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儿-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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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为,可以有子万事足。生下了弘春之后,她的日子就会变得好过一些了。
可是,馨雪至今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在弘春出生时欣喜不已,几乎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十四阿哥,在他出生后五日,带着他出门去了一趟回来,就变得对弘春不理不睬起来了,似乎是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她问了当天跟着出去的弘春奶娘,谁知那奶娘牙口极紧,什么也不漏。问得急了,只说是十四爷的交待,让馨雪也再难追问。
当完颜氏进门的时候,馨雪是曾经多么的惊恐害怕啊,甚至到了夜夜难以成眠的地步了。
可是,不管外面的人传得怎么样,现在她已经知道,十四阿哥对这位正妻新人并不上心,除了大婚那晚,他甚至见都没见过完颜氏。
不过这也难怪十四阿哥。那个完颜氏虽然貌美,却是个不折不扣地冷人儿,整天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见人,也不爱说话,脸上总是冷冰冰的,像是缺少了七情六欲的木头一样。谁会愿意跟这么一个女人在一块儿呢?
她想到这里又浅浅的笑了起来,提起披风下浅粉色绣着紫色杜鹃花的锦面棉里儿的旗装下摆,款步走上了台阶,把双手从灰狸子皮制的暖手窝窝里退了出来,交给身边的一个小丫环,又从另一个丫环手中取过了一摞大红色的请帖,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两个丫环齐声答道,行了礼,就走了。
舒舒觉罗氏馨雪又抬手检查了一下头上的金丝衔珠凤钗是否插正,又理了理垂到肩头的粉色流苏,然后才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被开了,小喜子从里头探出了脑袋,一看是舒舒觉罗氏,走了出来,行礼道:“小喜子给侧福晋请安。”
舒舒觉罗氏素来知道小喜子是跟在十四阿哥身边的得力之人,于是保持着一向的客气态度,道:“快快免了!”伸手扶了扶,又道:“你辛苦了,不如快下去歇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这……”小喜子回头看了看屋子里,有些犹豫,却听舒舒觉罗氏又道:“没事儿!下去吧!爷要是怪罪下来,有我来担待着。”
“是!”小喜子行了一礼,慢慢走了,绕过一个回廊,心里想了想,还是不敢走远,就又停住了脚步。他回身躲在柱后,偷偷看着舒舒觉罗氏进了门,又往回走去,立等在了门外不远处阴影里。
舒舒觉罗氏进了屋,就见十四阿哥右手中擎着一支狼嚎湖笔,左手拿着一本兵书,在灯下一边看着一边落笔画着什么。
她走过去,看见了案上铺着的白纸上画满了圈圈点点。她不明白,也懒得去问这些看似于她毫无关系的东西,只是将那一摞喜帖置于桌上,道:“爷……初九寿筵的帖子已经写好了,送过来给您瞧瞧,可有漏下谁了没有。还有席间一切的东西,我都准备了,您抽空也看看……”
十四阿哥头也不抬,打断了,又随口应道:“东西放下,你回去歇着吧!”
舒舒觉罗氏馨雪好好打扮了一番来了,哪里肯就这么走了?忙温柔地笑了起来,轻声说道:“爷,夜已经深了,不如……早点休息吧?我在屋里炖了人参乌鸡汤,还有弘春……这几天不知怎么的,夜里老是啼哭,好像都瘦了一些了……若是您能去看看他,他肯定会好一些的……”
十四阿哥却仍是没有抬头,道:“弘春要是有什么不妥,就找太医来看看吧。你下去吧!把小喜子叫进来。”
舒舒觉罗氏馨雪还是不肯放弃,娇声道:“爷……小喜子……我已经让他下去了……”
话还没有说完,十四阿哥终于抬起了头,却不是舒舒觉罗氏馨雪所盼望的惊艳,而是皱紧了眉头,眼中也有些怒气,吓了她一跳,一时间再难开口,只能愣愣地看着十四阿哥拍案而起,大声喊道:“小喜子!小喜子!小喜子……”
书房门一开,小喜子果然进来了,行礼道:“爷,奴才在。”
十四阿哥面上怒容稍缓,开口厉声说道:“狗奴才,记住谁是你的主子!”
小喜子“扑通”跪倒在地,惶然道:“是!是!奴才记住了!”
这话虽是训斥小喜子,可是实际上却是教训舒舒觉罗氏的。于是,馨雪脸上,一下子变得异常的难堪起来,只能尴尬地说了一句:“那……妾身先行告退了……爷也早些安歇吧。”然后等不到十四阿哥的回答,只能看了仍是跪在地上的小喜子一眼,眼光里略有些怨毒,但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便给她自己压了下去,仍然维持着优雅温柔的样子,轻轻笑着,拉开门走了出去。只是门再度合上的瞬间,她脸上的笑意才一下子消失了,变成了众人决没有看到过的另一个样子。
门内的十四阿哥胤祯见舒舒觉罗氏馨雪走了出去,复又慢慢的坐下,又拾起笔,聚精会神的将刚才没有完成的作战图,仔仔细细地完成了。
这时候,已经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他慢慢搁下笔,抬头,看见小喜子还是俯首跪在原地,冷冷哼了一声,道:“起来吧!”
