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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香绮罗-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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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香绮罗
  作者:齐晏
  男主角:房扬古
  女主角:楼婴
  内容简介:
  既然房扬古不能应了承诺护她一辈子,当初又何必救了她,教她只想嫁他为妻?!
  在她受尽煎熬痴心等了他八年之后,他竟要另娶个莫名其妙的公主,这情何以堪!
  爱他多深即恨他多重,她就算赔上后半辈子的幸福,也绝不轻饶过他这负心的男人……
  当年那个嚷嚷着要当他少将军夫人的楼婴,如今竟美得如此夺魂摄魄,教他心折不已!
  望着她绝美却恨意狂烧的容颜、浸润着哀伤的眸子,怜爱之情淹没他了所有的神智,
  已然动心的他只想要了她!他要拋开那有名无实的婚约,就算背信忘义也在所不辞……
  正文
  楔子
  中天冰冷的残月,似一把玉钩,若明若暗,将“魏宫”屋瓦、檐角镀上了一层银光,偌大一幢宅院都笼罩在影影绰绰、恍恍惚惚、似真似假、似有似无的灵气之中。
  深夜里,“魏宫”的边墙翻进十几名黑衣刀手,静悄悄地潜入府中。
  不多时,一声凄厉的叫声撕裂了天空,剎那间,喊声、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刀光剑影交错,火光和烛光狂舞乱摇!
  “魏宫”上下百余口人,一个时辰之间便历经了一场彻底的血腥屠杀,杀人者不疾不徐地没入黑魅越的夜色中,一阵凉风轻轻拂过,带着浓稠的血的气味,在空气中微微飘散。
  第一章
  夕阳斜斜照着一幢华丽轩昂的宫殿,屋瓦上染血般的殷红。
  房庆绪自领兵替齐国攻下魏国都城之后,迅即带着十几名侍卫,连夜灭了魏王一家百余口人的性命,亲手杀了魏王。
  魏王的宠妾魏姬,是房庆绪唯一深爱过的女人,自十年前被魏王横刀夺爱后,便始终对魏王怀恨在心,原想藉此战役掳走魏姬一偿宿愿,却不料,魏姬是个性情刚烈的女人,宁死不屈。
  房庆绪因得不到魏姬而怒发如狂,亲自指派房扬古前来察看已遭血洗的魏宫,并下令一旦发现活口,立刻格杀勿论。
  他——房扬古,齐国大将军房庆绪的独子,双目灵俊,眉似刀裁,身下的坐骑是匹黝黑晶亮的大宛宝马,一身乌黑色的甲冑及黑色的斗蓬,他的出现,恍若在凄艳的霞光中溅上一滴浓墨般,更增添一股莫测神秘的氛围。
  房扬古勒住马头,静静立在这幢惨遭灭门的魏宫前,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
  秋云漠漠,凉风飒飒,房扬古瞥一眼殷红的屋瓦,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本性凶残的爹,生性深沉冷酷且工于心计,一心地想把他磨练成另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房庆绪,这一次将他派到魏宫,不过是想让他了解,想与列强争夺江山,杀戮是避免不了的,尤其是战场上的对手,更必须杀得片甲不留,免除春风吹又生的后患。
  他幽幽叹了口气,翻身下马,将大宛宝马拴在宅前的榕树旁,领着十二名侍卫,进入“魏宫”清整尸骸与财物。
  这幢宫殿楼阁亭榭,雕梁画栋,树木成荫,郁茂葱笼,可惜如今血迹斑斑,尸骸四散,阴森可怖至极,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房扬古倒抽一口冷气,回头吩咐侍卫。
  “把尸体收拾了,有手脚不全的,都得凑完整了再入棺,听清楚了吗?”


  “是!”侍卫们应声,径自办事去了。
  房扬古眉心微拧,慢慢地绕过花园,朝魏宫正殿走去。
  一踏入魏王的寝房,看见魏王及魏王后相拥惨死的景象,他别开脸,转到另一间偏殿去,偏殿里有个年轻少妇,面朝下,以跪倒的姿势趴在青石地板上,在她身下,流着一摊暗红色的血。
  少妇微微露出半边脸,细致的脸庞淡淡昼过一道柳烟眉。
  房扬古愣了愣,早就听说魏王有个艳名远播的姬妾,想不到容貌真的这般绝美,能让残暴的爹念念不忘的魏姬,一定就是她了。
  可惜红颜薄命。
  他的目光幽地一暗,正想转身离开,赫然发现魏姬窈窕纤瘦的身体竟微微颤动着,这个发现令他大吃一惊——莫非魏姬还没死?!
  他撩开斗蓬,蹲下身来探了探魏姬的鼻息,她没有呼吸,浑身也早已冰冷僵硬了,但身体却何以颤抖个不停?
