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丁女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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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烟草的第一次接触有益于进一步的研究。这多少可以算作是欧洲和美洲的初吻了吧 —— 第一次和真正新鲜的东西的接触。在欧洲没有人拿任何东西吸烟。他们也燃烧一些东西，但是为了产生好闻的香气，或者吸鼻烟，而不是为了吸烟。烟雾是起驱散作用的，它不是用来吸入。因为没有先例，欧洲人甚至缺乏描述吸烟的词汇。西班牙人在欧洲人中是比较特殊的，他们在自己国土上把长达七个世纪的时间耗费在了战争上，一场打着宗教和自由的双重名义的战争。圣经或者神话故事是他们道德的源泉，而持续的战争更坚定了他们的信念。在对待异教徒上，西班牙人是出了名的残酷，对异族的习俗，他们更是以怀疑而著称。
不幸的是，第一批欧洲吸烟者的反应没有被记录下来，或者，即使记录了，却没有保留下来，因为在哥伦布第一次航行的日志中，名为“啊，陆地！”（“Land Ho！”）的历史条目已经丢失了。1514年，巴脱洛缪·德·拉斯·卡萨斯修士（Fra Bartolomé de Las Casas），即后来的圣巴脱洛缪编写了一个复本，他没有简单地相信哥伦布的发现是件好事情。巴脱洛缪还用第三人称重写了哥伦布的航海日志，并且添加了自己的评论，包括他自己后来进行的美洲旅行的一些发现。下面是他关于“旧世界”的人第一次遭遇吸烟的描述：
这两个基督教徒（杰雷兹和托瑞斯）在路上遇到了很多人，男男女女，男人们手中都拿着火把，还有某种干的香草用来获得香气，再加入某种叶子，同样是干的，做成纸制的火枪形状，就像男孩们在圣灵宴上做的东西。他们将一端点燃，在另一端或者咀嚼或者吮吸，吸入它的烟气，这使他们的身体失去知觉，就像喝醉了一样，他们说这样就感觉不到疲劳了。他们把那些火枪或者我们叫做火枪的东西称作塔巴果（Tabacos，印第安语，烟草）。
这段话给人神奇的印象，而使用的比喻正符合他的牧师身份。他的描述着重在烟草可以醉人这个能力上，并且记录了印第安人有关烟草可以减少食欲的说法。然而，他没有提到烟草的各种感官特性。它闻起来什么味道？尝起来墨西哥的征服者，总结了当时人们对金子的欲望：“我和我的同伴们都忍受着一种只有金子才能治愈的心灵疾病。”
对 抗（3）
西班牙人再次来到了这些加勒比海的岛屿，想要完全地占有它们。要占有美洲的主张最终由教皇亚历山大四世作出，碰巧他也是一个西班牙人，他在1494年宣布将世界的所有权分给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还制定了政策可以奴役和灭绝他们在新世界遇到的任何人，并编造了一个理由使这种政策合法化。这被记载在了一本名为《勒令》的文献里。他们打着《圣经》里《约亚》的权威旗号，并且在杀戮当地人之前先要对着他们大声朗读一遍。《勒令》里简要地介绍了世界自创造以来的历史，接着是神圣罗马天主教会的建立，以及西班牙君王的系谱，最后是迫使听者放弃他们的信仰、文化和自由，否则“我们尽可能地去破坏……我们认为所有由此产生的死亡和损失都是你们自己的过错。”
西班牙征服者们严格执行《勒令》的规定，要保证他们的所到之处都有律师在场记录宣告，只是很多时候他们都是用西班牙语来宣读的，这就像对牛弹琴一样。除了这种法律武器以外，他们还有突袭、传染和技术上的优势。西班牙人发现他们对加勒比海诸岛屿的征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以至于在哥伦布登陆后的二十年间，他们都在为当地居民的灭绝这个没有预见到的后果而伤心——因为缺乏劳动力了。西班牙人在此期间还不得不进行一些小规模的战斗。他们的身体里携带着众多致命的病毒，美洲人对此可是毫无免疫力的。往往是只要西班牙人一出现，就足以使一个岛上的人口骤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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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丁女郎（8）
