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世华堂-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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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们心中不爽。虽然明面儿上不说,但暗地里谁不是诅咒着,赶紧让这个孩子胎死腹中,也省的让她这般得意下去。
其中自然是以五夫人桑柔最为明显,她年纪尚小,又最不懂掩饰,所以在沈从薏这里的时候,说话间就更没了遮拦,多难听的话都骂出了口。沈从薏虽听着心里舒服,但面儿上还是诸多劝阻,毕竟,这个景府主母的角色,她可是要扮演好的,绝不能让温又容找出一分空隙,夺了她的权。别看温晴茵素日里一直温婉和顺,从不搀和任何事,但她心里的小九九,沈从薏可是看得通透,温晴茵沉寂了这许多年,都是在等一个机会。
“二姐姐,你看看那蹄子,腹中胎儿还不到三个月,她却整天把自己当个人似的,出去赏雪还要调动一群丫头婆子陪着,那阵仗就和贝勒夫人省亲似的,至于么。”桑柔口中的贝勒夫人,自然指的是八贝勒乌尔答鸿时的夫人景福雅,景福雅是景天佑的亲妹妹,同时也是桑柔和沈从薏最大的情敌,这二人都是恨毒了她的。
“好了,妹妹这样说,就不怕隔墙有耳。话若是传到六妹妹那里,好说不好听的。况且若他日六妹妹诞下孩儿,定是家长的掌上明珠,妹妹你这般不小心,日后可是要有苦日子过了。”沈从薏这样说,虽是在惊醒桑柔,却也是一个旁敲侧击的提示,她目的是告诉桑柔,只要姬无双这孩子一生下来,他们母子两个便更没有地位。
“就连二姐姐都开始偏帮着那蹄子了,哼。”桑柔不解气的一拍桌子,香几上的茶杯都跟着跳了一跳,“我本以为二姐姐与我是一条心的,二姐姐是最最向着我的,谁知如今,那蹄子一有孕,就连二姐姐都倒戈相向了。”
“妹妹你看,这便是气话了,”沈从薏不慌不忙的接着话,安抚道,“我心里向着谁,妹妹还不清楚么。只是六妹妹腹中有喜,这是咱们景府的大事,当日我与你三姐姐都送了贺礼,惟独你别扭着脸不肯开口。你要知道,本身家长就不大宠爱咱们,咱们更要为自己争争气啊。”
“又何止我,敖媚仪不也没送吗?况且她的口气可要比我恶毒多了。”一念到那日敖媚仪那几句话噎得姬无双干瞪眼不敢还口,桑柔的心就是大大的舒坦。
“妹妹说这话,便是不聪明了。你四姐姐家世何等显赫,就连爹都要让她三分。而你又如何?你怎可和她相比?”沈从薏这话一出口,桑柔倒是没话说了,该是她也想到沈从薏所说有理,自己那日的确太过唐突,尤其还是在所有人的面前,虽逞一时口舌之快,但实在有欠思虑。沈从薏见桑柔表情有所动容,方才摇摇头,半天才道,“趁着今日终于雪停,你且去无双苑瞧瞧六妹妹吧,别忘了,带上些贺礼,小表心意。”
52、麝香香袋
“去见她已是给她万分面子,还要带贺礼给那蹄子?不论别的,就她那对碧玺耳坠子,就抵我院儿里一盒子的首饰。”桑柔说这话的时候,满是酸酸的口气,怕也是见到那诸多赏赐,心中难免不忿不平。
“贺礼这东西,不过表露心意。哪怕只送一对枕头,也比空手去着强。”沈从薏说着,对一旁的黄泽耳语几句。黄泽立即对其福了福身子,打一侧下去了。桑柔本还疑惑着,但听沈从薏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才得了一对极好的灿光和田玉枕,玉石温润纯净,分布均匀,是最有助于睡眠的。妹妹你便将此物送给六妹妹做贺礼吧,终究也是拿得出手的。六妹妹与妹妹不睦已久,或许借着这对玉枕,能够修好些,倒也不是坏事。”
“这样好的东西,送了那蹄子,我心里终是觉得不爽。”姬无双爱碧玺,桑柔却是最爱玉的。那日午膳间沈从薏将一对玉镯相赠,她心中已是酸意满满,今日更要自己亲手将所爱之物拱手让人,还是让给自己恨毒了的人,她自是嫉恨到了极点。
沈从薏笑笑,道,“我素来知道妹妹爱玉,这玉枕也的确是千金难得。正好那玉枕是一对,不如妹妹留下一个,只送一个给六妹妹,岂不两全其美?”