  他疑惑地将半跪着的魏姬放倒,惊见魏姬怀中竟藏匿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浑身沾满了魏姬的血,虽然因魏姬的庇护而逃过一劫,但似乎受了过度的惊吓,满脸惊惧之色,拚命颤抖个不停,他几乎可以听见小女孩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房扬古感到既震惊又意外,他盯着这个侥幸存活下来的小女孩,小女孩正抬着闇黑的眼瞳惊惶地瞅着他,小小的脸上沾染着干掉的褐色血迹,模样可怜兮兮。
  能让魏姬拚死保护的小女孩,身分必然是魏国的小公主了。
  他缓缓伸出右手,捏住小女孩的咽喉,只消一用力,这个小女孩必死无疑——
  小女孩不知道他的意图,突然间哭出声来,小手紧紧攀住他的手腕,惊恐地哭喊着:“救我娘……救我娘……”
  房扬古心口一震,手掌不由自主地转向她小巧的脸庞,轻轻抚了抚,低低地说道:“你娘死了。”
  小女孩又圆又大的漂亮眼睛毫无神采地看着他,泪水静静地滑下面庞,她已经大到能了解死所代表的意思了。
  她扑到魏姬身上,小手捧着魏姬雪白娇美的脸,哽咽地、哀哀地哭叫着:“娘——别死啊!娘……”
  房扬古担心她的哭声引来侍卫,急忙摀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警告:“别哭,外面还有人,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你还活着!”
  小女孩的眼泪渗入他的掌心,她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抽抽噎噎地:“你是好人……是来救我的吗?我娘说……只要我逃得了……就会有贵人相助……你……便是那个贵人吗?”
  房扬古怔住了,他哪里是她的贵人,他可是灭了她的国家,而且还是杀她全家的仇人的儿子。
  他咬咬牙,本不该让她活命的,却因一时的恻隐之心而不忍杀她,现在听了她的一番话,更加下不了手了。
  珠玉般的眼泪自她眼眶中滚滚落下,他凝视着她无邪清亮的双眼,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他在心底发出轻轻的叹息,若当真要救她,只能悄悄留在府中教养,万万不能让爹发现她的真实身分。
  他自腰间抽出汗巾,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柔声轻问:“你今年几岁?”
  “八岁。”
  “叫什么名字?”他淡淡一笑。
  “魏婴。”
  “魏婴……”他沉吟着,低声对她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姓魏,今后若有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就答姓楼,名婴,切莫再提起旧姓,听明白了吗?”
  魏婴吸了吸鼻子,乖巧顺从地点点头。
  房扬古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抱了起来。
  “现在。我必须把你藏在斗篷内偷偷带出去。你要紧紧抱住我,没有我的命令,不能松手也不能出声,否则会有危险,懂吗?”
  “懂。”她极认真地应了声,然后乖乖地张开双手抱住房扬古壮硕的胸膛,两腿环跨在他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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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扬古一手稳住她,一手拉着斗篷将她遮盖住,一路快步走了出去。
  他若无其事地穿过花园,经过两名侍卫,沈声地吩吋:“我先回府,一切打理完毕后向我回报!”
  “是,少将军!”
  房扬古大踏步地走出“魏宫”大门,纵身上马,飞驰而去。
  魏婴将脸贴在温热坚硬的胸膛上,听着房扬古大如擂鼓的心跳声,咚咚地震着她的耳膜,这种坚实的感觉与娘柔软的怀抱截然不同,但却一样令她感到安心和放心,她十分相信,这个被称为少将军的人,一定是娘召唤来保护她的人。
  她会牢记娘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一定要活下来!
  一路上的疾驰狂奔,颠得魏婴头昏目眩,当房扬古抱着她下马时,她几乎无法站稳,摇晃了一下便跌倒在地。
  房扬古扶住她,忙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魏婴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声细如蚊。“我……有点饿……”
  房扬古一笑,摸摸她的头说:“先把你洗干净以后再吃饭好吗?”
  魏婴点点头,跟着房扬古走进一个窄小的矮门,里面有个院落,晾晒着一排又一排的衣服,房扬古牵着她的手避开洗衣服的丫鬟,悄悄带进一间小小的暗室里。
  “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命人烧热水来,别到处乱跑。”房扬古说完,转身便走了出去。
  魏婴躲在窗户边,看着房扬古对洗衣服的丫鬟说了几句话,丫鬟赶忙钻进冒着热气的小屋子里,舀了一大桶热水提出来,回头又去打了一桶井水。
  魏婴悄悄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感觉上和自己家的下人房很像。
  房扬古两手各提一桶水走回小屋,看了魏婴一眼,又走出去扛进一个大木桶,然后把冷水、热水倒进大木桶里,调出合适的温度来。
  “自己能洗吗?”他笑问着。
  魏婴虽然才年仅八岁,但娘已教过她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想了想,轻声说:“我还不会自己洗头发,让那丫头帮我可好?”
