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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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细细看那对珠子。两颗珠子一般大小,形如鸽卵,相联相贴。轻轻拨弄一下,象两条鱼儿一样游走滑动。这两枚珠子一枚是玉的,一枚是琉璃的。玉的那颗质坚润白,琉璃的却剔透晶莹。
“一虚……一实。”
他露出笑容,十分宽慰:“不错,你这孩子悟性不凡,我料得你能看出来。”他将珠子拿起来,手抬高在我的额前,那两颗珠子则正好悬在我的双目之前,一边眼珠正对着一颗珠子。
珠子滴溜溜游走不定,一会儿左虚右实,一会儿右虚左实。
眼前的世界在改变着形状,明暗不定。这间书斋,还有外面的庭院,时隐时现……我觉得微微晕眩,朝后退了半步。
“收好……这个是你母亲留下的,也是她祖上的遗物,不可损坏遗失,知道吗?”
我把玉珠揣好,忍不住问:“我母亲……是什么样人?”
“她啊……”父亲笑了:“她是个极精灵古怪的女子,心又善,手也巧。你脾气性情就挺象她,不过,相貌却随了我,不然,还能再俊秀些。”
我还想再问,忽然一道炫白的电光闪过,映得屋里纤毫毕现,雷声跟着响起来,仿佛就劈在头顶一样,震得人立足不稳,窗棂书架仿佛都跟着颤抖起来。
眼前忽然变成了一团漆黑。
我矍然惊觉,屋里一团昏暗,酒气隐约弥漫在鼻端。
身旁雷芳睡得正沉,呼吸声比平时重些。
我定定神,抬起手抹了抹额上颈间的汗。
有什么东西硬硬的硌在怀里。我随手一探,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从衣裳里抽出来,握着两枚珠子——
一虚一实,赫然就是刚才梦里头父亲给我的幻真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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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知道还能不能二更了。大家别等啦,如果今晚来不及的话,明天会补上的。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夜 二
身边雷芳动了一下,含含糊糊地问:“什么时辰啦?”
我瞅了一眼更漏:“不到四更。”
“唔,头疼……茶……”
合着这小姐没睡醒,把我当丫头使唤了。
我下床去给她倒茶,脚踩着实地,心神也慢慢安定下来。
雷芳眼都没睁,就着我的手喝了两口茶,居然还来了句:“凉了……去倒热的来。”
外头枣子已经听见,忙应了一声:“是,我就去倒。”
雷芳清醒了点儿,一看床前站的是我,揉了揉眼,扯出一抹笑:“怎么是你啊,我还是为是丫头……”
“你是喝多了。”
我把杯子放下,拎起衣裳披着。
雷芳打了个呵欠,也坐了起来,揪着眉心:“哎哟,头疼的厉害,你呢?”
“我还好,我喝的没你多穿越之吾心唯道。”
“唔,回来让厨房做两碗醒酒汤来,我觉得嘴里这个苦哦……”
枣子果然倒了两盏热热的茶进来,茶里头还兑了蜜,浸了一颗橄榄:“姑娘,齐姑娘,这桂花蜜和橄榄都解酒的,你们一人吃一盏。等天亮吩咐厨房,做两碗酽酽的酸汤来解酒。”枣子笑眯眯地说:“厨房的人五更天才起来升火呢,等会儿我早早儿就去吩咐李嫂子,让她先做咱的汤。”
枣子可真够贴心,不过我那个丫头初雪也不错,人斯文,做事也仔细。
“天亮还早着呢,姑娘们再睡一会儿吧?”
雷芳打个呵欠,我也又躺下来靠在枕头上。
“睡不着了,咱们说说话吧。”
“嗯。”
“白天我注意瞧啦,那个姚正彦长的那么瘦,一看就拿不动刀使不动剑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不怕他欺负姐姐了……”
你以为只有长得五大三粗的人才可怕吗?姓姚的要杀人可比拿刀子拿剑的人可怕多了。我肚里嘀咕,可嘴上绝对不说。既然雷庄主都不肯告诉雷芳姚家的厉害之处,想必是怕她担心,怕她乱来,我当然也不能提。
“我和爷爷吵了几句,我埋怨他干嘛把姐姐嫁那么远……要是嫁的近点儿,有个什么事儿也能关照到,婆家肯定也不敢欺负我姐。”
雷芳头靠在我肩膀上,小声说:“爷爷说,人长大了总是这样——谁也不能靠着谁过一辈子。父母会早于我们辞世,兄弟姐妹也会各自成家分开,还说我将来也会成家嫁人,那时候就懂得怎么过日子了,呸,我才不要听。”
“你啊,刚觉得你长大了点儿,你又孩子气。”
“哎哎,”她的指头在我脸上戳了两下:“谁孩子气?你比我还小呢。对了,我喝多了倒头就睡,你呢?你又入梦没有?”
