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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画堂深处-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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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昌从金府出来,八个壮仆抬着四箱催生礼,有有几只笼子,装着活羊活鹿,另有两车预备给羊同鹿吃的稻谷草料等物,并同个吹笙的乐手一路浩荡就到了码头,上了官船,扬帆而下,就向着富阳县来。
  
  一路无话,金昌等人到得富阳县时,已是三月末了,官船在码头靠了,果然亏得多备了羊鹿,这路上竟是死了一头羊同两头鹿,金昌便命羊和鹿各牵一头,其余的,依旧留在船上,一行人下了船,抬了催生礼,金昌又命乐师吹了笙,意同生,一路赫赫扬扬就向着苏府去了。
  
  路上有人识得这是金府的管家,瞧着这阵势自然是金府给苏府送催生礼了,且说金昌来前,老孺人特特吩咐了,务必要将那些银盆锦缎红筷彩蛋等物显了人瞧,故此箱子盖故意都开着,那银盆口竟有两尺大小,足以盛得下一个足月的孩儿,上头蒙的锦缎里织着金银线,映着日头闪闪发光,直瞧得路人咋舌,都道:“这苏府大奶奶到底是官家小姐,这催生礼儿都比别人体面许多,只说那只银盆,若是化成银锭,怕不就有有百十来两。” 更有一则,那活羊活鹿的头上都绑着红绸,一路牵着,那羊儿咩咩,鹿鸣呦呦,十分热闹好看。是以一路上都有人跟着瞧。
  
  那金昌更命人开了一只箱子,里头都装了拆散的铜钱,一路就撒了过去。 
  
  老孺人这一番做作,倒不是为着显富,只是她到底是积年的老人,想着苏员外已有一宠妾生下一子,金氏这胎尚不知男女,若是男子自是大喜事,若是一双女儿,那苏员外只怕要偏宠那个小妾些,她爱金氏犹如亲生,自不肯叫她受委屈,金昌临来前,便如此这般嘱咐了,全是为着给金氏挣脸面,其意要告诉这富阳县上的人等,苏员外家的大少奶奶如何得母家宠爱,苏家虽称一县首富,他家大奶奶金氏的父兄两代皆为官宦,家中也称富有,金氏出身比之苏氏只高不低,也好叫苏员外不敢有轻忽之心。这母亲爱女拳拳之心,真可谓细到极处。
  
   

作者有话要说:咳嗽下,那个快生啊,表急。但是,你们也加力撒花呀,那样我就让金氏生产顺利点,嗯,就那样。




59

59、问仆 探子 。。。 
 
 
  且说金昌押着催生礼一路就往苏府去,早有人腿飞快的去报了在铺子上的苏员外知道。苏员外正同人盘着去年不平的帐,听了金府送了催生礼来,押送的正是管家金昌,不敢怠慢,丢了账簿就走,又怕轿子走得慢叫催生礼在门外等了,叫金昌看着倒像是他轻狂,就叫人牵了马来,自己翻身上马,一溜烟的先去了,扔下长随宝泉慢慢走回去。
  
  也亏得苏员外骑了马回去,等他到家下马,还不及换衣裳,就听得路口传来笙曲之声,忙命人去看,果然是催生礼到了。
  
  苏员外就急急进去,只在书房候着人传进来,果然还不等他吃一口茶就听得外头一叠声地报进来,说是奶奶的母家送催生礼来了,请员外去接。苏员外便理了理衣冠,命人大开中门,自己一路就到了门前。
  
  金昌带着乐师家人等在门前侯了不到半刻,就见中门大开,苏员外带着笑疾步出来。金昌上前跪倒,口中道:“小人给姑爷磕头。我家老孺人命小人送催生礼来,老孺人说了,姑奶奶必定能顺顺利利产下麟儿。”苏员外忙上来双手扶起。金昌便将礼单送在了苏员外手上,苏员外双手接了礼单,口中道:“谢岳母厚赐。”说了,便命抬进去。自己引了金昌去见金氏。
  
