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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画堂深处-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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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云等人见金氏睡了,都悄悄退出来,各自说些别后闲话,春梅听得夏荷说的那些话,倒是柳眉都立了起来,骂道:“这个小贱人!奶奶一早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念在她从前也算谨慎,不肯计较罢了,如何就把自己也当姨娘了,竟说出那样不害臊的话。奶奶果然打发的好,若是我还在,早撕了她的嘴!“
  
  冬竹接了口道:“可不是,若是依旧留在奶奶身边,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来呢,奶奶怕也不能安心生产休养,如今就叫她同那个丁姨娘一处闹去,闹出笑话才好呢。”
  
  绣云就叹道:“我出去时瞧她倒还好,只不料竟是个糊涂极了的。她若是从此知错也就罢了,若是依旧那样糊涂,说不得只好卖了她去。”
  
  且不说金氏这里,只说苏员外的嫡亲妹子苏氏,嫁在了本县何姓秀才何占奎家中。这何秀才二十岁上中的秀才,同年娶的苏氏为妻,之后连着三回靠举人都不中,那何秀才不怨自己文采不逮,反怨着苏氏命薄带累自己不中,更兼苏氏一直不孕,故此何秀才母子瞧着苏氏格外的不喜欢。若要休了苏氏,也找不出理来,更兼苏氏原是本地首富,当年苏氏过门时的嫁妆也算得十里红妆,真要休了她,可有饥荒打了,再则,苏氏的嫂子金氏极会做人,一年四时,没事也寻出事来送些子老人家喜欢的东西来,哄得何老太太十分喜欢,就是瞧在金氏面上也不好做绝。
  
  此时何老太太听得金氏产育了一对龙凤胎,倒也喜欢,向着儿子道:“你去账房里支一百两银子,打些金银锁片给你舅奶奶送去,这也算你做姑丈的一片心。”何占奎听了,满口答应自己就去办了。
  
  却说那登云也在,听得金氏产育了,来接嫡母去,便缠着老太太,说要一起去瞧瞧弟弟妹妹,老太太就笑道:“还是个血孩子呢,你去瞧什么,等洗三那日,苏府定要大摆筵席的,必然请了我们去,到时你再瞧去。”登云听了,方罢了。
  
  何老太太又嘱咐了苏氏几句,无非是你是出嫁的女儿,你哥哥接你回去帮着料理是瞧得去何家,并不是瞧得起你,你凡事要谨慎,不可给何家丢人等语。苏氏听了,心中委屈,口中却不敢辩驳,只是满口答应。
  
  老太太又道:“你那嫂子,到底是读书人家的小姐,虽是庶出,可真真是挑不出一丝毛病来,论人品,真真跟天上的仙女一样,论性情,又稳重又大方又孝顺,我看着她就喜欢得不得了。从前只是惋惜她不能生育,到底不算个女人,如今竟是生了龙凤双生,可见得这都是她从来敬老怜小的好报。她是你嫂子,你比她还小一岁呢,竟就是怀不上,可见得你平日的孝顺都是假的。“ 
  
  苏氏听了,心中跟刺扎一般,那何占奎经年不入她房,她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怀不上身子,只是若拿这话去辩驳,那老太太势必说她一心只想着男人,不象是正经人家的小姐,抑或是留不住丈夫是她没本事,来来去去都是她的错,总不会又好话,故此也不说话,只低了头。
  
  老太太又说了回,方道:“你娘家的管家还等着呢,你这就收拾了跟了去罢,见了你嫂子,带我一句话,只叫她好好休养,我洗三那日去瞧她。”
  
  苏氏听了这话,如奉纶音,自是满口答应,立了起来告退,也不敢走快了,只怕走急了那老太太又有话说,待得到了自己房中,才落下泪来,苏氏从家里带来的丫鬟含香见了苏氏这样,便道:“口口声声夸着舅奶奶,谁不知道当年她还嫌着舅奶奶是庶出的,不配做他们何家的舅奶奶呢。还不是舅奶奶的哥哥点了翰林,老太太才转过脸皮来,如今倒是没口子的夸,我听了都要笑。”
  
