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转世千载-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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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年代久远一点的屋子,怎么会没有人死在里面呢?
七八十岁的老人寿终正寝后,他的亲人们还会笑着为他送行。
‘是什么让妖怪都畏惧的人死在了家里?还是家里有什么人的死去让妖怪们都惊恐不已?’
夏目玲子觉得自己面对一个可怕的解谜题,而这个题一旦被解开,就会直面她可能无法承受的结果。
没隔多久,她就对自己的阿姨摊牌了。
“我看得到妖怪。”
“我知道哦。”六识树理伏案赶稿的同时,虽然没有抬起头,语气平淡的回答了夏目玲子鼓足勇气才讲出口的秘密,“自由和真理亚也见得到,我也算是……勉勉强强能见到吧。”
“勉勉强强?”
“我看到的妖怪的样子……就像是没戴眼镜的八百度近视眼看到的情况。”六识树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但是真里亚和自由看得比起我来说要清楚的多,你可以和她们多聊聊这些事情啦。她们两个老是只和对方说话,我也很头痛。”
六识树理一边说,一边奋笔疾书,完全就将这些罕见的事情当做是大不了的小事给处理了。
吃晚饭时,是朽木文弥去将书房的六识树理喊出来的。
得到了六识树理:“马上就来”的回应后,朽木文弥停了停,又尝试着开口,“树理,我们谈一下——”
他得到的回应是六识树理毫不犹豫地向着他所在的方向投掷出去的剪刀。
剪刀尖沿着他的脸颊擦过,重重的插在了木门上。
六识树理从书桌前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到朽木文弥的身旁,伸手拔出了插在门框上的剪刀。
“去死吧。”
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毫无保留的用极度残酷的冰冷视线注视着朽木文弥。
“去死吧。”
她又重复了那句残酷的话后,便转身走下了楼。
等到了餐厅时,六识树理已经面带笑容的看着自己坐在桌前准备吃饭的双胞胎女儿,而今天还有让人惊喜的来客。
“爸爸。”
等见到了六识命后,六识树理才展露了真心的笑颜。
六识命给了自己女儿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贴在她的耳旁悄然对她说了一句:“想要离婚的话虽是都可以和我说。”
等两个人分开时,仿佛刚才那句话父亲没说过,女儿也没听见。
晚饭在怪异的沉默中结束了。
没人去问为什么朽木文弥的脸上贴了创可贴,也没人去问为什么他被六识父母给无视了。只有他的女儿们会体贴的问一句“爸爸,这个菜要吃吗?”,也仅此而已。
晚上突然下起了暴雨。那是让人出门要付出极大勇气和运气的坏天气。
六识命便在女儿的挽留声中留下来住了一晚。
他也顺道去慰问了一下几乎足不出户,拼命不想见到自己女儿存在的朽木千鹤——
就算朽木千鹤恨透了他的女儿,也依然不会对自己的主治医生有丝毫的不满。
她只是怨恨着六识树理依靠着他父亲的关系,夺走了自己兄长而已。
而这份怨恨她也觉得无比的丑陋。丑陋的简直让她感到窒息的程度。
毕竟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朽木家的医院能够撑下来,也全靠了六识命那简直让人连医德这等问题都给抛在脑后的卓越医术——才能将打算转院的大批患者挽留下来,随后依靠着朽木文弥的改革决心,以及让人交口称赞的态度,逐渐赢回了自己医院的信用。
无论是在什么方面,六识命都对朽木家有恩。
探访过了朽木千鹤后,六识命转身回去,找到了朽木文弥。他要和自己的女婿谈谈。
“我怎么不知道当初婚前和我发誓要把那事情瞒上一辈子的你,居然会觉得树理会真的爱你爱到连那种事情都原谅你?”
六识命用着讥讽的眼神注视着在自己面前狼狈不堪的女婿。
“婚前有交往的情人我不管,树理也没意见。情人有过孩子但是流产了这种事情树理当时也不知道、我也就当做没发生过——反正年轻人迷恋年轻鲜活的肉体也很正常……你是只要婚后不做这种事情就行了。但是啊,你居然蠢到认为在有了孩子后树理应该知道这种事情?你哪来的勇气认为生了孩子的女人就会原谅这种事情?啊啊,现在她是知道了啊,你也连妻子和孩子一起失去了!”
