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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寺是故人踏月来-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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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道:“弘晖,这块玉佩你收好,不管去哪儿都不能丢,也不能给别人看,明白么?除非是你皇玛法问你要。”
  弘晖似懂非懂的头,粘腻地在我胸前蹭着,眼睛有些强撑困意的半眯起来,“额娘,困了。”
  “睡吧,睡醒了练你的字去,别以为生辰就可以偷懒,文曲星。”我解着弘晖的纽扣笑着逗他,家伙居然眼睛一下睁圆,望着我忽闪着浓密的长睫毛认真问道:“文曲星是什么?”
  “你皇玛法没告诉你?”
  “没有,皇玛法只是夸我的,让我问额娘。”
  我无奈地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看我们母子聊天的胤禛,他居然仰身靠在床头挑了眉看着我,难道他也不懂?我才不信。
  脱了弘晖的衣服,拉着他躺在床上,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笑道:“你都不知道文曲星是什么,还这么高兴,真没出息。快睡吧,等醒了再告诉你。”
  “额娘现在,弘晖想知道。”弘晖声哼唧着,居然半支起身子拍着身后的床褥看向胤禛,“阿玛过来睡,听额娘讲故事。”
  晕倒啊……这子,把我当成孙敬修老爷爷了?还叫阿玛一起听,亏他想得出来。可怕的是不怕有人教唆“犯罪”,就怕有人无知跟风,而那个一向睿智有主见的贝勒爷居然站起身脱了衣服,真的躺在弘晖身旁摆出一副要睡觉的姿态。
  我无奈地与床梁对视了一会儿,认命地拉着被子躺到弘晖的另一侧,继续拍着他轻声道:“睡前故事开始了,闭眼。”
  弘晖很听话闭了眼睛,胤禛却认真地看着我,无奈地扯着嘴角慢条斯理地开始书工作,“文曲星是一个星宿的名字。”
  弘晖微睁开眼睛伸着手拽我的衣襟,好奇地问着,“星宿是什么?”
  “就是星座,也就是指天上的星星。人们为了分辨它们,把天空分成了三垣,分别叫作紫微、太微和天市。”
  “额娘,什么叫……”
  被他手一拽,我就知道我错了,为毛要讲这么细致?而且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只知道皮毛,要讲细的我不会啊!打断他的话急急道:“弘晖,现在我们做一个选择,你是想听文曲星呢?还是文曲星呢?还是文曲星呢?”
  “没得选……”弘晖的脸快要皱成一团了,语气颇为不满。
  我儿子真聪明,没得选都能听懂,开心地摸摸他的脑门轻声哄着,“乖,闭嘴,闭眼,打开耳朵。”
  余光瞥到胤禛的笑,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阿玛还好意思笑,心里暗叹口气对着儿子继续讲述文曲星的故事,“星座共有二十八宿,文曲星是其中之一,相传他是负责掌管文运的,所以通常文章写得好被朝廷委以重任的人,人们会他是文曲星下凡。比如商相伊尹、国神比干、北宋丞相范仲淹、开封府尹包青天,还有宁死不降的南宋名相文天祥。”
  “还有呢?”
  子的问题真多啊,我看着弘晖安静的闭着眼,才发现这话竟然是他阿玛问的,真是……我以为只有孩子才会缠人提问。气得我瞪着他低声道:“还有神话故事里的许仕林,也就是白娘子和许仙的儿子。”
  “对。”胤禛居然满意地头,神马意思。
  “额娘,阿玛是许仙么?”弘晖突然又睁开眼睛,直直地对我问着,一句话得我满头黑线,弘晖见了我别扭的脸不情不愿地转过身,脸埋到胤禛胸前闷闷地换了个问题,“怎么有这么多文曲星?”
