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儿-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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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金天小时候也曾以欺负老实的李响为乐,可是如今情况不同了啊!那是他的好兄弟耶!金天实在是拿自己的好妹妹没法子,所以希望母亲能管管小朝儿。可是……纵横当时只是神秘的笑笑,笑得金天有些莫名其妙,又觉得有些冷嗖嗖的凉气从后背窜上来,像是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要发生,让他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决定对这件事从此撒手不管。
然后,纵横慢悠悠的说出事实:在金朝玩腻了之前,谁也没办法让她离开,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有办法,只要等保鲜期过了,到时候就算要留住金朝只怕也留不住了。至于保鲜期会有多久?按照以往的经验,应该是快过期咯。可是……金天很迷惑:为什么看小朝儿的样子好像还没一点儿要玩腻的意思呢?
胤祯觉得纵横表情古怪,想问却又无从问起,正在暗自揣测,只听纵横又道:“不如咱们去天山吧?靖东和行慎前两年也添了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龙凤胎哦!你想想,若是女的配给宵儿,男的配给朝儿,四个人往那儿一站,跟照镜子似的!哈哈!很妙吧?是不是很有趣?”虽然她相信自由恋爱,没打算刻意给孩子们牵红线,可是,有这么好玩的事,却忍不住幻想嘛。再者说,另两个她都不担心,就是有些不放心性情冷冷淡淡的宵儿。虽然长得好,可是……他那性子不愿跟人亲近,跟师兄莫离有点儿像,万一……说不准最后真就跟现在的莫离似的,一辈子不娶,守着雪山派陪着药草书本而终老。他的大徒弟、宵儿的师姐曲思亲,像是也在也感染了这位师傅的作风,年纪已过双十,却未曾婚配,虽在江湖上已有名头却宁愿躲在雪山派里……这么看来,已有先例,就更难保宵儿以后不变成那样啊!
想起莫离,她心里是亏欠深重,不免低低的叹息。
可是胤祯却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
妙?还有趣?他可不觉得……朝儿才五岁多哦!太着急了吧?
一想到跟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在不远的将来会要交给另一个男人,然后就不必再从他这位“父”,而是改从那个莫名其妙的“夫”,他这个父亲的心里有些怪怪的,别扭得难受。好像昨天,那孩子还只是一个雪白白、软绵绵的小东西,他捧在手心里,那样的小心翼翼,不敢乱动,亲一口都怕腮上的硬胡茬把她的小脸儿给扎疼了。然后她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坐、第一次走、第一次开口就是叫阿玛,让灵儿嫉妒了好久……更何况,那个玉靖东,曾经疑似有龙阳之癖的呢!让他的儿子做女婿,怎么能叫人放心?
可是……面对兴致勃勃地妻子,该怎么说呢?
胤祯偷偷蹙眉,抬眼看纵横:“我觉得不好。算起来,那男孩儿比朝儿还小三岁,不好……”
明显只顾着帮女儿盘算,把儿子丢到一边么?难道儿子都是草,女儿才是宝?没想她生孩子生得都很辛苦啊!
纵横有些不平,抛开其他思绪。
“女大三,抱金砖!你没听过?”纵横见他有些苦恼的样子,忍不住想要继续让他纠结下去,好扳回一城,“我觉得很好。至少不会让朝儿受到欺负!”虽然不管嫁给谁,她都不觉得自己的女儿会受欺负。
胤祯的脸色果然更灰了:“呃……还是不好!天山太远了,以后想要见女儿岂不是很难?”
“这有什么问题!”纵横不冷不热地道,“以后我们四海为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女儿了,就去看她,要不就让她来看咱们,能有多难?”
“不好!真是不好……”胤祯脑子里开始乱了,伸手按了按开始发胀的太阳穴。
“噗嗤……哈哈哈……”纵横忍不住笑出声来,“人家是恋父情结啦、恋母情结啦!你呢?是恋女儿情结!”
