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百宠-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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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个晚上,如果她睡着,再醒过来时就该看不到他了。
可惜,不管顾婵如何坚持,最后还是没能赢过睡意侵袭。
清晨的微光里,顾婵渐渐清醒,她情绪十分低落,紧闭双目不愿睁开。
身畔已无人,触手是冰冷的床褥。
她就知道,他不会叫醒她,因为怕她会哭,连告别都省去……
等等……
为什么床会摇晃,耳边还有辘辘的车轮声?
顾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在马车里。
她惊奇地坐起身,掀开车窗围帘,正看到骑在白蹄乌上英姿勃发的韩拓。
☆、第六十章 59。58。57。56。5。19
看到窗帘后露出来的面孔,韩拓笑着催马上前,跃上马车。
车帘才打起,一个娇小的身躯便猛地扑入怀中,冲力大得他几乎仰倒。
韩拓连忙稳住身形。
“开心成这样?”他笑道,一壁说一壁抱着顾婵坐下。
顾婵挂在韩拓脖子上,贴着他脸颊蹭来蹭去,娇笑连连,“王爷,你怎么那么好。”
“嗯,我怕把你留在家里,等我回去时王府已经被大水淹没了。”韩拓一本正经道。
怎么会有水?
顾婵眨巴着眼睛看他,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取笑她爱哭呢。
“不想理你了。”她捶了韩拓肩头一下,扭身背对他。
韩拓包住顾婵的小拳头,“既然不想理我,那肯定不想跟我在一起,好,叫林修送你回去。”他扬声道,“林……”
顾婵连忙转过身,捂住他嘴不让喊人,“我不回去。”
话说完,看到韩拓笑得嘴角都裂到耳根后的模样,才知道他是耍她的。
“王爷老是欺负人。”顾婵抱怨道。
韩拓笑而不语,明明是她太单纯好骗,三言两语便上钩儿,都不需要花费多少脑筋,也就是碰上他,换个心思不正的,恐怕被卖掉还会当人家是好人。
两人耳鬓厮磨好一阵,顾婵忽然想起一事,“我什么都没带……”
连换洗衣服也没有。
“都给你准备好了,”韩拓揉了揉她头顶,“家里那些没法穿,叫人另外备置的。”
夜宿驿馆时,顾婵看到韩拓为她准备的衣物,清一色的改良胡服,窄袖短衣,长裤短裙,还配了羊皮靴。
最初几天,顾婵并不能十分理解韩拓这样准备的用意,直到五天后,队伍离开官道,转走小路,而后上山,顾婵有了亲身体验,便渐渐明白过来。
山路崎岖狭窄,马车不能通过,她再次与韩拓共乘一骑。
这时候,胡服的便捷之处完全显露出来。
翻过大山,进入草原,再没有驿馆歇脚,夜晚只能宿在营帐。
草原的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湛蓝,比皇后翟冠上的蓝宝石还要澄净清透,大地如同铺展开来的绿色绸缎,连绵逶迤,与穹空与遥远的天际线处挽手相连。
顾婵从未见过如此广阔浩瀚的天然景色,震撼之余,只觉在这苍茫天地间,连心胸都跟着宽阔起来,似乎再无事可为之烦忧。
难怪那时韩拓不愿留在京中。
然而,他们在此处只留驻半月,之后便启程前往山西,烦忧也随之到来。
山西都司指挥使任翔其是个极善钻营的,在大同为韩拓准备下豪华大宅墨园,更在宅子里安置了三个美人,其中包括他早前往幽州时从百花深处赎买的绝色歌姬。
当然,这等事,顾婵是不可能知道的。
任翔其虽然知道靖王带了一名女子同行,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王妃,只当是宠妾。虽然见面时不忘巴结,却不会真正当成一回事儿。
至于知道顾婵身份的,一行人中只有顾枫、李武成、林修、红桦与白桦五个,皆是不会到她跟前嚼舌根之人。
在墨园住下后,韩拓便开始会见山西三司各人,了解当地情况。
顾婵唯有自己找事情打发时间。
既然在大宅中落脚,自然也有精致的罗裙首饰送到,她每日早起皆要精心装扮一番。
只可惜,碧苓与碧落未曾跟来,红桦和白桦两个对女儿家的事情明显不那么精通。好多时候,顾婵必须自己动手。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耗费的时间尤其多,正合了她的目标。
打扮好后,她有时就在房内看书,有时也会去园子里逛逛。
这日午饭后,顾婵本打算歇晌,躺在床上将睡未睡之际,有缕缕丝竹之声远远传来,侧耳细听,时而悠扬婉转,时而荡气回肠,极是引人入胜。
顾婵曾随云蔚夫人习琴多年,一听便知对方琴艺高超,却不知是何人在园内弹奏。
好奇心驱使下,她起身披衣,唤过红桦跟随,便追着那琴声穿过游廊,转过假山,来到位于园内西南角的池塘。
越过池中竞相盛开的红白二色莲花,可见水阁内有一女子,身穿青竹色衫裙,只是背对顾婵,看不到容貌。
顾婵踏上石桥,走到近前,那女子似乎甚是投入,依旧低头抚琴,丝毫不曾觉察有人到来。
直到一曲弹毕,她才缓缓收回手臂,掸一掸衣裙站起转身,盈盈向顾婵福道:“民女江怜南,见过王妃。”
☆、第六十一章 3
顾婵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想过会与江怜南再有交集。
江怜南倒是泰然自若,掩口笑道:“怎么?我从前不会弹琴,如今学会,王妃不肯相信,竟然吃惊得呆住了?”
