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雪-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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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穆梅;她老早就从《文泽》上认识一个署名“阿原”的诗人了,所以跟现实中的张原会对上号后,她就象走路捡了一个钱包一样庆幸。能从人海中打捞起这样的一个女孩来,张原会也算有福了;虽然这女孩真的不算漂亮,但“丑妻、近地、家中宝”不是?况且当他对人家说出自己多年因寂寞而走形的心灵时,丑女孩竟然感动得哭了,只有准诗人才这样体贴着诗人啊!
张原会又有了笑模样儿,而且他一步一步地严格遵循了陈秋田的指导方案,对那女孩使尽各种爱情招术,把没有人追过但每日虚构爱情的她冲得是死去活来、欲仙欲死,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两个人发展迅速,张原会就象烙大饼的师傅一样,掌握着自己爱情的火候,眼看着,离买喜糖的日子不远了……
许宁娜和黄玉河还是那么亲热的样子,人们也见惯不怪,不再十分注意他们了。没有人打搅、没有人侧目,他们好象生活在真空里,要实实在在地重新恋爱一回了。阿贵和秋田也相应地老实多了,黄玉河只是在使用电话上、稿纸分发上行使点儿小小的特权,大家也就懒得跟他计较,毕竟是一个副主任嘛!经过了两年爱情锻造的蒋立言和陈玲也向着婚姻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陈玲开始向叔叔和舅舅们求援,来了个先入为主,在自己的亲属圈里造出了结婚的声势,先取得长辈们的同情然后请他们出面或声援。
所谓的“冷战”一经加剧,大概只有两个结局,一是重新爆发战事,愈演愈烈;一是对方已偃旗息鼓,悄然退兵。陈玲的父母基本上属于后者,对于女儿的大张旗鼓,他们只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见,算是投了弃权票。结果事情就变得两个人从单位开出户口证明、婚姻状况证明、健康证明,然后到民政局领一个证这么简单。
手里拿着一式两份红彤彤的结婚证书从民政局走出来,蒋立言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这是对自己多年奋斗的一种承认啊,自此,感情颠沛流离的阶段宣告结束。望着同样异常兴奋的陈玲,他知道自己已经全方位地拥有了这个女子。对于这个诗人来说,这个不算太高的要求也走了那么曲曲折折的长路!苦吟的瘦月今已圆满,稚嫩的肩头换了另一种沉重,孑然独立不再,傲然长啸不再,生活仍是大同小异,但他──蒋立言,已成了一位已婚男人。
蒋立言已用电话通知了家里,几日后将给含辛茹苦的父母带回去一位城市的儿媳妇。蒋立言决定在家里举办仪式,然后回城里宴请亲朋好友,对此,陈玲不太同意,但经过小小的争执后她也就妥协了,她知道自己嫁给了一个乡村的儿子,而无论今后自己在哪里,也是那个乡村的儿媳了。他们开始了幸福地奔忙:买衣服、拍婚纱照、通知亲友……
得知这对久恋未婚的男女终成正果,两个单位的人们都由衷地为他们高兴,纷纷买了礼物前来祝贺。市文联“议会”人员更是忙碌,他们不但精心准备、跑前跑后,还由陈秋田执笔拟了一副喜联送给他们俩:
上联:新天新地新岁月
下联:新房新床新被褥
横批:一对旧家伙
把城里的事忙得差不多了,蒋立言把新娘子陈玲暂存其娘家,自己归心似箭地回到了临河村,过几天婚礼将在家中进行,有好多事等着他定呢!父母早急得团团转了。
他一下公共汽车就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家里,谁也顾不得找了,就在车站存车处租了一辆自行车匆匆往家骑。
《青春雪》 第十章(9)
在路上,他碰上了张冰。张冰用车带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孩和几个包裹,一副出远门的样子。
“你这是到哪儿去呀?”他跳下自行车问。
“我送她回家。心茹,这是立言。”
蒋立言与那个叫心茹的女孩互相看了看,但都没说什么。
“你多咋能回来?我四天后回家里结婚啊。”
“是吗?”张冰现出惊喜的样子,“祝贺你呀,可惜我不能跟你忙活了,不过我会尽量赶回来参加的。”
张冰带着那个女孩走远了,蒋立言十分迷惑,凭直觉他感到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上一次见张冰时,他还春丽长春丽短呢,不会这么快就换了吧……他太忙了,不容他对这件事多想,又骑上车向家里奔去……
一进自家的庭院,蒋立言顿时感到耳目一新:院子里已经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了;亲朋好友也差不多都来了,你干这个,我忙那个,热闹而有条不紊。一见蒋立言回来了,大家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
“立言,做新郎官了,祝贺你呀!”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家里都不知道忙些啥,你回来就好了。”
“良军他们开拖拉机去县城拉家具去了,你没碰上他们吗?”
