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于栖(女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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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先用着吧,还好也才十四岁,该不会被他想歪了的,再说这少东家都说了是她亲戚了,我若硬是不要、这面子上也有些说不过。于是点了头允了,让他回家先准备一下,明日里我再带他去那新屋。
他们走后,窗外的琴声未再响起,我心里恍然若失。
临云……在你身处危境时、我却同那伤了你的镯子主人在一起逍遥……只要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痛如针扎……而且、我竟越来越沉溺于他对我的一切、越来越不愿意改变这话闷在心里近半年,我不敢去想、不敢去碰,可今日、我终还是说了出来,你可听见了?
一家一当
在这附近买个房子本是我前生的美好愿望,当时在国内我最喜欢的就数大理和西湖,这两个地方的美景总是能让我的心情平静又带点喜悦。可惜,当时的这个愿望直到现在才真的实现。
我让人在这座房子的后院里盖了个小砖房,专门用来烧制热水,烧好的热水可以顺着搭建好的铜管一直流到房子里的那间浴室,方便我长时间泡着水也不会冷。这个工程费时费力,等一切搞好,冬天也已来临。唉,不过终也让我体会到了一点现代的气息与便捷。
我懒懒地靠在这半洋半土的浴池里,漫不经心地听着步丫头给我念的帐册流水及明日安排。是的,我的身边终于如愿多了个小丫头,这个如愿多少来得有些仓促和不尽人意,但我却不得不接受下来。是呀,若是某天傍晚,突然一个人大庭广众地跪在你眼前,双手抱住了你的脚痛哭流涕、嘴里还高喊着“少爷、我终于找到您了……”,那样的情真意切、那样的凄惨可怜……你也一定只能象我这样做了。
那天扑在我脚跟的,便是眼前的这个步丫头了,也不知道是谁将她女扮男装地扔在了那店里,还告诉她是因了我的命令才把她从那水深火热里救了出来的,于是无论如何、我再也甩不开她。
沈言楷,你的心眼终是小的!只是、你就不能给我找个大点年纪的送过来么,才十岁多的娃娃,让我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在剥削童工啊。
听着长串的安排,我不禁叹息,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啊。自那日客栈中的演奏和那幕“哭亲”后,我成了这里的社交新星,成日里有人递了帖子过来要与我相识,有来参观新居的、有来求教的、还有纯粹是好奇的,只是这几日里竟又来了不少做媒的。
我本还挺有兴致地接待了些个媒婆媒公,可听到后来、以我现在的“才情美貌”竟也只能当个小二小三的,顿时失了耐心、一律让人把这些个给挡了出去。
“步丫头,觉不觉得累啊……”我喃喃地说着,眼依旧是眯着的。
“主子,不累。”
这主子的称呼我是怎么都改不过她来了,后来想想她说的也对,现在这样总不能让她喊我主母或小姐吧,喊爷又听着别扭的,还是主子保险些。
“唉,这比起前些日子可是好太多了。”她又轻轻地加了一句。
我一直很好奇她前些日子到底受了些什么罪,但她总是避而不谈。每次看着她涨红的脸,我实在不忍心硬逼她。今天她既然自己说起,该是能听到些什么了吧,我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没想到等了半天,依旧是毫无声息,我抬起头来、发现她还是那么个涨红了脸的模样。唉,罢了吧,人家的伤心事啊。
“明日里给马少爷的样子可准备好了?他派人催了好些个时候了。”我故意打断了她。
“恩,好了的,只是等主子起来了再亲眼看一下。”
这一个月里,靠着自己的那点小名气、我开始了自己的买卖,虽然半年的时间剩下不到三个月了,我依旧是认真地在做——总不能一直是个米虫依靠着男人过日子,以后也总得有些打算,现代社会里都没那么不济,到了这女尊社会更不应该退步至斯。
