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训夫-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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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接过信,摸到手的竟然是厚厚的一叠,陈默有些怪异地拆开信封,心中忍不住有些嘀咕:哪里有人会写信写这么厚一封?
要知道古人传信,讲究言简意赅,最多不过一张纸,谁的信封会这么厚?
将一叠信纸展开,看到上面的字时,陈默呆了一下。
这字迹飞扬霸气,说不上特别好看,但是也自有风骨气势,陈默一行一行看过去,心中真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那抬头的称呼就让陈默知道写信给她的人是谁--这个世上叫她“臭丫头”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了。
可是这也不能说是一封信,用现代人的说法,那叫日记。
天利三十八年六月初九,军营里无风,带着潮湿的闷热。
今天我第一天进了军营,没有安奈住脾气,和一人打了起来,被教官打了十军棍。
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当时明明觉得是那个赵老三的错,谁知道居然连小我一起打了,想要理论,脑子里却神奇地出现了臭丫头的影子。
我忍了下来--因为沈南之说小爷配不上臭丫头。
我出生天潢贵胄之家,从来都是各种女人对我献媚,却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配不上一个人。可是当知道那个叫陈默的女孩越多,我就越来越觉得,自己确实配不上她。
她聪颖、智慧、冷静,身份和我一样高贵,但是得来的一切却都是用自己的努力换回来的。
一开始我恼怒、讨厌她,她这样的人,就好像是在赤裸裸地嘲笑着我杂乱无章的生活,不求上进的人生。
明明每次遇上她就会屡屡碰壁,但是却总是会在一群人中下意识地寻找她的身影?为什么单单只是看她一眼就会觉得心情愉悦?为什么每一次想要偷看她一眼,却发现她正好望过来时,我的心中会如此甜蜜?
她让我看到自己的颓废、软弱、纨绔,让我开始重新看待我的整个人生。
今天就是在上万军士面前丢了脸,我也不能认输回去,总有一天,我相信我能站到她身边,这世上任何一人都不会说我配不上她!
天利三十八年六月二十。
今天在大太阳底下操练了一整天,训练完之后,所有人都好像脱了一层皮一样,手软脚软地往军营那边走。
但是今天一直和小爷作对的那个赵老三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兴冲冲地冲进了帐篷,原来是他娘子给他写了家书。
顿时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
真希望这个时候也能看到一封臭丫头寄来的信,只是一想到那天和她发生的不愉快,整颗心就沉了下去。
那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冲动之下就说了那些话,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害怕自己不够好,而她身边围绕的男子,一个比一个更加出色,而我呢,除了身份,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在没遇到她之前,从来不知道看到一个人会生出这么多的忐忑不安,可是当她凉凉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关上门的那一霎那,我真的心慌了,恨不得立即告饶赔罪!
我想我一定是风魔了,才会对她如此痴迷,可是她那么轻易地拿走了我的心,我却依旧摸不清她的心在哪里。
她明明比我小三岁,可是却总是这么镇定自若、聪慧冷静,或许在她心里,我不是一个真正可以依靠的人。
我痛恨这样的感觉!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让世人知道,我不是那个只知道无所事事的小霸王谢昭!
我要成为陈默名副其实的男人!
……。
谢昭几乎隔三差五地会写上这么一段日志,记录那天的生活,军营里的生活十分枯燥,不停地训练、训练、训练,并且谢昭在军营里不断地延长自己的训练时间,就为了达到最好的训练效果。
偶尔犯错,会被教官惩罚;和一个营帐里的人发生了矛盾,没改了小霸王的本性,用拳头镇压了下来;半夜肚子太饿,跟着一些老兵出去打猎吃外食……。
谢昭如今的生活,可以说的艰辛的,比起他做小王爷时的养尊处优,现在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只是他一一都忍了下来。
不管每天的生活怎样变化,不管每天经历了痛苦或者喜悦,谢昭的日志里总是会出现一个人,陈默。
十几章信纸上,陈默从来都没有缺席过。
谢昭没有写一句“想念”,可是只要是看过的人,都能感觉到,那字里行间都在想念着一个人。
陈默看完书信后呆坐了半晌不曾言语,春香早在陈默认真读信的时候就告退离去了,整个房间只剩下了陈默一个人。
在陈默的观念里,她从来不会想要去改变任何一个人,因为她同样不想被别人改变。
她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生活的方式和思想,不需要别人多加置喙,她批判不得别人,别人也休想来干扰她!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会有一个男人因为喜欢她而改变了那么多!
