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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个acup的女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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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实的东西有时候也太遥远了。」我说。
  我为卖不卖这层楼而挣扎了多天。
  这一天,徐玉和游颍买了外卖来陪我。
  「这间屋要卖掉真是可惜。」徐玉说。
  「蛋糕店的老板娘肯买,你为什么又迟疑?」游颍问我。
  「她根本舍不得把这间屋卖掉。」徐玉抢着说。
  是的,我舍不得。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卖。」徐玉说,「留作纪念也是好的,这里有唐文森的气息嘛!」
  是的,我仍然能嗅到森的气息和我们在床上缠绵的气味。
  「她就是想忘掉他。卖还是不卖,你要决定。现在不卖,迟些楼价跌了,就卖不到理想价钱。」游颍说。
  「我知道了。」
  「现在你可以考虑陈定粱吧?」徐玉说。
  「讨厌的东西。」我说。
  「宇无过等着他设计封面,你快跟他说。」徐玉催促我。
  「我明天找他。」我说。
  「现在传呼他嘛!宇无过的书赶着出版呢!」徐玉把电话放在我手上。
  为了徐玉,我硬着头皮传呼陈定粱,他很快覆机,我把听筒交给徐玉,由徐玉跟他谈。
  「怎么样?」我问徐玉。
  「你为什么不跟他说话?」徐玉放下听筒。
  「你跟他说不就行了吗?他怎么说?」
  「他要跟宇无过见面,我们约好明天吃午饭,你也来吧。」
  「不。」我不想跟陈定粱见面。
  「好漂亮的裙子!」游颍在我睡房的床上发现陈定粱做给我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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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哪里买的?」她问我。
  「他是不是已经疯狂的爱上你?」徐玉问我。
  陈定粱当然不是疯狂的爱上我,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男人疯狂的爱上我。即使是跟森一起的日子,我也不认为他是疯狂的爱着我,或许他曾一度疯狂,但还是不够疯狂,如果他疯狂,就会为我而离婚,他终究是清醒的。和森相比,陈定粱就不算什么了。
  我没有跟徐玉和宇无过吃饭,徐玉饭后来内衣店找我。
  「他和宇无过谈得很投契呢,而且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思,一星期后就可以做好。」徐玉说。
  「他真的不收钱?」我问徐玉。
  「他敢收钱吗?」徐玉得意洋洋地说,「他问起你呢!」
  「是吗?既然他肯为你设计封面,也就不用我跟他见面了。」
  「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外型又不错,说真的,不比你的唐文森差呀!」徐玉说。
  「那你爱他吧!」
  「他虽然不比唐文森差,可是比不上宇无过呀!」徐玉骄傲地说。
  「我不怪你,每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所爱的男人是最好的。」我说。
  一个星期之后,陈定粱完成了封面,交给宇无过,徐玉拿来给我看,书名叫《杀人蜜蜂》,封面是一只手绘的蜜蜂,是陈定粱亲手画的,画得很漂亮,有一种惊栗感。
  「陈定粱蛮有才气呢。」徐玉说,「这本书对宇无过很重要的,如果畅销的话,以后不愁没有人替他出书。」
  「会畅销的。」我说。
  「谢谢你。」徐玉好象很感动,「卖还是不卖,决定了没有?」
  终于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离开了男人,女人便要自己决定许多事。
  我到蛋糕店找郭笋,她正准备关店。
  「你对我那间屋真的有兴趣吗?」我问她。
  「我是很喜欢,但你不想卖的话,绝对不用勉强。我以前也卖过屋,那是我婚后跟丈夫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卖的时候也很舍不得。那间屋在郊外,有些地方曾经出现白蚁,但到我搬走的前一晚,我竟然努力去找出那个白蚁巢,看着它们蠕动。我本来是十分讨厌屋里的白蚁的,要走的时候,却爱上它们。我很明白要放弃一间屋的心情。」郭笋温柔地说。