由于时间紧,我没法有什么宏大的规划,不过是画了图纸、找人打造了些男子用的风雅饰品先自己戴了些个做示范、慢慢经那些来访的人传出去,做出了点小名堂。
每个饰品的不起眼处都会烙刻上一个琴般的印记,边上署着“兮”字。说是让人家知道这东西是我家的出品,心里却明白自己这样做无非是还盼着萧临云未死,会看到、知道我在寻他。
从大浴池里爬了出来,我随意披了件皮氅,接过步丫头递来的小样我仔细看着,这是一个故意打造成的不规则圆戒、我给它起的名字叫“轮回”,是给那马少爷定亲时用的。这戒指通体只用了朴素的白银,因此对不规则的角度和精细度要求很高,工匠们已改了三次,这次看起来已改进了很多。
想了想,这朴实的款式未必会让古人有多喜欢,便让步丫头取来笔墨,随手写了“风清月正圆,信是佳时节”两句,让她明日里弄个文雅隆重些的纸笺裱一下配个豪华耀目的匣子一起送去。
吩咐完明日的事、天色也已晚了,我走过暖廊回了相连的卧室。这间精心布置过的屋子依旧显得那么空空荡荡,周围所有我会靠到或坐到的椅凳家具上,都已放上了定做好的棉花、鸭绒混成的垫子,软软的、暖暖的,随手抱了一个在怀里,却填不满自己的心。
朦胧间我被小心翼翼地抱回了床上,温暖的、有着薄茧的手轻抚着我的脸,感觉如此熟悉。
我做梦了,我微笑着将手环了过去,牢牢地圈住了他,我听见梦中的自己轻轻地说着“陪我”,顿时、灼热席卷了我的唇、我的眼、我的全身……
唉,几月的不见竟让我做起了春梦么?我叹息着,心却已被激情撩得滚烫,呻吟自口中逸出,身体不自觉地贴得更紧……罢了,就让自己在梦中放纵一次吧。
冬日的阳光依旧透过厚重的布帘映到了床上,我猛地睁开眼睛,糟了、好像是睡过了。回想昨夜里那个激烈、香艳的梦境、不禁脸上一热,真是□误人啊。
“丫头?”我叫道,门外的她答应着快步走了进来。
“什么时辰了?”我边穿戴着边问。
“……将近午时。” 她一边把打好的热水放在了架子上,一边轻声地回答着,语气里很有些不自然。
“为什么不叫我?马少爷家的东西可有送去?”
“已一早送了去,那边也回了话说很喜欢。”她急急地说着,递过热毛巾,眼睛却不时瞟着我的脖子。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她。
她的脸顿时红了,我忙取了镜子过来看。天!脖子上净是些红色的印记……难道昨晚的、不是梦?我尴尬地用毛巾轻轻擦了下、迅速伸手去拉高领子,经手之处,却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条编织精巧的皮链子,取出来后一端还挂着一块刻着奇怪图形的玉牌。
“咦?主子!”正失神间,背后传来了步丫头的惊呼,“您枕头边何时多了这么个铜箱子?昨晚给您铺床的时候都还没有的。”
我忙转身,果然、床头放着一个精致的一尺来方的小箱子,紫铜制成、入手甚重。我心里疑心大起,想打开来看,却发现锁了住,微一沉吟、拿起胸前那块玉牌放进锁眼微转,只听“喀嗒”一声轻响、箱子开了,里面除了大叠的银票外只有一本誊写清晰的账册名录和一个小玉瓶。他这是在干什么?!他突然交给我这些是为什么!?
打开册子,里面除了详细的收入支出外还记录着各地店铺地址、手下的名字个性和特长,长长的纸页让人越看越是心慌,翻到最后竟还掉出了几张地契,手不禁轻颤,顺手抓起边上的玉瓶拔开瓶盖,倒出的是三颗碧绿的药丸和一张字条:“新得青兰丹三枚,可化腐生肌、补益气血,为夏儿傍身之用”。
分家产、留丹药……他、走了么?昨晚的同眠是来告别的么?他计划去做什么大事!?若非有大风险的,怎会如此慎重?想起半年之约时我冲口而出要他提了那大小姐的头来见我,难道是为了这件事?不会的,他诡计多端、心思缜密又有大批手下,绝对不会有什么事的!他如此做不过是又一个假象、计谋,要我为他着急、焦虑,逼我心软原谅他来着!定是如此!昨晚趁我睡意朦胧地已着了他的道,可不能再上当了。我匆匆把这些东西重新锁好,一脚踢到了床底下走了出去,身后的步丫头忙跟了上来。
踏出房门,不知为何总觉得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猛地几次回转身,又什么都没看到,只把步丫头吓得脸白了几番。难道是昨晚体力消耗不少、起来又受了惊吓的缘故,让自己开始疑神疑鬼了?