“入了。”
雷芳来了精神:“梦见什么了都?”
我手伸进衣里,捏住那对珠子,心里怦怦直跳。
到底哪是真,哪是梦?
如果那只是一场梦,我怎么能将梦中的东西带出来?
“说话呀。”雷芳推了我一下。
跟任何人都不能说——师公的话忽然间又在心头掠过,我的手紧了一下,又松开,轻声说:“梦里头的人都不认识,影影绰绰的,也没记住什么。”
雷芳得意地笑笑:“那是因为我不在吧?要是有我在,包你耳聪目明,什么都记得住。对了,你问你师公没有?你师傅白宛……她年岁比你师公可得小啊,怎么在咱们梦里头,她倒和你师公成了平辈啦?”
“我师傅也来了,白天一忙乱,没来及问。”
“对,你师傅怎么来了,脸上还蒙个纱,怕人看啊?”
“也许吧。”
仔细一想,师傅的确没怎么出过沙湖庄子——在我记忆中似乎只有那么一两次,而且每次出门的时候,面纱总是不会忘了遮上。她的相貌是美,女人生得太美貌了,自然会给自己招祸。
雷芳说:“这事儿挺古怪的……等赶明儿有空了一定要弄个明白驸马在化妆最新章节。”
“嗯……”
外头的雨还没停,四周极安静,雷芳挠了挠头:“睡不着,走吧。我带你去后头瞧瞧。我信里和你提过的那对香缕剑就收在后头。”
“其实我也用不着剑。”
“那剑不沉,两柄剑加鞘子还没三斤重。而且鞘子和剑柄都好看,你一看就知道了,就算用不着,也带着作作样子。要不赶明儿见人,别人手里都有兵器家什,就你空着手儿,那多不好看。”
她是风风火火的脾气,说着就起了身,抽过斗篷一披,伸手在床头的格子边摸了几下,只听着咯咯的声响,那成扇的格子忽然从中分开,露出一扇暗门。
我大为意外:“你屋里还有这玄机啊?”
“这算什么。”她端起床头的灯,拉着我朝里走。暗门里有一股细细的冷风吹来,我瑟缩了一下。脚下只有一双软鞋,暗门里头的地下铺着青石,冰冷的感觉透过薄薄的鞋底直窜上来。
“冷吗?”
雷芳要扯下斗篷给我,我摇摇头:“不用,反正马上就出去了。”
“嗯,快来。”
穿过这一段甬道,后面是间石室,里面没什么东西,显得空荡荡的,架子上摆着几柄刀剑。雷芳把其中最精致小巧的那把拿了出来:“来,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这柄剑连鞘也就两尺长的样子,剑鞘非革非铁,是木制的,凑得近了,能闻到隐约的香气,拿在手里的确轻巧。
雷芳把灯端近了些:“看看。”
我仔细端详剑鞘,上头镶着小粒的碧青色石头,花纹古朴,极为雅致。
“我把你给我画的画,送给姐姐了……”她小声说:“你不生我气吧?”
“怎么会。”我笑着说:“那是你的画,再给,给了芬姐也很合适。”
我缓缓拔剑出鞘,只觉得香气更盛。
怪不得这剑这么轻……我忍不住笑。
这剑真是漂亮,可是,也……仅仅是漂亮而已。
这剑身既细且薄,而且是镂空了的。银亮亮的剑刃雕镂着盛开的缠绕的繁花。
“这剑……好香。”
“嗯,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香喷喷亮晶晶,不象剑倒象首饰。不过这个也就只能瞧着好看,要用来和人对砍……那是连菜刀都砍不过的,你瞧,你要佩着一定好看。对了,你不是也习过剑法么?听说是惊雁楼的前辈教你的。来来,使给我瞧瞧。”
“嗯,我剑法学得可不怎么样。”我比划了两下,银亮亮的剑光在空中划过,象是弯月的弧光。
“好吧,那我就献丑啦,你是行家,可不许笑话我。”
雁三儿教了我几路剑法,我使的是最纯熟的那一路,也是初入门的那套。
雷芳在一旁拍手叫好:“你这比划的还挺象样子,这剑正合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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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最近老是不对劲儿,不是喉咙就是舌头,大概是缺vb了。。。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夜 三
我还剑入鞘,真诚地说了句:“多谢了。”
“嗯,这个华而不实,顶多算件玩意儿。”她把灯又端起来:“走吧。枣子回头要是看见我们凭空没了,说不定要吓一跳。”
“她也不知道这儿?”
