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后-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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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人可就要多了,这当先的,便是你那宝贝儿子。”眼角瞥向她,她的眼中不带任何感□彩。
听到这儿,沈秀忽而止住哭声,咬着嘴唇呜咽半晌,继而恳求道:“太后,让我见见云歌吧,就算是最后一面……”
姚琴有些不耐:“你若想拖延,哀家也不勉强,这就去见皇上。反正皇上初登位,合该立立威仪,先就拿你们沈家开刀。”说着就要拂袖而去。
沈秀一把拉住她,泣不成声道:“我喝……我喝……”抓起那杯毒酒,她挣扎半晌,方才毅然道:“太后,你可要说话算话,别动云歌那孩子!”仰头,饮尽杯中酒。
毒发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姚琴一如既往,欣赏着这独特的风景,眼中甚至带了欢愉的味道。站起身,她细细抚平衣上褶皱,模样庄重而高贵。
云歌从钦天监出来,今日卜出一卦好象,他急着回翠苑告知母妃。她若知道了,会不会为自己感到骄傲呢?
行至翠苑外头,冷不防撞见太后,忙行礼道:“云歌见过太后,太后万福。”
姚琴神色冷淡:“原来是云歌,是要去翠苑吧?想来哀家也是该去坐坐的,奈何诸事繁多,改日再去找你母妃话旧吧,代我向她问声好。”
云歌笑答:“云歌定当转达。”
…………
云谦登基已有些时日,按照祖制,同宗皇子不得再居于宫内,应各自封王,派至封地。为了这事,云谦思虑了许久,方才拟下圣旨。云驰还是没有回来,但这并不影响旨意的下达。
今日,湘儿去了养心殿。自从成了皇后,她便不能再和云谦同住一屋了,这让她很不适应。偏偏养心殿和凤仪殿隔得远,想见一面都得费一番功夫。
步入养心殿内,还没站稳,便听外头传来喧哗声:“二哥,你给我出来!”
湘儿蹙眉,是谁在外头吵嚷?才想着,便见云歌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湘儿疑惑,问道:“七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云歌看她一眼,不但不行礼,反而怒道:“二哥呢?你叫他出来!”
湘儿不了解情况,却仍出声劝道:“殿下,你先冷静下来,皇上他人在勤政殿。这几日,为了封王的事情,他一直都得不了闲。”
冷笑一声,云歌语气不善道:“封王?还封什么王?他干脆把我也除了,好坐稳这个皇位!”
意识到问题不对劲,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歌嘶吼道:“我母妃死了!被他害死了!”
湘儿震惊,沈才人死了?为何她没听人提起?
其实不怪她,沈秀如今只是个才人,就是死了,也不是什么顶要紧的事。况且姚琴有意压下此事,内务府自然不会上报的,毕竟这后。宫还是她说了算。
思忖着他的话,她替云谦辩护:“七殿下,话不能乱说,你母妃去世,又岂能赖到皇上身上?”
看着她,云歌大声驳斥道:“今日,我在翠苑外头遇见太后,之后母妃便死了。那模样,分明是中毒而死!不是他授意,又能是谁呢?”
太后?!湘儿心下一惊,难道……难道又是太后?再次看向云歌,她顿时明白了。太后这么做,无非是想为云谦扫平障碍。虽然和沈才人也不甚熟络,但她实在不能苟同她的做法。杀戮,其实是下下之策。
云歌越发控制不住情绪,眼睛涨得通红:“我云歌从未想过要争他的皇位,不过是想和母妃过太平的日子,他为何就容不得我们?昏君,他是个昏君!”
