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合欢txt-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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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真心后悔啊,还好将军来得及时,不然险些多嘴爆了旧事,不定夫人该要如何吃醋呢。她是最会来事的,知道自己惹恼了主人,赶紧悄悄挥了挥手。
一众的丫头红了脸便要端着家什走出去。
“无事,继续做你们的。”玄柯沉着嗓音,有柔和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那刚毅的五官线条愈发精致:“把暖炉架起来吧……日后不得在客人面前无礼。”这一刻,倒叫的是客人了。
他的身后立着几名男仆,手上提着簇新的炭炉,见主人发话,便个个搭砖摆架干起活儿来。
青娘忙摆着手道:“不用如此麻烦你的,反正我也住不了一阵子就要走了。”嘴上说着话,心里头却暗暗怪罪着自己,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住上多久呢,青娘啊,你可真真虚伪。
刚来就要走么?玄柯深邃的眼眸微微黯了黯,却依旧面不改色:“左右都是些小伙计,架了也无甚要紧。”
身边的仆人忙抢白道:“我们南边虽然不下雪,却也冷得渗骨头的。将军怕夫人公子着凉,今日一大早便特特赶去京城最好的柴炭庄买了上好的炭,夫人你可不能拂了将军一片心意啊~~~”
那副委屈的口气,好似青娘再要拒绝,便真心对不起他家主人了。
青娘抬起头来看玄柯,却见他肃着一张俊朗容颜,也不辩解也不解释,怎一时间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个爱面子的男人,被揭穿了的他不是应该很轻视很冷傲地走开么?如何忽然这般沉默淡定了……真是,最近着了魔障了,越来越奇怪。
她才不想承认他喜欢上她了呢,她那天晚上拒绝了他的求/欢,甚至那样直白的打击他,他该恨死了她才是;即便果然喜欢上了自己,那也是因为得不到。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越是巴巴送过去的越不稀罕,倘若你时不时逗他一下,他却越发被调起了兴致……啊呀,这样下去可不行,不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才不要,不能要也不敢要。
青娘垂了眉眼:“将军一片好意,我心领啦。原只是借住,却这般麻烦你们,真心过意不去。”
“你但住无妨。”回答她的果然是冷邦邦的嗓音。玄柯微有些气恼青娘话里行间故意与他生出的间距,垂下的手暗暗握了握,却又立刻换上一副从容口吻:“我今日要去宫里一趟,午膳我已吩咐下去,你与川儿在房中好生歇息,到时他们自会给你送来。”
也不待青娘回话,便拂了袖摆往门外走去,只才走到门边,又似记起来什么似的,凝着青娘一身半旧的青衣道:“你才来的京城,道路陌生,倘若要出门,让小京替你领路便是,我大约下午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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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蛮不放心的情形,就好似要出门的丈夫对着不懂事的妻子再三叮嘱,又怕妻子不肯好好吃饭,又怕她调皮出去了不知归路,好生让人羡慕。
一屋子丫头哧哧笑起,灼灼的眼神儿往青娘身上扫过来,直看得青娘脊背发凉、良心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啦,磨叽的尘子该上老虎板凳伺候啊,嗷嗷。。。。~(@^_^@)~话说。。。亲们有木有觉得将军在。。。。嘻嘻。。。。。我虾米都木有说
对了,谢谢小9亲的地雷哦,弱弱说,乃原来也披着一层马甲呀(╯▽╰),咩哈哈,名字好有武侠风好霸气有木有??
