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儿-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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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走一个是一个!”胤祯急道。
“我不走。”她轻轻地说着,幽幽的看着他,眼神柔柔软软,像是这是一个三岁小孩子都该知道的浅显道理,也像是在宽容着他“孩子气的无理取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根本就是一个。你不走,我怎么走呢?”
胤祯张开嘴,不知还该说什么,不知还能说什么,只是用一种带着些许企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小女人。
纵横一手回握他的手,另一只手抬起来,理了理他脸颊边被夜风吹乱的散发,然后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道:“天儿,我和你阿玛将弟弟妹妹交给你了!难得蒙古兵还没到,快收拾一下,抓紧时间!”她说着,摘下头巾,任由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下,把身边所有的干粮和水袋拥头巾包好,塞给到了金天手里。然后想了想,撩起衣服的下摆,把从不离身的白鹿皮囊解下来,系到了金天的腰上。
“妈妈……这个!你……”金天惊道,感觉有些异样,似乎妈妈预知了长久不能相见的未来。
纵横伸手从鹿皮囊里取出一物,手法快得谁也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只听她笑着道:“我留下这个,就够用的了。”
那是什么?包治百病的特效药么?
金天忍不住想。
只有纵横知道,那是一道圣旨。明黄的色彩,不管还有没有见天日的机会,她都会好好的保存着它。
“听见了么!金天!快走!凭你一身武功,一定能护着宵儿和朝儿到雪山派去。”纵横说着,又自己怀中取出一块通透的玉佩,正雕的是祥云九重天,乃是康熙爷御赐之物,将它挂在金天胸前,又塞进衣襟里。
金天凛了凛神,表情严峻,然后万分认认真真地点了头,紧了紧腰间扎的武功带,把那纵横交给他的白鹿皮囊藏在衣下。看了看身边的弟妹,皱了皱眉,四周扫了一眼。
只见有一个跟着的老军医,撂腿坐在地上,此刻不停喘着气,脸色灰白,看起来已像是病了。脚边上放着个大大的背篓,像是采药用的。
金天走过去,拿起那背篓,瞧了瞧大小,用手按了按底部,又拽了拽两条肩带,觉得大小合适,那藤条也够结实。他随手把自己身上穿的一件防身的士兵锁子甲脱下来,沿篓子壁铺了一圈,这才把弟妹两个抱起来,让他们并排坐在篓子里,又把刚在纵横塞给他的吃喝之物也塞进篓子里,用手心揉了揉弟妹两颗小脑瓜。
“阿玛……妈妈……”
“妈妈……阿玛……”
金宵、金朝两个毕竟只有三岁,从小没离开过纵横身边,刚才听着就一直忍住哭意,此刻一看真的要走,眼泪哗啦啦就掉了下来,一模一样的可爱精致的小脸,一模一样的依依不舍的表情。
到底金宵性子沉稳些,自己抬小手抹了抹眼泪,自己止住了。
纵横凑过来亲亲他的小脸蛋,又抬手轻轻擦了擦女儿金朝湿漉漉的脸颊,看了又看,然后决然退后一步,牵过汗学马,把缰绳交给金天,道:“走吧!”
战马,在此刻逃跑的路上是紧缺的资源!少了一匹马,就意味着一条人命受到了威胁。所以,纵横只能让自己骑来的老马汗血带走自己的孩子们。这既是信任,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她看着汗血的眼睛,抬手揉了揉它的脖子,把嘴凑到它立起的耳朵边,轻声道:“拜托了。”汗血马似乎听懂了一般,点了点头,脖子里那枚银铃“叮当叮当”响了两声。它用头蹭了蹭纵横的手,回过头,看了看站在胤祯身边、自己的儿子“梦回”。
纵横懂得它的意思。它自己知道,大家都知道……它这匹老马要再回来,机会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纵横低头眨眨微微湿润起来的双眼,抬起双手,轻轻摘掉它颈子里那枚银铃铛。然后静静地回头走过去,默默地,将它挂在了“梦回”的颈下。
“梦回”晃晃脑袋,低低哑哑的嘶鸣起来。
透过夜,听在纵横耳里,似一首哀乐,让她再也没有勇气回头看汗血马一眼。
金天看着母亲低头的背影,跟自己的父亲胤祯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样的坚韧,各自的责任。他翻身上马,往前走了几步。
汗血马脚步一顿,三个人、一匹马,四个脑袋瓜儿同时回过头来。
他们的亲人啊……
面对着他们的胤祯不由自主地往前奔了两步,然后抿了抿唇,稳住了脚步,解下自己身上那件穿了多年的黑色披风,那件德妃亲绣的泰山天门云梯景致的披风。
他拿着它紧走几步,到了金天身边,踮起脚,伸长手臂,“刷拉”展开,把它披在金天肩头,也把金宵和金朝的脑袋全都罩在了下头。
他没办法看着他们小脸上的表情而让他们就这样走。可是……
“走!”胤祯吼着,“别再回头!”