  “你沾了一身的血,万一传出去,让人知道我带回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你的身分很容易就会暴露了,反正也只是洗头发而已,不如由我帮你洗吧。”他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
  魏婴还是个不解人事的孩子,天真地回答他:“我听见有人喊你少将军,将军不是只会打仗吗?怎会替人洗头发?”
  “我就是唯一会的那一个,试试不就知道了。”房扬古扬了扬眉,动手拆下魏婴的发饰,魏婴蹲下来,乖乖地低着头让他洗。
  他一开始洗,魏婴就直嚷嚷起来。“哎,眼睛进水了……少将军经一点,你扯痛我的头发了……唉呀!耳朵进水了,好难受……”
  房扬古边洗边笑个不停,一阵混乱,好不容易终于洗好了,他拿起毛巾替她洗了洗脸,当他将魏婴脸上的血污擦干净了以后,不由得怔住了——
  魏婴白净的双颊上染着玫瑰般的粉红,小巧玲珑的鼻尖配上丰满可爱的红唇,一双圆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动着慧黠的神采,或许承袭了母亲的绝色容颜,天生下来就是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说不定长大之后,会较她的母亲更美了!
  魏婴见房扬古紧盯着自己的脸,不安地问:“少将军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怪东西吗?”
  “没有。”他失声一笑,由衷称赞着。“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魏婴乌黑的眼珠溜溜的转了转,噗哧一笑。“任谁见了我都会这么说,连少将军也不例外,不过,我觉得最美的人是我娘……”
  她忽地顿住,不再往下说,雪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眼圈微微地红了起来。
  房扬古感到惊诧,她竟能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他发现魏婴是个敏感心细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已有王室闺女的风范,加上经历了这场重大的变故,让她比同龄孩子多了一分沉着与坚强。
  他不免有些担心和顾虑,救了魏婴,会不会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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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望着魏婴粉嫩细致的容颜,泪水盈于眼睫,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却被自己的父亲夺走滋养她的雨露和泥土,未绽放便要枯萎?
  如今,能养活她的,只有他了。
  “洗澡吧,水快冷了。”他放轻了声音,显得格外温柔。“我去叫丫头拿衣服来给你换上,还有,记住我说的话,不管是谁问起你的身世,都别说出你爹娘的身分来,就说你爹娘死于战火,我见你可怜,所以将你带回府里来,这样就行了,其它什么话都不必多说。”
  魏婴仍然咬着唇,忙不迭地点头,幼小的心里虽然不懂身为魏王的女儿有什么地方不对,但隐约也能感觉得出自己目前处境的危险,眼前她无人可靠,只有依赖少将军了,少将军说什么,她都只能从命。
  房扬古拍了拍她的脸颊,低叹一声,转身走出小屋,顺手拉上房门。
  魏婴发呆了好一会儿,茫然地动手脱衣服,当她瞥见衣服上沾染着娘的血,心狠狠地一揪,剎那间,眼泪夺眶而出,她抱着衣服战栗地蹲下来,昨夜所经历过的恐怖与惊悸全一涌而上,她开始思念起温柔慈爱的娘,泪水崩溃了,不能遏止地痛哭出声,她细细地、闷闷地低位着——
  “娘——你现在在哪儿啊——娘——”
  十五岁的小丫头阿乔捧来了自己小时候穿的衣装,交给了房扬古。
  “少将军,府里没这么小的孩子,给谁穿的呀?”她好奇地问。
  阿乔自六岁起,就进了房府为奴,乖巧懂事,聪明伶俐,有点傻大姐的个性,从来也不懂得与其它丫头争宠,房扬古因此挑上她照顾魏婴。
  “阿乔,下午我从街上捡回来一个小女孩,叫『楼婴』,父母亲都死了,我瞧她十分可怜,所以把她带进府里来,往后,她就跟着你了,该做些什么全交给你来调教,行吗?”房扬古淡然说道。
  “少将军太见外了。”阿乔在与英武俊朗的肩台古对话时,一向是胀红着脸的。“既是少将军的吩咐,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她,说调教可就不敢当了。”
  房扬古点点头,瞥了一眼小屋,接着说:“你先进去帮她换好衣服,我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再来见我。”
  “是。”阿乔点点头,回身朝小屋走去。
  房扬古若有所思地看着阿乔走进小屋内,心里不禁暗暗苦笑,爹要他前去魏宫永绝后患,想不到自己却擅自留下魏王的女儿,若被爹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他很了解自己容易感情用事的性格,与贪婪暴虐的父亲大不相同,父亲以阴险狡诈的手段谋得齐王驾下大将军之职,他虽然一向不屑于父亲的作为,但却摆脱不了被他操控的命运。
  “少将军,原来你在这里,我总算找到你了。”他的贴身护卫房云奔进下人房。一看见他,便舒了口气。
  “什么事?”房扬古说道。
  “侍卫从魏宫中运回许多珠宝玉器,大将军请你到大厅过目,挑选合适的珍宝敬献给齐王。”房云说。
  房扬古听了有些反感,冷冷地应了声。“知道了,走吧。”
  阿乔跨进小屋,看见魏婴正泡在大木桶里,她仔细看了一眼魏婴,情不自禁地低呼出声:“你长得可真漂亮!”
