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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画堂深处-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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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很多X说,何氏可以回娘家。但是,那个时代,出嫁的女儿长住娘家是没有理由的,要和离,何家肯定不肯答应,事情闹起来,两败俱伤,何家固然是宠妾灭妻,苏家也跑不了,不会伺候丈夫,妒忌等名,金氏现在有个女儿,她们夫妇肯定先为女儿考虑。

现在苏氏拿着钱给何占奎捐一个不入流的小官来,再加何占奎叫监察御史责罚了,自然不敢再有下次。至于登云,他如果不孝苏氏,有律法在,子骂父就是绞刑,子骂母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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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合镜 贺寿 。。。 
 
 
  何占奎只当着苏氏回家躲清静了,蓦然见着人,倒是吃了一惊,又见她哭得眼都红了,因素来夫妇如同陌路,见了这样,就道:“你不是回娘家了吗?怎么来了这里?你也不用假意儿哭了我瞧,我只不信你会这样好心。”
  
  若是往常,苏氏听了这话,那必然着恼,这番回来前,金氏提点她,若是想着日后夫妇能和睦,何占奎纵然有些言出语进,也不可计较,只管做个贤妻,就道:“我是何家媳妇儿,我如何不该在这里?看你被打成这样,叫我如何不难过呢。”何占奎冷笑道:“我从来待你不好,你见我倒霉,理该高兴,怎么反哭了?”
  
  苏氏心上火气,总算记得金氏吩咐,就道:“从前也不是老爷的错,都是罗姨娘在中挑唆,害得我们夫妇离心。”何占奎听了这话,正中下怀,拍了一下床道:“都是那贱人,逼着我要地,她那爹也是个混账,拿了地就得,又到处去说,那些嫉妒我得了官的就告了我刁状,她自己死了活该,白带累苦了我。”
  
  苏氏听在这里,不由暗服,嫂子真是什么都猜着了,这何占奎不独不心疼罗姨娘,反怪她连累自己,又觉心冷,从前罗姨娘得宠时,在他跟前可是要一得一的,宠得没样儿,如今就成了贱人,可见这个男人心上只得自己一个,我好命苦,竟是嫁了这样一个人,想到这里,嘴上不得不道:“老爷也别心疼了,好好养息身子,待健旺了,我们再捐一个就是。我虽比不得哥哥有钱,二三百两银子倒是拿得出,只是官儿不得大了,倒有些可惜。”
  
  何占奎听了这句,真比什么药都灵验,尊臀之上的棒疮竟也不痛了,转眼瞧着苏氏,虽没罗姨娘那等娇怯怯的美貌,倒也端正,一双眼儿哭得通红,颇为可怜可爱,就伸了一只手拉了苏氏的手道:“你果然肯替我再捐个官儿?”
  
  苏氏心上十分委屈,咬着牙点头,依旧落下泪来,何占奎看得苏氏哭,脸上竟有些红,自己也觉得害臊,就扭了脸不做声。倒是含香在一旁看了,就过来道:“小姐,从你知道姑爷给上官打了就哭到今儿,再哭下去,可把眼都哭坏了,那怎么好呢。”这话儿却是冬竹教她若是瞧着苏氏哭,同何占奎俩人没话儿说,她就这样说去保管有好处。
  
  果然何占奎听了这几句,又回脸来瞅了眼苏氏,就道:“你丫头说的很是,快别哭了,从前都是罗氏那个刁妇挑唆的,你是可怜的,我也是白上了当。”含香又来劝,苏氏方慢慢止哭。
  
  何占奎见苏氏自家回来,又说肯替他再捐个官儿,待着苏氏就和颜悦色起来,等得何占奎伤势平复,能四处走动了,苏氏就变卖了一处田契,换了三百四十两银子来,替何占奎捐了一个八品州学正来,虽官小职微,也无多少实权,倒是个现成官儿,无需轮候补正,立时能走马上任。且何占奎吃过次亏,心气小了许多,也就心满意足,格外记得苏氏的情。那何老太太一是叫金氏明着教训过,心上忌讳着舅奶奶厉害,再则苏氏又肯拿钱出来替儿子买官,故此也回转脸皮,虽还摆着婆母的谱,到底不敢再欺着苏氏。
  