陈默从第一次见到谢昭起就知道,这个少年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无须做任何努力,就可以得到许多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只是陈默不是那般愤世嫉俗的人,她不讨厌谢昭这样的人,但也绝谈不上什么喜欢。
只是这个少年,一次又一次地冲刷着自己坚硬的内心:围场之时的救命之恩,程府相欺时的打抱不平,东鹏古墓中的舍生忘死,一点点、一滴滴,将陈默的心墙慢慢冲倒!
就算是一颗石头做的心,也要被他捂暖了,更何况陈默毕竟也还只是血肉之躯啊!
只是因为幼年时的阴影太过惨痛,所以陈默犹豫了、迟疑了、害怕了。
可是如今,这个少年在为了她而不断地努力着、上进着,他在改变,他想要通过改变,使自己变得更成熟,变得能更好地爱护陈默、靠近陈默、理解陈默,更能让自己成为她的依靠。
难道她就应该站在原地不动,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为了这些陈年旧事而不肯改变、固步自封吗?
这也,太过矫情!不是她陈默的作风!
刚想提笔给谢昭回信,陈默脑海中却突然浮现了另外三个人的身影,病重的痴情,铁血地守候,风流的一夜。
陈默顿时觉得头有点大!若是知道了这些,谢昭还会接受她吗?尤其是和沈南之那阴差阳错的一夜夫妻?
只是还没等陈默犹疑完,春香突然匆匆忙忙闯了进来,顾不得行礼,气喘吁吁道:“小、小姐,秋明说,让您快去看看柳公子,他似乎,似乎不好了!”
什么叫不好了?!怎么就不好了?!
陈默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刚刚提起的毛笔摔到了地上,一边背上自己的医箱大步往前走,一边吩咐春香将自己从青阳带来的药物一起带上。
驿站外秋明和夏侯珏已经坐在了马上等陈默。
陈默出现的那一霎那,夏侯珏猛地将陈默捞起放到马背上,几人一起向着柳府飞奔而去。
沈南之双手抱臂,妖娆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沉重之色,但是转瞬即逝。
这样的场合,他还是不去的好。
柳府。
当陈默见到柳乘风的那一霎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乘风的身体,居然比她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更差了!整个人正在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灰白着,当初的如玉公子,如今却显得如此憔悴不堪:眼窝深陷,肌肤失去了光泽,嘴唇泛着深紫色,此时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创桑,静默到让人觉得害怕--就怕他会如此一睡不醒!
陈默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站在陈默身边的夏侯珏脸上也露出了深沉的凝重之色,手掌忍不住紧握成拳,狭长的眼眸中露出不忍之色。
就算知道他们同样喜欢一个女人,可是夏侯珏从来不会想要柳乘风死去!他夏侯珏对所有人都阴暗,但是唯独对陈默和柳乘风不会。
此刻,他只希望柳乘风能好好地活着。
所以,他把充满希翼的眼神投给了陈默。
陈默在柳乘风的床边坐下,极力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为他把脉,把完之后仿佛不敢相信这个答案,又换了一只手继续把脉,只是结果却是一样的--脉象微薄,将死之期!
如果还是用普通的中药吊着,那么陈默敢肯定,不出一个月,柳乘风就将死去!
陈默收回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指,没有理会一旁秋明急切的问话,只是自顾自地坐到了一旁的桌边,悬起手腕,写下了一张药房。
秋明接过药房一看,忍不住有些惊诧,十分迟疑道:“陈姑娘,这药房上的药……。”
这些药都是市面上千价难寻的药材,有些药材更是似乎只存在于传闻之中,世所罕见,虽然他家公子也贵为皇子,可是这别说是皇子了,就是皇帝生病,也服不起这样的药方啊!
“将这张方子交给春香吧,这些药材我都用,不必担心。”陈默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没有什么丝毫异常,低垂着眼睑,让人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秋明闻言随即双眼一亮,连连拜了下来:“谢谢陈姑娘,谢谢陈姑娘!”
