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于栖(女尊)-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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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斜着眼看了这茶盅一眼；才要别过脸；又被爹爹唤住；“这孩子不易；我很喜欢。……婉儿……”我心里一颤；爹爹；您怎就一直那么能藏呢！瞥到王大人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低头间却见她已接过了萧临云手中的茶迅速喝了一口放下。
“呵呵；好了好了；吉时也就到了；云儿你就站我身后观礼吧。”这爹爹的声音如以前那般醇而润；我却不得不对他重新评估。
几声爆竹响起；礼官唱着“吉时到；新人拜堂”；整个喧哗的大厅便安静了下来。我则被两个老伯拉到一边与秦无伤并排站着。
“一拜天地！”那边刚喊完；这边老伯的手已伸了过来；半扶半推地将我弄得跪了下去。在美男爹爹的注视下；我不由低下头。只是还未触地；就听身后风声骤起；两声闷哼、那两个老伯已倒在了一边。再一转头；只见一点寒光已攻向了身侧的秦无伤。
〃沈言楷！〃看着眼前寒光中已一身皮甲的男人；我却是怎么都唤不出这一声来。
各不相欠
台下的哄然大惊我已顾不到，只紧紧盯着眼前这一片的缭乱。“兮儿！还不管管你的夫郎！成何体统！”王大人低喝着。我却连该立刻行礼答话都没意识到。
“让各位见笑了！”王大人扫我一眼，已抱拳立起，对着台下的宾客很是从容地说了起来，“小女御夫不严，王某先饮这杯，给各位大人赔礼了。还请大人们先用些酒菜，让这三个孩子好好聊聊、增进些感情，定误不了吉时。”言罢，举杯满饮，台下顿时有人连声道“无妨、无妨”。
这时，我也已窥到两人间的一个空隙，脚下一顿，人已错步上前，霎时入了这片寒光。“住手！”我轻叱，一掌攻向沈言楷的手腕、一掌向秦无伤胸前拍去。只见秦无伤没有避让、顺着我的掌力直退三步，而沈言楷却瞬间右手剑换左手，剑气丝毫没有中断地直追而去，猛地刺入秦无伤的右肩。
我顿时一惊，他来真的？！宾客们已是沸腾，王大人的手也已举了起来，似是准备让身后的随卫出手。“母亲！女儿的家务事自己解决！”我忙大喊，双手急挫、朝沈言楷眉心按去，要逼他抽剑回护，“言楷！松手！”可他却丝毫不为我的攻击所动，手腕一转，剑锋在秦无伤体内慢慢扭转，便要向左横贯而去。我心猛颤，你这般在大家面前对秦无伤痛下杀手，可是有了万全的打算？眼看自己的手已近到能感觉出他的体温，却是再无法继续向前，人便僵持在那里。
“你疯了！”中剑的秦无伤不再掩饰实力，抬手便钳住剑身、人往后急退，“我念你对兮儿有救命之恩，于你一再容让，可如今、你却如此不肯容我！”话音刚落，入骨的剑身已被他震了出来；煞气自他身上重现。
“沈言楷！我不过是想要个明媒正娶！你为什么就如此容不得我？！他怒吼着，连发数招，将沈言楷逼的暂时不能近他身。“……可、为什么你却又能容得下他？！”说话间，他的手已飞快地指向了爹爹背后的萧临云，“难道、他有什么不同？！”
“放肆！”我大怒，眼见着萧临云的脸刹那白了，心下一痛、看来他又要多想了。一咬牙，腾身而起，从王大人身后的随卫那抽出把剑来，转身便向两人急攻而去，手下再不留情，只想着一切等眼前两个人都被放倒了再说。可这两人见我发狠，都不与我正面交锋，个个只闪不攻，我剑势只得更加凌厉。“打啊！要打就和我打个够！继续打！”我喝着，却忽见两人猛地停了手不动，我连忙原地旋转数圈，卸去了剑上的力后顺着他们的目光朝厅外看去，一个身着盔甲的女人正站那里拍手。
“啪啪……这里好热闹！原来今儿小王大人成亲、还亲自表演节目的……”
两点银光瞬间自两旁二人手中射出，直袭那人口、鼻，速度奇快、迫得她只能一个翻身向后倒仰，再抬起头时，盔甲的前沿已被击裂了两道。“大胆！”她气得浑身发抖，待要发难，却发现厅内诸多的达官贵人正盯着她，忙抱拳一礼，“今日奉皇命前来捉拿自宫中逃脱的嫌犯！在座的各位大人请恕小人打扰了！”说罢，她踏着步子就往里走了进来，身后近百个兵卫涌入，将个正厅团团围住。
“陈田！”王大人已站起了身，“今日小女成亲，朝中众多大人在此，你岂能如此随意！”
“王大人，请恕小人公务在身，本也不愿在这良辰吉时来打扰，只是……”说着，她单膝着地，自怀里掏出一面金黄的令牌举到了王大人的眼前。
