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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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得陆明萱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你们娘子怎么会知道凌公子受伤的,谁告诉她的?你方才说你昨日已去过锦衣卫卫所和定国公府了,你都是怎么说的,可有人动疑?”
凌孟祈受伤早不是一次两次了,罗贵妃却至今才想起遣人出来探望,可见之前凌孟祈几次受伤她都是不知道的,显然皇上无意让她知道,偏巧这次她就知道了,也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是偶然的,还是人为的?她这般遣小李子出宫来,小李子又大张旗鼓的先去锦衣卫卫所后去定国公府,万一落在有心人眼里,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
念头闪过,陆明萱不由暗自埋怨起罗贵妃来,就这样与凌孟祈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不好吗,非要打着爱的名义去介入他的生活,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也不想想会不会因此给他带来困扰乃至危险,罗贵妃这哪里是在爱他,分明就是在害他!
而且凌孟祈会这般拼命,虽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但罗贵妃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当年若不是她抛夫弃子,凌孟祈作为凌家的嫡长子,受尽万千宠爱,根本不可能过现在这样的日子,凌家的爵位也不会被夺,那他便是下一任的广平侯,也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般拼命,她的关心与担心之于凌孟祈来说,与鳄鱼的眼泪又有何区别?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没有当年罗贵妃的抛夫弃子,凌孟祈也不会上京来,她与他也不会相识再到相许,走到今天了,也许这便是老话说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了?
小李子宫里度日的人,察言观色是基本功,自是立刻便意识到陆明萱不高兴了,因忙道:“没有谁告诉我们娘子,是她自己无意听说的,我昨日去锦衣卫卫所与定国公府,也与今日一样,是乔装了的,陆姑娘还请放心。”
罗贵妃自前年徐皇后的千秋节后,便再没见过凌孟祈了,一是凌孟祈是外臣,品级又低,无诏没有进宫的资格,二是她知道皇上不高兴她见凌孟祈,怕自己若坚持要见他会惹得皇上迁怒于他,兼之她心里也明白凌孟祈未必就想见她,是以饶心里想儿子都快想得发了疯,也一直强忍着,从不在香橼以外的任何人面前表露出丝毫来。
皇上见她自此对凌孟祈不闻不问,正中下怀,不但自己从不在她面前提及凌孟祈,也吩咐高升诺封锁消息,不叫任何前面的消息传到罗贵妃耳朵里,也所以前几次凌孟祈受伤的消息罗贵妃一概不知。
这次却是罗贵妃前几日去乾元殿时,在殿外便听得里面吵吵嚷嚷的,因问殿外服侍的小太监出了什么事,里面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在乾元殿都能吵成这样,成何体统?
小太监知道皇上专宠罗贵妃,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罗贵妃方知道里面争吵的人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与两位副指挥使,为的则是要不要再提拔锦衣卫里的一位年轻千户,据说那位千户已经在短短两年里连升四级了,此番又立了大功受了重伤,指挥使的意思是要提拔其做从四品的佥事,两位副指挥使却认为其资历尚浅,怎么也得再磨练几年才能再擢升。
小太监素日哪有在罗贵妃面前说话的资格,如今好容易得了机会,巴不得能入了她的青眼,就此飞黄腾达才好,是以是知道的要说,不知道的连蒙带猜也要说,因又说道:“曹大人一力坚持擢升那位年轻千户,听说倒是没有私心,纯粹是欣赏年轻千户的能力,想栽培其做左右手,两位副指挥使大人却怕这位年轻千户将来挤得他们没有立足之地,这才会说其资历尚浅,仍须磨练,双方都是据理力争,这才会吵了起来,倒让娘娘看笑话儿了。”
罗贵妃早在听得里面争吵的是锦衣卫的人时,已动了心思,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好容易耐心听小太监说完了,才状似无意的问道:“那位年轻的千户倒是好本事,在短短两年里便升了四级,也不知是哪家的子弟,这般的出息?”
小太监见贵妃娘娘和颜悦色的,喜得抓耳挠腮,忙道:“听说姓凌,好像是前年才被皇上下旨夺了爵的广平侯凌家的子弟,可惜他家里被夺了爵,不然指不定还能擢升得更快也未可知……”
小太监后面还说了什么,罗贵妃完全听不到了,她整个人都被此番受伤立功的人竟是自己的儿子这个可怕的消息吓懵了,本来她还想的是,自己要不要找机会结识一下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通过后者知道一些凌孟祈在外面的消息,谁知道此番受伤的不是别人,竟就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方才还在心里暗自同情的人!
