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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寺是故人踏月来-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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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语歪着脑袋就笑起来,声音依旧悦耳。这把年纪的女人竟还敢笑得花枝乱颤,也就仗着漂亮了吧。没心没肺的样子,好生让人羡慕。
  事实证明,我们都想多了,胤禛压根儿不问。
  待到春暖花开时,汪氏的胎没了,滚在床上死去活来,疼得厉害。小小年纪,顶能折腾人。
  胤禛没多问,只说依例照料,我便带着御医守了两日,胎儿没了,大人保住了。
  汪氏更像了一只猫,蜷成一小团侧卧在床,动也不动一下。原本生动的小脸,灵动的眼,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那张失了血色的小巧菱唇偶尔张合,听不得声,泪珠滚落亦无声。
  后宫里个个事不关己过自己的日子,就连那些爱嚼舌根的奴才们也老实了,听不见半点儿闲言碎语。
  唯一有变化的是弘时,据说镇日不宁,连他额娘那儿也不去请安了,守在自己屋里足不出户。
  我叫了他福晋来,极其安静的女人,不受宠,也不生事,比她男人坐得住。只一会儿工夫,没说话,没吃茶,又让她回去。
  隔了顿午膳,弘时来了,不若当日遣人前来求见,亲自跪在院中。
  不知几时来的,我睡醒后吃了点心看了会儿书,才知道。
  甫唤进门,便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我冷眼瞅着,问:“有事儿?”
  弘时又趴到地上,低着声回:“皇额娘,不是儿子做的。”
  “你做什么了?”
  “儿子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那你说的是什么?跟本宫打哑谜呢?”
  弘时稍离了地面,抬眼与我对视,稍瞬移开视线,“汪氏的事儿,与儿子无关。”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倾身打量他,“三阿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儿?汪氏的事儿,何事?本宫大胆猜猜,你是说汪氏肚子里的孩子与你无关,还是说汪氏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与你无关?”
  弘时一凛,“都与儿子无关。”
  我点点头,“知道了,去吧。”
  “皇额娘,您要相信儿子,真的与儿子无关。”
  我又靠回椅中,饮了口茶笑着问他:“本宫何时说过与你有关?”
  “您……”弘时攥了攥拳,半低了头几乎是咬着牙说:“您没说过。”
  “这就是了,本宫既没说过,你多的什么心?阖宫上下无人谣言,你又是打哪儿听来的我曾疑心于你?你可别给本宫乱扣帽子。这事儿,你担不起,本宫也担不起。”我提着茶杯盖子冷眼瞅他,屋子里静悄悄的,连道呼吸声都听不着。
  “皇额娘。”弘时唤了一声,急急道:“儿子知错了,不该随着那帮奴才在您面前说二哥的是非——”
  我呵了一声打断他,“三阿哥,你又错了,这事儿原就与二阿哥无关,何来是非之说,莫说本宫信他,就是你皇阿玛也绝不会听信这般谣言。皇家子嗣岂容你们胡乱置喙,哪里来的胆子!做奴才的糊涂也便罢了,你堂堂皇子也跟着瞎搅和生怕无人知晓,到底是何居心。这些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本宫且不追究你们。现在,本宫只想知道汪氏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哦,明白了,原就是你,你怕那孩子生出来查验到你身上,故而先行下了手,如此一来,死无对证。”
  弘时慢慢直起身跪坐在地,惨白的脸面无表情,干笑了几声,“皇额娘说得没错,弘时错了,原就不该动二哥的心思,他是您的儿子,嫡亲的儿子,谁要敢动他一下,哪怕只是动个心思,都会不得好死。”
  “对,就是这样。弘时,你也别觉得冤枉,只上回那一桩,你就该死,若不是看着你皇阿玛的面子,岂能放纵你至今日。本宫不怕实话儿告诉你,汪氏的事儿就是想要害你,别说你没动过她那肚子的心思,你我心知肚明。”
  “我……”弘时如同泄了气,歪了身子不停摇头,笑声不断,“我想啊,怎么不想,那日你说是我,我就怕了,怎么会不想呢……不管那是谁的孩子,你都会让他变成我的,怎么不怕……你说是我就是我好了,是不是有什么打紧……真的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是你吧?是你!你要害我,你要害死我!”
  解语和眉妩纷纷上前,几乎挡住我的视线。推了推二人隔开一肩之距,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不是你,不是我,天要亡你。”
  “天?”弘时的声调几近尖锐,“皇阿玛不是天子么?原来还有天……皇额娘果真厉害。”
  他疯了!不止傻,还疯!