☆、娘子合欢
江南真是个好地方。从花幽谷一路行来;走过的地方不少,一路不是饥荒便是旱涝,却独独江南依旧富庶繁华;几乎看不到一丝萧条。
金陵更是有名的花月之城,青石铺就的大街,街道两旁是二层三层的亭台楼阁,青楼、赌馆人进人出,茶楼、酒家人声鼎沸。街边有叫嚣的小贩,三个铜板一碗馄饨,一文钱三个小包子,便宜又好吃;亦有杂耍艺人耍刀弄枪、纨绔子弟摇扇逗鸟,真个叫热闹。
便是连青娘也觉整个儿的血液都渐暖起来;更何况是川儿了?先还在娘亲怀抱里窝着四处张望,到了后来,便非要学着人家公子溜狗,牵着只小狐狸,颠着小肥腿大摇大摆好不得色。
小京这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长着一张大嘴巴,扎着两根粗辫子,大大咧咧像个嘎小子。一路上也不管青娘听否不听,兀自一劲说着将军的各种好,脾气好、性格好、生活作风好……直听得青娘耳根子都开始发麻。
青娘眉眼弯弯笑:“你们将军好得可比天神了呀。”
小京哪儿听出里头的调侃,楞了楞,赶紧猛点头:“对啊对啊,我们将军比天神还要威武呢!一般情况下,见了他的人都会动心,绝不骗你!”自己说着话,脸蛋倒先红了,仿佛怕被青娘看出来了不高兴,一双眼睛白光光的直往天上瞟。
好不可爱的丫头,青娘忍不住抿嘴笑:“那二般呢?”倒也不待她回话,抱着川儿进了路边一家布匹店。
二般么……小京不说话了,挠着头想了半天,咕哝一句:“二般不就是你么。”也屁颠颠随了进去。
真心想不明白,将军那样好的人,如何夫人偏偏对他这样冷淡,好不冤枉啊。
女人麽,再是如何隐晦低调,都挡不住天生的爱美。从前在漠北,放眼过去全是光棍爷儿们,一来不敢太招摇,二来那样荒寒之地即便穿得破旧些也无所谓。如今来了京城,一眼过去花红柳绿,再看看自己一身土土的青灰,终究有些心痒痒。更何况……你看早上将军临走前盯着自己那眼神,真心不舒服啊……
青娘连续转了几家布料铺子,却终究舍不得花费银子,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转到了街市敞篷的布匹小摊上,价格便宜,花样儿也不错,质量次些又何妨,反正她的手上工夫好。
“川儿乖啊,呆在娘亲身边,不许随便跑。”青娘将川儿拽到脚边,翻挑起花样来,京城自有自城的好处,好东西不少呐。
马路边儿是杂耍的摊子,有猴子在做着各种古怪动作,金黄的毛,一双圆眼睛精光发亮,你给它银子,它便对你鞠躬挠背。给的银子越多,做的动作越复杂,翻跟头啊、扭屁股啊,没有它不会的,鬼一般精灵。
直看得川儿的眼睛就跟定住了一般,一双清亮的凤眸抬起头来看了看娘亲,这个爱美的女人,哪儿丝毫顾得上自己?挠着屁股、提溜着小狐狸便一扭一扭挤了进去。
“换、换,换欢欢……”
卖艺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粗壮汉子,正举着盘子四处收钱呢,裤子却被一个劲往下拽,拉上来,又被趴下去,痒得难受。他胖啊,裤子拽下去露出来一团黑漆漆的老肉,好不难看。气得他大骂:“妈了个巴子的!谁偷看老子屁股?”
粗嘎着嗓门,低头一看,却是个矮墩墩的小娃,撅着嘴,咕噜咕噜也不知在说着什么,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好似你欠了他钱一般,顿时一张嘴都快气歪了:“这、这、这谁家的倒霉孩子?松手!欢欢欢你个头啊?!再不走老子把你卖咯。”
“嘤嘤……”川儿好不冤枉,在家的时候大个子叔叔们都那么疼自己,为什么这里的大个子却这样凶,瘪着小嘴,眼泪吧哒吧哒掉下来。
有好心人便嬉笑着提醒:“啊哈哈!老板,人孩子要拿狐狸换你的猴子呢!”
