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深处-第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郎见她烧成这样,说不得请了大夫来给王氏瞧病,大夫瞧了,直说凶险,王氏原气恼伤着了,又叫大郎打伤了,再一着了凉,三下里一夹攻,这病就棘手,说了,开下方子来,只说,三贴下去有效,再去请他,若不好,就请准备后事。
何氏原是听说朱大娘跌伤了,来瞧祖母的,如今连王氏也病了,便走不开,便让丁富去同丁丰说一声,盘算着要在这里住到王氏起复才得回去的,又叫丁富让丁丰包个几件换洗衣裳来。何氏本性倒还是个孝顺的孩子,只她不知,她来这尽一番孝心,反倒生出事来,日后险些送了她一条性命。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王氏这一病,到了六七日上方能起床坐起,半个月上才可下地。这期间,都是何氏一人,即顾了朱大娘又要服侍王氏,只累得人也瘦了一圈儿。何氏原本体态丰腴,这一瘦下来,倒比得从前更秀丽风流了,也该着生事,因她见婆婆王氏已然起复得差不多了,祖母虽还卧床,只是这伤筋动骨没有个百日哪成,倒也不用再留着了,就说要回去。大郎见何氏连日辛苦,不忍叫她走了回去,就说要去雇个轿子来送,王氏听了,怒在心头,只怪大郎乱花钱,嘴上却不敢说,只在大郎走了,拿着一双眼剜着何氏。
何氏也不是蠢人,见王氏这样,也就不等了,横竖不过隔了几条街,又不是几个省,还怕走不回去?是以拿了包裹,也不同王氏说话,自己就走了回去,见了丁丰。丁丰见何氏回来,喜出望外,似有话儿要说的模样,只是屡次三番,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何氏见他这样蝎蜇,她累了半个月多,哪里耐烦听,就说倦了,到了卧房,只脱了鞋,和衣就睡,丁丰跟过来,见她真睡了,也就扯过被子与她盖了,自己又到了外头铺子里守着。
且不说丁丰夫妇经过这一事,也就比从前好些。只说王氏,经了这一场大闹,气势上萎了许多,见了大郎不敢高声,也不敢再同朱大娘混闹,又说她病的这些日子,街上早传开了团圆儿如果受苏员外冷落的话,见了王氏这无精打采的 ,便认作是十分真,也是王氏从前兴头得过了些,大伙儿不独不同情叹息,反都当笑话看了。后来再出了团圆儿让针线上的人做肚兜的笑话,丁大郎全家更是抬不起头,王氏更是失了气势,就是站在柜台上时,都是呆呆的,满心都挂着团圆儿,急得饭也吃不下,只是没法子。
又说苏府这里,却是喜事儿连连。那胡大夫医德虽有待商榷,这医术上实在是了得,要不然,也不会又这么多家富商大户的都请他去。金氏年近三十才得怀胎,又兼连年劳神,心血亏空,换个医道差些儿的,虽她自有孕后一力保养,但换个医道差些儿的,只怕也未必能保全得下来。
这一转眼儿就到了十二月上,金氏已有近六个月身孕,胡大夫依着惯例来请脉,,因过不了半月就要过年了,胡大夫先拜了早年,方调息请脉。先诊了右手又换了左手,复又请金氏伸右手出来,金氏同冬竹她们都忐忑起来,只怕胎儿有事。就听胡大夫笑问:“这六个月的胎儿该是会动了,学生请问奶奶,这胎儿动得如何?”金氏在帐内答道:“忽而在左,转瞬在右,折腾得起来。我心上不安,不知这是个什么缘故?”
