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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千娇百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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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景言么,差了就不是那么一星半点。
    他读书不成,便跟着父亲在军中历练。本来也算得一条康庄大道,但时运不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上战场便中了流矢,跛了脚。
    腿脚有残疾,当然不能留在军中。永昭侯给他谋了个文职差使,可事情又回到最初的因由上——顾景言实在不是读书的料,这其中一个外在表现是他静不下心来,坐不住,哪怕腿瘸了站不久,心性却分毫不会改变。
    日子久了,当差便成了苦差事,打从心眼里不愿去,顾景言借着腿疾三天两头告假,不告假的时候又错漏百出,终于把差事给丢了,从此闲赋在家。
    顾景言舒服了,却为难坏了蒋老太太,因为这时候顾景言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本来庶子就难说上好人家,何况还是个吃闲饭、摆明没前途的庶子。
    蒋老太太最初还本着不亏待庶子的心,要给他在有限的范围里选个最好的姑娘,到最后才发现根本没什么所谓的范围,因为门户相当或者稍微差一些的人家里,根本没有愿意把姑娘嫁给他的。
    于是,她的目标就此变成不管是什么人家什么姑娘,总之要找到一个肯嫁给顾景言的。
    这才有了薛氏的出现。
    薛氏的父亲是工部员外郎,五品官,官职不大不小,但年纪大了点儿,五十岁,没什么再继续升迁的可能。
    当然,这本来也不大妨碍薛氏嫁个更好的郎君,可惜她有个不大厚道的嫡母,更可惜她自己眼皮子浅,看中了侯府的家世。
    薛氏家中姐妹多,从小与人比较惯了,出嫁前她得意不已,因为姐妹里没有谁的婆家能比得上永昭侯府门第高。
    嫁过来之后便不一样,因为薛氏比较的对象从姐妹变成妯娌。
    比出身,齐氏是平阳侯府的嫡长女,宁氏是宁国公府的嫡次女,嫡姐还是当朝皇后,薛氏立刻比两人矮了一大截儿。
    比丈夫,顾景盛是世子,将来要承爵位,而且那年他刚从文职转武职,调任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同知,不到三十岁已经是从三品大员了,顾景吾呢,在翰林院做学士,正五品,跟薛氏她爹一个品阶,可是人家顾景吾当时还没到二十岁……薛氏梗着一口气看看自己丈夫,顾景言正在檐廊下头斗蛐蛐儿呢……这落差就不是一般大了。
    薛氏倒也会变通,拼爹拼丈夫拼不过,还有孩子不是,她抱着满满的希望过了十多年,也只生出来顾姗一个女儿。
    今日永和堂里的对话句句踩到薛氏痛脚,她没儿子,奔前程挣功名儿媳妇抱孙子这辈子她通通绝缘,她有女儿,可比顾姗小八个月的顾婵明年都要嫁人了,嫁的还是皇子,她的女儿却连个靠谱的夫婿人选都没有。
    这样一来,薛氏当然急得跳脚,说怪话扫兴算什么,她恨不得等将来顾婵三朝回门时叫顾姗直接往靖王怀里跳,到时候混上个侧妃,品阶虽然没有顾婵高,起码姑爷是同一个,多少还能拼一拼,不至于像她那个丈夫——至死无望。

  ☆、第四十一章 40。39。38。37。36

薛氏可不认为自己觊觎三房的女婿有什么不对,如果到时候她必须得走这一步,那一定是蒋老太太还没给顾姗相上好亲事,那便是婆母厚此薄彼,压制庶出孙女,婆母不仁她才不义。
    况且,男人都不会满足只有一个妻子的。她爹眼下都快七十了,还新纳了个十七的姨娘呢。公爹也是,若没有姨娘哪里有顾景言呢。至于顾景言,死没出息的一个也有两个通房。只有顾景盛与顾景吾兄弟两个比较奇葩。
    所以,薛氏认为,反正总有人会跟顾婵分享靖王,那与其分给外人,还不如便宜了堂姐顾姗,总归是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薛氏也考虑不到旁的勋贵之家对姐妹二人共事一夫甚为鄙夷,因为她本来就是个没有廉耻的女人,或者应该说她并不在乎旁的人是否认为她拥有廉耻。