小喜子大声回道:“多谢爷恩典!”然后忍住腿脚的麻木,以极难看的姿势爬了起来。
胤祯斜眼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忍,脸上却不露,道:“去换杯茶来……”
小喜子知道十四阿哥这是给自己机会去走走、揉揉或是歇歇,呲着白牙,乐道:“是、是……”然后开门出去了。
片刻后,他换了热茶回来,开门就见十四阿哥又拿起了笔,很仔细的写着什么。他端着茶杯手轻脚地走到,低头一看,原来十四阿哥正亲手写着一张请柬。
小喜子不认识字,并不知道柬上写的是什么。但是看十四阿哥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以及笔触间极慢的速度,忍不住在心里猜想着:这请柬会是给谁的呢?
他轻轻地将茶杯放在了案上,正好十四阿哥的最后一笔也写得了。
只见十四阿哥轻轻地放下毛笔,拿起红柬,小心的吹干,折好,然后对小喜子说道:“明日将这张柬送到后帽子胡同……”
十四阿哥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喜子已经知道这张柬是给谁的,满脸笑了起来,赶忙朗声着:“是!爷!您放心!我明儿一早就去!一定亲手交给姑娘的……”说着双手在衣裳上蹭了两把,然后才小心的将那张请柬接到了手里,喜滋滋的看着那大红的颜色。
唉……我的爷!您早该这么着了!您啊,就老老实实地吧!别跟姑娘闹别扭了!再闹下去,受苦的还不是您自己么?您那牵肠挂肚的模样,谁看着都不忍心不是?
他刚想着,却又听十四阿哥道:“小喜子,还是……别送了!把那张柬丢在火盆里烧了吧!”
小喜子一惊:“啊?爷……”
他还没说完,十四阿哥又催道:“叫你烧了就烧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小喜子皱了皱眉,偷眼又看了看十四阿哥,暗自叹息。
刚说您想开了。谁知道……唉……爷,您怎么还是想不开阿!
他尽管心里这么想,可是哪里敢违抗十四阿哥的意思?
拖拖拉拉地走到屋里取暖烧的火盆前,又悄悄扭头看了看十四阿哥,又叹了一口气,才慢慢伸出手,将红柬向红盆中送去。
十四阿哥看着那张红柬慢慢的接近火焰,心里下意识地难受起来。
于是,就在最后关头,他一个箭步冲到小喜子身前,一把将那张柬抢到了自己手里。
“爷……”小喜子吓了一跳,狐疑地唤了一声,然后明白了十四阿哥举动的含义,又偷偷地抿嘴笑了起来。
就知道您舍不得……
十四阿哥翻开看了看手里那张精心细写的柬,暮然发现经过刚才自己这一抢,那红灿灿的纸张已经有些发皱了,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精致庄重的感觉,变成了一件让他再也难以容忍的瑕疵品。
他心里一冷,脸上顿时黑得难看起来,可是尽管如此,他仍是不愿意看着这张柬被黑黑的炭灰覆盖,于是,他伸手将案上搁着的一个釉玉制的大笔洗拿起来,顺手将其中的水泼到了炭盆里。烧红的炭“刺啦”一响,红红的火星闪耀了最后一下,然后就熄灭了。
他却毫不在意,自顾自将那张红柬放在笔洗之中,看了看桌上那盏宫灯,将灯罩取下,拔下燃烧的红蜡,将它也丢进了笔洗里。
十四阿哥呆呆地看着火光一下子点燃了红柬的中心点,然后慢慢的向四周蔓延,任由它消失在自己眼里,也消失在这个世上。
她说,她要唯一、要公平。还说自己给不了。真的么?怎么办?真的无能为力了么?不行!不能放弃的!怎么能放弃她啊?光想着要失去她,自己就会觉得生命都没有了意义啊……或许,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别的女人,才能让她得到她要的唯一和公平……
小喜子看着十四阿哥的举动,又见他越皱越深的眉头,正隐隐约约透出了一抹坚决,心里有些心疼十四阿哥,暗自想着:“唉……看来,明天还是得跑一趟后帽子胡同,跟垂柳说一说,让她对姑娘也吹吹风才好……”
正月初九 后帽子胡同 纵横住处
不算很早的清晨,纵横正在桌子前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饭。
垂柳站在一边,眼看着她手中一双竹筷子,简直堪比飞刀,风卷残云一般将一个个精致的小笼包送进口里,鼓着腮帮子大吃大嚼着。
垂柳看她吃得这般急,心里暗揣。
小姐平时对吃饭是最热衷的了。要是遇到好吃好喝的,常常都是细嚼慢咽,认真品味。可是今天……这无锡小笼包,是京城里最好的苏杭菜馆翠蝶轩当家师傅的出品,是小姐最喜欢的食物之一。记得薛婶第一次买回来的时候,小姐一脸的高兴,还特别让自己出去买了镇江陈醋,切了姜丝,然后用小瓷碟装了,小心地夹起那小巧包子,慢慢蘸着,才满足的吃起来。可是这会儿,她却只是囫囵吞枣,看样子,是赶着出门阿……
看那小包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垂柳心里有些急了。
臭小喜子,老是给我找麻烦!不过……算了算了,为了小姐和十四爷的事儿,怎么也得出点力啊!真不懂,他们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啊?旁人看着都怪着急的,他们俩倒似不急……
正在忙着吃东西的纵横,看垂柳眼神定定的,低着头,皱着眉头,有些欲言又止的反复了好几次,于是,咽下口中物,扭过头来,好整以暇地挑眉问道:“有什么话,说吧!”
