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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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给她端茶的人不是丹碧,而是一身鸦青直裰的凌孟祈。
“呼——”陆明萱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嗔道:“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丹碧通传一声,吓我一跳!”
说完,忽地想起自己仅只穿了中衣,两颊不由发起烫来,忙红着脸背过了身去,小声道:“你先去外面等着我,等我披件衣裳再出来与你说话。”
凌孟祈借着墙角戳灯发出的朦胧的光深深看了她一眼,只觉怎么看也看不够,才温柔的应了一声:“好。”,放下幔帐,去到了窗前的榻上坐定。
幔帐后陆明萱忙将外裳穿好,就将头发随意绾了个纂儿,拿一丈青固定住后,才撩开幔帐下了床,坐到了凌孟祈对面去,问道:“你今儿怎么会忽然来了,不是说这阵子都很忙,没空来的吗?”
凌孟祈看了她一眼,道:“听说府里这两日出了大事,虽说知道与你无关,不来亲眼瞧一瞧你,到底不放心,你还好罢,没受什么无妄之灾罢?”
陆明萱心里本就有些压抑,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儿排遣一下,遂摇头道:“我一切都好,只是想到无论是下毒害人的李姨娘,还是推二姐姐入火坑的大夫人,都各有各的委屈,各有各的怨恨,还有二姐姐,她还那么年轻,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心里实在有些难受罢了……”
锦衣卫专司窥伺百官之事,定国公府昨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凌孟祈,他见陆明萱心绪不佳,有意开解她道:“定国公府其实已算是好的了,仅我所知道的,京城里就好几户人家因嫡庶之争,连鹤顶红这些剧毒都出动了,横竖与你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
陆明萱想说定国公府此番也出动了砒霜,比鹤顶红又能好到哪里去,可见凌孟祈一脸的不以为然,就像是在说嫡庶之争是这世间再寻常不过的事,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好半晌才低低道:“你虽起过誓惟一心一意与我厮守,但这世间什么都能控制,惟独感情是最不能控制的,万一将来你又遇上可心的人了,想与她在一起,请千万要提前告诉我,届时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弃,我一定不会缠着你……我不想让自己变成那等面目可憎的正室太太,也很怕自己有一天会忍不住做出与大夫人一样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话没说完,已被凌孟祈沉声打断:“我这辈子既已认定了你,便绝不会再改变,你说这样的话,究竟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自己?”
他说完,便抿紧了薄唇,浑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但眼里却分明有受伤之色一闪而过。
陆明萱话一说口便暗暗后悔了,凌孟祈待她的心意她再明白不过了,她说这样的话,不是明摆着往他心口捅刀子吗?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旁的了,一把拉了他的手便急声道:“我没有旁的意思,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罢了……而且我方才的话,也不是我的心里话,我真正想说的,其实是你必须答应我,一辈子都不得纳妾,都不得对我有二心,否则不是你休我,而是我一定会休了你……”
凌孟祈虽仍冷着一张脸,却顺势反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倒数第二句话我没听清,你重复一遍。”
陆明萱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是要做什么,但仍依言重复了一遍:“否则不是你休我。”
“不是这句,前面三句一起说!”
“哦,你必须答应我,一辈子都不都纳妾,都不得对我有二心。”陆明萱还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凌孟祈却已道:“这就对了,你只需要直接告诉我,一辈子都不能纳妾,一辈子都不能对你有二心就对了,还拐弯抹角说那些虚假的话做什么,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也需要说那些虚假的话了?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求来,早已打定主意要过一辈子的,我怕你哪日不要我了都来不及,有怎么敢对你有二心,你对我没有信心也就罢了,怎么对自己也没有信心起来?”
陆明萱不由有些讪讪的,“我这不是因为这两日发生的事,说到底国公爷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所以才有感而发吗?白日里老夫人告诉我,所有嫡庶之争的根子都出在男人身上,若男人自己不愿意纳妾不愿意庶出子女出生,谁还能强迫他不成……我便忍不住胡思乱想了。或许男人们都觉得姨娘通房的不过只是猫狗一般的玩意儿一个,喜欢呢就逗弄她一会儿,不喜欢呢就撂在一旁,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这世上又有哪个女人是愿意有别的女人与自己分享丈夫的?”