胡大夫笑道:“学生在前个月上就觉着奶奶这脉异于寻常孕妇。奶奶,这喜脉上大有讲究,若是左脉强而右脉弱,大半是男胎;反之则大半为女胎。而奶奶的脉象,却是两脉均匀,一样的强弱快慢,应是一胎双生。前些日子,因胎儿尚小,学生一时也不敢就说,只怕误判了,倒叫奶奶,员外失望。如今胎儿近六个月了,这脉象清晰无疑,学生恭喜奶奶。”
金氏怀胎不易,本就珍惜异常,此时听得乃是双生儿,竟是喜极而泣,抓了冬竹的手道:“快去告诉员外,叫他也欢喜欢喜。”说了,落下几颗喜泪,就命重谢胡大夫,胡大夫虽有医术,更是爱财,凭它多少谢礼,都一概笑纳。胡大夫新换了药方,拿了诊金,谢过了金氏,跟着管家出去。
这大奶奶怀的是双生儿这一喜讯儿,不多久便传遍了苏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个个都欢喜,一来,金氏待人宽厚;二来,苏员外如今一心都在金氏腹中嫡子身上,上回一说有喜,就人人加了一个月月钱,这回说是双生,又逢着年关,那自是格外的有好处。
这有人欢喜,自也有人愤懑。团圆儿原先叫苏员外在屋子里锁了,又把她孩子依旧抱了走,连娘家带来铃儿也叫人叫了去,只说是怕她不放心,待她去照看平安了。团圆儿几乎没气得疯了,在屋子里又哭又骂,只哭自己命薄,那样花朵儿一般娇嫩的人,原该供养在玉瓶儿里,如今却被人踩在泥里糟蹋,好不命苦。又骂崔氏做的好媒,哄她上钩,又骂金氏假贤良,只在背后告她黑状,又骂王氏,将她换了一百两银子一件铺子就不管她死活。人人都骂个来回,唯独自怜自伤,不怨自己半分,从不曾想过,若非她一步步逼着金氏,最后更要挑唆员外休妻,金氏哪里就会下手对付她。
团圆儿门外苏员外留了素梅同陈妈妈两个,这两人原本想靠着奉承得宠的姨娘也捞些儿好处,只不了团圆儿空有美貌,全无算计,这得势失势连着一年都不到,罗妈妈虽是依旧回原处当差,终究离了这里,春杏也一般让金氏叫了出去,拨给了守库房的顾氏,独有她们两个,依旧搭在团圆儿这船上,眼见得要没了,却是脱身不得,心中哪能不怀怨,见团圆儿依旧不知错,随口骂人,也都恼了,不去理她,由着她骂,待饭食送了来,就从窗子里递进去给团圆儿吃,只是不同她说话。
团圆儿骂了数日也终究闹不动了,也被锁得怕了,便哭着哀求素梅同陈妈妈替她去求求员外,只说不敢再闹,只求别再锁着她。素梅同陈妈妈。口上虽然答应,却是纹丝不动,每日只在屋子前说话打鸟取乐,团圆儿起先还骂她们没有良心,忘了昔日是如何奉承她的,在她手里讨了多少好处去,那两人只是充耳不闻。团圆儿到了这个时候,方才明白,这两人哪里是真心对她,不过是想要些好处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得怎么样?何氏其实是好孩子啊。
48
48、绣云 刁婢 。。。
却说团圆儿叫苏员外锁了起来,凭她哭闹叫喊,只是没人去理睬她,不过一日三回将食物同净水送进去罢了。又照着一日三餐,有个三十余岁的妇人到她房门前念《女戒》,《女则》与那团圆儿听,这些书虽是闺中女子读的,算不上如何深奥,只是团圆儿一字不识,如何能听得明白,只觉声音闹哄哄的,吵得她心烦。团圆儿起先还叫着人闭嘴,怎奈那妇人凭她如何闹,依旧慢慢念完,之后,只问一句:“丁姨娘可明白婢子念的什么?”团圆儿如何能懂。那妇人便笑道:“奶奶依着员外吩咐,让婢子来念这《女戒》《女则》与姨娘听,姨娘若是听懂了,日后愿意照着做了,婢子这就放姨娘出去。”