尽管受到了这些限制，大量的印第安人还是成为了奴隶，这样西班牙人也就可以观察他们吸烟，并且改变了他们最初对于烟草的印象。到此，因为熟悉了，所以这些基督徒们开始蔑视、谴责这个习惯。奥维多（Gonzalo Fernandez de Oviedo）， 伊斯帕尼奥拉岛（Hispaniola）的军事长官，有这样一段关于吸烟的描述：
除了其他邪恶的事情，印第安人还有一件特别有害的行为：摄取某种他们称之为烟草的植物的烟，从而使人进入一种昏迷状态。他们的首领使用一只“丫”状的罐子，里面装满点燃的烟草，将叉状的末端插入他们的鼻孔……他们用这种方法吸烟，直到失去知觉，像睡着了的醉汉一样四肢伸开躺在地上。
当巴脱洛缪·德·拉斯·卡萨斯来到新世界的时候，他很惊讶地发现欧洲人也在吸烟。对于一个圣徒来讲，吸烟是一种恶行：“我了解到伊斯帕尼奥拉岛上原本不吸烟的西班牙人竟然染上了这种恶行，对于谴责，那些人的回答是他们没有能力停止吸烟。”从巴脱洛缪的话中我们可以注意到他在暗示着烟草的又一种全新的特性：它具有特别的强迫性。尽管西班牙人能够看到吸烟的后果，他们却无法理解吸烟中的重要一点，那就是上瘾。欧洲人对上瘾没有什么概念。过度或者强迫地沉溺于任何容易腐化堕落的事情都明明白白地被归为一种罪过。
西班牙人和美洲人的关系局限于剥削和性。西班牙政府以及像巴脱洛缪这样的传教士们经常劝告要友善地对待“印第安人”，并且努力使他们信仰天主教。尽管如此，西班牙征服者们继续把当地人当作奴隶或者玩具对待，然而就像圣经里的报应一样，这些印第安人将梅毒送给了征服他们的人。梅毒成为西班牙人使用烟草的一个推动力，到现在这种用法已经消失了。西班牙人注意到了美洲人使用烟草作为药物来对付疾病，所以就开始仿照他们的做法。就像奥维多所观察的：
我知道一些基督徒已经染上了（吸烟）这个习惯，特别是那些感染了梅毒的人，因为他们说吸烟可以使他们陷入一种心醉神迷的状态，从而不再感到疼痛。在我看来，这样做的人度过了疼痛仅仅是因为进入了像死亡一般的昏迷。我觉得忍受痛苦会更好一些，这样可以获得饶恕，因为毫无疑问吸烟永远不会把病治好。
除了那些不幸的梅毒患者，他们屈服于欲望的诱惑罪有应得，基督徒们在精神上对烟草可是产生了一种厌恶。他们发现了在他们所蔑视的印第安人中烟草邪恶的作用，这更加剧了他们的厌恶情绪。随着西班牙人冒险进入美洲大陆，烟草越来越被传说为敌基督的活跃工具，被当作敌基督与其人类臣仆间的传话人。
对 抗（4）
在委内瑞拉北部，奥维多发现那儿的巫师将烟草用作一种和大恶魔沟通的工具。
巫师们非常地崇拜和畏惧魔鬼，他们说他们能够看见他并且见过好多次了……每一个重要的城镇都有一位巫师，他们是当地的祭司。人们向他们询问一些问题，比如将来会发生什么，会不会下雨，来年是天气干燥还是降水丰富，他们是应该和他们的敌人开战还是应该避免战争，基督徒们会很好地对待他们还是会杀了他们等等所有他们想知道的问题。巫师会说他将先请教魔鬼然后再回答问题。为了请教魔鬼，他要将自己单独关在一间小屋子里，在那儿他会利用……烟草……他一出来就会说出魔鬼告诉他的话，按照那些他希望满足的人的意愿来回答被问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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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维多还进一步发现部落的每一个人都把烟草看作一种神谕，如果他们拿不准是“捕鱼还是种地，应不应该去打猎，他的妻子还爱不爱他，每个人都能为自己预言。他们会将烟草的叶子卷在一起搓成玉米穗的形状，在一端点燃，一边燃烧一边握着它送到嘴里。”雪茄吸到一半，吸烟的人会把它扔在地上，根据熄灭的烟蒂所显现的形状作出自己的决定。
西班牙人对待烟草越来越强硬的态度反映了他们与被征服者这种越来越强烈的敌对关系。格里哈瓦（Juan de Grijalva）， 恰好是在美洲大陆上第一个吸烟的欧洲人，被当地居民击退，因为他侮辱了他们的盛情和他们的礼物烟草。庞塞·德莱昂（Juan Ponce de León），一支到佛罗里达的探险队队长，受了致命伤，死于古巴。其实，他的航行的目的还是满吸引人的。除了伊甸园、天堂以及古代的各种奇迹，人们还怀疑美洲孕育着青春泉（the Fountain of Youth），一口泉眼或者池塘，任何人喝了那儿的水都可以青春不老。庞塞·德莱昂去了佛罗里达寻找永生，从那以后不断有美洲人效仿他的例子，但都是同样的结果。
