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儿-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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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门边。脸盆架子上,放着一个筒盆,已经被擦过,有些亮亮的,里头是浅浅的小半盆干净的冷水。旁边汤婆子里捂着半壶热水,将它注入冷水里,她伸手探了探,笑了,水温刚刚好。纵横撩起水洗了两把,顺手抓起架子上擦脸的布巾拭干了水,擦过后,拿在手里才看见,那不是客栈里一般的棉布巾,而是换成了雪白干净的丝帕子。她脸上笑意更深,将有些湿了的丝帕子又晾在架子上,见旁边还放着个白瓷小瓶儿。顺手拿起那小巧可爱的瓶子,纵横笑颜如花。这样的瓶子,这么多年了,她怎么会不认得?拔开瓶塞一闻,香味柔柔的,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莫离常配给自己来抹脸涂手使的花露香膏。前阵子莫离留下的用完了,纵横还觉得不自在呢,此刻却又有了。她倒出来些在手心里,然后双手相对着匀开了,上下左右抹在脸上,顿觉脸上皮肤滑顺起来,这几日大日头晒得干热也缓解了不少。
她漱洗完毕,回头到了桌子边,果然不出所料,茶壶茶杯都是洗干净的,倒了一杯,尝了一口,甜味正好,茶味正好,冷热也是正好,真是最最和自己的口味的。
纵横不免心里感叹起来。这世间的人,谁也比不上莫离了解自己。在后帽子胡同住的时候,垂柳也日日给自己泡这样的花茶,可是却怎么都比不少莫离泡的啊,毕竟是自小就喝惯了的,分毫间的差别却透出与众不同来……
她正想着,房门一开,只见莫离端着食盘进来了。
莫离的人影一下子闯进眼里,纵横忽然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跟莫离从来没有分开过,还是过着一样的日子。
莫离把吃的东西放下,道:“愣什么呢?快吃吧!”
纵横“呵呵”一笑,扭头往桌子上看了一眼,见是一碟包子,一碗白粥,都正冒着热气,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伸手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而后一下子眼睛瞪得老大,忙咽下口中物,道:“梅干菜馅儿的!阿离……你怎么找到的?我可有日子没吃到了!”
莫离宠溺地笑起来,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从腰里取出一把有些旧了的梳子,像往常一样替纵横梳起头来。她顺滑的头发溜过他指头缝儿的感觉,让莫离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仿佛是失而复得,又仿佛是偷来的时光。
我怎么找到这梅干菜馅儿的包子的?倒也没费什么大力气。只不过对于你喜欢的东西,不管吃的用的,还是其他,我都会下意识的留意罢了。
纵横吃得开心,还是动来动去的,莫离依旧是耐心的梳理,一点都不会撤痛她。可纵横脑子里忽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使她一下子愣住了。
她放下手中的半个包子,转过头来,看着莫离,轻声问道:“阿离,你帮我梳头,怎么不用我坐好呢?”垂柳帮我梳头的时候,总是要让自己坐端正了,一动也不能动。尽管如此,经常自己连脖子都坐僵了,垂柳还会扯得自己头皮疼呢,怎么到了莫离手里就不需要呢?头发还认识人、欺生不成么?
莫离笑了,道:“忘了?小时候常跟你说,让你不要动,你怎么都不肯听的。现在怎么又问起我来?”
