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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男妃倾国-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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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完全说不出话来,墨潭眸中迸射的魔魅狂野冶光彻底定住了他。

“你可知道,兰言派人捏碎了我的四肢,碎骨在我的关节里整整磨了一年,幸好她不知我左臂的秘密,下手轻重也就没费心思;她还挑断我的手筋,废掉了我的内力,把我像狗一样锁在地上,四根长钉,钉住我的手脚,那血流的,整个石室的地上一片赤红,你看,这些伤疤都还在呢,你不是问这些伤是怎么回事吗?”

“不要说了……”青冥虚弱地道。

即使他曾见识过黑社会种种惨无人道的酷刑,那时候他也能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然而当他面对她的时候,面对她近乎冷酷的叙述时,他才明白他已经不能承受,不能承受她受到了这么残忍对待的事实,不能承受曾经那样的女人遭受如此凌辱——肉体的凌辱伤害,怎么比得过她精神上的折磨。

阴兰言,阴兰言,是他小瞧了她!

仅仅是平淡的叙述,就让他无法承受,倘若身临其境——

男儿有泪不轻弹,狗屁,他想哭就哭!

墨潭却仿佛没事人似的直起身,没有面具遮掩的面容上,露出清清楚楚的嘲讽阴郁的神色,森然危 3ǔωω。cōm险。

“你越来越有女儿国男人的神态了,这样的你,带在身边,也许别有一番情趣吧。”

她说什么?

“可惜,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怎么比得过月华浑然天成的柔雅?”

“你说什么?”

怒气从脚底蔓延,速度快得他根本控制不住,他也不知道他还会生气发怒,他以为在君子国这六年已经消磨尽了他的脾气。

“这才有点样子。”墨潭根本不为他的怒气所动。

她恨他,这是他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事实,可是为什么当他明明确确地收到她的恨意时,心头还是锐痛难当呢?

“恨我?恨我就给我一个痛快,我也不想欠人。”

怒气霎时冰消雪融,他捂着阵阵抽痛的胸口,直视那张如今布满阴残激愤神色的面庞,在他眼底,依然美得让他惊叹,一如当初他初次遇见她的时候。

绝世美人的风采,岂会因为一张脸而消逝?而他眼中心中存在的,又岂是她绝世美人的面庞和风采?

他的果决和平静,换来她的一阵朗朗大笑,有多久没听到这纯粹肆意的狂妄笑声了,他心酸地想,唉,自己似乎有些被虐的倾向了。

门外,听到笑声的长天露出喜色,这样开怀如晴空般的笑声,果然很适合妈妈,而且说明妈妈此刻心情很好啊!

天涯和海阁对视一眼,心沉到了谷底,今夕不同往日,如今主公一旦发出这样的笑声,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但愿不是青——沐王,她们不喜欢他,但也知道,伤了他,最痛得却不是他。

“恨?你太天真了,我怎么会恨你?你还值得我恨吗?”笑声渐歇,墨潭勾起艳丽如昔的唇瓣,看着青冥,月眸灿如星辰,锁住了青冥一瞬间的心神。

“你的眼神,我是不是可以解读为,你迷恋上了我,即使面对着这张修罗容颜?”墨潭突然凑近,邪恶地轻道。

“我一直都很迷恋你,不对,说迷恋,太浅了。”

青冥眼神清澈,毫不犹豫地道,他也不是一般男人,他是青冥,即使面对这样的墨潭,他想表达什么他依然能够自在地表达,忠实于自己的心。

“这么斩钉截铁?”墨潭摸着优美的下巴,定定地看着他。

青冥毫不回避。

房外的人急得跺脚,里面怎么没有声音了?难道,妈妈又要吃爸爸了(主公动手杀了沐王)?

不对啊,什么声音都没有。

半晌,墨潭突然开口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昨日来不及问,那个神秘组织是怎么回事?”

青冥一怔,似曾熟悉的感觉又涌了回来,心底微喜,这种问话方式,果真是典型的兰荪式的啊!

“是我,成立的一个情报组织,也就是你们这里所谓的探子组织,专门训练探子,收集各方情报,并且贩卖。”

这是他的老本行,坐起来得心应手,已经成为江湖中最厉害最有信誉的情报组织了——既然他没有机会回去了,那就要发挥他的特长,他可不想真的成为被女人养在深闺的小男人。

“看来你的生活的确精彩丰富。可曾有过败绩?”

“——有,我找了六年,也没有找到你。”青冥盯着她,目光柔和下来。

墨潭的眸光一闪。

“很好,交给天涯吧!”

