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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千娇百宠-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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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韩启犯了傻,也无人能劝阻。
    今日入了寺,便混在小沙弥里,祈福时小沙弥只能远远陪着念经文,吃斋时又不能靠近,直到放生仪式开始,韩启便有些绝望了……
    如果连靠近韩拓都那般难,又何来刺杀的机会?
    韩拓更是无奈,他每次都听到属下汇报,说韩启便混在沙弥中,有眼线盯住,御前也派了暗卫守护,一切布置妥当,只待韩启行动,可偏偏一直等到放生仪式结束,眼看都要打道回宫了,却一直没等到对方的行动。
    韩拓是战场上长大的,简直恨不得从后面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脚,好叫他赶紧扑出来利落行事。
    且说回韩启,他混在沙弥中,便是整个放生仪式,也没机会接近帝后身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耳中传来小孩子们的嬉闹之声。
    永昭侯府所出的孩子,算上寅儿与宝宝,一共是五个,今日尽数到期。
    前面几个大的,自不必说,走跑跳说,早都利索得不行。
    寅儿与宝宝马上满周岁,也已经学会了走路,虽说仍不大稳当,但小孩子学走路,哪有不摔跤的,人小本就不怕摔,再加上冬日天冷衣裳厚,那便更不怕摔。
    所以照顾他们的奶娘与宫女们,都只远远围着,并未一直搀着抱着,由得几个小孩子在一处玩闹。
    韩拓盯着看了一阵,那些个活蹦乱跳的娃娃们也刺了他的眼,令他想起自己那连性别都不知道便送了命的孩子来。
    其时放生仪式刚结束,场面微微有些乱。
    顾婵与家人们正往孩子们这边来,韩拓却是留在原地与不悟大师闲话几句——他本是想再留个机会给韩启。
    然而,韩启并未发现韩拓的深意,他的注意力已转移,一并将计划也改变了。
    他当然知道韩拓的孩子即将满周岁——这是京师内无人不知之事。
    他还没有过自己的孩子,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三个小男娃,哪个是一岁的,他还分得清——便是分不清,他也知道永昭侯家另外的两个小孙子都比太子大,哪个孩子年纪最小,只要还没彻底傻掉,都会看。
    小家伙们玩得是捉迷藏。
    为了求热闹,还特地找了几个小沙弥陪着。
    这一轮正好轮到其中一个小沙弥捉人,宝宝玩了两次,便躲懒在奶娘怀里,寅儿却正在兴头上。
    他一个人悄悄躲在了树后面,奶娘与侍卫当然不会跟过去,因为那样等于暴露了小主子的位置,都只远远看着。
    他们的目光落在寅儿身上,自然无暇注意到原本该捉人的小沙弥人在何处。
    是以,当韩启慢慢靠近寅儿时,便被当做了那个小沙弥。
    奶娘与侍卫皆未见过这位从前的皇帝,顾婵却是认得的。
    她看孩子们玩得热闹,便也起了兴致,蹑手蹑脚地往寅儿那边去,想吓唬吓唬他。
    没想到绕到树后,正与韩启打了个照面。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结局

  韩拓的谋划,顾婵自是一概不知。
  对于她来说,韩启是个早就死了的人。
  毫无防备地与一个死人打照面,任谁都不可能不被吓得呆愣片刻。
  寅儿也看到了韩启,与奶娘侍卫一般,他也以为这人是前来捉他的小沙弥,他人儿虽小,却很有游戏精神,只当自己输了,并不哭闹,只笑眯眯地朝韩启走过去。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保护孩子是她天然的本能。
  当顾婵看到寅儿摇摇晃晃地迈着小短腿靠近韩启时,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无论是生是死是人是鬼,以如今双方的立场,他的突然出现绝不可能是为了和她的寅儿叙一叙叔侄情。
  顾婵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欲将走向虎口的寅儿抱走。
  同一时间,盯住韩启的侍卫也发现突然从树后走出的太子殿下,而韩启亮出了藏在袖中短刀……
  寅儿停了步,他还不懂那是什么,也丝毫不知道自己正置身在危险之中。
  锋利的刀刃映着阳光,闪耀出亮白的光芒,寅儿误以为那是某种新奇的玩具,他想要……
  寅儿笑得更开心了……
  在他伸出小胖手去抓那刀锋时,顾婵一把将他抱住,猛地向旁拖拽……
  电光火石间,韩启持刀的手已落下,尖利的刀锋狠狠戳入顾婵手背,并随着她动作划开一道长而狰狞的伤口……
  侍卫来不及赶到,在远处便放了箭,韩启倒下时仍未瞑目,双目圆睁,背上插了八支长箭,手中仍紧握短刀不肯放松。
  侍卫、奶娘、宫人、内侍,争先恐后地赶过来。
  奶娘抱起太子,侍卫检查尸首,宫人则去搀扶皇后。
  “娘娘,你的手……”碧苓惊讶道。
  顾婵一心都放在受了惊吓的儿子身上,并未注意自己的伤势,此时听得碧苓一语,才低头去看手背。
  这一看,可当真是心惊肉跳,伤口深浅且不去说,关键是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这是中毒了?