    早在三岁那年,与两个庶姐争抢风车时因为一时手软被推进池塘后,薛氏便明白了,如果想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那就得不顾廉耻,得争得抢。
    反过来,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你要了廉耻,就要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廉耻到底是什么,薛氏认为那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她正是因为抛弃了廉耻,才在童年与少年时代吃上心爱的食物,穿戴起漂亮的衣服首饰,最后嫁得门第最高。
    为了在妯娌中间争出个高低,不事事矮人一头,薛氏理所当然要把这个真理贯彻到女儿的婚事上去。
    顾婵并不知道薛氏此刻打算,但是前世时薛氏做过什么她可不会忘。
    那时她初患怪病,与韩启的婚期不得不一延再延。
    薛氏竟然跳出来说要顾姗进宫,帮助顾婵固宠,并且头头是道的分析与其将韩启的恩宠分给他人,不如分给顾姗,反正姐妹总是同心,连成一线才好对付其他嫔妃。
    顾婵给她气得病情都加重几分。
    她并不是因为韩启终究会有其他嫔妃而生气,皇帝怎么会没有后宫呢,为这种事生气岂不是自讨苦吃,一辈子没完没了。
    她气的是薛氏那种明明伸手抢你的东西,还能歪说成施恩给你的无耻。而且薛氏无耻得那样理直气壮,义无反顾,甚至明示暗示着若你不让她抢,那便是不知好歹,给脸不要。
    顾婵病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不能下地,姨母宁太后自然得知来龙去脉,与顾婵商量后,她便召见了顾家与另外几个适龄的官家女儿。
    最后选出江怜南与兵部尚书的小女儿分列贵妃与贤妃。
    顾姗当然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因为有这件事,顾婵这辈子实在没办法用尊重长辈的心情去对待薛氏,但到底是在众人面前,她只能选择不出声,转而观察祖母的面色。
    蒋老太太果然露出几分不悦之意。
    众人各有心思,冷场几息,还是齐氏率先打起圆场,“要我说这是珊姐儿福气好,到底是母亲亲手带大的,感情深厚,这才舍不得早嫁,要跟家里多留两年呢。当初我想让万林早些成亲,他岳丈家里就是不松口,说是就一个女儿舍不得,非得等到姑娘十八了才给过门。”
    “可不是,原本我和三爷也打算留璨璨到十八……”宁氏附和着,说到一半突然住口。
    她虽然不像顾婵那般接触过薛氏的下限,但多年妯娌,对方的心病还是能揣摩一二的。她的话实心实意,听到薛氏耳中恐怕会变味。
    果听薛氏哼道:“哦,三弟妹的意思是不想婵姐儿嫁是吧,没关系,我们珊姐儿想嫁,就让婵姐儿装个病什么的,姐代妹嫁,妹代姐嫁,又不是没有先例……”
    这会子就是傻子也看能出不对劲。
    冯鸾并不傻,她向顾婵抛去探询的眼神。
    顾婵眼风往薛氏那边扫过,再把嘴角向下一垮。
    这是小姐妹两个在幽州与众家女眷交际时的惯用动作,看不惯哪个或者有旧怨又不方便当场开口时,便互相用这般神情示意。
    蒋老太太当然将两个姑娘的举动看在眼中,就算她不知道她们的约定,也能猜出大概意思。孙女便罢了,孙媳妇却是头一次见面,薛氏竟然不顾脸面至此,蒋老太太更加恼火,出声喝斥道:“我看你戏本看多了,以为都像唱戏那么容易呢?璨璨嫁得那是皇子,是王爷,把新娘子李代桃僵,便是欺君之罪,全家都得掉脑袋,搞不好还株连九族,连你娘家一块儿满门抄斩……”
    薛氏翻个白眼,撇嘴道:“我跟三弟妹说笑而已。”
    心里愈加暗恨婆母偏心。
    这真是冤枉了蒋老太太。
    薛氏在她那不厚道的嫡母手下养出来的性子确实不入蒋老太太的眼。
    首先,蒋老太太从小受到的教育里非常重要的一条便是:一家人要抱团对外,切忌互拖后腿、窝里斗,更忌为私利有损家族利益,所谓家和才能万事兴。
    其次,蒋老太太讲究规矩,做主母的事事按例,嫡出庶出、叔伯兄弟物质上一碗水端平,家下各人自当安守本分。
    偏偏,薛氏两条都犯规。
    从前还只是第一条,处处争,事事抢,从来不知安分守己为何物。
    今天更出息,连三房的女婿都惦记上了,而且一看就知道惦记多时,不然话那说得那么顺溜呢。这就是典型的窝里斗,而且丝毫不顾后果。
    蒋老太太也想呵呵一下。
    顾姗到如今还说不上婚事,能怨她么?