  看那父子两人抱着躺在一起,心里真是温暖与别扭交相辉映啊,我看着弘晖黑亮亮的后脑勺还有胤禛同样黑亮亮的眼睛,虽是无语却仍旧心甘情愿地继续装孙……爷爷,“因为他要一世一世转世投胎啊,只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范仲淹和包拯,两个人居然只差十岁,而且活了一样的年纪,怎么可能文曲星一分为二变成两个人呢?所以一定有一个是杜撰的,是人们的美好愿望罢了。”
  胤禛轻抚着弘晖的后背,声音轻轻地很温柔,“你哪个是真的?”
  “我?不知道,也许是范仲淹吧,毕竟他的文学成就更高些,包拯只是断案,如果用为官清廉、铁面无私,刚正不阿来评判的话,范相也有同样的表现,所以就比包大人更厉害些。只是他人太执犟不懂转圜,所以屡被人害,试问一个总是被贬的官员,能真正为百姓做到的好事又有多少?有人他做知州也是好的,但是如果此人拥有拯救天下万民苍生的本事,为什么要屈居在地方只为一方水土谋福祉呢?所以范相还是舍不得自己那身所谓的文人气节,外表刚强内心脆弱迂腐得很,若真是为了天下黎民就该把自己全抛出去,大丈夫能伸能屈,那样就是真正的北宋第一相了。也不至于最后病死徐州,徒留下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在他被贬之后没了官权保障时,也真的只能有忧无乐了。所以,为官者当有认清时事的慧眼,一身正气浩然存在,同时也要具备周旋惩治奸佞人的胆识、谋略和隐忍,不惧与恶同行,不惧身染恶名,游刃有余混迹其中,待适当时机一举成擒,方显英雄本色,如此才叫聪明人、大丈夫。”
  胤禛很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竟然挑起眉尾,也不知他是认同还是反对我的辞,看了我半晌才轻声问道:“文天祥呢?”
  “文天祥?好丞相!国破家亡气节可佳,他该是最懂社稷为重君为轻的人,在他的思想里因为爱国所以忠君,这样的人很难得。所以在宋恭帝降元之后,他才宁死坚持君降臣不降,即使他同情皇帝失了国家,但他却不因为盲目忠君而丢弃自己爱国的信念,此乃大爱。只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得倒是豪迈,可惜……人在选择时总有两难,他成就了自己在史册中名垂青史的大丈夫声名,便抛弃了万民苍生。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时代总是在不断推进,历朝历代的君王若要稳固自己的皇位,就得先治理好国家。即使国号改为元,难道臣民便不是宋时百姓?若是文天祥肯坚持忍辱负重地活下来,必受元世祖重用,即使遗臭万年又如何?保护黎民百姓不是他最初的信念么?”
  一声轻笑在安静的午后室内响起,胤禛眼里的笑还没散开,看着我轻启薄唇,“在你眼里,这些被后世追捧的倒全成了不才之人。那何人于你才称得上是大丈夫?”
  我轻悄悄地凑近些许,看着已然熟睡在他怀里的弘晖,在他乌黑的发上印下一吻,抬眼看向胤禛极声的回了一个字,“你。”

☆、95。满把辛酸Ⅲ

  也不知胤禛中了什么邪,居然变得和弘晖一样缠人,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已经累得瘫在床上晕晕欲睡不想再话了么?还不肯放过我……
  在早前那个令我百般纠结的午后,面对吃饱睡足习完字的磨人精弘晖,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讲述了一个未来版白娘子的故事,之所以叫未来版,自然是从经典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py过来的。
  开始时弘晖还表现得兴味十足,忽闪着大眼睛不断地追问这个好奇那个,听到最后许仕林时隔二十年终于中了状元救母出塔时,居然哇的一声哭起来,瘪着嘴抱着我大叫,“额娘,弘晖不当文曲星了,你也不许当白娘子。”
  我靠!哪个我要当白娘子了?这子的想象力也忒丰富了。
  我能感觉到在这个不算热的晚春午后,顺着我额头滴下的一串汗珠,真是……是谁让我讲故事的?难道这不是一个故事么?