  苏氏忙握了她的嘴道:“你轻声些,仔细叫人听见了,就是一顿打,到时我也护不住你!”
  这里正说,就听得登云道:“母亲。”
  
  苏氏这一吓,惊出了一身冷汗,却见登云一人站在门口,猛一瞧那眉眼颇似罗姨娘,想起罗姨娘得意嘴脸来,心上就不快,只是何占奎只得登云一个儿子,老太太把这个独孙瞧得比眼珠子还宝贝,苏氏也不敢太冷淡了,又怕叫他听了什么去学给罗姨娘乃至老太太,就是了不得的事,只得堆了笑道:“登云不上学吗?”
  
  登云道:“母亲要去瞧舅母,就替登云说,等洗三那日,登云就去给舅母磕头。母亲别忘了。”苏氏听了,方放了心,没口子答应,又抓了果子给登云吃,哄得他去了,自己回来看着含香收拾了一个箱子,命仆妇进来抬了,到二门上见了苏贵。
  
  苏贵见苏氏出来,先给姑奶奶磕了头, 方请苏氏上轿,一行人回了苏府。
  
   

作者有话要说:苏氏要回家了哦,她这次回来,可是有用的。




63

63、洗三 打子 。。。 
 
 
  且说苏贵接了苏氏到家,先见了苏员外。
  
  苏员外见了妹子,因笑道:“好妹妹,你嫂子同我说了,都是你送的送子观音灵验。哥哥竟欠了你老大一个情分,日后再补报罢。只是这几个月说不得还要劳动妹妹了。你不要嫌辛苦才好。”
  
  苏氏便笑道:“哥哥说哪里话来,我难道不是苏家的女儿?嫂子要做月子,我帮衬着嫂子也是应该的。我还没恭喜哥哥,如今可有了嫡子了。”说了就福了福。苏员外听了这话,格外高兴,笑道: “我也知道你们姑嫂好,也不留你说话了,见了你嫂子,只替我带个话儿给她,就说她为我们苏家立了大功,我记得她的好,绝不委屈她。”
  
  苏氏听了苏员外这话,想及自己在何家的日子,婆婆不喜,丈夫冷淡,心中不由感伤,只是这是哥哥得子的大好日子,脸上就不敢露出痕迹来,笑着答应,就去看望金氏。
  
  又说苏氏到了金氏房中,但见的金氏在大靠枕上靠了,脸如白纸,比之往常明艳的模样,可算得十分憔悴,又喜又悲,疾步过来就在金氏床边坐了,又是笑又是哭,道:“嫂子,你如今可算是出头了。你不知道,自从那个姨娘给我哥哥生了长子,我只替你担忧。如今我可是我也就放心了。”
  
  金氏见苏氏身上,脸上都是艳装,脸色依旧有些憔悴,知道她在何家必不顺心,就拉了她的手道:“劳你记挂我,我心上也感激。如今且不说这些,你如今回来了,就长长住上一段,也好休养休养,我瞧着你竟比正月了还瘦了。”说了,只是叹息。
  
  绣云等人都是见过苏氏了,见她同金氏说了话,就一个个过来磕头问安,苏氏正月里见过绣云的,倒不惊讶,只是因不见了夏荷,不免随口就问一句,金氏听了,脸上倒有些红,她素来要强,自诩着会调理人,不料自己一手提拔的丫头竟是心心念念得要做姨娘,这话如何说得出口。只是苏氏这回要住上几个月,怕也瞒不住,倒是为难。
  
  还是冬竹道:“姑奶奶快别问了,可是我们没脸说呢。”苏氏听了这话,又瞧了金氏那样,心中也就明白了几分,便笑问:“我侄子侄女呢,怎么还不抱了来我瞧?”金氏就命绣云叫了奶妈子进来。
  
  一会子前后就进来两个妇人,前头一个脸做银盘,眉眼疏朗,怀中抱着的襁褓做翠色,后头的那个妇人,瓜子脸儿,长眉俊目,怀中的襁褓做红色,两人一起到了金氏床前,双双屈膝道:“奶奶。”
  
