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深处-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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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上来服侍团圆儿换过家常衣衫,又问用过早饭吗?团圆儿因着才见过正房早饭时那几碗几碟并几样干湿点心的气派,便有意要瞧一瞧给自己送了什么来,若是差得远了,也好在苏员外跟前告个状,想到这里,便扶着铃儿的肩到了桌前一瞧,竟是差不多的,不过少了一碟素馅包子,一碟翡翠瓜片,想是因为给一个人吃的,不过量少了些,竟是挑不出错来,脸上就有些不大好看,铃儿懵然不知,只当她嫌冷了,便要拿到厨房里去热,团圆儿道:“不用了。我在奶奶处吃过了。这些就赏你们吧。”说了因起的早,觉得有些倦了,便要歇一歇,自己往镜前坐了,去卸簪环,却见菱花镜中映出一张芙蓉面来,不由懊恼,心道:“想我团圆儿生有异象,又有这等容色,原该正正经经给人去做正房大奶奶,偏我爹娘一时糊涂油脂蒙了心,答应了把给人做小,那当家奶奶又面慈心毒,我才来就为难我,日后还不知道怎样。”想到这里,不禁烦闷,自己往床上一歪,连午饭也没起来吃。
朦胧间就听得门外头有人说话,仔细听去,却是铃儿的声音,答道:“姨娘今儿不舒坦,连午饭也没有吃。”团圆儿忙把双眼揉红了,又把脸扭向墙,过了一会子,果然有脚步声到了床边,就在床边坐了,团圆儿原待他来叫的,不料闭着眼等了许久,只不见动静,只得慢慢张开眼,却见苏员外坐在床沿,瞅着自己,忙坐起身来,道:“员外几时来的,妾睡迷了,竟不知道。”苏员外道:“你怎么哭了?”团圆儿道:“哪里有哭。”说了故意把脸转过去,苏员外笑道:“眼还红着,还嘴硬。”说了凑过身来,将团圆儿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中,道:“你怎么连午饭也没有吃,你奶奶也不知道打发人来问问。”团圆儿忙道:“妾是做姨娘的,哪敢同大奶奶争短长,奶奶管着一家子事,顾不到我这里也是应该的。”苏员外对她正是新鲜头上,哪经得住她这样撒娇撒痴,十分动情,就温存了回子,便是掌灯时分,厨房送了些精致小菜来,苏员外又命温两壶酒,两人对酌一番,便吹灯上床,絮絮说了许多话。
各位要问如何团圆儿在娘家万事不管,娇怯怯的风格,到了苏府却象换了一个人一般,行事很有些心机;再有她虽出身小户,到底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子,怎么如今撒起娇痴来,倒有些像行首风格,这其中也有些缘故。原是王氏最爱同街坊上的妇女婆子们闲扯,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话,其间不免有些男女情事,风月闲话,偏又不避着团圆儿,这团圆儿虽不做声,却件件听在了耳中,如今拿些出来试试手脚,果然有用,心中得意,自是不提。
却说苏员外在团圆儿房中一歇就是十余日,与金大奶奶不过见面略说几句话罢了,连团圆儿每日该去大奶奶房中请安伺候的,都是应付了事,换个气量浅些的,不说撂几句话,就是恼了也是有的。所以要说这个金大奶奶的涵养也真真令人爱敬,跟个无事人一般,还怕团圆儿初来乍到不知道苏员外脾胃,想着叫厨下做些苏员外素日爱的吃食送去;眼见天越发凉了,又让包了大毛的衣裳,说是天凉了,出门好穿。苏员外见了这样,到底夫妇十年,连脸也不曾红过一次,不免心中有愧起来,这天前街绸缎铺子里回来便往金大奶奶屋里去,才到门前就见夏荷打帘子出来,便笑道:“你奶奶呢?”
