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主-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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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海无颜微笑了一下,照样举步前进。
潘幼迪娇叱了一声:“你敢!”
话声出口,手腕乍翻,已把那口随身的“玉翎宝刀”撤到了手上。一蓬刀光,直逼映向海无颜面颊。
前文曾道及潘幼迪乃是当今最擅施刀的杰出高手之一,当世若谈到刀法,似乎也只有不乐岛的那位二岛主宫一刀,才堪与她一决胜负。
这一霎,正当她气愤头上,出刀之快更是出入意外,刀光如银空闪电,甫一脱离刀鞘,转腾之间,已临向海无颜面门正前。
以海无颜之绝世身手,自不会任人之刀剑加项,可是这一次他却是连闪也不闪一下。
强烈的刀光,在潘幼迪神出鬼没的惯常变化刀法之下,一声呼啸,己临在了海无颜眉睫之上,然而来得快停得也快,就在这一霎,却忽然定住了,刀锋与面门两者之间相差不及一寸。闪烁刀光也照亮了海无颜的脸。
那张脸上何尝带有丝毫惧怕的表情?!紧接着,他那双冷峻却又似含有深刻情意的眸子,已盯向潘幼迪脸上。
“你的刀法大有可观!这一招确实诡异莫测!只是刀气显然不足……这证明你并不是真有杀人的意思!”
说了这句话,海无颜再不多说,遂即举步前进。他每进一步,潘幼迪的刀便情不自禁地向后收回了一些,直到他从容地自眼前离开。
收刀回鞘,潘幼迪已是泪眼阑珊。
※※※
海无颜度过了最长的一夜。
他原是有坚毅实力的人,然而今夜在他偶然地见到潘幼迪之后,一颗心整个地乱了。
往事一幕幕地映向心田,既非铁石心肠,焉能真的无情悃,准又能体会出他内心的无限凄苦?!
“幼迪!幼迪……”心里频频地呼唤着:“我的心迹只怕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何以今夜逼我思量……”
心念未完,眼前却又浮起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无忧公主”朱翠。
这个影子陡然地由心田升起,所带来的压迫感觉,似乎较诸潘幼迪更为强烈。
猝然间,如同当头响了一声鸣雷。忽然间,他似乎才明白到自己远非早先自我估计的那般强大,强大到可以完全摒弃儿女私情于度外,作一个来去自如,不染微情的顶天立地奇男子。
这一刹那,他才发觉到自己敢情是错了。
这一念之兴,惊得他冷汗涔涔而下,他很明白这个道理,自己设非能做到超然于情欲之外一个无为隐士,便将不免要面对现实,周旋于潘朱二女之间,作一取舍。即使如此,亦非全策,终得贻笑江湖,沦为忘情负义之人!天可怜,他却连专情一女的意愿都难以达到。
上天似乎有意在捉弄他,竟然安排他在避情于潘幼迪的中途,更加错误地结识了朱翠,便使得这其间的感情纠葛更加错综复杂,心底升起了一股冷意。
海无颜苦笑了一下,多少年以来,自从负伤于“白鹤”高立的奇妙掌力之下,从背后“志堂穴”上现出了那一点梅花痕迹之后,他就一直在忍受着这不可思议的伤痛折磨。
这个天底下,还不曾听说过一个人能在所谓“一心二点三梅花”这般离奇莫测的掌力下逃过活命,有之,他大概就是唯一个活着的见证了。
正因为他是唯一活着的一个人,他就得付出“不死”的代价,日受痛苦的折磨,这种痛苦确实使他觉得有时候远比死亡更悲惨,更痛苦。
因为死亡本身是没有痛苦的,天底下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忍受痛苦。
忍受痛苦不是没有代价的。
海无颜之所以百般求生,无非是期望着有复仇的一天,如今虽然说时机并没有完全成熟,可是已经接近了,甚至于可以说就要来到了。
也就是这将到未临的一瞬间,最难忍受。
一阵近乎于麻痹的感觉,起自丹田,迅速地汛及全身,在攻心的奇痛之下,他全身簌簌地战抖不已,一颗颗的汗珠,由两眉交结之处滚落下来。
此一霎他全身如棉,仿佛被人把身上的骨头抽走了一般,如果有人在这时向他伺机出手,他也只有授首等死之一途了!