垂柳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这样问自己,先是一愣:“啊?呃……那个……那个……”
纵横笑道:“什么啊?要不你还是想好了再跟我说吧!”说着就要站起来。
等想好了?那……不是过了正月初九都过了么!
她心里一急,伸双手扯住纵横,急道:“小姐别走!今儿是十四阿哥生辰,在他府里摆了宴的,您……您……去不去?”
纵横听了,脸色一暗。
在他府里摆宴?他那个府邸,除了他大婚那天晚上,自己远远的在别处屋顶上望见过一眼之外,从没有去过的。人家一家子有妻有子,其乐融融,自己去凑哪门子热闹啊?
纵横故作轻松状,说道:“人家既然连一张帖子都没有送来,想必是不愿意让我去吧……我何必去自讨没趣儿呢!”
“小姐……其实……十四阿哥亲手写了帖子的呢……”垂柳忙帮着解释,说了一半又觉得不妥,嘟嘟囔囔起来:“不过……不过……后来……”
纵横不愿再想,也不愿再听,说道:“没什么不过的,我去换衣裳,还赶着出门呢。”话音未落,人已经进了内间去了。
垂柳见她起身就走,忙追着说了一句:“人不到,送份礼也好啊!”可是她的话音,整个儿被挡在了房门之外,也看不见纵横是个什么表情,答应了没答应还不知道。
唉……小喜子,这你可怪不着我。谁让你们爷自己把那帖子给烧了的……看来,咱们这么瞎起劲儿,也没什么用,还是得他们俩人心往一处想才成呢……
纵横进了屋,甩甩头,随手取了一身粉红衣裤套上,又将头发用牛筋绳束成了高高的马尾,就想出门去。扭头间,却看见一件大红的棉袄放在床铺上。
她走过去细看了看。
是了!跟垂柳那件一样的,准是薛婶给自己新做的那件呢。
前两日,她看见垂柳穿了这样一件大红的,就夸了句很好。
谁知,第二天就看见薛婶又在弹棉花、裁布,忙活起来了。
纵横问了问垂柳,才知道了。本来垂柳在王府里,穿戴都有定例。丫环的身份,是穿不得大红、碧绿、绛紫等颜色的。所以,垂柳作为家生女儿,又有薛叔、薛婶两个这么老实的爹娘看着,从小就连一件肚兜儿都不曾用过红色的。
这回,出了王府,到了后帽子胡同,跟着纵横。垂柳就央了薛婶,给她做一件大红的棉袄。
薛婶喜滋滋的答应了,买来了足够的棉花和衣料,打算给垂柳和纵横一人做一件。可是,后来想想,又怕纵横不会喜欢这些粗棉布做的东西,思前想后,才又搁下。
没想到纵横看见垂柳穿了,竟说好。垂柳回去跟薛婶一说。薛婶自然喜出望外,没了顾虑,这才给纵横也做了一件。
纵横想着,微笑起来,伸手摸摸,发现棉花絮得很厚,针脚也细密极了。虽然那布料不是什么上好的,可是,却透着别样的温暖。
她抖开,穿在了身上,推门出来,就看见薛婶已经进来收拾桌子了。
薛婶见纵横果然穿了,心里高兴,脸上笑得实在,道:“看看……小姐就是好模样!穿什么都好看!正月里,穿红的,衬得这脸色也喜气呢!”说着,走近了仔细地又看了看,又接着说道:“这腰身儿再改窄一些更好!能显出身段儿来!这里的盘扣儿也得往里挪一挪……”
垂柳看着薛婶连说带比划的样子,笑道:“娘!我才是你闺女呢!你怎么不给我改改腰身,再挪挪扣儿?”