夏荷见了苏员外,俏脸上微微一冷,道:“员外还记得我们奶奶啊。”苏员外本来心中有愧,叫她顶一句,也只得生受,笑道:“你们今儿吃什么?”说了自家进去,却见金大奶奶在芸窗底下坐着,背对着这边,低着头正在做针线,便有意唬她一唬,再哄她一笑,也好化解她的心结,所以蹑手蹑脚掩过去,猛然道:“奶奶在做什么?”这一声一出,果然唬了金大奶奶一跳,手上鞋子吓掉了,针却没收住,戳在了金大奶奶纤指上,苏员外也吓了跳,道:“可戳痛没有?叫我瞧瞧。”
苏员外捉住金大奶奶的玉手一瞧,手指尖上冒出鲜红血滴来,悔之不迭,道:“都是我的错,知道你在做针线就不该同你顽。”说了要叫春梅秋月等去取金疮药来,金大奶奶失笑道:“相公轻声些,不过戳了手指,你就这样大呼小叫,仔细丫头子们听了笑你。”苏员外也觉有理,哄着金大奶奶坐了,又取了手巾来给金大奶奶缠了手,抬眼一瞧,却见金大奶奶眼圈儿红红的,仿佛要掉泪一般,见苏员外看她,又嫣然一笑,可怜可爱之情更胜往昔,不由勾动柔肠,笑道:“奶奶方才做什么,做得那样入神,连我进来也不知道。〃说了就往地上去瞧,见地上扔了一只做了一半的千层底皂色云头履,知道是给自己做的,不由大是感动,伸手揽住金大奶奶道:“好奶奶,你待我全是一片真情。”说了便将大奶奶拉起,自己坐下,又把大奶奶抱进怀里,温存片刻,又说:“你有这片心我已知足,家里有的是针线上的人,以后叫她们去做也就是了。你自己身子也不牢靠,家里一家子都要你操心,得空多歇着些。”
金大奶奶道:“相公关爱,妾哪有不知道的。只是相公贴身之物,妾亲手做了才安心。况且这鞋子做了有半个月了才得了一半,哪里就会累着了。”苏员外听了,又想起金大奶奶嫁过来这些年的种种好处,更是感佩,自悔这些日子冷落了她,更愧的是难得她竟没有一点子幽怨之色,因此格外和颜悦色些,夫妇俩握着手说了些闲话,苏员外猛然想起:“奶奶,过几日便是十二月初八,原是你二十八岁寿诞,虽不是整生日,也要办一办才好,借这个由头再把如玉接回来住几日,你们姑嫂好些日子没见,也好好叙叙。你要什么寿礼,说了来我去置办。”金大奶奶听了这话,一半欢喜一半娇嗔,轻哼了声道:“要妾说了才有,那也没什么好稀罕的。”苏员外笑道:“你即不说,我自去办,只是寻了来,你不许挑理。”金大奶奶便笑道:“等你寻了来再说罢。”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金大奶奶已经开始给团圆儿教训了,不知道我写的大家看得出来吗?
