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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画堂深处-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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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圆儿听得自己被打发到庄子上住,如何哭闹,就地打滚,又说要见员外,又是寻死觅活,抓了柱子不撒手,只是如何强得过哪些做惯粗活的仆妇,就叫人扯了出去,扔在车上。里头绣云又嘱咐跟了去的三个妈妈要仔细谨慎,不许姨娘同人多说话,更不许姨娘同家人来往,若是出了事,三个一起打死,唬得三个妈妈指天画地地应承。
  
  苏氏见完了事,就说身上乏,要去歇歇,绣云自回来见奶奶,就把如何问话,姑奶奶如何处置都回了金氏。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苏氏也是能振作的,但是,她在家里说了不算啊。有个混账老公和恶毒婆婆,她想拿出身份来也没有太多机会,不过,我会想办法改善这种情况。




72

72、剖弊 弥月 。。。 
 
 
  只说金氏听了苏氏这样处分,便道:“亏得你在,若是就那样打死了夏荷,我也不甚安心,原是我差了她去丁姨娘那里的,我只想着丁姨娘是不容人分甘的,也好叫她死了那条心。却忘了夏荷即不忿丁姨娘已久,如何肯安分。”说了,叹息一声,就叫人把夏荷的东西都收拾了,送到人牙子那里去,也算尽了主仆情谊。
  
  又说夏荷前后捱了四十板子,只得身上一套衣裳出来的,那人伢子又是只要钱,哪里管她死活,只扔了她在一间小屋子里,给了一碗冷水,一只冷馒头就锁了门。夏荷虽是个丫鬟,从小倒也没吃了什么苦头,到了这时,自然觉着苦不堪言,细想生平,竟如做了一场梦。正在这时忽然就接了金氏差人送了出来的东西,夏荷见了自己从前的衣物首饰并积攒的体己银子,这才觉着后悔,痛哭不已,只是悔之晚矣。后来只听人说有个北方来的客商喜爱夏荷俏丽,买去做姨娘,带回家乡去了,再不知夏荷后事如何。
  
  又说这里绣云回道:“奶奶,姑奶奶原叫素梅跟了姨娘去庄子上。婢子知道这个素梅也不是个安分老实的,就这样叫她跟着去庄子上,她心中衔恨,保不齐就同丁姨娘一鼻孔出气,反生事。倒不如就留在家里,也省事,横竖她也是要配人出去的。”金氏听了,笑道:“你果然心细,正是这理。”
  
  此时阿鲤同慧儿正睡了起来,吃了奶,余娘子同萧娘子就抱了来见金氏,这双生姐弟,面貌虽同,性气很不一样,那阿鲤仿佛知道自己是个男孩子,甚是持重,颇少哭闹,吃饱了就睡的,便是金氏逗他,也只张了乌溜溜眼珠子瞅着金氏。倒是慧儿,只是要抱,略放一放在床上就不依,不过二十来日的孩子,略逗一逗,就张了没牙的小嘴咿呀做声。
  
  这素来都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金氏听得女儿叫,便把心都化了,忙抱了过来,哄着慧儿道:“好孩子,莫要叫哩,娘最疼你。”慧儿又咿呀几声,金氏便道:“是呀,是呀。我们慧儿最乖。”萧娘子就在一旁捂了嘴儿笑,道:“奶奶,小姐还没满月呢,如何就听得懂话呢。”
  
  金氏便笑道:“我同她说话,就觉着她什么都知道一般,没事儿就爱撒个娇。倒是阿鲤,到底是男孩子,不爱理我,他不理我呀,我也不理他。”这句话才落,不独慧儿就连阿鲤也发了声,众人都笑,余娘子便道:“奶奶,少爷不答应了,说你偏心呢。”萧娘子便笑道:“从来人家都疼儿子,到奶奶这里却倒个个儿,疼女儿多些儿呢。”
  
  金氏道:“都是我的孩子,我哪有分厚薄的。只是阿鲤是个男孩子,将来无论是读书出仕还是跟着他父亲从商,都要有个主见决断的,顶得起家业的,哪能跟个女孩子一样娇养,若是养成了女孩儿一般的性子,顶不起自己头上一片天来,才是害了他。”
  