王大人一看之下，顿时双手往桌上一按：“陈大人既然是有皇命！那便尽快查查这一屋子前前后后可有嫌犯吧，误了小女的吉时事小，耽搁了在座诸位大人却是你我都担不起的！”
“谢王大人提醒！”门口又一人慢慢走了进来，腰间那抹明黄顿时让厅里所有坐着的人跪拜了下去。“见过长公主！”我收了剑也随着众人俯下了身子，脑子里疯狂地转着为什么这个从不会轻易出现在宫外的长公主会到了这里，何况还是亲自带了禁军来的，难道是得了什么信借口查嫌犯而来找萧临云的么？而且，今天萧相似乎并没有到席。
王大人也自台上快步走了下去，俯身行礼，“殿下，难怪今日早上喜鹊直叫呢。”这位殿下却只微微点了下头便转过脸去，“陈田！还不快快办差！莫误了王大人的喜事！”
“是！殿下”地上的陈田顿时起身，带了一队人直奔爹爹身后。果然！是冲了萧临云来的，是因为萧相么？我慢慢握紧了手里的剑。
“殿下！当是此人了！”装模作样地举一副画像，她得意地指着萧临云。顿时，她身后的兵用长戟抵住了他。
我忍不住猛地抬头，“殿下！此人是在下夫郎，一直随侍在侧，绝不会是嫌犯！”
“哦？小王大人的夫郎？那倒是要再仔细瞧瞧是不是那嫌犯！”说着，这位长公主不紧不慢地踏了上来，走到萧临云面、手一挥，那些兵便已将长戟收回到身边。
却听“哈哈哈……”一声长笑，秦无伤已站直了身，一把推开正靠近他的兵勇、飞身而起，直扑长公主面门。与他同时跃起的、还有原先与他缠斗的沈言楷，只是方向不同。他一路冲到高台边缘，一声大喝、手中长剑已狠狠扎入台下青砖、直没剑柄。我呆呆地看着他这不同寻常的举动，再回神，他已重入战圈与秦无伤一起联手猛攻。好在一旁的萧临云趁着这纷乱已抱了爹爹跃出了禁卫的包围。
厅里顿时尖声厉叫，原先还在门外围着的禁卫立刻又涌了不少进来，一时间想冲上前护主的、想往外跑避难的都撞在了一起、乱作一团，只有母亲王大人镇定地接过爹爹将他揽在了身侧，神色冷静之极，她身后的那两个随卫也未显慌乱，这样的表现，让我无法不多想——原来、这一切又都是谋划好了的。这一次，你们要的是什么？杀了这个长公主？
手里提了剑，慢慢朝那几十人靠近，脚下猛地一阵地动山摇、巨响从台下传来，我稳住身形愕然回头，却见浓重的灰尘下，整个大厅已、全部塌陷了！惟独剩下的，只有自己脚下的这个高台。碎石、残片，堆积在这个足足有三米深的巨坑里，凄厉至极的呼救声不绝于耳。
“沈言楷；你真狠！我果然没有看错过你！”秦无伤的声音传来。我的手战栗着，沈言楷，就是你刚才的那一剑、触动的机关！你竟然能将这地下原本支撑的巨石全部拆走！你竟然忍心不论善恶全都杀之干净！这里还有那些无辜的家眷！你的狠，我今日才算真正见到！
一声长啸自秦无伤口中发出，远处顿时马蹄声响起、渐渐远去，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了。“王婉莲！你果然是要谋反！”已被擒住的长公主头发散乱、两眼血红。
“若非你用毒计害我女儿、污我通敌，我王家哪会有今日？！”王大人说罢，手起刀落，这位长公主已人头落地。
“兮儿，”不知何时，爹爹已走到了我身旁，“莫怪你母亲，她也是被王家先祖所遗的箴言所困，很多事不得不为之。”我说不出任何话来，原来、一切的野心从来都是有着无比充足的理由的。
我深吸口气，提剑走到沈言楷面前，左手一拳狠狠打向他的小腹：“你！很好！”看着他弯腰捧腹，我嘴角微牵，转身将剑抛在脚下，拉过萧临云的手、踏出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夏儿……！”“于兮……！”“兮儿……！”身后传来不同的声音。
“你们不是还有皇宫要打么？去吧……我静一静……” 身后的长啸、哀伤凄婉。我的脚没停、头亦不回。有些事既然已经做了，我知道你们停不下来，那你们去争取你们的，而我、不再奉陪。
……………空间转换…………………………
那两天两夜、都城彻底沦为战场，城里到处都充斥着血腥，我无目的地走着、身边人影晃动，凡有拦着我去路的，我便反方向走，倒没遇到过继续拦着不放的，想来不是人家识相便是都被萧临云和影卫给解决了。吃喝什么，我更是不关心，定时会有东西递来，我张嘴就是。我做得最多的，便是抱起那些没了家人的孩子，一个个地喂饱、再一个个交给身后的人。
忽然，一队队衣着光鲜的人拜在我的脚下，怎么避都避不开，他们要我跟他们去皇宫，说母亲大人已成功地撬开了那里的大门、杀光了里面所有的皇族子嗣……呵，这世界真是好笑，原本已经人丁不旺了，还在这里打打杀杀。最后，来的人太多了，我也就不再逃避，却也不遂他们的愿，直到爹爹站在了我面前。“兮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是皇宫……”他拉过我的手，我不知为何被他的眼神软化，乖乖地坐上马车。
