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训夫-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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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吗?
也幸而沈南之很吃这一套,不管真假,只要是美,都去救。
沈南之爱美人,却从来都是君子之风;
沈南之出入青楼,却也从来没有一个头牌说他是自己的入幕之宾。
邪医沈南之,向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说是向来多情,却也最是无情。
然而却在那一次看似平凡的“英雄救美”中,彻底栽了。
没有往常美女那么含羞带怯得想要“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再被沈南之调戏一番,面红耳赤,然后在他暧昧的眼神中仓皇逃离,而是面无表情地质问他:“你不是应该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吗?”
美人自然是美人,可是却根本一点都不买他的帐:“还有,你不冷吗?都入秋了还要扇扇子吗?”最后甚至还给了他致命一击——直接将一百两银子作为救人的费用给了他!
当时沈南之就在风中凌乱了!
这真的是女人吗?这女人是真的长了眼睛了吗?难道她看不见自己长着怎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这一定是个木头美人!一定是!
沈南之气极,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相貌开始不自信了。
从小长在药王谷的沈南之,是沈傲天的关门弟子,颇受师傅师娘喜爱。
其实沈南之并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之所以姓沈,是因为师傅捡了自己,便跟着师傅姓了,而南之,就更好解释了,沈傲天是在药王谷南方的一块小树林里发现了他。
虽如此,沈南之却从没觉得自己过得有半分不好,在他眼里,师傅就是亲爹,师娘就是亲娘,虽然师傅是在不惑之年捡到了他,可是在药王谷谷主夫妇心里面,这沈南之就是他们的老来子。
沈傲天自不必说,将自己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一身本领悉数倾囊相授;而沈傲天的夫人也是将沈南之当做自己唯一的幼子,关怀备至。
这过分宠溺,沈南之倒也没有长歪,唯一的怪癖也就是有些自恋自得,可倒也不让人讨厌——谁让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呢!
顺风顺水二十几年,却没想到临了在遇见陈默时翻了船。
明明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能捆住像他这样来去如风的男子,却在陈默拿出疑难杂症方子作为报酬的狡黠目光中,留了下来,帮她管理一家小小医馆;
明明最是喜欢倚红偎翠,风流不羁的日子,那如意阁也是自己的产业,可是被陈默拿那双清澈的杏眼一扫,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明明立志要洒脱不羁,不像师傅一般被情爱所累,被师娘管的死死地,可不知道竟从何时起,暗暗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和陈默也能如师父师娘一般相濡以沫。
或许这才是人生——谁都不知道,下一秒又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谁都不知道,自己也会变成另一个自己!
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品貌,这世间还会有求而不得的女子吗?
可陈默身边的好男儿不止自己,并且每一个都是世间少有的男子。
第一次,一向自得自恋的沈南之,内心深处冒出了一丝自卑来。
唯有通过不断地学习新的医学知识,才能让陈默多看自己一眼;唯有努力为她做的更多,才能让她心里留下他的烙印。
慢慢地,医馆在两人的联手之下,越做越大,而他竟然也就有一种在此安稳下来的感觉。
他喜欢和陈默一起研究医药时的默契,喜欢闲暇时调教一下小药童,也喜欢为一些平头百姓治病之后,别人感激信赖的眼神。
在这里,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
原来江湖虽大,他来去如风,却也没有自己真正归属的地方。
然,正要和那些男子一较高下,争夺美人芳心的时候,自己的师傅却和自己说此女是皇室中人,不得与之牵扯。
当时沈南之确实是懵的,其实这条药王谷的规矩老早就有,可是历代也没有真的多么遵循,甚至也有谷主和皇室中某位皇子来往密切的。
可他明白师傅的心。
师傅其实早前有一个儿子,算是他的师兄吧,端是龙章凤姿,卓尔不凡,一身本领只在他之上,却因为得罪了皇室中的一个权贵,被人暗害而死。
可想而知,这件事情伤师傅师母有多深。
师母甚至在看到自己儿子尸体的那一刻,万念俱灰,一夜白头!
沈傲天对皇室中人的仇恨比他想象中的要深。
可是,最后师傅还是妥协了——看到这家徒儿辗转反侧,不复往日的嘻嘻哈哈,满心忧愁的样子,沈傲天只留下一句“逆子!”便拂袖而去。
虽是好几个月都对沈南之不理不睬的,可是了解沈傲天为人的沈南之,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师傅默许的意思,只是拉不下这个脸,心中又有对皇室的不满,才如此。
可惜,最后他沈南之还是没有抱得美人归就是了!