PS,明日继续一更。
9
9、夫妇 妻妾 。。。
却说屋外春梅冬竹正守着,听着金氏同苏员外的说话,不由也笑,冬竹道:“我只当员外也是个得新忘旧的,原来心里还有我们奶奶。”春梅笑道:“员外自然是个好的,不然我们老爷也不会把奶奶配给员外。” 原来男子得有功名在身方能尊一声老爷,春梅口中的老爷指的是大奶奶的父亲,金若圭金老爷。金老爷三十二岁上中了举,又时运两旺,当年就点了八品县丞,隔了几年又授了布政司都事副理,四十岁上竟做了盐课司副提举,已是正七品,以他非进士出身来论,可谓仕途顺利,因金氏便是他三十二岁上得的,自为这个女儿是他福星,故此对这个庶出的女儿格外钟爱,可惜是庶出,门户差不多的人家多有不要的,就是要了,也怕叫人瞧不起,索性就往低里选,方挑中了世代行商的苏家,又怕苏府的人金氏使着不称心,嫁过来时带了四个陪嫁丫鬟。
这春梅便是金氏娘家的家生子,因金氏爱她聪明伶俐,过门时带过来的,来的时候只有八九岁,这十来年过去,金氏本来带过来的那些陪嫁丫鬟有的嫁了外头管事的总管,有的嫁了府里的管事,都散了,当初的小丫鬟春梅便成了金氏身边顶得用的一个,只是过了年也是要出去的,已经说定了东街上三间铺子的管事何宝顺的儿子何珏,那何珏正在父亲手下历练,说行事是最稳重可靠的,等何宝顺退了,管事自然是他接任,春梅是家生子,得配管事已算个好前程了,自是心满意足,这是旁话,表过不提。
第二日苏员外才一走,金氏就叫了春梅叫管事媳妇钱氏进来,吩咐收拾姑奶奶以前的屋子,开库房找新的窗幔锦帐。这钱氏本是金氏娘家带来的,三年前配了管库房的苏宝全,夫妇倒是相得。如今虽不大在奶奶跟前了,金氏的脾气依然知道的清楚,答应了,回去开了库房只管挑苏氏素日喜欢的纹样和料子出来,带了人精心布置,又把苏氏没出阁前屋子里摆放的玉石玩物,周鼎玉瓶,一样样找出来,依着原样摆了,直把一间绣房铺设得锦绣辉煌,仿如天上神仙地,人间富贵场。钱氏方请金氏去瞧,金氏只瞧了一眼,便忍不住红了眼睛,道:“你们都是好的,还记得你们姑奶奶,你们姑奶奶见了也必是喜欢的。”说了扶着春梅回去,一面拭泪。
冬竹便劝道:“奶奶莫要伤心,姑奶奶那边日子过的不舒畅,咱们就多接她回来,了不起不回去了,我们苏家还养不起一个姑奶奶吗?”春梅道:“嫁了出去的女儿哪有常住娘家的,传扬开去,不说他们欺负媳妇,只说我们苏家没规矩。但凡有点法子,奶奶哪会撒手不理。我转眼也要出去的,你这般沉不住气,奶奶如何靠得你,我又怎么放心。”冬竹听了这话,不敢再说。钱氏又道:“奶奶,给刘家老太太的礼我也照吩咐收拾了,照往年的例,又添了些。”说了从袖子里抽了个小折子出来,看了眼道:“八寸高鎏金紫铜胎弥勒佛一尊,一百单八粒缠丝白玛瑙佛珠一串,一百单八粒檀木雕罗汉佛珠一串,贡缎十八匹,上等湖绸十八匹。”金氏站住脚听了,又想一想道:“再配上那根楠木拐杖罢,老太太腿脚不太好。”钱氏应了,自去操办。
晚上苏员外回房,因在外头同湖州来的客商吃过了,金氏便吩咐沏酽茶来,自己上来绞了手巾给他擦脸擦手,说了送刘家的礼,又说收拾了如玉的屋子,说着说着眼圈儿就红了。苏员外叹道:“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寻个由头接回来,能住多久住多久罢。倒是你自己身子也不牢靠,别操太多心,那也是她的命。”金氏听了这个命字,心上不由一冷,强道:“你妹子论人品,论相貌那点子错了,在家时,老员外老奶奶也是当宝贝一样爱惜,如何刘家就把她当草了,妾不信她就是这个命!若说是命,就不该投做女身罢了,白叫你们男人欺负。”说了丢开手,自己坐到床沿上哭。