罗贵妃虽被这个消息打懵了,但到底是在宫廷里生活了多年的人,最基本的城府还是有的,当下因强自稳住心神,吩咐那小太监在别人面前别乱说话后,便去了偏殿等皇上,等稍后皇上打发了锦衣卫的人过来瞧她时,她也一丝端倪都没有表露出来。
还是待晚间回到自己的重华殿,将其他服侍的人都打发了,只留了香橼一个人在身侧后,罗贵妃才忍不住哭着把事情与香橼说了一遍,问香橼自己要怎么办?又担心凌孟祈不知道伤得怎么样,有没有人照顾他,怕他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香橼见她哭得伤心,想起她这一年多以来对凌孟祈的思念与牵挂,也跟着红了眼圈,踌躇了半日,到底说不出让她当做不知道此事的话,只得建议:“要不让小李子找借口出宫一趟,去锦衣卫卫所和定国公府瞧瞧,看哥儿到底伤得怎么样,如今又怎么样了?”
小李子虽只是在宫门口当差,算不得什么体面差事,但他却是香橼几年前认的干儿子,只不过宫里鲜少有人知道罢了,当年小李子进宫后,因不会说话不会来事儿,被比他早进宫的太监们变着法儿的欺负,有次更是在大冷的天里被推下水,还是香橼凑巧经过,命人救了他起来,他方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自此小李子便在香橼面前执子侄礼,视香橼为自己的亲生母亲般孝顺,香橼作为罗贵妃跟前儿第一等得意之人,自是什么都不缺,难得的是小李子的那份心意,暗中观察了小李子两年,见他的确品行极好,索性回了罗贵妃,收了其做干儿子,然后将其安排倒了宫门当差,一为的清闲,二为的便是重华殿的人要进出宫门或是有东西送出宫时,有自己人在更方便一些,倒是没想到之后小李子还在凌孟祈进京之后,派上了大用场。
罗贵妃听了香橼的建议,忙忙拭了脸上的泪,命她尽快安排,香橼的干儿子,她自然是信得过的,这才会有了小李子昨日出宫去锦衣卫卫所和定国公府寻凌孟祈之事。
小李子也的确是个机灵的,知道自己就算换了便装,稍微有点见识的人也能瞧出自己的来历,索性反其道而行,去弄了套女装来穿上,然后才去了锦衣卫卫所,自称是凌孟祈的远房表姐,特意来瞧他的。
却没想到,凌孟祈竟不在锦衣卫卫所,问卫所的人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只得又找去了定国公府,岂料定国公府的人也说他不在国公府里,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他的确受了伤,伤得还不轻,用锦衣卫里小李子打听消息的人原话说,便是‘那种军用连弩能在百丈内将人射个对穿,凌千户就算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不死也得脱层皮,怎么可能好得了?’
眼见这两个凌孟祈最可能在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小李子没了法子,只得回宫去向罗贵妃复命兼讨主意接下来怎么办。
罗贵妃一听得锦衣卫人的原话,便哭得快要晕过去了,哪里还拿得出什么主意来,还是香橼瞧着不像,好说歹说劝住了她,又建议不如让小李子次日悄悄儿找找陆明萱去,兴许能打探到什么消息呢?
香橼知道这样的事是千万不能让自己三人以外的任何人,尤其是皇上知道的,所以留了个心眼儿,并不敢建议罗贵妃直接使人问老国公爷或是陆老夫人去,让老国公爷与陆老夫人知道了,岂非意味着皇上也知道了?倒是陆明萱,既是凌孟祈的心上人,又绝无接触到皇上的机会,且小姑娘家家的更容易心软,只要让小李子苦苦哀求,想来她若是知道便一定会告知,即便不知道也一定会答应保密,岂非万无一失?
于是才会有了小李子今日找上陆明萱家门这一出。
陆明萱听得小李子说罗贵妃是在乾元殿无意听得凌孟祈受伤消息,他昨日也与今日一样,是乔装了才去打探凌孟祈消息的,方稍稍松了一口气,本欲与小李子说自己不知道凌孟祈的消息,直接打发了他,免得与凌孟祈平添麻烦,也白让他不高兴的。
但转念一想,万一罗贵妃见在自己这里也得不到消息,却仍不死心,又指使小李子到处乱打听呢,到时候落在有心人眼里,岂非横生枝节,比不告诉罗贵妃凌孟祈消息的后果还要糟糕?