团圆儿听了这话,便是掉在井里就有人扔了救命的井绳下来,忙扑到门前道:“妾知道了,妾明白了,请姐姐放妾出去罢。”那妇人笑道:“婢子请问姨娘,这《女戒》说的是什么道理?《女则》又有哪些前贤故事?姨娘只消说了几点,婢子立时放姨娘出去。”可怜团圆儿一句也不明白,如何说得出,只是张口结舌,忽地想到,金氏这般折腾我无非是嫉恨我得苏员外偏爱,又生了儿子,所以设了局来陷害,如今只消认了错,只怕也就好了,只要能出去,想那金氏已是近三十的人了,眼见得就要年老色衰,自己正年轻,还怕熬不过?且金氏如今虽怀着孩子,还不知是男是女呢。
却说团圆儿想明白了,便说:“妾明白了,妾日后定以奶奶为尊,不敢再同奶奶争员外的宠爱了。”她自为这句说了是必成的,只不料那妇人听她说了,竟是娥眉倒竖,骂道:“放屁!好个不知耻的姨娘,说话如此不顾体面!你当着人人都同你一般,只晓得讨好男人吗?满嘴的混话,简直不象个良家女子,倒像是青楼里出来的!”说了,便厉声喝道:“素梅!”
素梅忙应了一声,自她自己屋子里出来,到了那妇人眼前,施了半礼,笑道:“绣云姐姐什么事?”
那绣云道:“丁姨娘今儿很不成样子,说出来的话简直比市井里的婆娘更不尊重,没的叫人听了恶心。依着我的脾气,早请了家法来处置,都是奶奶太慈悲了,不许动家法,也罢,今儿的晚饭就不要送给姨娘用了。都说是饱暖思□,姨娘这样的脑子,我瞧倒是饿一饿,许就不糊涂了。”
素梅伶伶俐俐答应一声,看着李氏走了,方过来笑道:“姨娘怎么连她也得罪了?你可知道她是谁?”团圆儿叫那绣云骂得怔了。这才想起,方才那妇人随口就说掌嘴,连家法都能请了来,不由就有些慌,抓了窗棂道:“好素梅,你说与我知道。那妇人是谁?”
素梅只是笑,却不开口。团圆儿想一想,也就明白了素梅意思,竟是要好处,说不得胸中一股气冲上来,只是如今这个景象,只能强忍,拔下发髻上一只金钗自窗口送了出去,素梅接了,方笑嘻嘻道:“婢子谢姨娘赏。姨娘知道那是谁?那绣云奶奶,也是我们奶奶的陪嫁丫鬟绣云,她没出去嫁人时,权柄比从前的春梅可大多了,性气严厉非常,下头的丫鬟小厮们犯错,她说打便打,说罚就罚的,也只有奶奶能镇得住她,员外也要给她一两分面子。前几年,她嫁了我们外省的一个总管事,跟着丈夫去了外省,每年年底,各地管事都要来对总账的,这位绣云奶奶年年都跟了丈夫来给奶奶请安的,偏巧就去年不知怎么,竟是没来。如今奶奶即差了她来,姨娘日后可要小心了。”团圆儿听了,自是怨恨金氏心思刻毒,借着员外的主意故意刁难,不免在腹中咒骂。
又说那素梅果然不是个好的,拿了团圆儿金钗,偏又说李奶奶吩咐,不让给姨娘送晚饭,竟是饿了团圆儿一夜。团圆儿到了这时虽是气极了,竟也是无法可想,说不得先忍了这口气去,她倒不信,能关她一辈子,待她能出去了,重新翻过身来,瞧她放过他们哪个。
自此之后,团圆儿也就安分许多,送来什么吃什么,一不哭二不闹,连那绣云来念那一字也听不懂的《女戒》,《女则》她也能听下去。