一句没头没脑的果断霸气的话,青冥却听懂了,微微一怔。

墨潭没有开口,注视着他,有点傲慢,有点嘲讽,还有点他看不懂的深沉东西。

终究,他什么都没说,轻轻点了点头,便拱手让出了辛苦经营了六年的老本,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他不放在眼里,他要的,是……

他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但是他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如今的他,只能被索取,当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不,应该说,当长天生下来的那一瞬间,他就把自己逼到了死角!

他依然没有放弃回家的念头,他甚至不知道回到那个世界为什么,他在那里只是一名孤儿,可这个念头早已根深蒂固,他早已习惯,习惯得忘了去深究它的合理性。

可是,如今这个念头也多了一点改变——多了一个她,和一个小小的‘他’。

只要还有机会,哪怕死缠烂打,他也不会放弃。

“三天后,召集你的人,你把他们介绍给天涯,另外,我要他们去做一件事情,你,随我们的船走——可舍得沐王府这大好的基业?”

“这些本来都是御瀚的,我还他好了,”他满不在乎地抖抖衣袖,“我是两袖清风而来,两袖清风而去,只要夹带上长天,天涯海角也去得。”

“天涯海角吗?”墨潭喃喃,浮起一抹晦暗的笑。

天涯海角地追随,真美,可惜,她已经与美无缘——他不就是不想离开长天吗?很好,她成全他,可是,只是这样,是否太便宜了他?

那样赤裸的目光探照过来,令青冥几乎无所遁形,想再次走近她的心,却发现了一道透明的高墙,他看得见她,却碰不到她。

“正好,月华刚得了千年雪参,这段时间需要调养身体,我身边也没个合适的男人,你容貌身子都还过得去,就跟着我吧,等月华调养好了,正好,你还可以给他配制解药。”

墨潭再自然不过的话,又一次打击到青冥。

“月华?”

是那个在月下丰姿端雅、如月一般清冷风华的男人,是那个,自己亲手将她推进他怀抱的男人!

这么说,这些年来,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原来,墨潭抢去千年雪参,是给他服用,原来……

青冥沉默下来。

他的光芒,他的耀眼,他的桃花,他的春色,一瞬间,黯淡如雨打风吹。

一个现代男人,一个聪明、强势、邪魅的男人,一个经历匪夷所思的事情依然谈笑风生的男人,但终究,他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落入墨潭的眼中,形成了一种什么样的诡异感觉。

她的心情突然好了一点。

“跟着我,什么名分都没有,现在我给你机会,反悔还来得及。”墨潭轻声道。

青冥毫不犹豫地摇头。

墨潭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向他伸出右手,一个骄傲的君临天下的恩宠手势。

青冥深吸一口气,握住那只手,却迅疾翻手,用劲一带,猝不及防,将墨潭带入自己的怀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可不是女儿国的男人,永远也不是。”

青冥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坚定口气,俊美的脸上浮现愉悦的、难得一现的邪魅笑容。

右手的无力让青冥得逞,可是墨潭的面容上已经刮起了风暴,她应该提防,这个男人,骨子里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柔顺。

青冥紧搂着她退了一步,扬声叫着最佳护身符,笑容收去邪魅,藏了一抹苦涩。

“长天,进来收拾东西,我们要出去旅游喽!”

这一走,他完全没有把握,可是,如果连尝试都不敢,他就不配被誉为‘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情报员’。

何况,还有个古灵精怪的儿子帮他呢!

“这东西,不戴也罢。”

看着重新罩上面具的墨潭,青冥突然发觉,那张面具,仿佛是那堵透明高墙的门扉,关住了墨潭,阻止了他,也或许,阻止了一切想靠近墨潭的人。

“你应该谨记,你的身份。”

墨潭冷冷地道,没有一丝感情,真正的,毫无矫饰的,没有感情。

   第3卷  第11章 西川牡丹

西川——当年一个蛮荒的渔村。

由于子母河两股支流贯穿其中,灌溉了其中千万良田,使得西川成为女儿国最富饶的鱼米之乡,尤其是近年来,各地干旱洪涝灾害频起,流离失所的百姓大量涌进西川,使西川逐渐汇聚成偌大的城市,虽然还没有定型,但轮廓已经初备,其私下的富庶更直逼皇都凤陵。

正因为如此,西川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但是第一个注意的,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是如今已经半退隐在家的宰相傅玉楼。

世态炎凉。

阴兰言给傅玉楼的官场地位越高,越显赫,就将她的权势架空得越彻底,如今表面上傅玉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女儿国呼风唤雨,实际情况,只有傅玉楼自己心里清楚。

超然世外的越国公退隐在家,拒不出仕,阴兰言也由得她,并未降罪于她,连她的儿子前太子越妃无辜失踪,阴兰言也一笔带过(后来据说在凤陵郊外发现了一具尸首,面目半毁,颇似越明归,越国公亲自去辨认,沉默地带回尸首后便上奏辞官,从此蜗居在家,再不出门)。