“二姐姐这样疼爱桑柔,桑柔无以为报!”桑柔终究是天真了些,立即收敛了一脸的怒气,笑意盈盈的和尊菩萨雕像似的。
收下灿光和田玉枕的时候,一股细若游丝的香气钻入桑柔鼻中,她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感慨着,“这玉枕真真儿是极好的,还带着一股幽香,引人倦意,睡觉时候枕上最合适不过了。”
见桑柔欢喜的走了,沈从薏嘴角挂上一丝冷笑。黄泽则凑到沈从薏身边,边帮她捏着肩膀边小声道,“二夫人这招真是高明,整个府里也就唯有五夫人不知道这送礼要成双一说吧。”
“她若欢喜,让她拿了一个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沈从薏伸手的工夫,黄泽已经贴心的奉上了好茶,是沈从薏最最喜欢的普洱,“用过晚膳,咱们往无双苑走一趟。”
这个冬天是格外的冷,才初冬就已经下了几场雪,地上结了厚厚一层冰。不过冷点也好,景云瑶倒不犯困,收拾好行装便准备往京安大药房走了。不过才到景府大门口,却听到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回头看的工夫,但见红袖手中抱着条白狐皮裘,正在身后追着她。
“大姑娘,大姑娘,”红袖见景云瑶停下脚步,忙三步并作两步加紧到了她身边,将皮裘披在她身上,打了个如意结,“天气这样冷,大姑娘要多穿些才是,若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多谢你,”饶是见到寒烟累的不停喘着白气,景云瑶也对她信任不起来,毕竟是沈从薏派来的人,她总是心存几分芥蒂,“这会子外面冷,你穿的少,也速速回去吧,哥哥总是需要人照料的。”
“二少爷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有别的丫头在伺候着。奴婢得了空,和大姑娘一起去药房帮忙吧。”红袖这般说着,又帮景云瑶整理了鬓角,那里被冷风吹的有些凌乱,还刮上了些碎雪片。
“你不必跟着,况且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在家中呆着吧,也省的病下了,我都没个好使唤的丫头。”景云瑶三下五下把红袖哄的留下了,见她上了游廊往回走,自己才转身离开。
不成想红袖却在转弯的瞬间又回到了原处,出门悄悄跟在景云瑶身后。好在这几日地上的积雪都变成了冰,踩上去没有吱嘎吱嘎的声音,景云瑶便也一直没有发现红袖的跟踪。
正好这日景云瑶和章青云正准备去与王英俊会和,只因景云瑶偶然在姬无双的床头上发现了一个悬挂着已经干了的香袋,又听姬无双说是沈从薏几个月前送的,便想着拿给王英俊看看里面都有哪几味香料。和章青云简短会面后,两人便辞别了景康雅,上了小路往王英俊的馥郁阁而去。
红袖本来一直藏在京安大药房的侧面墙壁后,这会子才要离去,却见景云瑶和一三十上下的男子一齐出来,还有说有笑的上了僻静的小路,心下便觉不对,忙闪到一旁继续跟着。她讶异,这大姑娘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怎会与陌生男子如此亲近?
一到冬日,馥郁阁的生意便愈发不景气,再加上自从遇到章青云、景云瑶这两个知己,王英俊倒是对外来生意愈发不上心了。这会子才见到两人人影,忙迎了进来,三人有说有笑的消失在馥郁阁中。红袖也看了个大概,记下了馥郁阁名号便打小路返回。
景云瑶将那香袋拿出,王英俊颔首,将香袋打开,把里面颜色已经乌突突的硬块一点点分开,放在鼻子底下仔细嗅了半晌,眉头间却越锁越紧,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半天过去,就在景云瑶的耐心被磨没了的时候,王英俊方才开口问道,“这香袋是挂在哪里的?是什么人的房里?”
