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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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宛站在屋前出了一会儿神,然后绕过破屋,朝山坡上走。
山坡上远远的,能看见几座小小的土坟。也没有立碑。
白宛远远蹲了下来,开始挖掘。
原来她在铁匠铺里买的铁铲是做这个用的。
山风吹过,四下里空旷寂静。她挖掘的声音听来十分清晰。
我往师公身边靠得近了些。
月亮出来了,照得山坡上一片明。
下葬的人埋得并不深,白宛很快挖到了,一根根拣出来包起。
我现在也知道她买布做什么用了。
她挖的……应该是她的母亲吧?
我转头望了师公一眼,他不动声色。揽着我的腰,继续跟在白宛身后。
夜间的山林黑黢黢地。不时有奇怪的声音响起来。
不知是鸟啼还是兽鸣,听起来都有些变了调的诡异。
白宛背着不大的一包,沉沉地再朝回走超级神警。
“原来她回来给娘迁坟……”我想了想:“不过迁坟,不都是正午时候来么?”
师公声音淡淡地:“再看吧。”
白宛回去的时候很快,几乎象是要逃离什么一样,比来时走的要快。
她进了一个小院,点起灯来,然后费力地把椿米的石臼往屋里拖,在门框边卡了一下,她差点儿摔倒,可到底还是把那个搬进去了。
我们站在窗子外头,看着白宛映在窗上,黑黑的一条影子。
她把布包里的东西倒出来,然后举着杵,用力地砸下去。
沉闷地声音响起来,一下,又一下。
我本能地朝师公靠近,他张开手臂把我抱住。
我想我们见过的世面都不少,可是眼前这情景实在……
白宛的影子清晰地映在窗纸上头,她努力地,认真的椿捣。石臼里的东西被捣得支离破碎,发出让人齿酸的毕毕簌簌的声音。
我觉得身上发冷。
每个人,都不是原来看起来的模样。
这一世我第一眼看到的白宛,她貌若仙子,冰清玉洁。
可是一转眼,仙子般的白宛,变成窗纸上气喘吁吁的黑影。
闭上眼,那沉闷的椿臼声还是一下一下的传进耳朵里。
“她这是……要做什么?”
师公带着我转了一个圈子,走出院门。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
那个院子里好象有一种无形的恐惧压着我,喘不过气来。
“我大概猜出来了……”师公轻轻拍着我的背,象对待一个婴儿那样安抚我:“她改换了容貌,不是用的幻术。”
难道屋里正在发生的事,就是白宛为了改换容貌做的准备?
谁教她的办法?
我和师公一直跟着她,可是除了巫真,没有别人和她接近过。
巫真……应该不会这种诡异的透着深深邪气的办法吧?
那,是我们中间漏过了什么事么?
我知道,梦境往往不是连贯的,我们想找到白宛是不是与巫宁被重重陷害的事情有关联,想知道在她改头换面的背后有什么人在默默操纵。
“别怕。”
我抬起头来,他重复了一句:“别怕。”
我不害怕。
++++++
这章真不是故意写成这样的。。。
大概是因为俺被噩梦吓到了。感冒的关系,午觉睡得时间长,可是不踏实,做了好几个零碎的梦,梦里遇到鬼~~555,吓死人了。。结果这章写得有点……嗯,下章就不这样了,俺一定要甜蜜蜜!(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信任 三
白宛终于掀开白布,露出了她的脸。
不,应该说,露出来的是巫宁的脸。
我看着她对镜子顾盼自赏,手指在脸上一点一点的慢慢移动,把每寸肌肤都抚到了——我心中的感觉太古怪了。
我以前还曾经在心里揣测,师公对着这张面孔这么久,就不会有点错觉,把白宛当成我,然后情不自禁?