  金氏指了苏氏与她们瞧,“这是姑奶奶,你们见过了。”两个奶妈子都过来见了苏氏。
  
  金氏就指着那个脸圆些的道:“这是余娘子,她怀里的是你侄儿。那是萧娘子,她怀中的是你侄女。”苏氏听了,忙接了来瞧,一手报了一个,先看了男孩子又看女孩子,果然是双生子,眉眼都是一样的,只是女孩子倒像是略长大些,苏氏便笑道:“嫂子,我瞧着倒是像你多些,女孩子必是个美人,侄儿只怕太俊了些,不是我夸耀自己侄儿,比平安那孩子可是强出许多去。”
  
  金氏便笑道:“还瞧不出眉眼呢,哪里就能瞧出美丑了。”苏氏笑道:“如何瞧不出?瞧他们母亲就是了。”说了就把孩子还了奶妈子,又从自己的袖子里取了两块金锁片来,交在了俩奶妈子手上,向着金氏道:“我自己的一点子心意,你可不要嫌简薄。我婆婆另外备了东西,洗三那日她自己送了来,倒像是怕我中间揩油去一般。还不是,”说道这里,只是一笑。
  
  金氏知道何家只好算中等人家,何占奎又是花钱的主儿,她这回能拿了金锁片来,怕是瞒了丈夫婆婆的,听她话里意思,怕是连她的嫁妆何家都动了不少,怕再说下去苏氏难受,忙笑道:“我就替那俩孩子谢过姑母了。”
  
  又说苏氏在何家虽不得婆婆丈夫喜欢,到底也是当家主母,回来帮着娘家理事,一般的条理清楚,又因她同金氏好,也就格外费心仔细,处处都妥帖,这一转眼就到了三日洗儿。
  
  从前平安是庶子,洗三这日苏员外尚且大宴宾客,何况这回是嫡子嫡女,格外的阔气排场,凭他什么难得的海味山珍,流水一样送到厨下,靡费二字竟是顾不得了。
  
  又为着与一县的百姓同喜,苏员外又叫人取了三千贯铜钱来,抽去了绳子,足足装了两大筐,一早就在苏府大门前搭了高台,到了吉时,满把满把撒将出去,围了许多人争抢,不多时就撒完了,来得迟的人见没了钱,都不肯走,高喊着吉祥话儿,不是祝苏员外的嫡子将来金榜题名,便是祝那对龙凤双生富贵平安一生的。苏贵听了,就回去告诉了员外,又抬了一筐铜钱来撒,方散了人群。
  
  却说里头正行洗三之礼,按着规矩,须得有一全福的妇人来主持。苏员外同苏氏商议了,就请了苏氏旁支中的一个妇人来主持洗礼。这妇人娘家姓柏,嫁与了苏员外未出五服的一个堂兄苏如金为妻。这柏氏生有三男二女,俱都成人,长子与次子都已娶妻生子,便是最幼那个女儿也说定了人家,可谓在儿女福分上是十足的;柏氏同丈夫恩爱,夫妇近二十年,从不曾红过脸儿,也算的也有福;且公婆父母俱都健在,真真是难得的全福之人,且这姓也好,姓柏,都说是松柏常青。
  
  苏员外一早就将这柏氏接了来,先摆了香案,供奉上送子娘娘与催生娘娘,又抬了两只描金五彩盆来,里头就是替小儿沐浴的桃根汤,乃是用桃根、李根、梅根以水煮20了沸,滤去滓渣而得的。据传是药王孙思邈所遗的房子,只说是以此汤给小儿洗三,能够去不祥,令儿终身无疮疥。
  