就这么一直忐忑不安地过了好几日,白天自己强打着精神出门应酬忙碌,走到哪里上都会不自觉地去看看贴着的皇榜告示,关心最近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到了晚上则是躺在床上一个人捏着那枚玉佩钥匙发呆。
终于,在他走后的第五天,都城里真的传来了件大事、非常大的事:原兵部尚书王大人回朝了,同时还救回了皇帝陛下的亲弟弟也就是一直受突厥新王凌虐的敬国公!如今的王大人不仅沉冤得雪更是连升了三级被封为紫辕伯爵,曾受牵连的一干众人也都无罪开释!而令人更加欣喜的是,原先传闻已死的王二小姐其实并未丧命,皇上和王大人都已派人寻找,不日便将一家团聚……
听到这消息,心里最强烈的感觉不是高兴而是茫然。她回来了?这就是沈言楷几月来在做的事?对付那大小姐的同时救了母亲大人?他可知道我的这位母亲大人对逍遥门的痛恨?!她既回来了,还知道了我没死,就不会容许我和他的事,何况这人还是她另一个女儿曾经“私奔”的对象呢。
等等,自己似乎一直忘记了一件事,就是那大小姐既然活着便一定已将我的消息带给了秦无伤!她不是想看我们这出戏么?!可恨那日在山洞中沈言楷竟未将这大小姐给杀了!若非是他们真的有些情意的,怎会他当时不下狠手?如今这敬国公的事多半是他秦无伤搞出来的,否则又怎会如此巧合地在这时候同母亲大人一起回朝?哼,这两人一边救人一边放人,倒是默契的很!
这些念头顿时让我怒火中烧,“出来!你们都给我出来!”我冲着窗外喊着,步丫头惊慌地跑了进来,我顾不上理睬她,只兀自俯身从床底下拉出铜箱子、取出那本册子翻到了暗卫名单那页倒着念了出来:“李卫、李勇、张泰、张兵……”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步丫头急得额上冒汗不知我是在发什么疯。
不出来?!我拿起胸前的玉匙猛地拍在了桌上:“出来!都给我出来!”空气似瞬间凝结,须臾、数条人影自窗外飘入单膝跪在了眼前。
“说!你们主子呢!?”我冷冷地问。这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许久,其中一人才开口说:“主子带了四个人走了,当时主子只让奴才们保护主母,其他的就未交代,奴才们并不知道主子是去了哪里。”
“只带了四个?那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回主母,一共六十四人、分成两班轮流值守府宅内外。”
“哼!我一个人值得他派那么多人守着么!”若那日不是他存心放水让那大小姐逃脱,哪会需要现在这样子。那四人不再吭声,只直挺挺跪在那里。
心里虽然烦躁但知道再问也已问不出什么,顿时觉得疲惫,只能手一挥,“下去吧。”人影倏地散去。
抬起头看了一眼依旧紧张站着的步丫头,勉强露出点笑容:“没吓到你吧,他们就喜欢这样的来去方式。”
“没有,主子。”她立刻睁大眼说:“那次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救的我,丫头不怕。”
“哦,那就好。”
“小姐,”外面传来声响:“有人送了拜贴过来。”
携手离去
步丫头去接过了递来,我没动,只让她放在了桌上。
“刚才是谁送来的?”
步丫头愣了楞,“是老管家啊……不过他低着头……”
老管家不会唤我“小姐”,我嘴角撇了撇,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拿眼打量着这个光泽极润的盒子。如此整块墨玉雕制成的拜盒、正中还镶嵌着七颗罕见的南海黑珍珠,用得起的人实在不多。沈言楷昨晚已来过了,还卑鄙地下了药——是,我确定他给我下了安神药,否则怎会那样子都不醒?而其他才认识的人,怕是还用不起如此高价值的物件。呵,是秦无伤么?他终于到了。
我伸手打开盖子,入眼的洒金名帖上端端正正地写着“秦无伤”三个大字。的确,他也该找来了,我最近并未易容又时常在外走动,还有这六十四人守着宅子;虽然平常人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可对高手来说、这就是一个极大的目标。
不过,什么时候起,这个人成了斯文有礼的典范?而现在的六十四人,是因为他的有礼而不防他,还是防不住他、或者他们防的根本就不是他呢?
屋子里顿时静得掉下一根针都可以听到,指尖在这光鲜的帖上轻划过,最终还是拿了起来。
“啪”的轻响,名帖背后的薄册被不小心带落在桌面,我斜眼看去,居然是份礼单。这次,可真是礼仪周全,连礼都送上了,却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
“丫头,念来听下。”
“恩,”她翻开了册子,声音却停了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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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去,却见她手上捏着一纸朱砂,这样的朱砂笺我只在准备大小姐婚事时见过。我抢了过来,果然……上面写的、是生辰八字!
