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深处-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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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就来了一个壮年家丁来,身高八尺在开外,十分魁梧,走在金鹤龄面前就跪倒,口中道:“大人传小人何事。”金鹤龄就道:“把你的脸给表少爷瞧瞧。”
金勇就把个脸抬了起来,转向凤林。凤林注目在他脸上一瞧,不由倒抽一口气,原是这个金勇两侧脸颊上都有刺青,乍一着眼,颇为吓人。
金鹤龄又道:“你就把你如何杀伤人命,刺配三千里的故事好好儿童表少爷说一说。”原来,这个金勇竟是团圆儿买的铃儿的兄长,因叔父诋毁他们寡母,这个金勇年少冲动,失手将他叔父杀死,这原是十恶中的不睦,该着斩立决的,因县官念着他原出自于孝心,格外法外开恩,只判了他刺配三千里,原要死在那极北苦寒之地,亏得金鹤龄搭救,方能回到中原。那是家乡已无有亲人,金鹤龄看着他可怜知恩,又在刺配之地学了些拳脚,就用在身边做个长随。
金鹤龄命金勇下去,又问凤林道:“只凭着血气之勇,就是这样下场,你可明白?”凤林低头想了一想,却道:“舅父,这金勇倒是个孝子哩,若是有人欺负甥儿母亲和姐姐,甥儿也不会放他过去。”
金鹤龄只当着有金勇前车之覆在先,凤林必有警惕,不料竟冒出这些话来,不由一口气堵在心口,他执掌刑刑狱十数年,怎样狡诈人犯也都见过,竟没见着这样指东说西,一身是理的孩子,不由气恼,跺了脚道:“你同我出去!”凤林见得舅父发怒。他倒也乖觉,磕了个头就出去了。
倒是晚间冯老淑人见了凤林这样,心痛不已,又问明情由,就把柳梦龙那些人骂了个够,又指着康淑人道:“媳妇,你回去同你家老爷说,也亏得他是个掌刑狱的三品官儿,自家外甥叫人欺成这样都不帮衬着,可不叫我伤心。”
康淑人见婆母说了重话,忙提裙跪倒,道:“母亲息怒,要是气坏了身子,就是我们的罪过。想是老爷公务繁忙一时顾不到这里,媳妇回去就同他说。”兆麒也跟着跪倒,就道:“祖母息怒。依着孙儿想,凤林表弟倒是该吃这个亏才是。”
冯老淑人听得这句,就有些不悦,到底从来也疼这个孙子,故而就问:“你如何就这样说。”兆麒就笑道:“好叫凤林表弟知道,有些时候,须得以柔克刚才是制胜良方。就以今儿的事来说,那些学童不懂事,胡乱说话,若是孙儿,孙儿就去回了欧阳先生,这非礼勿言的道理先生如何不知道,他们说了那些混账话,先生自会处置。如今他先动了手,双拳难敌四手不说,连着原先占的理也丢了一半儿,岂不是不合算。”
老淑人听了这话,就笑道:“就你心思多,快扶了你娘起来。”又揽着凤林道:“儿啦,你可听着你表兄的话了?这个乖可要好好学了。瞧瞧,叫人打成这样,你娘要是在这里瞧见了,怕不伤心。”说了又叹息几声。凤林就道:“外祖母不知道,外孙子这个样儿要是给母亲瞧见了还好,若是给我姐姐瞧见了,她定然要生气,只怕就不理我了。”
老淑人听得这几句,就来了兴,笑问:“原来你怕你姐姐。你姐姐倒是生得什么模样,性情如何呢?”凤林就道:“回外祖母的话,姐姐生得比外孙俊多了,父亲仙去后,亏得姐姐能干,能帮着母亲料理呢。外祖母不信,只问表兄就知道了。”