“七殿下!”湘儿忙喝住他,“宫闱重地,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纵然有千万委屈,也说不得。这明里暗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双耳朵听着,随便一个疏忽,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云歌紧咬牙关:“拿人命当儿戏,他这个皇帝,我云歌不服!”语毕,已红了眼眶。
湘儿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低斥道:“为何就是冥顽不灵?真不要命了吗?”看着他眼角滑落的泪水,她不禁又放轻了语气,“你说得没错,你是无心争夺,但你母妃就能没这意思?太后就是心狠,也不会无缘无故动手。再说,皇上是什么性子,你会不知?他何曾算计过你?他念你年幼,还特意划了江夏三郡给你,希望你能过得安逸一些,你怎还如此看轻他?你要知道,只要留在这宫中,就总也少不得争斗。如今你母妃去了,你与其争个鱼死网破,绝了血脉,不如安分去往封地,代你母妃好好活下去。”
云歌看着她,终是安静了下来,只是眼泪越流越多。
翌日,圣旨下达,封三皇子沐云羲为端康王,五皇子沐云驰为淮安王,七皇子沐云歌为江夏王……择日去往封地,不得有误。
但对于端康王,太后一反常态,以他身有军职为由,留他于皇城。心中作何盘算,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情难自抑
转眼已过了一个多月,自从云谦登基后,月便离开了。湘儿一人居于凤仪殿,越发觉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遂将金妆和银妆接了回来。先帝既已不在,那就无需有所顾忌。
只是,虽说把人接回来了,但她总觉得金妆和以前不大一样。从前的她,稳重非常,可如今却动不动地发呆。为此,她免不了要向银妆打探。银妆不愿说,言辞间颇有闪躲,可毕竟是主子问话,最终还是松了口。原来,金妆在柴府的时候,竟对柴瑾暗生情愫。柴瑾她是知道的,倒也是个俊朗的男子,做事稳重。金妆那个年纪,喜欢上人家也算正常。
金妆跟了自己那么多年,湘儿是由衷希望她获得幸福的。可柴瑾乃正四品的内廷侍卫统领,金妆作为一个宫女,门户问题自是不可回避。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一日,湘儿与云谦一道,于御花园内赏花,身后跟了金妆和银妆姐妹二人。柴瑾负责内廷安全,自然要随侍于云谦身侧。细细地打量二人,均是情感内敛,瞧不出端倪。看来,有必要推他们一把。
趁着在亭内品茗的空当,她开口道:“柴大人,你常年负责宫中安全,倒是亏待家中老小了。”
柴瑾听了,忙叩首答道:“回禀娘娘,臣家中只有一弟,并未有爹娘妻儿。”
云谦也笑道:“阿瑾如今已年过二五,却仍未成家,也该找寻一个了。”
湘儿其实知道柴瑾仍未娶亲,之所以出口询问,是要引出之后话题。
看向云谦,她笑道:“皇上说的是。”顿了顿,复道:“不知柴大人可有心仪对象?说与孤听听,孤也好替你说媒去。”
柴瑾低首道:“回禀娘娘,臣生性愚钝,未曾有幸觅得。”
不经意瞥向金妆,她正觑眼瞧向柴瑾。湘儿心中了然,复又询问道:“若孤替你做媒,柴大人愿意接受吗?”
云谦闻言,有些讶异:“湘儿,你要替阿瑾做媒?是哪家的姑娘?”
湘儿笑着拉过金妆:“金妆自小跟着孤,性格温善,本分稳重。单瞧这模样,就和柴大人相称非常。”
金妆眸中闪过一丝欣喜,继而又黯淡下来,低道:“娘娘莫要说笑,奴婢身份卑微,岂敢高攀?”
湘儿看着她,复又看向柴瑾,浅笑道:“柴大人,你和金妆应也熟识。如今孤只问你一句,倘若抛开门户成见,你愿意娶她过门吗?”
柴瑾低首敛眉,沉默半晌,方叩首道:“臣愿娶之。”
金妆诧然地看向他,眸中渐渐蓄出雾水,嘴边则是喜悦的笑容。
湘儿满意地笑道:“柴大人,你既愿意,孤也得顾全你的颜面,不能让柴家的婚事寒碜了。”顿了顿,复对云谦低道:“皇上,臣妾想认金妆为妹妹,替她操办这桩婚事,你看可以吗?”
云谦看着她,温柔笑道:“这件事,你做主吧。”
就这样,金妆以小姐的身份,风光地嫁入了柴家。银妆虽是万分不舍,但也默默祝福姐姐。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代替姐姐,好好侍奉主子,以报答她的恩情。
…………
是夜,云谦批完奏折,正欲走回养心殿。半路,忽而停下脚步,嘴边浮现浅笑,不知她睡了没有?
湘儿一人呆在凤仪殿,正绣着一幅百花图。百花齐放,寓意吉祥昌盛。她想把这个送给云谦,算给彼此一个纪念。
手中双针游走,她模样娴静温婉。白绸上,花团锦簇,丝线泛着细腻的光泽,看着熨帖。
云谦制止了通传的下人,悄声走入内室。银妆见到他,方想行礼,待看到他的手势,即了然一笑,无声行了一礼,便轻轻退了出去。
“银妆,把剪子给我。”湘儿打着线结,吩咐道。
接过手边的物什,她不疑有它,将线头剪断。方要将剪刀放下,却瞥见身侧明黄袍摆。心下一惊,握着剪刀的手一个不稳,虎口被划开一道口子。
云谦没想到会这样,忙执起她的手,细细察看起来:“怎么这样不小心?伤得重吗?疼不疼?”
湘儿看着浅浅的伤口,笑道:“不是很疼,上些药膏就是了。”松开他的手,她转身将药箱拿了出来,复道:“皇上怎么来了?”