多年以来,他已习惯了这种痛苦的折磨,也知道如何来忍受它,尤其近来功力大进之后,已能把这种痛苦减低到最低程度,利用他本身所焙炼的内元炁火,渐渐把痛苦消于无形。
约莫有盏茶之久,他几乎已经瘫痪的身子,才又坐了起来。
能够焙炼出本身内元炁火,那还是最近一年的事情,这是他久已期盼的内功成果在他坚毅的信心与苦练之下,终于达到了目的,这其中却与“西天盟主”邵一子所赐赠的“铁匣秘芨”有着微妙的关系。
原来铁匣秘芨中的薄薄十二页绢册,记载着当年乾坤二老二天门的武功精髓,邵一子之所以未能得窥其中堂奥,那是因为他本身功力智慧未能达到阅读贯通的境界,是以虽怀有如是罕世奇宝,竟未能领会其精妙于万一,殊为可叹。
海无颜情形可就不一样了,他原有极为扎实的武学基础,智力、学识均过人一等,更加以他精湛的武功造诣,是以这卷二夭门秘芨一经到手,只需细心阅读,身体力行,顿生奇效。只不过其中若干二天门菁英功力,须待他本身功力精进到一定程度之后,才可着手练习。尽管如此,他已是受益不浅了。
子时前后,任三阳翻身下床,见海无颜榻上盘膝练功,讶然一惊道:“啊,你倒是起得好早!”
海无颜度过了漫长的一夜,痛楚既失,又复菁华内聚,微微点点头道:“你也该练功夫了!”
任三阳哑然笑道:“比起老弟台你来,鹅这功夫可就不足看了!”
海无颜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是练‘雷奔气功’的,倒也不容易了!”
任三阳叹了一声道:“不瞒海兄你说,鹅这功夫不好也练了有二十几年了,可就看不出有什么大长进来,也罢,兄弟你是个大行家,今天鹅就当着你的面献献丑,也请你指教指教!”
海无颜自收服任三阳之后,这一路相处下来,颇觉他直率憨厚,对他已有好感,听他这么说也就不谦虚地点头答应。
任三阳见状大力惊喜,当时抱拳道了声:“献丑!”随即演习起来。
只见他身子微微下蹲,双手后背各按两腰,就这样摆起了老虎步子,每走一步,即深深吐纳一次,每到后来吐吸声音更为沉重。
这样,走了三转,站定抱拳笑道:“献丑,献丑,老弟台你多指教!”
海无颜点头道:“可惜,可惜……”
任三阳一怔道:“怎么回事?”
海无颜微笑道:“你所练的这种功夫,虽然也是经过名师指教,名曰‘上下奔雷’,久练自有奇效,只可惜你未能配合得好,是以久年苦练,犹未能看出大效果来!”
任三阳喘息道:“说的就是了,老弟你多指教!”
海无颜道:“练这门气功,必须先要由内功调息着手,要到内元有了真火,再加以吐纳配合,便可坎离相济,而看出大功效了!”
任三阳苦笑道:“老弟台你这么一说,便可知道是个大行家。不错,这一点鹅也不是没有想到,可是嘿嘿,要练到内元生火,可是谈何容易?!”
“那也不尽然,只要你心领神会,明于入手,以你如今的功力基础,不过半年即可达到。”
“啊!”任三阳精神一振道:“真的?”
海无颜道:“且把你所练内功字诀报来!”
任三阳呆了一呆,期期未能出口。
海无颜冷笑一声道:“怎么,还有什么忌讳么?”
任三阳哑然一笑,自己也以为此番矜持乃属多余,当下忙自抱拳道:“岂敢,岂敢!”