“黄金五百斤,春茗五十斤,如意六双,玉璧九对,绫五十匹……
“别念了!”我拍着桌子打断了她。
这是在做什么?!谈婚论嫁双方过彩礼么?我和他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难道、是母亲大人那边为了敬国公的事应了他什么?
“你且去外院看看,送礼的人走没,没走就先留一下。”
“哦,好。”步丫头应声向外走,却又一下收了腿,“主子,宅子里没准备回礼的玉雁……”
我顿时气道,“玉雁什么!我没说要收礼更没说要回礼!”
人终是走了出去,屋子里也静了,只身体里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母亲大人回来了,她给自己的女儿定亲是天经地义,我若想不同意,怕是没什么机会给我,除非自己如那大小姐一般。只是,就我这样子一个人想抗婚?利用沈言楷的人,我是想都不去想的,凭什么王家的女儿不想结婚都与他有关?!
我绕着屋子踱着,想要琢磨出一个不靠他人的齐全法子来,却见屋角一人高的大瓷瓶后闪出了一个人影……
我没有失声尖叫,只呆呆地看着他,直直地站在原地、再动弹不了。
是你么?!皎如月光、让周围风景失色的男子?!
“临云……?”我轻轻地叫着,生怕眼前的不过是一阵云烟,一不小心就会被风给赶散了去。
人影越走越近,我的心也越跳越快,直等他在面前站定,我的眼泪涌了出来。
“临云……真的是你!”我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他,鼻间传来他如兰般的气息,“……你是暖的,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感谢老天,你终是好好的……”我语无伦次着。
泪被轻柔地擦去,我握住刚想从我脸上离开的手、却发现触到的是一条深而长的疤痕。
“怎么了?这是怎么的了?”我的声音发着颤。撸开他的袖子,伤痕一直从手腕延了开去,直要把半个上身斜切了下来那样。我胆战心惊,不自觉手已探到他的胸前,“这里可也伤到了?!”
“没事……没事的,都已好了。”他声音低缓、握住我摸索着的手,脸贴上我的头发。
“是谁?究竟是谁这么伤了你!是不是秦无伤?”
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搂着我。
“不……!”我猛地想起这地方对他并不安全,“你不能在这里,你快走,快走!”我推开了他急急地说着。
“于兮,别急,你听我说,”他却又一把拉回了我到他怀里,“一起走,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去哪?”我疑惑地凝视着他。
“随便去哪里,我都跟着你。如今在都城那些人的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他低低地说着,那双幽黑眸子里闪着的满是柔情而下颚却坚毅地紧绷。“若之前早知道沈言楷的身份,我断不会留下你一个人走了的。”
差点脱口而出的“好”字在听到“沈言楷”的名字时收了回去,我冷静了下来:“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是走不出去的,你先走吧,只要你好好地、我也就高兴了。”
“不!我再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这几个月来我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再见到你、带你走!于兮,只要一想在你身边那人的身份,我就忧急无比!相信我,我可以带着你一起走出这里!只要你同意。”
看来今日我不答应了,他必定是不会离开的,僵持到最后、外面的那两拨人绝对不会放过他。况且我本来就是要走,如今又有他相伴。临云、临云……可以带我一起走……这句话真的让我很动心。
“别伤了我身边的人,”我在他耳边极轻地说着,“就一起走。”
萧临云眼中顿时射出狂喜的光芒,整张脸瞬间夺目地让我无法正视。
然后他手一挥,窗外便传来了兵器相交的声音,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一声“轰”鸣人直往下坠去,眼前更是一片黑暗。
唉,怎么忘了他是个建暗室、地道的高手呢,想必他早已策划好了的,只等着这暗道挖好,才跑来现了身。
随着他的身形起伏,我竟不知道这地道究竟有多长,只觉得道路甚是弯曲、起伏,有几处甚至还渗着水,想来也是为了赶时间仓促挖就的。而他在黑暗里竟然也未点燃火褶子引路,径直就往前跑着、毫不停歇,显然是对这地道十分熟悉。
等终于重见了天日;才发现自己已不知隐在了哪座山里。此刻依旧是冬日,望着满山不同深浅的黄,竟有股说不出的萧索。
身上已多了件外套,带着他淡淡的气息,显得格外温暖。
“吃点东西吧,马上还得赶路。”身侧递来精巧的干点和水,居然还是暖的,想是花了他不少内力,心下感激。
“不必那么费心帮我准备,出门在外也没那么讲究。”我想脱下外套披回到他单薄的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