  这夫妇之间就是这样,若是只记着不好,便处处都是不是,一旦觉着好了,便是有点子不如意,也能错过去,再说那何占奎也叫苏员外敲打过几回,又是叫撤职查办过一次的,竟是绝了再纳妾的念头,何占奎同苏氏慢慢就和睦了。只是可惜苏氏到底不能生育,就把个登云看顾起来,虽不如亲母子,倒也算得母慈子孝。
  
  自此苏氏在何家的日子也就转了过来,她也不是个不能干的,只是从前何老太太同何占奎都不许她振作,她有心无力罢了,如今那两个即不压着她了,苏氏就拿出身份来,把个何府倒也治理得井井有条。
  
  这一晃眼就是七八年过去,那何老太太要做六十大寿,何占奎就同苏氏商议了,要请舅爷舅奶奶来乐一日,又笑说:“你们这个姑奶奶可了不得,人是精明极了,性子倒和顺,怪不得舅爷那样敬爱。”苏氏有今日,都托赖着金氏辛苦谋划,自然感激,听了何占奎这话,就笑道:“可不是,论着身份她嫁给我哥哥,倒是有些委屈的,可这十多年,我只看着她谨小慎微,一点子骄傲也没有,我都心疼。”何占奎就道:“想来这是家教的缘故,舅奶奶即是这样的人品,慧儿也必是个好的,我冷眼瞧了,小小年纪,出落得眉目如画,长成了必是个美人,也不知道哪家孩子有福气能得了去。”
  
  苏氏听何占奎这话,就知道他们母子尚未死心,想着慧儿做他们媳妇,碍着金氏不肯,只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了,也轮不着我们操心呢。”说了就同何占奎一起到了苏府,亲请苏员外金氏夫妇,又笑说:“母亲许久未见阿鲤慧儿,老念叨着,这回也请一块儿带来,我们请了个百戏班子,耍杂技给孩子们看。”
  
  到了何老太太做寿这日,苏员外同金氏带着三个孩子就去了,苏员外带着阿鲤坐一顶轿子,金氏带着慧儿坐一顶轿子,平安自己一个轿子,又带着各自的贴身的丫鬟小厮,浩浩荡荡就往何府去了。
  
  苏氏早侯在二门上,亲自接了金氏同三个孩子,又拉了慧儿同阿鲤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笑道:“真真一对儿金童玉女,就像画儿上走下来的。”说了就问阿鲤上学念什么书,又问慧儿学了什么,爱得不行,亲手解了自己裙上的一双碧玉环下来,分别替阿鲤慧儿结上了,方看着平安,这平安虽比着阿鲤慧儿长着一岁,因打小儿多病,瞧着倒是差不多高,肤色虽白,两颊倒是没有血色,论着眉目就同团圆儿有六七分相似,颇是秀气,就笑道:“平安也高大了许多。”就命小丫鬟到她房中,在抽屉里取一只白玉壁来给平安,小丫鬟领命而去,一回儿就拿了玉佩来交在苏氏手上,苏氏就要给平安系上。
  
  却不知这个平安人虽小,气性倒是大,因见苏氏只管拉着阿鲤慧儿说话,待着自己只是淡淡的,心上就有些嫉妒,见苏氏要亲来系玉佩,就把身子闪了闪,这苏氏从前即瞧不惯团圆儿,连带着自也不喜欢平安,见了他这样,也就冷淡了,就随手塞在平安手上,一手一个拉了阿鲤同慧儿去见何老太太。
  
  那何老太太自叫金氏利落发作一通,对着这个舅奶奶十分忌讳,见得她来,就堆个笑脸,道:“老婆子小生日,本想自家人吃碗面就算了,不想你们姑娘孝顺,非要给我做寿,还劳动得舅奶奶亲来,真是难以为情。”
  
  金氏见她白发苍苍又做个笑脸,也就堆起笑道:“老太太如何说这样外道的话,可是折杀我们小辈了,你老人家做寿,我们小辈哪有不来道贺的理儿。”说了,就带着三个孩子恭恭敬敬拜下去、何老太太忙亲自搀住了金氏,又叫苏氏快去拉着三个孩子,又笑问:“哪个是阿鲤,哪个是慧儿?”
  