“不知道,我平时也不常进来,这儿什么也没有,爷爷倒说可以把些要紧的东西存放在这里头,我又没什么要存的,以前就是你给我画的那张画,被我放这里面了。”
刚才我们进来后,暗门便重新合了起来,她把灯交给我端着,自己伸手去扣动机关。
结果她扳了两下,机关却没有动。
“咦,怎么回事?”
雷芳用上了力气,可是那石球仍然一动不动穿越之吾心唯道全文阅读。
奇怪,难道卡住了?
“怎么了?”我问:“难道这机关从里面打不开,非得从外面开才成?”
我知道有些机关是这样的,不过这个恐怕不是。
雷芳果然说:“不会啊,我又不是头次进来……前几次都好好的,怎么这会儿打不开了。”
她左转右转急得一头是汗,折腾了好一会儿。我端着灯凑近看,那石球有拳头大小,这暗室不知道已经建成多少年,总不会里头的机关锈住了吧?可是刚才进来时都没问题。
“要不,我来试试?”
“不用,我能行!”雷芳小脸儿涨得通红,又是扳又是转,那石球就是纹丝不动。
“你歇一歇,别着急。”我倒不焦急,只是觉得这里阴寒侵骨,我们俩穿得又少,多待一时只怕会冻病。
“哎呀我想起来了……”雷芳朝我笑笑,难为情地说:“我忘了要先按下去再转……”
这丫头!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嘴里念念有词:“按三下,左二右四……”
终于听到喀的一声响,暗门缓缓朝旁边滑开。
我松了口气,雷芳摸摸头,嘿嘿笑着说:“好啦,你别生气。我有好些日子没进来……嗯,还是昨天喝多了脑子不好使,居然就把开门的步骤给混忘了。”
雷芳赔过小心,大概觉得面子挂不住,想找回点威风,还冲我示威似的挥挥拳头:“不许跟别人说,不然我可跟你算账。”
“你跟我算什么账啊?”我好笑地绕过她迈出去:“三千个钱使了一千七百四十二个,还有几个?”
雷芳顿时傻了眼,抬起手来看着自己手指,又屈又伸的全然不得要领,恼羞成怒:“你这算什么?欺负我不会使钱啊!”
“你不是说要和我算账吗?那你就算算啊。”
雷芳格格咬牙,看她那神情倒象是在咬我的肉似的。
外面天还没有亮,我将手里的灯盏放下。雷芳瞪了我一眼,板着脸的样子活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可惜没撑多久,自己先忍不住,噗一声笑了。
“你这丫头真鬼。”雷芳把衣裳穿上,又套上鞋子,朝外面唤:“枣子,打水来。”
枣子最是机灵勤快,可是雷芳喊了这一声,却不听她答应。
“人哪儿去了?”
雷芳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有些纳闷:“难道去厨房了?”
我坐到一旁,闲闲地说风凉话:“也说不定是找不着我们,急着出去找人搬救兵去了。”
雷芳深以为然,点头说:“很是。八成是找人去了。不要紧,肯定快回来了。唉,她姐姐也跟着走了,倒和我一样,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
“嗯,刚才我看她眼睛还是红红的,八成晚上又哭了。”
“我也想我姐……南奎那么远,那边的人她又一个都不认识,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我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轻在她背上拍了几下。雷芳抬起头来冲我笑笑,可那笑意有多勉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等了一会儿,雷芳奇怪地说:“枣子怎么还不回来?”
