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妇的古代生活-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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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鹅、鹅”素云姨娘一字一顿,放慢语速。
邵冀憋了半天,蹦出,“鸭”。
“不是鸭,是鹅。”素云姨娘耐心纠正。
邵冀舌头卷起,费力说了一个字,“鹅”
“曲、项、向、天歌。”素云姨娘一字一顿,张大嘴,让邵冀看她口型。
“歌”邵冀瞪着圆眼睛,一扬头,吐出一个字。
“白毛浮绿水。”
“水”邵冀水字说得挺痛快。
“红掌拨清波。”
“波”邵冀发出轻声‘泼’音。
旁边奶娘笑道;“姨娘,小爷太小,学这劳什子,话都说不全。”
素云姨娘不理会,又教了几遍,邵冀没什么长进,顶多吐出两个字。
素云姨娘放弃教他,对巧儿道;“去请爷过来,就说小爷会念诗了。”
又鼓励地对邵冀道;“冀儿真聪明,一会父亲来,给父亲念,父亲喜欢冀儿。”
屋里几个人才恍然大悟,主子不是打着成心教导小爷,是指着这个由头,把三爷勾来是正经。
巧儿应声去上房,灵芝道;“我给主子倒一碗凉茶。”
素云姨娘口渴,嗯了声,灵芝走到桌子边,背身端起茶壶,倒了一碗茶水。
端过去给素云姨娘,素云姨娘接过,咕咚几口喝干,嗓子里不似方才*。
足等了有一柱香功夫,巧儿也没回来,素云姨娘等得不耐烦,本来天热,心气浮躁,等人心又急,就兀自穿鞋下地,扶着灵芝,亲自去上房请邵英杰。
素云姨娘扶着灵芝走到上房明间西窗底下,就听见里面有说笑声,一进堂屋,素云姨娘身子顿觉刷一下,清凉,身上潮汗褪去,屋子里似有股凉风。
看见巧儿站在西间门口,扒着珠帘,探头探脑往里看,巧儿看见她,朝里比划,素云姨娘走到跟前,巧儿悄声道;“爷和奶奶在里面下棋,奴婢等这一局散,这都下了快半个时辰,僵持没分出胜负。”
夏季天长,太阳还未落山,邵英杰今户所里无事,便早早回来,邵府晚膳吃得早,吴淑真提议下盘棋,邵英杰许久未下棋,想试试吴淑真的身手,便命晚秋拿来棋盘,摆在桌上,夫妇隔方桌对坐。
小丫鬟看见素云姨娘,见爷和主母正聚精会神,不敢打扰,没敢回。
邵英杰和吴淑真对弈,晚秋站在吴淑真身旁打扇。
柳絮站在邵英杰身后,摇着宫扇。
吴淑真落下一个棋子,抬头看见素云姨娘,笑着道;“大热天,妹妹不在屋里呆着,各处走动,当心中暑气。”
素云姨娘心里有气,略带嘲讽地道:“妾身屋子比外头闷热,妾身出来凉快凉快,还是奶奶这屋子舒服。”
邵英杰也没工夫看素云姨娘,催促妻子,“到你了。”
吴淑真给柳絮使了个眼色,眼睛落在棋盘上,略一思忖,白玉指拈起一颗黑宝石棋子,娇笑着道;“爷的这招高,逼得妾身无路可走。”
柳絮吩咐小丫鬟道;“姨娘走热了,快去给姨娘扇扇。”
邵英杰无意中一抬头,看见她,“你方才是说屋子里热。”
柳絮对她素无好感,这小妾不安分,心地也不纯良。
素云姨娘可等到邵英杰开口问,忙用帕子扇了两下,“婢妾屋里热得呆不住人,出来透透气。”
柳絮适时笑着道;“俗话说心静自然凉。”
吴淑真没抬头,抿嘴微笑。
邵英杰眼睛转到棋盘上,随口说了句,“柳絮说得对,你回去静坐一会就不热了。”
素云姨娘错会邵英杰之意,以为是嫌她碍眼,其实邵英杰就随口一说,素云姨娘想歪了。
棋子哗啦声,就看邵英杰和吴淑真面带笑容,一脸愉悦,吴淑真直直腰,“和棋”一局夫妻二人下了个平手。
邵英杰腾出功夫,看眼素云姨娘问;“冀儿和莹儿还好吧!”