庞塞·德莱昂的失败和死亡使西班牙人提高了对印第安人各个方面的评价，除了宗教之外。他们不再被认为是无神的野人，而是野蛮的武士，与魔鬼和他的手下积极联合起来的武士。当1519年荷南·寇蒂斯从古巴出发企图征服并占据墨西哥的时候，他们对此更是深信不疑了。寇蒂斯的远征，是到当时为止对美洲大陆进行的最大规模的一次远征，一共有508名战士和16匹战马参加。这些战士很容易就在古巴招募到了，因为在那儿印第安奴隶已经供应不上了，他们要不去远征就只有去干体力活儿。他们远征的对手是阿兹台克人，一支强大的都市力量，他们的首都就是现在的墨西哥城。阿兹台克人通过征服建立起了他们的帝国，但是在他们占有的土地上他们的统治并不得人心，因为他们有用人，特别是用儿童和少女作祭品的嗜好。阿兹台克的武士们很隆重地把牺牲者绑起来，给他们穿上有着五颜六色羽毛的衣服，然后挖出他们的心脏作为祭品。
尼古丁女郎（9）
寇蒂斯利用了被阿兹台克人统治的民族的不满情绪，所以尽管他的部队中西班牙人的数量从未超过700个，但是在战斗中有将近15万的当地人联合起来帮助他。他一直打到了阿兹台克的首都，在那儿他受到了阿兹台克统治者蒙德苏马二世（Montezuma II）恭敬的接待。很少有人能够理解当时的形势——被成千上万的敌人团团包围，而这些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受控于那些以活人祭祀作为决策工具的祭司们——寇蒂斯看到的只有机会，除此之外，就是充满黄金的城市了。
对 抗（5）
寇蒂斯绑架了蒙德苏马，以此来敲诈他的所有财富。蒙德苏马被当作了西班牙人的人质囚禁在了他自己的宫殿里，他可以保留他的随从，继续本国的礼节，包括可以沉溺于他最喜爱的饭后吸烟的习惯。而且作为最高统治者以及太阳的后代，蒙德苏马还可以单独就餐，在一个金色屏风后面坐在一张低矮的“柔软并且华丽”的凳子上吃饭。对于这种隔离还有一些补偿。四位美丽的少女服侍他用餐，300种菜可供选择，同时还有驼背和侏儒在他周围嬉闹，给他讲笑话。最重要的是：“桌子上还放着三个彩色的镀金管子，里面盛着……某种被称为烟草的植物，当他用餐完毕，那些人也在他面前跳完唱完时，桌子会被移近，他从其中的一只管子里开始吸烟。”
最初的欧洲人所描述的这种饭后吸烟的和谐景象并没有能够维持下去。西班牙人希望得到阿兹台克人的财富以及他们的国家，有可能的话还想得到他们的灵魂，尽管这种热切地将以上这些同他们的肉体分离开来的渴望暗示着相反的结果。西班牙天主教从一开始就有非常明确的魔鬼和魔鬼崇拜者的概念，而这些阿兹台克人与西班牙神话中的魔鬼出奇地相似，甚至就是魔鬼的化身。他们的崇拜物恰好就像西班牙人眼中大恶魔的代表；他们以人作祭品的爱好使得寇蒂斯的士兵们打消了任何怜悯的念头，特别是在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同胞落得这样可怕的下场以后。当征服者推倒阿兹台克金字塔顶的神庙的时候，他们发现房间里凝结的腐臭人血足有一英尺深，祭司们在这些房间里自残舌头和耳朵而流血；他们的头发成了一团凝固的血块，散发着臭味；他们的人体周围苍蝇横飞。征服者们在1521年“八月的第十三天圣伊波利托（St Hipolito）的圣灵节（the Saint Day）的晚祷时分”获得了对异教徒的最终胜利。
由于和阿兹台克宗教的联系，烟草也受到了牵连，寇蒂斯的手下们似乎没有碰过烟草。然而，当西班牙人为了基督和他们的国王赢得了墨西哥的时候，其他的欧洲人也纷纷来到了新世界，对待烟草，他们有自己的看法。和西班牙人不一样，这些远征者航行至此并没有明确的意图要征服和转化当地的人，他们想争取和遇到的印第安人进行合作而不是去强占和索要。因而，他们对于美洲的习俗更加地好奇。欧洲最早的有关吸烟切身感受的描述，而不是外观上的描写或者它对印第安人作用的叙述，是出现在一位名为雅克·卡第耶（Jacques Cartier）的法国布列塔尼（Breton）航海者的《见闻摘要》（Brief Receipt）里的。在寇蒂斯的船队返回西班牙的时候，其中一艘船上的财宝被一些布里多尼人掠夺走，卡第耶受到鼓舞，于1534年航行来到了新世界。他在现在是加拿大的地方偶然遇到了烟草，那儿的易洛魁族人（Iroquois）在他抵达的时候给了他一支烟斗。卡第耶显然迷上了这个习惯，在他的有关吸烟的记录里不仅描述了烟草是如何生长，如何加工，如何吸食的，同时还描述了吸烟时的感受是怎么样的：