凤林这句虽是无心之语,兆麒听在耳中,不由就想起宝林,脸上倒是微微一红,道:“祖母,苏家表妹倒似足了姑母,生得端正不说,性子又温和又稳重,虽同凤林一边儿大,倒像是个长姐。”老淑人听了,就道:“即这样,这回你来京怎么不把她也带了来?生生分拆人家姐弟,你也忍心。”
康淑人忙笑道:“母亲,如今妹夫去了,我们姑奶奶膝下只得这么两个亲生骨肉,这要都带了来,,可叫我们姑奶奶一个人怎么好呢。”老淑人就笑道:“这话是,可见我老糊涂了。”说了,又问凤林宝林平时的言谈做派,越听越是喜爱。
说话间,丫鬟们已摆好了菜肴,就过来请康淑人,康淑人过去布置了碗碟才过来服侍着老淑人过去用饭,兆麒同凤林一左一右坐了相陪,康淑人服侍着老淑人用了几口饭,这才退了出去,回房同金鹤龄一起吃晚饭。
饭间,康淑人就把老淑人的教训说了,金鹤龄就叹息道:“那孩子果然伶俐极了,今儿欧阳先生也夸了他说是才思敏捷,只是这暴烈性子得好好收了。我倒是想了个主意,若再收不着他性子,那也真没法可想了。”康淑人就问,金鹤龄只道:“你也不消问了,你在母亲面前守不住口,若是被母亲知道了我的盘算,倒是不好。”康淑人只得答允。
到得第二日,凤林还要去上学,就被金鹤龄叫住了,只道:“今儿你不要上学了,跟着我走一遭。”凤林不明白舅父要做什么,答应,舅甥二人分别上轿,这一前一后两顶轿子就来在了刑部大狱前,停轿下轿。金鹤龄就道:“凤林,我今儿要巡狱,你就跟着我走一遭。”
这刑部大狱大多关押着秋后要处决的人犯,凤林到底才得十三岁,见了这等森严气象脚下不免迟疑,金鹤龄就道:“你若是怕了,就叫轿子送了你回去。”凤林扬声道:“甥儿不怕。”说了,就跟着金鹤龄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 小孩子是要吓吓的。
想不想我明天继续给多点power啊。
99
99、大牢 应试 。。。
却说金鹤龄为着教训凤林,故意带了他往刑部大牢里去。司门令见大理寺卿金鹤龄到了,自是迎接了出来,翻身下拜,金鹤龄就道:“江大人请起。”说了一指凤林道:“这孩子调皮,非要进去瞧瞧,请江大人行个方便。” 司门令江廊忙道:“些许小事,只是大牢里肮脏肃杀,只怕吓着小公子。”金鹤龄笑道:“你放心,这孩子胆子大着呢,只是要请江大人解说一二。”江廊没口称是,就在前头引着,金鹤龄带了凤林就往里头去。
凤林起先倒有些好奇,转在后来,脸上神气就不同了,四处火光昏暗,不时又有惨叫声从四处传了来,走不几步,就有面目狰狞的死囚来牢房里扑了过来,抓着粗黑栅栏,笑:“这个小孩子也犯了死罪吗?”凤林饶是胆大,到底还是个孩子,不由就伸个手揪住了金鹤龄的官袍,金鹤龄就道:“你不是爱打个架,胆子大吗?如何就怕起来了。”
凤林道:“舅父,甥儿没怕。”金鹤龄就道:“你即不怕,如何就揪着我的官袍。”正在这时,两人就走在一处监牢,这里关押的一个人犯,倒是白白净净,瞧着像是个念书的公子,金鹤龄指了这人同江廊道:“这人犯了什么事?”江廊就道:“回大人,这个人犯今年才一十九岁,因是父母中年得子,未免宠溺,就娇养坏了,性子燥烈,一言不和就肯动手,今年年头上,为着一只画眉鸟儿错手杀了人,判了斩监侯,如今正等着秋后问斩。”凤林听了,脸上就有些白,金鹤龄只做没看见,又带着他往前去。
