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成双福满堂-第6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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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凤眼中也不由流露出一片心向往之,化成语言,却只说出简单的几个字:“夫人所言极是!”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她也相信自己的男人,同样相信侯爷,相信他们这一次很快就能凯歌高奏、得胜而归!
两个人说了这几句之后,都沉默下来。一直听着她们说话的青杏和承影含光几个,也只是互相交换眼色,都发现彼此眼中的惶恐不安散去不少,更多的是镇定和坚毅。
婆子和小丫头们被吩咐留在楼下伺候。屋子里就邱晨和几个贴身大丫头。
邱晨依靠着一只大迎枕,却一直没有躺下,也没有睡一歇的意思。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一直透过玻璃窗子关注着皇宫的方向。她做不了什么,只有默默等待!
接过,没用她等待太久。
未时初刻,接连从远传来三声隐约的闷响!
搁在现代,这种声响极普通,北方少雨地区,经常有人打井汲取地下水,就会发出这种闷闷的巨响。也有的店铺开业、婚礼、升学喜庆日子,还有什么观音生日、财神生日之类五花八门的讲究,都会燃放鞭炮,有一种礼炮弹就声响震天,离得近了会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但在这个时代,邱晨来到这里怎么说也有快十年了,除了她自己制造出来的那个‘炮仗’,这么大的动静,她就听过两回,就是徐琼和秦铮出征的两次!
屋里诸人都是一惊,邱晨也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抬起手中的一直握着的千里眼往远处看……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除了吃饭和抱孩子的时候,之后,她竟然一直将千里眼握在手中。
看了一眼,邱晨忍不住叹息。隔着窗玻璃用望远镜毕竟不行!
起身,下榻,及了鞋,承影立刻半跪下去给她穿鞋,却被她抬手挥开,一刻不停地走到窗前,不等她推开窗户,举起望远镜,她已经惊愕住,皇宫方向,一根浓黑色的烟柱滚滚涌起,笔直地冲上天空!
心里咯噔一声,邱晨连忙推开窗户,同时架上望远镜。随即,她略略放心了些。
那看似来自皇宫滚滚而起直冲天际的黑烟,并非内宫,这么远大约估摸着,应该在西苑……至少,也是在西宫的所在,绝对不是皇帝寝宫所在!
虽然如此说,但这一道黑烟,毕竟让局势明朗化了!
也就是说,虽然她这里仍旧安静无波,那黑烟起初,必定是乱成一团……或者杀成一片了!
隔得远,除了那几声疑似大炮的响声,她就再听不到其他声音了,只能看着那浓烟一直滚滚翻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这回是真的坐不住了,转回来,喝了杯茶稳了稳神,将玉凤和月桂留在屋子,她带着承影和含光上了瞭望台。
从这里,用望远镜能够看得更远一些,哪怕是大内中的情形,也隐约能够看到些宫室院落的格局。
没用她看,沈琥两个就回报了。起火的地点在相对的西华门和西苑门之间,因为浓烟遮蔽,具体情况看不真切,只能够看到那边火光隐隐,许多人挤在一起……动作、战斗详情则又看不真切了。
听到沈琥两人的回报,邱晨略略有些惊愕。
她不由想起历史上清朝嘉庆年间就曾被天理教徒冲进宫内,箭射隆宗门,到了现代,隆宗门的门匾上还保留着一个铁箭头,是当时嘉庆命人留下来警示后人的!没想到,这一回,同样出现在西华门。进了西华门可就是皇宫大内,往内宫继续冲,可不正是隆宗门方向么!
难道是西华门这边的布置有漏洞可用?还是这地方的因为还有个皇家西苑,两处皆有禁卫守护,人多,反而让人反松了警惕?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邱晨自己否定了。
若是突然暴发出来的事件,还有个放松警惕这一说,今儿可是各方全神戒备,无不箭在弦刀在手,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放松警惕的所在。再说了,诚王起事,必定是缜密谋划过的,不可能临时去找什么漏洞碰运气!