六识命恨不得踹死自己的女婿了事。
他的大女儿厌恶自己的医德,远嫁后再没见他一面。
就连婚礼都没喊他去参加。
一直到接到了她和大女婿的死讯为止,他才得知他们两人的消息。
“我怎么会觉得你有那个骨气将这种事情瞒一辈子呢?”
六识命用一副混杂着厌恶与怜悯的神情注视着朽木文弥。
“你啊,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妹妹出手呢?找情人也罢,可居然找自己的亲妹妹……”
六识命脸上所浮现的神情扭曲又怪异。
“这种报应为什么要落在我女儿的身上呢?”
他叹息着,几不可闻的自问了一句。
第92章 夏目友人帐(前篇结束)
六识树理永远记得自己睁开双眼时所见到的场面。
她的父亲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口中念着:“太好了,太好了。”
一直到她从医院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从母亲那里得到了生命的她,从父亲那里得到了“树理”这个名字。
她一直觉得比自己大十岁的姐姐不喜欢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换了她,一想到疼爱她那么多年的母亲被自己的妹妹夺走生命,自然也是怎么也无法心平气和。
她只能觉得,没有被姐姐恨就很好了。
缺失了母爱的她被父亲加倍的疼惜,几乎是予给予求的千般疼爱的长大。
她从小就从父亲那里听说了许多母亲的故事,也见过她留下的黑白照片,虽然与母亲的妹妹——她的阿姨——玛丽丝,并不算很熟悉、但是她却从父亲口中得知母亲与阿姨长得非常的相似。
“除了眼角泪痣的区别,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是六识树理的外祖母所描述的话。但是她却明白,自己的父亲不会因为近乎相同的面容而移情别恋。
她从未期望过有这么一份如父亲爱着母亲一样的感情,但是却从未想到自己居然以为抽中了朽木文弥这支人人眼中(包括自己)的上上签,其实压根就是大凶的下下签。
她当初畏惧自己无法给予对方同等的爱意而不安的心情,都在对方所告知的真相面前显得苍白又可笑。
她拼命想在其他的地方做到最好,就连让她感觉如同从修罗场中走上一圈的怀孕生子都挺了过来,在见到真理亚和自由这对小天使时,都觉得在鬼门关走一遭回来也是值得了。
可是谁知道在第二天,朽木文弥就来告诉她那些瞒着她的真相。
她觉得自己那份不安很可笑,却也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她不用担心自己是否伤害到了他。
自从知道朽木文弥深爱着自己的亲妹妹,甚至和她有过一个不幸流产的孩子后,六识树理就打从心底由衷的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入籍而顺势改掉姓氏。
真理亚和自由冠上的是朽木文弥的姓氏,这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总归要想办法将她们的姓氏给改掉。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冠了那个男人的姓氏,她就恶心的要命。
一出院,她就立刻带着真理亚和自由去国外旅行,朽木文弥心中觉得亏欠于她,自然只能放任她带着自己的心爱女儿们到国外四处旅行。
在欧洲周转了六年,她没有花一分朽木家的钱,全靠自己供稿给国内的报纸杂志的短篇小说的稿费来维持生计。
问起真理亚和自由想不想爸爸的时候,她们的回答让她下定决心要回国。
“反正妈妈不睬爸爸,一定是因为爸爸做错了事情。”
朽木文弥确实是个人渣,居然在自己的妻子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告诉她“我深爱着自己的妹妹”又面对她的质疑“那么现在还爱她吗?”的时候,告诉她这份爱意并没有消退。
但是她也清楚,他确确实实的爱着自己。
不然虚情假意压根不可能骗过她——更别提骗过自己的父亲了。
而这则是让她更恶心的一点。
‘反正也是半斤八两。’
她想。
‘我也没办法如他所期待的那样爱他。’
“不,幸亏树理没有那么爱他。”
不仅仅是临床,就连精神科也擅长的六识命开解自己的女儿。
“你给文弥生孩子,是因为补偿心理吗?因为你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如文弥爱你那样爱着他,所以才用给他留下后代的做法弥补他。”
六识树理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
“也许呢。我也不知道了。”
“但是当真理亚和自由出生后,树理的想法就变了吧?”
