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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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萱在马车里听得好笑不已,忍笑与陆中显道:“爹爹,您若再不去衙门,只怕就该迟了,您放心,您昨儿夜里说的话我都记得,不会让您失望的。”
陆中显这才不情不愿的下了马车,打马先去了五城兵马司,临行前还不忘叮嘱跟车的婆子们:“记得,二姑娘最多只能在这里待一个时辰,若是逾时了,便进去给我催,若是未时之前二姑娘没有回家,你们都给我滚回家吃自己去!”
四个跟车的婆子忙唯唯诺诺的应了,与丹青一起簇拥着陆明萱进了凌孟祈宅子的大门,虎子在前面引路时,好几次都想找机会与丹青搭话的,奈何丹青一直都不解风情,虎子只能暗自叹息。
一行人径自去到正房外,虎子便赔笑向四个跟车的婆子道:“几位妈妈一路上也辛苦了,不如我让人引妈妈们下去吃杯茶歇息歇息?”
四个婆子却是牢记陆中显的话,不肯离开半步,后还是陆明萱发了话,说:“我爹爹只让你们逾时催我,又没让你们时刻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且下去歇会儿罢。”才顺利将几人打发了。
这里虎子方殷勤的请陆明萱与丹青进屋,少时三人进到屋里,就见凌孟祈虽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双手却伸出被子外,手里拿着一张纸在胡乱比划着,也不知是在比划个什么劲儿。
只是他虽看起来比划得认真,还是第一时间发现几人进来了,放下手上的纸便要挣扎着起来,陆明萱见了忙道:“凌大哥你别动,省得待会儿伤口又裂开了。”
虎子忙也道:“是啊少爷,昨儿楚大夫还说若您的伤口再裂开,他便不会与您医治了,省得到时候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坏了他的名声,您还是消停些罢。”
凌孟祈闻言,不由瞪了虎子一眼,才笑向陆明萱道:“萱妹妹,你来了,请恕我不能起来了。”一边说,一边打量陆明萱,见她今日打扮得比素日更漂亮几分,不由暗自欢喜,女为悦己者容,显然萱妹妹是为了自己才特地打扮得这般漂亮的,是在由不得他不高兴。
陆明萱屈膝向他行了个礼,摇头笑道:“凌大哥身上不方便,且不必拘这些俗礼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虎子上了茶来,凌孟祈因见陆明萱坐在屋子当中的黑漆方桌前,离自己少说也有一丈多的距离,别说找机会摸个小手吃点嫩豆腐什么的了,连说个话都要大声些,指不定连屋外都听得见,当机立断决定:“虎子,丹青姑娘随着萱妹妹一路过来也辛苦了,你带了她下去喝杯茶,歇息一会儿罢。”
一边说,一边冲虎子挑眉,别说你家少爷我没给你制造机会啊。
虎子立刻眉开眼笑,少爷这还差不多,向丹青道:“丹青妹妹,随我下去吃茶歇息罢?”
丹青虽乐于见到陆明萱与凌孟祈在一起,却并不代表她就会听凌孟祈的话,事实上,在她心里只有陆明萱才是唯一的主子,所以在陆明萱没发话之前,她是绝不会离开陆明萱半步的,笑着婉拒虎子道:“我随姑娘坐在马车里,马车里极舒服,也随时有热茶吃,并不觉得累也不觉得渴,多谢虎子哥的好意了。”
凌孟祈立刻便明白了丹青的意思,因忙拿可怜巴巴的眼神看陆明萱,看得陆明萱好笑不已,又忍不住脸上发烫,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假意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向丹青道:“你就随虎子下去歇会儿罢,我有什么需要会叫你的。”
丹青这才屈膝应了一声“是”,随虎子退了出去。
两人方一离开,凌孟祈便拍着自己的床头请陆明萱过来坐,还有气无力的道:“我说话大声一些整个腹部都疼得慌,说得小声了又太失礼,横竖也没有外人在,萱妹妹坐近一些想来也不打紧。”
陆明萱见他忽然就“虚弱”起来,很是无语,不过到底还是搬了个锦杌坐到他床前,问道:“身上可好些了?药都吃了吗?除了药,从昨儿到现在还吃了些什么?你此番元气大伤,可得好生补补才是,也不知道虎子知不知道这些?”
凌孟祈叹道:“虎子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这些,素日里我泰半都住在卫所里,并不常来这边,这边厨房也没备个好厨子,不过两个婆子,能做几个勉强能入口的家常小菜罢了,待以后我好起来了,再设法给自己进补罢。”
虽知道他说这话有装可怜博自己同情的嫌疑,陆明萱还是忍不住心软了,道:“那怎么成,你现下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若是现在没补好,恢复起来慢还是轻的,怕就怕将来落下什么病根,可不是闹着玩的。”
话音刚落,凌孟祈已道:“那依萱妹妹说该怎么办,要不萱妹妹每日在家中炖了汤亲自与我送来,到时候我身心皆舒畅,指不定要不了一个月,便有望痊愈了呢?”