语气轻松亲昵得好像还是昔日闺阁里的姑娘与伴读,中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顾婵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般。
虽说郑氏所犯之罪不及亲人,但那只是明面上的道理,从感情上来说,江怜南是杀母仇人女儿,还有,前世顾婵后来中毒生病甚至身死,与郑氏也脱不开干系。
从前不知道,自然不晓防备疏远,现在事发多年,怎么可能毫无芥蒂。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婵不咸不淡地问道。
郑氏问斩之后,顾景吾将郑怀恩调去河南布政使司,免得将来互生龌龊,再出事端,官职则是不升不降,也算仁至义尽。
顾家人当然不会刻意探听江怜南的遭遇,顾婵也只以为她随舅父一同搬去开封,却不知何故今日竟会出现在墨园。
“青青被任大人送至此处,命我尽心服侍王爷。”江怜南徐徐叙说,声音清越婉转,下颌微收,臻首低垂,姿态何其柔弱无辜,言语却隐含挑衅,“难道,王妃竟然不曾知晓?”
顾婵确实不知道。
可她绝不会当着江怜南承认。
所谓的服侍究竟是如何服侍,大家心知肚明。
男人新添了姬妾,身为主母却不知情,那这主母在家中自是毫无地位,不得人尊重。不论是王公贵族,亦或是平民百姓,所有人家一概如是。
这点子常识顾婵还是有的。
所以,她强撑道:“嗯,曾听王爷提过任都司送了人来,却不知是你。”
江怜南闻言,面上绽开极灿烂的笑容:“太好了。另外两位妹妹还一直担心王妃容不得人,会将我们赶出园子呢。我就知道王妃您从来都是最和善最大度的,自然不会在这等事上为难我们。我这就去告知她们这个好消息。”
她急急行礼告退,随侍一旁的丫鬟抱起七弦琴跟上。
“等等,”顾婵到底有些沉不住气,叫住江怜南,又问道,“另外两位……是何人?”
江怜南止住步伐,嘴角凝着一抹阴恻恻的笑容,可当她转过身面对顾婵时,便又恢复先前温和无辜的模样。
“柳妹妹身轻如燕,步生金莲,舞姿翩迁,可如飞燕皇后般于水晶玉盘上自由起舞。于妹妹容色倾城,体有暗香,就是我等女子靠近都难以自持,遑论男子……”说到此处,她突然伸手掩住半边面孔,“哎呀,看我说的都是什么话,王妃切勿别见笑,实在是那两位妹妹不论容貌才华,皆是世间少见,等王妃召见后便晓得,任大人为王爷那可真是尽心竭力,鞠躬尽瘁。”
江怜南故意为之,不单是为戳顾婵心窝,也是在报复任翔其。
那人将她赎出百花深处时,满口甜言发誓护她一生,转眼便将她转赠上锋,完全没将她当人看待。
他想巴结逢迎,她偏要坏他事。
江怜南特地再此弹琴,本是欲将靖王引来,想不到来的却是顾婵,这倒也无妨。她听说靖王身边带着宠姬,却没想到是顾婵这个王妃。
不过,江怜南早不动声色地将顾婵打量了个通透,除了个子长高些,身。形更丰。润些,其余皆没有变化,那眉眼间的风情更是丝毫没有的。
她在青。楼中受鸨。母调。教,又亲身迎来送往近两年,平日里钻研的无非都是如何讨得男人欢心,自认极是精通。
像顾婵这样的,也就是仗着出身好,霸住个正妻的名分,至于其他……
江怜南暗自摇头,她与另两位,除了出身不如,其余皆不输给顾婵。况且以三对一,虽说吃相不大好看,但总有一人能入靖王眼。届时,顾婵空有王妃之名,只怕连见上夫君一面都难。
她自从母亲出事后,对顾家人可谓恨之入骨,只是她无权无势,无所依凭,根本奈何不了对方。如今意外相逢,哪能轻易放过机会,就算自己不得好,也要见到顾婵日子不好过才甘心。
顾婵不知江怜南打算,但好赖话她总听得出,也猜得到对方没安好心。
因自幼生长环境,顾婵其实并不擅长口舌之争,咬唇半晌,憋出一句话来:“我们很久没见,也不知你这两年过得如何,不如坐下喝杯茶,聊聊天叙叙旧。你是如何被任大人选中的?你从前不会弹琴,又是在哪里学的?”