那儿生长着一种草，一年中在夏季大丰收。人们很重视它，而且只有男人可以使用它。首先，他们把它在阳光下晒干，然后裹在兽皮小包里戴在脖子周围，小包上还带有一个空心的管状的石头或者木头做的东西：以后当他们高兴的时候，就会磨出一些粉末，装入刚才提到的管子的一端，在上面用煤点燃，他们就可以在另一端长时间地吸烟，这样他们的全身都充满了烟雾，直到从嘴和鼻孔中冒出来，甚至就像从烟囱中冒烟一样。他们说这样的确使他们感到温暖和健康。我们自己也曾尝试同样的方法吸烟，把烟斗放进嘴中，这时嘴里就好像满是胡椒粉，热辣辣的。
卡第耶用辛辣和刺激来描述烟草的味道，这反映了他需要用欧洲人能够理解的形容食物的词来描述吸烟这个习惯。他的观察报告没有附加评论，可以被当作欧洲人对烟草的首次认可。在他看来，吸烟是一个有着实际目的的有意思的习惯。
除了吸烟，西班牙人和其他航行至此的人还遇到了一种新世界特有的摄取药物的方式，吸鼻烟。根据哥伦布的儿子回忆，这位伟大的舰队司令曾在他的一次考察中看到了吸鼻烟的情景。
种烟会使人出汗，变得虚弱，甚至使人昏厥。”有意思的是，他把烟草对吸烟人这种难以抗拒的强制力归结为它的香气，就好像气味本身就足以使人迷上吸烟。欧洲的其他评论者可没有发现这种气味那么吸引人。吉罗拉莫·本佐尼（Girolamo Benzoni），一个在16世纪40年代穿越了中部美洲的人，却厌恶烟草的味道，即使是间接地闻到也不行：“没有体验过的人几乎难以想像这种可恶行为的毒害有多大；很多时候当我在危地马拉旅行，如果我碰巧进入了一个印第安人的住所，而他又有习惯使用那种草——烟草——墨西哥人这么称呼它——那种恶魔般的臭气一接近我的鼻子就迫使我飞快地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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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丁女郎（10）
对 抗（6）
当其他国家还在新世界的大西洋沿岸劫掠的时候，西班牙人已经发现并且征服了又一个在规模上和力量上与阿兹台克相当的帝国。他们的下一个牺牲者就是印加人，他们占据着现在的秘鲁，尽管刚刚发生了一场内战，其疆域在西班牙人到来时还是已经达到了最大范围。印加的征服者，弗朗西斯科·皮扎洛（Francisco Pizarro），模仿他的同胞寇蒂斯，先是谋求与印加统治者会面，拿其作人质，然后在自己军营里的树桩上烧死那位统治者。
西班牙人采用了和对待阿兹台克文明一样的方式来对待印加文明。虽然他们保存了印加的道路，但却破坏了印加的城市，杀戮了当地的居民，禁止他们信仰自己的宗教，奴役那些幸存的国民。1532年时的秘鲁有900万人口，而到了1570年只剩下了150万。西班牙人甚至还屠杀印加人的驮畜——骆驼。骆驼曾经构成了印加的运输体系，五百甚至上千头骆驼集中在一起组成一个运输队，背负着货物前行，“保持着良好的秩序，非常顺从于赶骆驼的人”。这些可爱的、富有生命力的动物能把干的烟草和古柯叶运送到远方的印加王宫。古柯是用来咀嚼的，烟草有所不同，是用来吸鼻烟或者作为药用的。西班牙人把这些骆驼大批大批地杀害，不可思议的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得到骆驼的脑子炖着吃，而扔掉骆驼身体的其他部分。
在寇蒂斯手下的一个上尉的记录中，他对比了他第一次见到墨西哥的景象和数年后的情形，从中西班牙人对新世界所造成的变化可见一斑：
我们都惊呆了，说它就像《阿玛迪斯的魔法》（征服者中广为阅读的一本浪漫小说）所描述的那样，有宏伟的城堡、金字塔以及水中的建筑……我站在那里看着它，心里想世界上再也不会发现像这样的地方了，在那时没有秘鲁，也一点都没有想到会有。现在，我当时看到的所有奇迹都已经荡然无存。
当一个文明通过征服的方式吸收了另外一个文明，往往它还会容纳牺牲者的文化，有时到了后来甚至难以区分出胜利者与失败者。在这种情况下，被征服的一方可以说是胜利了——通过它的神灵、艺术以及娱乐的保存。阿兹台克人和印加人或许已被西班牙人杀害光了，但是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