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回七九当农民-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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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组织部部长刘卫兵答应了一声。他这个组织部长也是刚上任几天,对于一些政策性的东西,还不是摸得很透彻。但他对吴永成提出的这个大胆的方案,心里却是一点底也没有的。岳岚这么吩咐他,也正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我还想说的一点,就是那些从临时性机构中清退出来的临时工的去向问题。”既然岳岚准备把这个问题上交到地委组织部,吴永成也就在这个问题上不多说了,他还得解决另一个遗留问题,那个问题同样也牵涉到许多个家庭:“我是这么想的,那些临时工们大部分是高中毕业吧?也可能还有少数是初中毕业的,这些人比起农村的年轻人来说,素质还是不低的。鱼湾村和省农业大学、联合办起了一个培训班,专门学习有关农业方面的种植技术。咱们现在还可以和J省大学经济管理系联系,再联合办一个企业管理班,把这些人也可以安插进去,学习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等这些人毕业以后,可以根据他们的学校成绩,把他们安置到乡镇企业、或者是村办企业中,承担企业的管理工作。我相信,在那里,他们同样也可以找到适合他们自己发展的位置。”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四十八章 娶个媳妇掉层皮
于吴永成提出的解决被劝退临时工的方案,县委常委出了比较浓厚的兴趣:虽然说,在当时的大社会环境里,到乡村企业工作,是一件还很不体面的事情,其诱惑力远远比不上到党政机关、国有企业去端铁饭碗。可是能参加由省城的大学和永明县联合办学的经济管理培训班去学习,这个吸引力还是相当大的啊。
至于以后学习结业到底从事什么工作,那就是后面的事情了。学一点东西,总比现在肚子里空空的要强多了。社会上不是都在说嘛,“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他们以前没有在学校里学到什么知识,现在这个机会也算难得的好机会了。
被劝退的那些临时工中,或多或少都和在座的领导们,有着一些扯不清的关系。会议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听说吴永成力主清理临时性机构,还要清退临时工,虽然迫于原则问题,不能和吴永成在桌面上翻脸,但心里总是不那么舒服的。现在见吴永成想得这么周到,心里的那一点怨气,也就早飞到九霄云外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年轻的县长从内心里生出的些许敬佩。
特别是那些有直系亲属在将要被撤销、合并的单位里当临时工的县委领导们,此时一个个心里更在盘算着:要是那些临时单位不撤销、合并,他们的那些亲属们,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机会招干、转干呢!而现在虽然说是被清退了,可只要参加了那个与J省大学联合举办的培训班,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专业技术人才的名义。要求县委安插到县工业局、手管局(即后来的轻工局);实在不行地话。就自己跑到地区劳动局找一点关系,要一个招工指标,把他(她)塞进梁州地区地肉食加工厂去当管理干部,哪里下载的经济效益相当不错,即使工人们每个月的收入,也比他们这些当县级领导的要高。
反正现在是原来永明县的县委副书记王三平、在那里当一把手,这点面子他肯定会给的:那是一个厚道人。只要是别人去上门求他办事,只要不违反有关原则。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他绝对会竭尽全力去办地。
会议结束了,吴永成在离开了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岳岚在后面把他叫住了。
“吴县长,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咱们两个就下一步地一些工作问题,先碰个头、商量一下。”
“好的。那晚上我去你的办公室吧。”吴永成点头答应着。他估计这是岳岚书记就县委常委们、政府副县长们的分工问题。要和他交换意见。
距离县里的“两代会”也过去好几天了,这个分工的事情也应该早点落实下来了。只有把责任分解到每个人地具体头上,大家才能目标明确、按照分工、各负其责。否则的话。这么大的一个县。总不能让那些县级领导们像没有头地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吧!
不过,对于政府那边地具体分工,他的心里头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谱。他在这几天里。想先把一些县直机关跑一跑,在接收、了解下面的情况地同时。顺便也从侧面了解他这边几个副县长们的基本情况。
……
“小赵,走,骑车跟我到县城各单位去转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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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吴永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赵平贵带上,一个人骑着一辆自行车,从县委大院内不紧不慢地出来了。
“吴县长,咱们的小车今天不是没有出去吗?干么咱们两个骑着自行车呀?!这多影响你一县之长的形象呀?你要想了解哪个单位的情况,让我或者是办公室地某一个干事打个电话。把他们单位的一把手叫到你的办公室。有一半个小时的谈话,不就行了吗:呀!”赵平贵和吴永成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也敢和他开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了。
“照你怎么说,县长出来骑个自行车,那就算有失身份了?!人家外国有地总统们,还经常上街和老百姓们在一起娱乐呢。难道他们就不怕有失身份?!