恐怕老头子知道了之后,还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呢?!
沈南之微微自嘲得笑了笑,慢慢地从木质躺椅上坐了起来——明明是很随意的一个动作,由他做来偏偏显得如此风姿勾人,魅力十足。
“陈氏医馆”经过几年经营,已然是西岚国最大的医馆,手底下培养出来的人才也已经有了独挡一面的本事,沈南之已经将手底下大部分的事情都转交到下面的人手中——或许再过几年,这“陈氏医馆”也不再需要他了吧。
苦笑一声,伸手摘了一朵树枝垂下的桃花,明媚鲜妍,绯色娇人,就像某人的面容,每每浮现在他面前,都让人难以忘怀。
一阵风吹过,桃花树微微摇曳,粉色的花瓣随着风一起卷入了旁边的假山流水中,顺着水流而下,不出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沈南之愣了愣,突然一阵清越的笑声从嗓音间流出,且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是放声大笑。
利落起身,白衣如雪,鸦羽般的头发随意披散下来,走动间被风鼓起袖袍,卷起空中飞舞的花瓣,但是一个背影,就已让人此生难忘。
“小美人,既然你求仁那便愿你得仁吧!只是若有来世,请还我一世情缘。”
番外九:我欲乘风归我去
番外九:我欲乘风归去
春去秋来,一晃三年。
东昌国更是在这三年中,进行了新一轮的皇权更迭,让人觉得有些哑然失笑的是,一向以男子为尊的西岚国,如今出了一个女帝;而一向以女子为尊的东昌国,则出了一个男皇,更出了一个池太傅。
现如今,北秦已灭,西岚东昌两分天下,男女各有一帝,倒是慢慢有些男女共治,天下盛平的态势,不管是东昌的男人还是西岚的女人,都慢慢在自己国家地位提高起来,甚至隐隐有一种原本千年后才能达到的男女平等、能者居之的态势。
东昌国中一年前端木清已然病逝,原本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几处势力,本想趁着混乱重新搅乱整个朝堂,谁知道新帝以男儿之身力排众议迅速登上皇位,边疆二十万大军军权、都城三万羽林军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朝堂上一些老家伙再怎么能闹腾,也只能摸摸鼻子——拳头人家够硬,再蹦跶是准备被人家一巴掌拍死吗?!
当然,除了小皇帝手里的军事力量令人胆寒,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则是小皇帝背后的人——当朝最年轻的太傅,池少初。
没有人看的透这位刚刚二十出头的池太傅是怎么做到料事如神的,就连皇家辛秘、朝臣隐私,都是知晓的一清二楚,明明是个刚刚初入朝堂之日,却比那些老油条还滑不留手,偏偏就连言官们也抓不到他任何把柄。
仿佛这个新任太傅,比谁都看的清楚,冷眼旁观间就已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如今朝堂态势,池太傅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过如此了。
东昌皇宫,御书房。
“是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陛下,可还懂得了?”
金秋吹来一阵桂花香,卷着池少初略微有些低沉的嗓音,明明没有酒,却也让人有些醉了。
小皇帝有些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心里头虽然觉得皇帝应该是最厉害的,那些平民百姓怎么可能还在皇帝之上,却也还是努力去揣摩其中的意思,不敢有半分懈怠。
池少初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既如此,今日的课便到这里吧。”说着慢慢整理起自己的书卷,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池太傅——”尚在变声期的小皇帝声音混着些沙哑,叫住了池少初。
慢条斯理得转身,表情永远是那么地不慌不忙:“何事?”
小皇帝咬了咬嘴唇,尚显青涩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却又想起太傅日常教导的宠辱不惊,勉强镇定下来:“太傅,你之前教导朕说,人要治国,齐家,平天下。如今太傅已有治国之才,天下也已平,又何时成家呢?”
说完便有些紧张地看了池少初一眼,但是面上却故作坦然。
池少初脸上微微失笑,淡如远山的眉眼看向有些忐忑的少年皇帝:“皇上怎么突然想起问臣的家事了?是王尚书的意思?”
小皇帝一时语塞——真是不该在太傅面前耍小聪明!早就和外祖说过这个方法行不通,还硬是推他去说,可别惹恼了太傅才好!