  无奈地揽住弘晖,抽了帕子擦拭着他哭得通红的脸,劝慰的话还没出口,坐在房中软榻上专心看书视线始终粘在纸页上的某人,很酷的了一句,“你额娘属马,不是蛇。”
  弘晖霎时止了哭声顺便解放了我,抹着脸上残余的泪滴,扑到软榻边攥住胤禛的裤角,脸几乎贴在他脚上,眨着眼睛问道:“真的么?额娘不是?阿玛,白娘子属蛇么?”
  原来不是只有我对付不了弘晖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胤禛的嘴角也隐约地抽了一下,我很不厚道地终于心理平衡了。
  我侧躺向里侧假装睡着,可是想到胤禛当时的表情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于是,寂静夜色中那偶尔响起的微声音,再一次钻进我的耳朵里,“弘晖是文曲星?”
  我真想大叫一声,“你是复读机啊!”
  无奈地再一次叹气,转过身面对着放大版弘晖,我皱了眉头不乐意地回道:“弘晖就是弘晖,什么星也不是。若是实在不行,你明儿便向皇阿玛请个旨,给他改名叫弘星好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了尔克二字,老康有这么一号皇孙么?我不知道,只是星字……日字旁,可以有。也不知是哪个倒霉皇子的儿子在用这名字?我恶俗的想着,看谁土鳖n。1。
  “这么大脾气?”
  这家伙显然忘了是谁招惹得我在这个本该睡觉的夜里发了不该发的脾气,他轻缓地缕着我散在枕上的头发,倒是一脾气也没有的样子,只是对于我给儿子改名的事却一字不提。
  “能怪我么?”我用手指杵着他的胸口,不快地抱怨着,“皇阿玛干嘛和弘晖这个?什么意思?这是夸人还是讽刺人?”
  着我心里猛地一凉,老康……该不是……发现我不是他当初赐婚的那个儿媳妇了吧,所以才跟弘晖了文曲星,又让他回来找我问。
  难道是在试探我?利用自己的孙子?太阴险太狡诈了!
  胤禛终于皱了眉头,不赞同的用低沉的声音对我发出一声轻叹,“你想太多了。”
  我想多了?为毛你总觉得我想太多?如果老康会怀疑我并不奇怪,可是,他如此聪明的四儿子对我就一疑心都没有么?才想着,一直被我仰望成聪明人的胤禛便了句让我更觉怪异的话,“你怎么看许仙?”
  “你……什么意思?”难道他也和弘晖一样受了老康的引导?
  胤禛沉默了,看了我好一会儿才低声重复道:“你怎么看许仙?”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问我,给你一个答案好了。暂时放下对老康怪异行为的疑惑,我认真作答,“许仙——枉为男人,辜负了白娘子数十年的爱意与奉献。一个修道上千年的蛇精居然就栽在这么一男人手里,亏!”
  “怎么讲?”
  “这还用讲么?不管白娘子是人是蛇是妖是精,她对于许仙来只是一个女人,她也只想做他的女人。不止陪他帮他一心一意,甚至抛弃了千年道行,险些命丧法海手下。而许仙居然还怀疑她,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
  “嗯。”胤禛居然了头,出一句完全不符合他气质与思维方式的话来,“难怪男人都想娶个白素贞。”
  “都想?那也得有那个命!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在对的时候遇到对的受难精,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善心去救她,更不是每个被救的倒霉鬼都会爱上恩人一心想要报恩,要不然也不会有东郭先生了。更何况……可惜啊,不是每个女人都想做白素贞。”
  “哦?”胤禛挑着眉声音里有隐现的好奇,“若是你,会做哪个?”
  “我?我就是我,干嘛要做别人?”