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去,邱晨也举起望远镜看了一回,奈何,她对战局的观察判断能力比沈琥两人差的太多,自己看,还不如沈琥他们说给她更清楚。索性将望远镜递给身旁的承影和含光。她自己就往里头退了两步,倚墙而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黑烟冒起来的地方。她自己都不知道,之所以倚着墙,并不是她登高害怕,而是那滚滚而起的黑烟太过狰狞,让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就白了脸,汗湿了手!
不过小半个时辰,那黑烟仍旧在,势头却略略有所减弱了。
邱晨一口气没呼出来,沈琥突然报告:“夫人,有军队往我们府上来了,看衣甲旗帜,应该是武卫衙门的兵将!”
邱晨一惊之后,终于吐出一口气来,脸上的神情也略略缓和了些:“应该是侯爷派来的人马!”
秦铮临走时交待,一旦发动,就会派武卫衙门的兵将回来护卫。让她心里有数,不必害怕!
沈琥也不意外,很是放松地嘿嘿一笑,立刻道:“就知道侯爷算无遗策!夫人,小的下去跟兄弟们通个信儿,省的双方发生什么误会!”
邱晨笑着点点头,眼看沈琥转身就走,邱晨又叫住他道:“侯爷说过,若是他遣来的兵将,来人手中会持有他的手令。你们可凭手令查验来人身份!”
论起秦铮的手令,没有人比沈琥这些亲卫们熟悉了。一听邱晨这么说,沈琥并无意外,这也是他们军队调兵必须走的手续。
于是笑着答应了一声,沈琥转身下楼,临下楼还劝了一句:“夫人,这里风大,有我们兄弟守着就好,您还是到下边安心等着吧,侯爷必定能够奏凯而归!”
邱晨点了点头,沈琥已经匆匆奔了下去。
邱晨没有立刻下去,而是再次架起望远镜往院子外头看去。果然,一队铠甲鲜明,衣饰整齐的兵将正沿着空荡荡的街道飞驰而来。邱晨不太懂这些军服款式藩属,只关注着那一队兵丁人数不说,她略略估算了一下,应该有三百人以上。眼瞅着,那队兵丁来的极快,侯府角楼上守卫的护卫们似乎并未出声,让那队人马径直来到靖北侯府门前。
那队兵丁并未叫门,而是在门前分成三部分,其中一部分留守大门,另外两队则分开左右分散开来,片刻后,就各自持枪而立,竟是十步一个,站在了院墙外头,形成了对侯府前后左右全方位的封锁状态。
邱晨看的有点儿发愣,拿下望远镜,晃晃头,那些兵丁已经沿着院墙来到了后院墙下,说起来,就在她们脚底下,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得清楚!
“这,怎么看着都有些像是圈禁呐!”邱晨小声地嘟哝了一句。
承影和含光就在跟前,把这句话听得清楚,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谁也没有说话。
看着情形,人家是奉命行事,说是护卫可以,说是圈禁也成……怎么说,靖北侯府这会儿也就夫人和三奶孩子,也不怕跑了谁去。人家摆明了彼此无犯,还真没必要看什么手令!
一边下了瞭望台,邱晨一边在心里合计,派来守卫的这些个人真是有些奇怪……不过,转念想想,人家知道府内只有女眷幼儿,不宜惊扰;或者,真正守规矩的兵将奉命行事,就该如此一丝不苟!
晃晃头,将这些乱纷纷的心思抛开去。
不管怎么说,有兵丁前来,表明了守规矩办事,最起码不会是乱兵掩杀,就基本能够判断,不是诚王一系的人。这些人守着,多多少少有些安心。
邱晨吐出一口气,吩咐承影,“沈琥回来,立刻让他来见我!”