  「说穿了,白蚁和爱情一样,都是侵蚀性极强的东西。」我苦笑。
  楼宇买卖的手续,我找常大海替我办,除了律师楼的开支和厘印费之外,大海没有收费。我请大海和游颍吃饭报答他们。
  「找到房子没有?」游颍问我。
  「还没有。」我说,「在这里附近的,不是租金太贵,便是面积太大。」
  「我知道中环附近有些单位面积只有二百多尺,租金不太贵,一个人住还可以。」大海说。
  「你替周蕊问一问。」游颍跟他说。
  大海真的替我找到了一个单位。
  这栋大厦位于中区电动行人天桥旁边,我租的单位在二楼,其中一扇窗刚好对着行人天桥的头一段,距离只有十多尺,站在窗前,不但看到人来人往,仿佛还听到电动楼梯底下的摩托声。
  「这里对着行人天桥,很吵呢!况且又得经常拉上窗帘。」陪我看屋子的游颍说。
  「所以租金也比这栋大厦同类的单位便宜。」女房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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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租下这个单位。」我说。
  「你不嫌太吵吗?」游颍问我。
  「关上窗子不就行了吗?况且这条行人天桥也有休息的时候。」
  我跟女房东到地产公司办好手续后,和游颍到附近的一间快餐店吃饭。
  「我以为你不会考虑那个单位。」游颍说。
  「租金便宜嘛!自力更生,就要知悭识俭。」我说。
  「你做人就是坏在太有良心,你根本不用卖掉那层楼。」
  「我不想在森身上得到任何利益。」我说。
  「要我和大海帮忙搬屋吗?」游颍问我。
  「只是相隔几条街,真不知道怎样搬。」
  「律师楼有一辆客货车可以用。」游颍想起来。
  「谢谢你。」我衷心地说。
  「别说客套话嘛!没有爱情的时候,友情是很重要的。如果我失恋,我会搬进来住的啊!所以现在要帮忙。」
  「你跟大海没事吧?」我奇怪她为什么又提到失恋。
  「没有进步,算不算退步?」
  「感情当然是不进则退的。」我说。
  「大海又再在做爱时睡着了,况且我们做爱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似乎大家都提不起兴趣。」
  「那些性感的内衣不管用了吗?」
  游颍苦笑:「性感的内衣只能带来一点冲击,新鲜感失去了,也就没有什么作用。」
  「我最怀念的是我和森最后一次做爱,那一次,大家都很开心,在分手前能够有一次愉快的性爱,那是最甜蜜的回忆。」我说。
  「是啊!总好过分手时已经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做爱。」
  「有几次跟森做爱的场面我是到现在还记得的。」我回忆说。
  「是吗?有多少次?」游颍笑着问我。
  「就是好几次嘛!」我脸红。
  「我也有好几次,有时想想也很无奈,我和大海最开心的那几次都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
  「我也曾问过森,长时间跟同一个女人做爱,会不会闷。」
  「他怎么说?」
  「他说不会。」
  「我从前以为女人是没有性需要的,二十出头时,做爱只是为了满足男人,到了三十岁,才发现原来我也有需要的。」
  「你猜男人怀念女人时会不会想起跟她的一次性爱呢?」我问游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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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
  「男人会不会比较进取,他们希望一次比一次进步,所以最好的一次应该还没有出现。」我说。
  「那真要找一个男人来问一问。」游颍掩着嘴笑。
  跟游颍分手后,我回到家里,飞奔到我的床上,用身体紧贴着床单,我真怀念我和森的最后一次,可惜新屋太小了,我不能带走这张床。
  搬屋前的一夜,我收拾东西,大部分家私都不能带走。床不能带走,我把床单和棉被带走,棉被是在秋凉时森买给我的。我把那幅「雪堡的天空」从墙上拆下来,用报纸包裹好。
  有人来拍门,是郭笋。
  「需要我帮忙吗?」
  「我要带走的东西只有很少。」我说。
  「我很喜欢这里的布置,大概不会改动的了。」郭笋说,「你有新的电话号码吗?」
  「我很晚才去申请,新屋那边到现在还没有电话号码。」