“狗/日的!狐狸抵得了老子猴子一根毛?老子为了训这猴子,婆娘都跟人跑了!”买艺的才不管,凶巴巴抓了小狐狸提到半空。
可怜小狐狸“吱吱”叫得好不凄惨——呜呜,这个小主人,在他手下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周围哄笑声一片。
川儿几时见过这阵仗,红红小嘴唇哆嗦着,终于“呜哇”一声张嘴大哭起来。他的声音丹田气十足呀,看客们越发笑得大声了。
人群中忽然挤出来个老夫人,一身淡素的对襟棉长袄,半白头发,眼神模糊,仿若发现了宝一般迫不及待就往川儿脚边扑:“囡囡,别哭别哭,乖,告诉奶奶你刚才说什么了?”“欢欢……”川儿指了指地上的小狐狸,又指了指卖艺的汉子,小嘴儿瘪啊,怯生生的好不可怜:“打、打。”
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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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死你!欺负我欢欢!”那夫人眼神儿一滞,下一秒却忽然精光一亮,刷地冲过去拼命拉扯起卖艺的,抓脸蛋呀,扯衣裳,又是咬又是踢的,疯了一般。
人群赶紧自觉地退开在几步外,这疯老太太一出门必然惹祸,还偏偏得罪不起,被她打伤了可没钱赔。
“你个疯老太婆……滚滚滚!”卖艺才来的这地儿,赚的第一笔银子却被这样生生搅没了,好不气恼啊,抬腿就一脚踹了过去。
直踹得老夫人倒在地上嗷嗷直叫:“囡囡,囡囡,还我囡囡……”这下却是彻底疯狂了,抓着头发咧着唇,浑身筛子一般颤抖着,那模样好不吓人。
一时间,小儿哀哀哭啼掺杂着妇人的尖锐撕鸣,街市上人群攘攘,好不热闹。
卖布匹的叹了口气:“我说这位夫人,那是你孩子吧?闹起来了……啧啧,疯了就好生看管着,竟然也由着她乱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那神色却全然不是同情。
青娘手一顿,赶紧地回过头去。密密匝匝的人群中,一颗小土豆果然正挂着满脸鼻涕眼泪,哭得好不伤心呢,一时心都要碎了。都怪自己大意,川儿可是她的命呀,哪儿能被这样欺负?
抱起川儿,两道秀眉凝起来,语气难得的冷硬:“你这人,人高马大的怎么对老人孩子也动手?”
卖艺的楞了一楞,这女人软趴趴的,声音倒真真好听。只因见青娘一身青灰,不像是有钱人家,口气便横起来:“怎么着?挡老子财路还没让你陪钱呢!”捋起袖管,满脸横肉丛生,好不吓人。
小京赶紧大步将将跨过来,两手叉腰好不霸气:“你敢!这可是我们大将军家里的夫人!”
嘶——周围顿时一片倒吸气声。
天雷消息啊!大将军不好美色大宋国上下谁人不知?长得一等一的好相貌,不居功不自傲,当年不知迷去了京城里多少的千金郡主。只他倒好,多少年来竟是连一个女人也看不上,一身孑然,两袖清风。
如今这样突然冒出来个夫人,还是这么个不起眼的青衣小娘子,如何能不叫人惊讶?
一时间青娘成了众矢之的,这个戳着指头叨叨,那个捂嘴讪笑,倒把先前那泼皮卖艺的给忘了。
小京似乎很气恼人们的不相信,在她眼里,不管青娘好看不好看,大将军看上的就是好的,叉着腰,晃了晃腰上的小木牌:“看到了吧?将军府的牌子!下次再欺负人不饶你!”说着,便气哼哼携着青娘往回走,留□后一片唏嘘声。
人群自动让开来一条道,那各种猜忌、艳羡的眼神抛过来,青娘好生不习惯呀,自来就是低调的角色,哪儿习惯被这样关注?怪来怪去,都怪那冷傲的大将军,模棱两可的不与家仆交代清楚,搞得如今一城的人都误会……不行不行,回去得立刻找他谈谈。
揽着川儿与小京一前一后往回走,那疯老夫人却忽然着了魔般扑腾起身子,一路尾随而来。一双眼睛木愣愣的,直盯着青娘的背影,青娘走得快她也快;青娘慢了,她又扭拧着看看天看看地,佝偻着清瘦的脊背,好不可怜。
青娘走过去:“老婆婆可是迷路?”
