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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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善解人意地说:“这点心吃多了,我晚上怕是吃不下饭了。”
师公看我一眼,没说什么。
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爱面子。
也许是一直端着长辈子的架子,告诉自己要持重要体面,但是当恋人和当长辈是两回事,恋人之彰还要讲持重,咳……
不过他这样子,也很可爱啊。
晚上还出了件事儿,雷芳想悄悄出门,结果被两位师弟给拦下了,漓珠师兄把她给送了回来。
我觉得很过意不去,又是道谢又是道歉,师兄只是笑笑:“一家人不用说那些客气的话我的主神妹妹。雷姑娘家中遭变,心情难免郁闷,你有空就多开导劝慰她。不过外头还是别去的好,你也知道……”
我知道,最近沙湖不太平。
除了齐泰生,还来了好几拨人,原本平静的小镇一下子拥进这么些人来,想不扎眼都不可能。这些人一看就不是种地的也不是买卖人,挎刀背剑的,一个赛一个横蛮。
这些人跑沙湖来做什么?
漓珠嘱咐完话,又转头看了一眼雷芳。雷芳头快低到胸口去了,两只手紧紧的互绞在一起。
“你呀,”我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芳姐的纸条我不是交给你了么?她现在躲在一个很安全的所在,你不用替她担忧。”
“我……”雷芳抬头看我一眼,她眼睛红通通的,就说了这么一个字,又把头低下去。
“现在外头很不太平,多半是冲着山庄来的。你现在一个人出去。倘落了单……”
“我知道。”雷芳小声说:“我下回不这样了。”
“你要想出去走走,我陪你啊。今天初九,逢单,集散得晚。”
她摇了摇头:“没事,不必出去了,徒惹麻烦。”
要不是雷芬现在和姚正彦在一起,实在是桩大麻烦,我倒真想带她去见雷芬。
“晚上想吃什么?咱们院子里也有个茶炉子,做小点心小菜都行。”
她抹了下脸,勉强一笑:“我想吃馄饨。”
“好呀。就吃馄饨,今天厨房正好有鸡汤,你等着我。”
我差初雪去找了东西来。一面挽起袖子洗了手,将面在案板上揉开,擀成一张张细薄透亮的馄饨皮儿,初雪和雷芳在旁边搅着馅儿裹馄饨。这间屋子小,支着炉子。水也滚了,我额上沁汗,停下来看看她们两个,雷芳脸颊上沾了一道白印子,初雪还好,也是两红扑扑的。
“咱们裹这么些。也吃不完啊。”
“既然要煮,就多做些吧,我师公、姨母那里。还有哥哥、姐姐,师兄他们,每人送碗去,都尝几个。”
馄饨又鲜又香,热烫烫地吃下去。又出了不少汗。姨母师兄他们那里是初雪送过去的,哥哥姐姐那儿是我自己送的。最后送的是师公那儿。
“你做的?”
“嗯。”我打开食盒。把碗端了出来,揭开碗盖:“尝尝我的手艺吧。”
“你的手艺当然好。”师公眼中带着点笑意,拿起调羹来尝了一口:“就是平时懒得很,一年难得见你动一回手。这回是为了什么?”
“因为雷芳啊,她总在屋里挺闷的,又不能让她出去。”
师公把一碗馄饨吃得干干净净,我将碗收起来。
虽然晚上自己动手做吃的,算是解闷,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还是要尽快解决姚正彦的事,还有雷家庄的事情。
“明天若是巫真来了——”我可不知道用什么面目见她。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处,等她来了再说吧极品桃花运。”
从当年一别,我也有十来年没见过巫真了。
她现在什么样?
她一定会来吗?
而见到她,我是做为齐笙,还是做为巫宁?
晚上我和雷芳挤一张床,各怀心事。我知道她没睡着,她肯定也知道我没有睡着。但是我们谁也没说话。
不象以前一样,只要一个人醒着,肯定也要把另一个扰得不能睡,话题琐碎杂乱,然后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这样僵硬地躺着并不舒服,腰酸,背都睡得僵了,还越来越渴。
雷芳先开口,声音有点哑:“小笙,你睡着了吗?”
“没有。”
“嗯,我也睡不着。”
我们索性坐了起来,点起灯,我又去端了一壶茶来。
“姐姐她真的和姚正彦在一起了吗?”