素云姨娘趁空赔笑道;“婢妾才来时,哥儿在屋里念诗,说要念给他父亲听。”
邵英杰惊奇,脸上露出笑容,“冀儿何时学会念诗,我怎么不知道?”
素云姨娘刚想答话,就被吴淑真抢先堵了回去,“冀儿是个聪明孩子,妹妹抱他来,念给我和你爷听听。”
素云姨娘垂目,“天热,不敢抱出来,恐中了暑气。”
吴淑真看着她,淡笑道:“天怪热的,这么小小人,别教他念那劳什子,妹妹若信我,等他大两岁,我亲自教他,保管不比先生教的差。”
柳絮凑趣道;“我们奶奶的学问,可是比那般老夫子强了不知多少,奶奶若生是男儿,考取个举子不在话下,奶奶若肯教小爷,是小爷的造化。”
邵英杰笑着道:“我看就这样说下了,省了束修费。”
吴淑真笑着站起身,对柳絮道:“你来跟你爷对峙,我歇会喝口水。”
柳絮没推让,坐在吴淑真位置上,晚秋盛了一碗冰镇绿豆汤端给她,吴淑真喝一口,身心舒爽,对晚秋道;“这绿豆汤不错,给你爷端一碗来。”
晚秋又去桌上保温罐里盛了一碗,递给吴淑真,吴淑真端着走到邵英杰身旁,挨着邵英杰,小声道:“爷喝口凉快凉快。”
把碗送到邵英杰嘴边,邵英杰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眼睛没离开棋盘,柳絮这时落下一子,他不由夸赞,“这步棋走得妙!”
吴淑真和邵英杰挨得很近,帮他支招,夫妻亲密无间。
仿佛这屋里就素云姨娘一个是多余的。
素云姨娘架不住主仆合着伙对付她一个,待下去也讨不了便宜去,看邵英杰对柳絮亲近,不免吃醋捻酸,满心不自在,道;“婢妾告罪,先回去了。”
吴淑真笑笑,“改日,我让人抱冀儿过上房,我亲自考考他。”
素云姨娘出了上房,别提多懊恼,人没拉回去,反惹得吴淑真要把冀儿抱来,走到西窗下,听见屋里发出一阵笑声,朝窗子里狠狠瞪了一眼,突然,心生一计。
☆、第59章 生事
素云姨娘走到明间西屋窗下,听里面说笑声,含酸朝里剜了一眼,转头,看见上房的丫鬟念琴端着果盘,沿着抄手回廊,朝上房走来,心生一计。
念琴心事重重端着托盘低头沿着廊子往正屋走,没留意对面走过来人,不提防素云姨娘突然撞将过来,念琴唬了一跳,短促啊一声,盘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素云姨娘缓缓跌坐在地。
巧儿扶着素云姨娘,素云姨娘出人意料地突然甩脱她的手,朝念琴撞过去,看素云姨娘要跌倒,快步上前,扶了一把,素云姨娘就势坐在地上。
念琴低着头,不知所以,巧儿却看得清楚,知道主子是故意的,素云姨娘朝她递了个眼风,巧儿意会,立刻咋咋呼呼,“姨娘,怎么样了,腹内胎儿没事吧?“
素云姨娘哎呦两声,手捂住脚脖子,念琴吓得忙蹲身,“奴婢该死,没看见姨娘,姨娘伤到哪里?”