“驾!”金天吆喝一声,汗血马叙足了劲儿,一下子蹿了出去。
几乎同时,纵横“刷”的转过身。
她多想再看看孩子们的脸!可是……他们不能回头了。这里的艰难,她知道,这一去,等待着胤祯和她的是什么,她也知道,所以她必须把孩子们送走,送得远远的,送去自由的天空里……这时候,她对自己说,只恨不能更远了,不能更远了啊!
第93章、末路奔逃(下)
“轰隆隆……”马蹄声如春雷滚滚,由远而近而来。所有人的心都在同时一下子揪了起来。
“上马!”十四阿哥急道。
剩下来的二百多人都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上马。
只有纵横,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没有多一匹马了……
“上来!”胤祯弯下身,把手伸给她。
纵横却眯着眼,盯着那黑暗中出现的星星点点的火把,冷静道:“你先走,我断后!”
“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走!”胤祯决不同意。
纵横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透出一丝温柔,快语道:“我只说一句话!你听是不听?”不等胤祯回答,继续道:“天儿他们还没走远!你们先往南走,我答应你,一定能追上你!”
看着胤祯的犹豫,她咬牙接着道:“你信不信我?曾经我让你跟我走!你说你是主将,不能丢下这些士兵。现在你再不走,不管是你这个主将,还是你的士兵们,就都得留在这儿了!若是你留在这儿,我也就没别的选择了!懂么!”
胤祯咬了咬牙,大吼:“走!”然后拍马而去。只是……这次,二百多人都忍不住回头。
可是黑夜里,除了远处越来越近的一行火把,什么也看不清。只看见一个女子浅青的身影,飞舞的黑发延伸在夜色里,虽然单薄得如临风而去,却挺拔坚毅。
纵横眯着眼,一动不动,如一尊雕像,散发着一种不可侵犯的气质,右手掌内暗自扣了仅剩的那一枚易水寒。
不知不觉,早到了射程范围之内,可是,却没有一个蒙古兵搭弓射箭。
一个女子犀利的声音传来,说的是蒙语,纵横没有明白意思。可是却听得出,那是命令的语气。
话音一落,那些蒙古兵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拔出羽箭,冰冷的箭尖对准了纵横。
就在羽箭离弦前的那一秒,忽然纵横又听见一声男人低沉的吼叫,几乎同时,直指着自己的箭头忽然消失了。
一排士兵向两边一分,随即,纵横看到了一对神交已久的“故人”。
前头一个高大的蒙古男人,骑在一匹高壮的蒙古马上,穿着宝蓝镶金边的蒙古长袍,腰扎金带,耳挂金环,腰间挂着镶宝石的弯刀,外披翻毛大氅,头上戴着贵族才能带的毡帽,脸膛微红,方口大耳,正是策旺阿拉布坦本人。
右后面跟着一个穿翠绿色蒙古装的女人,高傲而艳丽,不是当年那个萨仁还能是谁。此时,她已经是妇人的打扮,更显得尊贵逼人,想来刚才发布命令的就是她了。照这样看,正是策旺身边得宠的女人。
策旺上上下下打量了纵横几遍,视线又在她的脸上转了几圈,忽然抬起头,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你!”
纵横没有说话,眼神忽然透出一丝唳气,右手手指一动,一点寒光一闪,没有惊起一丝风、一点尘,直奔着策旺喉头而去。
“主上小心!”从队伍斜角冲出一道金光,“叮”的一声脆响,也没看清易水寒是受了什么兵刃的阻挡而转了回来。
纵横一扬手,又再次将易水寒扣在手心,只觉得手指尖微微发麻,显然对方内力高深。抬眼再看,原来正是“重剑客”洛玉山。
他依旧是当年在水霞庄武林大会时所见的模样。刚才那道金光自然来自于他成名的那把重剑。此刻,洛玉山看着自己手中的亲如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兵器,心疼不已,转头再看纵横,眼神狠辣,如见杀了他亲人的仇敌,咬牙切齿。原来,那把重剑一侧的被“易水寒”削去了一块!
“你要杀我!你要杀我!”策旺盯着纵横,双眼发红,狠狠道,“弓箭手!”
