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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活色生仙-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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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忍不住忧虑,师公对我自然是好,可巫真对我也是不错,更何况她和我的关系……要是师公和她成了仇人,而且居然是因为我的缘故,那事情可大大不妙。

    沉默了一会儿,雁三儿又问:“她的伤不碍吧?尽快动身最好。咱们这一通折腾,文飞绝对不会不知道,这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世上只怕没一个人能猜得到。”

    “他想要什么?”师公的声音冷冷的:“他要那张脸,死了也得要。为了出身太低,他现在把脸昂得比世上人都高。只要能保住面子,里子他可以全不要。”

    雁三儿哧一声笑出来:“你说话可真毒。可世上就吃他那仁侠高义的那一套。北剑阁这些年来威势虽然不比以往,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没有儿子,只有三个不成器的女儿,就算他想开了现在赶紧收个徒弟把基业传给外人,那只怕也来不及了。”

    雁三儿笑完了又说:“你这话说的是,虽然人嘴里总得谦逊,说什么自己不如先人,可是要真这样,那先人们非从地下再气得活过来不可影流之刃:均衡的守护者最新章节。养下一帮没出息的子孙,把家业不由分说败个精光。我看着,文飞这三个女儿一个不如一个。老大不说她,老二要嫁了,老三又那么不成器,哎,我说,你家这徒孙倒是不错,好好栽培,将来说不定比你我要强多了。”

    师公的声音里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骄傲:“那是自然。”

    忽然听见脚步声响,雁三儿喝问一声:“什么人?”

    “下人来报说家中来了不速之客,我还以为是什么恶客,却原来是故人到访。”那声音中正平和,清朗悦耳。我只听他说过一次话,却绝不会将人记错。

    是文飞。

    师公没出声,雁三儿倒是笑着说:“客气客气,我们并不是来做客的。只是因为纪兄家中有人走失,我们寻人至此,打扰了主人家,倒是唐突了。”

    “哦?不知是何人走失?”文飞说:“若真是在北剑阁地面儿上,在下义不容辞,定当帮助寻找。”

    “人已经找着了,我们也正要告辞,文阁主不必客气。”

    这些人彼此都是相识的,可关系却肯定不好。纪羽刚才讽刺文飞那些话,还有现在雁三儿这种客客气气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套……

    他们每个人都象是一条线,各站在一端,彼此间关系交错繁杂,构成了一张复杂无比扑朔迷离的大网。我每次都能找到一个线头,可是如何将我所想知道的一切从中获取出来,却又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二位既然来了,就是北剑阁的客人,还请喝了小女这杯喜酒再走吧。”

    “多谢文阁主的一番盛情高义,不过……”

    我还想继续听下去,可是却不够力气支撑这个法术,耳朵里嗡的一声响,已经听不到院子里的声音。

    门被推开,师公走了进来。

    “能走么?”

    我试着想下地,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们现在回去,马上动身。”

    “可是我的东西……”

    我用巫真教我的法术将我的东西收藏起来,其中就包括那本手札册子,别的东西都能不要,那本册子万万不能丢。

    “您一定得把把我的衣裳包袱拿回来。”我藏的东西就在衣裳包袱里头,虽然旁人只能看到包袱里有几件衣裳,看不到那本册子和巫真昨天交给我的那几件珠宝。

    雁三儿也进来了:“不如我去取一趟。”

    “你守着她,我去取。”

    “她们住在靠后头的池塘边,那院子很偏僻。不过巫真这会儿只怕也发现她不见了,你若去的话可要当心。还有,贵红的徒弟,现在也不急着收拾她们。”

    师公点了下头:“你们先去西面门口等我。”

    我心里有些发急,要是现在走了,我就再也没法子从巫真那里打听过去的事情。

    雁三儿把我背起来朝西走,他的性子外向,话也多,不知道怎么和师公倒合得来,一冷一热的两个人处得倒很融洽。

    “雁前辈……”

    “嘿,小笙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一声雁叔公,叫三叔公也行我的盗墓生涯全文阅读。你想说什么?”

    我抓住机会问:“你知道巫宁这个人吗?”

    他脚步一顿,随即比刚才走得更快:“怎么?”

    “我听巫真说起过这个人……觉得很好奇。”

    雁三儿声音低了一些:“自然知道。”

    “她是巫真的姐妹对不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雁三儿有点含糊起来:“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不过她早就死了。巫真都和你说了她些什么?”