被耍了!胤祯咬牙,拧住脸。可是,看着纵横,他就是没法子生气,于是渐渐地,脸色变得柔和,眼神变得深沉。
“因为……她像你。我只恋你……只对你有情结……”他幽幽地揭唇倾吐。
纵横似掉进蜜瓮,一身浓稠的甜蜜,动不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看着他,眼眸相近,鼻息相闻,慢慢地底下头、降下唇,如羽毛般温柔地一寸寸吻遍她的脸,从额头,到轻颤的眼皮、挺秀的鼻子、染霞的霜颊和本能微张的菱唇……
“咳咳……”门外传来两声轻咳,纵横忙推开胤祯,两人一起往门外看去。
“妹妹……十四弟、弟妹,你们可好么?”是当今皇后,那拉氏。
她穿着一身湖蓝镶金的旗袍,不失往日的沉静,却也富丽高贵,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霾,浓得化不开。
“四嫂……”胤祯道。不明白这个向来不问世事的女人来这里干什么,只是隐约的觉得,绝不是来看望他们这么简单。
“四嫂,坐吧!”纵横招呼她进屋,顺手把收拾的包袱搁到另一边,动作快得丝毫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她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些感激的。在宫中两年多,她对自己这个“妹妹”,还算是照顾有加,让她避开了宫内女人、尤其是受宠的女人本来很难避开的那些纷争。却不知,那一切是缘于皇帝的嘱托。
那拉氏看看胤祯又看看纵横,感觉到气氛略略有些紧绷,淡然一笑:“我一来,你们怕是已经猜到是出了事。那我就开门见山吧!”她语音一顿,吸了口气,像是要给自己鼓励:“我想请弟妹进宫,看一看皇上。”话一出口,见纵横、胤祯皆是面色突变,忙接着道:“你们不必多虑,真的只是看看。因为皇上念念不忘的是……只是……”她觉得有些难以出口,声音有些哽,嘴唇颤了颤,眨回眼中的湿意,想了想,只能换了说法:“希望弟妹,就看在……看在皇上多年来一片苦心的份上,去劝上一劝,让他让太医诊治,若是劝不成,就算是……就算是送他最后一程了……”
最后一程……
这四个字听在胤祯和纵横耳里都是一惊。尤其是纵横。
什么意思?如果没记错,雍正在朝该是十三年!难道……她和十四的离开,造成了历史的改变么?不对!雍正登基,已经证明了,历史是不可改变的,不是么?
纵横有些慌乱的表情看在胤祯眼里,隐隐心疼。他不会怀疑她,只是怜惜她再次面临这样的处境。作为男人,他渐渐开始明白自己的四哥,如果换作是他,也会利用权力而不择手段,只求把纵横留在身边。
没有得到回应,那拉氏有些着急:“你们不信我么?我以死去的弘晖立誓,我说的都是真话!若有半句虚言,就让弘晖永世不得超生……”纤细的手指揪住胸口的衣裳,继续道:“皇上打定主意不肯见太医,依旧强撑着埋首国事……可今早晨,我是亲眼见他咳了一口血出来。亲眼见的啊!”她的手抖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块青色方帕,上头果然有些斑斑点点,凝结的血迹显得有些发暗。
胤祯镇静地开口,没察觉自己握着发怔的纵横小手的大掌却没有放开:“去吧……灵儿!”
纵横有些困惑的转过头,看着胤祯,茫茫然,似乎没明白他说了什么。
“你去劝劝四哥。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好好的等!”胤祯浅浅地微笑,看在纵横眼里,显得有些缥缈。
“我……”皇宫,是她绝不想再去的地方啊!尤其是这种时候,她跟胤祯已打算好远走高飞了,在胤禟和胤祥的帮助下,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在明日!就在明日!之后的生命,将会是大大的不同!
她多么期待这一天啊!就如胤祯一样。
“我求你了!弟妹,我求求你了!”那拉氏竟拉着纵横的袖口,跪倒在地,“别怪皇上。他只是……”……只是太想要你。那拉氏有些痛恨自己似的紧紧地咬唇。
她……在替自己的丈夫,向另一个女人表白么?即使她自己从来没有从那个冷峻的男人口中听到过任何一句哪怕有一点儿意思相近的话……
“你、你快起来!”纵横最受不住这个,忙伸手想拉起她。
可是,那拉氏竟死活不肯起身,搞得纵横生怕弄伤了她,不敢施力,只能怏怏地松开手,皱着眉,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说她。
“求你!求你……”那拉氏叠声说着,开始不断地磕头。光洁的额心在地上磕出声响,闷闷的,像是她在借此宣泄什么,而那一声声也像是砸在纵横的身上,让她的心也闷闷的。
或许……她并不是不想去看那个男人,而是不想去看一个作为皇帝的他。皇宫让她觉得恐惧,皇宫里宝座上的他,也冷酷得让她觉得陌生而难以面对,尤其在知道自己深深的伤了她之后。
就像现在,他冷酷的让自己的妻子陷入无助,只能跑来向另一个女人卑躬屈膝,渴求施舍。封建的枷锁下,一个女人爱上了自己所嫁的丈夫,该是算作幸运的吧?可是……为什么这份幸运需要如此多的忍耐和牺牲呢?那拉氏简直让纵横觉得叹为观止,堪称这个时代女人的典范。也让纵横觉得难过,这样一个本该幸福的女人,却活得如此艰难。
“好。我去……”最后,纵横看了胤祯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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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祝我幸福(上)
站在养心殿大门之外,纵横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刚上小学的时候,她有一次不小心用撞倒了桌子摔坏了老师上课用的幻灯机。老师让她找家长,而她站在那位很疼爱自己的孤儿院徐院长的办公室门口,好半天,都没有勇气踏过那扇门去。
那感觉并不是胆怯——或者说,不全是胆怯。胆怯只占很小很小的部分。更多的是……是茫然。那种对生命的茫然,对于父母不明的孤儿宋灵儿像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如影随形,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直到遇上了胤祯之后,有了自己的小家,她才真正开始明白生命的意义。
劝说别人,往往要付出些甜头的。不是么?可是……那个男人要的是她的心啊!那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法子给他的东西。那么,她来这里干什么呢?只是徒增一份尴尬么?