她当然不是真的关心江怜南,但好人家的姑娘断不会被人送来送去。
顾婵再傻再涉世不深,也懂这才是真正如简嬷嬷口中所讲的那般——以。色。侍。人,下。贱。行。径。
江怜南被踩中痛脚,暗地里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面上却并不显露,仍旧笑语晏晏,“我是福薄之人,哪里有王妃这般好命,不提也罢。”
说着又行过大礼,再道告退,“还是不留在这里碍王妃的眼了。”
*
顾婵先前得过韩拓保证,并不是那么担心包括江怜南在内的三名女子,可要说心里一点别扭也无,却是当真自欺欺人。
她心悦韩拓,却不知韩拓心如何。
他们新婚燕尔,又是他主动求娶,当然蜜里调油,百般痴缠,即使她上次那般发脾气闹别扭他也容忍迁就。
时日久了呢?
就算他信守诺言,不主动去寻找,可碍不住地位尊贵,有人逢迎,如今他是王爷尚如此,将来他还有可能会登基为帝……
世间女子那么多,总有能入他眼的,就算不是墨园内这三个,也会有其他吧。
她不可能次次都用哭闹来阻止韩拓,届时他不厌烦,她自己也觉没脸。
顾婵轻叹口气,江怜南的话又在脑中盘旋起来。
“柳妹妹身轻如燕,步生金莲,舞姿翩迁,可如飞燕皇后般于水晶玉盘上自由起舞。于妹妹容色倾城,体有暗香,就是我等女子靠近都难以自持,遑论男子……”
顾婵不懂跳舞。
大殷风气如此,正经人家的女子是不习舞蹈的。扭。腰。摆。臀,以身。姿。诱。人,只有舞姬才不以为耻。
至于体香,那等天赋异禀更不是轻易可得。
她摇摇头,怎地这般傻,竟然与她们互相比较起来。
不过,到底因此得到些启示,决心要将自己从前所学才艺继续深造。
这日晚间,韩拓回墨染阁用饭时,未进门便先听到悠扬琴音,舒缓悦耳,如清风拂面,不知不觉消散他一身疲乏。
他从未见过顾婵弹琴,一时听得痴了,倚着门框,怔立不动。
顾婵一曲弹毕,自觉已到用膳时间,却不见韩拓回来,正欲叫红桦前去书房询问,一回头便看到韩拓站在门口,“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起身迎过去。
韩拓每每见了顾婵都是定要动手动脚的,这时自然将她揽在怀里,“还不知我的王妃琴艺如此精妙。”
说着亲了亲她嘴唇。
站在房门口这般亲密,韩拓面不改色,顾婵可是羞得不行,红着脸挣脱出来,嗔道:“王爷,该吃饭了,你别闹。”
韩拓偏最爱看她羞涩的模样,跟上去痴缠多时,才命人摆饭。
自那日后,每到晚上,韩拓定要顾婵为他弹上一曲才肯安睡。
*
起程前往边境时,韩拓花费很多口舌才劝定顾婵留在墨园不一同前往,他这一趟只先巡视,不过半月便回来,又是不熟悉的地方,不忍她吃苦头。
顾婵虽极不情愿,但还是听他安排留了下来,只是一颗心却魂萦梦牵分毫未曾离开过韩拓,每天掰着指头算他回来的日子。
因为心中盼望极渴切,偶尔在花园里碰到江怜南,明里暗里被她言语挑衅,也并不大当做一回事。
眼看十数日已过,韩拓归期渐近,顾婵心情更是一日好过一日,时不常哼着小曲儿,为韩拓缝制新的荷包,只待他回来,立刻亲手为他挂起。
第十三日入夜后,顾婵绣完最后一针,用金剪刀剪断线头,喜滋滋地看着那荷包傻笑。
白桦一直在旁边伺候着,见她这般模样,便说道:“王妃的手艺真是好,王爷收到后一定非常欢喜。”
顾婵也觉得自己手艺进步了,成品得比上次那个精致许多,便手帕包了,收在妆台第一格抽屉中。
她伸个懒腰,舒展下埋头刺绣以至僵硬的四肢,眼睛不由自主向窗外瞟去。
自从韩拓走后,顾婵便未再抚琴。
偏那江怜南不知何故,一连数日,晚晚弹琴不断,虽说她弹得动听,但总归还是夜深人静,扰人清梦。
之前顾婵忙着绣荷包,睡得迟便不去理会,今日她大功告成,再不肯放任江怜南的行为。
她带着白桦前往那处水阁,谁知还未转过假山,琴音却已停止。
之前每晚都至少要在持续两刻钟,今日为何转了性。
顾婵这样想着,不由加快脚步。
水阁檐下四角各挂一串大红灯笼,照明范围内视物如白昼般清晰无碍。
顾婵清楚见到一个男子从背后搂住坐于凳上的江怜南,那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
她不能置信,失声惊叫,男子闻声回头。