现在我发现,不会。
齐笙后来遇到的白宛已经有着得体的仪态,风姿不凡。可是白宛不是一天修炼成那样的,她现在的样子说不出的古怪,眉眼秀美,可是腰习惯性的佝偻着,肩膀缩着,脸上一副……形容不出来的神态。
她不是我。
就算有了一样的脸,也不是我。
所以师公一直都很清醒。
不清醒的大概一直都是白宛,我大概猜得出来她是怎么想的。
太渴望摆脱过去的自己,太渴望另外一种生活。
是的,巫宁的相貌的确很美。
可是白宛变成了巫宁,那张脸却变得比她的从前的那张更见不得人异世无冕邪皇。只能一年一年闷在沙湖的山庄里,出去的话只怕没走几步便有性命之忧。
说起来她没占着什么便宜。
再接下去的梦境中,她遇到师公了。
不知是不是我心中先入为主,既然知道她一直对师公……有些意思,怎么看她的脸,都显得容光焕发,情意荡漾。
她再荡漾也是白荡漾。
师公的脸,好象从少年时起就是一张冷脸,萍水相逢也让人觉得被欠了十贯钱一样的冷。不管白宛是笑意盈盈也好,眉眼传情也好,楚楚可怜欲哭无泪也好。师公的脸始终是一个表情——冷!
我头次发现,冷脸色看起来也是这般的顺眼啊。
尤其是白宛端着热腾腾的鸡汤大晚上去敲师公的门,说要“送宵夜”,师公眉不抬眼不动,直接一句“不饿”就把门甩上了。
我用手肘碰碰他:“诶,你都没说她还给你送过宵夜啊。”
师公同样冷着一张脸说:“我没吃。”
你没吃不代表她没送过啊——
当然了,从白宛的角度看,这送了是和没送一样,反正目的没达到。
从师公的角度看,也大概是一样……他既没吃人嘴短。更没有对她动心。
白宛捧着鸡汤站在门口的那个表情……真是……
真是,比她以前的那张脸还要难看啊。
“她变脸的方法,应该是蛊术。”
“对。”
就象夜蛊一样。那令人闻之胆寒的奇诡毒蛊,人死了就算到了阎罗殿,都猜不透自己的死法。
令白宛改换容貌的,应该也是一种奇特的蛊。
说到蛊,就不能不让人想到姚家。
蛊术毒术。还有幻术,我们都被一般人划归旁门左道中的。
幻术呢,怎么说,还有些凑热闹跑江湖的作用,没看皇宫中还养着几个师傅,一到宴节就出来放紫气东来火树银花什么的么?当然。还有更漂亮的幻术,给宴会节庆献热闹捧面子。至于毒术,那就没人喜欢得起来了。连街头巷尾两夫妻吵了架。老婆一气之下还能给男人下砒霜耗子药,可见毒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毒,起码大家都知道,中毒。死了,很简单。
可是蛊……
蛊。提起来一般人可能还不知道这是什么。
稍微听说过一点的,只知道是邪门的坏东西。具体怎么个邪法,怎么个坏法,那也不清楚。
而知道一些的人,那是谈蛊色变。
比如,百年前就有人受傀儡蛊的操纵,自己杀死了自己全家人。
还听说过断肠蛊,蛊虫在肚中将人咬得肠穿肝碎,活活痛死。
还有一个女子,突然在成亲之前跑了,跟个之前根本不认识的男人过起日子来,还生了好几个孩子,直到那个男人死了她才突然醒过神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些年都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当年要成亲的小姑娘剑傲星穹最新章节。她中的,叫迷心蛊。
还有……
还有……
无论下场怎么惨,有什么不同,蛊都是可怕的,邪恶的。
而且,那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的蛊。
白宛用的那种诡异的办法……我都不愿意再回想她那些细节。
可是白宛是从哪儿学来的那种办法?
她除了这种蛊术,还会别的吗?比如,夜蛊?
夜蛊也和巫宁牵扯到一起,有一起灭门惨案,据说不就是用的夜蛊么?