这字虽不识,却挡不住日日听着,团圆儿又年轻,且也不笨,虽不解其意,慢慢的也就会背那么一两句,便背了来讨绣云喜欢。绣云见她如今老实了许多,又想着到底还小,既不便赶她出去,也不能长久关着她,说不得要好好教导,以免日后再胡闹,就将《女戒》解说了团圆儿知道,“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说了就问团圆儿:“你从前行为有哪些是依着这个去的?”团圆儿到了此时方明白,苏员外口中的德言容工,竟就是从这《女戒》中来的,不由心中埋怨苏员外故意刁难,明明晓得她不认字的,如何还来为难她,嘴上却不敢再强,只是唯唯诺诺。
却说团圆儿在这里捱日子,巴望着好早些出去的,忽然就听得金氏怀的乃是双生儿,这一下激气,那还了得?她原本就产后失调,没好生静养过,又连番受了挫折,待叫苏员外关起来了,素梅同陈妈妈更欺她失势,不免饮食上也不周到,这几下里一夹击,团圆儿也就病倒了,不住口得说胡话,只是喊娘。素梅见了,饶是她再胆大欺主,也不敢隐瞒,就来禀告金氏,先在金氏房前同夏荷说了。夏荷听得这样,也不敢拖延,又进去禀告了金氏。
金氏听了,倒是叹息一声道:“她从前虽然有不是,可到底也是我们苏家的姨娘,她若有个什么,说出去了也不好听呢。”说了就命请大夫,又向着夏荷道:“你去告诉素梅,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岂有不知道的。丁姨娘再有不是,员外再不待见她,也是姨娘,叫她不可太过了!”
夏荷听了,反道:“奶奶,婢子有句话要说呢,只怕奶奶生气。”金氏此时正觉得腹中微动,一手轻抚着,脸上带笑,口中却道:“你即怕我生气,如何还要说?”夏荷见她这样口气,不敢再说,忙出去依言吩咐了素梅。
素梅听了这几句,惊疑不定,她只以为团圆儿都在觊觎金氏正室之位了,金氏必不能放过她,虽金氏顾惜贤名,不好亲自动作,她这般作弄,也算是替金氏出了一口气,如何金氏反要训她?素梅虽不明白,倒也不敢不依从,回去又告诉了陈妈妈。
那陈妈妈虽也是个势利小人,到底有些年纪,阅历 (炫)丰(书)富(网) 些,听了素梅所说,仔细想来,拍了手道:“我们这个奶奶了不得!素梅姑娘你想,如今里头那个病了,已去报给她知道,她若是不管不问,里头那个万一死了,我们员外哪天想起来,你我是头一个倒霉的,第二个就是奶奶她了。员外必也会觉着她不顾里头那个的死活,伤了夫妻情分不说,她名声上也不好听。再说了,她肚子里那两个,也还不知道男女呢,若是两个儿子也就罢了,要是两个女孩儿呢?那家产怕还不是平安少爷的,他虽管着奶奶叫母亲,里头那个到底是生他的,这个血脉是割不断的,也要留些余地。” 素梅听了这些,这才悟道:“陈妈妈说的很是。你我日后倒也不能太疏忽了。”这两人商议定了,就也翻转脸皮来,虽不象团圆儿得宠时那般殷勤,倒也挑不出错来。
团圆儿吃了药,才慢慢退了烧,她因出去不得,素梅如今也不来奉承她,没话也找话哄她,整日无聊,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只一想起自己同平安孩儿母子分离,金氏那个毒妇竟怀了双生儿,一旦生下两个儿子来,平安哪里还有出头之日,不由咬牙深恨,不住祈祷老天保佑,叫金氏那个毒妇生下两个女儿来,就是生下儿子也养不活,瞧她还怎么得意。又恨铃儿那个小贱人,白花了十两银子买了来,原打算着在苏家做个臂膀的,只不成想竟是个无用的,一点子用也没有,且又没良心,眼瞅着自己落难了,撒腿就跑,金氏那个毒妇那里难不成就有好果子给她吃了?