  我径直走回内室,甩上帘子不再看。
  那道笑声渐远,直至无声。

☆、312。顺大六六

  天暖了没几日,弘时换了身份,成了老八的儿子。
  我原知道这档子事,于记忆深处。此时听闻,仍是震惊。
  恨他欲害弘晚不假,恨不得他死是真,眼前乍然变故,还是有些缓不过神。
  胤禛回来只字未提,反倒问起汪氏之事,“御医怎么说的?”
  我一愣,反应过来他问什么,不解为何此次御医未向他回禀还是故作不知,如实应道:“安胎药中被换了一味。”
  他靠着软垫斜卧在塌,只盯着我看,不做声。
  无奈,继续说道:“要不,我叫人把御医唤来,让他给你说一回,免得我记岔了。”
  “过来。”他平伸手掌,止住我正欲出门的脚步。
  隔着塌桌,一左一右,手被他托在手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以拇指抹过。做皇上的人舒舒服服斜躺着,我这为人后的便坐着吧。
  默然许久,胤禛开了口,有些哑,嗽了一声,我递过茶杯。他不肯喝,不知犯起什么脾气,非得等我把杯子放回桌上,才又说起话来,“你觉得是谁换的?”
  我哪儿知道。
  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脑子里认认真真地想了一回,仍是无解,“不知道。”
  “不是弘时?”
  “不是。”
  他笑,“你倒信他。”
  我摇头否认,“倒也不是信他,只是他前儿个发起疯来,说的话乱七八糟,自然不是他。想来,他害弘晚福晋那回,也是怕得很的,难为他能下得去手,原就不是那样的人。”
  笑着的人冷冷哼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又问:“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几乎没有考虑,脱口而出,“是个孩子,还没长大呢,就跟弘历弘昼似的,时刻希望得到你的关注,甚至宠爱。”
  他的脸色不大好,我又补了一刀,“时至今日,他咎由自取,你也脱不得干系,你这做阿玛的没有教好他。”
  说完我便后悔,说重了,他疼我的孩子,我却指责他没有照顾到其他人的孩子,即便这是事实。
  我心虚,可惜身为人母就是如此,我只爱自己生的,顾不得别人的。他不同,每一个都是他的儿子。
  胤禛静默了很久很久,相握的手也不再轻缓摩挲,视线落在我袖口的纹饰上,一动不动。
  自他皱住的眉心抚至太阳穴,揉了又揉,也没能把那道拧住的结打开。
  能听见极轻的叹息,悠长得像是不会结束,却突然终止于新的提问,“弘晚呢?”
  我不解,“弘晚怎么了?”
  他往我身旁凑了凑,估计姿势不舒服,手上用力将我拉近,脑袋直接靠到胸前,声音嗡嗡的,“是弘晚么?”
  我望着那一小片霜白,失了神。他又追问一回,我才明白所指为何,连思量都不需要,答案自在心里,“不是。”
  “为何?”他竟又笑起来,半是调侃半认真,“只因是你的儿子?还是因为我这做阿玛的教得好?”
  我理着发丝摸到辫尾,摇在手中故作沉思,“弘晚不需要做。若说弘时会做是因为不甘,不甘同为儿子却求而不得,打出生便注定了,连输都算不上,只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过会赢的可能。至于弘晚,你若问我是不是信他,是,我信他。我以为……你也信他。”
  他摇着头轻声发笑,埋在我胸前搂住腰后用力箍了一下,抬眼与我对视,“你了解自己的儿子么?弘晖,弘晚,弘——”
  话音戛然而止。
  我攥住辫梢,压得更低紧盯住他,“胤禛,你告诉我……”我说不出,压在心底数年仍是说不出。我相信他,一直信,即使当日他亲口说是弘昼,我仍信他另有原因,却无法当面对峙般说个清楚。
  一只手握住我的脖子,掌心的热度迫得我几乎喘不上气来,又呼之欲出。
  “弘历。”他淡淡一句,解我多年心结。
  “嗯。”我点头应声,却哑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他反而展了眉眼,轻松自在,“你不是早就知道,偏不来问我。你这么信我,倒让我觉得怪对不住你。”
  “你自有你的道理,愿意与我说时,自然会说。我知道就行了,不是非要问你不可。”
  紧压着脖子的手蓦地松力,却未放开,指腹来回揉捏应和着他说话的节奏,“你还没说,你的儿子什么样?”
  我以为张口便能说出,嘴巴动了又动,才发现很难,各有各的好,一言难尽。
  他也不催我,换了个问题,“你最喜欢哪一个?”
  更难!
  尤其对他这种早有心结的人,我还真不能胡乱地说。拉过他的手十指交握,我一边思量一边试着回答:“最早的时候自然是弘晖,直到很多年后都是,尤其在把他送走之后,就像额娘说的,越是不在身边的越多了份亏欠,总怕他不好,怕他冷怕他热怕他饿着怕他生病……哪怕他一切皆好,都怕,怕他怨我,怕他忘了我。”
  胤禛眯了眼睛,笑容锁进眸心,好似透过我看向更远的地方。
  我摸着他的头发,抱住的身体越发放松,偎在我身上愈加随性舒适。
  我以为他倦了,却清晰听见他说:“后来呢?”