我点了点头。
雷芳小声念叨:“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会……”
感情的事,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明白,局外人来看,常常觉得匪夷所思。
虽然雷芳在理智上接受了杀人的并不是姚正彦这件事,可是在心理上,她还是觉得此人不可信。
最起码,在他到来之前,雷家庄一切如常。雷庄主在,雷芬也在,她的家是安全的。
而从他出现之后,她什么都没有了。
雷芳喝了一大口茶,被烫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咳嗽了好一会儿,吸着凉气,有些含糊的问:“你今晚怎么了?也睡不着觉?”
我想了想:“有一个人要来山庄了,但我不想见她。”
雷芳奇怪地看我一眼:“不想见就不见呗。”
我苦笑。
没那么简单。
不见……又有些不甘心。
见,又不知该以什么面目相对。
往昔的一切是破碎的,不连贯的。巫真的面容就在那凌乱的波纹中起起伏伏,明灭不定。
我记得我们一起在山上疯跑,头发散开了,被大风吹得凌乱不堪。裙角也被棘针勾破了,象两个疯子似的。
也许师公说的对,不用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该说什么,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到时候自然就会有答案了。
是巫宁,还是齐笙。
“你再帮我一次吧。”雷芳握着我的手。她的指尖因为刚才端过热茶而显得有点烫热:“我想多梦见一些从前的事……也许我能想起来更多的事,能弄明白,这些到底都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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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章节名和章节内容不怎么对得上,,爬走。。(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五十章 父女 三
我犹豫了下:“其实,不一定就会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梦中的世界你自己无法选择,我也不能控制。而且,未必是你曾经的经历,也有可能是你想得到的,甚至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凭空的臆想。”
“不,只要看看就行。”雷芳抓住我的袖子:“我发现,有好些事情,我们清醒的时候早就想不起来了,可是梦里头却还会看到,你帮帮我。”
我最后还是点了头。
雷芳的梦境显得很凌乱,这一次与前一次入她的梦境不同的是,我没和她在一起。我站在一旁远远看着,雷芳在自己的梦境中奔忙。
已经好几次,在重复着雷芬成亲那一天的情形。
那一天是忙乱的,雷家庄的那些人来回奔忙,他们有的脸上带着笑,有的匆忙而疲倦,还有的紧紧皱着眉头在抱怨咒骂。
这些人在她的记忆中还活着,那样鲜明,生动的活着恶魔总裁,娇妻不伺候。
可见雷芳,她有多么眷恋这一切。
如果这时候给她一个选择,只能满足一个愿望的话,她会怎么选根本不用去猜。
她一定会选择让一切回到那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的家还在,她认识的这些人也都活着。
我坐在一旁,看着那些人在忙碌,雷芬梳好了头,穿着红艳艳的嫁衣,雷芳看着她蒙上了盖头。
我已经看了三次了吧?
雷芬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蒙上那块盖头。梳头的喜娘们朝门口退出去。
我的目光顿了一下。
其中一个女人,仿佛稍斜过脸看了一眼屋里。
她的动作很轻,不留神就错过了。
我一翻身跃起来,追在她们后头。
她夹在几个妇人之间,都穿着一样的装束,姿势和步态看起来与旁人并无不同。
可我就是觉得有哪儿不一样。
可是只是一转眼,眼前的一切又跳了回去。重新回到雷芬还没梳头,两姊妹拜母亲的牌位时候。
我嗟了一声,又退回门边。
不过这次那些服侍梳头的妇人进来,我仔细盯着其中的那一个。
她脸上擦着脂粉,头上簪头红花,身上穿着半旧的紫红棉绸衣裳,下面系着青绿的裙子。左看右看,并无异常。
不,刚才那种感觉不是我的错觉。虽然很短暂,只是一闪而逝。
她们又一次替雷芬上好了妆梳好了头。那个我一直紧紧盯着的女人打开一只胭脂盒,用小指点了一点浅金色的胭脂,替雷芬点在额上。她的手势十分好看。手掌象半开的莲花一样。
这种优雅的举止,和她俗气的打扮太不相称了。
我几乎能想象出另一副画面。也许她平时给自己梳妆时,就是这样轻盈而优雅地,蘸取胭脂点上额妆。那该是很有身份地位的女人的举止——要知道这些天天忙碌不堪的喜娘,可能会对自己做的事十分老练娴熟。却不会如此优雅讲究。再说,她们也没那个身份和闲情用这样的胭脂画考究昂贵的额妆。
这个喜娘是哪里来的?
