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秀:九重莲-第20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季重莲眸中神色挣扎不已,最终是咬了咬牙,跪在了皇贵妃跟前,仰头道:“娘娘,您从前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臣妇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只是朝堂的局势也不是咱们这些妇人能够左右的,就算我应允了您什么,可男人们一旦做了决定,那也不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可以随意改变的。”
“但是我可以答应娘娘,若是今后真的风云变幻,我也会极力劝我夫君站在娘娘和小皇子一边,”季重莲的目光转向了敏福郡主,“更何况郡主如今已是我的弟妹,咱们是一家人!”
敏福郡主在一旁很是着急,“娘娘,裴夫人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您就应了她吧!”
皇贵妃一挥手阻止了敏福郡主的聒噪,思虑半晌,才缓缓道:“如今郡王府已是千金散尽,早已是个架空的壳,若是仅仅封个世孙又没有实权,想来皇上还是肯的,对外也能显示出皇上的宽厚仁慈。”
“娘娘!”
季重莲心中一喜,满脸希冀地看向皇贵妃。
“不过,”皇贵妃脸色一肃,“希望裴夫人能够记得今日对本宫的许诺,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希望裴大人能够做出明智的选择!”
季重莲目光一凝,只觉得心头微微收紧,双手紧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磕拜道:“臣妇一定记得今日所言,在此磕谢娘娘大恩!”
------题外话------
最后两天过年了,手中的票票快投吧姑娘们~
第【239】章 心情复杂,军中磨练
离开永福宫时,季重莲的心情复杂极了……
也许她不应该为了季海棠做出这样的承诺,可此一时彼一时,她是真地担心他们的安危。
小皇子还那么小,今后更是存在着种种的变数,不过不可否认的,她的心已经在渐渐倾向了皇贵妃一方。
就算仅仅是为了敏福郡主。
若是皇贵妃母子蒙难了,难道敏福郡主能够独善其身?
而敏福郡主又是季崇宇的妻子,从种种关系牵扯上来看,她是注定要投入到皇贵妃一方的阵营,不管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可裴衍那方会怎么想,会不会怪她擅自做了决定,将他置身在一个两难的境地?
但处在那个的位置,她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好想。
念及从前的点滴,她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季海棠带着孩子流落在外,两个孩子还那么小,茵姐儿更是懂事听话得让人心疼。
若是皇贵妃真能劝得皇上册封季海棠的儿子为世孙,到时候这母子三人平安归来,她一定会写信给裴衍细细告诉他这件事情的始末,他会怎么怪责她也绝无怨尤。
不过依裴衍的性子,顶多也就是会数落她一番,真要说什么重话,只怕他也是不忍心的。
想到这里,季重莲又是一叹,她是仗着裴衍的纵容才能这样无所顾忌,其实想想心里也觉得有丝惭愧。
但是如今事情已经做了,她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回程的马车里很是安静,敏福郡主不时地看看季重莲的表情,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姐姐,今日娘娘是过分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敏福郡主试探地说了一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季重莲的表情。
季重莲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拍拍敏福郡主的手安慰道:“本来便是我强人所难了,娘娘能够应诺下来,多少也是看了几分你的面子。”
“姐姐再这么说我都要无地自容了,”敏福郡主垂了目光,咬了咬唇话语低沉,“若不是姐姐许下那样的承诺,娘娘她也不会权衡再三答应了下来,我什么力都没有出到,姐姐这样说我更觉得惭愧……”
季重莲捏了捏敏福郡主的手,缓声道:“这真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也不是娘娘想要的最终结果……但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我力所能及的最大限度,多的我也不敢保证什么。”说着已是轻声一叹。
“姐姐……”敏福郡主拉着季重莲的手有些欲言又止,“娘娘如今的心思就连我也猜不透了……不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知道姐姐的性子,将来若是有什么变故,我一定站在姐姐这方!”
季重莲看了敏福郡主一眼,即使她只是随口一说,也让人心里生出几分感动,“你就不怕娘娘埋怨你?”
“到了那个时候也就顾不得了。”
敏福郡主吐了吐舌,“再说你们大宁有句话,叫嫁夫从夫,我已经是季家的人了,自然事事要以季家为先,以我的夫君为先!”
季重莲笑道:“宇哥儿能娶到你,着实是他的福气!”