  “额娘?”我明知故问。
  他闷声不语。
  像孩子这事儿,几个儿子都随他!
  我抱着像个孩子似的大男人继续说:“后来呀,好多年我都只顾着弘晖,只因为我怕他会像我知道的那样早早死掉。原来比别人知道更多事不是什么好事儿,会让你在乎更多怕更多,也忽略更多失去更多。再后来,我才发现弘晚已经长大了,那么懂事,其实他打小就懂事,跟挽儿在一起的时候反倒像是兄妹。错失的那些年我找不回来,幸好,他和挽儿都不怨我,你把他们教得很好。我不知道更喜欢哪一个,也不需要知道,他们都是我的儿子,我都爱。任谁伤了他们其中一个,我都要他拿命来偿。”
  胤禛闭着眼睛,良久,笑得轻悄,“你怎么没提弘历呢?”
  “弘历……”我长叹了口气,不似他那般轻松适意,“弘历太鬼了,总是欺负弘昼,弘昼也不傻,心还大,吃得下他的亏,若是换了旁的兄弟,早就不跟他玩了。幸好当年你带他回来,兄弟俩一同长大,有个伴儿,挺好。”
  烛光正好,不觉初春夜晚寒凉,暖融融的。
  两个人搂抱着,不说话也舒服。
  困意来袭,我几乎歪到垫子上,他撑住我稳稳地靠过去,搂进怀里如同方才我抱着他。一双笑眸眨在眼前,吹着气说:“你还挺喜欢弘昼的。”
  我点头承认,“喜欢,弘昼很好,就是有时太委屈了,他也不说。弘历看着机灵,有时却傻得很,就知道占兄弟便宜,一副吃亏难受的样子。随你?”
  胤禛哼了一声,别开脸。
  对,就是这股子别扭劲儿,也都随了他!
  晕晕欲睡时,他与我说起弘晖和弘晚去杭州办差的事,没有细节,只是提起,简单叙述,其间不无感叹,对于弘晖未能留在身边的遗憾,却也未感强求。
  我从支字片语中试着想象那段日子,兄弟二人如何经历,如何与年羹尧相处周旋,竟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我开始担心,父子三人众口一词的顺利无虞,我却半点也不能信。
  他说得对,我对我的儿子们并不如自以为的那么了解,尤其在他们长成男人之后,但我了解年羹尧,若想将他置于掌心之下,难。
  一声低笑,飘散于空气中,久久不褪。听得胤禛于耳边低声沉笑,“别想了,操那没用的心,你儿子比你以为的狠多了,办起事来干脆利落。”静了一瞬,他又缓缓地说:“随你。”
  弘晖?还是弘晚?
  顾不得他报复般的调侃,只想着他是否意有所指。我不知道,也不想再去猜,只要他们都好,便是最好。
  我拽住他想要起身,斜偎着的人不肯,较着劲地用力,眉头一挑懒懒地说:“你还没说呢,汪氏的事儿到底谁干的?”
  这一晚上没干别的,尽陪他玩提问回答的无聊游戏了,他不累么?
  困到乏力,心底一股邪火蹭蹭往上涌,气恼回道:“你。”
  原是置气的话,一出口睡意竟消了大半,脑子里那些乱得解不开的断线仿佛自动松了扣串连起来。
  可不就是他嘛!除了他谁敢?谁能!
  胤禛突然凑到我面前,鼻尖几乎相抵,呼吸可闻,“你可别冤枉我。”
  伸手爬上他的脸,顺着眉眼点在各处,“我哪儿敢,原就是被你逼得急了,胡乱说的。我只是个女人,没什么本事,这皇后的位子还是你扶着坐上去的,其实傻得很,承蒙你不弃,哪儿还敢冤枉你呢。胤禛,别逗我了,我累了,好困,我想睡觉。”
  晶亮双眸笑意愈浓,迫在我眼前深深凝视,发了狠般咬得我忍不住叫出声,纳入他口中幻化成两个字,“疼么?”
  我几乎滴出泪来,“疼。”
  拇指轻柔,与薄软双唇一并粘在仍是犯疼的那一处,吮吻间益加疼得厉害。
  黑亮瞳仁闪烁于渐渐眯起的眼眸中,一字一句,直诉我的不是,“说了个遍,你倒说说我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嗯?”
