说句话吧。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很生气,”杨中元慢慢抬起头,扭头定定看向他,“你明明,可以不用受伤的。”
他眼睛有些红,显然是真的难过了,程维哲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低声笑了笑。
虽然身上很痛,但他的笑声里,却满满都是解脱与放松。
“小元,我不受这一遭苦,便永远也无法从程家脱身而出。如今这一场闹剧,我受了这样一身伤,程家再也不能抓住我半分把柄,说起来,这事情彻头彻尾都是他们的不对,他们再难得到任何话头。”
程维哲缓缓说着,末了又道:“我了解那家人,他们不敢做出当街杀人的事情来,所以我也不可能会受重伤。刚开始那一下,是因为他出手太快,后来我都有好好躲,伤看起来严重点,其实也还好。”
杨中元还是盯着他看。
“好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鲁莽,行吗?”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程维哲站在铺子靠外的位置,他完全有可能跑开,虎头和军师的目标本来就是他,如果他跑了,基本上也不会伤害杨中元。
他们本来就是拿钱办事,伤程维哲以后还有程家人出面摆平,杨中元的铺子也砸了,如果人再受伤,那就不是钱的事情了。
就算虎头不聪明,军师却对衙门里这些门门道道清楚得很;杨中元不了解,可程维哲却知道这两人平素作风。
他们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被真正抓到过。
这一次也一样,虎头叫他那一声程大少爷,让程维哲迅速对事情做出了判断,他心里有了底,自然知道他们不会真的对他们怎么样,顶多就是被打一顿,却正和程维哲的心意。
可因为当时实在仓促,他根本来不及对杨中元安慰半句话,导致杨中元真的担惊受怕这一遭。
想到这里,程维哲满心都是悔恨和歉意。
他不顾手臂上的伤,紧紧把杨中元抱进怀中:“对不起小元,这一次机会太千载难逢,我当时只想着程家那些事情,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小元,对不起。”
其实程维哲想到的那些事情,杨中元又怎么会想不到呢?可是旁观者清,疼在心爱的人身上,自然比伤在己身难受百倍。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着急?”好半天,杨中元才低声这样说道,“我看不到你怎么样了,却能听到你被他踢打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好像往我心里刺。”
杨中元从来不是个很软弱的人,相反,程维哲总觉得他身上自有一番骨气。他脊背总是挺直着,仿佛任何事情都压弯不了。
可现在,这个坚强有担当的年轻人,却为了他而害怕。
因为喜欢他,因为爱他,所以害怕失去他。
程维哲紧紧把他抱在怀里,仿佛两个人天生就应当在一起,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小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无论我做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好,这是你说的,”杨中元扭头看向程维哲,在昏暗的灯影下,一双眼眸仿佛映着星辰,“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这样的事情了。”
见他终于不再纠结今天的事情,程维哲松了口气,后仰靠在被上:“你刚才去问了小石头?”
杨中元起身,倒了两杯茶:“是,你知道是他?”
“我原本没在意,以为他是不小心,可后来出了事,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对了……”杨中元想起小石头的话,便把事情给程维哲仔细讲了。
程维哲听完冷笑:“我就知道是他,这么没脑子的事情,白笑竹不屑干,我二叔也干不出来。”
“那他们为何不让你在午时过来?”杨中元喝了口温水,问。
程维哲仰头,仔细在心里思量许久,终于道:“你说那两个人大概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概是第一波客人走了没多久的时候,应是午时片刻。”
“恩,那就差不离了。那时候你铺子里客人多,如果被他们闹起来,大家自然吓得到处跑。就算铺子没砸完,之后也不敢有人再过来吃饭。至于为何不叫我午时过去……那个时候,刚好有巡逻兵在雪塔巷口路过,一旦我们这里闹起来,那巡逻兵肯定会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