俩人将这个话题谈开之后,倒没有了先前的窒闷及压抑,估摸着马车走到了北坊市外的青龙街上,季重莲这才叫停了马车,吩咐琉璃去周记买些点心。
“霜姐儿就爱吃这家的雪花杏仁片,还有金钮酥,刚才我特意吩咐了车夫从这经过,我想给她买上一些,待会你也带些回去尝尝。”
季重莲撩了帘子向外张望了一阵,周记的门口已是排起了队,索性人不算多,约莫等个半刻钟便能买到。
敏福郡主的目光也顺着望了出去,笑道:“看来这家店的生意确实好,我也跟着霜姐儿添一次口服。”
“若是吃得喜欢今后差人来买就是,周记的品种多,点心甜而不腻,吃起来很是爽口。”
季重莲与敏福郡主闲话家常,不知不觉时间便已经过了,待到回到将军府时已近黄昏。
敏福郡主到季宅门口落了车,马车便直接驶进了将军府里。
经历了一天的疲惫,此时的季重莲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让琉璃提着从周记买来的点心,笑着去面对她的孩子们。
*
甘肃的夏天总是烈日当空,但却少了南方的湿热与北方的干燥,早晚温差大,偏凉,但却算不得很热。
裴衍坐在护城河外的一颗大树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宽厚的树干上,仰着头看着手中那张薄薄的信纸。
太阳的光线斜斜地照了过来,透过斑驳的树荫打在黄黄的信纸上,黑色大字透着光亮,似乎还有一股清淡的墨香萦绕在鼻端。
裴衍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倒真是给我出了难题!”
上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季重莲也一一都说给他听过。
但自从敏福郡主被皇上赐婚给季崇宇之后,似乎一切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当初就是不想被皇权给左右,这才暗中打通了关节被调到了这遥远的甘肃来,若是仍然待在上京城里,只怕他也会陷入左右两难的境地。
而这一点,他自始至终没有告诉季重莲,也只是怕她难过而已。
为了季崇宇的婚事,裴衍知道季重莲没有少去奔波,只是皇命难为,但好在最后这俩人是真的两情相悦,这亲也算结得不冤枉。
可季崇宇娶了敏福郡主,他们也无可避免地被归到了皇贵妃那一边,即使他私心里还想着抗拒,但也知道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或许当时的的皇上不是这么考虑的,借着敏福郡主下嫁给季祟宇这事,是不是也在间接提醒他,不可以与皇后一党走的太近?
这样两方不信,各方猜疑,他才能做只忠于皇上的纯臣!
再到季海棠这事,不过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罢了。
他真不知道季重莲在纠结什么,他会怪她吗?自然不会!
他的妻子重情重意,为他照顾着孩子,守着那个家,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未来的事情不是还没有定吗,到了那一天再做选择也不迟!
这样想想,裴衍无声地一笑,将信纸折叠好后放进了怀中,随手挑起脚边的石头扔进了河水里。
小小的石头蕴着劲道竟然在河面上嗖嗖嗖地飞了几下,跨过了河道,落在了对面的河岸上。
那里正站了一群在烈日下赤膊对阵的士兵,一阵喝哈声响起,便有士兵在既定的动作下被另一名士兵摔倒在地,激起一地的烟尘。
裴衍微微眯眼望了过去,待看清其中一人时,不由轻轻哼了一声。
石强到底还是落在了他手上,他可没忘记这小子曾经怎么对待过季重莲。
虽然看在季明惠的面子上他不会怎么为难这小子,但石强既然是从基层的小兵做起,免不了要受一番挫磨了。
身后响起极轻的脚步声,就在来人以为裴衍不查时陡然出招,那伸出的手掌却被他一记鞭腿倒踢在了掌心上。
毕焰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忍不住倒退了三步,夸张地连声抱怨,“你要不要那么狠?你这是要我老命!”
裴衍转回头,斜斜地睨了毕焰一眼,抱臂在胸,“我看就算所有人都死了,你还活得好好的,信不信?”这明显就是一种暗示加威胁。
毕焰扯了扯唇角,谄笑着上前道:“别啊,虽然我这是烂命一条,可也经不起折腾的,总兵大人若是有火气要泄,大不了我帮您找几个……”被裴衍冷冷的目光一扫,毕焰立时打了个机灵,生生地将要说出口的话换了个词,“帮您找几个新兵蛋子磨练磨练?”