  从来若是一家人家子息上艰难,忽然得个儿子,无论贫富,多有娇养的,更有甚者,为着好养活,更当了女孩子一般,就有养成只知温柔风月,不知世情经济的绣花枕头,若是有祖宗庇佑,有家有业的,还好些,若是家道中落的,便苦了那孩子余生。金氏这一番话,却是正中要害。房中众人听了,无不心服。
  
  又说到了晚间苏员外回来,来见金氏,金氏就把白日里苏氏怎样处置夏荷同团圆儿的事说了,苏员外道:“我已听宝泉说了,依着我的性子,夏荷那贱人敢害我孩儿,就是打死也便宜了她。只是绣云说的也有理,不能为个贱人,伤了我孩儿的福气。只卖了夏荷去,也太便宜她,我倒是平不了气,我想着把她爹妈也卖了去,方能出了这口气。”
  
  金氏忙道:“相公要卖了他们容易,不知道的,怕说你手上没活钱,打发下人呢,就是知道是他们女儿犯错,我们脸上也不好看。横竖他们都在外头当差,进不到园子里来,你瞧不见他们就罢了。再说她爹娘那个年纪,能卖哪里去。”
  
  苏员外听了这话才罢了,又道:“丁氏也是个黑心的,我料着她怕你生了嫡子,所以夏荷动手,他就快意,撵的好。我只告诉你一句,平安那孩子,不许他知道她亲娘是那样的东西。我倒想他认在你名下,你的意思怎么样?”
  
  这平安一认在金氏名下,庶子便做了嫡子,且又是长子,金氏如何能答应,这也是做母亲的为儿女考虑的天性。金氏想了想,笑道:“平安那孩子怪可人怜的,妾也当他亲生的一样,只是相公想了没有,这都说十月怀胎,平安同阿鲤慧儿只差了八个月都不到呢,小时候还好说,待得他大了,自己一推生辰就知道了他不是妾亲生的,那时他自然要问亲娘,相公可想过怎么说没有?。”
  
  苏员外听了便道:“如何不好说,只说他娘死了。”金氏便道:“相公请想,就是死了也有名头,又来历,相公编个不成。妾倒是想着,一般平安是叫妾母亲的,就不要告诉他他亲娘是谁,待得平安大了,若是丁姨娘改过了,叫平安知道他的丁姨娘所生也无不可。若是丁姨娘还是一般糊涂,只好委屈她了。”
  
  苏员外笑道:“还是你周到。”便问孩子呢,金氏笑道:“相公这时候还问呢,早睡了。”苏员外就在金氏的腿边歪了,同金氏商议如何给阿鲤慧儿做满月。金氏忙道:“如今是妹子管家呢,你就该同她商议,你这样越了她来和我说,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说她做的不好?哪有这样使人的。可不是叫人心寒。”
  
  苏员外见了金氏轻怒薄嗔的模样,倒是笑了,将手伸了过去握了金氏的手道:“我不过白问一句,你倒急呢。可是你同她比同我还好,处处护着她。”金氏啐道:“什么她不她的。那是你妹子。”苏员外笑应道:“是,是,是。奶奶说的很是。”
  
  却说金氏这番话却叫个人听的明白。原是苏氏来找苏员外,要同他说打发丁姨娘去庄子上住的事,正走到门前,就把金氏这番话都听了过去,故意笑道:“我哥哥回来了吗?”里头冬竹听了,忙接了出来,亲手打起帘子笑道:“姑奶奶来了?员外正同奶奶说呢。”说了就往里让,苏氏就走了进来,抬眼却见苏员外正从金氏卧房里出来,便迎上去道:“哥哥,妹子是来赔罪的。”
  