纵横低头一想。好像的确有这样的事。
她那时候嫌这古代女孩子留着这么长的头发实在太麻烦,常嚷着要剪掉。莫离却替她心疼这些美丽的黑发,拦着劝着她不让剪,还答应凡是梳头、洗头的事都帮着她做,纵横这才答应了不剪掉。初开始莫离帮纵横梳头的时候,她为了为难他,故意乱动,谁知后来竟就这样习惯了……
“还有一件……你怎么能算得那么准?每次端早饭进屋的时候,都正好是我起来的时候。”纵横又问。
这个疑惑也是莫离走了之后留下的。刚开始,垂柳都会早早的准备好食物,等纵横起床。可是她起得晚,垂柳就不得不一遍一遍的将食物拿回厨房让薛婶再热一热。纵横觉得,一来这样给薛婶和垂柳添了麻烦,二来,东西也不好吃,所以就让垂柳等自己醒来以后再准备吃的就行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纵横才想到,莫离这么多年给她准备早饭,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他总是在自己起床漱洗完后正正好的端着热腾腾、刚做好食物来,几乎没有过提早或是推迟……
莫离又是温和一笑,娓娓道来:“这哪里能算出来?只是……现在是夏天,这个季节,早晨若是晴空大太阳的话,你大概睡三个时辰又一刻钟;早晨若是阴天下雨,你大概会睡三个时辰又三刻钟……当然若是遇上打雷或是吵闹,你又醒的早一些;若是前一天饮了酒,定会稍微晚一些。冬天的时候,屋里若是暖和,你足能睡四个时辰呢!不过要是烧炕,你反而怕热,会醒得早,大概三个半时辰差不多……”
听着莫离细细的说,纵横忽然感觉,好像自己所有的事,都藏在莫离的脑子里,在他的心里自己占据了好大好大的空间,这些事可能就算是她自己也没有留意到的。若是没有莫离的这一场离开,她也不会觉察这一切。
虽说她早知道莫离对自己心怀爱意,可是却只以为那是一种淡然的情愫,在被自己拒绝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渐渐的被磨灭掉。毕竟,莫离从小性格冷漠,情感也似寡淡,不善与人交往,所以也并没有什么朋友,更不懂得跟女性亲近,而自己跟他是一起长大的,日夜相对,难免他就把跟他最熟悉的自己当成了初恋的对象。另则,他年纪只有十七岁,放在现代,也就是一名高中生罢了。爱情,对于他,日后应该有更深刻的体会和诠释才对,到那时,此刻的情愫就会变得不起眼了。
但是,到了此刻看来,自己当时的想法确有偏颇。莫离对自己的感情,看似淡如清水,可是这清澈透明、毫无杂质的清水,却是涓涓长流,丝丝缕缕汇集在一起,就可以成了大江大河,澎湃在他人看不见的远处啊。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转移的……
可是若是不转移了去,自己……又实在难以给与回报……那他,岂不只能为情所困,为爱所苦,难找出路了么?
纵横这样想着,心里暗自吃惊,像是心里的软嫩肉瓣被坚硬的岩石压住,有些透不过气,突然有种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莫离的感觉,似乎自己从小就很享受的这种被莫离照顾着的感觉也变成了自己不应得到的,不免有些尴尬起来。
莫离见她皱了眉,愣愣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纵横回过神,掩饰下心潮,笑道:“没……没事……”
莫离有些奇怪,自顾自将她头发束住,不再追问。
纵横突然心里又是一跳,问:“阿离……你为什么偷偷的看着我,却不出来?你……到底跟了我多久?”声音一顿,又问:“梦遥,是你救下的!那时你就在了……”
是啊……就在那院子里,开起了一片桃花的时候……
莫离想着,不作声,算是默认了。昨晚与她相见而刚有些缓和的心中苦意又升了上来,顿时,脸上也显出些苦涩,忙低下头去隐住了。
这段日子以来,他偷偷看着那小院里她身边发生的一切。看着纵横和十四阿哥胤祯两人每日里说说笑笑,你来我往,渐渐的相知相许。那一桩桩一件件,似化成了一把把锋利的飞刀,然后深深扎进他的心窝里,让他的心变得千疮百孔,日夜流血不止,疼痛难忍。每时每刻,他都恨不得立刻离开,不要再看见一眼,可是,他的心却像是自有主张,不由他的理智来干涉。因为他的这颗心,就是纵横,不是心里有她,而是整儿就是她。没了她,他就是没有心的人,甚至觉得自己再不能活着阿!于是,他宁愿去忍受每天都似有把钝刀在切割着他的心一样的感觉,却不愿意再远离她一步。
只要她快乐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这样的念头,让莫离忍受了没有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事: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自己却只是默默地看着、看着……
莫离没有回答,可是纵横却心寒下来。她看见莫离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十四的恋情。
唉……或许,这样也好。让他知道了自己心里有了别人,他也许才能转移自己的感情吧。
二人正无言,童柏年冲了进来,道:“莫离,十儿,快!我打听到巫鬼宫的消息了!”
纵横见他一脸的喜悦,还有慌里慌张的模样,道:“我早知道了!阿离的凤凰火都解了,你急个什么?”
莫离心里一跳,忙向童柏年使了个眼色。
二师傅啊二师傅,昨天晚上,咱们不是都说好了么?你这会儿这样……师妹这么聪明,迟早看出破绽来。
童柏年忙缩了缩脖子,想起莫离昨晚上千叮万嘱的话,道:“那……那巫鬼宫让莫离受了这么多苦,咱么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阿!”
纵横一听,这话跟她自己想的一样,加上她本来就是对莫离的话极其信任的,此刻也不怀疑,只点了点头,道:“那你倒是说啊!他们去了何处?”
童柏年道:“跟咱们一样!洞庭水霞庄!”