    “嗯,巫真说,这里的主人,对不起她。”

    雁三儿赞同了一声:“可不是么!巫宁当年对他要多好就有多好,可是他呢,一转眼娶了别人不说,后来还……”

    “还怎么?”我急着追问了一句。

    雁三儿忽然停下脚步:“不对。”

    嗯?

    “怎么了?”我左右看看,四周极静,宾客们多到前头去了,我们一路过来都没见什么人。

    “西门没那么远,早该到了。”

    我和他都在一时间明白过来。

    是巫真。

    雁三儿低声咒骂了一句:“明刀明枪我谁也不怕,偏生老遇见这样的事。”

    我一心记挂着他刚才没有说完的半句话,文飞后来还做了什么?

    我以前爱着他,可是却被他无情抛弃?

    咳,这种事情在戏文里听听也就罢了,还可以帮着声讨负心汉,同情薄命女,可这事情要轮到自己身上就没那么有趣了。

    我想起文飞那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样子,,再想想巫真和雁三儿他们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伤心痛苦的感觉,只是忽然没来由的觉得一阵恶心。

    上辈子的我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呢?

    “三叔公。”

    “嗯?”雁三儿的手按在剑柄上,全神戒备,我喊他他也应着,但是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巫真她和师公有仇吗?”

    “说来不算有仇,因为当年还总算有些交情在,所以这些年互相之间都留几分余地。”雁三儿小声而快速的说:“她要是想抢什么东西,那也就让给她了,可是要抢人,这可不能随便容让。”

    不是仇人就好。

    师公也好,巫真也好,都是对我极重要的人。虽然巫真和我,说起来似乎关系更亲近些,但是,师公在我心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已经变得不能替代了。

    ——————————

    今天带大橙子回娘家,一路上他不停地指着窗外说:中国农业银行,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出租车司机实在忍不住说,这孩子咋这么喜欢银行呢?

    其实大橙子是招牌狂人,我家附近的招牌他见一个就要认一个,其中就属银行的招牌字最大最好认……

第一卷 第十三章 往事 一

    雁三儿站在原地不敢乱动,我想了想,小声说:“你闭上眼。”

    “什么?”

    “三叔公你以前,来过这里对不对?”

    “来过的,还挺熟。”

    巫真她这么短的时间,无法布一个这样大的幻阵出来。

    “你闭上眼睛。”

    雁三儿有些将信将疑,笑了笑:“嗯,说不定你这丫头还懂点门道。那就听你的。你可别把咱俩个都弄进坑里去。”

    我也笑笑。

    他闭了眼之后,我也闭上了眼。

    这样的幻阵巫真仓促之间布起来,已经无法真假相掺,必然全是假的,连一成真都没有。

    风吹在脸上,闭上了眼之后,耳朵变得更加灵敏猎美高手。

    有水声。

    雁三儿笑了:“我知道了,这里有梧桐的气息,有水声,我们现在离西门根本不远了。”

    剩下不用我再多说,他已经向前迈步了。

    前面明明没有路,可是他这么一步迈出去,那些拦阻在眼前的花树仿佛水面一样,被搅得微微动荡破裂。

    巫真一定很焦急,这一触即溃的幻术就是明证。

    我心里微微发苦,师公不知道会不会和巫真对上,我可真是放心不下。

    雁三儿心情大好,夸了我一句:“怪不得你师公这样喜欢你,小丫头果然聪明。”

    我的心情可没那么好,趴在他身上虽然又平又稳丝毫不觉得颠簸,心却静不下来,嘴里没话找话说:“三叔公,你也认识我师傅吧?”

    “你说白宛?”雁三儿的语气似乎微微冷下来,也或许是我的错觉,他说:“她和我不对脾气。”

    “哦,我师傅说,她用的最熟最好的幻术是紫气东来,还有,还有……”

    “还有火树银花对吧?”雁三儿的语气里带着嘲弄的意味:“她自然用的熟,以前她是幻术班子里,是最低下的那一等杂役,有饮宴聚会之时,她们便会出来充充热闹场面。”

    我没想到白宛会是那样的出身,她看起来如此美丽,时时处处都讲究姿态。

    雁三儿停了下来,我们已经到了墙边,巫真的幻术无法遍及整个庄院,到了墙边时,幻术已经完全消失。

    这儿就是西门。

    雁三儿纵身而起,轻飘飘逾过了墙头,落在了墙外面。

    “咱们在这儿等你师公来。”

    雁三儿蹲下身,把我放在地下,转过身扶住我:“你怎么样?身上还疼不疼?”