苏员外自悔失言,只得上来赔罪,道:“我的好奶奶,你说这话可冤死我了,从来只有你给我脸子瞧的,哪有我欺负你了?你说这话也摸摸良心。”金氏听了,不由冷笑一声,道:“妾几时给你脸子瞧了,你倒是告诉妾知道,日后妾改过也就是了。”苏员外赔笑道:“我不过那么一说,你又当真,以后可不敢和你顽笑了。你要接她来家散散心,我只有高兴,她是我妹子,我哪会不心疼她。”金氏脸色方松了下来,见春梅正端了茶上来,便也起身,接了茶道:“相公喝茶。妾一时急了,说话冒撞处,相公担待些。”苏员外忙接过茶,笑道:“我知道你同如玉好,说的话也是心疼她,我哪里会生气。”说了反请金氏喝茶。金氏也笑了,接过去喝了两口,正要叫春梅再倒茶来,苏员外接了过去,笑道:“我在外头喝过了,不过润润嗓,这些尽够了。”说了把金氏喝过的残茶喝了,金氏拦之不及,笑啐道:“连人家残茶都喝。”春梅笑道:“奶奶是不知道呢还是装糊涂呢,那是奶奶喝过的茶里头有蜜。”一面收了空茶盏出去。
金氏急得推苏员外,道:“这丫头,如今竟调笑起我来了,你与我去打他。”苏员外笑道:“你这丫头又没甚错,我如何打她,我倒要谢她说了真话。”金氏啐道:“你从哪学来的油嘴滑舌,我不要听。今儿你就不要在这里歇了,去团圆儿那睡罢。”苏员外笑道:“这回可是你的不是,我都赔不是了,你如何还赶我,我就不走。”金氏把个粉脸红了,凑在苏员外耳边说了几句,苏员外这才笑道:“既如此,过几日我再来,你可不能赶人。”说了又揽着金氏香肩,温存了会才走。
夏荷见员外走了,进来伺候金氏卸妆梳洗,见金氏神色如常,便笑道:“奶奶怎么赶员外走,别的倒没什么,只怕那团圆儿勾住了人不放。”金氏瞧了她一眼,笑道:“我还不知道么?”说了便要睡觉,不要夏荷在里头伺候,只叫春梅搬了铺盖来睡在床脚,一夜无话。
却说团圆儿得知苏员外要给金氏做生日,不免添了几分嫉妒,却不敢带出来,被人说到底是小家子来的,眼皮子浅爱嫉妒还罢了,只怕苏员外不喜欢,只得堆起笑脸来奉承;又烦恼没有送得出手的寿礼;再有这十几日苏员外陪着金氏的时候又多些,更是泛酸,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脸上就不大活络,素梅见了这样,过来劝她:“姨娘,你也不需烦恼,别说你这里没什么,就是有什么,我们奶奶见过的好东西多了,也不会放在眼里,依这婢子说,不如一幅送子观音图给奶奶,姨娘自绣也好,外头买也使得,不过讨个口彩,便是员外见了也喜欢。”
团圆儿听了这话,便道:“你果然对我是真心的,我瞧着离她生日也没多少日子了,自己绣怕是赶不及,我也绣不工整,你替我走一遭儿罢,只别太寒碜,也别太贵。”说了,打开妆奁,取出两块碎银子来,想一想又摸了一对银锞子,用手帕子包了,说:“这两个银锞子你找个小厮替我去我娘家走一遭,交给我娘,叫她拿了钱不拘买些什么东西,也来瞧瞧我,都一个月多了,她也狠得下心,扔了我不理。”说了不免落下几滴泪来,又指着碎银子说:“再替我买一幅送子观音来,少了回来问我要,多了就是赏他的。”便把娘家住哪里说了。素梅应了,伺候团圆儿吃了午饭,叫春杏同铃儿好生守着,自己便偷偷到了西角门找了平日相熟的一个小厮,托他去办了,掌灯前就得了回信,素梅就来回团圆儿说:“老奶奶知道了。因连日舅爷身上不好,就没分出身来,又叫把送子观音图留下,改日她拜会大奶奶时带了来。”团圆儿听了这话,不知自己娘要做什么,也只得如此。