随即拍出了“正、乙、方、圆、烹、浮、散”七个字诀。
海无颜略一闭目,思忖了一下,又自睁开了眼睛。
任三阳期期地道:“怎么?!”
海无颜微微点头道:“这么说,你和四川巴家门倒是颇有渊源了?”
任三阳一惊,笑道:“高明,高明,不瞒老弟台你说,巴家门的七代祖师巴九峰老爷子,就是鹅的亲娘舅,鹅们还是亲戚呢!”
海无颜道:“这就难怪了,你方才所拍的这七字功诀,想必是得自令堂所传的了!”
任三阳连连点头说道:“正是,正是!”
海无颜冷笑道:“那你方才所练的奔雷气功,何以又得自陕南‘秦门’?!”
“唉!老弟台!”任三阳张大了嘴道:“鹅算是真服了你了,鹅本来就是陕南秦门出身呀!”
“这就难怪了!”海无颜微微一叹:“错就错在这里了!”
任三阳一怔,一时还转不过话来。
海无颜冷笑道:“你练习令堂所传授的内功有多久了?”
任三阳想了想道:“噢!那可早了,在鹅还没有入陕南秦门之前的事了!”
“这就对了!”海无颜冷笑道:“你应该知道,这两门武功在先天上就是背道而驰的,巴家的五行真气与秦门的奔雷功,一练中庭一走丹田,虽不能说犯冲,却是格格不入,你竟然如此糊涂,白白糟蹋了数十年大好时光,难道你秦门的师父,竟然会没有发现么?”
任三阳聆听之下顿时就呆住了。
过上好{炫&书&网}久,他才叹息了一声道:“你这么一说,鹅才明白了,其实这件事鹅早就疑心了,只是还拿不准儿,你应该知道,巴家九太爷在时,与秦门有过很深的过节,因为这样,鹅就不便向师门提起,唉唉……”
一面说,重重地跺了一下脚,只管两眼发直,就不再吭声了。缅怀着过去虚掷了的无限岁月,内心又岂仅仅只是追悔而已。
海无颜惋惜地道:“事情既已过去,也就不必再追悔了,即日改正,也还不算太晚!”
任三阳精神一振,随又气馁地摇摇头苦笑道:“还不太晚,鹅今年已七十二岁了!”
海无颜道:“武林中大器晚成的例子多得是,从今天开始,总不为迟。”
任二阳似乎又被激起了一些信心,眼巴巴地看向他道:“老弟台,鹅可真是心里窝囊透了。”
说到这里顿得一顿,随即落下泪来,却又看向海无颜道:“兄弟,你看鹅该怎么办呢!”
海无颜道:“你不必灰心,你过去多年努力,虽然未臻理想,到底功力尚在,内元根基必然极为稳固,我们结识一场,总算有缘,我如今电送你一个七字口诀。只要顺序练下去,必有奇妙之境!”
任三阳一时老泪纵横地道:“老弟台,果真这样,你可是鹅的大恩人了!”
一面说,深深向着海无颜一连打了几躬。
海无颜摇摇头道:“不必这样,这次你同我出来,果能找到藏宝,造福藏人,也算是助我完成了一件功德,我无以为报,这七字真诀,就算是我谢谢你的一番好意吧!”
任三阳叹息道:“你这么一说,鹅就更觉得惭愧了!”
即见海无颜嘴唇微动,任三阳连连点头,脸上现出一番极喜之态,敢情海无颜施展传音入秘已把那内功中极为宝贵的“七字真言”传授了对方,自此任三阳茅塞顿开,大为长进,后话不提。
任三阳喜极之下,立刻便要按决试验试验。
海无颜透过幕窗,向外看了一下道:“时间已不对,今天已错过,明天再开始吧!”
任三阳连连道:“是是是,鹅可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兄弟,今天这一天,鹅们得干点什么呀?”