  苏员外就笑道:“我都知道了,什么赔罪不赔罪的,我倒是该谢你呢。丁氏实在昏头,犯了那么多回规矩,早该出去了。”苏氏听了这话,才笑道:“哥哥这话才对得住嫂子。想嫂子自到我们家,何曾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哥哥从前为了丁姨娘那样一个人还冷落她,我都心冷,难得嫂子竟还没怨言,哥哥你可愧不愧呢。”
  
  苏员外听了这几句,脸上也有些红,就笑道:“我去瞧瞧阿鲤同慧儿,你陪着你嫂子说说话儿,回头我们再商议满月怎么做。“说了又问金氏饿不饿,要吃什么,吩咐厨房做去。金氏只道:“你轻手轻脚些,上回吵醒了慧儿,她一通哭呢。”苏员外跺了足道:“真真是偏心了,只不见你说慧儿不待见我呢。”说了也笑,就出了门去。
  
  苏氏走在金氏床前,就在她身侧坐了,伸一只手握了金氏的手道:“嫂子,你也听了,哥哥要同我商议满月怎么做呢,你意思怎么样?”金氏假意恼道:“你做主罢,我好容易歇一歇,你还拿这事来烦我。”
  
  苏氏听了这话,正合了她进门前的话,可见金氏全是真心,不由就红了眼圈,暗道:我从来只当她是会做人,未必真心疼惜我,原来竟是我错怪她,我哥哥待我都未必有她好。便道:“好嫂子,我今儿才知道你真心疼我呢。”说了,金氏忙道:“好好的,你说这个做什么呢。我只得你一个小姑子,我不疼你,还疼谁去。”
  
  苏氏叹息一声,道:“嫂子,我只跟你说句实心话儿罢,你可别恼我,在今儿之前,我也想着,若是把慧儿给了登云,许是我日子还好过些,只听了你方才的话,我若再有这样的念头,可是不配做人了。”金氏也不问她听了什么,只道:“我何尝不想着你日子好过些,只是,我也说句不怕你恼的,我虽疼你,到底越不过我疼慧儿呢,要把她给何家,我死也不答应。”
  
  苏氏听了这话,反笑了,道:“嫂子说什么话,我还和个孩子争不成。”说了,就同金氏又说了会闲话,一会子苏员外也就回来了,苏氏见哥哥回来了,就告辞去了。
  
  金氏嫡子嫡女满月这回,苏氏又是大肆操办了一回,遍请亲友,又仿照着苏员外先例,一样施粥撒钱,轰轰烈烈热闹了一日。苏氏婆母同丈夫也来了,这会子那何老太太倒是乖觉了,没带着罗姨娘来,瞅着空就拉了苏氏,话里话外就把要把登云同慧儿定亲的意思透了,苏氏便依着同苏员外商议好的话,只道:“母亲,慧儿这孩子我如何不喜欢,娶了来做自家媳妇最好。只是我哥哥在菩萨跟前排了八字了,只说这俩孩子都命里不该着早定亲呢,怕对冲呢。”冲了别人无妨,冲了登云便是要剜那何老太太心头肉,故此何老太太哪里敢再提,此事便搁下了。
  
  事也凑巧,金氏嫡母冯老孺人的贺礼也在这日到了,苏员外有心给金氏撑面子,故意叫人当场开了,别的金银锁片,宝石项圈,彩衣之类不计其数,其中更有老大一只银盘,里头雕刻着金蟾登桂,分明是寓意着阿鲤那孩童将来蟾宫折桂,这东西既富贵,寓意又深,且苏家本身就是一县首富,自是人人奉承,都夸赞着这贺礼即富贵又吉利,到底是书香门第才能有如此新奇的想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男孩子怎么教养的,我其实在吐糟某银啊。




73

73、 抱屈 相骂 。。。 
 
 
  只说苏员外为了嫡子嫡女做满月,本就夸耀富有,席上珍羞美味自不可胜数,更有了那寓意蟾宫折桂的那只大银盘,自有人当成新闻来传说,不几日就传了满街满巷。又是苏家撵了丁姨娘到庄子上一事,这在苏府也是丢颜面的事,自不许下头人声张,奈何做这事的都是活人,再者庄子上也有闲人,就有人嘴上不牢靠,说了出来,两下里一凑,枯荣对照,宠者愈显其宠,衰者更显其衰,是以传说的得厉害。
  