    庶子庶女生的嫡女,虽说跟嫡字沾了边儿,可也就是嘴上好听而已。
    如果,她的庶子爹能有些出息,庶女娘能有些品格,或许还会有人因此不计较出身。
    问题是,京师勋贵圈子也就那么大,谁家跟谁家都能扯出几道亲,谁家不知道谁家事,顾景言毫无前途可言,薛氏那脾性但凡有点眼力的没人瞧得上,当然带累自家姑娘亲事。
    凭良心说,蒋老太太对顾姗真是不错了,当初孩子刚生下来,她想着虽然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是侯府的姑娘,将来嫁出去代表的是永昭侯的脸面,当然得好好调教,不能叫薛氏带坏了。
    于是,蒋老太太便将顾姗留在身边教养。
    可是,薛氏不领情,认为这是蒋老太太欺负她,拆散她们母女两个。而且,蒋老太太教顾姗的那套,薛氏看不上,那与她的生存之道完全大相径庭,她认为婆母这是要把她闺女养废。
    蒋老太太又不是圣人,既然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她何必还劳心劳力,索性把顾姗还给薛氏。
    那会儿子顾姗已经八、九岁大了,祖母教的都以深入脑海,结果遇上亲娘完全相反的道理,小孩子哪里处理得来如此高深的冲突,两下一拉扯,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说一句话走一步路都得左右衡量半天,原本就不活泼伶俐的性子,因而更加沉默木楞。
    叫薛氏这么一闹腾,蒋老太太也有些意兴阑珊,遂向宁氏道:“一路上也累了,时候尚早,你们且歇息一阵,到晚膳时候再过来。你们的院子开春刚修葺过,你看看还需要什么,都跟你大嫂说。”
    府里中馈早交在齐氏手上,蒋老太太虽然还是主心骨儿,却不管具体事情了。
    当下众人告退。
    永昭侯府百年基业,当然比顾家在幽州买的宅子气派得多,而且江南园林,讲求风韵,也不同北地规规整整的院落排列。
    顾家三个儿子,婚后各分一处院落,顾景盛住松风院,顾景言住竹音院,顾景吾则住梅影院,院名取自岁寒三友。
    顾婵与冯鸾随着宁氏回到梅影院。顾景吾夫妇住在正房,顾松顾枫兄弟两个分住东西两厢,顾婵住在西侧的小跨院,比晴岚小筑自是小了许多,但勉强算个小院落,比两个男孩子强些。
    院落一直有人洒扫,又重新修葺过,完全看不出多时未曾住人的痕迹。
    顾婵由碧落服侍着洗了热水澡,换过寝衣,爬上红木雕花的拔步床。
    拔步床是在架子床外增加一间小小木屋,木屋有窗与围栏,形成回廊,廊上槅门一关,自成一片天地。
    顾婵敞着那槅门,趴在床上支着脑袋打量四周,于父母兄弟来说是离家未足两年,于她,却有七年未曾踏足这自小长大的房间了。
    前世被姨母接入宫中后,虽偶尔也会回侯府,但都是陪祖父母叙话,不曾过夜。
    那时并不觉得,此刻放松下来,才发现其实甚是想念。
    顾婵把脸埋在崭新的被铺中,鼻间满是清新的阳光味道,渐渐昏沉发困。
    入睡前,她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已有三日未曾收到韩拓书信,难道他终于厌倦了没有回应的自说自话,不打算再写信给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韩拓:你都不回信,还想我一直写?