  顾婵真真吓到了,为了孩子,受些伤她不怕,那样一道,最多不过是留个疤痕,但她不想死……
  顾婵如今的生活可说是两世里最好的时候,不以她的身份地位论,只看她的身边,父母建在,兄弟皆前途无量,丈夫疼爱,儿女双全。
  这不是唱戏写话本,没有那些个在最美好处戛然而止,才令人回味无穷的讲究。
  过日子便是要在这样的美好中日复一日延续下去,直到老,直到死……即便最终仍要死,也应是几十年后,白发苍苍,不是此时此刻,在她将满十九岁的前一天,在她一对儿女还未满周岁的时候。
  只来得及胡乱想上这么一段,顾婵已开始觉得头昏脚软,眼前发黑,便往后倒。
  碧苓碧落扶着她,但同是女子,力气不够大,她跌势又猛,到底没能拽得住。
  顾婵感到自己跌进一个宽厚却带着寒意的怀抱,鼻尖闻见熟悉的气息,她知道这是韩拓,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怕,便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
  随行的队伍中有三名御医,此时皆被叫到帝后安置的客房中。
  对着皇帝阴沉得彷如锅底的隽美脸庞,三人紧张得手震,这等氛围,真是走一步路都怕被说有错,何况还要救治中毒昏迷的皇后。
  人都说御前行走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他们这会儿脑袋恐怕连裤腰都够不到了,已叫皇帝拎去断头台上,若皇后娘娘有个什么万一,那便要给那个从皇帝变刺客的蠢货陪葬……
  啐,玉皇大帝,观音大士,元始天尊,九天玄女,如来佛祖,请保佑皇后娘娘吉人天相,长命百岁。
  三人分别诊过脉,验过毒,心中悄悄松一口气,再将结果一碰,则像大石落地一般,悬着的心回到肚子里,脑袋也滚回裤腰上。
  那毒是坊间十分常见的一种,多是一些没什么门道之人却粗通药理之人买来药材自配而成,毒性并不强,亦无性命之忧。
  原本解毒之事应慎之又慎,取来制。毒之人的配方,按照其中分量制解药,但这一温吞的毒药,本也无需药性霸道的解药,宫中常备的解毒清心汤便可奏效。
  只是其中掺杂了麻散,却是没得可解,只能由得皇后娘娘睡足睡饱,醒来便无事。
  虚惊一场。
  韩拓亲自喂了顾婵吃药,看着她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才终于放下心来。
  之后便是包扎伤口与上药。
  御医们常年与宫中的娘娘们打交道,旁的本事或许不那么强,美颜却正是最强项,随随便便就从药箱里拎出数种去腐生肌淡疤的灵药,内服外敷,一应俱全。
  韩拓接过搁在床头,又命李武成快马加鞭去任丘把萧鹤年接来,总之不光要解毒救人,还要让顾婵丝毫疤痕都不能留,她身上的痕迹只能是他给的,旁的男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休想得逞。
  折腾了这么一遭,耽误了不少时间,眼见日已西斜,黄昏将至,皇后受伤中毒,人尚未醒,今日势必不能回宫,只好留宿在报恩寺内。
  皇家寺院,占地极广,客房足够多,安置皇亲国戚、京中勋贵,也早驾轻就熟,虽事出突然,却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顾婵倒是睡得极安稳,呼吸规律绵长,俏脸晕红,极是可爱。
  韩拓坐在床边看她一阵,便也掀了被子,挤到床上,才躺好,顾婵就像闻着鱼味的小猫一样滚进他怀中,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韩拓轻笑一声,低头亲了亲她额角,将她受伤的手架在自己腰上,以免不小心不碰到,又把人揽得再紧些,然后阖起眼来,不多时,与她一同会周公去也。
  *
  顾婵做了一个不大愉快的梦。
  梦里面,今世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境。梦醒来,又回到前世,将所有的事情重新经历过一番。
  她分不清到底孰真孰假,更辨不出自己身在梦中,只觉一切尽是混乱,心中郁结难舒,大抵是经历过两情相悦的幸福,原本前世里等死时的心安理得也不见了,每每想与韩拓开口讲出今世的事,却总是无法开口。。
  顾婵并不知道,韩拓也在这个梦里。
  韩拓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伴着梵音的乐声,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处灵堂里,满堂的宾客如幻影般模糊,只有棺前那个一身缟素的小姑娘有张清晰的面庞。
  他一眼便认出那是顾婵,她还很小,约莫十二三岁,大概就是他从雪地里捡到她时那般大。
  韩拓心下疑惑,他不记得那年顾家死过人。
  他走上前去,对着棺材行了礼,然而不论是顾婵,还是她身前身后那些模糊的影子,皆没有还礼。
  便是宾客席上,也无人对他的到来有所表示。
  按理说,顾家设灵堂,来的人皆是非富即贵,自当有许多人与韩拓相识。
  再退一步,即便不识,他行了礼,主人家岂有不还礼的道理。
  除非,他们不知道他行了礼?
