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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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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闪过,耳边已传来罗贵妃凄厉的哭喊声:“皇上若真要杀元哥儿,就请先杀了臣妾,黄泉路上,我们母子也好有个伴儿,横竖当年原是我抛弃他在先,让他这些年受尽凌辱吃尽苦头的,如今也是时候该我补偿他了,只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我自己也没什么可补偿他的,少不得只能以命相抵了,等我死了,皇上要杀要剐元哥儿,都是皇上的自由,谁也不敢再忤逆皇上了!”
然后是皇上气急败坏的怒吼:“你说话就说话,这样以死相逼算怎么一回事,说穿了不过吃定了朕舍不得而已……你还不快将簪子放下,你若放下,朕还有可能饶那小子一条贱命,否则,朕一定将他五马分尸,再让人将他的尸体扔去乱葬岗任野狗啃噬,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高玉旺唬了一大跳,忙壮着胆子抬头一看,就见罗贵妃正拿一只簪子尖尖的簪尾抵着自己的咽喉,绝美的脸上满是泪水,愤声哭道:“皇上要将他五马分尸就去啊,反正届时臣妾已经死了,也看不到了,您要杀尽管杀去,臣妾还有什么可怕的!皇上若仍以为臣妾只是在吓唬您,是在以死相逼,借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臣妾这便证明给您看!”
一边说,一边狠心微微一用力,脖颈上霎时渗出点点血迹,衬着周围雪白如玉的肌肤,颇显触目惊心。
皇上气得不住的喘粗气,额头青筋直冒,眼睛更是一片赤红,犹如一头狂怒中的嗜血狮子,高玉旺毫不怀疑,若凌孟祈这会儿就在皇上跟前儿,皇上一定会活活撕碎了他!
然皇上终究还是在乎罗贵妃的,见她脖子上不住有血迹渗出,愤怒霎时被心疼所取代了,不自觉放软了声音道:“你把簪子放下,我们有话好好儿说,至多朕答应你,不杀那小子就是了,你快把簪子放下……”说着,抢上前几步,便欲夺过罗贵妃手中的簪子。
不想罗贵妃却敏捷的一闪身避过了,哭道:“皇上之前也答应过臣妾绝不动元哥儿一根毫毛的,如今怎样,元哥儿还是差点儿就丢了性命,皇上叫臣妾如何还敢再信您,再信您元哥儿就真只有没命了!”
“那你想要朕怎么样!”皇上气得发疯,几乎咆哮道:“朕说过朕没有派人袭击那小子,你却说什么都不信,难道非要朕下一道旨意昭告天下,朕一辈子都不动那小子一根毫毛你才肯罢休是不是!”
下圣旨昭告天下自然不可能,那样不止元哥儿,所有她在乎的人都毁了,可若不这样,又还有什么能稍稍约束堂堂一国之君呢?
罗贵妃被问得语凝,一时间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高玉旺趁机小心翼翼的插言道:“娘娘,请恕奴才多嘴说一句,皇上答应过您的事,可曾有哪怕一件食过言的?您不妨回头细细想一想。再说此番之事,皇上实在犯不着呀,以皇上天下至尊的地位,他若想要一个人死,根本不必开口,只消一个眼色,下面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届时您才真是连兴师问罪都不知道该找谁呢,而且奴才日日不离皇上左右,皇上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奴才说句托大的话儿,只怕连娘娘都没有奴才清楚,奴才可以项上人头向娘娘担保,皇上真没有派过人去追杀凌千户,还请娘娘明鉴!”
一席话,说得罗贵妃若有所思起来,嘴上却仍没好气:“你是皇上的人,跟了皇上大半辈子的,自然凡事都向着皇上,律法中不是有亲近之人作证时须回避的说法儿吗,你的担保根本做不得数!”
高玉旺被堵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位娘娘虽被皇上宠得大多数时候都天真烂漫,一旦精明起来,想不到还是颇难以应付的。
皇上见罗贵妃油盐不进,才被心疼取代了的愤怒霎时又回来了,咬牙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要怎么着,你别以为朕宠爱你,你就可以把朕对你的宠爱当做你威胁朕的资本了,朕告诉你,这天下还没有谁能威胁到朕,你也一样!”