她无法说服自己,就更无法说服别人。小时候是说服院长原谅她弄坏了老师的东西,必须要用院里本来就微薄的经费来赔偿;而现在,是说服那个她伤害了的男人——尽管她不爱他,可是……他曾经付出的那份苦心,还是让她觉得……没法子面对,尤其在她决定从此离开,远走高飞之后。
纵横脑子里很乱,没有主意,下意识地努力地搜肠刮肚,可是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句。
“纵横,你……进去吧……”那拉氏说着。她的脸孔雪白,双颊没了血色,可是一双本来显得有些呆板乏味的眼睛,现在有些水雾蒙蒙,竟然给整张脸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反而令人觉得更好看了一些。可是,纵横却没有心情欣赏那个,因为那拉氏眼中的意思,她读得懂。
那是一种盈满乞求的殷切眼光,同时的,纵横也能感觉到里头的刻意压抑的矛盾。那让纵横觉得肩上的压力更大了,竟然有那么一刻,生出了落荒而逃的想法。但是,同为女人,同为妻子,她终究是不能置之不理。
那拉氏,这个有些可怜的女人,是把救他丈夫姓名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啊……
纵横轻叹一声,微微勾唇,形成一个不太自然的曲线,点了点头。
她伸出单手,轻轻一推,看起来有些沉重的门居然很自然的缓缓敞开了,像是自有一种无形的力量。
纵横跨过门槛,缓缓往里走。一切都不陌生。在宫内的两年,这个本该只属于皇帝的地方,却也成了她最长逗留的地方之一。
正殿的宝座——他常常坐在上头跟大臣们讨论军国大事,肃穆威严的表情,挥洒沉稳的谈吐,很有帝王样。只有她是一点儿都不害怕他,当着他的面,也坐在椅子上试了试,然后得出结论:硬邦邦的,很不'炫'舒'书'服'网'!可是,他就是能四平八稳的坐上老半天,于是她有一次就调皮的藏在桌子底下,趁大臣们忙不迭的跪地磕头的时候,偷偷脱了他的靴子,挠他的脚底心儿,害他当场憋笑憋得脸通红,忘了喊“平身”,尝足了坐不安稳的滋味。到了晚上吹胡子瞪眼的说要罚她,可是到最后,他也只是罚她替他洗脚来着……
东暖阁是他批阅奏折的地方,经常令他废寝忘食。而她就在旁边的软踏上捧着书打发时间。她偏好野史逸闻、神话志怪一类的书,于是,那书架上这种书一直就没断过,后来她想想,该是他吩咐了把那些书找来的吧?到后来,这些书越来越多,占了很大空间,把他要翻阅的正史经典都挤得只能摞到了案子上去。连迟钝的她都发现了,觉得不好意思,但他却像没发现似的,什么都没说过……不但如此,不管是宵夜、水果还是点心、蜜饯,她常常偷吃他的那份,他也似乎从未发现过……
那边红木大理石镶面的餐桌,是她最喜欢的家具之一,因为那是她亲自张罗的。原来这屋里的餐桌是一张海棠木的小桌,而且使用率实在不高。他对于饮食的要求很低,常常看奏折累了,只是用小炕桌上一些细粥小菜,草草下肚就算罢了。可是她却是个极注重吃的人。于是,当她抱怨了一次之后,第二天这里就按她的意思换了现在这张桌子。她又想起他第一次看见时的样子:挑着眉头,似乎对于她的眼光很无语,也对明显不够统一的风格有些不满,可是,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用一张素缎桌布把桌子罩起来。她却不服气他这种眼不见为净的做法,执意不肯罩,还找借口说他不懂民间疾苦,那样好的桌布洗不了几次就要坏的,还不如不用桌布,饭后只要一擦就好了,最是方便。自那之后,这张格格不入的桌子就一直没有蒙过桌布,不过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她长期承包擦桌子这项业务。而他,从那之后,总是吩咐小太监把骨碟换得很勤快……
里头小室有一张床,只有她一个女人曾经躺在上面。他并不是一个不知餍足的情人,大多数时候,她在躺在身边的他的双眼中找到的是隐忍和克制。可这并不表示他们之间的互动不够热烈,而是……他有一种出于体贴而控制自己的本能,所以,即使是床第之事,他也是有计划、有准备、按部就班的。当然,她也曾遭遇过他失控的时候,那样的他,会让你怀疑那个隐忍、克制的他从不曾存在过……