海无颜顿了一下,点点头道:“想不到这个乌苏家里竟然是卧虎藏龙之处,也许你这不知道,我们一个最大的劲敌也住在这里!”
“是谁?”
一听见劲敌,任三阳显然吓了一跳。
“宫一刀!”
这三个字一传进任三阳耳中,果然令他心头一惊。
“这么说……难道不乐岛的三位岛主全部出动了?”一想到不乐岛,任三阳心上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那么的沉重,确是有点心惊肉跳。
海无颜摇摇头道:“目前情形还不清楚,也许他们不会都出动的,而且白鹤高立那个老怪物的踪影始终还没现,不过我却有一种预感,他快出来了!”
任三阳问道:“你已经见着了宫一刀了?”
海无颜点点头道:“昨天夜里,他却没有看见我。”
任三阳嘿嘿冷笑道:“这个家伙我是久仰了,一把快刀确是当世无双,厉害得很!”
海无颜点头道:“确是如此,所以今后对于他要特别小心,你以前没有见过他?”
任三阳摇头道:“没有,怎么?”
海无颜道:“很好,我过去与他照过脸,虽事隔多年,却难说他不认识我!”
提到了过去,海无颜脸上情不自禁地现出了仇恨的阴影,其实以他今日之实力,自信可以制胜对方,只是他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这么多年都忍过去了,倒也不在乎一时片刻。
这笔旧账当然是一定要算的,他却并不急于一时。
※※※
宫一刀大咧咧地坐在一张藤椅上,冬日的阳光直直地照射在他身上,他似乎很舒服地在享受着片刻温暖。
毕竟在这个地方,像今天这样的天,这样的阳光是颇为难得的。
只可惜,他身边的环境不尽理想,应该说太乱嘈了,那是一片铺有青石板,平整的宽大庭院,四周回廊环绕,只是却挤满了人。
人种杂得很,有汉人、蒙古人、哈萨克人、西藏人,当然要以后者所占的人数最多。
这就是此处主人乌苏的居处。
他虽是出身藏族,惟早年在中原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已经习惯了汉人的生活,其实包括他那一身相当不错的武功都是在中原内陆学会的,返藏之后,投身宫廷为玉室效力,家业日大,水涨船高,排场也就跟着大了。
就拿他现在居住之处的这边家业来说吧,可就是摹仿着汉族大家富户的排场来兴建的。
乌苏这个人,黑瘦黑瘦的个子,称得上“瘦小干枯”,终年一身黑衫,留着小八字胡,就像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并排与宫一刀坐在一块。手里玩着一对“铁胡桃”,脸上带着笑,不时地由鼻子里“哼哼”两声,这也是他的怪习惯之一。
院子里摆着四个兵器架子,包括十八般兵器,只要能报得上名字的,这里都有。
沿着院子四周,另外设有长条的板凳,也都坐满了人,看样子这里像是在举行什么武术观摩大会似的。
瘦小干枯的主人乌苏起来说话了,赢得了一阵子掌声,然后他才又用汉语演说一遍。
大意是今天很荣幸,能够请到了中原第一奇人宫先生来到了这里,宫先生的武功反正高得不得了,称得上当世无双,主人本人既喜武术,家里会武的朋友也很多,所以特别商请宫先生给大家指教一二,请大家不要客气,无论是谁,都可以当面向宫先生请教。
这番话一经说完,再次又赢得了满堂的掌声,叫好之声此起彼落,乱成一片。
乌苏说完话,随即坐下来,向着宫一刀抱拳呵呵笑道:“宫先生,你看这样可好?”