到的是城门，城门外一片的嘶杀声，站上城楼，清楚地看到下面人群的混战。“已经三天三夜了，他们都没有停下来过……你、去看看吧。”
“山里不是有秦无伤的人么？怎会让这些人突破了过来？”望着远处那人从一匹马换到另一匹马地冲杀，我不禁皱眉。
“这边有一处水路，水路后的山里隐了三万多人，想是那二公主历年所为。”
“那便让他们围着好了，不就是想救二公主么，二公主已死，我们又何须如此与他们冲杀。待守个十几日，他们粮仓一空，再打，岂非最好？”
“兮儿，”爹爹用他的美目向我凝视，“你难道没看出来么？他故意这般的。”
哼！又来这套！以为你能用这个方法屡战屡胜的？！我不屑地转身，却听城楼上一阵地唏嘘。“公子坠马了！”有人喊到，同时对面传来了欢呼声。回头望去，果见他已下了马，正被几百号人围在了中间，因为冲的快、他身边已没有其他的人跟着，他便是一颗孤子。这时、对面又是一阵欢呼，一骑大将率了人马向他冲去。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仅仅是我对这些欢呼万分地厌恶，等我清醒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人已自城楼上跃下。身后顿时雷鸣般的欢呼，“二小姐！二小姐！”
在我身后一同跟下的有萧临云和几十个影卫，这些人在城里晃着手保护了我几天，早已被这战场激起了压抑良久的杀气，没有过多地配合、只胜在杀人迅速，很快我便开出了条血路。冲到沈言楷身侧、接下那雷霆地一击，我冲他大喊：“沈言楷！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你这样子已经没用了！事不过三！请你从今往后好好珍惜你自己的性命！你有一条命，我也有！你若是死了，我便拿命陪你！你我从此各不相欠！”
他看着我的眼睛顿时血一般地通红，“你……是想让我从此生不如死么？！啊……！”撕心裂肺般的大喊自他嘴里吼了出来，黑色又一次漫上了他的脸，“夏儿，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你从此能做你想做的而已……你……想要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他站起身、慢慢地向远处走去。
焉知因果
我被他的这句“生不如死”和那声大喊震到，见他走远、不由地跟了过去。短暂地喘息，敌人又开始不断地扑来，或许是她们已经看明白我们的身份，这次是以不要命的架势冲来的，就好像打不过你、压都压得死你这般。
“言楷！回去！不要再往前走了！你想就这样杀光三万人么！”我喊着，他却并不回头，信手从攻来的兵将手里抢过枪矛挥舞着，由于他黑藤密布的脸极其恐怖，竟然一时无人敢主动贴近他。
我为他的冲动而恼怒，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和他自己的命过不去。还有，明明身上的毒没解，却一直骗着我。“言楷！我说过了，你不要命、我便陪你！可是除了这条命之外，我们就再没有别的了！回去！”
他的脚步停了、手亦慢了下来，“我和你，真的除了命之外没有别的了么？！”倏地转身，他的眼里滴下黑色的泪：“原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那么多的柔情蜜意，不过是我一个人以为的……你不过是为了、不欠命而已……”
我的话是这个意思么？我认为那些都是假的吗？不！我从来没以为那些是假的，我只是、只是被你气坏了！是的，你一直固执、别扭！我气你为什么总不能采取平和些的方法！比如这次，你分明可以利用长公主和二公主的暗中较量、皇帝与公主的不合，慢慢地让她们耗尽元气再夺江山。可是，你却非要凿墙挖阱，伤这么多人于机关暗算！我被你气坏了！……我现在只是想让你回去，回到安全的地方去，不要再拿你自己的命开玩笑！可是……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里太吵了！太多的人围着我攻击！让我喘不过气来，让我没法说！只能先回去，回去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那我告诉你，你不欠我的命……本来让你中毒的镯子就是自我手里出去的，我替你解毒，也不过是不想枉害人命而已。所以，王于兮，你并不欠我什么命。何况，你也曾救过我。……你回去吧。”他的那声“王于兮”让我的心顿时揪了起来，看着他飞掠而过，自地上拿剑，我却无法即刻到他跟前。
