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若桃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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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这样的人,的确不值得相依。”周小坡又说:“如果你咽不下这口气,我们可以把写匿名信的人告上法庭,看他简第九还敢不敢冤枉人。”
“不必了,哥。”小璇惨然一笑说,“如果我能给简第九生个儿子,就是有了一百封匿名信,他也不会跟我离婚的。”
周小坡看了看灵灵,说:“明天陪小璇去医院吧。”
灵灵茫然地看着丈夫。
周小坡说:“就这么定了,咱不能让咱妹妹给老简家做生孩子的机器。”
第五部分
(八)
(105)
疼痛可以让人忘记一切。
做完了流产手术的赵小璇就像经历了一次洗礼一样。那些因为疼痛而钻出皮肤的汗水,那些因为虚弱而钻出皮肤的汗水冲走了所有的往昔。
赵小璇安静地躺着,长时间地盯视着房间的某一处,脑子里一片纯净的空白。
手机连续地响起来,小璇默默地猜测着打电话的人会是谁,却像与已无关似的,碰也不碰一下。
这个廉价的手机是单位发的奖励,还曾经被简第九当作了一项罪名。简第九说:“除了比以往更加注意修饰,你还新买了手机,也许你是为了和男人们联系起来方便一些吧。”
“不是我买的,是单位发的。”小璇辩解。
简第九冷笑着看她,说:“还撒谎。”
手机还在响。
谢丽、仲水言、简第九、孙月君……一连串的名字唤醒了空白状态的赵小璇,她拿起手机——是谢丽。
小璇的心咚咚地跳了几下,她忽然发现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没找到最爱的人,却拥有着最怕的人,这个人就是谢丽。小璇按下了接通键,心里想着谢丽会说什么。
谢丽说:“小璇啊,好些了吗?”
小璇松了一口气,说:“好些了。”
谢丽甩过来一大串出乎小璇意料的笑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说:“你的骨折会不会和我的骨折一样,挂羊头卖狗肉啊?”
小璇语塞。
“你现在最怕的就是我去看你吧。”谢丽说,“都是过来人,我什么都明白,你放心,我只是问候你一下,不会去看你的。”
小璇的心开始疼痛了。
“我打电话主要是想告诉你,”谢丽说,“昨天晚上我们几个陪上级领导去万方了,吃完晚饭之后,领导们意犹未尽,主任当机立断,在星星索练歌房开了个包间,我还和仲水言合唱了一首《无言的结局》呢,效果好极了,大家的巴掌都拍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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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璇力求自然地说了一句:“是吗。”
“是啊,只可惜你不在,你要是在,就轮不上我和他唱了,是不是?”
小璇把话头叉了过去,说:“我不在,你辛苦了。”
“哎呀,别这么说,我骨折那几天,你不也帮我了吗?哈哈哈哈……”谢丽又笑起来,像是刚听了一个高明的幽默似的。
放下电话,小璇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还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简第九的,一个是仲水言的。
小璇拿着手机把玩着,像一个健忘的人回想着“简第九”和“仲水言”到底是谁。还没等她想起来,仲水言就又一次把电话打进来了。
“小璇,”仲水言说,“你……听说你骨折了。”
“是。”小璇力求自然地说。
“真想去看看你……”仲水言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小璇又一次想起了仲水言曾经的责怪:为什么要做这种亲痛仇快的傻事呢?
亲者痛,仇者快。
可是,谁是“亲者”?谁又是“仇者”?“亲者痛”怎么样?“仇者快”又怎么样?谁的痛快有自己的痛快重要呢?
“心情好吗?”仲水言又问,小心翼翼的。
“不错啊。”小璇说,“你呢?”
“我还好,又有工程要做了,一天到晚瞎忙,。”仲水言说。
“什么时候结婚啊?”小璇问。
“结婚?结婚真的那么好吗?永远恋爱不是比一次性结婚要好吗?”仲水言说完,又觉得有些失言,连忙挽回,“不过,你的婚礼我可是一定要参加的,到时候别忘了通知我哦。”
“听谢丽说,你和她唱《无言的结局》了?”小璇问,像要拆穿什么似的。
“哦。”仲水言似乎有些难堪,说,“谢丽的乐感太差了,以后有机会咱俩唱吧。”
小璇笑了,心想:你等着吧,即使到了下辈子,我也不会和你唱的。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不是同一种人,怎么能唱同一首歌呢?
