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春-第6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四月十七日,柳家嫡长子柳长安迎娶鲁阳公主,朝野皆贺。
拜堂当晚,长辈都劝不胜酒力的柳长安少喝几杯也无妨,免得等会入了洞房就酒醉不醒,享不了这洞房花烛夜。
柳长安心中本就苦闷,听了这话,更是喝多几杯。酒还未敬完,果真就醉了。众人只好随便闹了个洞房,走走过场就留下一对新人在屋内,交给公主了。
新房离摆酒宴的几个院子颇远,在这只能偶尔听见轰天的炮仗声,还是能感觉到外面的喧哗声。
穿着大红嫁衣的鲁阳公主端坐好一会,听见柳长安已呼呼大睡,今晚只怕是不会醒了。心觉失落,大了胆子偏身看他,那俊秀面庞已有醉红,低头闻闻,满身酒气,闻不惯酒气的她不由拧眉。
“驸马?驸马?”她唤了两声,不见他醒,果真是要一觉睡到天亮吧。她鼓了鼓腮,下地将脑袋上沉甸甸的金钗珠钗取下,又脱了外裳,可算是轻松多了。再看床上,轻步走过去,弯身给他宽衣,等要脱鞋时,她才想自己长那么大,还没自己脱过鞋,一伸腿就有两个宫人跪着脱鞋穿鞋。
而今她再不是那住在皇宫的鲁阳公主了,而是定国公的儿媳,柳家孙媳妇,柳长安的妻子。
费了很大气力她才将身体高大的他推进被窝里,等为他盖好被子,已累得喘气。坐在床边抱膝看他,又伸指戳了戳他的脸,十分真实,不是做梦。想到那日在皇兄那第一眼见到他,惊为天人。
如今来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怎的那日就一眼欢喜上了。
从寅时就被拖起来忙了一日的她也乏了,伸了个懒腰卷了被子安心躺下。想到旁边就睡着喜欢的男子,面红耳赤,往墙边挪了挪,不敢跟他太过亲近。
也不知是太累了睡得熟,还是柳长安起来是轻手轻脚,她一觉醒来,已是日晒三竿。坐起身时腰背都还在疼,也觉饿了。
门外听见里头有动静,这才小心问道,“公主可是醒了?奴婢们进去伺候您?”
等她洗漱完了,才想起来,“本宫还要去给公婆奉茶吧?”
一旁的嬷嬷笑着说是,腹诽着这都什么时辰了,果真是个不将人放在眼里的公主。
柳定义和李墨荷确实一大早就在等这杯儿媳茶,可人家是公主,哪里敢吵她起床。见柳长安早早过来,说道,“你当叫上公主的。”
柳长安面色淡淡,“孩儿如何敢以下犯上。”
李墨荷知他心气不顺,问他昨夜可行房了,便说醉酒什么都不知。一会见鲁阳公主过来,这还是头一回见她。
鲁阳公主十六年纪,虽已挽了妇人髻,可还带着少女的娇羞。一对眸子似那皓月星辰,十分明亮。
公主敬茶,不必下跪。李墨荷接过时,还得是双手。这第一杯婆婆茶,喝得好似……很不对劲。家里多了个公主,当真是有些不自在的。
等奉了儿媳茶,听了柳家家规教诲,就随柳长安回房。出了大堂,见他步子十分快,也不等她,昨日就累了一天的她干脆不走了。可不走了他也不停,只好追上去,进了房便说道,“驸马,你下回能走慢些么?我脚疼。”
柳长安看了她一眼,真是娇气。不愿多理,去拿了书准备看书打发时日。要是太过疏离,爹娘定会责怪,也会担忧。
鲁阳公主在屋里走了几圈,仔细看他房内的东西,说道,“这柜子和桌子都不好,要换。”
柳长安淡声,“都是新做的。”
“新做的也不好,不好就该扔了,再找好的工匠做。”她嫌弃这柜子小,连她的衣裳都要放不下了,“还有这桌子,是给你念书伏案用的,得换个宽些的。”
柳长安听得烦心,“你若是都不喜欢,将我换了吧。”
鲁阳公主一直被人呵护得好,这话里带刺的听起来就不对劲。她扁嘴走到他跟前,说道,“驸马你讨厌我?”