景云瑶见状,便猜到这香袋必定有问题,忙答道,“这是夏日里,挂在我六娘帐中的。”
“可是有问题?”章青云接着问了一句,王英俊的表情让他也疑心顿起。
“嗯,”王英俊点点头,慢慢以细长的手指拨开那些带着香味的硬块,道,“这香袋中,以夜来香、茉莉花、米兰、玫瑰和薄荷为主,是夏日里驱蚊最最好用的,我也常常以这几样香做成香袋驱蚊。”
“如此说来,到底是哪里不妥?莫不是份量有问题?”景云瑶这些日子也对香有了些了解,知道同样几样香,若放错了份量,也会对身子有着不小伤害的。
“份量也是刚好,绝无问题,”王英俊不停在其中寻着什么,终于,在硬块之中,有一个小小不易察觉的黑色物体,约莫芝麻大小,被他拨了出来。他指了指那小东西,道,“问题在这里。”
“这是什么?”景云瑶本想凑上去闻闻,但从前在香上吃过亏,她实在不愿意再接近。倒是章青云凑近了,仔细嗅了嗅,力度微大,差点将那小黑芝麻粒吸进去。他揉了半天鼻子,打了个喷嚏才道,“这东西的香味儿倒是也怪,不同于一般的香料。”
“这是麝香。”王英俊说出之后,景云瑶的心“咯噔”一声。
53、从薏赠香
景云瑶开始还疑惑着,姬无双不过是肝郁,喝下那些苦药汤该是可以痊愈的,可她却迟迟不见有孕,居然原因在此。这麝香是何等贵重又罕见的香料,并且份量只有这少许,可见沈从薏还真是谨慎至极。
“《本草纲目》有云,麝之香气远射,故谓之麝。麝香是鹿科动物林麝、马麝雄性香囊中的分泌物,可以开窍醒神,活血通经,用于止痛、催产,只这少许的份量,或许只是配合薄荷的醒神作用吧。”章青云说着自己的猜测,毕竟那麝香份量实在太小、太不易察觉,若说存了心害人,实在不大可信。
景云瑶本想以这香囊回去说事,凭着景天佑对姬无双的那份宠爱,她相信这次的胜算很大。可是听章青云那番说辞,她又刹那间打消了这个念头。这麝香虽说是孕妇禁用,可毕竟沈从薏赠予姬无双时,她并无身孕,说她存了害姬无双的心,这说法又行不通。麝香本身就是一味名贵的香料,沈从薏完全可以以此辩解,推得干干净净,那自己便又亲手将自己置入万劫不复之地了,这不正好应了沈从薏的心事?再三思索后,景云瑶决心暂时将此事隐瞒,但她还是小心将香袋中硬块拾掇好,放回其中,谨慎收了起来。
王英俊常年混迹于女人堆中,知道的事情可不比景云瑶少,这会子心中也明白这是景府内之事。他不好搀和什么,但一直将景云瑶引为知己,也不得不开口提点道,“妹妹,见你这模样,也定是知道这麝香对孕中女子的害处的。但是只凭一个香袋并不能说明什么,这其中的麝香份量太少,你万万别想着其他无关事情。”
“英俊的提点,云瑶明白,”景云瑶对着王英俊笃定的点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云瑶只是心中一直疑问着,如今知道了答案,日后行事处处小心着便也是了。”
今儿景天佑打宫里御厨处拿出了几道菜谱,回来便交给了无双苑的厨子,并且叮嘱姬无双说晚上一块来用晚膳。所以景云瑶到了无双苑的时候,景天佑已经和姬无双一齐围坐在富察府中送来的硬木嵌螺钿理石八仙桌旁,两人有说有笑,见景云瑶被青芷引着进来,倒是双双客气的引着她坐下。
“云儿你瞧,今儿个的晚膳可是丰盛?”姬无双笑的一脸甜蜜,她得到的这种种恩宠,都是从前做舞姬时候想都不敢想的。
景云瑶将满桌子菜打量了一番,颜色鲜艳,香味扑鼻,直接勾着她肚子里的馋虫,“这些菜,看着就是极好的。”