云谦接过她手中的药箱,无奈笑道:“不是说好了吗?私下里就不要称我为‘皇上’了,听着别扭。”他希望自己在她眼中,不是令人敬畏的皇上,而是能相依相伴的夫君。
湘儿由他替自己上药,浅笑道:“那就不叫了,成日里‘皇上’、‘皇后’的,确实听了烦闷。”
替她上好药,云谦复又看向绣图,浅笑道:“这是你绣的?”
湘儿点头:“嗯,想给你个惊喜,不想却被你瞧见了。怎么样,绣得还行吗?”
云谦执着她的手,温柔道:“好好的,怎么想起绣这些了?不怕累着吗?”
湘儿有些不好意思,低道:“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信物,送些东西,算作个依凭吧。”
听着她的话,云谦眉眼尽是温柔。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他深吸她身上的香气,低道:“看来,今晚我不能留宿凤仪殿了。”
湘儿不解:“为何?”既然来了,为何不能住下?
云谦苦笑一声:“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就这么抱着你,已属勉强。”他毕竟是个男人,怎能逃脱七情六欲?
湘儿明白他的意思,顿觉羞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闷闷靠在他怀里。
云谦抱着她,虽万分眷恋,但还是逼着自己松了手,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湘儿讷讷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外殿走去,自己也不知怎么了,竟生出一股强烈的不舍。头脑一热,待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从身后抱住了他。
云谦被她从身后抱住,内心顿起波澜。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转身问道:“怎么了?”
湘儿将头埋入他怀里,低道:“留下来吧。”
云谦微愕,闭眸半晌,浅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湘儿攥紧他腰侧衣物,声音有些怯懦:“留下来,好吗?”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够了,他们彼此已有足够的了解。她相信和他在一起,自己会变得幸福。为此,她想把自己交给他。
云谦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最后问道:“你不后悔?”
回答他的,是一个温柔的吻。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畔,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心迹。
因着这个吻,云谦最后的防线被攻破了。他俯身将她拦腰抱起,两人往床榻而去……
案上香烛静静燃烧,帐内语呢喃。让人不觉想象,里头该是何等的暧昧?想必春意正浓。
☆、朱砂已褪
迷迷糊糊中,湘儿听到身侧传来响动。试着睁开眼皮,但她实在倦乏至极,竟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隐隐约约感到有人吻了她,温柔细腻的吻,包含着浓浓的爱意。她甜甜笑了,复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讷讷地忘了眼床幔,身侧是凌乱的衾被。渐渐地,昨晚情景浮现眼前,焦灼的肌肤接触,暧昧的喘息,炽烫的肢体纠缠,真是个漫长的夜晚呢。拉过丝被,她蒙住了脸,心中羞赧,仿佛这空气中都充斥了欢。爱的气息。
看向身侧,人已不在。也对,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卯时便要起身,还未用早膳,就得赶着去上朝。看天色,似乎不早了。动了动胳膊,她想坐起身,猛地便是一阵酸疼,整个身体都疲软了。蹙了蹙眉,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是不是昨晚彼此都太敬业了?再看身上,尽是些惹人遐想的吻痕。虽然可以明显感到,他在竭力克制自己不去伤害她,但还是会有情难自抑的时候,她的指甲就有好几次刮伤了他。
轻叹一声,她唤了人进来。银妆一早便已候在外头,低问道:“娘娘,可是要沐浴?”
湘儿点了点头,复又问道:“皇上呢?”
银妆笑回:“皇上一早便去早朝了,他还特意吩咐,让娘娘等他一同用早膳。”
湘儿一听,忙道:“那快些,别让他等了。”
泡了一个澡,顿觉舒服不少,黏腻的汗液被洗去,肢体的酸疼感也缓和了不少。至于这周身的痕迹,还是由它自行消去吧,反正穿着衣服,也看不出来。
浸浴完毕,由银妆伺候着穿上衣服,她眼角不意瞥见床榻,上面赫然是一滩落红,顿觉羞窘。方才沐浴时就已发现,手上朱砂已经褪去。对于这种蜕变,她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既有些惶然,又不可避免地带了丝喜悦,轻咳两声,她吩咐道:“这衾被……处理了吧。”
银妆觑眼瞧向床榻,顿时明白,应声道:“是的,娘娘。”
坤寿殿,姚琴凤目半掩,听着内务府的报告。听到某处,她眼睛带上了笑意:“行了,哀家都明白了,你退下吧。”
一人才退出去,便又有一人进来,禀报道:“太后,于筝副将军已经带到,可要接见?”