  却说金氏这里也早有人来报了信,金氏思念母兄,听得京城来人了,又喜又悲,便叫绣云同冬竹服侍她梳洗艳妆了,就在正厅坐了,只一会儿便见苏员外引着金昌进来。金昌见了金氏也一般跪下问好,金氏命人搀起来,先母亲冯老孺人近况,又问嫂子康孺人,哥哥金鹤龄,侄子金兆麒各人好,金昌一一答了。
  
  这时外头已备好了酒菜,苏贵过来陪着金昌出去用了酒饭,其余跟着金昌来的人等自是另有酒席招呼。
  
  苏员外便把礼单拿了出来,同金氏两人瞧了,金氏便道:“母亲这般厚赐,我怎么敢当,连嫂子也有厚赐,这怕是要动了她的私房了,我更不敢当。”苏员外便笑道:“这有什么?你母亲兄长疼你,你嫂子自然也不能落在后面。再则,我们岂能叫金昌空了手回去。”金氏听了,便道:“话虽如此,我心上只不安乐。”苏员外就道:“你是要生产的人了,何苦操这些心,你只好好歇着,一切我去打点,管保你称心。”说了就叫了绣云道:“你好生服侍奶奶,我去去就回。”说了,提脚出去。
  
  绣云见苏员外出去,便道:“奶奶,你素来聪明,怎么这会子倒糊涂了?老孺人那边的礼越重,员外这边承的意也越厚,这都是老孺人疼你。”金氏红了眼圈道:“我如何不明白?母亲是担忧着前头先有个庶出的长子,我这一胎不知道男女,她只怕我若是生了女孩子要受气。只是她老人家待我越是这样,我心上越过不去。”
  
  冬竹在旁道:“奶奶,婢子说句不好听的。要真的是老天没眼,叫奶奶生的是小姐,那个小少爷我们就抱了养,只叫丁姨娘摸不着边,横竖小少爷也是管奶奶叫母亲的,我们养也是天经地义的。”金氏听了只不做声。
  
  这时苏员外也回来了,手上一般拿了个单子,原是他出去打点叫金昌带回京的东西,金氏就在员外手上看了,计算有参茸虫苓等物是给老孺人补身子的,倒是论斤的。金氏便笑了,道:“相公这可是叫母亲开药铺子呢。”苏员外抖一抖袍子在金氏左侧坐了,在她脸上闻了一闻,笑道:“你个调皮的,我就知道你要笑我。 我也是怕礼薄了,你又伤心。你倒是再瞧瞧下头的。”
  
  金氏微红了脸,睨了苏员外一眼道:“丫鬟们都在呢。”说了就瞧下去,就见上头列了几本古籍善本,知道那必是是给哥哥金鹤龄的,又计有锦缎,宫绸,素绢等共计二十匹,想是给嫂子康孺人的,又有湖笔端砚宣纸徽墨等物,明白这是给侄子兆麒写字的,就是连金鹤龄的两房妾侍同她们的孩子,苏员外也想到了,各人也有一份礼。金氏看了,脸上就笑了,眼中却含着泪道:“相公如此周到,妾感佩在心。妾原该谢谢相公,只是妾如今身子沉重,待得妾生产后,再向相公道谢罢。”
  
  苏员外握着金氏的素手道:“自家夫妇,你又说这些,岳母待你这样好,我做人女婿的若不知好歹,可也妄为人子了。”
  
  绣云见苏员外同金氏话说得入港,就拉了冬竹,两人悄悄退到门外 ,只余苏员外同金氏说些私情话儿不提。
  
  又说金昌用完了饭,就过来谢赏,又要辞行,绣云就传了进去,金氏便叫了金昌进去,红着眼圈又道:“你这一路来去也要不少时日,我也不虚留你了。你回去告诉母亲,只说女儿在这里都好,请她老人家不要以女儿为念,好生保养身体,她老人家长命百岁,还要看着兆麟金榜题名呢。”
  