金鹤龄一路漫步行来,选拣着就问人犯什么来历,犯的什么罪名,判了什么刑罚,江廊是司门令自然了熟于胸,一一道来,凤林越听越是心惊,他到底是个聪明孩子,虽有些害怕,心思却不糊涂,这大牢不过走了一半儿,凤林就道:“舅父,甥儿明白了。”
金鹤龄站了脚问他:“你明白什么?”凤林道:“舅父是怕甥儿的脾性不知道收敛,日后闯出大祸来,故此就点了这些死囚来与甥儿瞧,好敲打敲打甥儿,叫甥儿明白些道理。”金鹤龄听在这里,心怀大慰,就道:“好孩子,你日后又待如何?”凤林就道:“回舅父话,甥儿回去必定好好念书,用心求学,不敢再胡乱打架。”金鹤龄方笑道:“这才是个好孩子。”又向着江廊道一声谢,就带了凤林出去。
两人到家,冯老淑人只奇怪凤林今儿下学这么早,金鹤龄如何敢说把母亲的乖乖外孙带了去刑部大牢,就道:“孩儿从衙门办回来,正好路过书院见欧阳先生身子不爽,就把凤林带了回来,也要叫欧阳老师先生省心些。”凤林也点头称是,老淑人也不疑有他。
自此之后,凤林性子果然就收敛了许多,不再任性张扬,每日只认真攻读,便是柳梦龙那些人再来招惹他,凤林竟也能忍得下,虽口头上依旧不大肯吃亏,却不敢再打架。金鹤龄听了,已觉安慰,他原也不想着能立时叫这个顽皮孩子温良恭谨起来,且一个男孩子一些气性没有也不是个好事。
却说兆麒这些日子倒是比凤林更刻苦些,过了年的二月,朝廷就要开科取士,夫妻金鹤龄是二榜进士,兆麒自不敢松懈,日日苦读,凤林看得表兄这样刻苦,自己也不好意思偷懒,,也格外用功,这兄弟两个倒是每日书声琅琅,金府上下,从老淑人起到康淑人,无人不欢喜。
康淑人见凤林转了性,自然奇怪,就问金鹤龄,金鹤龄得意之余,就把着自己手脚都告诉了康淑人,笑道:“我做了判官十余年,凤林这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极聪明的一个孩子,不过是妹丈妹妹中年得子,娇惯得任性了,做事不计后果罢了,如今我就叫他瞧一瞧任性使气是个什么下场,再有兆麒刻苦攻读榜样在先,不怕扭不转他性子来。”
康淑人就道:“啊哟,老爷你也太大胆,带了凤林去那等肃杀不详之地,亏得外甥胆子大,胆小些的,都叫你唬坏了。”说了又笑道:“你这计果然好呢。如今说话也稳重起来了,我们姑娘要知道了定然喜欢了。”
转眼过年,因着二月就是会试之期,金府上也就散淡过去,不曾大肆操办,到得二月初九,就是进场之日,兆麒拜别祖母,父母,带着家什进场,三场考毕,各位好友同窗之间各自传看了誊录下来的文章,或是沉郁雄茂,古劲闳肆,或是精采浩翰,渊博敏捷;或是风骨内蕴,别具生面,彼此赞叹不已。
兆麒散了场,回到家中,就把应试的文章给父亲看了,金鹤龄当年也是个二榜进士,入过翰林院的,如今虽在宦海沉浮多年,到底眼光还在,就把兆麒的两篇文章同策论都读了,只觉用意清新,运思灵巧,且缕析祥明,果然就是好文章,心中大乐,不由就夸赞了兆麒一回,待得放榜,金兆麒果然高中在十名之内。
转眼就是殿试,五十位贡生们齐聚在金銮殿上,各自抖擞精神,使出生平本领,文章做来,果然篇篇锦绣,字字珠玑,皆有下笔千言,倚马可待之才。圣上亲自拿了朱笔圈点,因这一科人才颇多,那支朱笔就转来转去,底下跪着的那些贡生心上无不忐忑,终于朱笔落下,点了一位蒋姓贡生为状元,榜眼是个三十来岁的江苏人姓韩,这探花从来都是美少年,竟就点了金兆麒。而后骑马游街,琼林赐宴,雁塔提名,好不有兴。
