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终成凰-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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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将玫瑰露饮尽,面色又红润了几分,点点头,扶着青雾的手,便出去了。她都几个月没踏出宫门半步了,不过平日林璇羽和陆阡陌她们隔三差五地便来看她,时常给她讲些宫中之事,还有其他还算交好的嫔妃们也偶尔会来探望,再看如今的宫廷,似乎倒也不觉得陌生。
“现在这时节,若是在凤凰城,凌霄花还没有谢呢,那火焰般的花儿要一直持续到秋末才逐渐隐去呢。”凌霄望着四下里五彩斑斓的各色花儿,似是感叹般幽幽道。
青雾顿了顿,突然想起来前一阵她无意中发现的一处地儿,兴奋地对凌霄道:“小姐若是想看凌霄花,奴婢倒知道有一处地方,花儿开得可好了。”
“哦?这宫中居然有凌霄花,我怎么不知道?”凌霄一听,也起了兴致。
“奴婢这就带小姐过去。”
主仆二人便来到了冰弈宫后面的石榴亭,果然看到了那零零星星隐藏在石榴花中间的凌霄花。
凌霄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那些花儿,神思有些恍惚。也难怪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了,这地儿在冰弈宫后院外,本就偏僻,何况冰妃是谢贵妃的人,并不怎么来往,没事又如何会到此处走动。
“听刘公公说,小姐你生病的时候,皇上常常来此处歇息呢,原本奴婢还以为是来看冰妃娘娘的,后来才知……”青雾笑着抿了抿嘴,“看皇上那意思,倒竟像是睹花思人一般。”
青雾纯粹是为凌霄高兴,凌霄听了却是心中一动,风煜祺常来此处……连青雾这个小丫头都能想到的,冰妃那般冰雪聪明的一个人,她会怎么想?
这石榴亭本就是因着这棵古老的石榴树命名的,无缘无故的,这里怎么会长出凌霄花来?若那种花之人是因为喜爱凌霄花,又为何特意将其栽在这石榴树旁,竟像是为了掩饰些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世事不堪相决绝
从石榴亭回来,凌霄并未表现出什么不同,与平日一样,坐在窗前看看书,绣绣花,倒似乎比从前更显淡然与安宁了。
第二天,她让尔岚为她按品大妆,尔岚眼中闪过疑惑,却并不多问。
待收拾完毕,凌霄便带着青雾和尔岚,面目冷峻地往承德宫走去。
“烦请公公通报一声,漪澜宫栖鸾堂昭仪凌氏觐见。”凌霄朝守门公公微微点头。
那内监连连说着不敢,便一路小跑着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便出来,恭敬道:“皇上请娘娘进去。”
青雾和尔岚两人等在殿外,直到黄昏时分才见凌霄从里面出来。两人略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她的脸色,发现与进去时没什么两样,却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仿佛是那原本清亮的眸子,不知何时变得如今这般深不见底,如古井无波一般。
第二天,皇上下令彻查皇后一事。雷厉风行,前所未有。
第三天,容华凌氏被废为采女。后宫哗然。
“没想到,事到如今,皇上还是对她心存仁念。”凌霄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娘娘,这是从潇,凌采女房中搜出来的。”朱儿将手中那条红绳早已褪了色的贝壳项链呈到凌霄面前。
凌霄将其接过,目光涣散,仿佛透过面前这种种浮华,一眼望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我们去看看冰妃。”
冰妃高傲地坐在榻上,依旧是那般高贵冷艳,锋芒毕露,竟与初见时全无异样。
“冰妃娘娘吉祥。”凌霄卑微地弯下身,恭恭敬敬地向冰妃行了个礼。
“起吧。”冰妃并没有多搭理她的意思,冷冷地一哼。
“冰妃娘娘近来可好?”凌霄自顾自找了椅子坐下,声音中带着一缕轻笑,“想来是极好的,连带着娘娘宫殿后面的石榴花也开得特别好,都这个时节了,居然还开着花儿。”
冰妃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旋即笑道:“你想说什么,自说便是,不用拐弯抹角的。”声音尖刻而讽刺。
凌霄也不与她绕弯子,站了起来,看着冰妃,颇有几分俯视着她的感觉,闲闲道:“想必嫔妾刚进宫那会儿,‘照顾’嫔妾的就是娘娘您吧。”
冰妃神色一滞,却并未否认。
“若是嫔妾猜得没错,凌采女之所以能够入了皇上的眼,也是娘娘您的手笔吧。”凌霄继续,笑容依旧和煦。
沉寂半晌,冰妃才笑着站了起来,毫不做作,极少见的笑容融化了一室冰寒,霎时间,恍如夏花绚烂。
“凌霄,你很聪明。”冰妃笑着道。
冰妃看似冰冷,内心却最是炙热的一个。旁观者清,她早看出了风煜祺对凌霄深埋的感情。作为帝王,明明喜爱凌霄花,却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不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甚至连这都要做得掩人耳目。
玉冰心在心底苦笑,当搬进这冰弈宫的第一个月,她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是,她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为了谁。直到,那个叫做凌霄的女子出现。
她不甘,一向自认为磊落、不沾凡俗的她,竟然也会在暗地里指使旁人去糟践那个女子。她不甘,在察觉了凌月婵的野心之后,便有意识地引导她去皇上面前混淆视听,与凌霄争斗。