  金昌道:“姑奶奶也保重身子,老孺人巴望着抱外孙子呢。就是老爷孺人也日夜挂念姑奶奶,小人临出京前,老爷吩咐小人转告姑爷,只请姑爷好生照料着我们姑奶奶,我们老孺人同老爷也就安心了。”说了磕头出来,苏员外早备了两盘银子打赏跟着金昌来的人等,金昌另有打赏,并不在这些里。
  
  金府这般张扬的送了催生礼来,满富阳县谁不知道,团圆儿身在苏府,更不可能不晓得,她也真叫她娘王氏娇养坏了,并不知道进退体统,凡事皆以自己为尊,视他人为贱,嫁进苏府以来,虽吃了不少苦头,已明白嫡室终究是嫡室,做小妾的到底不能和嫡室抗衡,只是究竟拗不过养成的脾气来,又因她是早产,娘家连催生礼也未及送来,此时见金氏母家送了这许多东西来,她不认作那是金氏的嫡母疼爱女儿的缘故,只认作那是金氏故意给她难堪,羞辱她娘家连催生礼也没送里来,心中气愤难平,偏苏员外依旧绝足不来她这里,更是添了几重怨,只是没得人说。
  
  团圆儿心中抱怨,又想起自己好歹有个儿子,金氏如今虽得意,只要生下的是女儿,这苏家早晚还是要落在平安手上,心中气愤就稍平,便要去瞧平安,就带了素梅一路到了轩竹堂,进去一瞧,只不见平安人影,便问铃儿:“小少爷呢?”
  
  铃儿早叫团圆儿打的怕了,见她发问,脸上就有些白,足下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团圆儿见了她这个,格外有气,过来揪着她耳朵道:“我又不是老虎,就吃了你!从前我来这里,你见了我就躲,我也不同你理论,今儿不过问你一句话,你就这样,可是许久不叫我打了,你竟忘了你是我花钱买的。”
  
  素梅见她这样,少不得过来劝解几句,又叫铃儿快说,铃儿方道:“郑妈妈同朱娘子抱了小少爷去瞧鹿了。”说了,只见团圆儿脸色骤变,只怕又要挨打,便又向后退了几步,却见团圆儿脸色神色变幻,好一会才宁静下来,道:“这鹿可是个稀罕玩意儿,我可也没瞧过,倒是关了在哪?我也瞧瞧去,许是路上还能遇见你们小少爷呢。”
  
  铃儿只求不挨打,见团圆儿这样,不疑有它,就把关了鹿的地方说了,原是关在了后院角门外的一片竹林里。
  
  团圆儿听了,笑问素梅:“我来这家一年多了,可是还没去那呢,你倒是引了我去瞧瞧。”素梅心上也想去看,听了团圆儿这话,忙道:“那里婢子知道。”说了,就引着团圆儿过去,路上果然遇见朱娘子同郑妈妈抱着平安看了鹿回来。平安如今已经有七个月了,因身子不比别的孩子康健,故此瞧着孱弱些,模样有七八分似苏员外,此时小脸上红扑扑的,眼儿也笑得弯弯的,显见得十分欢喜。
  
  团圆儿见了儿子,就要过去抱,哪知平安见了团圆儿倒是要哭的模样,团圆儿见了他这样,自是生气,口中道:“你爹甩了我不理,你也要不理我吗?”说了,伸了手过去要强抱。平安反哭了出来,朱娘子忙道:“姨娘快别错怪了小少爷,原是他玩得累了,想睡呢,他想是吃惯了我的奶,睡觉时只要我的,倒不是不亲近姨娘。”
  
  郑妈妈冷笑道:“姨娘一会子笑一会子恼的,小少爷还是吃奶的孩子,如何惊吓得起。”说了就推朱娘子快走,素梅也怕团圆儿闹起来,自己也要落埋怨,也道:“姨娘不是要去瞧鹿吗?就在前头,绕过这太湖石就到了。”说了拉去团圆儿就要走。
  
  这团圆儿这回倒也不狠闹了,只跟了素梅到了养着那头鹿的竹林前,但见围了一圈半人高的竹篱笆,里头正圈了头羊还有那只鹿,那鹿只不过比羊略高些,身上棕色皮毛,满布着梅花状白点,便不怕人,见有人来,反走来了,湿漉漉的大眼瞧着团圆儿同素梅,又用鼻子来拱,仿佛讨食吃的样子。
  