“嗯。”
父亲和善的询问,让树理放心的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一部分的想法告诉了他。
“我不想让朽木文弥碰她们一下。”
“独占欲。”
六识命的总结让六识树理拼命的摇了摇头。
六识树理又摇了摇头:“不对。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决定真理亚和自由‘不需要父亲’这件事情,我觉得她们有权利自己来选择。”
说到这里时,她敏锐的察觉到了父亲唇角扬起的弧度。
“那么,我想你可以听听她们的意见。”
六识树理看着六识命打开一旁的暗门,自己的一双女儿从门后走出。
“爸爸!”
六识树理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可没想到他居然会不顾医生操守居然让别人来旁听病人的叙述。
“这可不是医生和病人的对话。”
六识命冲着自己的女儿眨眨眼睛,当六识树理见到一向严肃的父亲居然做出这么一副鬼脸时,立刻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一笑,六识命就故作严肃的继续补充:“这是父亲和女儿之间的对话。”他顿了顿,“而且不小心被外孙女们听见了。”
六识树理拼命的点了点头,然后抱住了向自己扑过来的女儿们。
朽木文弥的妻子因为身体原因而带着女儿们在乡下久住,夏目玲子也和她们一起去了乡下。
“还是这个地方好。”
六识树理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觉得被朽木文弥所压抑的情绪都恢复了。
“没有现代化的痕迹吗?”
真理亚问着牵着自己手的夏目玲子,而后者则从容的回答:“是呢,真是个好地方不是吗?”
夏目玲子在二十岁前,就一直和收养自己的阿姨与自己的表妹们生活在乡下的宅子里。
这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就连她能见到妖怪这件事情都觉得微不足道。
一直到死为止,六识树理也没有再见朽木文弥一面。
而直到真理亚打电话来通知母亲的死讯,朽木文弥才知道这件事情。
电话那端,他的女儿冷淡的告诉他:“母亲不想让父亲来自己的葬礼上。”
挂上电话,朽木文弥无奈的苦笑。
“我这还真是自作自受。”
第93章 歌之王子(一)
桐乡沙耶。
她看着手上的这张印有姓名的准考证,再次叹息为什么自己非要去个培养偶像明星的艺能学校念书不可。
有个控制欲超强的母亲还真是悲剧。
她觉得更悲剧的是,自己这辈子的所有反抗精神,大概都消耗在了和母亲那长达十年的拉锯战中。
人生中唯二的两次败北,一次让她拒绝开口说话,第二次则是她此刻正准备去参加的入学考试。
桐乡沙耶觉得她妈妈绝对是猜透了自己如果一定要做什么事情,那么一定就要做到最好。
她在路上磨蹭了快要一个小时,结果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停止入场了。
坑爹啊!
不,不对。
这是自作自受。
她看着天空,叹了口气,然后庆幸自己穿着长裤和长外套。
简直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自己要做接下来准备去做的事情。
她解开大衣的纽扣,将大衣脱了下来后,一手甩在了肩上,然后穿着单衣,直接冲过了保安的“禁止入内”的防线。
黑色的短发扬在身后,更后面则是保安紧追不舍。
她飞奔在前往考试教室的道路上。
等进了大楼后,她转身在门口冲着保安扬起微笑,将食指竖在唇前。
“嘘——”
她做了表示安静的手势后,迅速的跑进了教学楼。
‘安全上垒。’
坐到椅子上后,她从大衣的口袋里取出了考试必备的文具,然后将大衣往椅背上一丢,摊在椅子上。
她有多久没有一口气在短短两分钟内跑那么长的路了啊。
‘真是要命。’
‘s班吗?’
桐乡沙耶看着分班表,照着上面写的班级号走去。
身边有同学不断的越过她向前走去,她手上拎着书包装得不仅仅书,还有陪伴了她几年的卡片。
自从她拒绝开口说话后,就用文字来代替语言。
而常用的语句,则都被她做成了塑封卡片用以长久的保留。
既然考进了这早乙女学院,那她的目标就干脆和母亲的职业保持一致好了。
作曲家。
怎么想都觉得以后的人生会被无数的人提到“哦哦,原来是桐乡美和子女士的女儿!女承母业,桐乡老师果然后继有人了呢。”这句话。
反正她没什么感情,自然体会不出其中的恶意,但是一想到妈妈会为了这句话而暗自生气私下里面容扭曲然后再想尽办法报复回来——
她就觉得妈妈真是太棒了。
一想到妈妈,她就觉得心情都好起来了。
她抬头一看,一位金发的少年正惊讶的注视着自己:“哦,你是那个,之前迟到了,但是闯过保安防线,跑得超级快的……”
她从口袋里翻出三张卡片,扫了一眼,在“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少见多怪”和“马上要上课了”之间选择了最后一张。
一秒钟做出了选择后她就将卡片毫不犹豫地翻给了对方看。
“诶?”