承影应声而去。
邱晨也吐出一口气来,上榻歪在大靠枕上,闭上眼睛歇息片刻。
她只是闭了一会儿眼睛,根本没有睡意。
约摸半柱香功夫,沈琥就转了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秦礼和平安两人。听他们几个人回报,邱晨才知道,他们已经验过了来人的手令,确是侯爷秦铮所签发的,不会有误。
而且,秦礼还笑着宽慰了夫人一句:“夫人且宽心,带队来的人陈将军原来是侯爷帐下的校尉,一路跟着侯爷在边关征战近十年,侯爷返京才一起回来的,人品可靠,万无有失。”
听了这一番说辞,邱晨总算是略略安了心。也了解了那些人的做派,还真就是秦铮令行禁止的做派,平日里怎么玩笑嬉闹都不过分,一旦发了军令,在缴令之前,不得有任何违令之事,违者严惩不怠!
邱晨暗暗摇摇头,又忍不住暗暗竖了竖的大拇指。
随后,又询问了外头的形势。秦礼几个回报的很简约,却很精准。皇宫西华门埋有内应,被冲破,结果被关在了瓮城之中。
瓮城,邱晨之前只是在小说和历史书上见过,到了这里才见过几回。就是在城门内又设置一层城门,两道城门之间为面积不等的开阔地带,万一敌人冲破第一道城门,守军可以在第二道城门上驻守第二道防线;当然,也有故意引人进入第一道城门,然后关闭城门,来犯之敌就成了困兽之态。因此还有个成语,叫做‘引君入瓮’!
邱晨听着这话,怎么琢磨怎么像是这个成语的真实写照。若真是这样,那今日的一切,差不多就能够判定是那位据说不久于人世的九五之尊所为。目的就是为了刺激自己的亲生儿子造反,有了借口之后,正好‘请君入瓮’!
逆,乃极恶之首,斩无赦!
想及此,邱晨生生打了个寒战!两只扶在膝盖上的手,不知不觉将衣摆紧紧攥住!
天家无父子亲情……罢了,这些事情,与她的思维底线差距太大,不是她能够理解的,她就不为难自己个儿了。
她只祈祷,事件尽快平息,震荡越小越好。事毕,她还要尽快安排调拨米粮之事,安排人手去灾区救治伤员。还要安排庄子的春耕……若是可以,她还希望跟丈夫一起回趟安阳……
这一队兵丁到来之后,似乎局势已经明朗化了,诚王的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酉时末刻,暮色四合,街道上安静的没有半点儿喧哗,早在中午时分,原本该热闹喧哗的时候,大街上已经没了人影,这会儿天色黑下来,更是没有人出现,从高楼上望出去,就连灯火都稀少,那许多人似乎一下子在蒸发了一般,也好似,如斯繁华的偌大京城一下子成了空无人迹的鬼城!
邱晨所在的四楼已经掌了灯,只不过,周边的玻璃窗户都拉了厚厚的帘幔遮蔽,哪怕承影和含光轮流用望远镜观望,也是隐在帘幔后边。这样做,虽然有些憋闷,却也是为了安全考虑。毕竟,她们这座楼就在院子边缘,明亮的灯光和玻璃窗,在黑夜里无疑于靶子的所在,在没最后确定安全的情况下,不得不小心着些。就是不怕箭矢攻击,还有火箭火弩呢!
“夫人,已经看不到火光了,西华门那边的灯火也亮起来了……”含光刚刚被承影替回来,一边喝着茶,一边叽叽咕咕地跟邱晨回报着情况。
随着她轻快的声音,屋里小丫头和婆子们的心里也越来越放松下来,每个人的眼睛都有一种隐不住的亮光,还有隐不住即将爆发出来的喜悦。
邱晨脸上也挂着笑,只是,心里仍旧惦记着,秦铮一时没回来,她就一时没办法真正放下心来。
事情往往如此,安静到了极致,一下子爆发起来就来势汹汹,难以阻挡。
这里,邱晨和玉凤、丫头们一起,正围着木榻上的四个孩子逗弄,说笑着,三胞胎睡足了吃饱了,正是晚饭后最兴奋的一段时间,特别是好动活泼的敞儿,看多了差不多大小的弟弟妹妹,一下子看到更小的裹在襁褓里的锁儿,表现出极强的好奇和兴奋,伸着手就去抓,隔了一段距离,他的小手够不着那个襁褓中的小娃儿,敞儿扭着头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奶娘和嬷嬷,见众人都只是笑着看他,没有谁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小小子也很有志气,干脆放弃了求援的打算,努力地扑倒过去,扑腾着小手小腿往锁儿那边争取着……奈何,他毕竟还未满六个月,刚刚学会了坐着,离着爬行至少还差一个半月呢!