王尚书是小皇子的外祖母,在肃清朝堂的时候,也出了不少力。
只是眼看着池少初的权力越来越大,忍不住为自己外孙着急——这臣强君弱,始终不是个办法!
谁能保证这哪一天,休憩的老虎不会反咬主人一口呢!
“祖母,祖母也是为了太傅好啊!太傅已经二十又四,也确实早过了男儿家成家立业的年纪。都是朕,才让太傅耽误至此…。”
此话是不假,也是王尚书亲口和他说的,只是王尚书的目的,是让自己女儿嫁给池少初,将池少初收拢过来,这才安心。
可小皇帝却是真的为池少初着急起来。
池少初是何等心思,只不过稍一分辨,就知道谁是真情,谁是假意,当下就把其中所有的弯弯绕绕都和小皇帝一一表明。
“你外祖一门的权势全都仰仗于你,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这个道理,所以除了看在是血缘至亲的份上,更多是利益的牵绊。而臣只是一介白身,突然成了皇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尚书大人和皇上尚且有用得到臣的地方,但是又感觉没有什么能牵制住臣的,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联姻——这样在臣身上打下标签,再也不会倒戈其他阵营。”
池少初语气清淡,声调缓慢,就和平时讲课一般无二,耐心细致,仿佛根本不是在说朝堂上各派势力的倾轧和勾心斗角。
小皇帝听池少初娓娓道来,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忍不住道:“太傅放心,朕不会理会尚书大人的请求的。”
尚且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有些气鼓鼓的,说不出的可爱,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宫人敢抬起头来面见天颜。
再如何,这也是当朝天子,容不得他们这些宫人放肆——这是池太傅的原话。
“皇上此言差矣。皇上所思所想,不应该感情用事,而是要将全局掌握在自己手中,知道什么棋子可用,什么棋子不可用;知道何时顺水推舟,何时杀一儆百。就王尚书这次的打算,虽然没有明说,皇上应该要洞悉他的想法,而王尚书的顾虑也没有错——皇上大权不得旁落,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如玉般修长的手指轻轻放下茶盏,藏青色的长袍上没有一丝花纹,头发仅用一根乌木簪子束起,明明是最朴实无华的装扮,却在举手投足间让人觉得贵气逼人,优雅从容。
小皇帝张口结舌,讷讷不能言语:现如今已经弄清楚外祖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太傅又怎么能对自己如此不利的事情如此淡定?
而且太傅又怎么是旁人能比的?
虽然小皇帝年纪不大,可是在皇宫中什么阴私没有见过?这些弯弯绕绕池少初稍一解释,他也立马能明白过来,虽然有些伤心于外祖也想利用他来达到某些目的,但是小皇帝却怎么也不相信,太傅会对他不利——因为没有太傅,他早就已经死在了一次次的算计之中,又怎么能此刻安心听太傅讲课,能有时间学习治理这片山河?
“太傅莫要多言,朕最相信之人,便是你。这世上任何人都会想伤朕、算计朕,但是那人也会是太傅你!”小皇帝郑重道。
此刻小皇帝还没见过更多的魑魅魍魉,也没经历过太多的背叛算计,所以虽有放人之心,却在池少初面前一片坦然。
池少初亮如星辰的眸子仿佛被点亮了般闪了闪,随后又沉寂下来:“皇上任人唯亲也是不好的。作为皇上,最忌讳的就是让身边的人猜到您的心思。这样容易被人寻到弱点,也容易被人算计利用。因皇上也自称孤,孤即是一人独享,也是一人孤寂。”
当皇帝,当一个好皇帝,自然不能为所欲为,克制,冷静,自持,用计谋,但不为计谋所累。
小皇帝有些气闷得仰起头:“那照太傅这么说,朕应该顺水推舟,让王家嫡女嫁给太傅你吗?”
难道相信太傅还是错了?还是说太傅真想和王家结秦晋之好?
池少初哑然失笑:“自然不是。皇上不必担心,只要皇上早日能独揽朝纲,臣便自请离去。待皇上弱冠之年,臣便可以解甲归田之时。”
小皇帝闻言更是一惊,难怪太傅刚刚一点都不慌不忙,原来早就有此打算!
可是如果太傅走了,他怎么办?!