也就是,我们还是得继续盯着白宛,起码她这里可能摸到线索。
实在不行,就得去盯着姚正彦了。
可我不想那么做。
姚正彦是不同的。他是姚家后人,太危险了。
姚家人的性格,作派,能力……外人都不了解,也无从去了解。做了他们的仇人……这辈子永无宁日。
如果确定是他家的先辈在陷害我……而姚自胜又已经过世,这件事,也就没必要查了。
我不想让我的亲人……让师公,让我身旁的人,再遇着什么危险。
可是我的心事,好象从来瞒不过师公。
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他对我的了解,有时候已经赶上了我自己对自己的了解了。
“这件事,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当年你也没有惹到谁,为什么最后会落得那般下场?不是你肯明哲保身,别人就肯放过你的。”
是的,师公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这些,和他们的安危来比,轻重一目了然。
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我猜,他是说,报仇。
我想过报仇,可是……最近,想的越来越少。
也许,是从雷家堡的变故之后。
我不想再看到——那么多人死去。为了不知道的缘由,白白丢掉了性命。
“走吧。她的梦中,应该也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了。”
我点了点头。
而且长时间留在旁人的梦境中,也是一件不怎么安全的事情。
我们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梦境又有了变化。
四周黑漆漆的,外面下着大雨。
草棚之下也在漏雨。
还有女人的呻吟声,含糊,痛楚,已经变了腔调。
随即,我们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镜子 一
很短促的啼哭声之后,我和师公已经离开了白宛的梦境。
出来之后好一会儿,我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婴儿的哭声没有什么稀罕。
可是在白宛的梦中出现……就很值得推敲一下。
不知怎么,我突然就想到了,闵道和闵观……这父子俩了。
我觉得,只要我没中那种传说中邪门之极的迷心蛊,那和闵道生下一个孩子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简直比我和师公立时就悟道成仙的可能性还低。
而闵道早就死了,我自己又丢失了一大段记忆,所以现在究竟闵观是谁的儿子,实在说不好。
而现在终于有了个方向——那个闵观,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别人生的?
比如,白宛。
这不是不可能。白宛那时候已经是及笈之年,不是不可能生孩子啊。
虽然说,我也看不出白宛和闵道之间有什么苗头……而且看白宛那样子,即使她想生,也是想和师公生吧?
呸呸,我这都乱七八糟的想了些什么啊。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的思绪总在这上头打转。
师公抬手给白宛下了禁制:“走吧,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什么?”
他转头看我一眼:“你不想看看,当初那对仙侣斩蛟的地方吗?”
“想!”根本不用犹豫,话就冲口而出。
傻子才不想。
师公嘴角似乎浮现一丝笑意,不过还来不及看清楚,他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冷冷的淡漠。
“跟我来。”
我在沙湖住了也有十来年,却怎么也想不到山庄下另有乾坤。
师公也太能瞒了,这么些年相处下来,他一点口风都不漏。要不是现在他确定了我的身份,只怕还是不会将些事告诉我。
去山庄下头的入口。在师公的静室里。
师公的静室我来过不知多少回,还曾经在这儿打坐运功,师公在旁替我指点护法。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原来还别有洞天。
静室里另有一间内室,以木扇门隔开。
里头有一张短榻,是师公小憩之处。
“来,躺下吧。”
我眨眨眼,师公坦坦荡荡。
我合衣卧下,师公长腿一迈,也卧了上来,躺在我的外侧。
这会儿明明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却一下子觉得脸“轰”一声烧起来重生之王牌黑客最新章节。
师公挽着我手,轻声说:“稳着些。”
短榻一端忽然沉下去,我屏住气。和师公一同向下滑。
身下有一块薄薄的藤板垫着一路朝下滑,耳旁能听着风声呼啸。长长的石砌甬道里没隔多远便有一枚拳头大的岩晶照明,隐约的光亮如夏夜里荧火虫。我轻声说:“这个……不是你凿出来的吧?”
“不是,这是原来便有的,我只是后来整了整。镶了些岩晶照亮。”
我想也是,师公再有本事也不是属岩鼠属地龙的,让他打洞……呃,有些为难。
这蛟龙的地下巢穴还真是深,我在心中数着数,得有一盏茶时分我们才到了底。藤板微微一震停了下来。师公扶了我一把。
这里有些潮湿,气味倒并不浑浊,想来别处一定有通风透气的孔隙。
师公拉着我向前走。手掌一翻,一团柔柔的光雾从他掌心释出,向前方弥散扩展,照亮了我们前方数十步远的地方。
“前面就是那水潭。”
与其说是水潭,不如说是水潭干涸后留下的大坑。
我以为只是小小水潭。等真的看到了才知道师公说的有些轻描淡写,这差不多是一片地下的湖泊。坑极深,向下望只见黑黢黢一片不见底,水潭怕没有三五里宽,从这边根本望不到那一端的情形,都隐在黑暗之中。
“来,那边就是有剑痕的地方。”
我马上点头。
剑仙于白屏留下的遗迹啊!