合着是在这里等着她呢……陆明萱啼笑皆非,正色道:“日日炖了汤与你送来倒也算不得什么难事,不过要我亲自送来却是不大可能,今日我爹爹已有些不高兴了,方才还给了虎子排头吃呢,就是因为没见到你索性迁怒于虎子,若是让他知道你还想让我日日过来,还不定他会气成什么样,做出什么事来呢。”
好吧,还是那句话,天大地大岳父最大,凌孟祈只得道:“那你也要隔三差五来瞧我才是,不然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这宅子知道的人只寥寥几个同僚下属,偏他们又要当差,你若再不来瞧我,我便只能日夜都与虎子两个大眼瞪小眼了。”说话间,还不忘趁机握住陆明萱的手。
陆明萱抽了两次没能抽回自己的手,只得红着脸掩耳盗铃的当不知道此事,为难道:“我估摸着时间,最多我还能来瞧你两次,便要回府去了,到时候便越发不方便出来了,你要好好儿的养伤,等养好伤后,我们自然就有见面的机会了,不过我虽然不能出府,还是会吩咐家里的厨子日日与你炖了汤送来,直到你痊愈的。”
考虑到实际情况,凌孟祈也知道自己再装可怜博陆明萱怜惜是在难为她,不由叹道:“真希望你明日便行及笄礼啊!”
陆明萱脸上又是一红,嗔道:“我行及笄礼且还有两年多呢,你先别想那么长远,当务之急,是把你的伤养好了。”
凌孟祈忽然用没有握着陆明萱手的那只手,将先前他一边看一边比划的那张纸献宝似的送到了陆明萱眼前,道:“这是我这宅子的图纸,你先看看格局布置得还满意不满意,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整改的,等大的格局定了,我们再依次整改细节。”
一边与陆明萱说着,脑子已飞快的转动起来,这屋子是他以八千两自上个屋主手里买来的,本来以这宅子的地段和大小,别说八千两,一万五千两都未必能买来,皆因上个屋主是个不学无术好逸恶劳的,把祖上留给他的田产家业败光了以后,便开始当起家里的东西来,最后甚至连宅子都给贱价卖了。
所以他买下这宅子时,外面瞧着也还罢了,内里却是什么都没有,好些地方的墙壁甚至都已有了污垢,他想着自己大半时候都住在卫所,偶尔也会回国公府去住,再不然就是出门在外,来这里的时候是少之又少,便只让虎子草草布置了一下正院的正房,其他地方都是买来时什么样,如今仍什么样。
他一个人将就着过了也就罢了,却不能让陆明萱也跟着自己受委屈,如此这宅子就要好生整改休憩一番才是,通体粉刷上漆是必须的,还有抄手游廊上的画廊,门前的璧影,屋里的家具,以自己现如今的家当,虽不敢像定国公府那样一水儿都是紫檀木不然就是酸枝梨木的家具,总要以黄花梨再不然就是松木的为主。
还有花园,他记得自己前次过来时,无意瞧见花园的大半地盘早被灶上的婆子给开辟成了菜园子,乱七八糟的种着些茄子倭瓜之类,也得尽快将这些都拔了,种上牡丹芍药金菊之类观赏性的花卉才是,唔,对了,花园里还有个小池子,是不是可以将其再扩大一些,在上面建个水榭亭子什么的,夏天里便是个乘凉的好所在了……想想真是好多事。
不过再多事也浇不灭凌孟祈那颗火热火热的心,他终于要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妻,要与她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共度一生了,想想以后的幸福,现在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陆明萱大略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图纸,这才明白过来他先前在比划什么,声若蚊蚋道:“你问我做什么,你的宅子,还不是你想怎么整改,便怎么整改。”
凌孟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你是这宅子未来的女主人,宅子要怎么整改怎么布置,自然要你满意才好,我若擅自整改了,将来你住进来后觉得不满意再改,岂非麻烦?”