  团圆儿来前一肚子闷气,见了这鹿倒也欢喜起来,就推素梅折了竹枝来逗引小鹿。那鹿果然温驯,只叫了几声,就在素梅手上去吃那竹叶,团圆儿见了这样,也就笑了,道:“这玩意儿果然有趣。”也同那鹿玩了一回,就同素梅回去了。
  
  却说平安州虽是大洲,富阳县也是富县,只是离着山林远,竟没人见过活鹿,故此金氏母家送催生礼来的的那头鹿就成了稀罕玩意儿,苏家那些下人,没事就过去瞧一眼,摸上一摸,这才过了三日,就出了大事,那头鹿同羊竟都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金氏保证生,我向毛爷爷发誓。PS,你们撒花罢。我决定让金氏顺产了。




60

60、第 60 章 。。。 
 
 
  这鹿和羊是大奶奶母家送来的催生礼,只为这两个活物都是讨的口彩,这一死了,那还了得。下人不敢隐瞒,急急就来禀告金氏,绣云虽拦得快,还是叫金氏知道了。
  
  金氏听闻这信,心直往下沉,便认作是个不祥之兆,想她已是临近九个月的身孕,行将临盆,受了这个惊,身上就不好了,腰酸腹痛,一口饮食也吃不进去。
  
  绣云自己是生产过的,见了这样,便知道金氏怕是要生了,也亏得有她,一面着秋月快去二门上叫小厮去请员外回来;一面又叫篆儿告诉管家快去接稳婆,又命冬竹到厨下去煮参汤,只叫她亲自看着,寸步不许离开,煮得了自己端回来,再不许假手于人,冬竹答应了,两只小脚也迈得飞快就往厨房里去。
  
  绣云自己回来在床边陪着金氏,又说些话来宽慰她,金氏只是忧心忡忡,抓着绣云的手道:“好好儿的,那羊和鹿怎么就死了!我心上很不安,只怕不妥当。”说了就落下泪来。绣云见她这样,少不得宽慰道:“奶奶想多了,那羊同鹿,婢子瞧着死了才是好的,它们既是老孺人送来的吉祥东西,怕就该着替我们两个小员外挡晦气的。你倒是别多想,闭着眼养一养神,一会子参汤来了喝几口。你可是双生子,比别人都费神。”
  
  金氏听了,也就笑道:“亏得有你在呢。”说了只觉腹中抽痛,不由哎哟了声,脸上颜色就白了。绣云握着金氏的手道:“奶奶忍耐些,婢子已经叫管家接稳婆来了。”金氏点头,只觉得腹中揪着似的疼,过了一会就好些,一会子就又开始疼,金氏便道:“有句话我想着现时不说,怕就来不及了。若是,若是真不好了,你同你们员外说,千万保住孩子,有他们活在世上,就譬如我活着一样。”
  
  绣云听了这话,不由急了啐道:“奶奶,你素日那样一个冷静聪明的人,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说这样混账的话,可不是剜人心吗?这话儿我是不会同员外说的,一会子员外回来了,你自己同他说去。”说了,眼中就落下泪来。
  
  金氏此时痛得好些,张开眼见绣云哭,就笑她:“你平日那样严厉一个人,这会子这样哭,仔细小丫头们瞧见了,回头不怕你。”绣云拭泪道:“都是奶奶招的我。”
  
  这里说话冬竹已熬了参汤回来,一看绣云同金氏眼圈儿都红红的模样,她到底是女孩子,不由慌了扑了过来道:“奶奶,奶奶,婢子熬了参汤来了,你喝一点子。”说了也要哭,绣云忙啐她:“轻声些儿,奶奶如今可经不得你这样大声。”说了接过了冬竹手上的参汤,叫冬竹扶了金氏靠起来,自己吹了吹,就喂金氏,金氏腹中疼痛,胸中涨满,哪里喝得下,只是也经过团圆儿生平安 ,知道要熬许久,好歹要吃点子东西,勉强张口喝了。冬竹又扶着金氏躺好。
  