柳长安想说讨厌,很讨厌,可到底还是没说。但即便是他没说,鲁阳公主也瞧出来了,才是新婚就被夫君讨厌,不由气道,“你为何要讨厌我?是你同我父皇求的我,为何要给我摆脸色?果真像皇姐说的,你们柳家这是想攀炎附势,所以你才娶我?”
这反被狗咬一口的感觉当真不痛快,简直是侮辱了他们柳家。柳长安已是生气,“你这是什么话?分明是你哭求你母后,非要嫁入我柳家,哪怕是知晓我已有婚约,仍要在我和小玥之间插足,令她从妻变妾。”
鲁阳公主瞪大了眼,惊愕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你本有婚约?”
柳长安冷笑,“是。”
鲁阳公主再说不出半句话,她自见过柳长安一面后,就属意于他。跟母后提了一回,翌日母后就跟她说,父皇也觉柳长安不错,柳家还同他们提想迎娶她做柳家媳妇,问她可愿意。
两情相悦,这当真是好,她便一口应下,安心做了待嫁新娘。本以为要筹备数月再让她风光出嫁,谁想不过半月就好了。
如今她才知道,曾最不想做联姻工具的她,竟也被父皇母后骗了一回。
自小便如掌上明珠得尽宠爱的她,却被亲人出卖。想到这,眼睛蓦地泛了红,几乎哭了出来。
柳长安见她如此模样,更是生厌,丢下书就去外头了。
外头下人见他脸色铁青出来,又不见公主跟上,想到方才屋里似有争吵,暗想,这刚成亲就吵架了,日后只怕要家宅不安,鸡飞狗跳了。
☆、第86章 夏(一)
第八十六章夏(一)
柳雁对公主嫂子只是听的传闻多,也没怎么接触。入了四夷馆,她也忙得早出晚归,不过一个月,李墨荷夜里带人送茶点过去,就觉她面颊削瘦了许多,如今还在伏案看书,瞧的心疼。
“雁雁。”喊了一声不见她答应,李墨荷又叫一声,才见她抬头,走上前说道,“怎么每日都这样忙?”
柳雁一见她,就觉好似疲倦都涌了上来,只想寻了母亲膝头好好趴趴,“娘,你不知道这东夏国的字有多难学,就跟初初写字的孩童所画,又像蜿蜒的地龙。女儿每日牙牙学语般学这些,咬了好几回舌头。赵通事还说,等学会了这个,还得学其他的。”
四夷馆除了习译生,也就是译字生外,还有教习的通事。教她的是位姓赵的老者,因总是对女子为官表示不屑,又对柳雁横眉冷眼,处处刁难,柳雁便在背后喊他赵老头。只是这些她不会对家人说,要是赵老头真逼急了她,那她就只好搬出整个柳家欺负他了。
不是不用柳家权势,她不傻,该用的时候一定会用,别人要说她以权势压人那就说吧,只是还不到用的时候。
李墨荷叹气,“好好一个国公府的姑娘,却做这样的苦差事,这又是何苦呢。好在你齐叔叔不说你,否则将嫁的姑娘总抛头露面,像什么话。”
“齐叔叔和齐哥哥都觉得这差事好着呢,如今东夏国不是已经蠢蠢欲动,要趁着我们大殷新皇登基局势不稳进军么?那便让人去教训他们一顿,他日送来降文,就由我来译。”
见她说得得意,疲倦也分毫不见了,李墨荷已是笑笑,“自小就不知谦虚二字如何写的,如今不过学了几个字,跟通事念了几句话,就想译文了。那些事,要做也是老通事做吧,哪里轮得到你。”
柳雁不服气道,“四夷馆以才为重,我若比通事厉害了,礼部那边就会委任我去了。”
李墨荷笑道,“那就努力吧,一直有这种决心就好。只是先将这糖水喝了,早点歇下。”
柳雁应声,乖乖喝下。等她走了,又拿了书看。
快到巳时,管嬷嬷在外头见灯火未灭,敲门进去,已见她伏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书未放。
&&&&&
柳雁没等来东夏国的降书,倒是等来了大殷要和东夏联姻的消息。在四夷馆听了这事,好不诧异。用午食时跟宋晴去了亭子那,说起这事。宋晴说道,“东夏国这十年来养精蓄锐,国力与大殷旗鼓相当。若真的开战,大殷也占不到便宜。”
“与其说占不到便宜,倒不如说当今圣上不比先皇骁勇。”
宋晴抬指轻嘘她一声,“别仗着这里没人就说胡话。”
柳雁点头,“只是我惊怕的是,一旦开了这个头,其他诸国又会觊觎我们大殷,到时候可就不好了。”
宋晴轻笑,“和亲倒也不见得有用,公主嫁过去,就是他们那边的人了,根本不会再为大殷说半句好话。自古以来哪个公主不是如此,若是做了皇后,孩子封了太子,日后不帮着敌国攻打她的娘家就好。”
这话倒没错,柳雁也认同。吃了几口饭,又道,“护送公主去东夏的人是谁?”
