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儿-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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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顺着她的眼光,转过头,看向院门口,不免也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那是一张俊逸得近乎完美的脸孔,其上一双深邃的丹凤美眸精光灼亮几乎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神。一头银丝如初雪,双肩风尘似青霜,轻抿的薄唇边是泛青的胡茬,身上穿着雪白的长袍,雪白的腰带,外头则是一件雪白的披风,微微敞开,从双肩垂到身后,凭添几分飘逸冷然的气质,仿佛不是凡人,而是从雪山的深处走出来的神祗。
“阿离……”纵横唤了一句。手捧着凸出的腹部,脸上写着幸福,眉宇间尽是温柔。
胤祯则向他礼貌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用一条胳膊撑在妻子略显得有些吃力的腰后。
莫离把两人间最细微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勾动嘴唇,轻轻地一笑,美丽的让人窒息,可是心里却紧紧的抽起来,有些酸疼,却又觉得坦然。是的。面前他看到的这一切,是他已经失去了的,除了坦然以对,他别无选择。
这个一辈子,他能做的,只是看着她幸福!
“师傅?是这儿么?我们到了么?思亲……肚子饿了……”小女孩儿童稚声音传来,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或许是莫离太过吸引眼球,胤祯和纵横这才发现原来并不只有莫离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衣裤的小女孩,约莫四、五岁的光景,左手牵在莫离的右手里。此刻正歪着脑袋,忽闪闪的眨着一对圆圆的大眼睛,看看身边的莫离,又看看院内的胤祯和纵横,抿着嘴唇,用右手摆弄着垂在自己右肩上的那条麻花辫,看起来很是机灵聪明。
“到了。”莫离看看身边的孩子,回答道。依旧是话不多,语气冷然的样子。小女孩却立刻甜丝丝的笑了起来……
“那是雪参玉神丸?!”纵横瞪大了双眼,叫着,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胤祯按住她,担忧的皱着眉头,问道:“这丸药吃了,究竟会有什么结果?太医都说,母子均安,没什么不妥啊!”
莫离道:“雪参玉神丸乃是固神补气的圣品……”
他还没说完,胤祯就已等不及,打断了他道:“那就是补药,应该没什么问题,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不过……”莫离看胤祯明显紧张起来的情绪,努力说的平和些,“……不过,因为这药所用药材最是稀罕。炼制又费工夫!所以极为珍贵。这一百颗,已称得上价值连城。只有久病体虚之人,才会每日服用。而武林中,也多有人以此药来辅助修炼内功。只是寻常人,最多三日一颗,若过量服用,只怕气血过旺,反而易冲撞了筋脉和内脏……”
话到此处,胤祯“刷”的一下子站起来,脸色惨白,嘴唇都发白了,双眼盯着纵横,好像她随时会消失似的,看起来似要晕倒过去。
而旁边的童柏年知道自己又闯了大祸,抓耳挠腮,一脸焦虑,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不敢看莫离,也不敢看纵横和胤祯,半低着头,脸色也极是难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错药了?
第80章、初乍祸殃(上)
倒是纵横,脸色如常,镇静如常。只因她对莫离十分了解。
若是她真的有事,阿离会如此轻描淡写?
于是拉了拉身边胤祯的手,微笑道:“先听阿离说完……”
她柔和的语调,让胤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复又坐下,只是将纵横那只小手紧紧的用双手握住。
莫离眼神闪了闪,用平静的语调,继续说道:“刚才我已经替十……师妹把过脉,母子都很健康,不用担心。”
“那刚才你又说……”连童柏年都忍不住插话。
“我说的是寻常人。师妹内力高厚,筋脉强壮,自能化解,此其一。再则,师妹腹中的孩子天生体弱,气游神虚,与久病之人相差无几,这雪参玉神丸阴差阳错,正对了这孩子的症!这就是现在孩子终于健壮起来的原因……”莫离解释道。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我的小徒弟啊……我的宝贝小徒弟!啊哈哈!怎么可能会有事!”童柏年兴奋的跳起来,大喊大叫道。
“你的小徒弟?”纵横阴森森的问。
可是童柏年得意忘形,没听出异样:“就是嘛!还在娘肚子里就修习了内功!除了我童柏年的徒弟,还能是谁?!”