喜信传在了金府,金鹤龄这一欢喜那还了得,大摆筵席庆贺,遍请朝中同僚。又说这官场之人,最擅长着见风使舵,见金鹤龄未及五十就是三品大员,独子金兆麒不过一十九岁已名列鼎甲,一家子前途不可限量,不免都来道贺,就是那柳梦龙之父柳侍郎见了金鹤龄,也堆了一脸笑,道完贺,就要见一见凤林,只笑说:“小儿不懂事,从前同令甥争执,回去我就责罚了他,论着年岁他要大着好几岁,可是不知羞。”
金鹤龄虽责罚了凤林,心上也知道难怪凤林,实在他好好一个男孩子被人说成女孩子扮的,自然动气,此时见柳侍郎满脸是笑,倒也不好反唇,只笑道:“都是小孩子,打完也就忘了,柳大人反倒念念不忘。”
各位要说,这柳大人如何就提起此事,原是从前他为着他侄女儿向着金兆麒提亲,金府只用专心攻读,以备会试来回绝,那女孩子倒还没寻着合适人家,不是嫌着门第不般配,就是那位公子少爷不俊俏,就一直拖了下来,如今听得金兆麒探花及第,前途不可限量,哪里肯轻轻放过,偏柳梦龙这小子不懂事,打了金府上表少爷,倒把事弄得僵了。这官场上人,最长于转着圈子说话,柳侍郎就从小孩子家不懂事入手,先致了歉,料想这金大人也不好反面,果然金大人也就一笔带过。
柳侍郎又道:“金大人,如今令郎高中在探花,转眼就是授翰林,金大人父子同朝,可喜可贺啊。”
金鹤龄也就笑道:“托赖圣上洪福,小儿侥幸德中,惭愧惭愧。”柳侍郎又道:“金大人忒谦了,下官也看过流传出来三甲文章,探花郎的文章果然风骨机神,映带秀绝,下官佩服佩服,探花郎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胸襟,不是下官奉承,日后成就怕要在金大人之上。”金鹤龄见他说了许久,心中隐约猜着他意思,故意就道:“承柳大人谬赞,小儿叫家慈娇纵坏了,凡事都自有主张,我竟奈何他不得。”说了,佯装叹气一声,又道:“柳大人若是没有旁的是,本官去招呼一下陈大人。”说了,拱一拱手,就走了开去,这柳侍郎想再提亲事的话儿就这般叫金鹤龄堵了回去。
又说到了次日,这三鼎甲同个传胪都钦点在翰林院供职,状元郎蒋夔授了从六品修撰,榜眼探花俱是七品编修。自此日日在翰林院行走。
转眼春去夏来,这一年暑热难当,京城已是一个月滴雨未下,各处也有旱情报了来,平安州处前年还曾下着几回雨,去年至今竟是滴雨未下,河道的水已浅得不能行舟,富阳县一带旱情尤重,各处支流小涧俱已干涸。平安州知州上了奏本,请朝廷减免今年赋税,开仓放粮。
本朝天子是个圣明君主,听得奏报,就批准奏。就有言官上本称道,从来朝廷恩典放赈,从来都是层层盘剥,真正到得饥民手上,有十之一二已是罕有,饥民即不得食,只怕就有流民暴乱等事。圣上看了本章,深觉有理,第二日复又下诏,着郑王亲往平安州放赈,又查新课翰林金兆麒祖籍平安州富阳县,本乡故土,熟知人情,着金兆麒随同郑王前往放赈,用心办差,不得有误。
金鹤龄同金兆麒父子俩下得朝来,到得家中,都觉着奇怪,如何金氏家信上对着旱灾只字不提,转念一想也就明白,想是苏府存粮 (炫)丰(书)富(网) ,自能支持,不愿叫京上亲人担忧罢了