纵横和莫离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有数,都没有再说什么。
童柏年却急着催道:“还等什么?快收拾收拾!咱们去追啊!”
纵横笑道:“急什么?既然已经知道他们也是去水霞庄,那必然是为了比武夺庄主的事,万没有在比武之前就离开的道理。怕只怕……消息不准就糟了……”说着语气顿了顿,又道:“这样吧!现在也快晌午了,咱们现在又多了个人一起走。师傅,您去把消息打听得再确证些。我和阿离再多准备准备这样东西吧。”
于是,三人分两路办事去了。莫离和纵横一起,买了吃的穿的,又把各种药品都配齐了。
夜里睡前,莫离认认真真地将纵横的白鹿皮月牙革囊里的日常药物用品都/炫/书/网/整理好,不同模样、颜色的小瓶子、盒子里头,是不同的东西,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纵横也都是记住了的。最后又从自己怀里取出一个掌心大的、扁圆肚子小口儿的银瓶儿。那瓶子里头是一张张莫离亲手用蝇头小楷写下的各种药方,内服外用,一应俱全,连纵横常用的花露香膏的制法也有;都是写在窄窄的小纸条上,然后卷成细细的小卷儿,分门别类的用各色丝线绑住了,塞在瓶子里头,盖紧盖子。不怕磕了碰了,又不怕进水,以后自己万一若是不能留在她的身边,也能稍为放心些。
莫离想着,偷偷的将那小银瓶放在革囊里的最下头,看了里屋一眼,才回到自己屋里去了,却不知纵横正在床上辗转反侧。
十四,你最近有没有到后帽子胡同的小院去?大家都好么?你……好么?我答应了会给你写信的,可是,每次拿起笔都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人家说鸿雁传书,可是我却没有写过这样的信。那些想念在心里,却总也不能转变成纸张上的文字。或者,等到了洞庭再写吧……你不要着急才好,更不要发脾气,不然小喜子就惨了……
唉……现在,莫离的凤凰火解了,我出门的理由已经达成了。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看来我还不能就这么回去。或许我必须从这种被阿离照顾着的状态下脱离出去,才能为莫离的感情打开一条出路?你教教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去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呢?
三人一夜休息,而后几日匆匆赶路,此处略下不提。
说话到了六月底,童柏年、莫离和纵横终于到了洞庭湖畔。
水霞庄所在之处在洞庭湖东北侧的林地之上。也正是因为其西望洞庭、北邻长江的地理位置,从庄内眺望,可以看见夕阳下,洞庭水面上的绝美霞光,故而才得了“水霞”之名的。
本来建庄的时候,那里只是一块萧条的林地。可是由于百余年来水霞庄的存在,渐渐的人聚集了,做买卖的也多了,房舍也造了不少,所以,这时候水霞庄周围一片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不算小的村落,或是可以称为镇甸。这个镇甸没有名字,只因为它是因水霞庄而成,所以大家都将它称为“庄下堡(pu)”。
童柏年和莫离、纵横昨夜歇在庄下堡东南方向十六里外的名城岳阳,今天中午将近才进了庄下堡。
到了这里最宽的一条街道上,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水霞庄门口。
庄门外的门子通报后,三人被请进庄门内。
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袍、腰束板带的老人迎了出来,头发、胡须已经有些花白颜色,可是脸上红光满面,双眸闪着烁烁的精光,行走间更是双腿生风。
这人正是水霞庄的庄主柳阳春。他远远见了童柏年等三人,抱了抱拳,大声笑道:“哈哈哈……童老世兄,您终于赏脸来了!”
童柏年脸上却不客气地说道:“老小子!若不是你家有好玩的事儿,我这老脸也不赏给你啊!什么时候比?明天就比了吧!”
柳阳春知道他的脾气,行至面前,开口道:“这比试定在七月初五,童老世兄大可在庄内小住几日……”
不等柳阳春说完,童柏年挠头道:“初五?还好几天呢!不成不成……快比快比!”说着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急切。
柳阳春微笑道:“童老世兄何必着急?庄内早备下了时令鲜鱼,厨子又是岳阳楼来的大师傅。除此之外,我在窖里私藏下了百坛绝品好酒……别人我是必然舍不得拿出来,可是童老世兄是有名的行家,少不得取出来与您同尝……”
这话一说,童柏年胡子也不吹了,眼睛亮了,嘴都快笑歪了,道:“那……不着急、不着急……”说着领头儿往内厅里走去。
纵横和莫离跟在后面也一起进了厅里,片刻四人分主客坐定,又有下人上了茶来,柳阳春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纵横、莫离两人,对童柏年道:“想必这两位就是雪山派的高徒吧?”