秋明之前一直怀疑陈默是否真的能救回柳乘风,但是如今连如此珍惜的药材都被她找来了,想必公子之病,是一定能治好的吧!
然而他不知道,即使用尽了天下最名贵的药材,也只不过是吊着柳乘风的病,最多能延长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到时候无法治本,那么最后柳乘风面对的,还是,死亡。
柳乘风的心脏,已经从里到外都要坏死了,若是不换一颗新的心脏,那么他的情况只能是等死。
或许,如今这个世界上能救柳乘风的, 也就只有陈默而已。
可是当陈默走在回驿馆的路上时,所有人都发现了陈默的不同寻常之处。
明明开了这么一个方子,可是脸上却无半点喜色,甚至连走路的步伐都是飘得,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是面无表情,但是夏侯珏看在眼里,却觉得陈默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夏侯珏从来没有见过陈默哭的样子,可是此刻即使脸上没有泪水,那种给人的感觉,也是在哭泣。
夏侯珏一把拉住了陈默,止住了她漫无边际的步伐:“乘风他……。”
陈默仿佛被夏侯珏惊了一下,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抬起头,有些涣散的目光过了一会儿才聚集到夏侯珏的脸上:“不会的,我能医治好他!”
陈默的声音平淡极了,但是那语气中却有一种坚持、一种让谁都不能质疑地肯定!
仿佛她不仅仅是给夏侯珏信心,更是给自己信心!
陈默说完之后,不等夏侯珏脸上做出反应,已经率先飞身上马,一路狂奔至千叶都中的“陈氏医馆”。
这里面早在一月前陈默就命霍梓轲准备好了实验室,自此之后,陈默就一直吃住在“陈氏医馆”,再也没有露过面,每天自她的实验室中抬进抬出许多具尸体,陈默放出风声,只要是完整的尸体案子,她都会免费为之破案。
陈默稳了稳自己有些发抖的用手,努力催眠自己,此时躺在台子上的尸体是一个活人,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的大动脉,计算着划下去的深度,打开了尸体的胸腔。
望着里面的心脏,陈默再熟悉不过的器官,命令霍梓轲在一旁接过扩胸的钳子,然后将手术刀缓缓地伸进心脏处。
陈默突然颓废地将手术刀扔在了一边,第十三次失败!
是不是不可能的?没有显微镜,没有高精密的仪器,刚刚陈默犯得错误,已经不小心刺破了心脏旁边的细血管,到这里,手术就宣告失败了!
一想到这具尸体会换成柳乘风,陈默的背脊就一阵一阵地发凉,原本明亮的杏眼中露出了深深的疲惫,眼底下一片青黑。
霍梓轲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已经不眠不休两天了,他已经轮了三次班了,小姐却一次都没有休息过,这样下去,总会撑不住的!
陈默呆了一下,木木地站起身来,面无表情道:“你先下去休息吧,将青叶找来替你。”
吩咐完之后,陈默继续投入到了实验之中,忙碌起来的陈默仿佛忘记了一切的疲惫,一心只有眼前这具尸体和她最近在研究的医疗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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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了,今天早上七点多起床,一直忙到晚上五六点,现在才把文传上来,明天会尽量再多写的,让大家久等了。
第二十一章:功亏一篑,生死大仇(必看!
陈默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青阳一样改变这个世界,因为在陈默思维中,一个世界的进步都应该符合这个时代所特有的规律,像她这种外来者,是不该仗着自己多了上千年的智慧,而随意地改变这个世界的进程。 00xs
陈默的大脑,堪比现代的计算机,她所能存储的知识,如果全都倒出来,绝对会把所有人吓倒!
不管是生物化学、地理政治,军事哲学,陈默所掌握的知识都能令人咋舌,只是陈默从来不会投机取巧,用这些东西来博得自己的名声。她只是依旧做着自己,做着医学狂人陈默,从来没有动用过她大脑里的其他储备。
只是这次,她第一次将自己脑子里所有的知识都用上了,务必造就一个最有利柳乘风手术的环境!