“这个不知。”
等她散衙回到家中,还在门口就瞧见齐家的马车,毫不意外。她和齐褚阳下月就成亲了,按理说不会亲自来她家里的。想了想难道是齐叔叔用了他的马车,来家里商议婚事?
她走进大厅,果真看见了齐存之,竟还瞧见了齐褚阳。
柳定义和李墨荷也在堂上,看见她就让她回房里。被管嬷嬷领回房的她问道,“齐叔叔和齐哥哥来这做什么?”
管嬷嬷稍有迟疑,才道,“听说是圣上下旨,要二爷护送六公主去东夏来着。”
只是护送不是打仗,柳雁倒不那么担心。
管嬷嬷又道,“齐少爷听说是送两国婚书去的使臣,也得一块去。您们的婚事不是下月初么,这东夏路途遥远,又得在那等公主大婚后,往回至少也得两三个月后。”
柳雁微微点头,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们父子亲自来这了,一是为了护送公主出嫁的事,二是为了延时婚期吧。都是大殷子民,为朝廷效力的人,有时倒不比普通百姓自在。
不过在朝堂上都见不到齐褚阳,柳雁到底还是觉得会挂念。
公主和亲那日是在五月五日,大军共计三百余人浩浩荡荡出发,前往东夏。
柳雁早上跟父亲问了安,送他出门后,也溜了出去。跑到齐家巷子口,想见他一面。谁想问了铺子老板,说他们早就走了。她又忙往城门跑去,跑到那气喘吁吁,一问旁人,说大军还未出城门,可算松了一气。
等了小半会,就听见远处有骚乱声。她垫脚往那看去,可前头的人个子太高,根本看不见。她拼命往前挤去,好不容易挤到前排,那队伍已经过来。她远远就看见骑着高大骏马的爹爹在前头,忙捂住了脸,怕被他看见责骂。
可她这一遮挡,倒更显眼了,柳定义只是看了一眼就瞧出那是自家女儿。他稍稍思量片刻,偏头对旁人说道,“此行去东夏国路途遥远,带上平安符的好。我见那有卖,你去买一个吧。”
齐褚阳倒是奇怪怎么突然说这个,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立刻看见了那捂脸姑娘,当即明白过来,“侄儿去去就回。”说罢下马,将缰绳交给他,随之往那跑去。
柳雁从指缝看去,见了往这跑来的人,十分诧异。等他快到跟前,立刻挪开了手掌,“齐哥哥。”
齐褚阳见她发髻歪斜,珠钗也快掉落,伸手给她插好,说道,“雁雁,你等我回来,回来我们便成亲。”
柳雁脸一红,这让她怎么答。还好旁边喧闹,就当做没听见了,“齐哥哥你要保护好我爹爹,早点回来。”
齐褚阳点头,瞧着她因拥挤而冒了汗珠的额头,抬袖擦去,“雁雁……”
周围实在是太吵太吵,柳雁竖起耳朵,“嗯?”