再美的女人!得不到的,心不在的,杀了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你死就是我往的气氛,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
忽然,蒙古骑兵的队伍乱了起来。左右两翼,马蹄零落。
众人各自回头。左翼是胤祯带着少数几个贴身人马又转回头来,从侧面冲进蒙古兵的行列里就砍杀起来。而右翼则是金天从后头冲了过来。他并未亮出兵器,因天生神力,只是展开猿臂,把蒙古兵一个个抓住后领拎起来,然后像扔沙包一般向人群掷去,立刻“稀里哗啦”撞倒一片,摔成一团。
蒙古兵个个措手不及,连弓箭都来不及收拾,只能丢在地上才拔了刀出来,才战在一起。
纵横喊道:“天!为何回头?为何回头!”
金天低头躲过一刀,回手把弟妹的头按进篓子里头,看了纵横一眼,却没说话。
纵横足尖一点,越过几个蒙古兵的头顶,到了金天身边,手一拍汗血马的后臀,喊:“就是现在!快走!”
汗血马年事已高,体力大不如前,越是拖下去,越是更没有了冲出去的希望!
它明白纵横的心思,回身绕了几圈,把周围的蒙古兵冲散,留出一片空白的区域,突然加速,如离弦之箭,面对蒙古兵队伍的正面冲了过去。
马背上,金天匐下身子,紧紧的拉住缰绳。蒙古兵纷纷捡起刚刚丢下的弓箭,可是等拉起弓来,不免就是一惊。那汗血马已经到了咫尺面前。一时间射也不是,躲开也不是。
只是在这一慌神的时刻,汗血马用尽全身之力,猛然间腾身而起,竟从一排蒙古弓箭手的头上越了过去!
尚在空中,蒙古人的箭就从背后就到了。而金宵、金朝就在金天的背后!他脚尖一踏汗血马的后背,身子旋转直上,腾起了半丈多高,右手里一把银斧已经出现了,卷起一圈黄蒙蒙的土,把装着弟妹的篓子护了个严严实实。
可是……汗血马却身子下沉落地……
它躺在地上,挣了几下,却站不起来,似一个箭靶,身上插满还在发颤的箭,殷红的鲜血从无数个窟窿里流出来,像小溪,在地上汇成一滩。鼻孔张得很大,汗血马在努力的呼吸着,插着箭的肚子在起伏。它的眼睛显出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可是却不肯闭上,一直看着金天杀出了包围圈。
“别追他!给我围住清朝阿哥!”混乱中,策旺阿拉布坦喊着。
金天的黑影远了,消失在夜色里,再也瞧不见了。这时,汗血马在喉咙里轻轻鸣叫着,终于缓缓地喝上了眼。
纵横已经坐在了胤祯的身前,她远远的看着儿子,又看着汗血马,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流满了脸颊。
她听见“梦回”喉里发出撕吼,弯下腰,趴在它的背上,用双手盖住了“梦回”的眼睛,在它的耳朵边,对它说着:“梦回,我的梦回,跑啊!你跑啊!”
被蒙住眼的“梦回”不顾方向,只是撒开四蹄,发泄似的用全身的力气向前冲去。胤祯带来的几名贴身兵士护卫着这匹马和马上的两个人,最后一个都没有再跟上来。
草原寒冷的夜风里,胤祯和纵横依旧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笼子里。纵横觉得自己的眼是冷的,两腮湿润的泪水也跟夜一样冷。她的手心,是“梦回”的泪,同样是湿漉漉的寒冷着,几乎要冷进心里头去。幸好……幸好,身后的胤祯一直用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拉着她。
胤祯只觉得背心火辣辣的发疼,眼前越来越黑,只能借有握着纵横的手来平稳自己的身体。
在这一刻,他们是彼此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只有握紧彼此,才不至于一同跌落进冰冷的深渊……
第94章、脱身回京(上)
已经一个多月了啊!按时间推算,金天应该带着宵儿、朝儿已经到了雪山派才对。可是,这一路实在不是好走的。西北都是寒风大雪的荒原,此时又正处战乱,多有流匪逆寇,就算顺利到了雪山,那里必然是冰封得如铁桶一般,凶险莫测,神仙也难上去。唉……如何是好?
金天武功虽高,可在纵横的心目中,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又带着另两个不懂事的娃娃,何况也没有什么江湖阅历,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灵儿……”胤祯轻轻地唤着她。每天,他都以这样的方式醒来。
纵横转过身,在他的床铺边坐下。说是床铺,其实就是一条厚实的羊毛毡毯,就这么铺在冰冷的地上,胤祯的披风让金天带走了,此刻身上盖的是纵横那件御赐的雪缎面雪貂绒里的披风。上面的白玉珠儿早就因逃往的奔走而磨掉了,白玉精雕的莲花颈扣也断成了两截,雪白银亮的雪缎颜色也已经糟蹋得灰蒙蒙的看不清颜色了。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谁又顾得上心疼一件衣裳呢?