胖小子像条胖胖的虫子一样扭曲着身子,划动着手脚,卖力地发出吭吭哧哧的声音……逗得一群人都笑的不行。
笑声根本影响不了胖小子的决心,努力了半天,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有些赖皮地翻躺下去,想要歇息一回……一回头的功夫,却发现,刚刚遥不可及的小妹妹居然近了一些。
胖小子一下子有了力气,也有了精神,胳膊腿儿齐上阵,竟翻滚着一路往锁儿那边去了!
“哎呀,三少爷可真是聪慧的很!”玉凤在旁边笑的几乎撑不住,见这情景又自然地奉上一句夸奖!
邱晨笑着摇摇头,伸手将锁儿挪了挪,远离开敞儿的碾压方向,以免那个臭小子不知轻重伤了锁儿。刚刚两个月的孩子,还娇嫩着了,可不敢让那个愣家伙碰到!
一屋欢声笑语!
楼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色,同样,也让屋子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含光第一时间跳起来,一下子窜到声音来源方向的窗前,挑起窗帘子遮蔽着身后的灯光往外望去……因为是晴天,夜色并不黑沉,虽是月初,但有星光朦胧,院子外人影憧憧,还有铁器碰击声、喊杀声、受伤的哀声,很快混成了一片……
含光很迅速地转回来,脸色微微有点儿发白,神色却还算镇定:“夫人,外头有人掩杀过来了……天黑,看不清衣甲!”
在听到那声惨叫之后,邱晨也坐直了身子,虽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却看不到惊慌,只有一双瞳仁格外黑亮,映着烛火的光芒!
听得含光的回报,邱晨镇定地点点头,回头看了眼榻上的四个孩子,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然后,她的目光滑过丫头婆子们或惊惧或坚毅的表情,最后落在玉凤和青杏两人身上。
“你们两个……还有月桂,按照之前说好的去做!”
“夫人!”玉凤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在看到邱晨眼中不可更改的坚定后,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只乖顺地起身,拉着青杏跪倒在地,磕了个头,然后起身,玉凤伸手没有抱自己的女儿,而是将敞儿抱了起来,并拿起敞儿的小斗篷给孩子裹好!
青杏也上前,将安静乖巧的亮儿抱在怀里。然后,是月桂,上前将九儿抱在了怀里……
“慢着!”邱晨唤了一声,起身上前,将敞儿从玉凤手中接回来,抱在怀里。转而将锁儿放进了玉凤怀中,“留下他吧,他是哥哥,该从小学会保护弟弟妹妹!”
“夫人……”几个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
玉凤更是想着将锁儿放下,再来抱敞儿……却被邱晨镇定冷静的目光止住。
“不要争了。你们几个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三个孩子……等一切过去,真正安稳了,我会打发人去接你们!”邱晨神色平静地吩咐着。目光终究还是没忍住,再次落在亮儿和九儿脸上。
亮儿平时极安静乖巧,几乎不哭,也不淘气,每每拿着一个玩具能玩半天,是三个孩子里最好带的一个。九儿活泼爱笑,精力旺盛,却没有敞儿那么愣,最爱逗人,也最爱撒娇!