朝中老一辈有权势的重臣,于是只剩下傅玉楼姐妹,傅玉楼原本满怀野心,准备大战拳脚,辅助阴兰言成为一代明君,岂料——人算不如天算。

傅玉枫远戍边疆,手掌五十万精锐大军,既不公然声讨造反,又拒不回朝面见新君,沉默无言,却掷地有声。

傅玉楼的存在,也因此尴尬十分。

尤其令傅玉楼无法忍受的是——阴兰言夜夜笙歌,醉生梦死,霸占了阴兰荪后宫所有常侍随侍,册封宁云为银华宫主,置伦理纲常于不顾,数名谏官上书谏君,被阴兰言凌迟处死,惹得朝中大臣闻之变色,齐齐缄默,再也不肯出头。

而傅家在女儿国的显赫地位,便被涂上了一层令人不齿的暧昧颜色,为了避嫌,傅玉楼不得不推辞朝政,却正中阴兰言下怀。

罢了,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如果说凤陵人口锐减、百姓逃荒,女儿国的强盛富饶一去不返是傅玉楼身为老臣的心病,那么,阴兰荪上万金骑军一夕之间无影无踪则成为她的梦魇。

上万金骑军,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消失,这需要多么诡异强大的力量才能够办到?!

即使她们在石室里看到了阴兰荪的尸体,她们还是极度不安!

就连阴兰言,每日轮流歇宿各妃处时,身边也携带着绝对不少于五十人的大内侍卫。

恐惧,每日被噩梦惊醒,这就是她这六年来的生活——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的话,她银盆般的丰润面容就不会日渐消瘦,她满头的乌发就不会染上风霜,她壮硕的身躯也不会因此赢弱。

而她的宝贝宁云,也不会日日以泪洗面,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她以为,阴兰言煞费苦心地夺去皇位,并且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漂亮翻身,必然有过人的智慧和手腕,也必然不会比阴兰荪继承皇位后的表现逊色。

她错了,错得彻底,离谱,害了自己,更害了女儿国。

阴兰言不是没有智慧和手腕,只是,那些却都不是用来治理国家的,她都是用来对付反对她的人,用来镇压和杀戮,用来饮酒作乐,用来享受奢侈……

而她,将来怎么有脸面对女儿国的先祖皇帝和傅家的列祖列宗?

为今之际,她只能抱着赎罪的心态,尽心尽力地办好落到她头上的每一件实事……

往日繁华的凤陵已经逐渐破败,当今年轻的女王却听信谄媚之言,听闻西川富庶温暖,盛产美男,筹划建造一艘龙舟,顺着子母河向西川游览,并在沿途建上行宫,每个行宫备上十名美男,以供取乐。

民间百姓如今怨声载道,愤懑日益堆积,甚至暗中在西川大渠边烧纸祈祷,希望阴兰荪地下显灵,保佑她们——据说,那两条大渠被称做“太子渠”,民间的百姓为了纪念阴兰荪而命名……

她深深地萎靡下去,只感到疲惫衰老。

如今的她,与亲生妹妹形同陌路,与深爱的独子无话可说,门生早已另攀高枝,而内心深处,傅玉卿临终前无言而控诉的眼神如幽灵般纠缠着她,令她不能安寝。

她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门外,老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大人,宫里来人,陛下召您进宫一趟。”

陛下?她一个机灵,心底发起一阵寒意,这个称呼让她胆怯……

陛下找她,会为了什么事情?

往日的金丹园,如今已经改作了陛下的寝殿,园中风华茂盛睥傲苍生的黄金牡丹被全部连根铲去,换上了大批正红色丰姿卓约的火焰牡丹。

美则美矣,却失了高贵的王者精魂。

湘云殿,青烟弥漫,黄金兽炉中吐出一蓬一蓬甜腻腻的香气,浮丽奢华的镂雕金榻上,兰言面色醺然,衣衫半敞,露出白腻的脖颈和胸部,半躺在同样衣衫微开的宁云身上,脚边环着几名衣衫不整的侍妾,各自捧着纯银镂花的酒壶酒杯娇媚地依偎着她。

宁云的脸红得充血,裸露的精美锁骨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赤着雪白的足,露出大半条光洁的腿,腿上枕着兰言的头。

只是他曾经秀雅羞涩的眸,如今呆滞如死水一般,再也不复往日的风采。

傅玉楼战战兢兢,不忍再看,使劲眨眨眼,将泪水吞进肚子里。

兰言微微瞟了傅玉楼一眼,又看看身下近乎迟钝的宁云,也不知道神思飘到了哪里,轻皱眉,下手狠狠地拧了宁云一把。

腿上被拧的那一块迅速青紫,也许极痛,但发呆的宁云并未回神,兰言的神色阴郁下来,闪过一抹厌恶和杀气,这一切,都落入小心翼翼的傅玉楼眼中,慌忙为儿子补救。

“不知陛下召微臣来,有何事吩咐?”