“不要闯祸。”
柳雁瞪眼,“哪有这样叮嘱人的!”
齐褚阳蓦地笑笑,饶是大军走得慢,稍说两句话就走得远了,他舍不得她,可不得不走了,“雁雁,我会早点回来的。”
柳雁“唔”了一声,看着他也知要道别了,“我会等你的,齐哥哥。”
齐褚阳听了这话分外愉悦,恨不得将她也带走。最后念了一声她的名,这才不舍离开。柳雁看着他背影远去,鼻子微酸,直至护亲的大军离开城门,旁人已散,还站在那看了许久。
&&&&&
情郎去了远方,柳雁每日去宫门时瞧不见他,倍觉落寞,万分挂念。跪在大殿外等上完早朝,到了四夷馆,将练的东夏文交给赵通事。谁想赵通事只看了一眼,就将那字帖扔到桌下,头也没抬,“重练。”
柳雁眨眨眼,这字就算不能说俊秀,但也是她一笔一划写的,刚给其他前辈看了,都赞她写得不错,到了这竟被当做垃圾丢了。她忍不住问道,“敢问通事,这是有哪里不对要重写?”
赵通事轻笑一声,抽了本字帖出来,“这才是勤恳学过之人写的,对比之下,倒不见得你是用心的。”
柳雁拿来一看,字迹十分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宋姐姐的么。她想反驳自己的字不难看,不过一看宋晴的字,确实娟秀,这才死心。俯身拾起字帖,回去练练练,练个一百遍。
在四夷馆忙至晚上回到家中,柳雁只想洗个热水澡去去一身疲倦。进了院子,见凉亭那坐着个人,不用看也知道是鲁阳公主。这半个月实在是太常见这景象了,而且亭子外还跟着侍卫和一众当初陪嫁的宫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哥哥婚事是被插足的缘故,从公主进门开始就不见哥哥对她笑过半分,乍看下,鲁阳公主既可恨又可怜。这样强求婚姻,却碰上个硬气的夫君,也只能怪她自己了。
毕竟是公主还是嫂子,她只好过去打招呼,“嫂子。”
鲁阳公主偏头看去,见她一身官服,问道,“刚散衙回来么?”她早就听过柳雁的聪慧美名,得了状元又入了四夷馆,当真是柳家最自在的姑娘。可这样自在的姑娘,却总忙得不见人影,如此忙碌能高兴么?
“嗯,刚回来。”哥哥和嫂子感情不好,柳雁又对她插足一事心有芥蒂,少有往来,感情自然也生分。说了会客气话,就回屋了。
鲁阳公主又坐了半晌,因来癸水,身子不舒服,凳子又冷,这才回房,回去见她很不愿正面相对的人。
柳长安刚从书房回屋,正洗手,见她进来,面色苍白,步子缓慢有些无力,毫无精神的模样,也不知是哪里不舒服。到底没有问出口,擦干净了手便拿书去书桌那看,权当做没瞧见她。
鲁阳公主在床边又坐了片刻,每每想到父皇母后竟那样对她,让她落得在柳家里外不是人,倍受冷待,又想到一母同胞的六皇姐已远送他方和亲,肚子也隐隐作痛,不知怎么越想越委屈,头一低,泪就扑簌而落。本想忍着哭声,到底没忍住,趴在被上痛哭失声。着实把柳长安吓了一跳。
门外有人探头,却不好问。柳长安见她哭声不止,终于是走了过去。
似乎是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刚到跟前,就见她猛地抬头,梨花带雨,颤声,“和离吧。”
柳长安颇为意外,鲁阳公主又恨声,“和离!”
她愿如此柳长安求之不得,点头,“好。”
☆、第87章 夏(二)
第八十七章夏(二)
他们说要和离,自然是离不成的。且不说柳家不想,圣上和皇后也是一万个不愿意。皇后留了公主,将她痛骂一番,叮嘱她要好好做柳家媳妇,不可再说这种话。
柳长安也被李墨荷叫去书房,问为何要和离。
犹豫许久,柳长安才道了原委。李墨荷听后说道,“你们的亲事岂能是说不要就不要的,若真的能抗旨,也不必等到公主进门再提了。虽说皇帝女儿不愁嫁,可公主到底是嫁过一回的人,你让她日后如何再嫁个好的?”