“自然是极好的,和御厨要的菜谱,怎会不好,”景天佑哈哈笑着,看起来心情不错,倒是给景云瑶介绍起来,“这一道,名为红梅珠香,是以酒曲、扇贝、红果、灵芝为主、虾球、海鲜等为辅材烧制而成;还有这三丝蛇羹,是以黄瓜、山猪肉、蛇肉、雄黄、灵芝、冬菇、笋一齐烧成的上好汤食;最值得一提的还是这奶汤鲫鱼,我素来知道无双最爱吃甜食,特意管御医要了这甜味儿又营养的汤羹,汤中鱼肉鲜嫩,是滋味醇厚、营养极高的汤品……”
景天佑一道菜一道菜的说着,每一道菜都有来历,每一道菜都写满了他对姬无双的情。不知不觉间,景云瑶心酸难耐,泪盈眼眶,想当初与景天佑相好,他何时这般待过自己?哪怕是两情缱卷之时,他也未曾动过这样的心思。
“云儿,这是怎么了?”姬无双见景云瑶面色苍白,眼有泪光,自是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事。”景云瑶抬眼的工夫,一滴泪滴在了桌上,那是她心碎的结晶,她以为可以掩饰,结果还是落了出来。她不愿意她爱的男子如此宠爱另一个女子,更不愿意做他们交好的见证人;可如今,她已经不是沈从嫣,不是景天佑的枕边人,又有何立场难过呢。
“好好的,怎么哭了呢。”景天佑也是迷惑不解,景云瑶与姬无双是最要好的,这是整个景府从主子到奴婢都知晓的事儿,如今自己这样宠着姬无双,她该为姬无双高兴的,可为何却哭了呢?
“我……替六娘开心,”景云瑶说着,在没必要强忍着眼泪,反而让其倾泻而出,她抽出锦帕不紧不慢的擦着,呢喃着,“六娘如此得爹爹疼爱,这是六娘的福气。而六娘又是最最疼爱云儿的,六娘的福气不就是云儿的福气么。”
“看看你这样子,真真儿是吓着我了,开心就笑啊,哭什么,傻孩子。”姬无双说着,也抽出锦帕帮景云瑶擦拭眼泪。三人说说笑笑的用过了晚膳,青芷便来通报说紫竹苑的沈从薏来了。景天佑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笑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人倒也来的齐全。”
沈从薏见景天佑在,倒是也不惊奇,只福身子问安后,便拉着姬无双的手开始嘱咐起话来,无非是些有孕时候该注意的事情。景云瑶见时候晚了,本想抬腿走,但碍于今日香囊之事,生怕沈从薏再暗下黑手,她还是在这里盯着好些,只是明日上午上课时候又要打瞌睡了。
果不其然,才说了没几句,沈从薏便对姬无双道,“如今妹妹有孕在身,我也没什么擅长的,就是制香还稍稍拿得出手,这便给你缝了个香囊,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沈从薏说着,吩咐一侧的黄泽将一个绣工精美的香囊双手递给姬无双。姬无双接下手,放入鼻尖一嗅,顿时一阵神清气爽,颔首道,“姐姐的制香术可是咱们府里数一数二的好,从前姐姐送的驱蚊香就是极好,夏日里得以安睡,全靠那香袋呢。”
“不错,”景天佑也跟着点头,道,“无双说的极是,从薏的制香向来是最好的,咱们府里人人佩戴的香都是出自从薏的手艺。”景天佑说着,脸上居然挂了得意之色。景云瑶只想着,若景天佑得知沈从薏存的那毒蛇心思,会不会后悔曾经助纣为虐,将得到的香料赏赐都给了沈从薏,间接断送了多少女子的幸福。
饶是景云瑶不想让姬无双收下那香囊,听景天佑这样说,那话也不好开口了。沈从薏脸色微红,谦虚着一福身子道,“家长和妹妹真是谬赞,我也就这点小能耐了,不比妹妹,天人之色,舞姿更是无双。”沈从薏先如往常般违心的夸了夸姬无双,后立即转移话题道,“妹妹便将这香囊如同往前一般系在床头便是,可好?”