  韩拓稍一思索,便想出其中关窍,为求验证,伸手在顾婵面前摇晃数下。
  她依旧毫无反应,只低头垂泪。
  原来当真是看不到他。
  确认了这点,韩拓便有持无恐起来,极不守规矩地探头一看,那棺中睡着的,竟是他的岳母宁氏。
  然后场景急速转换,他头晕目眩中,发现自己回到了皇宫,幸好还跟在顾婵身边。
  小姑娘一直闷闷不乐,韩启每天都来找她,送礼物,讲笑话,全不起效。
  天气渐渐热起来,韩启不时带顾婵与花园里玩,然而他花样百出,却极少能引起顾婵注意。
  韩拓心道,那是我的女人,当然不吃你那套,只有我才哄得好。
  然而,得意完了,想起顾婵根本看不见现在的自己,又难免郁闷。
  他已经发现事情的奇怪之处,不光是没人看的见自己,还有他的一切都是随着顾婵转的,就好像旁观着一场以顾婵为主角的大戏,只能看,却不能涉入其中,与她接触。
  时光流转得很快,韩拓看着顾婵渐渐长大,元和帝下旨将她赐婚给韩启,他恨得牙齿都快要断了,但毫无办法去阻止改变。
  不多久,顾婵生了怪病,久治不愈,韩启登基,纳了妃嫔,后位倒是一直悬空。
  韩拓一直跟着她,听过晋王楚王的悲剧,听过薛氏的不敬之言,最后还听到碧苓碧落与顾婵议论起靖王以勤王之名起事。
  就像触碰到机括的开关似的,这样一句话,便将他远远送走,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然而,韩拓并不能以自己的意志去控制那具身体,他只能藏在他的身体里,用他的视角去看一切,却并不能感受到他所思所想。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顾枫率领的京营被幽州卫大败,看着城墙上挂出白旗,看着顾枫打开城门走出来,脸上沉重而哀痛,与他所熟知的跳脱飞扬全不相同。
  那个他不能控制的靖王说出了惜才招揽之语。
  顾枫摘下红缨盔,跪倒在白蹄乌前,一身重甲在青石板地上击出清脆的声响。
  “潼林有事相求殿下。”
  “准。”
  “百姓无辜,望殿下进城后能维持好秩序,切莫伤及无辜,殿下此去已再无人能阻,大业即日可成,武可得天下,仁方能得人心,殿下雄才大略,自是明白其中道理,不需潼林多说。”
  “另一事呢?”
  “我的姐姐,虽然早被定为未来皇后之选,但因缠绵病榻多年,并未成婚,而如今眼看她命不久矣,还望殿下能网开一面,留她性命,让她平安度过余下的日子。”
  那个靖王闻言笑道:“你怎知我一定会答应?”
  “我不知。”顾枫照实答,“殿下赏识,潼林不尽感激,潼林亦向来钦佩殿下才干,然而潼林自幼所受教导,一人一生只忠于一君,潼林今生不能报答殿下,只能以自己一命,换姐姐平安。”
  他抽出宝剑,刺进自己胸膛。
  阻止已然不及,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枫命断。
  来不及唏嘘感叹,便进了城。
  奉天殿上,韩拓再次看到顾婵,他第一次感受到另一个自己心中的震撼,虽然强自镇压着,面上不露声色,甚至故意做出冰冷的态度,行为却出卖了他——不顾旁人看法,强行立顾婵为后。
  另一个韩拓尽力去对她好,可是她并不快乐,身体每况愈下,终于香消玉殒。
  御医内侍跪了一地,韩拓抱着顾婵仍带余温的身体不肯放。
  这时他好像与另一个自己真正合为一体,真真切切地触到了他的思想。
  他在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找回她?