素云姨娘故意大声哎呦叫唤,巧儿站起身,“快来人啊!姨娘脚崴了。”
吴淑真望着素云姨娘背影出了屋子,不屑轻笑,眼波徐徐转向柳絮身上,邵英杰聚精会神盯着棋盘,兴趣正浓。
柳絮抬头瞬间,跟吴淑真眼光对上,方才吴淑真让她跟邵英杰下棋,她并未谦让,她卖身契签的是死契,永世为奴,不得赎身,她唯一指望,是吴淑真念在她忠心效力的情分,恩典放她出去,但前提也是吴淑真在邵府已站稳脚跟,不需要她,她在吴淑真争男人,打击小妾中立功,手里才有筹码可谈,不然,主子就是心善,顶多不苛待下人,没有无故放人的道理。
素云姨娘已走,柳絮知道,吴淑真是利用她揽住邵英杰,令邵英杰心无旁骛,打素云姨娘的脸,不让她得逞,她心里清楚,素云姨娘走了,她该知趣地让位给主子。
故意卖了几个破绽,让邵英杰赢了这局,笑盈盈地道;“奴婢棋艺是奶奶教的,徒弟连师父五分都未学到,可惜奶奶一片苦心。”
吴淑真笑道:“真给师父丢脸。”
晚秋笑着奉承道;“是爷的棋艺高,柳絮哪能是爷的对手,就是我们奶奶不知费了多少脑筋,横算竖算,才勉强下了个和局。”
邵英杰心情愉快地道;“仆随主,有你奶奶这样的主子,才有你们这些会说话的奴才,不过捧得爷心里舒坦。”
房中主仆说笑,就听窗户外一声娇呼,众人皆听出是素云姨娘的声音。
几个人均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柳絮第一个跑出去,看西厢房转角处,素云姨娘坐在地上,抱着脚,呻。吟。
巧儿在一旁焦急地乱嚷;“姨娘扭伤脚,快去叫人。”
看院子里出来几个婆子媳妇,吩咐道;“快回爷一声,帮我把姨娘搀回屋去。”
这时,屋里听见动静,邵英杰和吴淑真急忙出来,看见素云姨娘身边围着巧儿和念琴,柳絮没靠前,一旁站着。
“蠢丫头,脚崴了,姨娘屋子离着远,先送到我屋里。”吴淑真朝这厢走过来,听她让人把素云姨娘搀回自己屋里,出言阻止,她早看出素云姨娘装的,这姨娘使下三滥手段,虚张作势,看见邵英杰,做出美人颦蛾眉,一副我见犹怜。
果然,邵英杰快步走到跟前,关切地蹲身,焦急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那只脚崴了?肚子里的孩子有事没有?”
素云姨娘捧着右腿,往邵英杰身上靠去,依偎在邵英杰怀里,欲哭模样,半是撒娇道;“这只右脚崴了,爷,婢妾脚好疼。”
吴淑真想看她到底怎么演下去,配合她,吩咐婆子丫鬟,“快把姨娘抬到屋里。”
素云姨娘本想借着崴脚让人送回房中,邵英杰关心她肚子的孩子,自然不放心,要跟了去,没想到被吴淑真这贱人识破,如意算盘落空,只得装下去,心想,自己一直装着不好,总不能在上房一直呆着。
任人抬着送到上房东间屋,放到炕上,倚靠坐着。
邵英杰看她就只脚脖子崴了,肚子里的胎儿无事,略放心,皱眉问;“好好的走路,脚怎么崴了?”
朝巧儿沉脸道:“明知道主子身子不便,也不知扶着点。”
巧儿委屈瞅眼念琴,低声道:“念琴姐不小心撞到姨娘……”
邵英杰方注意念琴跪在地上,吓得脸都白了,蹙眉责道;“你素日是妥当之人,怎么走路慌里慌张,也不看着点人。”
念琴跪在地上,叩头请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没看见姨娘。”
素云姨娘呻吟声不断,邵英杰担心素云,没工夫跟她计较,赶紧吩咐人道;“快去请大夫来。”
素云姨娘心里有点紧张,她之所以不敢诈称胎儿有事,就是怕请郎中来看出破绽,是以谎称脚崴了,瞧不出端倪,听邵英杰叫传郎中,还是有点心虚。