到底是一国之君,全天下的主宰,皇上又岂会没有自己的脾气,只不过以往他的脾气很少在罗贵妃面前表露出来而已,如今一表露,罗贵妃是又惊又怕,不由哭得越发厉害了:“臣妾如何敢威胁皇上,不过只是想要皇上给臣妾一个解释而已,谁曾想皇上不说解释了,做过的事竟也能矢口否认,臣妾能怎么着,又敢怎么着,也就只能一命抵一命,求皇上拿了臣妾的命去,放元哥儿一条生路罢……”
“你还要朕说多少次,不是朕做的,朕没有做过!”皇上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今日生的气多,看向罗贵妃的双眼已能喷出火来,“既没有做过,朕要怎么给你解释!不过这样的不白之冤朕也不能白受,朕这便着人去查,到底是谁要那小子的命,待朕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以后,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喝命了在高玉旺进来后不久也壮着胆子进来,彼时正跪在罗贵妃脚下,小声苦苦哀求她‘冷静一点,指不定娘娘真误会皇上了’云云的香橼一句:“看好你主子,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重华殿上下所有人连同你在内,都不必活了!”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了。
高玉旺见状,扔下一句:“劳烦香橼姑姑多多劝慰娘娘,事情真不是皇上做的!”手脚并用的自地上爬起来,小跑着也追了出去。
香橼方趁势夺了罗贵妃手中的簪子,哭道:“娘娘,您再生气也不能作践自己的身子啊,万一您一个不慎,将自己伤得狠了,可该如何是好?”一行说,一行扶着罗贵妃去榻上坐了,又要叫人传常给罗贵妃请脉的太医去。
被罗贵妃摆手制止了,有气无力的道:“别传太医了,我这个样子,难道太医瞧不出来吗,还是别丢人现眼了,你让人拿了咱们自己的小药箱来,给我上点药简单包扎一下,也就罢了。”
香橼闻言,想起此番之事的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得去外面叫人取了药箱来,自己复又折回内殿,含泪给罗贵妃包扎起来。
包扎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论理这话不该我说,只您方才的确太冲动了,就算事情真是皇上做的,您也不该这样与皇上针锋相对,甚至还以死相逼啊,更何况高公公还说了,事情真不是皇上做的,万幸皇上到底还是因为在乎您而妥协了,若皇上不先妥协,您难道还真死在皇上面前不成……您怎么就那么傻啊?”
罗贵妃冷声道:“当时若他不先妥协,不怕告诉你,我指不定真已死在他面前了,反正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样恨着,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得香橼是大为后怕,忙忙道:“娘娘,您可千万不能那么想,您的亲生儿子可不止元哥儿一个,您还有四殿下和七公主,难道您一点也不顾及他们不成?而且您若是真死了,皇上一时怒急攻心,元哥儿只会死得更难看,只有您活着,他才能活得更久,也才能活得更好啊,您可千万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儿。”
罗贵妃苦笑道:“你放心,我当时只是一时气昏了头罢了,以后再不会这样了,我可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我的命从我生了他们三个开始,便早不属于我自己了,在他们没有真正长大成人,过上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好日子之前,我不会再轻生了!”
香橼松了一口长气,只要娘娘不再有轻生的念头就好,转念却想到方才皇上气得都快要发疯了的样子,所谓“天子一怒,浮尸千里”,万一皇上本来没有杀元哥儿的心,却在此番之事之后有了呢?
因迟疑着小声与罗贵妃道:“娘娘,不管此番之事是不是皇上做的,只怕有了方才之事,皇上都恼上元哥儿了,万一皇上……可该如何是好?就像高公公说的,皇上若真想要一个人的命,甚至根本不必说话,只消一个眼神,下面的人便知道该如何做了,咱们可得提早想个法子才好啊,要不,娘娘收拾一番,去给皇上服个软,求皇上不要迁怒于元哥儿?皇上的性子最是吃软不吃硬的,娘娘……”
“你别说了!”罗贵妃不由分说打断了她:“我就算要服软,也要等他查出所谓‘真正的幕后主使’,听他给了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后再说,我总不能让元哥儿白白受伤中毒,差点儿就白赔上性命,不然我还配做什么母亲!”
说来说去,心里仍是先入为主的不肯相信皇上的话,此番之事不是他所为。
香橼欲言又止:“话虽如此,皇上到底是皇上,寻常人家‘夫君’二字是夫在前君在后,放在皇家却是君在前夫在后,娘娘可要三思啊……”
罗贵妃沉默了良久,才低声叹道:“香橼,我心里现在很乱,知道你说的才是对的,可我就是不想那么做,一想到他一心欲置元哥儿于死地,我心里便火烧一般……其实我也知道,就算真是他主使的,我也未必能拿他怎么样,甚至元哥儿真被他杀了,我也未必会随元哥儿去,我到底还有恒儿与宝儿,不是元哥儿一个人的母亲!”