今儿眼瞅着天都黑了,苏员外又没来,不由意兴阑珊,懒洋洋卸了妆正要睡,就听脚步响,又听春杏叫道:“姨娘,员外来了。”说话间,帘子一掀,苏员外踏了进来,团圆儿忙站起来,接过去笑道:“员外要来,也不说声,妾好备些酒菜候着。”苏员外见她已卸了华妆,只穿着浅绿色小袄,领口微松,露着里头大红抹胸,更衬得肌肤如雪,不觉心动,笑道:“你今儿睡得倒早。”说了过来在床前坐下,团圆儿忙倒了茶过来,苏员外握住了团圆儿的素手问:“我这些日子没来陪你,你可怨不怨我?”团圆儿心中酸妒,听苏员外这样问,只得笑道:“妾哪里敢同大奶奶争短长。”苏员外听了这话,笑道:“这还是吃醋了。我虽然爱你,但是和你奶奶十年夫妇,自然也要敬着她,爱着她,你可明白这道理?”团圆儿听了这话,心中暗恨道:即如此,你还娶我来做什么?你同你那大奶奶守一世岂不是好。嘴上却说:“妾明白。”苏员外听了这话,自为无偏无倚,妻妾和睦,也自喜欢,搂着团圆儿夸赞了几句,团圆儿便伺候他宽衣睡下,苏员外因白日劳累了,枕席之上不免冷淡了些,自家一会子就睡了,抛得团圆儿倒是鳏鳏的睁了一夜眼。
过了两日,王氏果然同朱大娘一起来拜见金氏,门上回了进去,金氏听说,便说了请字,少停,二门上的婆子果然接引了人来,交在了夏荷手上,朱大娘见夏荷插金带银,一身的锦绣,却是姑娘装束,心下度量苏家没有未出阁的小姐,必是有体面的丫头,忙赶上来笑着叫:“姑娘好。劳烦姑娘给奶奶通传声,就说丁姨娘的祖母和娘来给大奶奶磕头请安。”夏荷本因金氏打发了她到外头看着人来,因看低她们不过是姨娘家的人,连正经亲戚都不算的,心上颇不愿意,懒怠招呼她们,偏朱大娘一脸的笑,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便也笑道:“是朱大娘同丁大娘罢,奶奶已知道了,快请进罢。”
朱大娘同王氏跟在夏荷身后进去,偷眼观瞧,却见厅上右手主位坐着位夫人,半倚在美人靠上,二十出头年纪,头上凤髻铺云,簪着一支富贵牡丹凤头钗,凤嘴里含着指肚大一粒红宝石,鬓边一溜小镂空牡丹金钿,耳垂明月珰;身上穿着玫瑰金色绣蝴蝶穿牡丹缎袄,下头系着月白罗裙,玫瑰金色绣富贵纹蔽膝,十分富贵美貌,知道便是苏家奶奶金氏,忙拉着王氏,给金氏道了万福:“给金氏请安,大奶奶万福金安。”金氏忙命人搀住,又笑说:“如今我们也是半个亲戚,论辈分两位都是长者,施这样的大礼可折杀我了。”说了又请朱大娘同王氏坐,又叫春梅去请团圆儿过来,两个小丫鬟过来上茶,王氏同朱大娘战战兢兢起身接了。
王氏堆着笑脸道:“我在家里时常听人说苏家大奶奶最是怜老惜贫,和善慈悲的,今日一见,原来还有这样的美貌,真真像那庙里的观音娘娘,叫人怎么能不爱。”金氏身后站着的夏荷,冬竹听她说的粗鄙不通,都忍不住掩了唇偷笑,金氏笑道:“丁家奶奶这样夸我,倒叫我十分羞惭,知道的说丁家奶奶爱我才夸的我,不知道的,还当我轻狂成什么样儿呢。”朱大娘忙推媳妇,自己站起来笑道:“奶奶说的是,我这个媳妇在家她就常念叨着我的大孙儿她的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