金兆麒收拾了行囊,又拜别祖母,父母就要启程,那凤林听得家乡遭了旱灾,挂念母亲姐姐,就要同去,兆麒就道:“我皇命在身,一路之上不得自便,如何就能带着你?且你去又有何用?你也是大人了,且想一想,若是家里不能支持,姑母她们也不是小孩子,如何不知道来呢?我到得富阳县上,必然到姑母家探望,若是境况不好,我必劝她们来京,你看何如?”这才劝住了凤林。
作者有话要说:嗯,刑部大牢半日游
继续双更
100
100、 赈灾 打井 。。。
话说平安州受灾,圣上着郑王亲往赈灾,又下旨令金兆麒扈从。郑王一行来在平安州州界,平安州知州吴永定早率着一州文武官员就在州界处跪接。
见礼毕,郑王就问灾情,因吴永定早先奏章上写着富阳县受灾最重,郑王就要先往富阳县放赈,只不料吴知州道:“回王爷,原是这富阳县受灾最重,只亏得富阳县上的苏家富而有仁。”说了,就推富阳县县令沈昌国来叙说分明。
这话要从着去年说去。富阳县外几千亩田地,这些田地里有得三四成是富阳县苏家的,用着数百户佃农,每年抽取两成田租,若是往年,这两成田租也算不得高,只是去年干旱,也就开春时下过几回雨,转至四月起就是片云皆无,滴雨不下,当年这田地就歉收,这收成竟比不上往年的三成。若是再交了两成田租,只怕佃农们糊口都难。
这些佃农就大着胆子,由几个年轻会说话的领着求在了苏府的田庄上,求着减免些田租,这田庄上的许庄头如何敢做这个主,就来禀告了金氏。不几日就传了话出来,田租减至一成。
郑王听得这样,就点了头道:“果然是富而有仁。”又向着兆麒道:“金翰林。”兆麒忙立起身道:“臣在。”郑王就笑道:“在外头无须这样拘束,金翰林请坐了。“兆麒告坐。
郑王又问:“本王听着,金翰林仿佛也是富阳县人士?”兆麒因富阳县县令同平安州知州都在,知道瞒不过去,又起了身道:“不敢瞒王爷,这苏府正是臣姑丈家。臣姑丈前年没了,如今当家的正是臣的姑母。”郑王就点头叹道:“原来如此,到底是书香人家出来的,心胸自然不同寻常商贾。”说了,又道:“贵县,后来呢?”
沈昌国又道:“不想今年还是这样干旱,这回更是颗粒无收。佃农们有着去年的例子来,就又来求庄上回主人家,要再减免田租,不料苏家大少爷来了,只是咬牙不许,说着去年已减了一回,那些佃农们连着喝粥的米也没了,如何交得出,就闹了起来,伤了几个佃农几个家丁,险些就要出大事,亏得苏府上二少爷苏凤林从京城赶了回来主持大局,这二少爷不过十四五岁,女孩子一样的品貌,却是行事稳重果断,居然就稳住了情势,真真叫人佩服。”
兆麒同郑王都哎呀了一声,在兆麒,他自是知道,凤林依旧在京上呆着,如何就能回富阳县来主持家务,且凤林性子虽收敛了许多,到底不是稳重的人,必是宝林冒了弟弟的名头出来,她一个女孩子家家也未免胆大了些,想来也是庶出的兄长靠不住,母亲又年老,不得不强出头,不由心上又是怜惜又是担忧。
这郑王却道:“如何这兄弟二人反倒是弟弟能干些,不知这苏凤林是如何做成此事的?”
沈昌国就道:“回王爷,这苏凤林从京城已赶了回来,就来在庄子上,先命人施粥发米,这些佃农原是没得吃才闹的,即有了吃的,也就安静了许多。苏凤林又请了郎中来给了那些伤了的佃户医了伤,如此一来,人心也就初定了。”郑王就抚掌笑道:“果然是个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