那位少年一愣,她已经将卡片全都收回了口袋。
又摸出了夏目漱石全集中的一册口袋本,自顾自的看起了书。
‘果然《梦十夜》看几遍都觉得很棒!’
她大力的在心中赞叹着夏目漱石老师写得每一个故事都让人不明觉厉,而且每次看都能带给她相同程度的感动。
‘说起来果然明天让妈妈把芥川龙之介的《地狱变》寄过来吧。那个故事还真是残酷又充满了恶意。最高!’
新学期的第一天还没开学,她就已经考虑到了明天的小说阅读计划。
第94章 歌之王子(二)
光光是一个神奇的开学仪式,就让桐乡沙耶觉得自己来这所学校上学是一种错误。
而上课的第一分钟,她就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这一定是这个世界的恶意吧。)
她看着自己的班主任——这位叫做日向龙也的男人据说是个超级大明星……看早上和自己搭讪的那个超元气的少年一副“见到偶像了好幸福”的表情,再加上不想听也被迫传进耳里的那些惊讶声,她可以准确地推断出这个男人一定超有名的家伙。
(话说回来,这种程度的推理谁都做得到吧。)
唯一的问题是,她才不晓得这个人是谁。
与她拒绝开口说话的时间一样长的、是她不看电视的时间。
上天赐给她绝对音感这种天赋,于此同时剥夺了她三次元的人脸辨识度的基本能力。
更悲惨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对二次元的人物拥有绝佳的辨识优势。尤其是当她发现在一部动画里有几个路人的声优和主角的声优是同一个人后,她就对这种彩蛋再也放不开手了。
(说起来最近的drama用的人头麦实在是不能更棒,但是能收藏的好碟其实也没多少……)
正当她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例行的自我介绍已经开始了。
她记住了之前和自己搭讪的那位少年的名字。
(来栖翔……吗?)
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后,等了两个人就到了自己。
日向龙也念了点名簿上的名字。
“桐乡沙耶。”
(“那个桐乡?桐乡美和子的……”)
(“不可能吧,桐乡美和子不是未婚吗?”)
(“巧合,巧合。绝对是巧合。”)
她从书包里翻出那块牌子,上面写有自己的名字“桐乡沙耶”。
停了几秒钟后,她将牌子翻转过来。
(我不能说话。)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对不起别人的地方,所以从来不写对不起。
日向龙也看到那块牌子后,表情毫无变化的多说了一句:“就是这样,桐乡同学因为身体原因无法说话。那么,下一个——”
一圈自我介绍结束后,就是志愿征询。
早乙女学园以培养实力派的偶像艺人以及顶尖的作曲家而闻名全国。
校长闪耀早乙女用自己卖了两千万张单曲碟的收入建了这所学园。
专业级的各项设备,老师也都是当红艺人。
以及两百倍的残酷淘汰率,能进这个学校的可以说是天之骄子,而s班则可谓是天才云集的班级。
明明被问起想到偶像的人有多少时举起手的人天晓得有多少,但是被问起有多少人以作曲家为目标的时候,桐乡沙耶环顾四周,发现只有她一个人。
(妈的,这种类似星奏学园的只有一个女生入学的神展开是要闹哪样!)
虽然她在心中腹诽不已,但是桐乡沙耶却面色不改,慢吞吞的将手当了下来。
“那么,桐乡桑,这首曲子就麻烦你了。”
日向龙也交给了她一份曲谱,而她则是慢吞吞的站起身,接过曲谱后匀速走向教室后的钢琴。
路上翻看过了曲谱,她心中也有数。
真没想到第一次见就拿这个过来。
坐在钢琴前,她在脑中回忆了一下曲谱,抬起了双手。
一曲结束后,日向龙也这样告诉她:“桐乡桑,调子完全弹错了。”
桐乡沙耶从口袋中取出一张折叠的a3纸和一支黑笔,奋笔疾书了一行字,转给他看。
(你耍我啊大叔,巴洛克时期的曲子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弹了。)
“正是如此。”
日向龙也被学生当面骂做大叔也面不改色,反倒是从这里开始讲起了巴洛克时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