饶陆明萱极力自持,听得他这般露骨的话,也禁不住越发红了脸,片刻方道:“此事也不急于这一时,且先等你身体痊愈了以后再说也不迟。”
“怎么不急,我还想着等我伤好了以后,便登门向显叔提亲呢,总要让显叔约莫知道我的经济实力,才能放心许亲不是?”凌孟祈自昨儿陆明萱父女几个后,便一直在考虑提亲的事了,一日不将陆明萱定下来,他便一日不放心,生恐半路再杀出个什么程咬金来,自己固然相信陆明萱也相信自己,却也不想横生枝节平添烦恼。
陆明萱闻言,一时也顾不得害羞了,正色道:“我也正想与你说此事。你也知道,我的亲事并不是我爹爹能做主的,总得老夫人指不定还得老国公爷同意才好,如今老夫人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而她老人家……又一直有些不看好你,觉得你家里的形式太过复杂,而且她还知道一些我爹爹所不知道的事,顾虑自然越发的多,所以我想着,等过了这阵子,我找机会与她老人家把我们的事情说了,征得了她的同意之后,你再……也不迟,横竖我年纪还小呢,也不急于这一时,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席话,说得凌孟祈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满腔的兴致立刻散了个无影无踪,沮丧道:“我只顾着高兴,竟把这一茬给忘了,此事是得先征得老夫人的同意才是。”
其实他也不是没想到这一茬,而是有意无意将其忽略了,就怕陆老夫人觉得他不是良配,不肯将陆明萱许给他,不是他不自信,而是事实摆在眼前,陆老夫人若看好他,一开始也就不会想将陆明萱许给赵彦杰,连考虑都不曾考虑过他了,显是看中的赵彦杰家里人口简单,不像自己家里,连自己都不能违心的说待陆明萱进门后,就一定能过多清净多安闲的日子。
更何况陆老夫人还知道他与宫里那个女人的关系,一旦陆明萱嫁了他,便也算是宫里那个女人的儿媳了,将来是近不得也远不得,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触怒了坐在最高位子上的那个男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更不必说便是那个男人一直不迁怒他们,将来在夺嫡这样的大事面前,他们一样有可能身家性命都不保了……凌孟祈就算再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承认,若陆老夫人不同意,他与陆明萱的亲事还真成不了!
陆明萱见他满脸的沮丧,忙安慰道:“你也别丧气,老夫人自来极疼我,一早便已说过,我的亲事定要我自己愿意才好,她绝不会勉强我的,就算她一开始不看好你,只要我坚持,她也只能同意不是?难道你不相信我不成,还是你不相信你自己?”
这话说得凌孟祈心里好受了些,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嫁给我的了?”不管怎么说,现在至少陆明萱已接受了他,已比先前他只能求而不得黯然神伤好太多了,更何况还有陆中显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陆老夫人就算一开始不乐意将陆明萱许给他,只要他努力,就不信还打动不了她老人家了!
陆明萱白了他一眼,小声嗔道:“你不是都说了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你吗,我不愿意又能怎么着?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恶霸!”
凌孟祈已放在她的手,抚上了她胸前垂下的一缕发丝,只觉那细腻的手感连他摸过的最好的绸缎都及不上,闻得这话,笑道:“我要真是恶霸,早将你抢回自己家了,哪里还用费那么多心神,充其量也只能说一句‘烈女怕缠郎’。”
“什么缠郎,分明就是脸皮厚。”陆明萱啐道,“我爹爹都说了,你的脸皮不拿去做城墙,真是可惜了。”
“岳父大人真这样说我?那可不是什么好评价,我得尽快让岳父大人改变对我的看法才是。”凌孟祈故作吃惊,“再说我的脸皮哪有那么厚了,我自己摸着挺薄的呀,要不你摸摸?”
“还说自己脸皮不厚,我才不要摸呢……”
正事说完,两人嘻嘻哈哈的说起些废话来,但恋人之间,就算是废话也会让彼此觉得有趣。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便已过去了,丹青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姑娘,该家去了,几位妈妈方才已来催过好几次了。”
陆明萱这才惊觉时间过得太快,凌孟祈也是,看着陆明萱满脸不舍的道:“你要走了啊……你还没有走,我已经开始想你了,怎么办?”
陆明萱也舍不得走,可想到陆中显昨晚上叮嘱自己的话,到底还是站了起来,道:“我若今日没有按时回家,只怕下一次我爹爹便不肯让我来了,他已经算是一位极开明极宽容的父亲了,若没有他,我与你也走不到今日,我不想让他失望,更不想惹他生气。你安心养伤,我回去后便让人炖了汤与你送来,等过两日征得我爹爹的同意后,我再来瞧你,好不好?”