只得斟酌着道:“不瞒李公公,我的确知道一些凌公子的消息……”
话才刚起了个头,已被小李子满脸惊喜的打断:“陆姑娘叫奴才小李子即可,当不得姑娘这一声‘公公’。陆姑娘真知道凌公子的消息吗,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奴才凌公子如今在哪里落脚,奴才也好即可前去探望,好让我们娘子放心。”
陆明萱道:“请恕我不能从命,不能告诉公公凌公子的下落,我至多只能告诉公公,凌公子现如今很好,身上的伤也没大碍了,只是需要卧床静养,还请你家娘子放心。”本还想请小李子转告罗贵妃,以后不要再打扰凌孟祈生活,以免彼此都难过的,但想想自己没有那个立场,到底还是忍住了没说。
好容易凌孟祈的下落才有了眉目,小李子如何肯轻易就离开,一叠声的哀求起陆明萱来:“奴才不亲眼看见凌公子无恙,回去实在不好向我们家娘子交差,我们家娘子也不放心啊,求陆姑娘就大发慈悲,告诉奴才罢,奴才一定至死不忘您的大恩大德,来生做牛做马相报。”
见陆明萱不为所动,索性又跪下捣蒜般磕起头来,还是陆明萱冷下脸来,说他若再不走,便让人拿了他去国公府见老国公爷后,他想起香橼的叮嘱‘务必不能惊动了那位陆姑娘以外的定国公府的所有人’,方不敢再有二话,唯唯诺诺的给陆明萱磕了头,告辞去了。
余下陆明萱等到送客的婆子回来说,已亲眼瞧见小李子走远后,本想立刻让人备车去凌孟祈那里的,这样的事终归还得让他知道,忽地想到,万一小李子不死心,留在暗处观察着她会不会出门,只要她一出门便悄悄跟上呢?
倒不如还是明日一早去的好,小李子是宫里的人,宫里规矩向来森严,就算他是罗贵妃的人,晚间没有回宫查出来也是大麻烦一桩,所以他到了一定的时间便必定是要回去的,而他明日就算一早出来,总也得等宫门开了以后,自己只要赶在之前出了门,他便是来了也没辙。
陆明萱料得不错,小李子离开陆家后,很快便又抄小道折了回来,躲在暗处密切关注着陆家大门的动静,就是想的万一陆明萱要去找凌孟祈,与他报备一声今日自己来过之事呢?那自己便可以悄悄儿的跟上去,探知凌公子的落脚之地了。
却没想到,他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天都快黑了,也没等到陆家有马车出来,眼见已快到宫门落钥的时辰了,他便是有心再等下去,也是不敢再多逗留,只得满心遗憾的离开了。
晚间吃过晚饭后,陆明萱因趁戚氏与陆明芙忙着照顾定哥儿与安哥儿时,向陆中显提出了明日去瞧凌孟祈之事,“……听说已经勉强能坐起来了,想是已好了许多,只不亲眼去瞧瞧,我终究不放心,还请爹爹允准。”
陆中显想起她前次去看凌孟祈时,说好了一个时辰回来便一个时辰回来,连日来也没日日想着跑出去,显是将自己先前说的话放在心上的了,遂很爽快的同意了。
是以次日一早,陆明萱便带着丹青,坐上了去凌孟祈宅子的马车,跟车的仍是上次那四个婆子,唯一不同的,便是这次马车里少了陆中显这个人,多了陆明萱让人用小火熬了半个白天一个晚上的一盅汤。
马车方驶入橡树胡同,远远的便见虎子殷勤的迎了过来,陆明萱不由有些好奇,待马车进了门,下了马车后,因问虎子道:“你怎么知道今儿我要来?”
虎子笑道:“是少爷吩咐我那个时辰去的,说是萱姑娘今日必来,我当时还想着少爷怎么那么肯定,难道还能未卜先知不成,谁知道萱姑娘竟真来了,也许这便是书上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心里却在腹诽,过去三日,哪日少爷不撵着自己去巷口张望个百儿八十次的,这么多次下来,便是瞎猫,也总有撞上一回死耗子的时候罢?