“这是宾客名单,你看看还没写上谁?”
蒋立言感到一阵很急的尿意,早在车上时就有些憋不住了,下了车一着慌就忘了去厕所,他向大家连连摆手,趁人们一愣时,他已分开人群急步向厕所跑去了。明白过来的人们轰然大笑。
蒋立言迫不及待地拉开裤链,一股水流急射而出,腹部的压力立刻消失了,全身顿觉轻松。外面的人们还没有笑完,他一边系着皮带一边往外走。
“咦!我看见了!我看见他的大腿了,他的大腿好白呀!”
冷不丁地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蒋立言惊得急忙扭转头,见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了一个女子。她的头发很古怪地束着,脸上的神情很滑稽,跳着脚喊着:
“好!好!新郎官的大腿真白呀,哈哈哈!”
“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躲在厕所那边了?”有人皱起眉头。
一个妇女走上前去,拉住了她,柔声地劝着:
“春丽,别闹了,听大婶的话,回家去吧!”
1998年4月20日至5月27日写于廊坊师专。
《青春雪》续篇 第一章(1)
结婚的,没结婚的,都应该看看《纸婚年》这篇小说!庞永力著长篇小说
纸婚年——《同居时代》续篇
麦克白夫人:可是我却为你的天性忧虑:它充满了太多的人情的|乳臭。
…………
麦克白:我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喊着,“不要再睡了!麦克白已经杀害了睡眠,”那清白的睡眠,把忧虑的乱丝编织起来的睡眠,那日常的死亡,疲劳者的沐浴,受伤的心灵的油膏,大自然的最丰盛的菜肴,生命的盛筵上主要的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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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麦克白》剧之对白
1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车终于驶出了城市。蒋立言感到两颗泪流了出来,在心里;但他还是对着偎在一旁的陈玲笑了笑。
“立言,咱们的生活总算开始了。”陈玲也笑着。
“是啊,真该好好地庆贺庆贺,”说到这里,他提高了声音对前排座上的人说,“是不是啊?”
司机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陈秋田扭过头来笑:
“这不是去喝你们的喜酒嘛,立言,你们家用什么规格接待我们呀?可先说好了,我可代表娘家人啊,怠慢了可不行!”
“那是自然。告诉你,虽然在家里吃,可也是一桌十八个盘,鸡鸭鱼肉生猛海鲜,样样不缺,不比饭店里差。”
说话时,蒋立言发现旁边的陈玲一直凝着眉,他没去说她。他知道她现在的心情:陈家最终还是拒绝承认这门亲事,他们以沉默的方式不置可否,而且不给钱物,不参加婚礼,他们平静地把陈玲从六层掷到蒋立言找来接亲的红色大发车里。虽然陈玲说她在医院当主任的叔叔从小就喜欢她,只是因爸妈的态度而不得不这样,还说你也知道陈聪对咱俩婚事的意见,她也是……蒋立言没说别的,对于这家人可笑且可怕的固执,任何借口都不能不让人惊愕万分。他帮陈玲拎包,他觉得他拎的是陈玲的两包泪水,基于此,他平静地对脸上没有什么悲喜的岳母说:
“妈,那我们就走了。”
他感觉得到陈玲内心的泪水是潺潺不绝的,这个正常的专注的坚强而可怜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压制住内心的沮丧与愤慨而去对真正受伤害真正孤苦无助的她笑一笑呢?走出筒子楼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肩膀宽阔无比。
车忽然停住了,打断了蒋立言的沉思。堵车了,前面停着一长溜车,红色大发一停,后面的一辆客货两用、再后面的一辆桑塔纳也头衔尾地停住了,他们成了被堵车队里的一环。
“怎么啦?前面出什么事了吧?”陈秋田问。
司机看了看反光镜,确认后面没有超车的,便开门下去,到前面探听去了。蒋立言把陈玲揽到怀里,用手指按了按她的鼻子头。陈玲笑了,笑得很愉悦。陈秋田不甘寂寞地把音乐打开了,车里便弥漫开一位女歌手轻柔的声音:
“如果你的生命注定无法停止追逐
那我也只能为你祝福
如果你决定将这段感情结束
又何必问我在不在乎……”
他们正要说些什么,司机回来了,说:
“前面出车祸了,撞死了一个,看来还得堵一会儿。”
“撞死了一个,走,去看看。”蒋立言说着就要起身。
“看你,什么日子啊,还看热闹?血光之灾,多不吉利!”陈玲拦住了他,嗔怪道。
“陈玲你还信这个啊?咱们可全是红旗下长大的党的孩子,唯物主义者呀!”陈秋田说。
“就是,我不信这个那个的。”蒋立言附和着,可也觉出不妥来,坐着不动了。
他们就等着。可能是交警队离这儿远吧,迟迟没有人过来,不知不觉二十分钟过去了。蒋立言着了急,家里人都在等着,若到县政府招待所太晚了,家里肯定乱套了。见他这个样子,司机提议从土路上绕,过了这一段再返回公路。于是车掉过头来,向着左边的一条林耕路扎了下去。
《青春雪》续篇 第一章(2)
路两旁的玉米已经起来了,青青脆脆的一种气息,太阳已西斜了,却格外的亮堂。车开得很快,几次将陈玲颠起来,差点碰着了头。他们却感到刺激,大声说笑起来。但一会儿就走完了好走的路,看见前面路上一个大大的泥坑,蒋立言才想到前几天才下过一场透雨的。车停在泥坑前,司机下来进行了一番勘测,说:
“够呛,不好说过去。”
蒋立言扭头看了看,已走出来很远了,一时拿不定主意是退回去还是闯一下。陈秋田向前望了望,发现前面的路面还是比较平整的,就问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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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这条路你走过吗?好走不好走?”