  即便并未把童年的许诺当真,她却是他年少时为数不多的温暖记忆之一。
  若是早点碰到她,是不是就能保护好她?防止她被人下毒?防止她这般早早死去?
  一连串的悔恨与悲痛将韩拓抛出那具身体。
  待他从晕眩中清醒过来,赫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少年时,正在从京师往幽州就藩的马车上,而怀中,正抱着睡得香甜的,才五岁的顾婵。
  *
  第一道晨曦穿透云层照进室内时,顾婵醒了过来,她做了又长又复杂的梦,以至于有些搞不清自己如今活在哪一世,又身在何处。
  顾婵抬起头,看到韩拓的脸庞,这才安下心来,只要有他在,自己在哪里都不怕。
  她一动,韩拓便醒了,睁开眼与她对视。
  两人都有一番心事。
  “皇上,我先做了一个噩梦,后来又做了一个美梦。”
  顾婵先开了口。
  “讲给我听听。”
  韩拓动了动,让顾婵在他怀中窝得更舒服些。
  “噩梦就像以前给皇上讲过的那个一样,娘中毒了,没能救活,我自己也死了。”她草草的带过那一节,“然后,我就回到小时候,才五岁大,皇上救了我,却没把我送回给家人。”
  “哦?那我把你怎么办了?”韩拓心中其实已有了答案,但两人同做一梦,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便才求证一次。
  “皇上把我带去幽州王府,就……那么养在王府里了,还把我宠得无法无天,到爹爹去幽州任职时,才假装巧合让我认回家人,唔,皇上让我回家小住,还把王府里的厨子送给我家,也就没有郑氏母女的事情……”
  顾婵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往下讲,“再后来,皇上就好像现实里一样,逼着我嫁给你。”
  “是么?我怎么觉得是你非我不嫁呢?”韩拓接口道。
  顾婵红了红脸,她是说了反话,梦里的自己没有前世今生的记忆,从五岁被他养到十二岁,对着一个外表无比隽美的男子,难免生出小女儿心思。
  而这个坏心眼的韩拓,还对她多方引诱,他做的那些事,比今生还要过分,光是想着都让她脸红,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唔,反正那是她的梦,他又不会知道,随便她怎么说都成,于是,她坚持道:“就是皇上逼着我嫁的。”
  韩拓心中好笑,却并不与她强辩,只问道:“那嫁了之后呢,你过得好么?可还开心?”
  “嗯。”顾婵傻笑着点了点头,“就像现在一样好。”
  她小脸在韩拓胸前蹭了蹭,不意外收获到大腿处火热滚烫的“武器”一枚……
  *
  回程的路上,韩拓还在追问顾婵梦里的情景。
  他自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他每问一次,顾婵便脸红一次,看得他心痒难耐,若不是碍着与孩子们同车,肯定是要抱她过来亲热。
  终于,顾婵被问得恼火起来,故意拧开脸,坐得离韩拓远远的。
  韩拓也并不去哄她,只抱起了正在狐裘垫上爬来爬去的宝宝,又是亲又是逗,不多会儿,顾婵果然撅着嘴转回头来,眼带控诉地瞪着他,那意思分明是:你又只管女儿不管我了?
  目的达到了,韩拓便将宝宝放回狐裘上,两臂张开冲顾婵一伸,“来呀。”
  顾婵便乖乖坐回韩拓怀中去了。
  宝宝当然不可能懂得爹娘间复杂的成。人游戏,但她看得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爹爹把自己放下,改抱了娘亲。
  那可不行,她是全部人都要疼的宝珠公主。
  宝宝立刻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爹娘走过去,忽然马车一颠,她脚下本就不稳,顺势便往前扑倒,正抱住爹爹的大腿。
  韩拓伸手一捞,宝宝便坐到了他另一条腿上。
  寅儿呢?
  原本正自己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了此情此景,也学着妹妹牢牢抱住爹爹的大腿……
  顾婵看着这幅全家福,由衷地笑了出来。
  韩拓适才问过她一个问题:觉得梦里好,还是现在好?
  顾婵那时赌气不肯答,这时凑在韩拓耳边,轻声道:“皇上,只要有你和孩子们在,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在,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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