    “不怎么疼了。”

    雁三儿看看左右,托着腋下把我轻轻抱起放在一段长弯了的,离地约摸三尺来高的树杈上。

    “歇一会儿,你师公马上就来了。”

    这个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仿佛一把出鞘利剑般锋芒毕露,令人不敢直面。可是现在却极温柔极和蔼。

    他看起来比上次分别时憔悴了一些,脸颊有点凹进去,下巴显得瘦而刚硬。

    大概练剑的人就是这样,和师公那种文生的俊逸全然不同。

    他在身上摸摸,居然摸出几粒糖来,递了给我:“给你吃。”

    我口渴的很,半点不想吃,接过来之后就拿在手里,隔着一层包纸,里面的糖球被我的手掌暖得渐渐软下来,糖渍透过包纸,让手心里觉得有些黏糊糊的,又不好把糖扔掉,我身上倒还有个小荷包,应该还有一根丁香结的,刚才那一通忙乱遭遇,已经不知道掉哪儿去了。我把糖塞进荷包里,雁三儿本来站在身旁护着我,忽然转过身:“来了。”

    我转头去看,暮色中师公正逾墙而出,他的袍袖展开仿佛一只白色的大鸟,翩然落地,没发出一点声息。

    他手中拎着我那个小小的包袱,递了过来。

    我如获至宝,紧紧把包袱抱在怀里圣徒远征最新章节。

    我藏的东西,只有我能看见。

    雁三儿笑着摸了一下我的头:“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几件衣服当成宝贝一样。咱们走吧,船已经等了半天了。”

    师公点了一下头,把我负在背上。雁三儿说:“还是我来背吧。”

    师公只是说:“走吧。”

    他们脚程极快,雁三儿也就罢了,他毕竟是修炼剑法的,身法自然不会差,可是师公和他比肩而行,不紧不慢地有如闲庭信步,速度却竟然一点不比他慢。

    “巫真这会儿是不是气得跳脚呢?”雁三儿笑眯眯地说:“可惜不能亲眼看看她那脸色。对了,你见着她了没?”

    “没有碰着面,屋里只有一个小丫头,功力粗浅,我将她迷昏了。”

    这说的一定是元宝。

    天已经黑了下来,远远的人家已经掌灯,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象是夏夜里荧火虫的光亮,明明灭灭的,难以捉摸。

    大概离河边越来越近了,我能听到水声。

    转过一个弯子,果然看到前面一片水光,河面极宽。近岸处停着几只航船货船,已经落了帆,还有几个汉子在那里吭哧吭哧的卸货搬运。

    雁三儿说的船当然不是我们曾经乘过的那条大船。那船受创太深,只怕早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我们上了一艘尖头快船,收起跳板缆绳,挂了两面帆,船头挂着大大的牛皮灯笼,虽然有风,灯笼摇晃着,可是灯笼亮得好好儿的,并不熄灭。

    看着船渐渐离了岸,雁三儿终于松了口气,转头说:“我让人准备些吃的,都早点歇着吧,,小笙受了伤,你这些天可都没怎么睡,再熬人就熬成干儿了。”

    可不是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打量师公,他也瘦了,衣裳象是挂在身上一样,一双眼更显得既黑且深,就象头顶广褒的夜空一般。

    师公背着我进了舱,将我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张椅子上。

    晚饭送了上来,一人一碗白饭,菜就是一尾鱼,一道汤。我肚子虽然饥饿,可是身上伤隐隐作痛,又有心事,只吃了小半碗饭就怎么也吃不下去了,师公吃的也不多,雁三儿倒是吃得不少,还把鱼里的菜汤浇在白饭上头,唏哩呼噜就扒进嘴里。

    他吃得快,所以我们几乎是同时放下筷子的。

    碗筷撤了下去,师公问了这几天的情形,我说巫真对我不错,对人说我是她徒儿。雁三儿先是愕然,继而大笑:“你听见了没?哈哈哈,巫真原来是要和你抢门人……嗳,不对。”他想起什么来:“小笙是你徒孙,可是巫真要做她师傅。这么一算,巫真岂不是成了你的晚辈?你可成了她的师伯还是师叔啦?哈哈,不知道巫真自己想到这一点没有。”

    师公冷冰冰的眼里似乎也有一点笑意,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要不是我看得仔细,还会以为刚才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呢。