  魏婴冲着阿乔微微一笑,从大木桶中站出来,态度落落大方。“我叫『楼婴』,你是替我送衣服来的吗?”
  “是啊。”阿乔抖开一块干布,替魏婴擦干身体,她看见魏婴腹部有颗血红色的痣,形状就像血滴一样,惊奇不已。“好特别的痣喔!”
  魏婴耸了耸肩,笑说:“从出生就有了,但我不喜欢,丑得很。”
  “怎么会?我倒觉得挺好看。”阿乔替她穿上淡青色的短衣布裙,好脾气地说着。“我叫阿乔,少将军把你交给我来照顾,以后啊,你不管吃、喝、拉、撒、睡都跟着我,什么都不必操心。”
  阿乔带点粗俗的话让魏婴不禁噗哧一笑。“阿乔姐,你这人说话真有趣。”
  “我才不有趣哩,人家都说我傻头傻脑的。”阿乔大剌刺地。
  “我不觉得傻。”魏婴由衷地说。“我就喜欢你说话的样子,好亲切。”
  阿乔这个人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个性,天真率直,心里想到了什么,嘴巴就说什么,喜也罢,忧也罢,都能在她布满雀斑的脸上看得清清楚楚,为了魏婴这一句真心诚意的话,她便眉飞色舞了起来。
  “你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我真高兴,往后要是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一定打得他哭爹喊娘,哦!”


  魏婴一听,又是格格的笑个不停。
  阿乔也陪着傻笑了一会儿,看着地上一摊脏兮兮的衣服,想也没想,便蹲下去就着洗澡水搓洗起来,神经大条的她,根本没注意到沾染在衣服上的是血,一径对着魏婴说话:“你叫『楼婴』呀?几岁了?”
  “八岁,阿乔姐,你呢?”魏婴蹲在她身旁看她洗衣服。
  “十五岁,可比你大多了,听少将军说,你爹娘都死了吗?”
  魏婴点点头,抿着嘴“嗯”了一声。
  “别怕,阿乔姐的爹娘也早就死了——”阿乔把衣服丢进水里抖了几下,一边安慰着她。“我是给将军夫人捡回来的,而你呢,是让少将军捡回来的,我们俩算得上一对患难姐妹哩!”
  “少将军已经有夫人了吗?”魏婴歪着头,眨了眨眼睛问。
  “不是,将军夫人是少将军的娘,是少将军的爹、大将军的夫人,你听明白了吗?”阿乔没念过什么书,说起话来欠缺层次条理,不过,像绕口令的几句话也还是让魏婴听懂了。
  魏婴好奇地追问:“少将军叫什么名字?”
  “房扬古。”阿乔柔声念着这个名字,脸色无限娇羞。
  魏婴不懂阿乔的少女情怀,只是单纯地觉得奇怪,爹是魏国的君王,却为何不曾在宫中见过这名少将军。
  “我怎么没听过魏国有姓房的少将军?”她疑惑地问阿乔。
  阿乔微微一愣,努力地想了想,然后把自己平时听了来,却又不太明白的话说给魏婴听:“你年纪小,可能不知道魏国已经被齐国灭了,我们也是刚从齐国临淄搬到魏国的大梁来,大将军是齐王派来镇守魏都大梁的守将,我们都是齐国人,你是魏国人,当然不曾听说过大将军和少将军的名字喽!”
  魏婴听得一知半解,焦急地继续追问:“阿乔姐,从此真的没有魏国了吗?这是为什么?那我又算是什么人呢?”
  魏婴的问题直趋核心,阿乔不敢告诉她,魏都大梁正是被房大将军攻下的,万一魏婴死于战火的爹娘说不定正是死于大将军之手,魏婴情何以堪呢?
  “哎呀,你现在不就是齐国人了吗?现在所有的魏国人都变成齐国人啦,将来其它的人也统统都会变成齐国人喔。”阿乔天真率直地说。
  魏婴听得不甚明白,但是她终于能了解一点,少将军为什么会警告他不能说出旧姓的原因了,一旦说出她姓魏,齐国的人一定会杀了她,因为她的爹是魏国的君王,她曾依稀听爹说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一爹有什么不测,身为他子女的人也难逃株连的命运,而自己如今的处境,一定就是这样了。
  但是,身为齐国人的房扬古少将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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