  「听说现在即使搬了屋也可以沿用旧的电话号码。」
  「我想重新开始嘛!」我笑说。
  「你跟你的粥店东主进展如何?」我关心她。
  「明天我们一起去大屿山吃素。上了年纪的人只能有这种拍拖节目,不过我们打算迟些一起去学交际舞。」
  「他会搬进来住吗?」
  「怎么会呢?这是我自己的天地。」
  「你跟他还没有?」我向郭笋打听她跟粥店东主的关系。
  「人是越老越矜持啊!况且我还是不敢,之前的一个男人在看到我的裸体后便跑掉了。」郭笋尴尬地说。
  「跑掉?」我吓了一跳。
  「也许我的容貌保养得好,令他误会了,以为我的身材也保养得一样好。」郭笋笑着说。
  「他真的立即就掉头跑?」我想象那个场面实在太滑稽了。
  「不,他只是悄悄弄响传呼机,说有人传呼他,匆匆跑掉而已。」
  「真是差劲!」
  「他可能想象我有一双高耸的乳房,所以发现真相后很恐惧吧。」
  「你不是你自己说得那么差的。」我安慰郭笋。
  「想想那天也真是很滑稽的。」郭笋掩着嘴巴大笑。
  「这一位粥店东主要是再敢跑掉,你就宰了他!」我跟郭笋说笑。
  「好呀!宰了他,用来煲及第粥。」
  「你跟唐先生吵架了?」郭笋问我。
  「不是吵架那么简单。」郭笋提起森,又令我很难过。


  「我看得出他是好男人,你们那么恩爱,我还以为你会和他结婚呢!」
  一个会让男人在重要关头跑掉的女人的观察也不是太可信的。郭笋看错了,森是不会跟我结婚的。
  郭笋见我不肯多说,也不再问。
  「你连沙发、床、冰箱都留给我,我不用买了,这个冰箱还是新的呢!」郭笋顺手打开厨房里的冰箱。
  「咦,这个生日蛋糕你还没有吃吗?」郭笋在冰箱里发现了那个森特意叫她为我做的玫瑰花蛋糕。那个蛋糕已经象石头一样坚硬
  星期天早上,游颍、常大海、徐玉、宇无过来替我搬屋。
  我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抽屉,确定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我走到床前,再一次不能自己地倒在床上,我为什么竟然舍得卖掉森送给我的屋?就为了那一点清白和自尊?这里曾是森送给我的一份爱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带走,能带走的,只是我脖子上的蝎子项链。我伏在床上哭了。
  「我知道你会这样的。」徐玉走到床边。
  我抹干眼泪。
  游颍倚在房门说:「这里已经卖了给别人,不舍得也要走。」
  她永远是最冷静的一个。
  「早知那样不舍得就不要分手。」徐玉说,「他们在楼下等我们。」
  我从床上起来,「走吧!」
  「慢着——」我想起还有一件事。
  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把那个坚硬的生日蛋糕拿出来。
  「你买了蛋糕吗?我肚子正饿。」徐玉说。
  「不能吃的。」我说。
  新屋里有一张两尺半乘六尺的床,因为是贴着墙而造的,为了迁就墙角一个凹位,床角也造成一个凹位,可惜手工很差,那个凹位和床之间有一条缝隙。我拿出森买的床单,铺在床上。床太小而床单太大,要重叠一次。
  「电话呢?为什么没有电话?」游颍问我。
  「明天才有人来安装。」
  「我的无线电话没有带在身边。」游颍说。
  「不用了。」我说。
  「大海,你把你的无线电话暂时借给周蕊。」游颍跟大海说。
  「不用了!」我不好意思征用常大海的电话,况且他也似乎有点愕然。
  「怕什么!」游颍把常大海的电话放在桌子上,「你第一天搬进来,人地生疏嘛,有事要求救怎么办?况且只是一天。」
  「你暂时拿去用吧!」大海说。
  朋友始终还是要离去的,我一个人,实在寂静得可怕。午夜十二时,常大海的无线电话响起。
  「喂——」我接电话。
  「喂,请问常大海在吗?」一把很动听的女声问我。
  「他不在。」我说。


  「这不是他的手提电话吗?」
  「这是他的手提电话,可是他不在这里。」我在怀疑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哦——」女人有点儿失望。
  「你是谁?」我问她。
  「我是他的朋友。」女人轻快地回答。
  「我可以转告他。」我说。
  「不用了。」女人挂了线。
  这个女人的声音很甜腻,好象在哪里听过似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她跟常大海有什么关系?游颍认识她吗?她会不会是常大海的秘密情人?
  我把「雪堡的天空」拿出来,放在睡房的一扇窗前面,这个风景无论如何比无敌天桥景美好。
  常大海的电话在清晨又再响起。
  「喂?」我接电话。
  电话挂了线,会不会又是那个女人?