  这丁家的油铺子现开在街上,如何听不着更又好事的人故意来说,王氏听了女儿叫苏家送了去庄子上,这一心疼那还了得,再叫那些闲人夸耀的金氏母家如何体面,苏员外如何宠爱那双嫡子嫡女,更激成大气,只拉了丁大郎道:“你是团圆儿她爹,你女儿现如今叫人这样糟蹋,你若不为她出个头,你可还算是个男人!”又说:“我们平安还是长子!如何就这样看轻,定是金氏那个贼妇的主意。”
  
  丁大郎知道了如何不气,见王氏来骂他,倒找到了出气筒,就指着王氏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做了个狗屁梦,就当女儿是要做皇后的,削了脑袋要把她往富人家送,只害得女儿这样。”骂了,又恨自己当初夫纲不振,叫个眼皮子浅的泼妇摆布了,又悔又恨,究竟心疼女儿,就来同朱大娘商议。
  
  朱大娘听了,哪得不慌,只是老泪纵横,骂大郎道:“你还有嘴说你媳妇,从前你如何就肯听她话,她说什么你都不敢计较,但凡你自己立得起来,哪有今日!”说了就哭苦命的团圆儿,又骂王氏:“你个没眼力界的东西,我说了多少回,我们小门小户的,女孩子顶要紧是本分是本事,你只不听,还顶撞我,宠得你女儿针针拿不起,线线不会穿,这还罢了,又教你孙女儿同大奶奶斗。你也不瞧瞧我们什么人家,那大奶奶什么出身,可不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撞,你何尝听了?真真是你害了我宝贝孙女儿才是。”说了咬牙切齿,就把王氏千不贤万不良骂了一回。忽地想到,孙媳何氏才去瞧过团圆儿,许她知道团圆儿如何得罪了员外奶奶,就同大郎说了,要叫丁富走一遭儿把丁丰夫妇叫来问话。
  
  那王氏叫大郎同朱娘子骂得口不能言,心上却不服气,只道:当日苏家来提亲,你们怎么不拦着,只推我一个做主,如今反来怪我,横竖我母女都是苦命人罢了。此时忽然听得何氏才去瞧过团圆儿,这王氏不念人好,只爱把人往坏里想,便认作何氏因嫁了丁丰那样一个假丈夫,心中怀恨,别是她在苏员外同金氏跟前说了团圆儿坏话,不待大郎同朱娘子发话,自己一声也不吭,就往丁丰家走去。
  
  却说事也巧,何氏恰巧不在自己家里,原是那马氏人生得粗蠢,竟有一样本事,便是女工刺绣,竟有描龙绣凤之能,上回给了何氏的彩衣竟是她亲绣的,何氏得知后,就有了羡慕之意,买了绣线到那马寡妇店内同她学女工刺绣。马寡妇见她来,自是堆了一脸笑,把个杂货铺叫伙计看了,自己拉了何氏道里屋去说话做活。
  
  这日何氏一般拿了绣线到了马寡妇这,两人才说了几句话,不提防就有个人冲过来,朝着何氏脸上就是两掌,又伸了手去揪何氏发髻,口中骂道:“我打死你个小娼妇,□养的贱货,我们丁家哪里对不住你,你要铺子给铺子,你还诬赖我家团圆儿,你的良心可是叫狗给吃了?”
  王氏在马寡妇店中这一通骂,这原是在街面上,行人即多,听了王氏这番话,渐渐就围了过来瞧热闹。马寡妇见人多,就过来劝王氏,又推了何氏到了里屋坐着,道:“老姐姐,你媳妇花朵儿一样的人,就是犯了错,你老说就是,如何就能打呢,瞧瞧,这脸都破了。”说了,又推何氏认错,何氏见何氏辱及父母,也恼了,哭道:“马家姐姐你且听听,我又没犯着什么错,她如何就连我父母都骂呢。”
  