“不算太难走吧,一个月前我就这样绕过。”司机说。
“那就闯一下,我看没什么问题。”陈秋田说,“陈玲你别动,我和立言下去,陷着了
就推一把,这点艰难险阻算什么?”
蒋立言跟着下了车,正要再说些什么;司机却也是豪爽性子,径自把车发动了起来。
车加大油门向泥坑冲去,一进去便溅起一排泥浪,然后奋力向前挣。但还是停了下来,还有一米就过不去了,任凭发动机“呜呜”地吼。
“不幸。”陈秋田嘟囔了一句,只得和蒋立言站在坑边一前一后用力推,一边推一边自我解嘲地冲着车内的陈玲叫: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荡悠悠……”
仨人都被他逗乐了。蒋立言也想缓解一下气氛,喊:
“陈玲,你甭动,我这么推着你走一生!”
话一出口,不知怎么的,心竟然一动。
捣腾了半个小时才把车推出了泥泞,而且他们的裤腿上程度不同的溅上了泥点儿。没敢再耽误,赶忙上了车,车急急地冲着更加倾斜的太阳开去,等驶上原先的公路时,他们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同时也发现原先堵着的一长溜车已经不见了,公路上空空荡荡、干干净净。
2
车开进志安县政府招待所的大门时,天已经擦黑儿了。车还没停稳,黄简就迎了上来,开口便埋怨蒋立言:
“好你个立言,二百来里地你竟然走了四个小时!你不是打电话说四点就向这里赶吗?现在都八点了!我真是望穿秋水呀!你们家也是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早急坏了,生怕半路上有个好歹,我……”
“行啦,行啦,你这总接待劳苦功高了。路上堵了车,我们绕去啦,可又误在了泥坑里,真他妈倒霉,甭说了,房间安排好了吗?”蒋立言打断了他。
“早安排好了,我下午三点就过来了,一直等到了现在。先接新娘。”说着,他牵住刚钻出车门的陈玲的一只手,一本正经的,“陈小姐,鄙人谨代表志安县委、县政府,对你光临下嫁鄙县表示热烈地欢迎!”
陈玲“扑嗤”一声笑了,“等了好几个小时,真辛苦你了!”
一行人往里走,黄简拉了蒋立言一下,低声问道:
“就这几个人啊?”
“呆会儿再跟你说,先安排好。”蒋立言含糊了一句。
在房间里,蒋立言为黄简与陈秋田作了介绍,在他俩互相客套时,就独自溜了出来,来到大厅的服务台打电话。第一个打给村里的舅舅家,让舅舅赶快告诉家里,说自己已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儿,让家里把悬着的心落下来。然后又打给文化局的肖局长,问肖老师定好的那辆桑塔纳有没有意外,并再次请局里的老师参加,人家说明天正好有个会儿,抱歉不能参加了;蒋立言一想也是:虽然平日里以师生相称,人家局长怎么会跑十来里到村里参加你的婚礼呢,去了是送礼还是不送礼,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和肖局长“再见”后,蒋立言拿着话筒想拨第三个电话,却一时想不起来打给谁了,正欲拍拍脑袋,后面有黄简说话:
“你可真够忙的,给谁打呢,这么一拿起话筒就放不下了?照理说,这个时候你就不该再联络别的女人了。”
《青春雪》续篇 第一章(3)
一语惊醒梦中人,蒋立言把手一挥:“对,我就是要打给一个女人,她就是孙-惠-娟!”