“我在……”纵横扶着他坐起来。
“灵儿……咳咳咳……”胤祯掩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纵横用一只手轻轻顺着他的后背,却小心的避开他背后的伤口,眼中隐隐的露出担忧的神色。
胤祯在送走金天那一夜受了箭伤。正射中了后心。幸而他身上穿着的盔甲挡了一挡,而且距离也有些远了,所以伤口并不深,没有致命的危险。
可是……纵横忍不住后悔。她不该把整个鹿皮囊都给了金天。至少该留下些金创药啊!不然也不会只能由着胤祯的箭伤自行愈合。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肺部,还是因这恶劣的天气而受了寒气。伤口此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胤祯却老是咳嗽不断,尤其是早晨和夜里,风一大,就怎么也止不住。
胤祯本就是和衣而卧,此刻套上外头的大衣裳,就爬了起来,道:“昨晚上月圆,今儿……该是十六了吧?”
纵横低头算了算,才道:“昨天是十六,今天该是十七了!”
“又过了一天……这样的日子,不知还要过多久?”胤祯叹道,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兵士。
只有一百五十多人了……而且,还有近三分之一都是带伤的……
虽然如此,但是对比第一个月,从五百人变成了两百五十人。而缺少主将的这一个月,人数还能保持在一百五以上。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十四阿哥受了伤,士兵们都有种绝望的感觉,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这一小股力量会被很快剿灭。可是纵横却很快让他们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俨然变成了一位女将军。所有的人员都归她指挥调配。
而这也让胤祯有机会看到一个崭新的纵横。
她仔细研究着他以前画的那些排兵布阵图,日日拿在手里,直到把整个西北的地形细细的记在脑子里。在充分了解地形的基础上,她先把士兵分成四个小组,时分,时聚,时而东突,时而西进,还增加了隐蔽的措施。用她的说法,这叫“打游击战”!
蒙古兵被她搅得一头雾水,没了方向。而且分组之后,大家还能分次分批地休息和寻找食物。这大大的保存了己方的实力,减少了伤亡的人数。
纵横看着士兵,心里依旧难受极了。她日日夜夜看着那些排兵布阵图,却没有找到突破口,没有把他们带出包围圈。
这越拖……越难啊!
“十儿丫头!”忽然传来一声吼,震得纵横耳朵发疼。
好强的内力!好熟悉的嗓音!
纵横一转头,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哒哒哒”由远而近,如影子一闪,片刻已经到了近前。
“师傅?”纵横惊道,“你……你怎么回来?”
童柏年到了纵横面前,皱着眉,憋着嘴,吹胡子瞪眼,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还没说话,纵横和胤祯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你……你……她……她……”
童柏年身后,就在他的脑袋旁边多了一颗小脑袋瓜。
“妈妈!”清脆的童音响起,正是胤祯和纵横宝贝女儿金朝。
她就坐在童柏年背后背着的篓子里,正是金天背走的那一个,此刻站起来,小脸儿上漾满了微笑,一双小手抓着童柏年双耳上的雪白头发稳住平衡,丝毫不理会童柏年疼得呲牙咧嘴的表情。
“朝……朝儿!”纵横和胤祯换了个眼色,转回头看着面前的童柏年,问,“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
童柏年使劲儿甩甩头,摆脱了金朝的小手,可是金朝的小手在下一秒就又回到了原位,甚至毫不客气地扯着他一只耳朵。童柏年无奈极了,只能冲纵横愤愤道:“十儿丫头,十儿丫头!我……我不来找你行么?”他瞅了金朝一眼,脸上有些委屈:“我、我求求你了!把这朝丫头带走吧!看在我这个当师傅的让你管了这么多年的份上……要不就看在我这么多年带你去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份上……别让这丫头跟着我了!唉!我好可怜啊!”
“老头儿……你嫌弃我……我……我好可怜!哇哇……”金朝说哭立刻眼泪就来,那绝美小脸儿皱成一团,不管什么人看了都得心疼,简直比纵横当年来能装。
童柏年看她哭得那样,手足无措,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急道:“别哭……你别哭!不管我的事啦!我……我……”他冲上来拉住纵横:“我知道我当年一心想收天儿为徒,差点害了丫头你。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被你折腾这么多年已经够苦了,现在再来一个……我这一代宗师,活不下去了!更何况……她还长的还跟你一样!我脑子都乱了……乱成一团浆糊了!”童柏年说着,捶着自己太阳穴,一副苦恼非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