说着叹了一口气,“而且姨娘通房怎么可能与猫狗一样,猫狗会有感情,会得陇望蜀,会有了好的还想要更好的吗?正房太太日日看着抢了自己丈夫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晃,还要被迫对别的女人与自己丈夫生的孩子与自己的孩子一视同仁,天长日久的,心里又岂会没有怨怼?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一辈子都不许纳妾,一辈子都不许对我有二心,别的东西我可以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却绝不可能,否则,我也不与别的女人算账,只与你算账便是!”
这一次,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看向凌孟祈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第十二回 幕后
陆明萱一席堪称惊世骇俗,半点也与贤良淑德、温雅恭顺等女性美德不沾边儿的话说毕,方才一直板着脸的凌孟祈反倒笑了起来,猛地一使力便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坐定,才在她耳边低笑道:“我这人有个怪癖,之前没告诉过你,今儿你记好了,我就喜欢河东狮,不喜欢绕指柔,你以后待我越凶我越喜欢,所以,这辈子你都不会有与我算账机会的!”
他热热的气息喷打在陆明萱的脖颈上,让她半边的身子都酥麻酥麻的,本能的便想要自他身上站起来:“你说话就说话,又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话没说完,因挣扎的幅度太大,竟不小心将身侧矮几上的茶盅给打翻了,饶凌孟祈眼疾手快,立刻便将茶盅给扶正了,还是有一小股茶水顺着桌沿,流到了他的衣裳上,还有几滴溅到了他的手上,立刻便起了几个淡淡的红点。
陆明萱想起这茶是一直煨在汤婆子里的,一定滚烫滚烫的,又是后悔又是心疼,忙解了自己的帕子要给他擦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就给你拿药膏去。”说着,再次起身欲离开,这一次动作幅度却是再不敢太大了。
凌孟祈只觉怀里又香又软,相较之下,手上那点轻微的刺痛简直不值一提,他手上稍一用力,箍得陆明萱动弹不得后,才继续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不疼,你不必去给我取药了,这点伤对于我来说,根本不能称之为伤。”
陆明萱急道:“那怎么成,你的手都红了,一定很疼,怎么能不上药呢?”
凌孟祈见她满脸的心疼,心中十分受用,低笑道:“你再让我抱一会儿,我就不疼了。”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陆明萱脸红都像朝霞,片刻方咬着唇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那你只抱一会儿啊。”
却不知道自己红润的嘴唇就如这个时节正盛开的夹竹桃般,灼灼艳丽,让凌孟祈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身体也似是被忽然点燃了一般,“腾”的一下就热了起来,身下也忽然之间就有了反应。
他不由暗自苦笑,这便是古人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了罢,萱妹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甚至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只要一挨上她,身边便总是会失去控制……可萱妹妹还不到十四岁,离能嫁给他怎么都还得一两年的时间,这一两年的时间他可要怎么熬?
陆明萱先是柔顺的任他抱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里也渐渐有温情在流淌,她正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静谧的时光,忽然就感觉到身下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她……她一下子涨红了脸,睁大了眼睛,浑身僵硬的坐在凌孟祈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像个木偶。
凌孟祈自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心里越发叫苦不迭,想就此推开她又舍不得,想再继续抱着她又怕吓坏了她,只得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发际,柔声说道:“乖,别怕,一会儿就好了……”话没说完,自己也已是满脸通红。
陆明萱见他竟还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急得都快要哭了,两世为人,若她还不知道顶着自己大腿的是什么东西,那就真是白活这两世了,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甚至一句稍稍出格些的话都没说,他怎么就会这样了呢?自己接下来可要怎么办,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直接揭过,还是等他自动松开她?关键他又把话给挑明了,自己便是想装作不懂都装不下去,可自己又该怎么解释自己懂这些?
这混蛋,方才放开她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凌孟祈才渐渐平复下来,陆明萱怕他再抱着自己不放,不等他主动松开自己,便猛地挣脱他的手,自他膝上跳到了地上去,这才低着头声若蚊蚋的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快点儿回去罢,仔细明儿误了公事。”
说着,眼睛的余光瞥见他不但脸,亦连脖子与耳朵都红透了,害羞之余,心里禁不住又生出了几分甜蜜来。
凌孟祈这会儿如何舍得离开,到底脸皮更厚一些,他虽没有再拉陆明萱坐到自己腿上,却拉了她的手便不松开,定定的看着她温柔而认真的说道:“虽说之前我诈你那次,你把你的心里话都对我说了,但自那之后,你便再没说过哪怕一句类似的话,不过只是在被动的回应我罢了,天长日久的,我心里多少会生出几分不确定与不自信来,觉得自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方才听了你让我一辈子都不得纳妾的话,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只有真正在乎了,才会吃醋,才会妒忌,才会容不下其他人,我真的太高兴了!”