我把玩那把香缕剑,笑着说:“她要不回来,你就给我当回丫头,端水伺候我洗脸吧驸马在化妆。”
雷芳扑上来咯肢我,我最怕痒,她手还没沾上来,我已经觉得身上的力气跑了一大半,倒在床上来回翻滚躲避。
“小样儿!还躲!没大没小了你……哼,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哈哈哈,不敢了……好姐姐,你快住手……”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雷芳得意洋洋的按着我,立起眉毛问:“我拿不住别人也罢了,连你个丫头我也治不住,那我也忒现眼了!去,枣子不在,你给我打盆水来,姐姐我要洗脸梳妆。”
她一松手,我急忙坐到一边儿去,把滚乱了的头发理了一理。
“好,盆在哪儿?我去给你端水。”
雷芳脸红扑扑的,志得意满朝屏风后头一指。
我过去拿了铜盆,开门想要去舀水。雷芳这院子后头也有个小茶炉子,是日夜不熄的。茶炉边还有头天提来预备用的一桶水,倒点热水,再搀点凉水,我们俩就着一块儿洗脸,倒也很方便。
我推开小茶房的门,就看见枣子正垂着头坐在茶炉前,八成她是想过来给我们沏茶,怪不得没听到雷芳刚才唤她。
“枣子,水开了吗?”
枣子没应声,八成又困了打起盹来。
我放下铜盆,轻轻推了她一下。
枣子应声而倒,象破口袋一般扑通一声倒在地下,了无声息。
我吓了一跳,伸手将她的头扳过来一些。
枣子脸色青黑——刚才还笑容可掬温柔体贴的姑娘,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尸体。
毒!她是中了毒!
我扶着门框喘了几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
枣子静静地躺在那儿,她看起来并无痛苦挣扎过的痕迹,仿佛无声无息瞬息间就中了毒,甚至来不及惊怕挣扎一样。
好厉害的毒……
她是怎么中的毒?
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还是触碰到了什么?
雷芳的声音仿佛在很远的地方响起来:“小笙,小笙?你快点儿!”
我听见自己回了句:“雷芳,你,你快过来!”
这声音又哑又难听,还在发颤,陌生得让我不能相信是自己说出来。
我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雷芳果然走了过来,头发还没有梳,打着呵欠问:“什么事?”
我僵硬地退一步让开了位置,好让她能看见门里的情形。
四周静得很,听不到鸟啼虫鸣,更没有人声……整个周家庄静的异样,死气沉沉的,什么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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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编辑临时通知的俺,五号上架。。。咳,下章应该就会变成vip了。。。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毒 一
雷家庄里已经找不到一个活口。
我们从茶房匆匆奔出去,先推开西边的房门,梨子死在房中,她还没有醒,静静地躺在床上,一样脸色青黑气息全无。我们再朝外找,不但打更的,厨子,仆妇,甚至连雷家庄养的猫儿狗儿鸟儿,全都静静倒毙。
雷芳脸色青白,紧紧握着剑柄,似乎是自言自语的低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庄里一片死寂,仿佛连风声都凝固了。
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天才刚刚蒙蒙亮,我甚至觉得这会不会也是一场恶梦,我和雷芳一起了入了梦,这场梦太真实太可怖——
雷芳握着我的手太用力,另一只手同样用力的抓着剑柄。
我们去了主院,也去了客居。
雷芳跑得很快,我紧紧跟着她。
身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我们两个粗重的呼吸声和慌乱的脚步声。
雷庄主不在屋中,我师公和师傅也不在——
其他的人,都死了。
雷家庄里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再无活口。
雷芳紧紧攥着我的手,连声说:“别怕,别害怕,没事儿的。”可我觉得她并不是在安慰我,这些话其实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天彻底亮了起来,雷芳脸上流露出一种呆滞的从容强宠—夫君都太坏全文阅读。人们突然遭逢大变的时候,总是一下子醒不过神儿来,不能相信这一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也茫然无措。
冷静,冷静,现在不能慌。
这些人看起来是同时死去的,就在……就在我们进暗室的时候!对,没错。我们进暗室之前。枣子还活着的。我们在暗室里耽搁了大半个时辰,出来后庄里就已经死气沉沉毫无声息了。枣子那会儿应该已经死在了茶房里头,所以雷芳喊她时才没有人应声,梨子睡的耳房离我们的卧房也近,可她也没听到没应声,说明那时候她也死了。
这庄里连主人加下人护卫加上宾客,只怕有上千人,却在天亮之前,忽然之间全部悄无声息的死去……
他们是中毒而死,我可以确定。
可是。中的是什么毒?怎么中的毒?下毒的人在哪里?
我师公和师傅呢?雷庄主在哪里?
雷芳忽然抬起头来:“有人。”
是有人,我也听到了。
不止一个人,脚步声由远而近。
雷芳拉着我朝门后一闪。剑无声地滑出了鞘。
我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食指拇指捏在一起——若来人是敌人,我下手绝不会容情。
我还没有杀过人……不论上辈子我做过什么,我都已经不记得。
可是做出杀人的决定,似乎并不难。
“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