  我在中午时把电话拿上律师楼交给常大海,游颍出去吃饭了。
  「昨天晚上睡得惯吗?」常大海问我。
  「还不错。」
  「没有人打这个电话找我吧?」
  「有一个女人。」我说。
  「哦。」常大海有点尴尬,「她有说是谁吗?」
  我摇头。
  「可能是客人吧。最近有个客人很麻烦,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找我一次。」
  我觉得他不太象在说真话。
  游颍刚好午饭回来。
  「周蕊,你来了?用不着那么快把电话还给我。」
  「今天上午已经驳通电话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写下电话号码给她。
  游颍向我眨眨眼,示意我望望刚刚进入公司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来很年轻,大概二十三、四岁吧,穿着一件白色透视的丝质恤衫,及膝裙,她的胸部很丰满,她就是游颍说的那个三十六C 的奥莉花胡。她正在跟一位秘书说话。
  「我送你出去。」游颍不想在大海面前跟我谈论那个女人。
  在电梯大堂,她才肉紧地捉着我的手说:「很夸张是吧?」
  「比徐玉还厉害。」
  「她特别爱亲近大海,讨厌!」
  我刚才听到这个女人说话,她的声音不太象昨天晚上打电话找常大海的女人。


  「你现在去哪里?」游颍问我。
  我打开皮包,让游颍看看我开的一张支票。
  「把钱还给唐文森。」我说。
  「二百八十万啊!真是可惜!」游颍好象比我更舍不得这笔钱。
  「金钱有时候也只不过是一个数字。」我说。
  真的,如果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有钱又有什么用?
  「你打算亲手交给他?」游颍问我。
  「我拿去邮寄。」我提不起勇气约森见面。
  「二百八十万的支票拿去邮寄?不太安全吧?」
  「支票是划线的。」
  「还是找个人送去比较安全,要不要叫我们公司的信差送去?反正唐文森的办公室就在附近。」
  「这……」我犹豫。
  游颍走到接待处拿了一个信封。
  「你的支票呢?」
  我把支票交给她。
  「要不要写一张字条给他?」游颍问我。
  「支票是我签名的,他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游颍把支票用一张白纸包好,放在信封内,封了口。
  「把地址写在上面。」游颍拿了一支笔给我。
  我在信封上写上森的名字和公司地址。
  一名信差正要出去,游颍把信封交给他说:「送到这个地址,要亲自签收的。」
  电梯门打开,那名信差匆匆收下信封,走进电梯里。
  「这样安全得多。」游颍说。
  我突然觉得后悔。
  「我要取回支票!」我急得哭起来。
  一部电梯停在顶楼,另一部电梯已下降到五楼,我沿楼梯跑下去。
  追出大厦,我发现他背着一个背囊走在几十码外的人群中。
  「喂!不要走!」我大声呼喊。
  街上的人回头望我,唯独那信差没有回头。我追上去,终于在马路中央扯着他的背囊。
  「你干什么?」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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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我的信还给我。」
  「哪封信是你的?」他问我。
  我在信差的背囊里找到给森的信。
  「是这个。」我说。
  游颍追到来。
  我抱着信封,好象失而复得,我真的舍不得。
  「小姐,你搞什么鬼?你从十五楼跑到地下,累死我了!你不舍得把钱还给唐文森吗?」游颍喘着气说。
  「不是不舍得钱,我不舍得放过最后一次跟他见面的机会,这张支票,我应该亲手交给他。」
  我把信封放在皮包里,把皮包抱在胸前,走路会内衣店。内衣店关门,安娜和珍妮都走了,我终于提起勇气打电话找森,他在公司里。他听到我的声音很高兴,我约他见面,他问我喜欢到哪里,我选了那一间我们常去的法国餐厅。
  森准时出现。
  「你是不是搬了家?」他坐下来劈头第一句便问我,「你搬到哪里?」
  我把支票交给他,「还给你的。」
  「我说过我不会要的。」他把支票放在我面前。
  「你有没有爱过我?」我问他。
  「你还要问?」森惨笑。
  「那么请你收下这张支票。」
  「我求你不要逼我。」森坚持不肯收。
  「如果你有爱过我,你收下这张支票吧,我求你。」我把支票放入他的口袋里。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我点头。
  「你什么时候会要一个孩子?」我笑着问他。
  「孩子?」
  「跟你太太生一个小孩子,那样才象一个家。」我凄然说。
  「你以为你走了,我就可以立即回家生个孩子吗?你一直都不明白我。」
  「难道你永远不要孩子吗?」
  森望着我不说话。
  我低下头喝汤,不知怎的,我的蝎子项链突然松脱,掉到那一碗菠菜汤里,汤溅到我的衣服和脸上。
  森连忙替我捞起项链。
  「汤很烫呢!」我说。
  森拿手帕替我抹去脸上的汤。


  「我去洗个脸,也顺便把这个洗一洗。」
  我拿起项链冲进洗手间。
  我冲进洗手间里痛哭,我不能在他面前哭。为什么总是在离别时有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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