“囡囡,囡囡,跟我回家……”老夫人卯着嘴,抓着青娘的袖子就要往别处走。清淡的眉,苍白的肤色,虽头发半白,面上却也没有皱纹,看得出年轻时应是个标志人儿。
小京却突然莫名地发起火来,一袖子不客气甩过去:“疯婆子!让开,让开!别想害我们家夫人!”
那愤恨情形,竟是难得的粗鲁莽撞,看得青娘好不奇怪。正纳闷着,几步外忽响起一声厉喝:“住手!”
一顶蓝布小轿晃悠而来,有蓝衣青年急急上前,一把扯下了小京的手,二十三四的年纪,清秀五官上表情十分恼怒:“不得对我们家夫人无礼!”
人虽清秀气,力气却也不小。疼得小京直撇嘴,偏还要不解气地反驳过去:“谁让她先欺负我们将军家夫人。”
那蓝衣青年本要发脾气的,只听及将军一词,那眉眼间的愤怒却收敛起来。抬眼狐疑地看了看青娘,语气低沉,一瞬没了方才的恼怒:“对不起,我们家夫人有些小疾,请勿怪罪。”不亢不卑的,也不再多说什么,扶着自家夫人就往轿边走去。
一抬小轿渐行渐远,一路竟是老妇人的苍凉凄呼:“囡囡,囡囡……”听在耳里好不渗人呀。
“可怜吧?”小京扭着胳膊,撅着嘴,余气未消。
“唔,这谁家的婆婆呀?”青娘恍然,忍不住又往轿子方向看了看。
“嘁,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让他们家太尉做了昧良心的事!……夫人你不知道吧,前任大将军……全家,嘶……大的小的,全没了!全他们家害的!如今老的疯,小的死,报应啊……没有人同情他!连我们将军当年也被他给生生拆了……”
小丫头片子吧啦吧啦,只忽然大嘴一捂不说话了,讪讪朝着青娘身后笑了笑:“嘿嘿~~嘿嘿~~将军……”
青娘兀自听得仔细呢,被这一打断,差点儿挖到的将军八卦又没了,好不扫兴呐。
回头过去,几步拥挤的人群中果然立着蓝衣玉带的大将军。刚毅五官清冷冷的,好象很有些不悦,赶紧嘻嘻笑着打了个招呼。
“唔。”玄苛微微点了点头,迈着方步走到二人跟前,几日来难得的语气肃冷万分:“小京,回去后自去后堂反省三天。”
小京赶紧吐了舌头,捂着脸从主人身旁走掉了:“没听见没听见……你们聊你们聊。”
“嘤嘤~~”受了委屈的川儿哪儿能错过这卖乖的机会,瘪着小嘴万般可怜巴巴地直往将军颈上搂去。小小的身子动作贪恋而急切,直晃得青娘也软趴趴地跟着扎了过去,她的身高不过才到将军的肩下呀,这样依偎着的一幕,看在路人怀里倒真真像极了和谐的一家。
一时间街头唏嘘更甚,早先还不太相信小京的话呢,这下却是深信不疑了。
只大将军今日却难得的反应迟钝,竟丝毫未觉察周围异样,也不同青娘多说什么,修长双臂揽着川儿,大步将将地便往府邸方向走去。
一方魁梧背影在阳光下渐渐走远,小道上行人稀疏,有小儿叨叨诉着苦,声音奶声奶气好不可怜。
青娘在后头款款随行,心里头琢磨着——好呀,原是纯心装傻……还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可是装傻的老行家呢。
反正在他面前也不是第一次厚脸皮了,青娘扬着嗓音对着玄柯道:“喂,你故意不和他们解释……莫非看上我了嚒?”