原本笑意和蔼的脸,逐渐恢复往日的冷漠,她浅道:“让他进来吧。”
于筝由太监带入大殿,叩首行礼道:“微臣见过太后,太后金安。”
姚琴端庄笑道:“于大人,莫要客气,快起吧。”命人奉上新茶,她复道:“哀家这次找你来,无非就是和你商量些事,盼着你能帮哀家一把。”
于筝恭谨道:“太后请说,臣定当竭力去办。”
姚琴使了个眼色,曹全即刻会意,领了众太监、宫女出了大殿。
见人都走了,姚琴方道:“敢问将军,如若芒刺在背,可能睡得安稳?”
于筝凝眉,不解她意图,只如实回道:“不能。”
姚琴复道:“如今就有这么一根芒刺,让哀家每每寝食难安,不知于大人可否助哀家一臂之力,替哀家拔了这眼中之刺?”顿了顿,复道:“当然,哀家也是个顾念情谊之人,如若大人施了援手,哀家自然会有所馈赠。于将军告老归家已有些时日,‘定远将军’乃世袭官职,空缺太久总是不好。依哀家所见,当能者居之。”一番话,意思已经很明显。
于筝凝眉,思索半晌,方才问道:“敢问太后,究竟何事?”
姚琴端起茶盏,言不达意道:“大人勿要紧张,先喝杯茶,解解渴吧。”啜了口茶,复才状似无意道:“不知大人与端康王……关系如何?”
似乎意识到不对劲,于筝敛眉低道:“回太后,不甚熟络。”
点了点头,姚琴这才笑道:“既是不熟络,那便好办。”拍了拍手,即有宫女端了托盘进来。托盘内,是封装好的信笺。
姚琴笑道:“于大人,看看吧。”
于筝心中不安,取了信拆开,大略浏览起来。渐渐地,他皱起双眉,越往下看,眉头就皱得越紧。一封信读完,他已是额上冒汗:“太后,这……这是……”
姚琴浅道:“于大人,信的内容可都瞧清楚了?”
于筝不敢相信道:“可是太后,这……”
抬手示意宫女,宫女即上前收起信笺,复以火折点燃,将信焚毁,期间目不斜视。于筝沉默不语,只是皱眉看着。
姚琴复道:“于大人,这北漠的事情,可没个准头。哀家虽是一介女流,但也听说,端康王早先击退戎狄,立下大功。如今北漠似乎又有动静,哀家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了。可有道是‘孤掌难鸣’,虽说边关不乏优秀的将领,那兵部尚书的二子——骠骑将军宋司棋,便是一员虎将,但这些毕竟都太年轻,不如令尊那般让人放心。于大人既为定远将军膝下长子,想必武略尽得其真传,不如就和端康王一起去往边塞,共同抗击戎狄吧?也好替哀家解了心头之忧,可好?”
于筝眸色焦急道:“可是太后,这是通敌叛国……”
“于大人!”姚琴喝住他,严厉看他半晌,继而冷然道:“有些事情,不要说得太明白了,这对谁都没好处。你只需告诉哀家,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于筝彻底明白,自己是卷入皇权争夺中了,真是个糟糕的事态。虽说皇命要遵从,但自己是个军人,通敌叛国是绝对不可以的,只盼能明哲保身吧。思虑半晌,他面色铁青,刚毅道:“望太后恕罪,兵权在皇上手中,没有他的命令,微臣不能领命。”
姚琴眸色渐渐变冷,看了他半晌,忽而冷笑一声。击掌两下,殿外又进来一名宫女,手里抱了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模样。
于筝一见那孩子,脸色便愈加铁青,急道:“太后,这事与犬子无关,求您放了他吧。”
姚琴冷眼看他,复又笑颜看向男孩,拉着他坐到身旁,不住赞道:“啧啧,真是个俊俏的孩子,瞧这脸蛋长得……”纤纤玉指,戴了长长的指甲套,此刻正游走于男孩的脸上。
如此行为,让于筝的心愈加慌乱。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甲套竟划破了他的脸,浅浅的血痕渗了出来。男孩吃痛,哇地哭了出来。
姚琴状似慌张道:“哟,瞧哀家,怎这样不小心?”忙哄起他来。
于筝心中虽担忧不已,却不敢逾矩上前,只得焦急地望着。
命人将男孩抱走,姚琴复又端起茶盏,口气轻飘道:“于大人,这孩子哀家瞧着甚是喜欢,不如就留在宫里,陪陪哀家吧。对了,于夫人近日可好?令尊归家多日,哀家也未及问候,真是失了礼数。不如改日都给请进宫里,哀家命人置备一桌酒席,众人畅饮一番,可好?”见他面有挣扎,她复道:“如此待遇,可是不多的,于大人莫要推辞。世间万事,往往不能两全,孰轻孰重,你可要好好思量一下。”
于筝皱眉,沉默不语。半晌,方才低下头,重叹一声,叩首道:“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