  奶妈子萧娘子先抱了女孩子出来,柏氏接了在手上,将女孩子浸入盆中,苏员外在一旁,就将玉佩,珍珠,金银锁片一样样掷入盆中,苏氏也过来,也掷入钱币等物。柏氏搅了搅水,口中念道:“洞房门上挂桑弧,香水盆中浴凤雏。还似初生三日魄,嫦娥满月即成珠。”念毕,就将女孩子抱了起来,用洗软布包了,而后落脐炙囟,因是女孩子,要穿耳洞,自金氏生下女儿那日,就用香油浸了绣花针在那里,柏氏拿了针,就在女孩子两个耳垂上都扎了眼儿,用红线穿了,方交在一旁守着的奶妈子萧娘子手上,萧娘子自去替女孩子穿衣。
  
  其后便是余娘子抱了小少爷出来,换了彩盆一样洗过,这次柏氏口中念的却是俗语,只道:“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作知州。”苏员外在旁瞧着浸在水中的嫡子白胖长大,格外喜欢,笑得合不拢嘴。,因这男孩子是龙凤双生里的男胎,只怕不好养,故此一般的也扎了耳洞,用红线穿了,为的是好养活。都做罢了方交在了余娘子手上。
  
  只说金氏洗三,团圆儿是小妾,自是轮不着她出头露面,她听得苏员外遍撒金钱一事,心中自然怀妒,连素梅也不带,自己走到了轩竹堂,平安已有八个月了,能自己坐着玩,朱娘子就将他放了在摇床上,又扔了俩布偶在他眼前,自己走得没影。
  
  团圆儿听了丫头婆子们传说奶奶生了嫡子,员外喜欢得了不得,只施粥就施了三日,今儿洗三撒出去的铜钱更有几千贯,自是十分怀妒。见平安一个坐着,就伸手抱了平安起来,在一旁坐了,将平安放在膝上,又拿了布虎来逗他。
  
  平安见了布虎笑嘻嘻伸了手要抓,团圆儿就把布偶给了平安,平安抓了布虎就往口中送,团圆儿见了,她倒是忘了平安不过八个月,只认作平安不懂事,一把夺了布老虎,道“你这孩子也蠢了,偏投生在我肚子里,一生出来就叫你爹分了高低。如今还这样没颜色,见什么都吃,吃,吃,只会吃!你倒是叫一声爹给你那个偏心的爹听听,也告诉他,他还有你这个长子呢!”平安手上的布虎忽然就叫人夺了,他还是个婴孩,如何明白,放声就哭。
  
  那朱娘子原是去解手了,正进来,看着平安在丁姨娘手上哭,待要去抱回来又想着丁姨娘脾气很是不好,这样过去抱,只怕又有不是,待要不去抱,平安吃了她八个月的奶,就如亲生一般,看着他哭,如何不心疼,就也陪着掉泪。想平安日夜同朱娘子在一块儿,又吃的是她的奶,他哪里知道什么亲娘奶娘的,只认朱娘子做娘,见了她哭得越发厉害,直扑着手要朱娘子抱。
  
  团圆儿见了这样,格外有气,抬手就在平安手上打了几下,骂道:“我是你娘,你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怎么吃了别人几日奶,就连娘也不认了!日后要是做了官,怕是连我的面也不见了。倒不如我现在就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拍了几下,自己倒也哭了。
  
  平安也是叫人捧在手上长大的,朱娘子一个指甲也未曾弹过他,此时叫团圆儿打了,吓得一时噤了声,只抽抽噎噎得张了眼瞅着团圆儿。朱娘子见了主管,心疼得不行,口中道:“姨娘若是心中气不过,打我也就是了,何况打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了过来要抱,团圆儿听着外头热热闹闹的管乐之声,又委屈又后悔,只抱着平安不肯撒手。
  
  郑妈妈原在自己房中歇着,先听的平安哭,只为她有些感染风寒,怕把病气过给了平安,又想着朱娘子在,便不动,后来听得不对,又听了团圆儿的话,气性就上来了,她自为是员外奶奶指派了来服侍少爷的,便不怎么把团圆儿放在眼中,忙过来团圆儿道:“丁姨娘,你浑说什么,你是他娘,那奶奶是他什么人?你不过是个姨娘,就敢打大少爷,可是越发没规矩家法了,今儿是大小姐二少爷洗三的好日子,等过了今儿,我就去回员外奶奶。”说了又骂朱娘子:“你是个死人吗?还不把少爷抱了来!就凭这个疯婆子闹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件事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哦,请说,祝阿幂心想事成。