“小璇,我……”仲水言忽然支支吾吾的,“那天我们在植物园……”
“什么?哦,我知道,为庆祝你女朋友的生日,你和季蓉儿特意到植物园拍了短片。”小璇轻快的,“怎么样,片子出来了吗?”
“小璇,你一定是误解我了,我是说……”没等仲水言说完,小璇就又一次打断了他。
“干吗总说我误解你呢?”小璇笑了,“难道你们没去过植物园吗?”
“小璇,你恨我,是吗?”仲水言说。
“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为什么要恨你呢?”小璇学着仲水言的口气,“你一定是误解我了。”
其实,无论是那个夜晚送小璇回家以示告别,还是打这个电话嘘寒问暖以示关爱,仲水言真正想说的无非只有这些:小璇,那几天,我正在生股癣,股癣很可怕,又疼又痒,抓心挠肝……
仲水言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一直对股癣的事情耿耿于怀。他总觉着他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赵小璇,就像给别人讲故事必须要有头有尾一样。
可是,仲水言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沙鸥岛上的仲水言因为股癣而无法下水,植物园里的仲水言因为股癣而无法Zuo爱……仲水言只能把滚瓜烂熟的“故事结尾”一次次地重新吞咽到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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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把这些话吞咽到肚子里,因为……仲水言不知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感,他发现——过去的赵小璇不见了。
听众都没了,自己还说个什么劲啊。
第六部分
(一)
(106)
赵小璇一出现在谢丽的眼前,就把谢丽吓了一跳——确切地说,是把谢丽气了一跳。
谢丽气坏了,气得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墙上。
整整一天,谢丽一言不发,那一浪高过一浪的笑声也风平浪静销声匿迹了。她惟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注视着赵小璇,然后任凭那一次次的注视点燃一簇簇的愤怒之火,烧得自己的周身钻心的疼。
仅仅几天不见,赵小璇就脱胎换骨了。
她的秀发被一个海蓝色的大发卡松松地别在脑后,露出那根雪白的修长的脖颈;她的腰身被一裘海蓝色的亚麻旗袍可钉可铆地包裹着,凸凹有致,完美得像画上的女妖;她的双脚伫立在一双小巧的海蓝色的平跟凉鞋中,十个脚趾像是十粒晶莹的白玉米……
几乎每一个人都认不出赵小璇了,连平日里牛里牛气的主任们也情不自禁地多看赵小璇一眼了。
几个女同事蜂拥在赵小璇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
“人靠衣马靠鞍啊,小璇现在是咱们单位最漂亮的了!”
“小璇把双眼皮拆了就对了,瞧这丹凤眼,多媚气啊!”
“该鼓的地方鼓,该瘪的地方瘪,人家小璇可真会长啊!”
坐在一旁的谢丽装作听不见似的,板着脸,噼里啪啦地在电脑前打着什么。
“写什么材料呢,用得着这么急?”张丹明知故问地问谢丽。
因为评奖的分等问题,张丹和谢丽闹掰了,这会儿总算找到报复的机会了。她穷尽了各种美好的词句夸奖着小璇,话里有话,声东击西,看到谢丽气鼓鼓的样子,张丹开心极了。
“天生丽质的人啊,怎么打扮怎么有理。”张丹说,“小璇底子好,穿什么能不好看?!”
忍无可忍的谢丽呼地站起身出去了。
看谢丽走远了,张丹对屋子里的人说:“谁也别比她强,谁要是比她强,非得被她害死不可。”
坐立不安的小璇不知怎么才能结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好对张丹说:“张姐,背后说人不好的。”
张丹拍了拍小璇的肩膀,“小璇啊小璇,天底下只有你能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换作别人,早被她欺负死了。”
还有几分钟就要下班的时候,妒火焚心的谢丽终于爆发了,她凑到小璇跟前,像是刚刚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哎,小璇,你这是在哪儿借的这套行头啊?”
“买的啊!”
“谁给你挑的啊?”谢丽捏了捏小璇的肩膀,责怨着,“这么新潮,多不适合你呀。”
“你觉得不好看吗?”小璇盯着谢丽说,“大家都说好看啊!”
“她们的话你也听?”谢丽神神秘秘的,“她们巴不得看你的笑话呢!”