童柏年左手拿着杯子,右手两根手指头把唇上的胡须分开两边,噘着嘴对茶杯中吹气,看着碧绿的茶叶芽儿在水中翻滚,玩得挺高兴,也不看柳阳春一眼,随口道:“是、是!”
人家说是高徒,是客气话,让你介绍一下的意思,你说是什么是啊?人家准以为咱们雪山派都是这么没礼貌的人了!
纵横没好气的咳了一声,瞪了童柏年一眼,眸中带有警告的成分。
童柏年见了,就像孩子被家长教训了一样,赶快放下手中杯子,坐好,然后才介绍道:“那个冷冰冰的莫离,是我师妹的徒弟。这个丫头叫薄十儿,才是我徒弟,很聪明的!”
话虽然说得古里古怪,可是总算是介绍过了。
莫离和纵横忙站起身来,向柳阳春抱拳道:“见过柳老庄主。”
柳阳春也站了起来,虚扶了扶,笑道:“免礼、快免礼……”然后打量了一下莫离和纵横,眼中满是赞叹的神色,道:“好!好啊……老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有幸阿!”
童柏年是个孩子性情的人,向来不懂人情世故。莫离又是不愿意见陌生人,对谁都带搭不理的。
此刻为了不让柳阳春被晾着,少不得,只能由纵横来打圆场,于是,忙接话道:“柳老庄主客气了。晚辈不敢当。”说着顿了顿,想起了保绶和菡月二人,又道:“大半年前,晚辈荐了两位朋友前来投奔。这里还要多谢庄主收留庇护之恩。”
童柏年和莫离都不知道此事,此刻都扭过头,好奇地看了过来。
柳阳春看在眼里,也不明说,只淡淡地捻须一笑,道:“薄姑娘不必客气。本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几人正在客套,从外面奔进来一个女子。
纵横抬头一看,正是柳行慎。此刻,已经换回了女子的衣服,不似原来的男子模样,可是一身的英气,却还是不是别的女子可比。
只听她道:“十儿,你可来了!”
纵横忙迎上去,笑着拉住她的手,道:“行慎最近可好?”说着,又压低了声音,玩笑道:“都是已经定了亲的人了,怎么还这样莽莽撞撞的?看我跟靖东说说,好好的管管你才行!”
柳行慎脸上一红,却不似一般女子扭捏之态,大方答道:“你只管说去!我才不怕他!”
纵横“噗嗤”一乐,道:“瞧你不害臊的?我知道你们两个好得很。靖东自然舍不得说你一句半句!我啊……唉……一个外人罢了!”
柳行慎道:“这话见外。若不是你,我跟他也不成姻缘。怎么算是外人了?”说着,两人携手行到了柳阳春面前。行慎行了一礼,道:“行慎给爷爷请安。”起来后,又道:“爷爷,不如让十儿跟我一处住吧!这几日,客房里人又多,我们有好些话说呢。”
柳阳春道:“只怕,你这丫头打扰了薄姑娘休息……”
纵横却觉得柳行慎的话很合自己心意。只因为,她明了了莫离的深情之后,就更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如往常一样,事事受莫离的照顾。可是一路上,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明。此刻跟行慎住在一起,莫离自然是不方便再来照顾自己,就让纵横有借口脱了身去,这样他总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才能移开,从而注意到别的女人。于是,道:“我们一处说说笑笑的,就算不睡,也不打紧的。”
因纵横也这么说,于是,柳阳春也就应下了,照这样安排了下去。
纵横跟着行慎走了,经过莫离面前,没跟他说话,只是略点了个头,就移开了视线,快步走了。莫离在后头只能咽下要嘱咐她的话,轻轻皱了眉,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她这几日,言辞闪烁,连眼神也像是避开自己似的。每日早晨又张罗着自己梳头,又自己收拾衣物,连包袱也不用他帮她背了……总觉得跟以前的她大不一样了,可是却又说不大清到底差在哪里。
莫离心里沉沉的,忽想起那个小院,又随即想起十四阿哥来。
难道……引来这些改变的,是十四阿哥么?若真是他,自己虽是心里苦,可是看他真心一片的份上,也就能放下三分心了……只要她好,自己这身子……也就不奢求别的指望了……
第二日,纵横因跟柳行慎一起住,也不方便晚起,故而早早的就起了身。
她与柳行慎一起用过早饭。行慎去给庄主爷爷请早安,她在屋里呆着无趣,想想师傅必然还没有起来,莫离……又不方便去找,就跟屋里丫鬟说了一声,自己一个人出来在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