宫一刀脸上始终现着微微的笑,说真的,自从他现身这里以来,并不曾好好打量过现场各人一眼。
虽然他知道此间主人习武成风,手下众多食客,凡是精于武功,必蒙上待,所以其中不乏拿刀动剑的朋友。然而老实说,这些并不能提起了他的兴趣。
以他今日身分,自视之高,自然还不至于无聊到来这里为乌苏帮闲的地步。当然,他有他的打算。
乌苏也有乌苏的打算,自从他被扎克汗巴逼迫离宫之后,无时无刻他心里都在想着要建立起一份属于自己的势力,他当然知道扎克汗巴此人武功高强,势力庞大,与他明争,目前确实还不是时候,但是如果能拥有一份自己的武力,最起码便使得对方对自己有所顾忌,一旦时机成熟,便可与其一争短长。
目前这一场比武竟技,便是基干他这种心理因素展开的。
宫一刀其人乌苏并不认识,只是对方所代表的不乐帮,他却不只一次地听说过,其实不乐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有多大,多少势力,他压根儿是一点也不知道,只以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强盗罢了。
在乌苏私心里想,如果能把这些武功高强的强盗收纳到自己手下,要他们为自己效力,便有足够还可能超过扎克汗巴的实力,一旦“太阿倒持”情形可就不一样了。
这只不过是乌苏私下里的打算罢了,至于事情的发展是否能如其意,那可就不知道了。
眼前的情形是,乌苏想要见识一下宫一刀的武功,看看他配不配承受自己的抬举。
乌苏的手下似乎都到齐了。
当然,现场也有几个例外的观众,因为偶然的借宿,而赶上了这场热闹,像海无颜、任三阳便是两个例子。
混身在人群里,由于衣着的随便,海任两个人看起来一点也显不出特殊。
虽然如此,海无颜仍然防范着,不欲被宫一刀认出本来面目。好在那种连头带脖子的帽子往头上一套,露出来的五官已属有限,这种情形想要被人认出来,诚然是不可能之事了。
任三阳坐在海无颜身边,两只黄眼不时地向着场子里瞟着,却见一个黄发瘦高汉子,歪歪斜斜地已走进了场子。
“哈!”任三阳向身边的海无颜道:“这一下有乐子可以看了!”
“怎么,这个人你认得么?”
“过去见过!”任三阳很留意地打量着那个黄发人,冷笑道:“黄发鬼范江!是一名犯案累累的大盗!”
海无颜微笑道:“这就难怪了!”
如非犯了案,官兵捉拿得紧,中原呆不住,谁又会想到逃来西藏安身?
他二人说话之间,这个范江已来到了场子里,先是向着四周抱了一下拳,见过了礼,赢得了满场的掌声,随后他遂向乌苏、宫一刀面前走过来。
“噢,是范师傅!”乌苏似乎对这个范江不敢轻视,站起来抱了一下拳:“怎么范师傅也要下场子玩玩么?”
范江哈哈一笑道:“宫一刀的大名,在下久仰了,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少不得要讨教讨教!”
乌苏因知这个范江身上功夫不弱,想不到他居然主动地第一个向宫一刀挑战,正是衷心乐意之事,聆听之下,连连道好,拱了一下手随即坐了下来。
宫一刀虽然耳听了这一番话,却是连范江正眼也不看上一眼。
太阳温暖得很。
宫一刀直直地伸着两条腿,让整个的身子都沐浴在阳光里。
“黄发鬼”范江目睹着对方这副形相,不觉有气,无如心目中对方这个人确实厉害,倒也不敢造次。
“宫兄,在下范江这里候教了!”
话说出口,范江双手虚拱,十指箕开,却已把内力聚集在两掌十指之间。
宫一刀总算张开了昏昏欲眠的一双眸子。
他虽然睁开了眼睛,无如那双眼珠子却就是不向对方瞟上一眼。
范江虽然滚马江湖,称得上是老江湖了,但是显然还不大会说话,尤其是对这位不乐岛二岛主前后两次称呼,听在对方耳朵里,直觉得“刺耳”得很。
“宫一刀”“宫兄”都犯了这位二岛主的大忌。
“宫一刀”,提名道姓,显然大不恭敬。
“宫兄”,哼,凭你也配。
就凭这两声称呼,宫一刀已决计要给对方一个厉害,他故示不屑地连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