柳絮一旁,早看明白,这主仆一唱一和,演了这一出戏,这小妾真是见不得正房嫡妻俩口子好,对这种小伎俩真是无语,不给点教训她消停不了,遂出言拦阻道;“请郎中一时半刻不来,姨娘干疼着,不是法,看姨娘这疼法,估计是脚踝关节移位了,现成的人有一个,奶奶忘了,小厨房的杜妈妈能把错位骨关节归回原位。”
吴淑真初时,心里一怔,旋即马上反应过来,道;“你看我急糊涂了,眼前就有人,杜妈妈在吴府时,若有下人骨头错位都能推上去,而且几下就好。”
邵英杰忙道;“快叫她来。”
杜婆子是吴淑真陪嫁的两房家人之一,厨艺好,吴淑真嫁入邵家,三房的小厨房就由她打理,小厨房吴淑真放个心腹陪房,心里托底,吴淑真带来的人,与主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休戚相关,主子落魄,奴婢也跟着受气,在邵府不好混。
杜婆子正在厨房忙活,给奶奶做一碗桂圆红枣莲子汤,补气血,奶奶用中药调理,饮食进补,多有进益。
小丫鬟跑来,说奶奶叫,杜婆子不知何事,忙在围裙上抹把手,跟着到上房。
巧儿替素云姨娘把绣鞋脱掉,露出雪白底绣花棉布袜包裹着的三寸金莲。
杜婆子进门,吴淑真道:“姨娘走路不小心,脚崴了,估摸着是骨头错位了,妈妈不是对脚骨脱位有一手,给姨娘看看,脚骨能不能归位,别让姨娘大热天的遭罪。”
吴淑真边说,背人朝杜婆子递了个眼色,杜婆子身体强壮,年轻时就在吴府效力,后来嫁个府里老实巴交的下人,形形色色的妾见过不少,一看素云姨娘打心眼里厌烦,跟自家姑娘争宠,也不看看自个是个啥身份,算半个主子,还是爷抬举她。
杜婆子声音洪亮,“老奴别的本事没有,治这个拿手,保管手到病除。”
说吧,挽起袖子上前,看着素云姨娘虎视眈眈,素云姨娘心里有点害怕,这婆子粗苯,手劲大,自己的脚落在她手里…。。想着这,娇声对邵英杰道;“爷还是找郎中来吧,这婆子那会这个,万一错伤婢妾。”
杜婆子暗骂一句,狐狸精,不由分说,板过她的脚,“姨娘小看老奴,这点事不算啥,几下就好。”
素云姨娘心里更加紧张,想说不用,柳絮已搬来矮兀子,杜婆子坐下,把她的腿放到自己膝上,隔布袜,捏了捏,素云姨娘疼得哎呦一声,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疼。
就看这老婆子用力捏了几下,嘴上说:“哪里疼。”
素云姨娘被她手下死力捏两下,疼得直抽气,颤着声随便应付一句。
“好,姨娘忍住,老奴可要真动手了。”说吧,用力捏住她纤足,向上一掰,素云姨娘痛呼一声,杜婆子撒开手,她还不住声哼唧。
杜婆子又捏了几下她脚裸,引起她又连声娇呼,杜婆子道:“这回姨娘下地走走,看碍事不碍事。”
邵英杰看这婆子手法地道,不是蒙事,也道;“你下地走走试试,看还疼不疼。”
素云姨娘由巧儿扶着下地,这次正好跟刚才相反,刚才是明明不疼,装疼,这回是真疼,忍住疼,假装不疼,她咬牙走两步,佯作吃惊地道;“咦!好了,真不疼了。”
她心里咒骂这挨千刀的老婆子,手太狠,恐惧不敢让她摆弄,她在捏两下,骨头捏碎了,怕自己就真不能下地走了。
邵英杰高兴地道;“赏这妈妈,看不出还真有两下子。”
柳絮握住嘴,偏头,忍住笑。
晚秋也强忍住,没笑喷,就连吴淑真唇角微微杨起,这婆子演技不错。
念琴松了一口气,跪着主子没让起,不敢起来。
素云姨娘恨恨地,斜睨吴淑真一眼,突然,手指着念琴道;“是这丫鬟,故意撞在我身上,我和这丫鬟无冤无仇,念琴死丫头你说,为何害我?”
☆、第60章 诬陷
素云姨娘恨恨地,斜睨吴淑真一眼,突然,手指着念琴道;“是这丫鬟,故意撞在我身上,我和这丫鬟无冤无仇,念琴死丫头你说,为何害我?”