64

64、游园 观景 。。。 
 
 
  朱娘子听了,忙过来从团圆儿手上接过平安,团圆儿素来有些怕郑妈妈,也不敢再强,由着朱娘子把平安抱了去,可怜平安一到了朱娘子手上,就伸了两只小手,牢牢抓着朱娘子衣襟,把个小脸埋在朱娘子怀里哭,朱娘子看他哭得这样,格外心痛,也抱着哭。那团圆儿想着着儿子同自己不亲也就罢了,连自己是他娘这话都说的,心中委屈极了,也坐着哭。这三人哭成了一片。
  
  郑妈妈冷笑着向团圆儿道:“姨娘如何一点道理不明白,今儿员外大宴宾客呢,你就敢哭成这样,是员外奶奶委屈了你,你要哭给人听吗?还是故意给员外奶娘添晦气呢?我好心劝姨娘一句,倒是趁早回自己那去,大伙儿干净!”团圆儿听了这话,只得立起身来,拭了泪,又瞧一眼平安,平安只是把脸埋在朱娘子怀中,团圆儿只得含悲忍怨,委委屈屈地去了。 
  
  团圆儿一路就悄悄回了自己房中,厨房里已送了一碗长寿面,同几样精致小菜来,就在桌上搁了,叫素梅夏荷也没人应,团圆儿本就委屈,这一来更添了一重气,哪里吃得下,在自己房中咬牙切齿骂了金氏刻薄,又怨怪苏员外薄情负心。
  
  这回倒是真冤枉了员外,原是苏氏想着今儿来的女眷不是太太奶奶就是小姐,团圆儿不过是个妾,且素来又是个轻狂没眼色的,到时说些没规矩的话,倒是丢了苏家的人,故此不叫了出来,只命厨房到了饭时给她送碗长寿面去,更把素梅同夏荷也叫了去在女眷席上伺候,只余下团圆儿同那三个婆子,彼此相看生厌罢了。
  
  却说宴席散了,那些关系远着些的亲眷知道苏家才生了嫡子嫡女,必然事多,故此纷纷告辞去了,独有苏氏的婆婆何老太太带着罗姨娘同登云留了下来,向着苏氏笑道:“媳妇,带我瞧瞧你侄子侄女去。”
  
  原本苏氏见了老太太带了罗姨娘来,就羞愧起来。因照规矩姨娘是上不得台面的,只是这个罗姨娘因生了何家的独孙,老太太格外青眼抬举,行动就带着她,那罗姨娘也生了巧嘴,最会奉承人的,哄得老太太吃饭坐卧一时也离不开她,若不是还顾忌着苏家几分,怕叫苏家告一个宠妾灭妻,说不得就抬举了罗姨娘当家了。如今更是带了来吃洗三,不独是叫苏氏没脸,连带着何家只怕也要叫人在背后说一句没规矩。只是婆婆开了口,苏氏不敢不依,只得答应一声,带着何老太太,罗姨娘,登云就往金氏房中去。
  
  这罗姨娘早听了苏家是本县首富,故此她早想着开眼界开瞧瞧,只是苏氏素来不喜欢她,从来回娘家都不带着她,故此这回一听得老太太要来苏家吃洗三,连着两日又是撒娇又是讨好,缠得老太太不得闲。这何老太太自为金氏的母亲去了京城,她算得上金氏在富阳县最近的一个长辈了,要带个得意的小辈去,也不算大事,又有意故意显身份,要叫苏氏瞧瞧,就是她嫂子金氏这样一个官家小姐都要容她几分面子,何况她一商人之女。故此虽知道罗姨娘这回越规矩了,也就答应了。
  
  话说,此时正时值暮春,一路上花香扑鼻,兰草勾衣,罗姨娘四处观望,但见疏离花障曲曲折折掩映着一条□,顺着小径走了一会,就又一角飞檐从密密层层的松柏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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