    顾婵:不写就不写,谁稀罕!
    韩拓:……
    顾枫:姐夫吐血了!

  ☆、第四十二章 41。40。39。38

书信又断了一日,到初四掌灯时分才再次送至顾婵手中。
    宁皇后这日午后派内侍来请宁氏母女初五入宫,翌日要赶早,顾婵匆匆扫过几眼信,见讲得无非还是那些事情,便撂放一旁,着急忙慌地洗漱睡觉去了。
    *
    天方露出鱼肚白,宁氏与顾婵便启程前往皇宫,永昭侯府的马车只能行到神武门,步行穿过城门,自有宫中的辇舆来接。
    辇舆走得四平八稳,顾婵透过菱花窗格看出去,永巷狭长深幽,一眼望不到尽头,朱红宫墙遍布水痕,金色琉璃瓦在朝阳下熠熠生辉,不时有宫女内侍匆匆迎面走来,见到辇舆皆停住脚步,低头垂手,跪拜行礼。
    一切都景致都是顾婵再熟悉不过的,仿佛即便跳跃回到数年之前,仍不曾有过丝毫变更。
    可她却生出恍惚之感,一时似乎置身梦中,一时又好像回到前世。
    辇舆在凤仪宫前停下,顾婵站在巍峨的宫殿前,那不真实的感觉更加强烈。
    凤仪宫是历代皇后的居所,顾婵前世被宁皇后接入宫中后,便住在凤仪宫内的月华阁,说是在此处长大的也不为过。
    被韩拓册立为后之后,凤仪宫的主人变成顾婵自己,她居住于此直至往生。
    “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宁氏轻声问道。
    顾婵道:“娘,我没事,可能是起得太早了。”
    宁氏伸手探探她额头,见体温正常才放下心来。
    两人并肩登上汉白玉石阶。
    宁皇后早已在正殿中等候。
    宁氏母女向两人见礼后落座。
    宁皇后细细打量宁氏脸色,不无忧心道:“去年那事真是叫人心惊,还好你福气大恢复无恙,以后可得小心防范。”
    “可不是,”宁氏应道,“我也是这事之后才知道什么叫人心难测,哎,不提也罢。”她摆摆手,又道,“还要多谢姐姐后来送过来的那个御厨,这一年我们真是大饱口福,一家大小全都胖了。”
    “不过举手之劳,你跟我客气什么。况且我看你很好,女人嘛,有了点年纪,总是丰润些更好。”宁皇后笑着招呼顾婵,“璨璨过来,坐到姨母身边来。”
    顾婵连忙应声上前。
    “璨璨真是出落成大姑娘了,可惜老七没有福气喽。”宁皇后叹道。
    这话宁氏不能接,顺着说是不愿嫁韩拓要抗旨,逆着说又怕姐姐多心疏远,索性一笑置之。
    “对了,我给你准备了样东西。”宁皇后说着示意身旁侍立的郝嬷嬷去取。
    不大会儿功夫,郝嬷嬷从内殿里捧出个长匣。
    那匣子乃紫檀木造,形状古朴,无雕无饰,匣盖抽开,露出深紫毡布上整齐排列的五朵奇花。
    顾婵侧头细看,花朵状似夏荷,却又不完全相同,花瓣莹白近乎透明,花心里明显是花籽,排列似向阳花,籽呈棕黑,其色如墨。
    宁皇后淡淡道:“这西是域进贡的天山雪莲,说是百草之王,药中极品,可解百毒。我一共得了十朵,这五朵给你带回去,有事时可解急需,无事时可强身健体。”
    宁氏连忙起身欲施礼道谢。
    宁皇后阻止道:“咱们姐妹不讲那些虚礼。这雪莲你也不必屯着,据说以花瓣入药膳,对女子最是滋补,你和璨璨都试试,要是真像传说的那样奇妙,便再叫他们进贡好了。”
    说罢,着郝嬷嬷将长匣合拢交至顾婵手中。
    宁皇后饮了口茶,又问道:“枫哥儿可有信来?他在军中还习惯吗?”