话说已是日近除夕,事务繁多,又要收拾家庙;又要备办祭奠的各种礼器供品;又要采办年货;又要支应各家亲戚来往的人情礼物;又要查收检点各家亲戚送来的人情礼物都要一一登记入档的;十分冗杂。
若在往年,以金氏的周到仔细,有春梅等人帮衬着,自能应付自如,偏巧今年春梅嫁了人出去了,金氏自己又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因是双生,这肚子瞧着竟同人家单胞的临盆时那么大了,行动不便,精神日短,好在有绣云因丈夫来总铺对账,她思念金氏,故此一起跟了来,见了这个样子就同丈夫说了,又请示过苏员外。苏员外正愁没人给金氏搭把手,听她愿意,真是求之不得,满口答应,是以绣云也就搬进府来,帮着金氏料理些家务,金氏这才得以周全,不曾落下差错来。
又说苏府素以宽厚待人著称,一年里每季下人们一人都能做两套衣裳不说,到了年底,另外还有一身,绣云就拿了料子来请金氏过目。金氏倚在榻上瞧了,笑说:“你办事,我哪有不放心的。只是丁姨娘虽还关着,她份例上的东西倒是不好少了她的,就照着去年的例罢。”
绣云答应了,又说:“婢子请奶奶一句示下,初一这日,阖家大小都该来给奶奶同员外磕头的,那位姨娘要不要叫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话儿问大家啊。那个你们希望平安是能干黑心点呢,还是无嫩懦弱点?
49
49、开锁 软禁 。。。
却说绣云请示金氏,到了初一要不要放了团圆儿来磕头,金氏想了想,若是放出来磕头,再把她关回去,倒也难看;若不叫她出来,这大年下的,人人都欢欢喜喜的,独把她关着,也不好看相。
绣云见金氏沉吟,便笑道:“婢子这回来瞧奶奶,倒是叫员外吓了一跳。员外那样温和的一个人,这丁姨娘虽是无知无理的,做的事也是黑了心肝的,罚她禁足也就罢了,横竖在自己家里翻不了天去。若是再闹出什么来,再锁也不迟呢。”
金氏听了,如何不明白这是绣云知道自己为难,出主意呢,便道:“你这话倒也有理,你们员外那是正在气头上,我倒也不好劝,如今趁着年节,就放出来罢。”说了,就叫冬竹道:“你到前头去瞧瞧员外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就把我的主意告诉他,请员外示下。”这也是规矩,虽说这家里事务都是金氏做主的,只是这回把团圆儿锁起来是员外的主意,要放人,自也要知会了他,才能行事。
冬竹答应一声就去了,一时回来,道:“奶奶,员外说了,奶奶心善,要放那贱人出来也无不可,只是切不可叫她进到里头来,只许在她房门前走动。”
金氏听了,便命夏荷去叫了素梅来。素梅忽然听金氏传她,不由忐忑,到底不敢不去,到了金氏房门前,只见大红顾绣门帘低垂着,里头隐约飘出甜香来,又听得李氏绣云说话的声音,一时就不敢进去。夏荷道:“你站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要奶奶亲自出来接你?”素梅听了,忙低头进屋,还未到金氏跟前就跪下了,道:“奶奶万福金安,婢子给奶奶磕头了。”说了,就磕下头去。
金氏也不叫起,只是问道:“素梅,你也是从我屋子里出去的人,可知道我当然为何独独支了你去?这回子又先抽了春杏出来,依旧把你搁在那里?”
素梅听金氏问了这句,只觉着后心上微微泛起一层汗来,道:“婢子糊涂,婢子不知道。”
金氏道:“你同冬竹她们是一块儿长大的,论起聪明来,也不比冬竹她们差些,这我都知道。只有一桩,你眼瞅着冬竹,夏荷先后到了我跟前来,心中就不忿,想着你即不比她们差,如何她们都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