凌孟祈想起陆中显待他的好和数次与他行的方便,他心里的感激绝不会比陆明萱少,因点头道:“既是如此,你便先回去罢,也免得显叔不高兴,只是你要记得想我,记得早些来看我才是。”
陆明萱小声应了,便要出去,手却被凌孟祈拉住了,冲她抬了抬左边的脸。
陆明萱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不由红了脸,可见他满眼的哀求与期待,到底还是狠不下那个心来,只得闭上眼睛,俯身在他脸上飞快的点了一下,才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余下凌孟祈看着她的背影,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只觉这样的日子,就算给自己个神仙做,自己也一定不肯换。
回程的路上,丹青颇有些安静,但因陆明萱正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却是一无所觉。
回到家中,陆明萱先吩咐了丹青去厨房传话,令炖一个人参天麻乳鸽汤后,才去上房见戚氏,陆明芙也在,正带着安哥儿玩耍,见陆明萱回来,打趣了她几句,也就不再多说,姐妹两个一起逗起安哥儿来。
晚间陆中显回来,知道陆明萱不到未时就回来了,心下满意,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饭,又玩笑了一回,才各自散了。
接下来两日,陆明萱都有令厨房的人炖了汤与凌孟祈送去,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汤真起到了作用,还是凌孟祈本身底子好,反正据去送汤的人回来说,他已能勉强坐起来了。
陆明萱松了一口气,这日午后索性去了一趟厨房,打算亲自瞧着人炖锅汤,明日一早好亲自与凌孟祈送去,距离上次她去瞧他已经过去三日了,想来爹爹应当会同意明日她再去看他。
不想她去到厨房后,才刚瞧得人将食材放进锅里,就有婆子寻了来,屈膝行礼后道:“外面来了个姑娘,说是二姑娘的旧识,想见二姑娘一面,太太让我来问二姑娘见是不见?”
☆、第三十六回
“姑娘?旧识?”陆明萱听得报信婆子的话,一时间颇有些反应不过来,把自己认识的有可能会登门求见自己的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出来会是谁,只得问那婆子:“那姑娘长什么样儿?说了姓什么没有?除了她以外,还有谁与她一起的?”
婆子笑道:“长得个儿高高的,说自己姓李,除了她以外,便没有旁人了,太太正是想着她只孤身一人,就算真心存歹念也不必怕她,所以才让我来问二姑娘的,二姑娘若是不愿意见她,我这便去打发了她。”
个儿高高的,姓李?陆明萱还是想不出来对方会是谁,不过仍决定见其一见,因与一旁的丹青道:“你留在这里替我看着点火候,我去去就来。”待丹青应了,才随那婆子去了二门外的门厅里。
就见厅里果然坐着个陌生的女子,穿着墨绿色的潞绸小袄,丁香色的琮裙,戴着赤金双股金钗,说话行礼都颇有章法,却给陆明萱一种违和的感觉,总觉得这女子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怪在哪里。
女子与陆明萱见完礼后,便说道:“奴家姓李,今日贸然登门,是有一件十分要紧之事与陆姑娘说,不知道陆姑娘可否将闲杂人等都打发了,您放心,我绝对没有半点歹心。”
陆明萱既觉得她怪怪的,又怎么可能单独与她相处,只笑道:“我家里的下人都是信得过的,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女子闻言,不由急了,可一时间似是又想不到旁的法子,只得倾身压低了声音道:“实不相瞒陆姑娘,是一位罗娘子打发我来见陆姑娘的,还请陆姑娘行了方便。”
罗娘子?火石电光中,陆明萱忽然明白过来对方的真实身份,敢情竟是罗贵妃打发来的,再想起方才对方自称姓李,也就难怪她方才会觉得对方怪怪的,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怪在哪里了,对方根本就不是女子,所以哪怕其生得唇红齿白,说话的声音也尖细尖细的,还穿了女装,依然会让她觉得怪怪的,——如果她猜得不错,对方应当就是那位罗贵妃让凌孟祈有什么事时,便去宫门上传话的那位小李子公公了!
陆明萱因忙命门口的两个婆子:“你们都退下罢,我没叫你们都不许进来。”
待两个婆子屈膝行礼退下后,才压低了声音与小李子道:“李公公贸然登门,不知所为何事,还请公公直说,说完了即刻就走,省得横生枝节。”她自己都一点不想与罗贵妃乃至宫里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了,自然更不想家人再与其扯上什么关系,不然上面那一位迁怒下来,连累到他们,她就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小李子没想到自己只说了一句是罗娘子打发他来的,陆明萱便已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由暗自叹服,却也知道眼下不是叹服的时候,便也直言道:“实不相瞒陆姑娘,我们娘子今日之所以打发奴才来寻姑娘,是想问一下姑娘可知道凌公子的落脚之地?我们娘子听得他日前受了伤,很是担心,特地打发了奴才出宫来探望,可奴才昨日先去了锦衣卫卫所,后去了定国公府,都没有打听到凌公子的下落,回去向我们娘子复命后,我们娘子便打发了奴才来寻您,您若是知道,还请告知奴才一声,奴才回去后也好向我们娘子复命,让我们娘子安心。”
一席话,说得陆明萱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你们娘子怎么会知道凌公子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