“二师傅,你偷偷拿走这些药,也没跟我说一声。还是一个多月后,我才自己发现的。你又没把师妹来信的事告诉我。我四处奔波,到今日才找到你。你可知道,现在虽然师妹和孩子都还平安。但若是继续把这药吃下去,到临盆之时,胎儿过大,只怕生产就会发生困难!”莫离脾气虽好,可是遇上纵横的事,还是忍不住要嗔怪童柏年两句。
“她会没事?”胤祯忍不住要再确认一次。
“对!她会没事!”莫离扫了纵横一眼,像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而说给自己听的。
“孩子也会没事?”胤祯追问。
“是的。会没事的……”莫离微低下头,掩饰自己失落的眼神。
“师傅,师傅……”被留在院里由梦遥陪着的曲思亲,不知何时蹭了进来,挤到莫离的身边,使劲拉了拉他的衣角。
“思亲,站好。师公、师姑面前,不可没规矩。”莫离回过神道。
小思亲憋憋嘴,却不得不站了回去,噘起嘴,瞅了纵横一眼,那眼神似乎并不友好,只是大人们却都没有察觉。
“师傅……”纵横睇着童柏年,唤得很亲热,笑得更甜,可是,不知为什么,童柏年却打了个寒颤,冒了一身的冷汗。
几日后的晚上,“平常小住”的正屋外间
垂柳抱着自己五个多月大的儿子,边拍边摇,想快点把小家伙哄睡着。可是那孩子却毫不领情,睁着一对儿又黑又亮的眼睛,东瞧瞧西看看。
“唉……他怎么还不睡觉?”垂柳对于自己精力过剩的儿子,有些力不从心。
纵横正在看孤儿院里孩子们的功课,此刻抬起头来,笑道:“你还不够省心的?”
旁边薛婶正在收拾箱子里过冬的物什,听见纵横的话,转过身来,一边把手中一件厚棉褥子拍得松一些,一边道:“小姐说的是呢!响儿不哭不闹、不声不响的,多听话,还真像他爹!”又问纵横:“小姐,你上次让我找出来拿去孤儿院的褥子可就是这个么?”
纵横看了看,点头道:“我说的是去年新做的那床。不过现在看着,这一床虽是旧的,倒比我说那个更厚实些。罢了!就把这床收拾了,明儿连给孩子们新做的棉衣上一起拿过去吧!”见薛婶答应着,回过头,瞅了一眼垂柳怀里的孩子,伸手轻轻摸摸他的脸蛋儿。
这孩子生的虎头虎脑,胖乎乎的极可爱。那张小脸薛叔薛婶看了直说跟小时候的垂柳一模一样,鼻子、眼睛、嘴巴都像到个十足十!可是,倒是在性子上,让所有人叹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当日因李守规和垂柳都不识字,薛叔虽然已经自在了不少,不再时时拘谨,可是内心里那主仆有别的根总是想拔也拔不去,所以坚持要让胤祯和纵横来起名字。
纵横见这出生的小婴儿底气十足、哭声震天的样子,随口说了一句:“要不就叫李响好了!”谁知李守规听见了,竟就这样定了下来。
可是后来,大家却发现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合适。因为他除了出生的时候显得有些“兴奋”之外,平日比一般的婴儿都来得安静许多,简直跟他那沉默寡言的老爸有的一拼。
提到自己的丈夫,垂柳虽已为人母,却还是忍不住脸色微红,低下头来,轻轻地揉着自己儿子头顶上又软又少的胎发,温柔的笑了起来。
正在薛婶身边帮忙的梦遥看着垂柳的模样,不免心里有些失落,又生出些羡慕来。
她正失神,忽然发现纵横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忙掩饰的咬咬下唇,转回头去,/炫/书/网/整理手里的东西,假装在忙碌着。
纵横没有点透,只是收回了视线,淡淡对垂柳道:“我身子不方便,薛叔和梦遥又要去孤儿院帮忙。明儿你跟薛婶多费费心,帮我鹰师兄准备些出门儿的腊肉干粮什么的吧。”
垂柳抬起头,问:“鹰少爷要走?”
纵横看见薛婶也已转回身来,梦遥手里攥着一件棉衣摆弄了几下,虽没转过来,但也侧着头在听,于是,接着道:“说得就是呢!好容易我师傅和掌门师兄都来了,大师兄又要走了……唉……”说着幽幽叹了口气,似乎很是苦恼的样子。
“上哪儿啊?”薛婶问。听那意思,似乎……鹰少爷像是要一去不回,还是怎么着?真让人着急!她更不明白,小姐平时最是爽快地人,怎么今日说话就是没有个干脆。
纵横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才接着说道:“说是去江南……唉!谁不知道苏州飘香苑的花魁娘子花无双跟他是关系匪浅?前两日才听说,那花无双又兴出个‘万花宴’来竞标初夜。凡是江南一带有点名气的才子文人,还有武林中的青年侠客,都发了请帖!这会子,好好的,就说要走,要去江南,还不是去赴那花魁娘子的约么?”