小璇不理谢丽。
“都是两面派。昨天张丹还偷偷问我,赵小璇是不是流产啦,今天就摆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谢丽撇了撇嘴,“不过,我可对你够意思哦,跟谁我都说你是尾椎骨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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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骨折,谢姐,我只是摔了一下,尾椎骨有一道浅浅的裂缝而已。”小璇说。
“哈哈哈哈……”憋了一天的谢丽终于又笑了起来,“好好好,裂缝,裂缝,哈哈哈哈……裂缝……”
(107)
一纸离婚书的威力比一纸婚书的威力大多了。
离了婚的赵小璇和简第九就可以形同陌路了,跟街上那些步履匆匆擦肩而过的男人女人们没什么两样。
“我来帮你吧。”简第九对忙着收拾东西的小璇客气地说。
“不用了,谢谢。”小璇客气地回答。
小璇把曾经是自己出资买来的家什一样一样地放进旅行包里,好像要把逝去的岁月一同打包装走似的。
小屋闷热得很,走来走去的赵小璇浑身散发出一股简第九再熟悉不过的香汗味道。
简第九呆呆地坐着,眼睛转来转去追随着小璇的身影。很快,简第九就产生了幻觉。眼前的一切与从前有什么分别呢?她未再嫁,他未再娶,她不还是自己的老婆吗?
小璇快速地收拾好了一切,然后,和简第九说再见。
他们面对面地站着,下意识地互相打量着。
“璇,人家都说女人离不开男人,怎么你离开我之后反倒漂亮了呢?”简第九说,声音有些发颤——情欲一向旺盛的他真想一把把小璇拽进怀里。
“再见吧。”小璇又说。
“你是不是有别人了?”简第九又问。
“你没权利管我了。”小璇说。
“你变了。”简第九盯着小璇海蓝色的旗袍下高耸的双|乳,说,“离了婚的女人特别容易变坏的,小璇,你一定要自重啊!”
“不用你管。”小璇说,镇静地。
简第九忽然扳过小璇的脸颊,把嘴伸了过来。
小璇抓挠着简第九的脸,使劲把他推开。
“别忘了,你是我老婆!”简第九气急败坏地说,“我不甘心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成了一条光棍!”
“你自找的。”小璇说完转身往外走。
“小璇!”简第九叫喊着,“最后一次,还不行吗?”
“找别人去吧。”小璇最后看了一眼那间小屋,最后看了一眼痛不欲生的简第九。
在小璇刚要关上房门的时候,她发现黑暗的客厅一角多了一小块耀眼的红。
这是在她离开之后,这套小房子发生的惟一的变化。
小璇好奇地眯起眼,——原来,是那个小红布包。
简第九把绣着“早生贵子”的小红布包当作圣物挂在了墙上。
“看什么?”简第九哭咧咧地说,“你等着吧,没多久就会有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给我生一个儿子的!”
“好啊,那我祝她早生贵子!”小璇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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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第九呼地站了起来,瞪着小璇吼着:“你果然变了!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因为我——愿意!”小璇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里顿时传出一只瓷碗的破碎声。
小璇站住了,回头对着那扇房门轻蔑地笑了笑,然后,背着沉重的旅行包朝自己的新家走去。
为什么谁都可以变,而我就不能变呢?小璇想,简第九怎么像谢丽一样不讲理啊!
第六部分
(二)
(108)
口语班的毕业晚会上,赵小璇成了最高贵的公主。
几乎每一个男生都想方设法地把各种各样的赞美送进了小璇的耳朵。包括几个女生——反正平日里也见不着赵小璇,她再美,也危害不到自己……于是,女生们也毫不悭吝溢美之词,围着小璇夸个不停。
在这些人中,小璇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有两个人的目光最为火热灼人。
一个是郝勇敢,一个是休彼得。
小璇时刻温习着田灵灵的教诲,田灵灵说:璇啊,对自己好一点吧,放松一点吧,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吧……
珍惜欣赏珍惜爱吧——田灵灵说。
赵小璇勇敢地对着郝勇敢笑了笑,又勇敢地对着休彼得笑了笑。
“分别以后,还能再见到赵小姐吗?”休彼得走到小璇跟前说。
“如果有必要的话,为什么不能再见呢?”小璇回答。
“赵小姐就是我梦中的女人。”休彼得眨着碧蓝的双眼,热辣辣地看着小璇说,“我梦中的女人就是像赵小姐这样穿着中国旗袍的。”
“我梦中的女人也是。”郝勇敢凑过来,对休彼得挤了挤眼睛。
休彼得离开之后,郝勇敢立刻坐到小璇身边,“我后天就要离开了。”郝勇敢低着头,好像和小璇依依惜别似的。
“什么时候回来?”小璇问。
“新公司扎根之后。”郝勇敢说。
小璇不语。
“孙阿姨和周叔叔他们都好吗?”郝勇敢问。
“挺好的。”小璇答。
“曾经沧海啊,总算团圆了。”郝勇敢说。
“是啊。”小璇答。
闪烁的霓虹灯扫过小璇的脸,几对同学走进舞池,跳起了柔曼的舞步。
“今天的晚会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不过是创造机会和你多呆一会儿。”郝勇敢说,“多少年了,惟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开心,能过得好。”
“谢谢。”小璇说。
郝勇敢含情脉脉地看了小璇好一会儿,终于鼓足了勇气说:“晚会结束之后,陪我走走好吗?”