念琴唬得脸都白了,连连叩头辩解道;“奴婢实在是没看见姨娘,是姨娘撞将过来。”
“胡说,难道我自个找罪受。”素云姨娘装腔作势揉着脚裸。
邵英杰狐疑的眼光瞅着念琴,念琴哭着叩头道;“奴婢从小侍候爷,爷难道不知道奴婢,奴婢是害人的人吗?奴婢真不是故意撞姨娘的,奴婢是真没看见。”
巧儿眼中精光一闪,恶毒地道:“姨娘跟我俩个大活人,念琴姐竟然说没看见,奴婢明明看见你故意朝姨娘撞过来,冷不防,奴婢措手不及,没扶住姨娘,奴婢看念琴姐是有什么苦衷,不方便说出来。”
“放肆,你区区一个小丫鬟,胆敢含沙射影。”晚秋愤然道。
邵英杰也不信里面关乎吴淑真,方才吴淑真跟他在一块,怎么可能料事如神,知道素云过来,安排念琴害她。
宝珠撇嘴,幸灾乐祸,念琴这小蹄子事事拔尖,越过她去,如今被奶奶视为心腹,自己且靠后,正好抓念琴个错,板倒她,自己立功,趁机讨好奶奶上去。
遂上前一步,道;“奴婢以为今事出有因,念琴受先头奶奶好处,怨恨姨娘得宠与爷,早就心生不满,害姨娘泄愤。”
素云一口咬定,是念琴故意撞她,巧儿一番证词,令邵英杰起疑若说吴淑真指使,似又牵强,听宝珠道出内中隐情,便有几分信。
念琴吓得啼哭,不住声辩白,看爷半信半疑,越发急了,赌咒发誓,没有要害素云姨娘之意。
巧儿那厢火上浇油,赌咒发誓说眼真真的见念琴故意撞向姨娘的。
邵英杰不信素云说谎,可是念琴为人,他也是了解的,一时没有决断,辨不清谁是谁非。
念琴现在是上房奶奶贴身丫鬟,念琴定罪,阖府不明真相的人,误以为是新奶奶和丫鬟串通,早有预谋,害得宠姨娘,消除劲敌,吴淑真背上黑锅,百口莫辩。
邵英杰的态度举足轻重,心爱的女人和他的贴身丫头,两相权衡,邵英杰自然会偏重素云,况素云姨娘还怀着身孕,不处置丫鬟,给她一个交代,素云姨娘也不会善罢甘休。
邵英杰知道念琴跟先头死了的嫡妻的主仆情分不浅,宝珠的话不无道理,可处置念琴,吴淑真势必脸面无光,他不肯打老鼠伤了玉瓶,正犹豫不决之际,柳絮说话了。
“爷还是先顾着姨娘的伤势,念琴真有罪,也跑不了。”
说吧,转头朝杜婆子问;“姨娘的脚骨复位,是否留下后遗症,妈妈是不是在仔细看看?”
杜婆子尚未反应,吴淑真眼睛一亮,也担忧地对杜婆子道;“还是先好好查验姨娘脚伤,有无大碍,我和你爷也好放心。”
杜婆子看奶奶和柳絮姑娘眼神,颇有深意,顷刻领悟,忙上前一步,矮了半个身子,“回爷奶奶,姨娘的脚没伤到,方才骨头也没错位。”
屋里人均都一愣,邵英杰惊讶,狐疑瞅瞅这婆子,沉脸,“那你为何方才拿腔作势,是戏弄主子吗?”
杜婆子咕咚跪地,“老奴斗胆,谎称姨娘骨头错位,为着姨娘消除心魔,姨娘脚骨好好的,根本就没有伤到,许是姨娘错觉,误以为受伤,老奴是不得已为之。“
屋里人都愣住,邵英杰转头望着素云,目光锐利,看得素云姨娘一阵慌乱,语无伦次,“爷,不是,是,婢妾脚受伤了。”
邵英杰不蠢,从素云姨娘表情,看出这婆子此言不虚,那方才她惺惺作态,意在诬陷念琴丫头,矛头直指吴淑真。
吴淑真看火候到了,知道即便是素云姨娘的错,邵英杰心底也不忍处置她,毕竟宠爱多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拔脚出来。
遂道;“既然妹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