小皇帝又气又急,一时竟只能抓住池少初的衣袖,抿着唇一言不发。
若真论起来,这小皇帝还能算他的外甥。
柳乘风这三个字随着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好像离他也越来越远,往昔的故人,离去的离去,死掉的死掉,现如今,孤孤单单,也只剩自己一人耳。
恍如隔世,却又一如从前。
从御书房打开的窗户望去,可以看到金秋的枫叶顺着风的轨迹起伏,翠竹依旧青翠欲滴,如斯美景依旧,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皇上不必着急,到那时皇上也必不会再需要臣了。”
东昌皇室,动荡了几十年,终于在他成为池少初的五年时间里,天下安康,欣欣向荣。
不必再为皇子之身所累,不必再背负从出身便有的恩怨情仇,不必再拖着残破的身子,日复一日的苟延残喘,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今夜闭上眼,明日就再也醒不过来。
似乎一切都很好,只是心中总是少一人。
赢了时间,赢了天下,却单单输了她。
这世间,总有那么些情,差一段光阴,差一个结局。
只是相伴一时,尝过各种滋味,已然是最大的恩赐。
袖风染雨,花台下酒共饮,青丝风凌,三千愁肠谁系?
把酒东篱,谁见形单只影,曾忆,与谁共约亭台西?
烽烟铁骑,金戈铿锵风里,春秋几季,何人把离人忆?
醉别烟雨,回首云淡风轻,愿与与君共月归故里。
一夜难诉尽几番浓情,晓风未起,看云卷君向何兮?
可曾共沧桑几许,谁侧畔轻呢?不如归去。
良夜却似曾与君共饮,残月未尽,枕畔可曾留君情。
盈袖处,兰香已尽,拂身过,红尘意。
谁曾共饮过几番浓情?酒消残意,与君曰三生共与。
沧桑尽处君何去?拂身过,红尘意。
番外十:爱,不曾离开(全剧终外)
车水马龙的运安城中酒楼林立,但是最有名的还是那家“客云来”。
此刻三楼雅间中,正坐着一男子和一名三四岁的男孩。
男孩生得极其漂亮,细密的头发梳成童子的小髻,浓密的剑眉下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眼睛忽闪忽闪的如同上好的黑琉璃,绯色的嘴唇严肃地抿着,此刻正有些不满得看着眼前的男子。
“娘亲说了,爹爹本来伤了膝盖骨,应该饮食清淡营养,补全钙质,您还尽是点一些油腻又没有营养的菜式。”男孩说话还带着些奶声奶气,但是言语确实像个小大人一般一本正经,脸上更是一片严肃,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男子有些尴尬得微微咳嗽两声:“小安啊,知道前段时间爹干嘛了吗?帮你做了一个人体骨头的模型!”
被叫做小安的男孩子眼神一下子亮了亮,忍不住雀跃道:“真哒?!”
然后又有些小纠结,揪着自己的衣裳下摆想了一会儿道:“那好吧,我不告诉娘亲。”但是如果娘亲来问他,他是绝对不会撒谎的!
自以为躲过一劫的谢昭挑了挑长眉,看着一桌的菜,帮着小男孩摆筷子和夹食物:“安儿多吃点肉,男子汉吃多肉了,才能长力气,成为大英雄!”
谢安长长的睫毛上下闪了闪,婴儿肥的白嫩脸颊上闪过一丝疑惑:“大英雄是什么?”
“大英雄就是很厉害的人,能打败很多很多坏人。”
“那大英雄会给病人看病吗?”
“额……这个应该不会。”谢昭摸摸头上的冷汗。
“那大英雄会验尸吗?”小童继续天真得追问。
“这个,这个,这个大英雄也不会…。”继续冷汗。
“哦,那大英雄太弱了,我不要当大英雄。”
谢安已经可以稳稳地抓着筷子自己吃饭,只是有些人小胳膊短,所以吃着谢昭夹过来的菜,津津有味。
完全没有去理会已经在风中凌乱的他老子。
谁能告诉他,这熊孩子也就那么点大,怎么就变得这么气人呢!
他娘说的都是对的,到他老子那,就连“大英雄”都是被鄙视的……
明明长得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性格脾气却是和他娘亲一模一样。
“爹爹,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呀?”谢安抬起头看了厌谢昭,然后放下筷子忐忑道:“那好吧,下次我就在娘亲面前说爹爹觉得当大英雄要比验尸官和医者厉害很多!因为大英雄是最厉害的人!”
不!性格脾气和他娘亲还是有区别的!至少他娘亲不会那么狡猾!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