  阿鲤同慧儿就走上一步,这何老太太一手一个拉着了,眯着老眼仔细打量,两个孩子都教着同龄孩童略高些,身长玉立,肌肤如雪,眉目如画。这老人家但凡见了俊秀的孩子本就喜欢,再碍着金氏脸面,格外做出个喜欢得不得了的模样,就赏了一个一个金项圈儿,又向着苏氏道:“今儿我生日哩,登云如何不来?”
  
  苏氏道:“媳妇已经差人去叫了。想是登云要应童生试,一时放不下书。”何老太太就点头笑道:“这孩子不像他爹,倒是爱念书,只是今儿我生日,他弟弟妹妹也都来了,就叫他快出来才是。”苏氏答应了,又差了丫鬟去叫。
  
  不一会,登云就到了,进来先给老太太磕了头,又给苏氏磕头,见了金氏,就笑道:“舅母也来了,登云不知道,没能远接,舅母恕罪。”说了也要磕头,金氏就拉着了,笑道:“这才多久没见,倒是长成大人了。我听你母亲说,你要应童生试了,果然就有出息。”说了,向着平安同阿鲤道:“你们也要向着你们表兄好生学学呢,别整日儿淘气。”
  
  登云就扫了一眼三个孩子,就见立着金氏稍远站着一个孩童,眉目文秀孱弱,想必是舅父姨娘所生的那个,舅母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一对双生儿,生得肌肤如雪,黛眉红唇,可称眉目如画,乍眼一瞧,一模一样,细细看去,穿着浅蓝衫子那个脸略方些,想必是阿鲤,另一个穿着粉红衣裳,下颌尖尖的必是慧儿。
  
  何老太太见时辰尚早,就笑道:“舅奶奶,我们家院子虽然比不上你们家大,也有几处好玩的,就叫登云带着弟妹们四处走走看看,别老拘在屋子里。”
  
  金氏也不好推,就向着阿鲤道:“你同登云表兄出去玩,可不许淘气。”阿鲤答应,就过来拉了慧儿,三人就跟着登云走了出去。 
  
  这四人名为表兄弟,一年也见不着几回,各自生疏,只是这登云打小就听着祖母同父亲提过,想把他同慧儿做亲,他如今也是十四岁的少年,知识已开,不由就格外多看了几眼,偏他这几眼就落在了阿鲤眼里。
  
  这阿鲤打小儿就是个极为顽皮不肯认输的,因方才金氏夸了登云,要他们学着登云,就有些不服气,又见登云老看慧儿,自认抓着了短处,就把个慧儿向着身后一拉,道:“你只瞧我姐姐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这架是打还是不打?




86

86、 童斗 揭秘 。。。 
 
 
  话说登云正偷看慧儿,就见阿鲤气汹汹问:“你只瞧我姐姐做什么呢?”他到底也是少年人,脸皮就薄,一下就通红,向后退了几步,见阿鲤握个拳头,就道:“我不过看着你同慧儿妹妹像,才多看几眼,你如何就这样无礼,握着个拳头,莫非要打我不成。”阿鲤就道:“我就打你了又如何。”说了一拳就朝着登云面门打了过去,平安在一旁要拉,已是不及,阿鲤一拳已打在了登云胸口,这一拳虽不痛,也很丢了登云脸面。
  
  这登云在家也是叫祖母父亲宠得惯的,几时吃过这亏,顾不得自己年长许多,理应谦让,就还起手来。这阿鲤小得登云五岁,个子只到登云肩膀处,原该是打不过的,无奈这个登云从小是斯文惯的,整日都扎在书堆里,阿鲤偏又是淘气惯的,爱跟着家里护院学几下拳脚,这两个厮打在一处,倒算得个旗鼓相当,谁也占不了便宜去。
  