  “你……”
  甫一开口,哪里还由得我说。
  气短时勉强得了呼吸,又被他盯得乱了节拍。我揪住他皱乱的衣领努力地解,仓促回道:“你倒先让我看看你什么样儿,我好记个清楚,免得忘了惹你生厌。”
  半伏在身上的人干哑失笑,摇头低叹:“你这女人,傻哪儿了?精得厉害。今儿我可是听明白了,你信了这个,又信那个,我呢?敢情,每个儿子都是心头肉,可把我给摆哪儿了?”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更加紧摁在心口,气喘吁吁地说:“这儿,就这儿,你摸摸,在不在?若是不在,也定是你忙到别处去了,我有什么办法。快,钻回去,住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那只手滑得跟泥鳅似的,刺溜一下从我手底抽出去,更快地钻进衣内,用力推挤着包握于掌中,要笑不笑地说:“然后呢?”

☆、313。芳草萋萋

  入夏,园子里正是好时节。
  最后一把食挥进金鱼池,我随意蹭了蹭手掌,看着池子里的鱼儿们争相夺食。
  “你怎么从来没问过我怎么看你的女人们。”
  原只是随口一问,身旁之人不乐意了,特别没有皇家风范地白了我一眼,嘴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无聊。”
  那就说点儿有聊的呗,“我饿了。”
  男人的脾气来得急,去得却慢,睨着我瞪了半晌,一掌拍上石栏,“除了吃,你的反应都慢得令人发指。”
  你是不是更年期了!
  险些脱口而出,生生忍住。憋气瞪向那群鱼,分明没有吃饱的样子,甩着漂亮的大尾巴四处觅食。我忿忿咒骂:“该!皇后都有可能饿死,何况你们这群没眼色的东西。敢死?自然有新的鱼来接替你们,这世上缺了谁还不能活了?地球没了你照转不误!死去!”
  身畔的人影蓦地一晃,只来得及看见抬起的手臂,我已坐到了石栏上,大半个身子几乎仰翻过去。
  堪堪揪住他的衣襟和袖口,看清闪着笑的眉眼,还有那张气死人的嘴。
  胤禛倾身凑近,双唇几乎没有动过地说:“好好说话,不然丢你进去喂鱼。”
  我也犯起犟来,松了手劲由他拉拽着,“不丢我进去不是男人。”
  垂着的双腿被顶住,硌着又硬又烫的石头疼得发酸,勉强分开躲避一二,被他得了空子,整个人压得更近。
  “真把自己女人丢进去的才不是男人。”他笑得极坏,攥着我胸口衣料向上提了提,呼着热气又挨过来一分,“来,说句好听的,给你男人听听,我抱你下来。”
  我别开脸,气势偏却软了,“怎么不说你舍不得?”
  “对,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快,不然咱俩一块儿掉下去,可不好看。”他抬眼示意,我顺着视线扬起脸,阳光晃得睁不开眼,依稀看到石桥上倒立着的小小身影,娇艳艳的红粉色映在层叠翠绿间犹如夏花,念儿正提着裙摆向我们跑过来,转眼儿就被她阿玛给扛走了,隐在桥后看不真切。
  我破罐子破摔地笑起来,揽住他脖子用力箍住,“你说,不然……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水。”
  胡须扫过脸颊落在耳边,极低一句:“我也爱你。”
  我瞬间泄了气,哪里还犯得起别扭。偏他还嫌不够,咬着耳朵更加低哑地呼了口热气,“我也饿了,能吃么?朕的皇后。”
  这个男人从里到外坏透了,嘴上调戏没正经也就罢了,居然还松了手游走起来,只依靠我的胳膊勉强支撑着身体不掉下去。
  手脚并用紧紧缠住,顺着他的劲儿猛地翻身坐回石栏之上,忍笑啐道:“你这副样子,真像个昏君。”
  “不对。”他挑眉而笑,虽是否认,面上却一副标准的昏君相,“若是昏君,朕会叫你爱妃。也不对,该去调戏旁人,对你不闻不问。”
  从没见过这副嘴脸,无损容颜,偏又陌生得难以置信。我愣得忘了反应,好半天才拍了一巴掌在他肩头,“你敢!”
  我只看到那副笑容变回我所熟悉的模样,突然被他摁住脑袋压向心口,头顶阳光渐灸,说的话更是烫心,“方才吓着没有?你这个脾气也不分个时候,万一我没拉住掉下去,摔着呛着冻着,哪个能好受?白白害我担惊受怕。早年还知道缠我腻我,现如今反倒要我来逗你,才肯给个回应。笑意……我逗着你倒也有趣儿,只是……你别总顾着旁的人,我也要人哄的。”
  我无语,哪时哪刻我没哄他。这次分明是他来闹我的,反咬一口的功力无人能及。
  不过,委屈我是听明白了,有诉求,就得解决。夫妻之道,原就如此,甭管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差不离。
  揽住背后偎得更紧,无视彼此间隔衣的热度几乎逼出汗来,我在他胸前轻轻拍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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