说完,郝勇敢就低下了头,好像已经遭到了赵小璇的拒绝似的。
小璇也低下了头,她低下头,是因为她的心忽然被郝勇敢搅乱了。
刚刚平复下来的痛苦、孤单、寂寞、无奈、恐惧、不安……都被郝勇敢搅得沉渣泛起,卷土重来。
“你离婚了,是吗?”郝勇敢突然问。
对这个问题,小璇毫无防备,她愣住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否定。可是,郝勇敢已经不容她否定了,他说:“向小坡辞行的时候,小坡告诉我的。”
小璇沉默下来。
挎上吉他的休彼得又唱起了那首《卡萨布兰卡》,透亮宽广的嗓音通过麦克传遍了大厅的每个角落。
语言是直的,硬的;旋律是弯的,软的。此刻的赵小璇被《卡萨布兰卡》的旋律深深地触动了,每个音符都是一只弯着的软着的小手,撩拨着小璇的心绪。
一向带着强直的男人味道的休彼得也弯了下来,软了下来,他不时地把眼中那抹忧郁的碧蓝投向小璇,撒在小璇海蓝色的旗袍上……
“……Oh! A kiss is still a kiss in Casablanca,
But a kiss is not a kiss without your sigh,
Please come back to me in Casablanca,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休彼得深情地唱着,深情地凝视着。小璇礼貌地翘起嘴角,对休彼得的歌声报以鼓励。
郝勇敢故意把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从侧面悄悄地注视小璇。他看看小璇,又看看休彼得;看看休彼得,又看看小璇。
忽然,郝勇敢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休彼得已经是热泪盈眶了,他正透过泪光凝视着对面的赵小璇!而让郝勇敢惊异的是,此时的赵小璇也正在泪眼朦胧地看向休彼得!
那抹忧郁的蓝色和那段忧伤的旋律把休彼得和小璇连在了一起,一曲过后,他们都有些难为情,再次面对的时候,小璇说什么也不好意思看休彼得了。
(109)
小璇一直以为,这辈子最不共戴天的仇人就是郝勇敢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像现在这样和郝勇敢肩并肩地坐在一起。
郝勇敢的车犹如一条撒欢的小鱼,轻轻悄悄地飞舞穿梭在夜海之中。
被葡萄酒浸润过的赵小璇如同一颗汁液饱满的仙桃,沉甸甸地缀在都市之夜的火树银花上,高高在上地向世人炫耀着她的丰腴和美丽。
不是赵小璇变了,而是赵小璇的花期到了——经历了风霜雨雪的赵小璇终于要在这个绚烂凝重的初秋的深夜里大瓣大瓣地绽放了!
小璇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尽情地体会着平生的第一次放纵。
和一个男人……在赵小璇的字典里,这不是放纵是什么?
小璇想,如果这样的放纵能让自己那颗孤独的心稍微好受一些的话,她宁可就这么承担了这份不可原谅的罪名。
一轮朗月扯去了云做的面纱,亲亲密密地镶嵌在郝勇敢坐骑的前窗上。小璇猛地一惊——镰刀似的月亮啊,是那个夜晚挂在松枝上的那一轮吗?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啊,一个可爱的年轻的男人紧贴着你的心,呵护着你的泪滴,轻抚着你的不安……
小璇眷恋而伤感地望了望那轮弯月,弯月对她眨了眨弯弯的笑眼。
小璇不由自主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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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璇,千万别害怕,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听到小璇的叹息,郝勇敢连忙伸出右手在小璇的腿上轻轻拍了拍。
他把车子停在城南的酒吧一条街上。然后,拉着小璇走进一家名字叫做“卡萨布兰卡”的咖啡厅。
卡萨布兰卡咖啡厅像是用咖啡堆砌雕琢而成的,深棕色的基调,四处弥漫着悠远诱人的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