  平安原要去拉的,忽又想着什么,倒是住了手,只在一旁瞧了,慧儿在一旁见了他这样,就道:“哥哥如何还站着呢,怎么不去拉着。莫非要我去请了父母亲来吗?”平安这才上去劝解,奈何两个人打得兴起,竟是听不进去,脸上,身上反捱了好几下,就气得一跺足道:“我如何就该拉着,阿鲤是为你打的架。”慧儿听了这句,就冷笑道:“好个哥哥,这话说得好,我且记下了。”
  
  且说登云同阿鲤打在一处,就有何家的仆妇瞧见了,惊得不得了,就跑了进去说给苏氏近身的丫鬟梅香知道,这梅香听得自己家少爷同表少爷打起来,这一惊还了得,疾步进来就报给苏氏听了。
  
  苏氏正陪着何老太太同金氏及女眷们看戏,听了这话,脸上就红了,就瞅一眼金氏,金氏见她这样,就问何事,苏氏强笑道:“丫头慌张,不过找不见东西就来啰嗦,我去瞧瞧。”说了,就向何老太太说了一回,自己带了梅香,又叫了两个仆妇一起找了去。
  
  待得到了当场,登云同阿鲤都打累了,各自趴着喘气。只见阿鲤身上锦衣都扯烂了,两只抓髻也散了开去,慧儿正蹲在一旁给阿鲤/炫/书/网/整理头发;又瞧登云,也好不到哪去,头上身上一样稀烂,这一气那还了得,指了登云道:“好个不争气的东西,今儿是你奶奶大寿,你竟这样不懂事!且你是哥哥呢,竟有脸打弟弟。可是白读书了,混账东西,若不是今儿是好日子,我就去告诉你先生,狠狠打你一顿!” 登云心上自觉委屈,可苏氏到底是嫡母,只得忍着气不做声。
  
  苏氏过来亲手扶了阿鲤起来,又看登云阿鲤两个,一身稀烂,实在不能进去,就叫了丫鬟们来送平安同慧儿入席,自己就带着俩孩子回了上房,找了登云从前的衣裳来,给阿鲤换了,亲手梳过头,就道:“好孩子,一会儿进去可不能说同哥哥打架了,不然,仔细你娘恼你。”阿鲤道:“那个是什么哥哥,老瞅着我姐姐,这成什么话呢。”苏氏忙按了阿鲤的嘴道:“这话儿可不能说给别人呢,不然吃亏的是你姐姐哩。”
  
  阿鲤虽聪明到底不知道其中关窍,就答应了,苏氏又过来看了登云,见他也收拾了,一样震吓几句,方携着两人入席,金氏心细,一见阿鲤换了衣裳,自然要问,苏氏就笑道:“阿鲤摔了一跤,衣裳脏了,我只好找了登云从前的以上给他换了。幸喜倒合身哩。”
  
  金氏见阿鲤小脸上犹带着愤愤,知道有异,只是在何家也不好细问,就笑道:“亏得登云是哥哥,还有衣裳你穿,不然瞧人不笑话你呢。”说了,就把个阿鲤拉在身边,捡着他素日爱吃的夹了给他,人瞧着是母亲疼爱儿子的意思,实则是看着他不叫他闹事,待得散了晚宴,辞了何老太太回在自己家里,金氏就叫了阿鲤同慧儿进房,细问白日缘故,道:“登云我知道呢,倒不是个不讲理的,你却淘气,怎么个缘故,说了来我知道。”
  
  阿鲤听得母亲问,就道:“母亲责备你帮着外人呢,那厮无礼,我打了又如何,姑母知道了也不曾怪我。”金氏就问慧儿,慧儿见父母都在,就把登云如何瞧自己,阿鲤发怒,两人打了起来,自己如何叫平安去拉,平安如何回的话都说了,苏员外脸上顿时铁青,顿足道:“把平安叫了来!”金氏脸上也有愠色,只不开口。
  