  王氏又跳起来,朝着何氏脸上啐道:“放你娘的屁,你没错,难不成是我的错?就是你这个贱人去了回苏家,我们团圆儿好好的一个人就叫人赶了庄子上住去,必是你在金氏那个毒妇跟前乱嚼舌头,歪派我们家团圆儿,我同你拼了。”说了,又要去打,只是叫马寡妇扯住了。
  
  何氏听了,反不哭了,含了眼泪冷笑道:“真真好笑。娘,我说了多少回,人家大奶奶是正经的奶奶,大家闺秀,我们拿什么同人比呢?你老只不听,如何闹出事来了。你老怎么不把你在苏家说的那些话儿说人听听呢?可是你老在苏府说大奶奶没生养,不算个女人的?可是你老说要休了大奶奶的?这话大奶奶听了去,怎么不恨你们,如今反来怪我。”
  
  何氏这话正说了王氏要害,王氏气急,就拉了马寡妇道:“妹子,你且瞧瞧,这个小贱人说的话,哪里象个做媳妇的,天地下竟有婆婆说话,媳妇顶嘴的,可是没有天理啊。”说了就抓了马寡妇衣襟哭。
  
  这里正闹,丁丰就急急过来,原是王氏到了店里,问了何氏不在,一听她来了这里,返身就走,丁丰要拦,偏巧丁富来了,先问娘来过没有,又问何氏在哪里,只听都不在,丁富就把事儿都同丁丰说了。
  
  丁丰一听,便知是王氏去寻何氏说话了,说不得就拉了丁富赶了过去,瞅见马寡妇店门前围许多人,就脸上就红了,只怪着自己娘不讲理,便是何氏犯错,要说她也该在自己店里,如何就到别人家里闹。听着说话声音倒是从里屋传了出来的,却又不好进去,只在外头干着急,就见何氏出来,忙分了人群过去,见何氏发髻散乱,脸上就又五道指印,显见是叫王氏打了,就道:“你如何又惹娘生气了?”
  
  何氏心中本就委屈听了丁丰这句,更是恼怒,只是四旁都有人看,少不得忍了,只道:“你问你娘去。”说了忍泪回去,反关了卧室的门,心中委屈怀恨自是不提。
  
  少时丁丰同丁丰也就回来了,丁富就说祖母要她回去,何氏听了,就知道必是为着团圆儿叫苏府赶了出来住一事,就道:“你们如何都来问我。我那日去奶奶还是挺和气的。只是你们家的姑奶奶又硬衬我,我只听不过,就回来了,底下的事我也不知道。”丁丰听了,便道 :“即这样,我们同丁富走一遭儿,向爹同祖母说明白不关你事也是好的。”
  
  何氏听了丁丰这话,气得手抖,指了他道:“你竟不肯信我。你妹子有什么短处在我手里不成,我就能害了她?害了她与我又有好处不成?我竟是命苦,嫁了你这样一个男人。”说了,就大放悲声。
  
  丁丰见了何氏这样,也束手无策,劝也不是,骂更不成,只得拿眼瞅了丁富,丁富见了这样,知道不能硬叫了何氏去,只得自己回来,就把何氏的话同朱大娘同大郎说了。朱大娘听说,便道:“孙媳妇即不肯来,也只能由得她,我们也不能捆了她来。到底我不放心团圆儿。”说了,就叫丁富去打听,团圆儿叫撵在哪个庄子上去了。
  
  这时王氏也回来了,见了大郎就说何氏如何无理,满口混话,朱大娘同大郎听了,都不理她。王氏只得自去烧饭,口中依旧嘟嘟囔囔骂个不休。
  
  又说丁富到处去打听,过了一个时辰也就转了回来,就说赶在了东头那个庄子上,就有三个老妈妈跟了出来。朱大娘叹道:“说不得要破费些银子了。”说了,就叫了大郎备了银两,第二日一早就雇了车子,带了丁富就往庄子上赶。
  
  那团圆儿叫人赶了在庄子上,先是整整哭了一日,一口水也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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