  “如果。”
  “如果……一定要选的话,若是在九年前我一定会做胡媚娘。”见胤禛的眉眼挑得更见明显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开口解释道:“因为她爱得自由心无挂碍,世间万物皆不入她眼,世人眼光她更是全然不在乎,虽然只有五百年修行,但为了一个许仕林全部放弃,全身心的享受虽然结果苦涩但过程甜美的爱情,而且许仕林也比许仙更值得爱。虽然最后她死了,许仕林另娶佳人,但这样的曾经已经够了,他们两个至少很勇敢的爱过。只是现在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所以……如果你是许仙的话,那我也只好当白娘子了。”
  “我不是,我是爱新觉罗·胤禛。”胤禛着抚在我发上的手滑到我背后,头贴在我发轻声道:“而你,是我的福晋,乌喇那拉·寺月,我不负你。”
  “胤禛……”我伸长了手臂抱在他背后,却不敢将脸贴在他胸口,眼泪顺着腮边脖颈直滑进领口。他这一句话得我什么担心、纠结通通消失无踪,如果有人怀疑我,就让他们尽管去怀疑吧,不管是康熙还是别的什么人,这一世有他这句话,我是谁都可以,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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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9年四月初一
  真是到夏天了,往常摸黑起床上朝,现如今已经可以见到依稀的太阳。
  我整理着胤禛的朝服,手顺着领口胸前抚平到他腰间金黄色朝带时,看着他那块玉佩不禁想起前几日弘晖拿的康熙赏赐。在纠结了几天仍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我决定还是问问比我聪明的那个人,毕竟有些事他该明白。
  “胤禛,弘晖的玉佩……”
  胤禛安静地直立在我面前,低下头让我将朝珠挂在他脖颈上,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没听见就算了,也许是不想呢,没得追问到没有答案我心里更郁闷。
  绕到他身后将黑亮的辫子心地从朝珠内整理出来,自颜玉手上接过朝冠时,胤禛才轻嗽了下嗓子转过身面对我,从我手里取过朝冠自己戴上,转身出门前低声道:“没事儿,让他收好就是。昨儿大哥今日会让大嫂过来接你,她陪你一起去看看别苑,你让颜玉她们跟着,再带两个侍卫,自己心些,待散了朝我去接你。”
  “好。”原来他听见了,如此简单的回复,也算是个答案,看来我那天的做法是对的,若是没心没肺的给弘晖系在腰上,倒不知要有什么麻烦。只是,大爷倒是守信,居然真要送座别苑,虽然没有指望着,可是闲得无聊,去看看也好。
  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前,才想迈出去胤禛已回了头嘱咐着,“别出来了,早上凉,你回去再睡会儿,今日要出门免不得累着。”
  “好。”我伸着手想拍拍他却停在半空中,就像我想嘱咐他路上心,又觉得多余一样。
  胤禛温热的手指轻触了下我的指尖,留下一声“走了”便迈开步子走向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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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马车上颠簸了许久,晃得我都有些晕晕欲睡,随着颜玉的声音身上覆了条轻薄的锦被,“福晋,看样子这别苑离咱府里好远,马车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到呢。”