小赵啊,要想了解下面地一些情况,按照你的那种办法倒是也可以一样办到。可是,那么时间长了。不经常接触地气,就会和基层的同志们有了很大的距离,也不容易听到、看到一些真实的情况,几个月过来,就会变成聋子、瞎子。“吴永成含义深远地对赵平贵说。
“吴县长,你想得可真深刻。我可没
么多。”赵平贵脸红着说:“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没子,特别平易近人哪!”
“哈、哈、哈,本来我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嘛,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只不过机遇、命运的不同,使咱们从事的工作的分工不一样而已。我不近人,难道说我不是人吗?”吴永成被赵平贵地话逗得大笑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到了这个位置,就比一般的平头老百姓们高出什么来,这也可能是在他自己的前世里,窝囊、平淡的日子过久了的缘故吧,心态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也总是很恬静的。
赵平贵也陪着他笑了起来。
“对了,平贵,你现在有对象了没有?你的年纪也不算小了,也应该考虑这个问题了?”吴永成话题一转,扯到了赵平贵的婚姻大事上来。多过问身边工作人员的生活琐事,更有助于增加相互之间的感情。这一招他也是从前世里任力的待人接物所学到的。他觉得这样也可以大大地增加领导者们的亲和力。这也比你发给他一些钱还要管用。
“前一段时间通过别人介绍,我找了一个女朋友,是个中学的老师,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相处了几天,觉得在性格、脾气各方面还可以,准备过些日子,单位的事情不太忙了,两家的大人们见个面,先把我们的关系确定下来,也就是咱们这里说的那个订婚仪式。”赵平贵老老实实地回答。
“奥!那,在咱们这里的农村,是不是在订婚的时候,还得花不少的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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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永成虽然说也是在农村里长大的,可他自从穿越过来几个月的时间后,就到了外面上学,对于农村里的结婚这种乡俗,知道的还真不多。不过,在他的记忆里,他前世工作的那个乡镇,农民们娶一个媳妇,那也是很费一番手脚的,光那个女方向男方要的彩礼钱,就是一笔很大的数目。有一些特别愚昧、落后的的地方,干脆把女儿明码标价,按照女儿的体重,向对方开价,比如说每斤肉是三百元,简直就成了人肉交易市场了。
“是的,在咱们这里的农村,娶一个媳妇,一家老小都要跟着掉一层皮。”赵平贵很有感触地说:“一般来说,一个农村的小伙子,从经过中间人介绍,到最后入洞房,没有一两万块钱,那是下不来的。”
“嗯?现在的花费就有那么高?农民们全家一年的收入才有多少呀?”吴永成感到十分诧异。这搞也搞的太离谱了吧?
“就是这样的。吴县长,你听我给你仔细算一算。”赵平贵干脆下了车,推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给吴永成慢慢地合计着:“男女双方见面以后,如果男方觉得合适,那就要给女方送二百块钱、六套衣服、六种食品,所谓的‘六六大顺’,这算是‘小见面’:‘大见面’的时候,也就是表示男女关系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来,男方还要给女方四个角各包一二百块钱、中间放一块进口女式手表的手帕,这叫‘四角齐’,另外,男方还要送女方十斤肉、十只鸡、十瓶酒、十条香烟、十套高级衣料。算是‘实打实’。”
“这里面的名堂可真不少啊。一个名堂一笔钱,也够男方受的。”吴永成也下了车,和赵平贵相跟着往前走。
“这还早着呢!”赵平贵苦笑了一下,继续往下说:“还有认门、改口费,就是女方第一次到男方家叫爹喊娘,男方家需要花二百八十元。还有照相,女方要买一百块钱的东西,也是男方掏钱;结婚登记之前,男方必须购齐床上用品、女方四季穿着,外加十套以上衣服。这几道工序过完,一般要花费两千到四千元。还有就是,从确定婚姻关系以后,逢年过节,男方还需要拿着现金、提上礼品看望未过门的媳妇,每年也得几百块钱。”
“嗯,这还没有把房子、家具、家用电器的费用给算进去。”吴永成听着也点了点头,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了。
“是啊,那些也得一万多块钱。还有结婚时的摆酒席,少则十几桌,多则几十桌,那也都得花钱呀!对了,用小汽车迎送新娘今年也开始流行起来了。农民们哪里能找到小汽车?!只好托关系、花大价钱从外面找。有的即使是男女同村,有的新娘也要坐汽车绕村一周,以示气派!”