纵横皱着眉,似乎说得无心,眼神丝毫也没注意到梦遥似的,实际把梦遥的反应全看在眼里。
那张俏脸此刻惨白一片,似乎泫然欲泣,可是却又生生咬牙忍住了……手中那件棉衣,快要被她的双手扯破了一般皱成一团。
看她这样,纵横不但没有担忧,反倒喜了起来。
看来大师兄猜的没错。梦遥……的确需要一些大大的刺激,不然一味软弱逃避。这你追我逃的爱情游戏,也不知道还要继续下去多久!
“啪哒”门帘一响,小喜子走了进来,顶着一张比苦瓜还要苦的脸,见着纵横就说道:“夫人,您快去瞧瞧吧……十四爷……十四爷他……”
第80章、初乍祸殃(下)
屋中的女人都是一愣,想追问小喜子,可小喜子只说了这一句,就立刻转身又跑了出去。
纵横撑起身子,抓起一件湖青色斗篷,几乎在抖开披上身的同时,已经“刺溜”一声从门帘缝下穿了出去,如一道影,不经意间,已经用了轻身功夫。
门外,胤祯左右各有一个小太监搀扶着,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见纵横如一朵云彩般飘来,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道:“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做什么?又忘了要走路了,老是用轻功,小心我儿子一个跟头跌出来!”
正巧,童柏年和一匹小马这时候也一前一后进了院门。
听胤祯如此说,他如猿猴般窜过来,皱眉对胤祯说道:“说你不懂,你就真是不懂!十儿丫头体内内力运行越多,我小徒弟的内力就会在娘胎里突飞猛进!这才不枉费我偷了那么多雪参玉神丸给她吃嘛!”
纵横在空气里已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顿时觉得胃部不适起来,心中也猜到胤祯是受了伤,有些焦急的皱起眉头道:“师傅!去给‘梦回’洗澡啦!”
童柏年撇撇嘴,不敢说话,只是像个孩子似的用脚尖摩擦着地面。
这小马正是汗学马和银铃铛的儿子,现在已经三岁了,是个精力旺盛、性情顽皮的小家伙。它跟它的母亲一样,有一身雪白闪亮的皮毛以及飘逸的白色鬃毛和马尾;而脑门中间有细菱形的一道红色延伸到鼻梁,加上壮健俊美的身形,则显示了来自父亲的高贵血统。那模样、耐力、速度、反应,连宫中上驷院的老师傅见了,都赞叹乍舌。而“梦回”这个名字,却是最近才得的。只因为它出生之后,名字还没来得及取,纵横就离去了;胤祯失魂落魄,之后又逃避而去,如何想起给它起名?所以,它的名字空悬已久,是纵横这次回来后才给取的。
因刚带“梦回”去了一趟热河回来,在那里日日跟着它爹娘在林子里跑,野了性子,现下虽回到京城,可是在后院马厩里却呆不住。总是烦躁不已。于是,童柏年就接到了新任务:陪小马‘梦回’跑步……
唉……想他童柏年一代武林宗师,多少人敬仰,可是……却沦落至此!不过……没办法,谁让他偷了莫离的药丸,又骗十儿丫头都给吃了,差点酿出祸来?唉……他也不想的嘛。谁让别人都是徒弟听师傅的话,他却偏偏一直都要听宝贝徒弟十儿的话呢?从遇上十儿开始,就被她吃得死死的!何况……十儿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她的孩子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嘛,再加上莫离配的药丸,嘿嘿……怎么能浪费?这一次!他一定不能重蹈覆辙!一定要好好的把小徒弟培养成第二个雪山神鹰!最重要的,要让江湖同道都知道,他童柏年的徒弟,是最最尊师重道的!