薛婶回头笑骂道:“你那件再往窄了改,非撑裂了不可呢!平日让你少吃一些……”
纵横乐道:“呵呵……薛婶儿,垂柳吃的比我少啊!”
薛婶忙解释:“小姐怎么一样?常出去办事儿!跑多少路啊!每天睡前还练一个时辰的功夫呢!她?现在活儿比以前少多了,饭却吃得比以前多呢!”
“胃口好是好事儿!小姐常这么说的啊!”垂柳撅嘴驳道。
薛婶和纵横看她不服气的样子,都笑了起来。笑得垂柳脸上一红,也跟着大笑不止起来。
三人正乐着,却听见门外一阵门环脆响。
垂柳暗想:“呀,该不是十四阿哥来了吧?那可好了!”想着对薛婶和纵横两人说了一句:“我去开门。”然后就小跑着去了。
纵横听那敲门声音又猛又急,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忙快步跟着,也往前头去了。
垂柳打开大门,一看,并不是十四阿哥和小喜子,而是另外两人。
前头一个是劲装打扮的青年。身上穿着对襟的短打青衫,腰扎板带,带上挂着一柄长剑垂在右肋下,下着青色布裤,脚穿黑色靴子。圆圆的娃娃脸上嵌着一对闪亮的乌黑大眼,此刻正有些焦急的看着自己。
娃娃脸男子的身上还背着一人。此刻那人像是忍着什么巨大的痛楚,低着头,看不清样子,但是却瞧得见他头上所戴圆帽边沿下,清秀的眉头皱得极紧。
垂柳问道:“你们……找谁阿?”
那人不答,伸长脖子往门内张了张,果然看见纵横随后而来,嚷道:“十儿!十儿!是我,是我啊……”
纵横走过去一看,道:“靖东?你怎么会来了?”
玉靖东急道:“这些等会儿再说吧!你快帮我救他!”说着人已经挤过垂柳身边,进了院门。
纵横知道他所指的是他背上之人,一边引着他往屋里走,一边问道:“他怎么了?”
玉靖东边快步前进,边又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早上还好好的,后来突然说肚子疼得厉害。我想带他去看医生,他又不肯,非要来你的住处。”
纵横心里不解,但也顾不得细问,只能带着他们到了一间厢房,让玉靖东将那人放在床上。
纵横看了看他在黑色圆帽下的脸,发现此人长得剑眉星目,面皮白净,极为俊秀;瘦高的身上穿着深蓝色的棉制长袍,腰上束着宽宽的腰带,下穿黑色扎口裤子,脚上穿的是千层底儿的黑面布鞋。光看这些装束,配上他的长相,似是一个文弱的白面书生。可是,他腰间挎着的一把弯把雁翎刀却吸引了纵横的视线。
她看了看刀鞘的形状,发现那刀比一般的刀要短很多,只有一尺来长,可是,刀身却又比一般的刀要宽不少,最宽处足有三寸光景,斜斜的微弧刀头,带有反刃。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这样的短刀,只能是用来施展洞庭湖畔水霞庄柳家的家传刀法:飞燕快刀十三式。
而洞庭柳家年轻一辈中,在江湖中名声响亮的只有三位,分别是大公子柳行正,二公子柳行远和三公子柳行慎。其中稳重的大公子柳行正和面前这位三公子柳行慎是现任庄主的嫡亲孙儿;而二公子行远,做人豁达,行事豪爽,跟这二人是堂兄弟的关系。
这三人,纵横都从未见过。但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柳三公子男生女像,俊美无比,是跟莫离齐名的武林美男子。
所以,纵横此刻心中已经了然,对那人说道:“柳三公子现在感觉如何?”
床上那人眯着的眼,闪过了一丝亮光,可是还没开口,就听玉靖东惊诧万分地轻呼:“十儿,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柳三公子的?”
纵横笑而不答,只是看着柳行慎。
柳行慎皱着眉,斜了玉靖东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出去!”
“啊?我?”玉靖东瞪大了眼,盯着柳行慎,一脸的诧异,然后皱着眉头,嘟囔着说道,“可是……你……”
纵横将玉靖东眼中的带着不甘的痴迷、依恋眼神和脸上十二万分的担忧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暗惊。
看玉靖东的样子,可不是把柳行慎当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难道自己真的搞错了?玉靖东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地同性恋么?
“出去!”柳行慎略略皱眉,口气很是坚决。
玉靖东看了看他的表情,心里虽然不甘,却不敢反驳,只能挠了挠头皮,转身走了出去。
纵横看着玉靖东出去,门被关上了,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