  “奶娘怎么要生了,这日子可没到呢。”说话间团圆儿急急就进来了,身后正跟着夏荷。金氏哪里愿意见她,只闭了眼不做声,绣云便道:“丁香,你在外头呆站着做什么?怎么随意就叫人进来了!”那个换做丁香的小丫鬟,忙道:“绣云姐姐,婢子说了姨娘不能进来,丁姨娘要往里闯,婢子拦不住呢。”
  
  绣云就放了碗下来,到了团圆儿跟前,笑道:“丁姨娘好良心,也知道来看看我们奶奶,只是我们奶奶如今不想见外人,丁姨娘还是在外头守着好。”说了又叱夏荷,“夏荷,你离了奶奶这里才几日,怎么连规矩也忘了?这那有姨娘直闯奶奶卧房的理?你个做丫鬟的竟还跟着,可是昏头了,还不扶着姨娘出去!”
  
  那丁香也过来道:“姨娘,如何我说你老不能进来罢,还带累我被骂。你老且在外面等着,也是你老的孝心。”说了,就拿着手去推团圆儿,团圆儿叫绣云一番话抢白得脸色发白,只是做不得声,又看了夏荷一眼,却见夏荷两眼都含着泪,便道:“你如今可不是这里的丫头了,这里也没你站的地,快不用你假惺惺了。”说了也不用夏荷扶,自己甩了手出去。
  
  夏荷听了团圆儿那些话,脸上就很不好看,又瞧了金氏一眼道:“奶奶,婢子。婢子也不想的。”说了拿着帕子捂着脸出去了。
  
  只说团圆儿在金氏门外站了,见夏荷出来,又冷笑道:“怨不得你们奶奶不要你呢,我瞧着你这假惺惺的样儿也怕。”夏荷听见这几句,竟是一句也不敢辩驳,只是低了头拭泪。团圆儿便叱喝丁香:“小丫头,我虽进不得你们奶奶的香闺金地,可没坐不得椅子罢!害不搬了椅子来我坐!”
  
  丁香正要去搬,就听苏员外道:“她不爱站久叫她回去,哪里来这么多事。”说了,一眼也不瞅团圆儿,径直从她身边过去,进了房。
  
  绣云见苏员外来了,忙从金氏身边立起身来,道:“员外。”苏员外摆了一摆手,过来在金氏身侧坐了。握着她的手道:“前儿胡大夫来说,还有一个来月呢,怎么就要生了。我在外头听了这话,真真吓煞。”
  
  金氏此时又痛了,额上都是汗,只咬着牙不出声。苏员外见她一头的汗,不由就慌,叫了绣云问:“你们奶奶怎么出这么多汗,还不替她擦擦,站那里做什么。”绣云忙过来给金氏擦汗,口中道:“员外,老孺人送了来的鹿同羊忽然就死了,奶奶受了惊吓,这才动了胎气。”
  
  金氏此时痛过了,才开得出口道:“相公进来坐什么?这女子生产的血房不祥,你快些出去。一会子稳婆来了就好了。”苏员外见金氏推他,反不忍就这样出去,道:“那不是稳婆还没来,我再陪你一会子。”说了,就道:“你也不用怕,那鹿本来就是个稀罕玩意,想必是我们不会养,没什么的,你可饿不饿?要吃些什么?叫厨房里现做去。”
  
  金氏只是勉强笑道:“相公那样说了,妾也放心了。只是妾胸中涨满,吃不下。”正说着,稳婆就请了来,却不是从前给团圆儿接生的那个,这一个年俗稍涨,一脸的笑容,个子却瘦高,瞧着倒像是精明能干的模样。
  
  苏员外见了人不由诧异,便问怎么不是从前那个,篆儿到底年纪小,不知轻重,便道:“员外,管家爷爷说了,从前那个替姨娘收生的稳婆龙氏,替邻县一监生的小妾收生时,收了正房银子,故意害得那小妾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叫监生捆了送在衙门里,一顿板子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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