  却说平安因阿鲤同登云打架,自己不曾去拉,怕父母问着她,早早就躲在了自己房中,此时听得苏员外叫,便知道事发,只得硬着头皮来,苏员外一见他,就指了他道:“你弟弟淘气,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知道拉着,你妹妹叫你去拉,你如何就说那样的混话?。”平安见父亲发怒,他到底年纪小,一时怕了,反要推卸错处,就道:“父亲如何怪着我呢,原是阿鲤淘气,我如何拉得住。就是我去拉,阿鲤也不肯听我的哩。”
  
  苏员外听了平安犟嘴,就把三分气,激成了十分,也忘了平安就在跟前,就向着金氏道:“这孩子活脱脱像他娘一样,横竖都是人的错,他就是个最好的,我竟白疼他了。”平安从来只当着自己是金氏亲生,此刻听了苏员外这句,真如晴天惊雷一般,惊得呆了,就连阿鲤同慧儿也呆了。
  金氏见几个孩子都怔了,不由怨怪员外说错话,只得道:“今儿的事,如何就能怪得平安一个呢。他是哥哥,没劝着弟弟安分守己是他不对,阿鲤也淘气,怕也劝不听呢。”说了,就道:“我也不偏着谁,你们俩个都给我去默一回《论语》,但凡错一个字,就不许睡觉。”阿鲤同平安两个都不服气,只是母亲说了,不得不依从。
  
  金氏见孩子们都出去了,不免就向着苏员外道:“相公,不是妾埋怨你,到底平安到底还小呢,蓦然知道他不是妾亲生的,只怕他要胡思乱想。”苏员外就道:“还小呢,就这样。慧儿不是他妹妹?阿鲤不是他弟弟?他就敢说那样的话来,趁早儿叫他只也不是坏事。再有登云那个小兔崽子果然就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就敢盯着慧儿看,可知他那为老不尊的祖母都给他说了些什么。妹子也是个混的,不知道在中间拦着点,枉费你待者她一片心了。”
  
  金氏就笑道:“相公怎么又牵扯妹子了,这事同她也不相干,她有那意思,亲口来和相公说了,你倒是怎么好呢?她即一直不说,想必她也是不愿意的。”苏员外听了这话,也觉有理方才罢了。
  
  又说平安听得父亲亲口说了他亲娘另有其人,真真失了一半儿魂,这《论语》原是背得熟透的,依然错了好几回,好容易默完了,回了房中,一声儿也不开,就呆呆坐着。想着母亲虽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只不肯抱一抱他,同他说话也不似同阿鲤慧儿一般亲爱,总像着生疏一些儿;父亲更是严厉,阿鲤便是顶撞先生也是无事的,只他错不得一点儿,若是那一日有些差错,那脸色就不好看。从前母亲说是因为他的哥哥要给弟妹们做榜样,原来都是因为他不是母亲亲生的,那他亲娘在哪里?
  
  那朱娘子见平安回来只呆呆坐着,就过来道:“大少爷,你如何就坐着?这么晚了,若再不睡,明儿仔细瞌睡。”平安见了朱娘子,便是见一盏明灯,暗想着,朱娘子既是我奶娘,也该着知道我亲娘是谁,想在这里,就起一个手拉了朱娘子道:“朱娘子,我竟不是母亲亲生的孩子,你是我乳娘,如何也瞒着我呢。”
  
  朱娘子听了这话,想起奶奶的警惕,脸都吓得白了,道:“大少爷,哪个在你跟前乱嚼舌头呢,你就该告诉员外奶奶去,如何还来问我。”平安就道:“连你也来哄我,这话儿是我父亲说的,他说,我同我亲娘一样,横竖都是别人的错,不是个好的。”说了这几句,又细想父亲的话,显见得对他亲娘甚是厌烦,他到底是才得十岁的孩子,心上又是委屈又是怕,泪珠儿扑簌簌掉下来,“朱娘子,我也没着人去了,你只告诉我,我亲娘是哪个,我父亲如何就说这样的话。”
  
  朱娘子听了,不由暗自埋怨苏员外说话不进人情,这平安不过十岁,一时糊涂也是平常,如何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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