54、红袖报信
从主房到姬无双的卧房,景天佑一直全程陪着,对姬无双照顾的无微不至,看得景云瑶心中一阵酸涩。沈从薏倒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还亲手将香囊系在床头,做足了一个景府主母该有的模样。她本就不爱景天佑,当初嫁入景府,不过都是沈从嫣一手操纵,不然她早便与八贝勒乌尔答鸿时举案齐眉,比翼双飞,哪里轮得到她景福雅在贝勒府作威作福——沈从薏每每都是这样想着。
“嗯,那是?”景天佑本是擎着姬无双的小手,望向床帐的时候,但见一对青花瓷枕中一个换成了和田玉枕,心中掠过一丝不悦。
“是五姐姐今儿个送来的,”姬无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景天佑的表情,微微扬了嘴角道,“五姐姐说这灿光和田玉枕若是枕上,升清降浊,可得一夜安眠,当真是极好的。”
景云瑶见唯有一玉枕孤零零立在床上,难免生出孤枕难眠之意,那桑柔是不是没脑子,送东西怎能只送一个,太晦气了。她素日里便知姬无双与桑柔是最合不来的,但今日见姬无双似是要为桑柔说好话,便也顺着姬无双的话道,“《神龙本草》中记载,玉石可‘除中热、解烦闷、祝声吼、滋毛发、养五脏、安魂魄、舒血脉、明耳目’,如今云儿见这玉枕所用之玉不可多得,是极好的,六娘真是得了件好东西呢。”
“云儿所言极是,”毕竟此事是沈从薏指使,她见景天佑似是要发作,也跟着说好话道,“五妹妹素来是最爱玉的,不知从哪里得了这样好的玉枕,竟割爱给了六妹妹。我觉着五妹妹定是真心真意为六妹妹着想,有孕之人最忌失眠,所以……”
“什么《神龙本草》,什么真心真意,我见她可是存着不小的祸心!”景天佑不为景云瑶和沈从薏的说辞所蒙蔽,依旧气冲云霄,一掌重重落在香几上,震得那茶具都跟着跳了一跳,“就算咱们是一家人,贺礼也从无单个一说,真是触霉头。青芷,速速将那烂东西扔出去,我看着就心烦。”景天佑的眉间拧了个大疙瘩,面上更是带着八分怒气二分嫌弃,好像那灿光和田玉枕是什么祸国殃民的东西一般。
青芷转眼望着姬无双,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但见姬无双轻轻摇摇头,之后不停帮景天佑顺着气儿,开口道,“家长何必生这样大的气,终归是不值得。府里人素来都知道无双与五姐姐不睦已久,如今五姐姐主动示好,送了这样好的东西给无双,无双已是感激不尽,断断不能将这玉枕扔出去。况且,家长的钟离苑不是正好有一个翡翠玉枕吗?无双便斗胆,跟家长要了那翡翠玉枕,这般看来的话,不是就成双成对了吗?”
姬无双的好言好语总算是让景天佑落了怒气,也让景云瑶松了口气。其实就算姬无双不开口,沈从薏也早早便想好了说辞,不然当初怎会让桑柔送单枕过来。钟离苑本是景天佑从前的故居,那翡翠玉枕也是从小他便枕着的,如今拿来这无双苑,倒也合情合景。反正景天佑几乎夜夜宿在这里,那翡翠玉枕留在钟离苑,也是浪费了。
沈从薏又规劝了景天佑几句,见时候晚了,便也退下了;景云瑶叮嘱姬无双第二日定要按时用药膳,姬无双笑着将其