当年的我是怎么找到这一片地方的?也许真是误打误闯。
路曲曲折折并不太好走,地底下一片沉寂,除了我们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别的什么声响也没有。
师公说的地方到了。
这里有一大片光滑的石壁,就象打磨过的镜子一般,或许是曾经被水长年累月的冲过流过才会变得如此。我们站在石壁前,石壁上隐隐约约映出我们的身影来。
师公指着石壁上的一处,轻声说:“那就是第一道剑痕。”
剑痕不象我之前想象中的那般劈山裂石有惊人的威势,只是浅浅的一道印痕,或不当心根本注意不着。
“这……”
我有些意外,转头看师公。
“我第一次也和你这样,不相信。”师公的手指顺着剑痕轻轻划过:“这样的剑痕,怕是只学了三五年剑法的人也能留得下,只怕比这还要入骨三分。”
“是啊。”
剑仙的劲力总不会只有这么点吧……还不及我。要只有这么点儿本事,恐怕连恶蛟身上的一片鳞也砍不下来。
“从这上头,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诚实地摇头。
“若是要把石壁砍出口子来,拿把斧头最省事。即使这一道,想必对于白屏来说也是劲气开始衰竭的征兆,才在石壁上留下这一道,真正使剑的高手,每一分气力都不会白费,举重若轻,大巧不工……”
“啊……”
我有点明白了'银魂'似是故人来全文阅读。
要把石壁砍出乱七八糟的剑痕来一点儿都不难,初学者都能办到。
可是于白屏和恶蛟生死相搏,应该说,每一剑都应该是贯注全力的,可是即使如此,却控制得如此精准——我想起自己看过的几场使剑高手的比斗,场中剑气纵横,令人连稍靠近些都能觉得剑意森然,罡风割面。
于白屏,该是已经到了神敛意守,纵剑无痕的地步了吧?所以他的剑意不象普通的人那样是四散漫溢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当初巫宁会和师公说,从这石壁上的剑痕可以体会出很多东西来。
师公微微一笑:“再朝前走,后头还有。”
我忍不住好奇:“师公,这上头的遗迹,你领悟了几成?”
“不过是一些皮毛。”师公这会儿倒是极谦逊:“毕竟我不是专事修炼剑道的人。”
“唔……”说的也是。
我们是习练幻术的,这上面的剑道再高明,对我们来说的意义却没有多么重要。
要是有甄慧的遗刻啊之类,对我们来说那可就不同了!
我们再朝前走,后面应该是拼斗更加激烈了,所以留下的剑痕比刚才更多,也更深刻清晰。师公一路走,一路向我讲述。
当时……那该是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啊。
师公停下脚步,指着石壁上的剑痕说:“你看,这里。”
那看起来是一片杂乱无章的乱线。
大概也是知道我看不出什么来,师公信手一握,一柄淡青的细剑出现在掌中。
他挽了个剑花,信手朝我刺过来。
我站在原处没有动,只见眼前一团剑芒陡然爆开,仿佛绽开了一片焰火,令人目眩神迷。
呵,原来是这样!
那些光芒瞬间消隐,师公收剑而立:“明白了?”
“嗯。”
明白归明白,可是师公是怎么从这些条乱糟糟的剑痕中领会到这么一招剑法的?
他的天资可比我要强啊。
在幻术方面我还能说自己和他有比肩的可能,可是剑术方面实在不是我的所长。
我拍了拍手赞道:“了不起。”
他只是一笑。
这里太过空旷,说出的话有回声,声音远远传出去,又从黑暗中传荡回来。
我的目光落在身后的石壁上,这片黑沉沉的石壁比前头的更加光滑,就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我们的身影清晰地映在上面。
一刹那间我好象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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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活色最大的谜团就要揭开了。。。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镜子 二
师公走了过来:“怎么了?”
我摇摇头。
我抬起手来,石壁上映出的女子也抬起手。
这一幕本来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情景,从小到大不知多少次在镜子里在水面上看到自己的形貌,可是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