陆明萱这才知道不止自己会害怕,会患得患失,原来凌孟祈也一样,她心里一下子软得能滴出水来,破天荒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他,在他怀里低声说道:“那我们今儿就正式说好了,你一辈子都只得我一个,我一辈子也只得你一个!”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相拥了良久,陆明萱虽满心的不舍,却不得不再次催凌孟祈离开了。
凌孟祈仍是舍不得走,低声近乎哀求的道:“我们再说一会儿话,我再走好不好?”
热恋中的男女之间本就容易难分难舍,更何况现下二人都自觉彼此的心又离得更近了一步,便是不说话,只静静的相守着,也觉得是一种甜蜜。
陆明萱不由迟疑道:“该说的话都已说了,再说什么呢?……对了,今儿老夫人打发了张嬷嬷去瞧二姐姐,告诉她老国公爷与国公爷同意她离开齐家再嫁他人,说来这个主意还是大哥哥提出来的呢,说是陆家是细瓷齐家是瓦罐,犯不着与他们硬碰,到时候只让二姐姐‘病故’即可。可谁都没想到,二姐姐竟然不同意回来,说什么想再给姓齐的,也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毕竟是结发夫妻云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李姨娘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才为她换来了这样的将来,她难道就不怕夜长梦多再生变故,也不怕李姨娘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吗?”
怎么会没有话说,他就不知道有多少话与她说好不好,才不想说这些煞风景的破事儿……凌孟祈暗暗腹诽着,可见陆明萱感慨之余,眼里分明闪着八卦的光芒,想着女人无论老少就没有哪个是对这类事儿不感兴趣的,不想扫她的兴,便说道:“这事儿你问我,还真问对了。”
陆明萱一挑眉:“难道你竟知道二姐姐心里在想什么不成?怎么可能,你少唬我了!”
凌孟祈正色道:“我唬你做什么,你难道忘记我是吃哪碗饭的了?不过……”低笑一声,“你得先叫我一声‘好哥哥’我才告诉你!”
“呸!”陆明萱啐了他一口,“成日里就只知道占我便宜,你要说便说,不说拉倒,横竖与我也没多大干系,我不过只是有些好奇罢了,知道与不知道,差别其实并不大。”
话虽如此,眼里却闪过希冀的光,嘴巴也高高嘟了起来,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凌孟祈看不得她这副委屈样儿,只得败下阵来,道:“好好好,你不叫我好哥哥我叫你好妹妹总成了罢,好妹妹,我知道此事的内情,很想告诉你,就求你高抬贵耳,听我一说?”
陆明萱忍笑仰起头来,满脸倨傲的道:“看在你态度还算尚可的份儿上,好罢,那我就勉强听听罢。”
“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凌孟祈就忍不住溺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才正色压低了声音道:“本来这事儿我不该告诉你的,不过,我瞒谁也不会瞒你,不管是何等机密之事,只要你想知道,我都一定据实以告。你难道就没想过,李姨娘一个成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人没人没钱没钱的失宠姨娘,是如何神不知人不觉的将砒霜弄进府的?要知道大夫人可主持着府里的中馈呢,照理从拿药到找机会将药放到贤哥儿羹汤里的过程中,她怎么也不该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察觉到才是!”
陆明萱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李姨娘是被人利用的,这件事另有幕后主谋?”
凌孟祈答非所问:“自大年初二恭王与齐长枫这对连襟第一次见了面以后,恭王便对其起了意,之后恭王又‘偶遇’了齐长枫两次,两人便有了首尾,恭王为掩人耳目,特地在玉桥胡同置了间宅子,以方便与齐长枫不定期的厮混。”
陆明萱闻言,本能的一阵恶心,恭王总是一次次刷新她对无耻与变态认知的下限,以前与那些个小太监们厮混也就罢了,如今竟与自己的连襟厮混起来;齐长枫也是,好好儿的男人不做,非要自甘下贱与人唱厚庭花,这二人真可谓是满大周绝无仅有的两朵大奇葩了!