或许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即便是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如何呢?凌采女?冰妃?哈哈,我们都是一样的。
凌霄身后传来冰妃放纵的笑声,明明是从未有过的开怀,却莫名地透着无边的悲凉。
走出冰弈宫,凌霄直接就去了承德宫,拿出袖中的红绳贝壳,放到风煜祺面前。
“凌霄,你怎么来了?”风煜祺正在批阅奏章,见凌霄到来,便放下笔,嘴角含着笑抬起头来。眼中闪过疑惑,看着凌霄柔和而透着坚毅的秀脸,一瞬间,笑意便凝结在了脸上,眼中尽是不敢相信。
“这是?”风煜祺将贝壳握在手心里,震惊又慌张,惶然而不知所措,还有害怕,彷徨,平日的沉稳与帝王威仪全然不见,倒像是个无措的孩童。
“皇上怎么忘了?这是皇上送给臣妾的啊。”凌霄笑得烂漫,眉眼弯弯,颊边有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没有人提起凌月婵,没有人说起这是从凌月婵宫中拿出来的,没有人提起旁的人和事。
“霄儿。”风煜祺上前几步,紧紧地盯着凌霄的眼睛,像要看到她眼眸深处。心中思了千百遍,想了无数次的身影,逐渐与面前的人重合。终于,他一把抱住凌霄,全身无法抑制地颤抖,原来,原来,是你。
“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凌霄,不,霄儿,我早就该知道是你的……可是我……我早就觉得……”风煜祺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想要解释什么,又或是想要倾诉什么,也不知是给凌霄听的,还是为了安抚自己错乱的心。
终于,强装的笑脸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一时间,泪盈于睫。凌霄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这个相依相偎了无数次,却从来没有如今日一般温暖的怀抱。
“娘娘,凌采女违抗圣命,不肯前往寺里。”刘公公亲自进殿来向凌霄禀报。
“辛苦公公了,还烦请公公带本宫走一趟。”凌霄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随着刘全往冷宫走去。
“要说这凌采女当真是不知好歹,要论她的罪,万死都是不过的,皇上看在娘娘您的面儿上只是把她贬到寺里而已,她居然还敢违抗圣令。”一路上,刘全不无讽刺地道,“外朝都翻了天了,陷害皇后,她的胆子可真是大到家了!若不是皇上仁慈,就是奴才,都不会放过她。”
刘全不是那等沉不住气的人,何况凌月婵无论如何都是凌霄的妹妹,这次说起话来却这么大胆,实在是有原因的。先皇后从来都待下宽和,便是这刘全也是受过她的恩典的,但凡不是狼心狗肺之人,总还是会记得的。
更重要的原因是,风煜祺最恨那等勾心斗角家甚至害人性命之人。在宫里,没有城府是活不下去的,所以斗心眼他还能理解,可若是在自身性命并未受到威胁的时候却主动去伤及旁人的性命,这就是他所不能宽宥的了。
凌月婵触及了他的底线,可真要杀了她,风煜祺又有点下不了手,也是顾及着凌霄的想法,到底是一个家里出来的。其实还有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致使他在极复杂的心思中,只下了让凌月婵出家的旨意。
凌霄还记得那天晚上,风煜祺趴在她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像是要把这些年来受的委屈都流出来。
“凌霄,我还是想叫你凌霄。凌霄,你知道吗,我总觉得自己满腔的心思无人诉述,总觉得在这个世上,只有我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和我并肩一起走。我总是在盼着那个人出现,可当凌月婵出现的时候,我却并没有原先期盼的那般欢欣。只有在你身边,我会有种熟悉的安宁感觉,可我又不愿意去相信,总觉得遗憾,似乎哪里缺了点什么。总是奢望着、期盼着,梦里的那个小小女孩儿,我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你就是她,该多好。”
“我不是不知道月婵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可我总是狠不下心来……”风煜祺说得很痛苦,凌霄没有打断她,她能理解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至少,内心是安慰的,他对她的感情,并不是恩情换取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她们都一样,为什么呢?凌霄,这是到底是为什么呢?”风煜祺喃喃问着,又露出嘲讽的笑容,继续道:“凌月婵骗我,其实根本无所谓,既然不在乎又怎么会为了她伤心呢?可是,为了那个后位,为了权势,她们都一样的丧心病狂,害人性命只当常事。枉我还怜惜她是庶出,从前必定过得凄楚,没成想,事实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
凌霄也是满腹酸楚,这些年,有些事早已成了手心里的刺,一碰就会疼痛难当。而她却还是敏感地抓住了风煜祺话中的两个字,“她们?”她疑惑地复述道。
“当年,我也是庶出。”风煜祺抬头看着凌霄,幽幽道:“凌霄,你知道一个庶出皇子有多难吗?被人瞧不起,被人欺侮,甚至不会有人向你多投来一个同情的目光。”
凌霄沉默,她不是庶出,可是过得,呵,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可是,风煜祺不是从小就是太子吗,又怎么会是庶出呢?