“立言,你这个提议我举双手赞成。”黄简笑了,“我已结婚一年多了,现在跟你换老婆我划算,不过,咱可说好了……”
“去你的吧!我只是借嫂子一天,让她当伴娘,你不会有意见吧?”
“一下车我就看着少点儿什么,怎么?陈玲连伴娘都没找啊,也没什么家人呀?”
“找了,她的同事,临来有事来不了。”蒋立言脸皮一紧,开始说谎,“你白在市里呆了几年,不知道那边儿的风俗,人家结婚那天娘家人是不露面的,婚后回门时各家再另表示。”
“哦,是这样啊。那你嫂子一个人伴是不是显得单啊?”黄简说。
“要不让嫂子再给找一个,人多显得喜庆热闹,你真是劳苦功高啊,到时非多灌你两杯!”蒋立言非常高兴。
伴娘有了蒋立言也就放了心,娘家人也还得有的,来之前已和陈秋田说好了,他就算大舅
哥;一个不行,再拉上司机,上了大席当娘家人款待,估计不会有问题。两男两女也就勉强说得过去了。接着又在餐厅吃了饭,然后跟黄简出去找美容厅,陈玲得去做新娘盘头,估计这一夜也睡不了。忙完这些后,蒋立言又骑了辆自行车往家赶,到家后已是晚上十一点。
家里所有灯都亮着,而且在院里又拉了两个一百度的大灯泡,可以说亮如白昼。人也多,街坊很多人在为明天的婚礼干这干那,忙忙碌碌、热热腾腾。蒋立言进了堂屋,听见新房里一片叫叫嚷嚷,是年龄相近的一伙在守着,按风俗这一夜还得有“压炕”的,他们就相近
似的热闹着。蒋立言没有进去,而是扭身进了父母的屋,家里人都在,还有两个村红白理事会的理事在分派着,吴良军也在,他随时听候调遣。一见他进来,妹妹志文就责备说:
“你看你办事这个没准儿劲儿,几个小时都没音信,呼你也不回,谁知道出没出什么事?咱妈急得够呛,你不知道她高血压吗?”
“堵车了,我们去绕了。路上也没个电话。”蒋立言解释着,一看母亲,确实脸色不太好,不由暗暗后怕。
母亲没说什么。蒋立言呆了一下,见没有什么事,就去了那屋,小哥们儿们一见他就炸了起来……
十二点的时候,人们都散了,这几天主家够累的了,需要好好休息以应付明天的婚礼。灯大多熄了,蒋立言站在新房的中间毫无睡意,明天五点就得起来,睡与不睡是一样的。他去接陈玲时新房还在布置,到现在他就可以看看爱的小巢的全貌了──
墙刚刚粉刷了一遍,西墙挂一块高山流水的彩镜,这是吴良军送的;北墙则挂着他和陈玲二十三寸的婚纱照──这是从一套十三张中精选出来扩大的,陈玲偎在自己怀里,目光微微下垂,既温顺又沉醉的模样;穿着燕尾服的自己则直视前方,眼神很柔又不乏刚毅,这可说得上一幅接近完美的照片。虽然只有这两件装饰着,但墙并不显得空,反而显得有余地。两条毛茸茸闪着金光的彩带,在屋顶交叉,这是志文精心挑选用来烘托喜庆气氛的。家具很简单,一个盛着蒋立言大部分“家当”的书柜,一个电视柜,一对带茶几的沙发,一个衣柜,还有几把皮面椅。他们俩都不主张买这买那的,因为他们不在家长住,市里的家还没安排好(就是安排好了也不可能把家具拉去)。他们是打算过一段苦日子的,所以在母亲提出要买一张豪华席梦思床时,他们回绝了,原先那床就蛮好:虽然样式旧了一些,但很结实,而且够大的,象一艘大船一样平稳,况且是蒋立言睡过几年的,每一条纹理中都栖着他的气息与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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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一日举行婚礼的这一天,蒋立言有大半天“高兴得直流眼泪”。
早晨四点半,天刚亮,全家人都起来了,帮忙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到了。蒋立言起来后就开始“打扮”自己:先仔仔细细地洗脸,他用香皂把脸糊住,用手指慢慢地揉,他很少这样洗脸,洗得有点儿像陈玲──陈玲现在也在洗脸吧,还是已梳妆好了在等着嫁车的到来?然后用梳子沾了水梳头,头昨天理过的,很容易就出了型儿,再喷上点儿摩丝,发型就固定住了。雪白的衬衣,猩红的领带,黑色的西装,锃亮的皮鞋,一个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