第三卷 崛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得改一改这个婚俗了
永成听赵平贵这么一说,马上倒吸了一口冷气:“咱们一年的收入才有多少呀?一个媳妇就花销这么多,要是家里有三、四个未成家的小伙子,那就不是掉一层皮的事情了,就是把他们几十年积攒下来的老家底,都拍买一光,恐怕也娶不回来两个媳妇啊!再也想办法,那就得卖血娶亲了!现在,这个农村大小伙子娶媳妇的问题,也成了农民们的一个大负担了。”
“谁说不是呢?!”赵平贵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了:“像在我们乡镇附近的村里,老百姓们最大的负担,就是这个。高价婚姻给农民们带来的经济负担是极其沉重的。在去年我回家过年的时候,曾经在我们村附近做过一个调查:在一九八六年结婚的七十五户农民家庭,,因为结婚借钱、拉债务的,占到百分之百,平均每户举债二千二百元,最多的一户达到了五千元。还有一些人家,因为没有钱(也借不到钱),难以娶亲,就只好“换亲”、“转亲”,或者到外地花钱买媳妇。有的人为了搞到钱娶媳妇,甚至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花钱到外地买媳妇?那不是以前的买卖婚姻又死灰复燃了吗?来,咱们找一个地方歇一会,好好地啦呱啦呱。还不到上午十一点吧,怎么这会儿的天气就开始热起来了?!才农历的五月呀!”
吴永成找了一个有树荫的地方,把车子立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赵平贵一支。自己也嘴角叼了一颗点燃。其实不是现在天气热,而是吴永成听了赵平贵说的那些事情,自己心里觉得燥热而已。
“吴县长,咱们不是要跑几个单位吗?眼看就要到中午下班的时间了。再不抓紧点时间,恐怕就只能跑一半家了。这些家长里短地闲事,等有了工夫,我再和你慢慢地扯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赵平贵作为一个十分称职的秘书,立刻提醒吴永成。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啊。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讲的这些芝麻小事。而耽误了吴永成的大事。这一届县委、政府班子刚上任,要做的大事情多着呢,那一件不比这些鸡毛琐事大的多呀!!
“平贵,你可别认为这是一些小事情。在咱们这里来说,这也是关系到民生大计的大问题。”吴永成地神色马上严肃了起来,他猛吸了一口烟,使劲吐出去以后,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缓缓开口了:“咱们县是一个农业县,农民们这些农业人口,就占到了全县总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农民们的生活水平得不到提高,那就会从根本上制约着全县经济的发展。这是一个大问题。而如果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几代人就为了房子、媳妇而拼命挣扎的话,他们的温饱问题何时才能得到解决?!”
赵平贵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皮,笑着说:“吴县长,你想问题想得可真深刻。我就没有你看地那么远。就是我去年搞得哪一个调查,也是为了写一篇调查报告、呼吁呼吁而已。我还以为你光顾听我闲啦呱、忘记了这次出来的目的了。”
“这不是闲啦呱,这也是了解社情民意的一种方式嘛!不过,你地思维敏锐度也相当的高嘛,起码还能抓住社会热点问题进行调研。那的那一篇调查报告写好以后。给我看一看,可以把它送到省委政研室和省报上去发表,这样也能引起更高层次的重视。至于咱们今天去的单位嘛,就是中午下了班去也是正好。来,坐下,你再给我说一说、你刚才讲的从外地买媳妇的事情。我有一点搞不明白:为什么买媳妇。反倒比两个人情投意合娶媳妇花销还小?即使他们成家以后,有了买卖这层关系,结婚以后的生活能过得幸福吗?人,那可是感情动物呀!!”
赵平贵把车子也立在一旁,靠着吴永成坐了下来,先点着那支烟吸了一口,马上就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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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是一个不会吸烟的人,这也主要是他地家境贫寒,每个月的那一点工资,除了自己平时的正常吃喝开支外。还得给家里再寄回去一些,家里还有三个弟妹的上学,也得靠他的那一点工资。他是实在消费不起香烟这个奢侈品。否则的话,你看办公室搞材料地那几个后生,谁不是深更半夜加班赶材料,就靠嘴上一个劲地冒着烟来提神?!