“所以,当母妃反击的时候,我根本没有阻止,甚至根本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可我没想到的是,当母妃成为母后之后,对待其他庶出皇子、帝姬更无情。”风煜祺闭上了双眼,却将凌霄抱得更紧,“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先皇后也是被母后亲手害死的,先皇后虽然对我不算好,可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母后教导我,后宫和朝堂是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没有人能真正做到‘点到即止’,可我还是无法接受。所以我不想像父皇那样,拥有许多的女人,却没有一个是真心的,有的只是相互算计相互迫害。可是,身在帝王家,我却无从选择……”那天,风煜祺说了很多。
所以,你是因为想到了太后,所以才心软是吗?就算再怎么样,她都是自己的母亲。凌霄忍不住心生怜惜,轻轻抚摸着风煜祺的背。
也好,对于凌月婵,如此下场,恐怕比让你死都难受吧?这么想着,就到了冷宫前面,里面隐约传来凌月婵尖锐的叫喊声:“我要见皇上!凌霄,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姊妹恩怨终了结
“嚷嚷什么呢?皇上让你们办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凌霄亲手推开那扇结了蜘蛛网的木门,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与木门那“吱嘎”声夹杂在一起,在这空阔而荒凉的冷宫中,显得格外不和谐,有种诡异的压迫感。
凌霄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轻轻用手挥了挥面前浮动的尘埃,走向凌月婵,笑容寒意逼人,“妹妹,那般好去处,你怎不愿意呢?岂不是拂了皇上一片好意?”
凌月婵此刻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简直跟那街头的乞丐没有两样,此刻正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内监用力按在地上。按说,即便是被贬为采女,打入冷宫,也不该是如今这副模样才是。可见,她平日做人有多失败,一旦落败,人人都要来踩一脚。
看到凌霄进来,她在片刻的愣怔之后,就如同发了狂一般,挣扎着就要向凌霄扑过来,可惜被狠狠按着,她哪里有力气挣脱,只能不断口出污言秽语。
“凌霄,你这个贱人,定是你在皇上面前污蔑于我。我要告诉皇上,你这个娼妇,和你娘一样,我要告诉皇上,让你和你娘一起去死……”
那两名内监和跟在身后的刘全吓得面色骤白,却又不好动手教训。凌霄却眉头微微一皱,对着刘全道:“刘公公,你便听着这小小采女随意侮辱本宫,却毫无对策?”
刘全神情一凛,立刻就明白过来,快步走到凌月婵面前,伸手就是一耳光,又对旁边的内监道:“你们都是死人啊?没听到昭仪娘娘的吩咐么?”
两人一听,赶忙告罪,“奴才愚钝,奴才该死。”说完,立刻就放开凌月婵,可还没等她站起来,两人上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凌月婵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对待,开始还拼命躲着继续骂凌霄,不一会儿就只剩低低的呜咽了。
凌霄眼中毫无感情,略略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停手,两人这才停下来,又凶狠地瞪了一眼已经躺在地上“哼哼”的凌月婵,退到一旁。
“妹妹,害我孩子的时候,可曾想到过会有如今的下场?你在害皇后娘娘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凌霄说着,抬起头来看了看房梁,幽幽道:“听说,皇后就是在这里悬梁的呢。”
凌月婵听了果然浑身一抖,凌霄妩媚一笑,弯下身去,伸出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眯着眼睛,道:“啧啧,生得这般花容月貌,也不知心肝怎么就能黑成那样。为了权势,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更何况是别人呢?”