邱晨的目光在两个孩子脸上转了个来回,终于还是狠下心转开去,挥挥手,让玉凤青杏几个人赶紧走。
玉凤、青杏和月桂忍着哭声,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淌了一脸,三个人退后几步,终究知道情形危机,容不得耽搁,狠狠心,转回身去,匆匆下楼去了。
院墙外掩杀过来的人似乎看准了靖北侯府占地广阔的后园子,似乎也认定了靖北侯府后园子护卫力量薄弱,就选了这一处作为突破口,虽然不是在琉璃阁下,却也距离不太远。
在乱兵眼皮子底下走水路离开显然不现实。
三个丫头抱着三个孩子下了琉璃阁,就在一楼换了衣裳,都换了不起眼的暗青色三梭布袄裤,都没穿裙子,头上手上的首饰本就没戴,倒是省了事儿。九儿亮儿的斗篷都是柔软的灰鼠皮的,这会儿也不敢用了,拿了两块青花棉布小被将两个孩子包好抱起,三个俊俏美貌的年轻媳妇丫头,转瞬就成了地位低下的粗使仆妇丫头,怀里抱着的孩子,除了白胖些干净些,身上的衣服包被一看,乍一看,也成了下仆们家里的孩子。
三个人换好衣裳,换下来的衣服立刻就有人上来包裹好带了下去。三人抱着孩子出了屋门,立刻就有人抬了暖轿上来,三个人抱着孩子坐了,一路离开喊杀声阵阵的院墙,快速往园子西北走去。
那边是靖北侯府唯一不临水的方向,连接着一片相对低矮却还算整齐的小院落,就是靖北侯府下人们居住的所在。还有一片院墙外不是道路,跟另外几家院落连在一起,只是一墙之隔罢了。
玉凤和青杏三个带着三个孩子撑着暖轿一路到了最边缘的小院,路上没遇上一个人。
三个人下了暖轿,立刻就有个半老的婆子打着一盏昏黄的灯笼迎上来,带着三个人进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没有点灯,那灯笼的光一路进了院子,进了屋。三乘暖轿也一刻不停地转身离开。然后,那小小的毫不起眼的院子也恢复了安静,似乎从未有人来过。
邱晨站在琉璃阁四楼的窗前,看着三乘暖轿几无声息的悠悠而去,眼角终究滑下一颗泪来。
母子们这一别,不知还否有再见之日!
这悲伤不过是一瞬,立刻就被邱晨压下去,她抬手擦去脸颊的泪珠,又看了看那已经隐入黑暗夜色中的暖轿,果决地转回头来。
转回来,邱晨第一时间将奶娘和粗使婆子丫头们打发下去,自然有人带着她们去仆人们聚集的所在躲避。邱晨和承影含光几个贴身大丫头一起,快速地将身上的衣裙换成了男装,敞儿身上也换了衣裳,被邱晨绑缚在胸前,母子俩脸对着脸,心贴着心,臭小子又是好奇又是兴奋,竟然不哭不闹,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露出满眼的兴奋和喜悦。
邱晨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给他戴上一顶特制的黑色绒线帽,将儿子的耳朵遮住,然后命人熄灭了琉璃阁上的灯火,拉开了窗幔,推开了对外的窗户。
承影走到窗前,抬手将一支铜质的笛子放进嘴里,吹响——清脆稍显锐利的笛声划破夜空。
院墙外边仍旧激烈的厮杀也因为这突兀的笛声一滞,随即,几声惨叫唤醒了走神的人,铁器碰撞声、厮杀声、惨叫声再次响起,并且比之前更加激烈了几分!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一直安静的恍如无人的靖北侯府院墙上,突然嘭地一响,一条火线沿着院墙由远及近,飞快地燃烧过来。
火线所过之处,院墙上凭空腾起一尺多高的火苗,跳跃的汹汹火苗瞬时将院墙内外映照的通亮如白昼。
明亮的火光,让厮杀的双方能够清晰地看清彼此,分清敌我……当然,看清对手的同时,也意味着,对手也能够更清晰地看清了你。
火光亮起,墙外的厮杀声略略一歇。那些几乎耗尽了气力的武卫军士们在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