顾婵猜对了,她却宁肯自己猜错,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韩拓脸上是顾婵从未见过的慌张,他放开江怜南,迈步向她走来,嘴唇嗡动,似有话要说。
顾婵根本不想听,扭身便跑,身后仍有韩拓喊声传来,“璨璨……”
她闻声,跑得更快。
☆、第六十二章 61。3
相思情浓,迫不及待想见面的并不只是顾婵一个。
巡视过边防哨站后,韩拓脱离大队,马不停蹄地赶回大同。
一路风尘仆仆,才进墨园大门便听见琴音铮铮。
他两日一夜未曾睡过,头脑昏沉,根本未曾细想,以为是顾婵特意等候,专门弹给他听。
追寻琴音来到水阁,果然见到有女子伏案弹琴,因背对着,看不到面目,但身形与顾婵十分相似。
顾婵的衣服首饰太多,韩拓不可能件件都记得住。但成婚后她最喜欢梳的坠马髻他却记忆分明,晚晚都是他一根一根拔去发簪,亲手拆散那发髻。
这时见到水阁内的女子发式,更不疑有他,只当做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娇妻。
一搂上去,韩拓便知不对,他也给唬了一跳,尚未来得及松手,就听到身后发出尖叫。
转身便对上顾婵苍白的面孔……
她跑开,他自然要追。
韩拓知道顾婵在意什么,他从来就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令她伤心难过,今日不过一场误会,当然要解释清楚,不能让她白白落泪。
可是一双柔软的手臂缠上韩拓臂膀,将他拖拽住。
韩拓瞪过去,竟是那让他错认的女子。
“王爷,您不用担心,王妃她是小孩子心性,容易生气,爱发脾气,若王爷同意,婢妾愿意替王爷好好开解王妃。”
韩拓皱眉,他未曾宣扬顾婵的身份,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江怜南却误解了韩拓的表情,以为那皱眉是针对顾婵,她更要表现得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王爷,您放心,婢妾幼时曾与王妃相交,十分了解她脾性,定能帮助王爷排解烦忧。”
一壁说一壁将头靠至他大臂,脸颊轻蹭,她太清楚男人的弱点。
虽然今日之事并非她刻意设计,但机会送上门,哪有白白放过的道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儿?”韩拓厌恶地将手臂抽出,问得直接了当。
江怜南楞了楞,才娇声道:“王爷,我是青青,那日为王爷洗尘饮宴,我还曾弹琴助兴呢。”
韩拓记得那日的事情,记得曾有人弹琴献舞,也记得任翔其将歌姬舞姬赠送与他。
可,他对江怜南本人全无印象。
从韩拓十六七岁开府就藩之后,便没少过寻找各种机会献美给他的,他怎么可能一一认得。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拒绝。有时因为某些目的,他明面上就算不推辞肯收下,之后也会想办法将人打发走。
任翔其送的这个三个美人,韩拓也是如此打算,而且这次他连打发都不必,等离开山西时,不将人带走便是,是以他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哪想到会因此着了道儿。
想起顾婵刚才哭着跑走的委屈模样,韩拓既心疼又着急,那个傻姑娘爱钻牛角尖,他迟上两步,她这会儿不定难过成什么样了。
不欲再做停留,韩拓迈步便走。
江怜南却不肯放过天赐良机,故技重施,又纠缠上来,“王爷一路……啊……”
韩拓直接将人甩开。
江怜南不防,扑跌在地。
待她爬起身,韩拓已不见踪影。
*
顾婵跑不多远便停下。
她深恨自己不争气,之前不是把道理想得很明白吗?
遇事不能再哭闹,不能给韩拓添乱,让他厌烦,为什么事到临头却做不到?
她不是也知道韩拓不可能永远没有别人吗?
可是,为什么要骗她呢?
如果他一定要别人,她再不开心,又能怎样?
为什么假装离开前往边疆巡视,却暗地里与江怜南一起?
唔,骗人的是他,她为什么要跑掉?
她应该好好问上一问,看他为何要如此。
思及此,顾婵转身往回,在游廊尽头与韩拓相遇。
两人齐齐停步,在煌煌灯火下,互相凝视对方。
顾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