听到这里,凌月婵竟一个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立刻又摔了回去,面部扭曲着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呜咽道:“我没有……”谁也不知道她说的“没有”是指没有害人,还是没有害自己的孩子。
凌霄不置可否,只是盯着她笑:“虎毒还不食子呢,妹妹,姐姐真是甘拜下风。”见凌月婵还想说什么,她面色一变,冷笑道:“不过,有没有又有什么要紧的呢?要紧的是,妹妹你如今是再也翻不了身的了。也不知道你姨娘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会是个什么感觉?”
“凌霄,你这个贱人……”
“啪!”又是一耳光,凌霄掏出丝帕小心擦了擦手,又轻轻甩了甩,道:“妹妹,你的皮可真厚,连累姐姐我的手心都痛了。还有啊,我从小就跟你说了,好好学习,你就不听,瞧瞧,现在连骂人都不会,来来去去就那么两个字,语言之匮乏程度连浣衣局的宫人们都望尘莫及。”
凌月婵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半张脸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嘴角溢出的鲜血一点点滴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腥味,听到凌霄那些话,她气地浑身颤抖,却又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见皇上?”凌霄故意这么问她,果然见凌月婵眼中闪过一抹希冀的光彩,转瞬又暗了下去,“你是不是觉得我肯定不会让你见?你错了,我可是好心请求皇上来看你最后一眼的,是皇上自己不愿意来呢。不过,就算皇上愿意来,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也有脸见皇上?倒不如学学那李夫人,与汉武帝至死不复相见,就将最美的容颜留在武帝记忆里,没准还能多得几分君王的怜惜。”
“皇上只是一时受你蒙蔽罢了,等他想清楚了,自会来救我的……”凌月婵犹自不甘心地低声说着什么,“一定会的……”
凌霄从怀里取出那条红绳贝壳,讥讽道:“来救你?月婵,你不会连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入皇上眼的都忘记了吧?难道是小主当久了,以至于都忘了,这条链子还是从我那儿偷偷拿走的了?”
凌月婵看到那枚小小的贝壳,还有那褪了色的红绳,的确是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初,如果不是这件东西,一切会不会与此刻不同?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自己欺骗了皇帝,不算她欺君之罪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还会来救她。
也只有到了这时候,心里才突然有了一丝清明。可她还是不甘,为什么自己是庶女,生来就低人一等?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成为皇妃,做那人上人?再想到,自己下半辈子都将在寺庙里度过,青灯古佛,凄凄惨惨一生,凌月婵就只觉心如刀绞,仿佛连肉体的疼痛都不算什么了。
看到凌月婵凄绝、恨极的眼神,凌霄却大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当初你们害死我母亲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畅快?大声笑着,仿佛是那天底下最值得祝贺的大喜事?月婵,你就放心吧,等你去了寺庙里,你姨娘我会托人好生照顾的,定会让她过得比我娘生前更好。”又哭又笑的,听在耳中感觉分外的诡异。
凌霄边说边蹲下身去,帮凌月婵理她头上的乱发,“瞧瞧,这头发怎么就乱成这样了,你可是最爱美的。”此刻,又像是温柔的大姐一般,嘴角却挂着难以言喻的讥讽。
刘全此刻站在一边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站在凌霄斜后方,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却隐隐觉得凌月婵的眼神似乎有点怪异,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却……
当他终于想清楚凌月婵要做什么的时候,电光火石间,凌月婵已经掏出了怀中的金簪,锐利的簪子尖端还闪着幽幽的寒光,尚未等他反应过来,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已经握着簪子的一端狠狠地插向凌霄的胸口。
“啊——”一道尖锐的女声从冷宫里传了出来,瞬间便划破了午后平静的长空。不过冷宫外守门的护卫听到后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太司空见惯了,这种人间地狱般的存在,每天都会有人或疯,或死,或见人疯,见人死。
而刘全和那两名内监却是面无人色,嘴巴还张着,却没来得及说什么,鲜血就已经从凌霄身下蔓延了开来。将凌月婵先前低落的暗红色血印完全覆盖,妖艳得像是盛开得最热烈的彼岸花。
“妹妹,你还真是死性不改,看来,皇上的好意,你是当真无福消受了。”凌霄将凌月婵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看着她渐渐涣散的瞳孔,笑容就绽放在盈满泪水的面颊上。
凌霄纵然恨极了月婵,可也没想到自己会真的亲手要了她的性命。可在看到她伸手拿出簪子刺向自己的那一刻,凌霄不再犹豫,终于真正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决定,亲手折下这朵淬毒的花朵。
本就虚弱不堪的月婵,也不过就是做着最后的挣扎罢了,真要动起手来,又怎么会是凌霄的对手呢。凌霄不过按着她的手,生生将金簪的尖头换了个方向,那尖利就刺进了她自己的心口……
“以采女的礼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