柳长安忍不住说道,“我没碰她。”
李墨荷微有惊异,难怪两人刚成婚时,嬷嬷去寻白喜帕,也不见上面有落红,竟是一直没同床过。身为男子,身旁躺着个佳人竟都目不斜视,可见他真是对公主很是嫌恶。可这婚事说什么也不能胡乱毁了,她摇头道,“哪怕是为娘答应你,皇后那边也不会同意。而今你爹爹刚去东夏国,你就要闹和离的事,实在不孝。七月那郝姑娘就要进门了,你若是想趁着这空档和离娶她,作罢吧。”
柳长安心中已觉憋屈,告退出来,回到房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门外有声音,抬头看去,进来的那一身华服之人,正是鲁阳公主。见她脸色不好,眼也通红,就知她那边也不顺当。
两人沉默许久,鲁阳公主才道,“我知道你名声好,在士子中朝廷上都有美名。我却是出了名的骄横,所以谁都道我的不是,父皇母后都说我的不是,连皇姐也说是我错了。什么都没听,就说我错了,要好好顺着你的意思。”她轻笑,“我偏不,我从未做错。你笃定是我向父皇强行赐婚,插足你跟郝家姑娘,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是那种人,你这样冷落我,我早将柳家上下搅和得天翻地覆。”
柳长安不同她争辩,也不反驳她的话——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入耳。
“我是脾气傲,可这是我身为公主的尊严。你若不给我这尊严,哪怕你是天上的神仙我也不喜欢。我本对你和郝姑娘有愧,可后来想想,被父皇母后出卖的我,明明也是该要人安慰的,凭什么只有你有资格对我冷眼相待。我倒还想痛骂你为何是柳家的儿子,你我都是联姻的祭品,为何你能理直气壮这样待我?”
柳长安看了她一眼,“我并不信你是被迫的。”
鲁阳公主恼怒不已,“是,我是欢喜你,可如今不喜欢了。你不信我,只是因我的缘故,而让你心仪的女子从妻变妾,若是寻常的姑娘,你早就信了。先入为主,鼠目寸光,什么有贤德美名,在本宫眼里就是一个迂腐书生!”
她说的字字诚恳,柳长安顿了顿,想再说些什么,见她面色苍白,几乎站不稳,到底还是没再说。
“等父皇根基深了,皇权一定,到那时我再说和离,他定不会阻拦。若到了那时他点头,那我如今说的都是真的。到了那日……”鲁阳公主恨恨道,“我要打你的脸,打你十个耳光子!”
这话实在剽悍,柳长安禁不住怀疑她可真的是公主,转念一想,说她是娇蛮之人,从这里倒可见一二。
“好。”若是真的,那只怕十个耳光子也不够偿还他心中愧疚。只是……怎么会是真的。
&&&&&
柳雁的字依旧练的没宋晴好看,每次交给赵通事,都要被他摔在地上痛斥。这日午食,宋晴说道,“明日不是交字帖么?你在我后头交吧。你的字其实挺好看的,只是每回赵通事先瞧了我的,再看你的,便挑剔起来了。”她又忙说道,“宋姐姐可不是在同你炫耀。”
“宋姐姐生分了,雁雁没这么想。”柳雁摇头,“要是以这个法子过关,我不要。”
宋晴笑道,“果真还是跟以前一样倔。”她笑问,“齐大人做了使臣去东夏国,可有给你来信?”
“不过去了十多天,哪有这么快。”柳雁问道,“你家可还催你催得紧?”
宋晴比柳雁长七岁,如今已是二十有二,家中催的自然紧。提到这事,面色淡淡,“受不住念叨,我已搬出来了。”
柳雁点头,“我本想说你若不便,可以来我家住的。”
宋晴笑道,“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