兰言头一仰,闭上眼,众侍妾静默得连一声都不闻。

“这里有副奏折,老丞相不妨看看。”

说着,丢过来一份竹简,傅玉楼连忙捡起,刚看了两行,脸色刷地雪白!

“这,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当年这黄金牡丹是微臣命人铲除的,绝对不可能流落出宫,更不可能出现在西川——”

“可是——”兰言拉长了声音,寒意津津,“如今,西川的确出现了只有曾经的金丹园才有的黄金牡丹,而且开遍了西川城内外,被愚昧无知的老百姓们尊崇为‘她’显灵!”

一个‘她’,隐隐带着磨牙的声音,甚至,连名字都不屑出口。

“这——”

“不知丞相有何高议?”兰言斜瞟着他,杏眼阴威毕露。

“微臣,微臣愿亲自去调查……”

“等你去调查?哼!”兰言倏地直起身子,双腿移下榻,旁边的侍妾立即为她穿上绣满金银线的缎面鞋子。

傅玉楼不吭声,如今的她,除了装老迈外,不能有任何表现。

“朕决定了,传令下去,朕要工部一个月造好龙舟,朕要顺着子母河去西川,朕倒要看看,这黄金牡丹,比起当年的黄金牡丹如何?!阴兰荪,你阴魂不散,就别怪朕……”

阴兰荪三个字虽轻,落在宁云的耳中却如炸雷,他蓦地抬起头,失神的眸开始聚焦,四处张望了一下,俊秀惹人爱怜的面庞上浮现一丝慌张羞惭,但什么都没看到后,脸色顿时失望至极。

傅玉楼看着儿子,频频擦汗,兰言阴冷地注视着他不懂掩饰的脸色,眸中杀气越来越盛,突然上前一把拽起宁云——

“你很失望,就算阴兰荪回来了,你以为,以你现在这副残花败柳之身,骄傲的阴兰荪还会要你?她会原谅你的不忠,别忘了,当年的事,可有你参与的一份子!”

宁云迅速褪尽了脸上的血色,眸中满是痛苦,近乎哀求地看着阴兰言,求她不要再说下去,阴兰言勾起一抹阴残的笑,“很好,只要你乖乖地跟着朕,乖乖地做你的银华宫主,朕是不会不要你的!”

这话,是说给宁云听的,其实,更是说给傅玉楼听的。

阴兰言拉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宁云向殿后的寝床走去,像拉着一具没有魂魄的精致娃娃——只是在临转身的一刹那,宁云终于看了傅玉楼一眼,那一眼,却是异样地冷漠,陌生。

和一丝丝,深得看不见的幽怨。

如鲠在喉,傅玉楼眼眶湿润,咽下了想要告诉阴兰言的话——

西川洪涝泛滥,百姓疏导,从十数米深的河底,挖出了两个巨大的铜人,铜人上,刻着一行字:金银易变,六年定乾,修罗出世,帝星归位……

今年,正是定乾第六年,而帝星又是指谁呢?

当年那具恐怖至极的尸体,她是亲眼看见的,不但亲眼看见,更在往后一年里夜夜如梦,冲她血淋淋地微笑,阴森诡异,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她知道那人的生命力异常顽强,但是再顽强,在那种情况下,也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决不可能。

而阴兰书的尸体是她亲眼看着下葬的,也断绝了可能——

不行,明天,她要去皇陵看看,不看看,她实在放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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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乾六年,西川城郊外山林。

一个身穿粗布衣裳却不掩劲瘦优雅的年轻男子,手提一串猎物,利落地穿梭在地势复杂的丛林中,很快来到了一处向阳的坡地,坡地上,浓荫散去,阳光充足,沐浴着小小的三间竹舍,显得清雅异常。

竹舍里,传来了一阵清淡平和的琴声,悠扬婉转。

年轻男子冷厉俊秀的面庞上逸出一个浅浅的笑意,不假思索地提气跃起,三起两落,便来到了竹舍边。

“你回来了。”

琴声歇下,一道细雅的嗓音响起,竹帘一掀,出来一名青衣少女,袅娜纤瘦,天生一段妩媚,已经浑然自如,眉目淡远,细挑优雅,却是书卷味十足,气质与容貌俱是罕见的秀拔。

“是,小姐。”年轻男子低头,看得出来一向寡言,飞扬的剑眉丝毫不见张扬,性感的薄唇微微一动,平静却不失恭敬。

少女抿唇,面容上闪过一丝黯然。

“这些野味交给我吧。”少女向他伸出手。

他没有将手中的战利品递出去,“这些小事是我应该做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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