    一向冰冷的人稍露出一点暖意,便会让人有春回大地之感。

    咳,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物以稀为贵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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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三章 往事 二

    船不大,师公和雁三儿睡外舱,我睡里头的榻上,河上风浪不定,船身上下微晃。耳边听着水声,我睡得迷迷糊糊,身上的伤处又开始隐隐作痛,先前还轻微,后来越来越疼,我侧过身,紧紧抱着被子,人蜷成了一团。

    疼痛象是火苗一样在肌肤上灼烧,我身上一阵阵的出汗,吸气,吐气,睁着眼看着幽暗的船舱顶盖,盼着这天早些亮起来。

    可时间过得极慢,我觉得自己已经忍受了许久,可是周围仍然是黑夜。

    忽然间一条幻术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很奇怪,就象是许多之前学过,练过,这时候又想了起来一样。

    我将拇指食指捏在一起,心中默默念诵,疼痛似乎真的在渐渐减轻。

    我知道,并不是不疼了,只是这条幻术,它将疼痛暂时阻断了。

    这并不是一条很艰深的幻术,但是……只怕它就象师公说的那样,是邪路上的。虽然幻术之中又划成山阳山阴两大派,可是两边的门派都对邪术魇术这些避如蛇蝎,仿佛沾上一点边,就要身败名裂一样。

    疼痛消失了,我也睡意全无。

    我弹了一下手指,指尖释放出一小团柔柔的只有我自己能看到的光亮。

    我把压在枕下的那本册子拿出来翻看。

    我想不起来旧事,可是近日却莫名的知道这些幻术重生之王牌黑客全文阅读。

    册子的绢色陈旧,泛着黄色。虽然绢书,竹书,纸书,甚至木雕书和石书铜书都并没有什么稀奇,可我总觉得,这本册子应该不那么简单。

    这没有什么根据,纯是一种感觉。

    是的,感觉。

    上头的字看起来不象是一次写成的,而是分了几次,可能用的笔还有不同,所以能够分辨出来,大约是分了七八次将这本册子写完的。字迹清秀挺拔,字里行间的论述透着一股游刃有余的意味。但是到了最后一页上,最后那行字,虽然看起来象是与第一页的字相互呼应互为首尾,可是第一页的字透着一股灵动希冀之意,最后一页的字却是一股凝重沉肃的感觉。

    写这本册子的过程里,一定出了事。

    也许,就是巫真说的情变。

    也或许,是师公说的,我成了一个作恶多端的人。

    我用手指轻轻临空描摹最后一页上头的那句话。

    真做假时假亦真。

    渐渐的,一种悲郁愤恨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写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情一定极痛苦。

    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巫真说的应该是真的,可师公也没必要骗我。

    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假,又在哪里?

    对不上……他们所说的事情,都不完全,连在一起更是完全拼嵌不到一起去。

    中间缺了很大一段。

    应该是很重要的,很漫长的一段。

    巫真所说的是我和她的孩童时代,少女时代。她说我遇到了文飞,后来文飞却将我抛弃另娶。师公说,我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女魔头,杀人无数,最后身败名裂而亡。

    中间呢?

    从文飞情变,到我成了恶名鼎鼎的巫姬,中间的过程在哪儿?

    风紧了起来,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帐子给吹得圆鼓鼓地胀起,我伸手想把帐子重新系起,夜风吹在脸上,凉凉的令人觉得清爽。

    白天浮华嘈杂,想事情反而不如夜里清楚。

    我的手顿住。

    中间缺失的那一段往事里头,应该还有一个人。

    我不能相信自己因为被一个伪君子抛弃,就性情大变丧心病狂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

    人即使死后重生,性格喜好也应该不会变。

    这其中真假掺杂,世人所见所闻的也许不是真的那部分。

    风吹得帐子拂到我脸上来。船上用的可不是轻纱罗帐,这样粗糙厚重的麻线帐子,触到皮肤感觉有些刺刺的不舒服。

    那本册子就摊开来放在我的膝上。

    书页静静的,好象风没有吹到书上头。

    这绢书的册页很轻薄,怎么风吹不动?

    我捻了捻书页,拎着书脊把书提起来,就放在脸前网游之沉默王者。

    风依旧在吹,帐子在动,我的头发在动,可是书页一动不动。

    这里头有什么玄奥?

    书当然不会说话,它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把书合起来,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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