童柏年满眼的幸福泡泡,再回过头,却发现院子里,早没人人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缩了一下脖子,幽幽叹了口气。谁让小徒弟还没生出来……还有三个多月就……到时候……
屋里,胤祯俯在床上,别的人已经都被纵横潜了出去,亲手解开他身上的衣物一看,登时心里一阵抽痛。
那葱绿色的贴身绸裤上,后臀处被血迹染红了一片。此刻已有些干涸了,凝结成狰狞骇人的图案,刺目的红褐色更让纵横觉得触目惊心。
“忍着些……”纵横轻声道。然后咬咬牙,才把贴身的布料揭开,褪了下来。因本来伤口跟布料凝结在了一起,此刻被再扯开,即使纵横陪上了足够小心,却也还是难免再次鲜血淋漓的结果。
“唔……”胤祯忍住疼痛,把声音锁在喉咙,不想让纵横更担心。
可是,血再次涌出来,登时床帐内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让纵横心中疼痛,胃中翻搅,一时间脸色变得惨白难看。
胤祯忙道:“你别动手,只是皮外伤,让小喜子来收拾、上些药便罢。”又略撑起身子,握住纵横一只发凉的小手,道:“不用担心。咱们兄弟哪个不是五岁就上书房,习文练武,师傅管得严着呢!谁没受过伤、没挨过打?尤其是我,性子又野,脾气又倔,嘴上又不肯服软,板子也不知挨了多少!如今长这么大了,就这几下子,算什么呢?倒是你,快别看。若让我儿子看见他阿玛这样,日后养下来,还能听我的话么?”说着,玩笑似的咧嘴笑了笑。
纵横却不理他,推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又垂下脸,自顾自动手去解他衣裳。
“你……别……”胤祯按住衣襟上的纽扣,闪了几下,终是拗不过她。
葱青色中衣之下,后背上横七竖八的,数条血淋淋的伤痕,都已经肿起来,皮肤青紫而凸起,像是有什么蛊虫要从皮肤下挣脱而出似的,实在让人看得心惊胆战。不用猜也知道,下手之人这几下是下足了狠劲的。
“是皇阿玛?”纵横问,抬起一只手,用手指轻轻的抚了一下那背上张牙舞爪的伤痕,似乎想要抚平它们似的。
刚才还能忍疼得胤祯,因这轻轻一个触碰,竟倒吸了一口冷气,咬了咬牙,没有说话,脸色灰下来,眼神中既不甘又痛心。
皇阿玛命人当众打了他!二十年来,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最后皇阿玛甚至还嫌太监们下手太轻,自己狠狠地抽了几棍子。背上疼么……心里却更疼啊!难道……他替八哥说话,有错么?一个是亲近的兄弟、一个是敬仰的皇夫,让他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拔剑相指的结局?难道……皇阿玛真的削了八哥的贝勒爵还不算,必要要了他的性命么?甚至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腰间的“灵龙”在呻吟,可是,他只觉得寒气涔涔而来,心里却有股力量,让他绝无法在皇阿玛面前拔出它……
纵横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没办法揣测,尤其看着受伤的胤祯……她简直无法去想!尽管她告诉自己,或许……康熙皇帝只是在用这样的方法保护胤祯,也可能这样才能树立胤祯的孝悌仁德的形象,可是……此刻,纵横就是无法做到去理解,下意识的,她的手指触到身上的鹿皮囊……那里头,有一个明黄色的圆筒……似乎正在冒出阵阵的冰冷……
不自觉地,纵横眼里水气更浓了,忙站起来,道:“我去找掌门师兄给你看看……”
刚要走,一只手却被胤祯拉住了。
“不用!只是皮外伤罢了……上些药就好了!我还是自己骑马回来的呢!能有多严重?”胤祯说着。
他可以为了纵横向莫离低声下气的求助,可是却不能接受,自己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莫离的面前……
纵横皱眉,很不放心,尤其想起柳行正就是因为伤了背部而瘫痪的。可是,她又怎么会不明白胤祯的心思。
他之所以还是骑马回来,就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否则这么重的伤,只怕要用担架抬回来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有些困难的伏下身,亲了亲胤祯的眉角,然后把身上的鹿皮囊解下,取出药粉,细细的为胤祯撒上。
等他睡了,再请阿离来偷偷的诊个脉,如此才可放心阿……
胤祯从侧面看着她专注的动作和湿漉漉、微颤的睫毛,本来紧绷的心变得柔软起来。
似乎……从第一次见面,那一颗银铃铛打中了他开始,这一天,就是就早已注定……面对她,他总是本能的选择坦诚……
“十三哥他……被拘了……”胤祯轻轻的道。
纵横的双手不自觉地一抖,药粉顿时失了控制。她忙随手在胤祯脱下的衣裳堆里抽了块帕子,擦掉了些,抬起眼,对上扭过脸来的胤祯那对灼灼的眼。
“我……只要你没事……”她轻轻地说。
胤祯坐起来,搂着她的身子,因现在她过于庞大的腰身,不得不伸展双臂,牵扯到了后背的肌肉,疼痛随即而来,可是他却似乎没有感觉似的,只是在认真的享受这一刻。
他的深爱的妻子……
纵横靠着他,半眯着眼,不知怎么的,心中的不安越发浓起来。
胤祯似有所感应,轻轻揉着她颈后紧绷的肌肉,淡淡道:“有机会……去瞧瞧他吧……”
纵横未动,只觉得心中愁闷因他这句话,再也抑制不住的涌出来,视线落在床头摆着的那面双面桃花的绣屏……
出于巧合,那后头正有一盏灯的光芒透过来,双面的图案发生了重叠,使得本来每一面看都构图精美华丽的桃花图此刻看起来有些诡异,似无数狰狞的兽锋利的牙齿!
果然,有些东西经不过光明的检验,只能维持表面的灿烂……
第二天,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