毕焰说着已是走到了近前,举目一眺,正好望见了石强的身影,他灵机一动,道:“我看那个石强就不错,大人不愧是公正的楷模,就算是自己的亲戚也绝对不寻私,我看石强在您的栽培下已是茁壮成长,可是比其他新兵要强上几倍!”
裴衍认同地点头,拍了拍毕焰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哎,这样磨练他我也有些于心不忍,可玉不琢不成器,莲儿她大姑母对石强期望颇高,若是不将他练成一副铜皮铁骨,再在战场上折了的话,我就真的没脸见莲儿了!”
其实季重莲早已经写信告诉了他石勇还活着的事,可家人却一致地瞒着石强,还不是觉得这小子性子冲动沉不住气,送到甘肃来当兵也就是希望石强能磨练出来,而他不过顺势搭把手,这也是为了石强好。
“大人用心良苦,石强一定能够体会到的!”
毕焰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阵腹诽,裴衍这哪里是在磨练石强,明明是公报私仇,这男人心眼就是小,连他从前犯过的那点错也被死死揪着不放,这不刚到甘肃的前三个月他不也是被派到马厩里扫马粪吗?
好不容易熬出来了,那样与马粪为伍的日子他可再也不要过了。
“那……”
裴衍眉梢一挑,目光不由向对岸瞟了过去。
毕焰立马会意,神情一肃,道:“大人尽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裴衍微微翘了翘唇角,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负手远去。
看着对岸那昂然而立的身影,毕焰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石强今天又有得受了。
不过等着将来石强顺利出师以后,他一定会以前辈的血泪教训告诫他,宁得罪小人,莫得罪裴衍,不然真是贻祸无穷啊!
------题外话------
过年了过年了,大年三十这一天对依然坚持看文的亲们有奖励,留言吧,你懂的!顺便再把票票交出来哈,评价票还有的亲们别浪费了,连同月票一起投了吧!
第【240】章 凄惨海棠,美梦破碎
皇榜的消息以极快地速度传遍了大江南北。
季重莲不过在将军府里坐等了一个月,便等到了季海棠的到来,这让她欣喜不已,她努力了这么多如今总算是有了回报。
只是此时的季海棠不再光鲜亮丽,一身丁香色梭布细纹褙子让她显得有几分寒酸,面容憔悴,苍老了十岁不止,连那伸出的两只手上都布满了干裂后愈合的小口子。
“二姐!”
见到这样的季海棠,季重莲心中惊诧不已,赶忙上前扶了她坐下,目光又向外望了一眼,“二姐,怎么没见着茵姐儿与岷哥儿?”
“他们没跟着我一起来。”
季海棠抿了抿唇,眸中一片苦涩,只是见到季重莲的面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目光始终低垂着,两手在身前绞紧了。
等着琉璃上了茶水后,季重莲挥手让她退了出去,这才关切道:“二姐,我是之后才听说郡王府出了事的,可那个时候四处找你,却怎么也得不到你的消息,你到底去了哪里?”
“这事……说来话长。”
季海棠瞄了一眼身旁小几上的粉白瓷茶蛊,上面描摩精致的山水图,她细细地捧在了手上,茶水不烫,瓷器与掌心相触也很是温良,这样的感觉可比她如今这双手还要细腻,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果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二姐,你我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季重莲凝神看向季海棠,“若是皇榜不出,你是不是打定主意永远不回来寻我们?你可知道大姐有多担心你?!”
季海棠只觉得鼻头一酸,热泪盈上心头,抬起一双朦胧泪眼看向季重莲,泣声道:“五妹妹,果真是你帮了我们……”
若不是季重莲,她实在想不出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手眼通天,扶起他们这座已倒的郡王府,让他们能够光明正大地回来,寻到自己的安身之所。
可她从前……想到从前的种种,季海棠更觉得羞愧,她怎么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小小的世子侧妃,就真的可以目中无人了?进而将所有的人都踩在脚下?
她当初真是疯了吗?
她可以依仗的只有郡王府,而郡王府倒了,她便什么也不是了。
这个发现让她顿觉悲凉,原来她忍辱负重了那么久,终于熬到儿女双全了,只一个打击便能让她所有的经营和努力不复存在。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两姐妹还说这些干什么?”