陆明萱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没有再说,只袅袅婷婷的往里面走去,丹青提着食盒跟在后面,虎子见状,忙殷勤的凑了上去:“丹青妹妹,我帮你拿罢?”说着便伸手去接丹青手里的食盒。
丹青拉了两次,眼见拉不过他,只得松开了手,任他接过食盒,然后红着脸跟上了陆明萱。
凌孟祈过去几日无数次的遣了虎子去外面看陆家的马车有没有来,每次虎子都是半柱香的时间不到便回来了,独这一次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回来,凌孟祈便估摸着这次虎子怕是真接到人了,算算时间,陆明萱今日来的可能性也的确比较大,他便强撑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安心等候起她来。
不多一会儿,果见陆明萱被丹青和虎子两人一左一右的簇拥着进来了,穿着茜红色折枝花褙子配月白色挑线裙子,青丝梳成坠马髻,左边戴蜜蜡珠花,右边插三枝赤金石榴花簪子,耳朵上赤金镶翡翠水滴的坠儿颤悠悠的晃在颊边,更映得她肤光似雪,明艳照人……凌孟祈的笑意就一下子抵达了眼底,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微笑道:“萱妹妹,你来了。”
陆明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想起了自己昨儿夜里光挑衣裳首饰便挑了将近一个时辰之事,片刻方尽可能自然点了点头,道:“瞧凌大哥已经能够坐起来了,想来身上的伤已经恢复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贺。”
凌孟祈笑道:“说来还要感谢妹妹日日让人送来的汤来,对了,今日是什么汤?我正好饿了呢。”
陆明萱听得他饿了,也顾不得害羞了,忙自虎子手里接过食盒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便弥满了整个房间。
“今日是当归猪蹄汤,我让人用小火炖了一晚上,这会子还是热的呢,你快趁热喝。”陆明萱一边说着,一边已接过丹青递上的碗倒了半碗汤递给他。
凌孟祈接过喝起来,待喝完汤后,借口让虎子带丹青下去清洗食盒,将二人都打发了,才与陆明萱道:“我以为你昨日就要来呢,谁知道一直等到天都黑了也没见你来,才知道你怕是不能来了,晚间连觉都没能睡好,幸好你今日来了,不然我今晚也别想睡了。”
两世为人,还从没有谁似凌孟祈这般依恋过自己,陆明萱的心软得能滴出水来,柔声道:“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们……来日方长,你若不好好将养身体,又何谈什么来日?”
凌孟祈本意只是撒一下娇,让陆明萱越发心疼自己罢了,不想竟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得到她类似于表白的这么一番话,心中不由柔情万千,握了她的手低声道:“你说得对,我们来日方长,我还要与你白头偕老,共度一生呢,是得好生将养身体才是。”
两人腻歪了一回,陆明萱红着脸侧过身抿了抿头发,又平息了一下心跳与呼吸,才转回身来,正色与凌孟祈道:“其实今日我来,还有一件正事告诉你,昨儿午后,一位自称姓李的姑娘找到了我家,说与我是旧识,有要紧事当面与我说,我见了他之后才知道,他不是什么姑娘,而是西华门上当差的那位李公公……”
便把昨儿个小李子求见自己的因由及自己的回答大略说了一遍,末了蹙眉道:“我本不欲拿这样的事来让你烦心的,但终归得让你知道,再就是我就这般打发了那位李公公,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我还担心那一位不肯死心,之后又让那位李公公来寻我,到时候我是告诉他好呢,还是不告诉他好呢?”
凌孟祈方一听得陆明萱提及罗贵妃的人寻到了她家门上,已是沉下了脸来,好容易听她说完了,立刻铁青着脸冷声道:“她若再打发人去烦你,你只管把人打出去!算了,还是别把人打出去了,省得与你和显叔平添麻烦,我会尽快将此事处理好,再不让她的人去烦你的!”
☆、第三十七回
“她若再打发人去烦你,你只管把人打出去!算了,还是别把人打出去了,省得与你和显叔平添麻烦,我会尽快将此事处理好,再不让她的人去烦你的!”凌孟祈铁青着脸说完,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渐渐连脸色都恢复了正常,让人瞧不出任何喜怒,但他接过陆明萱递上茶盅的有些颤抖的手,却泄露了他此时此刻愤怒的情绪。
陆明萱看着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凌孟祈如今可还有伤在身呢,若是将郁气都积在心里不及时纾解,于他养伤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想了想,因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你别生气,她此举虽有些欠考虑,至少心意是真的,你就看在这一点的份儿上,别与她计较了罢?你如今身上还有伤呢,万一气坏了身子,可叫我怎么样呢?”
十指交握,软语温香在侧,凌孟祈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也终于开口说话了:“心意?她的心意就好比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根本就是多余的,不但多余,还会让我生气甚至给我带来危险,谁稀罕她的心意了?”
顿了顿,又冷声道:“前年那次以后,我便已明文告诉过她,以后请她与我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她做她的贵妃娘娘,我做我的锦衣卫,她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谁知道如今又出尔反尔,她到底想做什么?已经连累得我家里丢了爵位与家产,如今家人还不知道以何为生,是不是还要连累得我也丢了官,甚至丢了命她才甘心?那我这般拼命还有什么意义,我好几次都差点活不下去又是为了什么,她是不是非要我把这条命还给她,是不是非要我死在她面前了,她才肯善罢甘休,才肯彻底放过我!”
一想到自己过去两年以来以个人安危乃至性命换来的一切,都极有可能因罗贵妃自以为是的担心与关心而毁于一旦,甚至还会让他丢了性命,也连累到自己所在乎的人,他便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陆明萱知道他心结难解,话说回来,连她作为旁观者都觉得罗贵妃其情虽可悯,其罪却不可恕了,更何况凌孟祈作为当事人,要让他因自己三言两语便消气,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