“你说的对！事不过三，我沈言楷屡次三番都无法换回你的真心实意，那么……”他手里的剑抵住了他的长发，他要做什么？！他想割发……断义？！
“不要……言楷……！”我顿时出声大喊。不要这样！我不想和你分开的，我知道你对我好的，我只是生气你这次过于凶狠而已，我更不愿意见你这般一直受别人的控制、被别人利用，我知道自己贪心了、我知道自己不合格，但是这一切回去再说、回去再说啊！
不远处的弩箭瞄准了他，他却毫不在意，依旧执着于他手里的长发，他的手微微颤着，或许是久战后脱力、那剑并没能顺利地让他头发断落。我强提真气、腾空而起，双脚连环飞踢，将突破影卫防守攻来的敌人一个个击倒，借力再腾起、再踢……几个起落，他已近在眼前，可是依旧赶不过那几支疾射而至的箭。
“快闪……！”手里的剑甩出，朝它们狠狠砸去。脚下的方向依旧不变、身形直向前飞扑，想要将沈言楷推开，可从我剑下漏网的箭支依旧快过了我，箭上乌光隐现，分明是用了见血封喉的药。“言郎……！”咬牙一掌击向地面、灌入全身内力，然后、凭借着这股凶猛至极的反弹之力，我终于抢了先……
见血封喉的利箭射入心口，是什么感觉？竟然是瞬间的欣慰和刹那的解脱——还好来得及、还好只是射到了我。
麻木迅速蔓延到了全身，但我依旧感觉到了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抱着我了，他的心跳的很快，他不再用那把该死的剑抵着他的头发了。当周围的一切迅速在我眼前旋转起来时，我想我还是说了些什么的，“你……目无妻主……”，然后所有的颜色被巨大的漩涡飞快地调和成一片光亮的白。
…………………………………………时空转换分隔………………………………………
这是一个只有白的空间，就好像谁把无数层透明堆积在了一起，一无所有但绝不空虚。果然，灵魂穿越的人总会遇到些特定的事件。
“有人吗？这里有人没有？”我喊了起来，因为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站着的，后来便成了抱膝而坐，现在、我已经是平躺着了。虽然我对现在自己的处境并不太惊讶，但总将我这般晾着，难道是要让我为自己的贪心、背叛前世的原则而受罚坐牢？那也该有人或别的什么来对我审判一下吧！而且，王于兮死了后来那个战场怎样了、沈言楷怎样了、萧临云怎样了？总应该让我心里有个底吧！
终于，在我被想知道后来怎样的念头纠结地快发疯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这里没有人！”我顿时跳了起来，“那不管你是谁，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在那里死了后，那些人怎样了？！就算从此我要被关在这里接受惩罚，也请先告诉我这些！”
“……这些，我不能告诉你。你已经死了，这些便从此与你无关。你想，即便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我顿时无语，的确、王于兮人已死，在那里关于她的一切便都化了烟，所有的人和事只能沿着他们自己的轨迹继续运行。
“那、那为什么还让我有这些记忆？！你让我忘了吧！忘了这一切！不是说应该有汤喝的么！”我抓狂起来。
“……是有，不过最近太忙！”
我愕然，这是什么话？
叹息自头顶飘来，“王于兮！你前几世虽有善心，但从来张扬跋扈、目中无人，可以为了一己私欲而杀人无数！本该重重罚你，但曾受你恩惠的人却也念着你的好处，只让你前一世只被人情所伤而无甚大难。这世，我本希望你带着那世和平的记忆能让你从此收敛些、安份些、少些杀孽，好好地过完日子，可如今、我却依旧为了你惹的这些事而忙得脚不沾地！所以，你还是回去吧！管好你那三个男人，不要让他们再因为情绪的变化而给我添麻烦了！我这里已经太忙、太挤……！”
“啊？！”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请等下……不、不是要因为我三心二意而罚我么？”
“因果循环，你能说清你那世的情伤是你这世的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