高倍数的放大镜,手术用的各种器材,消毒器具,化学提取的药物,甚至许多术后防止感染的无菌病房,陈默都一一想到。
只是陈默的心中依旧忐忑,她做外科医生的时候,也曾参加过几例心脏移植手术,但是当时陈默还不够格做主刀医师,只能作为自己导师的副手,在一旁协助。
虽然凭借强悍的大脑,陈默可以清晰地记得每一个步骤:从胸骨正中打开胸腔,暴露纵膈,打开心包,切断大血管后通过体外循环机辅助循环,取出在冰中保存的供体心脏,切除衰竭心脏周围的大血管和部分左心房后,从受体胸腔中分离开来,剩下的左心房组织保留肺静脉,将供体心脏修剪后植入原心脏部位与受体的血管和剩余左心房组织吻合。供体心脏复跳后,脱离体外循环机,缝合关胸。
一切步骤明晰,了然于胸,供体的心脏陈默已经征得二皇女的同意,在一批死囚中选中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吻合的心脏,虽然知道这样做并不人道,但是陈默还是强制地命令自己不去有这种心理负担。只要她确认好手术的日子,那么这名死囚就会被判处死刑,取出心脏冰冻起来,送给陈默处置。
同时,她如今手上有了两颗重生草,可以在手术的时候让柳乘风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凝结,不会影响到手术的进行,但是陈默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让柳乘风新的心脏重新跳到起来,否则假死将变成真正的永别。
陈默做了一切的努力,发明出了许多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陈默甚至做好了手术之后就将一切销毁的准备。
明明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可是陈默依旧忐忑。
作为一名法医,开胸验尸那是家常便饭,甚至陈默这么多年的法医经验,她都能计算地出自己改下刀几毫米,能正确地到达人体器官中的哪一个位置,甚至更多的时候,她已经熟练到不需要思考,完全凭本能行事。
可是最近她在解剖尸体的时候,却连连犯错,甚至有一次都双手不稳,差点将手术刀掉进了尸体里去!
这样重大的失误,自从陈默入这个行当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那天就连在旁协助陈默的霍梓轲都被陈默的失误惊住了,后来被陈默赶了出去,她一个人则枯坐到了天亮。
后来的半个月里,陈默请来了东昌国所有的能工巧匠,甚至不惜再次修书给云逸尘,从他那里得来了海外物资,整天捣鼓着这些医疗设备;而她自己,更是钻研到一个恐怖地地步,没日没夜地进行手术演练,青阳的十个医术人才,个个被她折磨地叫苦不迭。
“霍梓轲,将这些手术刀洗干净。”陈默头也不抬,脸上的神情严肃到极致,非常熟练地将尸体的胸腔进行缝合,额头上的汗珠滴了下来,却也没有去擦一下。
陈默只听到来人将手术盘上的东西全都拿了出去洗尽,然后又折身回来。
“一会儿我们再练习一次,你--”随着陈默抬起头的动作,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因为站在她眼前的人并不是霍梓轲,而是沈南之。
沈南之一袭竹色长袍,外罩同色纱衣,柔亮的墨发高高束起,分毫不乱,桃花眼潋滟多情,唇色饱满,似有诱人之色,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味,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想也知道,沈南之这一身可是特意打扮过的。
“小美人,再练习一次什么呢?”沈南之的声音中有些促狭,桃花眼朝着陈默眨了眨,仿佛在提醒着陈默什么事情。
陈默没想到沈南之在此地,比起沈南之的神采奕奕,陈默的脸色很差,原本顾盼生辉的杏眼,此刻也透着淡淡的疲惫,眼底的乌青映入沈南之眼帘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就连那句调笑的尾音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陈默蠕动了一下嘴唇,缓缓道:“再练习一次开胸手术。”声音有些迟钝,不像以往一般干脆利落。
她再强悍,也不过是个人,怎么可能经过大半个月的高强度工作,还能熬得住。
其实她此刻还能站在实验室里,没有倒下,可是要好好感谢青阳,因为吸收了青阳强大的精神力,陈默如今五感特别敏锐,精神也比正常人更为强大,虽然她没有内力,可是做出的任何反应判断都比内力深厚之人,更加来得清晰迅速。
尽管这样,她还是快疲惫到了极致。
沈南之原本是不想来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为了其他男子不眠不休、拼了命似的做研究,说不嫉妒、说不伤心,那都是骗人的。
但是将近大半个月都没看到陈默了,不甘心之下,还是腆着脸故作无所谓般走了进来--他可不会像那个冰块男一般,明明心中焦急担忧,却只会在实验室门口转悠。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