“算了
,你不会抽烟,就扔了吧!瞧你那个难受劲,我就忘吸烟了。吸烟这个习惯也不是什么好习惯,能不学最好。”吴永成看见他咳嗽得连眼泪也快出来了,笑着打劝他。
赵平贵没有吭气,等剧烈的咳嗽平息下来以后,又吸了一口,他的心里也实在是觉得太苦闷了,不知是为了和他命运一样的农民们,还是为了他自己。这次由于已经有些少许适应,尼古丁对他感官的刺激,也就没有像刚才那么大了。
“吴县长,那种买卖婚姻都是一锤子的买卖,。因为外地来的那些姑娘,她们的老家比咱们这里还要贫困得多,一般也就是要个三、五千块钱的彩礼就行了,男方有没有自己的房子、房子里有没有高档地家具、家电,也是不在乎的。这样下来,也就能省一万多块钱。至于说幸福不幸福,嘿嘿,也就是瞎凑合着过日子呗!新车还讲究个磨合期,更何况是两个以前就从来不认识的人,别说有没有共同语言了,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方言也是根本不一样的,有时候,就靠着双方相互打手势来交流。时间长了,闹离婚的那肯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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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永成一时无语了。看来要解决农民们的问题,并不是只是让他们能吃得饱、吃的暖那么简单,这也是一个系统性的大工程:从他们的衣食住行、素质的提高,到下一代的结婚生子接受教育等等,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也不是在三五年的时间内,就能一遽而就的啊!
路得一步一步地走,事情得一件一件地来完成啊!
“平贵,那像你们这些从农村出来工作的,是不是花费就要少很多呀?”吴永成重新换了一个听起来比较轻松的话题。在他的记忆里,他前世的这个时候,不少能跳出“农”门、走上工作岗位的农家子弟们结婚娶妻,相对应的各方面的负担,就比仍留在村里的小伙子们要幸运多了。
“那是肯定的。”果然,赵平贵一直阴沉着的脸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在吴永成看来那也是带着一些苦涩的滋味。他继续听赵平贵往下说:“要是能通过上学、招工走出农村的,女方在这方面肯定会降低不少的条件,比如说房子吧,她就暂时不要求,因为她也不想一直住在农村,还想跑到县城来居住;可咱这会儿国家干部都是靠县房产公司来调剂住房,不少结婚时近二十年的,也分不上一套公家的房子,只能去租赁民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贫困山区的姑娘嫁到富裕村,就比如说你们的蛤蟆窝乡的,要嫁到鱼湾村,也要那么多的财礼钱吗?用咱老百姓们的话说,那可是把姑娘嫁到‘福洞洞’里了呀!”
“那也少不了一分钱。”赵平贵懒洋洋地说:“现在的嫁闺女、要彩礼钱,都是一家和一家比赛着往上攀比。这也涉及到一个姑娘身价的问题,要是要的少了,村里的人们就会传出来不少闲言碎言,说:他家的姑娘肯定是有什么毛病,否则的话也不会就那么便宜地嫁出去。谁家要是不要一分钱的彩礼,再给姑娘陪一些嫁妆的话,那难听的话就更多了。”
“不行,这个丑陋的婚俗得改一改了!”吴永成气愤得把手指间夹的烟头,往地上使劲一甩,站起身来,冲着赵平贵嚷道:“照这么下去,农民们何时才能走出贫困的这个怪圈。”
“难哪!对了,吴县长,我听说你也有了对象了,还是J省大学的老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呀?”赵平贵也转移了话题,他不想再继续谈论那个比较令人头疼的问题了。
“奥,还没有确定下来,要是顺利的话,准备在国庆节举办婚礼。对了,平贵,你们的婚礼日子确定下来没有?干脆,要想改革那个丑陋的婚俗,就从咱们带头开始,你看怎么样?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们不是说大操大办那是一种流行吗?!我们也带头再流行一种新事新办的风尚,来一个破旧立新。走吧,这个问题以后咱们再细细地谈。现在咱们也该去了解县直机关的一些情况了。”
“吴县长,现在也就十二点了,咱们还要去哪个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