    宁氏摇头道:“一个月两封信,次次都说开心得不得了。姐姐你说说看,这打仗有什么可开心的?我也只能想着,男孩子大了心野是常事,他好歹还知道给家里写封信,不算野得出了圈儿。还有那去烧粮草的事情,多惊险啊,我听得心提了半天高,结果他信里头写得那得意劲儿,就跟小时候胡闹闯祸又不被大人逮到似的……”
    宁皇后闻言微笑道:“他打小儿就淘气,人都说男孩子越淘越有出息,我叫你别拘着他,可是没说错吧。”
    “那当然,姐姐从来都是料事如神的,我能有这样好的孩子都靠姐姐当年为我选的好亲事呢。”宁氏赞同道。
    “嗯,那就把你的好孩子借我几天,”宁皇后顺势道,“让璨璨留在宫里陪我几日。”
    宁氏当然不会拒绝,这事对她们来说稀松平常,宁皇后没有女儿,不时接顾婵进宫小住,凤仪宫里的月华阁从来都是专为她准备的。
    在凤仪宫用过午膳,宁氏与宁皇后姐妹两个一同歇晌,睡前遣了碧落出宫回侯府去给顾婵收拾衣物,月华阁虽然有她的旧衣服,但她如今的身量是穿不下了。
    顾婵不困,便由凤仪宫里的两个宫女陪着,去御花园散步消食。
    七月正值暑热,饶是御花园里绿树成荫,走不多时也香汗淋漓。
    顾婵把团扇遮在额前,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枝桠看了看如火的骄阳,本打算就此回去,却不经意间发现空中飘着一只沙燕风筝。
    她追着那风筝走出花园,穿过永巷,最后停在一座宫院之前。
    当意识到这是何处时,顾婵猛地转身欲走。
    可是来不及了,已有人从院中疾步而出,抓住她手臂道:“璨璨,我就知道看到风筝你一定会过来。”
    顾婵回头,少年犹带稚气的脸庞与宁皇后有几分相似,一身雪青常服衬得他肤色白皙,面如冠玉。
    “启表哥,好久不见了。”顾婵向他打招呼,同时试着将手臂抽回。
    然而,韩启不肯放手,他紧紧地拽着她,“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顾婵道:“想你的,也想姨母和姨丈,还有太子哥哥。”
    “我不是问你这个,”韩启有些烦躁,“我总是要与他们不同的,不是吗?”
    顾婵一时不能会意,遂诚实地摇了摇头,“大家都一样想。”
    韩启抓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我不服气,”他皱着眉头,显是闷闷不乐,“从小母后就说你会是我的妻子,他凭什么和我抢。”
    这次顾婵听懂了,那个“他”当然指的是韩拓。
    只听韩启又道:“璨璨,只要你答应,我便去求父皇,叫他收回圣旨,我要把你抢回来。”
    顾婵如遭雷击,心中惊讶不已,脖颈上的那颗脑袋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叫韩启误会了自己的意图,“启表哥,你不能这样,圣旨既出,成命难收,姨丈金口银牙……”
    “我不管,”韩启打断她,“我们现在一起去见父皇。”
    他拖着她便向前走,顾婵不肯,又羞又急,这唱得是哪一出,前世里可没有这种事,韩启对自己很好,可,从来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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