雷芳站在一旁看着雷芬梳妆,眼里满是不舍,小脸儿板得紧紧的。
我紧紧盯着那个喜娘,一有了疑虑,再看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她是谁?
她和雷家庄后来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吗?
——雷家庄死去的人里,并不包括这些喜娘!
她们在服侍雷芬梳妆出门之后便会拿了喜钱离开,下蛊的人当然不可能把自己毒死。
也就是说。这个喜娘有可能……
可是雷芳就反复的回顾这一段记忆,再也不肯换一换。
是她自己说要到梦中来找线索的,可是现在线索有了,却没办法继续下去娇妻撩人,腹黑警官嫁不得最新章节。
在雷芳第六次重复这段梳妆时,我终于忍无可忍。把她和我自己同时从梦里揪了出来。
雷芳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我睁开眼。睡在我旁边枕头上的雷芳一脸的泪痕,枕头都让她哭湿了一大片。敢情我们在梦里重复再重复的时候,她一直在流眼泪。
“哎,天亮了?”
我没好气地倒茶给她:“没呢。”
她揉着眼,恹恹无力地坐起身来:“我怎么……不记得梦里的情形了?”
可是,你就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和雷芬告别来着。
我不抱太大希望问她:“办喜事那天,庄里从外面请人帮忙了对吧?”
雷芳紧张地点头:“对。”她灌了一大口水:“怎么,那些人有问题?”
“有一个喜娘,很奇怪。”
“喜娘?”雷芳显得茫然而焦躁:“我不记得,想不起来啊。”
想得起来才怪,从头到尾你只看着雷芬一个人,哪还有闲暇去注意别人。
“等等……那些喜娘,应该是就近找的,我记得姐姐提过一次,说是请的都是附近有名的,有一个据说手艺非常好,连州城府城有姑娘出嫁也会请她去帮忙。”
“雷芬知道那人吗?”
“对,姐姐肯定记得比我要清楚。”
我不象她这样想,雷芬那天是新娘子,未必就知道每一个来帮忙的人的底细。
我总觉得,那个喜娘,我应该是在哪儿见过的。
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她应该是有些阅历,年纪不会太轻,但也不会太老。太老的话,何必点额妆呢?但是太年轻的姑娘也不会点。比如我、姐姐、雷芳,我们都不点那个,一般都是妇人才会做那种妆饰。
后半夜睡得也不踏实,雷芳睡相不好,又说梦话又要乱动,把我挤得半个身体都掉出床外了。索性把枕头抽一个,到隔壁屋里软榻上又迷糊了一觉。
深秋的清晨,寒意浓重。我冻得缩成一团,把被子紧紧卷在身上。窗纸渐渐泛白,屋里的黑色渐渐淡去,变成了一种冷然的青灰色。
外头初雪也起来了,我听到她发出来的声响,可以猜出她都在做什么,穿衣,叠床,梳头,打水,然后朝着这边走过来。
今天的开始和以往的每一天都一样。
但是今天我觉得心神不宁。
巫真会来吗?
梳洗过,出去练功,我的剑法虽然不算太精,也能唬一唬人。齐涵与齐靖两个人却发了狠,剑势凶猛,仿佛站在面前的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一样——可不是么,我们是有一个仇人的。
齐泰生的那位夫人魏氏,她曾逼得我们三兄妹千里逃亡无处容身。
现在她也来到了沙湖,就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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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章 离别 一
“师妹,有客来了。”
我怔了一下,抬起头:“谁?”