作者有话要说:~(@^_^@)~早上从九点开会到12点多,出来后又急急赶文案,所以又拖延时间了哦,真心不好意思呀大家,嘤嘤TT。。
o(︶︿︶)o那个。。。夜叉大人冲尘子不满了:喂!我说你个无良尘阿三,你就让本大人露个脸就完了嚒?戏份呢?戏份去了哪里?→_→
☆、娘子合欢
“还不说话……许不定就是存心呢……心里头讨厌我、恨我吧;偏偏故意这样为难人……”
“……都把我当成你夫人了,下次你的仇家再要找你报仇,正好我又替你挡了去……”
身后的女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好似也不计较你听得到听不到,兀自揣测着各种的原由,声音不大、气息不足,依如她一贯软趴趴的姿态。那模样儿,倒好像她被自己拐进一个大骗局似的,委屈极了,直听得玄柯心里头又气恼又好笑。
撇开别的不说,若要没记错,当初可是她主动开口要随自己一同来京城呢;便是前日邀她来府上暂住;也是好笑她在马车里那副欲言又止的别扭模样,方才替她开了口……她倒好,如今又要反过来怪他。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玄柯凝着眉,揽着川儿回过头:“你若是委实害怕,改日我另寻府邸给你分开住便是。”口气淡淡,一贯的肃冷作风,不见一丝儿挽留和让步的意味。
青娘垂着头随在后头呢,被将军如此突然停顿,整个儿来不及收脚,便惯性扎进了他温热的胸膛,一股熟悉的生猛气息拂过耳际,没来由小心肝慌乱起来。
抚了抚被撞歪的发簪,偏还要作一副泰然模样:“误会不去解释……换了房子又有什么用?”
看,终究还是不想出府不是?
“既换房子无用,解释了又有何意义?许多事越解释越被曲解。不如不说,久了自然而然会澄清。”玄柯两道剑眉微微上挑,难得的嘴角勾起来一抹戏谑。
他临行前那天晚上去找青娘,原是做好两种打算的:那坏的,便是各分东西,动心也罢不甘心也罢,从此再不相见;好的呢,倘若有可能,他是想要留住她继续在茶铺里营生,等他回来的。却见青娘一脸惨白,好似十分没有耐心地道了歉便要关门,一时间原还存着些许的侥幸便瞬间淡然无存。
哪儿想,才走到岔路口麽,却又忽然听她改了主意——“那个……明日可否一同随行?”那样急切而坚定的口气,全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直听得他一瞬间脑袋都空白了……这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脾气怪,身体怪,连思想都摇摆得让人捉磨不定,这辈子注定了是他的冤家。
不如不说,久了自然而然会澄清……明明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麽,却听得青娘没来由一丝窘迫。
直觉的那话中意有所指……青娘忽然记起自己曾笑话过他不举的事,下一秒某个风雪之夜便不受控制地浮上了脑海。那个晚上,他与她原只差了一步就要成了的……那威扬的青龙,贴着她那样近,分明硬得吓人呀……这也是他说的“久了自然会被澄清”么?
青娘淡素小脸一红,霎时羞窘得不行。心中怪着他,却偏偏还不能同他作恼,这个男人近日好生摸不透,虽依旧一副威严冷傲模样,只那冷傲里却单单少了惯常的轻蔑。倘若他依旧瞧不起自己,同他笑、同他怒便都是正常;可他忽然不鄙视你,反倒对你不怒不火、好脾气起来,那么你若笑,便像是与他言好;你怒,又像是娇嗔,怎么着都是奇怪。
顶顶好的,就是少说话,谁让她亏心事儿做在先?
青娘抿着唇,扭过头去看前方的光杆老梧桐。
却把川儿急坏了,好不容易大大和娘亲住一起了,可不要吵架呀,呜呜……一劲扒拉着玄柯的衣襟,直把玄柯往青娘身边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