纵横缓步往里走,看着那些景物,被刻意遗忘的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仿佛又再次重演。这里一切都没有变,自己的离开,仿佛就在昨天。
她的心跳得乱了节奏,有些机械地走进了里面的小室,然后远远地看见了他……
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蜷着身,窝在以前她常常躺的那张软塌上。双眼紧闭,像是累极了才歇下的,即使梦中依旧眉心纠结。双眼下沾染了青黑,面色却是蜡黄,薄薄的嘴唇略紫,整个人瘦了一圈,两腮也深深的陷了下去,显出了一丝沧桑。软塌边上放了一个矮几,上头放了两大摞奏折,最靠近他的角落,危危险险地放着一个瓷碗,里头还有半碗冷掉的干贝粥。
梦里,雍正一股暖香钻进鼻孔,软软的,甜甜的,却那么'炫'舒'书'服'网',就像月月桂……不!比月月桂还要好闻,就似她身上的味道。可是……她不会再来这里了……
“谁?”雍正帝凛然低喝一声,醒了过来,戒备地看着面前的人。
纵横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醒来,于是怔怔的模样落进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的双眼,有些可怕,却也……让她担忧。
“是……是我……”纵横有些尴尬地咬了咬唇,说道。
雍正帝似乎跌进了极大的震惊,豁然撑起身,近近的瞧着她的脸,却没有说话。
“皇后娘娘说你病了……我来瞧瞧你。”纵横道。
“又没吃饭么?”她不等他的回应,自顾自指着那半碗剩下的干贝粥,强装自然地说道,想用喋喋不休来掩饰自己的情绪,于是有些口不择言,“你不是很喜欢御膳房的干贝粥的么?上次喝了三大碗还不够,硬是让高德庸又去要了一次……”
雍正心头发颤,脑门发热。
她记得。他也记得。但是她说错了,不是他喜欢干贝粥,而是她喜欢。那次他只是为了跟她抢,才会……
“你……”他的声音低哑地锁在喉咙,显得有些懊恼,调整了一下,才打算再开口,却发现她穿的是一身红衣,于是,一股苦涩从胃中翻上来,瞬间袭满了全身。
她刚才怎么说的来着?对……来瞧瞧他。只是来瞧瞧他……心意却没有改变啊!
雍正帝暗自嘲笑自己,怎么会升起那种连自己都会不相信的念头呢?
见纵横的视线落在矮几上,不肯落在他身上,说道:“知道那是什么吗?”
纵横转过头,莫名的看着他。
“年羹尧的催命书!”雍正帝道,指着那些奏折,“这些,还有那些,都是参年羹尧的……”说着,摇摇头:“你现在……怎么还会关心这个?”
纵横离开之后,雍正帝称年妃身体欠佳,私下调查纵横行踪。他再不踏足承乾宫,让满朝文武以为年妃失宠,再加上,年羹尧也的确是太过依仗战功而跋扈妄为,所以,纷纷上奏。眼看着年家,岌岌可危了。
“朕……真的错了么?”雍正帝问,眼睛里竟有一丝脆弱闪过,让他有些狼狈的避开眼神。
他不该让年羹尧成了抚远大将军么?也不该让十四弟守陵?
不用说明,纵横明白他的意思,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对!你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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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祝我幸福(下)
“对!你错了。”纵横道,“错在给了年家太多……”
她知道,是因为她……虽然只是个假的年妃。
雍正听了却立刻笑了,是一种真正发自内心的笑:“没有人会说朕错。朕是皇帝,是真龙天子,怎么会错?除了你……只除了你……”
听她那么说,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