“是位女客,品貌不俗。”那位师姐想了想:“啊,听着人唤她明月夫人。”
啊,巫真来了。
我想过她会怎么来,是悄悄的潜进来见父亲一面,还是大大方方从正门进来恶魔总裁,娇妻不伺候。
是我想岔了。她当然不会悄悄潜入——就算她想潜,也得能潜进来,沙湖山庄是师公多年经营盘距之地,阵法重重。这么些年山庄除了正经进门的客人,还未有过一个不速这客梁上宵小能溜得进来——当然,也许是有的,但是他们的下场只怕不太怎么美妙。
我应了一声:“多谢师姐,我这就过去。”
几年未见巫真了……不过,我和她分别的时间,细数起来,也许比几年更久。
明月夫人,旁人听着,似乎赞她相貌皎如婵娟,不过那是外行人的想法。巫真之所以以明月为号,是因为她后来在幻术上另走蹊径,专研幻阵,九九明月阵是前人所创,可是却是在她手上声威大振,因此行内人以此赠号,称她明月夫人。
我远远就看见了巫真,她穿着一身素纱衣裙,应该是听到了脚步声响,缓缓转过头来。
“你是……小笙?”她笑着朝我伸出手来:“几年没见,你长这么大了。”
我本能地想朝后闪避,硬是忍着没有动。
巫真的手在要触到我的头顶之前又顿住了,很自然的转了个方向,拍了拍我的肩膀。
也是,我已经不是当年身高只到她腰间的孩子了,现在我和她身高相仿。时光真是奇妙,想想上一回遇到她的时候,我还须抬头仰视。心里对她充满了好奇和对亲情的渴望。现在却只觉得人世沧桑,变幻莫测。
“你师公可在?”
“在。”
可她又不是来见师公的。
我领着她往里走,巫真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
“小笙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从我记事起就在这儿了。”
这绝对是一句实话。我来到这里时就不是个孩子,什么事情不记得?
“山庄里是不是来了什么要紧的客人?”
想从我这儿套话吗?
“是啊。”我也没必要瞒她,反正是父亲叫她来的。
巫真问完这句话之后又沉默了,她神色平静,可是我却能看得出来,她的眼神里透着迷茫和疑惑。
我们穿过敞厅,迎面是一片枫树,天气愈冷。枫色愈重,深沉得象凝结的血色一般。我不太喜欢这片枫林。枫树的颜色,总是要和其他的树种在一起。互相映衬着才好。独一片枫树在这里,显得十分突兀生硬,就象一团大血点子,飞迸到这里溅开了,染红了一片。
其实我看师公似乎对这片枫林也不喜欢。这个能看得出来。
既然不喜欢,却还要留着不做改变,想必有他的原因。
师公迎了出来,神色淡漠,巫真和他互望了一眼,谁也没先出声。
师公吩咐我一声:“先生在后头。你领她去吧。”
巫真微微意外,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我也有些意外——师公不打算过去?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明明白白地说他不打算过去。
好吧娇妻撩人,腹黑警官嫁不得。也许这也是父亲的意思。父亲,我,巫真,我们三个都姓巫——师公毕竟还不是……
嗯,还不是。
有些时候。名份还真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我们穿过枫林,过了曲桥。远远的可以望见山庄后面的山峦。起伏延绵,静而茫远。
“这儿还真是个好地方。”
“夫人以前没来过沙湖?”
“从未来过,这是头一回。”她微微一笑:“你喊我夫人,我总觉得挺怪的。”
“那您觉得我该喊什么?”
她怔了一下,还没回签,我轻轻推开小院的门:“请进吧。”
巫真犹豫了一下,才迈步进门。
小院里松柏青郁,竹色犹翠,安静地象是与世隔绝的地方。
父亲坐在那儿,他面前用五色沙摆了一个小小的幻阵雏形。这个阵比当初巫真轩摆的三世阵又深奥复得多。三世阵的变化少,而且上回巫真并没有了好的安排阵眼,才会被师公轻易破去。五色阵的阵阵眼有五个——但并不固定,五色沙是散沙,风吹即动,采掘于西域魔鬼滩,得来十分不易。父亲将其炼制后,创出了五色阵,共有五五廿五种幻化。巫真本来就算有怀疑,看到五色阵的那一刻,也是脸色大变。
父亲抬起头看她一眼,淡然冷漠。
巫真退了两步:“你……究竟是何人?冒充我义父有何居心?”
她的想法我明白。死而复生这种事,和我的借尸还魂比起来,也说不好哪个更惊世骇俗。父亲当时假死将所有人都瞒过去了,巫真现在陡然间见到他,震惊之余,神情中还带着浓浓的恐惧。
“不可能的……你明明已经死了,我确认过的……”
“你的幻术还是我教的。记得当时我教这五色阵时,说的破阵之法吗?”
巫真脸色苍白,低声说:“记得。”
“那你说说看。”
“五色沙,虽然名为五色,可是赤橙绿紫灰之外,还有黑白二色相辅……”
当时父亲拿这个一起考校我们两个。
要破阵的话,谁都知道要先找出阵眼,再按着顺序逐一解开。巫真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