季重莲拿了帕子为季海棠拭泪,又轻声劝慰了一阵,等着她平静下来。
季海棠将帕子递还给季重莲,原本细滑的丝绢帕子上已是勾出了几条丝线来,“对不住,瞧我这双手,将这帕子都带起了丝……”
季重莲心中酸涩,只握紧了季海棠的手道:“二姐,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意对我说吗?你们到底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我……”
季海棠咬了咬唇,只觉得满口的苦涩。
回想起那一天,真的是犹如噩梦的开始,其实细细想来一切还是有征兆的。
例如她来上京城参加季崇宇的婚礼,临走时世子还叮嘱过她,一定要与宫中的贵人搭上线,是不是在那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后会发生的事情,可她还被傻傻地蒙在鼓里。
直到老郡王身死,郡王府被抄,那时的她顿觉天都塌了。
世子爷其实没有疯,他不过是装疯而已,因为郡王府一倒,便有人翻出陈年旧帐来要求他们清还,可他们手上哪里还有现银?
她带着孩子东躲西藏,可无奈要糊口,她只能做些浆洗缝补的活计来养活他们。
茵姐儿还算懂事听话,能够帮着她做些事情,可岷哥儿完全是被宠坏的孩子,每天哭闹不止,着实让她很是头痛。
她也曾想着回到娘家求助,可一想到自己从前曾经做过的种种,那双腿便怎么也迈不出去。
她无法想像姐妹们嘲弄奚落的眼光,那些亲朋们不屑与鄙夷的注视,估计这会让她发疯!
或许以前的她会为了生活摇尾乞怜,但经历过这一切,她才知道尊严比什么都重要,若是要让她匍匐乞求,她真地宁愿去死!
可她还有一双儿女要养活,怎么办?怎么办?她焦虑得几乎白了头发。
好在后来世子爷寻到了他们,说是有几处藏金的地方是他与老郡王从前预留的,若是能够重新找了出来,也够他们一家子生活的了。
这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是事实证明了他们不会那么幸运,几处藏金的地方早在他们赶到之前已经被人掘了去。
这下世子爷彻底傻眼了,望着那一拨一拨的黄土痴痴地发笑,最后终于是疯了。
季海棠无奈心死,但还是拖着世子爷回到了她与孩子们的住处,不过是穷乡僻壤里一间茅草房,还是一个瞎眼的婆婆可怜他们母子三人无处容身这才借给他们暂居的。
她一个人要负担四个人的生活,这样的苦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可想而知,所以除了接了邻里们的活计,她只有到县城里打零工。
好在茵姐儿能够帮忙照看着岷哥儿,可世子爷毕竟是大人了,就算他疯了茵姐儿也看不住他。
终于有一天,在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时,听到了世子爷坠井身亡的噩耗。
那一瞬间她说不出来有什么感觉,也许是解脱,也许是恨不得能追随而去的轻松向往,可她终究是倒在了那张平板床上默默地流泪。
死了的人的确是解脱了,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她找到了世子爷留下的一张房契,那是他们去上京城时下榻的别院,可她根本不敢回去住,因为上京城里有她的姐妹在,她有什么面目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生活?
再说没有了权势,那栋别院她也守不住啊!
指不定寻债的人来了,赔了别院是小,若是还要牵连到他们母子三人,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她还是留在了这里,她熬啊熬,度日如年!
好在她终于看到了皇榜,在那一刻她热泪盈眶,几乎是立刻收拾了仅有的行囊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上京城。
世子爷已经去世了,被她葬在了那个小乡村里,所以她的儿子岷哥儿已是当之无愧的世子,等着他成年后更能继承郡王的爵位。
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守着儿子顺利长大承爵,女儿再找户普通人家给嫁了,一家人平安喜乐地过一生足矣。
到了上京城后,她先在官府里备了文书,将一应事宜交待完成,又回到了那座别院。
从前她不敢去别院,是怕讨债的人追上门来,可如今岷哥儿已经正了名,他们也不用再过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郡王府的债她可以背下,慢慢还就是了,谁叫她是岷哥儿的娘亲呢?
可那些人想来也不敢过分了,毕竟这是在天子脚下,一言一行都要顾忌得紧,因为他们如今已不再是默默手机任人欺凌了。
但是别院已经与她当初住下时很不一样了,那些悬挂摆放的古董字画早已经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