可这与李姨娘之死和陆明丽不愿意离开齐家另嫁他人又有什么关系?陆明萱看向凌孟祈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凌孟祈遂细细与她解释起来:“二姑娘这个大奶奶虽在齐家名不副实,但她的陪嫁丫头与陪房本就不少,她又有银子,齐家但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还是很快就能知道的,时间一长,自然也就知道了恭王与齐长枫之事,只是她虽知道,也深恨大夫人,可因顾忌着李姨娘还得在大夫人手下讨生活,投鼠忌器,一直不敢将消息公诸于众。”
“而李姨娘自得知了二姑娘在齐家过的日子后,便恨上了大夫人,她虽自来懦弱,一旦被触及了逆鳞,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若是这时候有人在她耳边时不时的撺掇她,她什么过激的事做不出来,甚至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待生母一死,二姑娘又岂有不恨毒大夫人的?更兼其时她已没了任何顾忌,你说她会不会将恭王与齐长枫的事公诸于众?”
陆明萱听至这里,如何还不明白此番之事的幕后主谋十有*就是凌孟祈,不然他岂会知道得这般清楚?
因皱眉问道:“你这般算计恭王,也不怕他知道后,加倍的报复你?虽说届时事情一旦闹开,他名声越发低至谷底,皇上也越发有了不立他做太子的理由,可一个亲王却妥妥跑不了的,万一他恼羞成怒之下,拼着鱼死网破也要你付出代价,你哪来的把握能幸免?我们犯不着为了伤敌一千,却自损八百甚至更多!”
顿了顿,又道:“而且你想过没有,贤哥儿再怎么说也是无辜的,万一昨儿他奶娘没有先尝过那羹汤,死的就不是他奶娘而是他了,他才四岁,什么都不懂,难道就因为他是大夫人的孙子,大夫人造的孽就活该由他来承受,他就活该为此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不成,到时候大哥哥大嫂子、老夫人、国公爷甚至老国公爷都该有多伤心?与我们结怨的是恭王,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报复也是报复恭王,这样为了报复他却连累到其他无辜的人,我们与他又有什么分别?”
凌孟祈将她眼里的不赞同甚至是谴责看在眼里,就忍不住苦笑起来:“你当我愿意做这样的事不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恨不得慕容恪立刻去死,也不至于这般不择手段,忘恩负义,是那一位……”
说着手指指了指天,“是那一位前阵子忽然密诏我进宫,吩咐我这般做的。”
“皇上!”陆明萱不由大吃一惊,“恭王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寻常人家儿子做了这样的丑事,做父母长辈的帮着遮掩尚且来不及,他却恨不能闹得人尽皆知,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恭王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不成?”可那怎么可能!
凌孟祈冷笑道:“恭王是他的亲生儿子不假,可太子却只能有一个,而所有人都知道,他从不属意恭王。”
奈何恭王偏嫡和长的名分都占齐了,若皇上要让文武百官都口服心服的接受他立宁王,就必须先让恭王哪怕身为嫡长,也不再有做太子的资格,那么“私德有亏”便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了,一个只爱男人,连自己连襟都可以乱来,荒淫无道的皇子,怎么能成为大周朝的皇帝,怎么能将祖宗辛苦打下来的江山社稷交到他手上?!
届时皇上再提出要立四皇子,又还有谁会反对?又哪里还反对得了?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陆明萱不由倒吸了一口气,“皇上就算再偏心宁王,也不能偏心到这个地步罢?固然是因恭王自己立身不正在先,可做父亲的为了一个儿子,这般算计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也委实太过了一些,难怪古人有云‘天家无父子’呢!”
凌孟祈继续冷笑:“天家也不是就全无父子之情的,他对宁王不就挺父子情深的?关键还得看儿子的母亲……”
他的表情忽然说不出的冷诮,“就譬如当年我没出生之前,我相信我父亲也一定很期待我的降临,也憧憬过将来要做一个好父亲的,只可惜……”
只可惜罗贵妃毫不犹豫的抛夫弃子跟皇上跑了,他的存在成为了他父亲痛苦与耻辱的源头,一看见他,他父亲便会想起他母亲当初是如何决绝的背叛了自己的,恨他尚且来不及了,自然不可能再对他有任何的父子之情!
陆明萱暗叹了一口气,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之前我们不是就说过,有得必有失吗,你是宁愿从小被千娇百宠的长大,就在临州当地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为妻,还是宁愿像现在这样,与我在这里秉烛夜话,心心相印?”
凌孟祈毫不犹豫道:“自然是与你在这里秉烛夜话,心心相印……”话音未落,已自失一笑,“是我着相了,他们是好是歹,是父子反目还是夫妻失和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只做好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足够了。”
陆明萱也笑了起来,故意挥了挥拳头,娇嗔道:“算你识相,若你敢选前者,看我怎么收拾你!”
凌孟祈一把握住了她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