  “可不是么,没想到大爷置个别苑居然选在这种地方。”
  听了如意的话我靠坐起来,见她正掀了车窗上挂的软帘,便扶了她胳膊就着半掀的帘子向外看去。长满青草的道路两旁满是不断退到后面的树木,枝繁叶茂浓密成林,阳光透过缝隙隐隐地洒下来,太阳和青草的味道很好闻。
  我长吸了两口气感受着城内少有的清新气息,对着如意笑道:“还不错,许是大爷喜欢这里的景色也不定,毕竟内城的好地段不好置办大型的别苑,所以选在郊外。”
  颜玉挑了门帘对着驾车的侍卫询问,“可是能见着别苑的影儿了?若是不行便问问前面的马车,还要多久才到。”
  “姑娘别急,您和福晋再等一会儿,林子里不容易赶上去。”
  颜玉皱了眉扶着车门就要探身去看,这直脾气一展现出来还真是不肯再伪装回去了,我忙出声唤道:“颜玉,别为难他们,你坐过来,咱们再等等就是。”
  颜玉甩了帘子转身看向我,原本瘦削的瓜子脸居然被她鼓成了鹅蛋脸,双手攥着自己的衣摆气闷地低喃:“奴婢还不是怕您累着,就是想知道这路还要走多久,真不知大爷怎么想的,别苑这么远也不怕把他家福晋给折腾个好歹。亏了您那院儿是在城里,要,还是咱四爷会心疼人。”
  我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要挤兑大爷反正他也听不见,随她就是,只当是帮我出气了,可是也用不着最后还夸回自己家主子吧,毕竟四爷也听不见啊。这个颜玉,和她混得熟了倒是挺可爱的。
  颜玉见我和如意都掩了嘴在笑,靠坐过来理着我耳边靠得有些散乱的头发笑着道:“一提四爷您就乐,还是先歇歇吧,这么远的路,等四爷散了朝来接您,还不知几时能到。”
  “听你话儿也挺好玩,倒是不觉得累……”我无奈地笑着,话还没完听见车外嗽嗽几声,马车竟突然停住,惯性冲得我只来得及抓住如意的胳膊,险险地摔在她身上,颜玉紧攥着车窗的边框,帘子都被她拽了下来。
  颜玉快速地扶我坐起来,就着车窗看出去,林子里居然冲出很多身穿黑色衣服的人,蒙面,个个手持长剑,还挺统一标准的。这是什么意思?打劫?又不是夜里穿什么夜行衣啊。
  如意也爬起来坐在我身边,一个劲地安抚着,“福晋别怕……”
  可是现在,真不是怕的问题,而是这么多人该怎么办!
  正纠结着马车又跑起来,只是没一会儿工夫,已有几个黑衣人快速冲到马车旁,抓着车身蹿到驾驶位上。
  才听见侍卫喊了一声,“姑娘,保护福晋。”车身一晃又停下来,外面已叮叮当当地响起刀剑碰撞的声音。几个黑衣人围着两名侍卫打斗,还不断有人冲过来,其中一名侍卫上臂插了半截断箭,血一直在流。
  我扒着车窗凑过去,被颜玉一把拉住,无奈下指指门帘,“颜玉,去看看,前面的马车怎么样了。”
  颜玉倒是无所畏惧的样子,着头挪到车门处掀了帘子,很快便钻出去,听见她娇叱一声“驾”,马车居然又跑起来。这丫头也忒野了,外面的两个侍卫还在与人拼杀,她一个女孩子居然敢驾马车。
  “如意,你扶好福晋,前面的马车居然先跑了。顾不得侍卫,咱们先走。”
  如意干脆地应了一声好,紧紧地抓着我胳膊扶我贴靠在车壁上,脸有些紧绷眼神倒是挺坚定的。不得不,胤禛挑的丫头忠心得很,也很勇敢。
  只是……先走到哪儿去?这种林子想回头都难,前面的路是哪儿,我保证颜玉也不知道。

☆、96。经久不见

  马车跑得并不快,即使颜玉不停地用鞭子抽打在那两匹马的身上,“驾驾”地娇叱声不断,仍能看到有人紧紧地追着我们。
  毕竟当作套车的马儿,想必也不是什么上等良驹,折腾了一个时辰也该累了。颜玉虽是个丫头比不得那些金贵的官家姐,但平日跟在我身边并不算辛苦,比起府里的其它婢女也算得上是娇生惯养,又怎么会驾车这种颇为专业的技术活儿。
  车身后逐渐变得模糊的侍卫仍然奋力地纠缠着数不清的黑衣人,为了绊着他们以防再有人来追赶我们,已然摆出了拼命的架势,在他们的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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