说着,眼角再次溢出泪来,哽咽得快要说不下去:“我真的好乱……也好后悔,当初若我没有救下皇上,若我没有半推半就的随他走,甚至当初元哥儿刚来京城时,我没有敌不过思念非要见他一面,与他相认,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了?可这些因都是我自己种的,如今自然也只能我自己来承受这个果,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我又怨得了谁呢……”
香橼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主子才好,诚然就像她说的,今日的种种恶果都是当年她自己种的因,怨不得任何人,可当年她若不随皇上走,谁又说得准今时今日会是什么情形呢?指不定她早已与凌思齐成为一对怨偶,在日复一日的争吵与痛苦中香消玉殒,连命都没有了,自然也不会再生出这么多事来了……香橼唯一能做的,不过只是在心里感叹一句“造化弄人”罢了。
再说皇上怒气冲冲的自重华殿回到乾元殿,第一件事便是命人传金吾卫的施指挥使去,待后者来了,不由分说便喝道:“七月里锦衣卫的一个千户在江上遇袭,听说对方全是死士,那个千户还中了大内的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朕不记得朕曾下过击杀那个千户的旨意!”
施指挥使根本不知道这回事,闻言大吃一惊,忙抱拳道:“回皇上,臣亦不知此事,请皇上容臣查明之后再来禀告皇上。”
皇上正是怒不可遏之际,见施指挥使一问三不知,不免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后者身上:“你身为金吾卫指挥使,朕的暗卫统领,竟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朕养你又有何用!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朕查清楚了即刻来报,等着朕亲自去查吗?”
施指挥使知道自己定是被皇上迁怒了,却不敢表露出丝毫不豫与犹疑来,忙单膝跪下行了礼,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高玉旺在殿外瞧得施指挥使走远了,才自自己的徒弟手里接过一杯皇上素日最爱喝的不冷不热的大红袍,低眉顺眼的走进殿中,恭恭敬敬奉与了皇上:“皇上,您先喝杯茶润润嗓子罢,待稍后施统领回来后,自然也就真相大白了,您再哄哄贵妃娘娘,不愁不能雨过天晴,与娘娘和好如初。”
皇上嗓子早快冒烟儿了,也就接过高玉旺奉上的茶,一气喝了半盏,才怒声道:“明明是她误会朕,与朕胡搅蛮缠,不念夫妻情分在先的,朕还要去哄她?朕还没有那么贱,她也没有那么重要!连寻常人家做妻子的都知道以夫为天,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敢轻易与夫君呲牙,她倒好,压根儿没把朕放在眼里,也是怪朕素日太好性儿,才会纵得她这样的,这次朕再去哄她,她岂非就要飞上天了!”
还敢说贵妃娘娘没那么重要,是谁但凡贵妃娘娘有半点不高兴,便要变着法儿哄得她高兴,又是谁舍不得给她半点气受,更瞧不得别人给她半点气受的?高玉旺暗暗腹诽着,您如今话倒是说得硬气,有本事回头真不去哄贵妃娘娘啊,罢哟,只有主子开心了,做奴才的才能开心,自己且先劝着点皇上,给皇上搭个梯子,回头待皇上气消了时好下,大家日子都好过。
高玉旺因赔笑说道:“正是因为贵妃娘娘只拿皇上当夫君,没像其他娘娘小主那样拿皇上当君夫,这才会在皇上面前从不曲意奉承,嬉笑怒骂从来都顺从本心的,皇上素日不也常说,最爱的便是贵妃娘娘这一点吗?试想若贵妃娘娘也变得跟其他娘娘小主一样,在皇上面前没有了自我,皇上还会喜欢贵妃娘娘吗?只怕届时后悔的反倒是皇上您自个儿了。”
皇上若有所思,想起自己之所以这么多年下来都与罗贵妃热恋如初,还真是与罗贵妃一直保持了本我,没变得与宫里其他女人一样千篇一律的无趣有关,不由冷哼道:“朕素日是最喜欢她在朕面前保持真我,可朕却从未说过,让她连朕也不放在眼里,她这分明就是恃宠而骄!”
高玉旺赔笑道:“奴才说句公道话,娘娘素日可从未恃宠而骄过,也就是此番之事……那到底是娘娘怀胎十月自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岂有不心疼的?若那小子过得好也就罢了,偏他即便过得再好,也绝不可能好过四殿下和七公主去,何况他还过得不怎么好,奴才这辈子虽无福为人父母,却也约莫知道,做父母的都是更怜惜子女里过得最不如意那一个的,也就难怪娘娘会气成那样了,所谓‘堵不如疏’,只要皇上多抬举抬举那小子,让娘娘看到他过得好,娘娘的注意力自然也就自他身上转移到别地儿去了,皇上请细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若说除了罗太后与罗贵妃,皇上还肯听第三个人的话,那这第三个人定是非服侍了他一辈子的高玉旺莫属,所以高玉旺的话,他多少听了几分进去,皱眉怒声道:“朕如今只恨不能一掌拍死了那小子,能强忍着留他一条小命已是朕的极限,你还要朕多抬举他?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高玉旺一脸的小心翼翼:“若是一开始皇上便没有妥协,让娘娘见那小子,再不然直接在娘娘不知道时,结果了他,也就不会生出今日这番事端了,如今却是打老鼠怕伤了玉瓶儿,不得不继续妥协下去,不然以娘娘的性子,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呢。眼下又正是立太子的关键时期,宁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上不如就再抬举抬举那小子,给他升两级官再赏些金银财物的,娘娘见了,自然也就明白皇上的心了。”
如今还真成了豆腐掉到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了!
皇上满心的憋屈,想起罗贵妃之前自戕时的决绝,却又无可奈何,到底是相濡以沫了这么多年,费尽心机才得到的心爱之人,又如何真舍得她伤害自己?而且再闹下去,事情少不得要被更多人知晓,于宁王也是有害无利……惟有越发后悔早年没有趁凌孟祈还小时,让他直接“夭亡”,永绝后患了!
正不是滋味儿,施指挥使回来了,行礼后禀道:“臣方才仔细问过了,七月里的确有一批暗卫奉命出了一趟京城,却再没有回来……”
一语未了,皇上已是大怒:“竟还有这样的事,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没有朕的旨意便擅自出京的!真是反了天了,连朕的暗卫里他们都能伸进手来了,以后朕岂非连睡觉都不敢闭眼睛了,给朕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你这个暗卫统领又是怎么当的!”
皇上的暗卫自来都只听皇上一个人号令,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擅自行动,如今自己的暗卫统领却告诉自己,有人背着自己擅自行动过了,偏还与罗贵妃指责自己之事合上了,也就难怪皇上会气成这样,这不仅仅是坐实了他的罪名,更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在告诉他,他的四周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被自己经营得铁桶一般,他的臣下们也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对他忠心不二,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施指挥使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那批出京的人虽隶属于臣名下的暗卫,严格意义上来说,却已不归臣管辖了,他们奉的,是宁王殿下的命令……”
“不管他们奉的谁的命令,只要不是朕的,统统都该杀……宁王殿下?你是说恒儿?”皇上的怒气生生被堵在了喉间。
怎么会是恒儿呢,他与姓凌的小子八竿子都打不着,为何非要这般大费周章的置其于死地,难道……皇上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心里的疑问瞬间都豁然开朗起来,定是恒儿已知道了当年的事,容不下那个小子的存在,才会非要取他的命;而除了自己,也就只有恒儿手下还有一百暗卫了,还是几年前自己心疼他特意拨给他的。
皇上心里霎时不知是何滋味,好半晌方摆手向施指挥使道:“你先退下!”
待后者离开后,又过了半晌,才满脸阴沉的向高玉旺道:“传朕旨意,擢锦衣卫从四品佥事凌孟祈为正四品同知,钦此!”

☆、第三十八回 投名状

“传朕旨意,擢锦衣卫从四品佥事凌孟祈为正四品同知,赏黄金一千两,钦此!”
皇上此言一出,高玉旺先是一惊,不明白皇上何以方才还恨凌孟祈恨得要死,转眼就升了他的官,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皇上爱重贵妃娘娘,他一个勉强可以算做继父的人欲杀姓凌那小子娘娘虽会愤恨,却绝对比不上宁王殿下做弟弟的欲杀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更让娘娘伤心,如今皇上是不背这个黑锅也只能背了,不然娘娘不止会与皇上生隙,指不定还会与宁王殿下生隙,两害相权取其轻,皇上少不得只能强忍恶心与不忿,听从自己的谏言继续抬举姓凌那小子了。
不得不说高玉旺真是皇上肚里的蛔虫,将皇上的心思猜了个*不离十。
皇上的确是打算在罗贵妃面前替宁王背下这个黑锅了,罗贵妃的性子他了解,看似柔弱没主见,实则最是偏执认死理,一旦让她知道此番要杀自己一个儿子的竟是自己另一个儿子,她没准儿会立刻崩溃,还不知道届时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皇上不想冒这个险,更不想让他们母子因此生隙。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皇上不想让宁王知道自己已知道他知道了当年的事,不然以后他们父子之间,罗贵妃与他母子之间还要怎么见面?当年的事毕竟不光彩,不论是作为父母的他们还是作为儿子的宁王,哪怕只是心照不宣,也免不了尴尬,甚至会因此生出隔阂来,这样岂非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只是即便心里想得很清楚了,皇上到底不痛快,下旨时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高玉旺知道他不痛快,也不敢多说,恭敬的应了一声“奴才遵旨!”,便退至殿外,着人去行人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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